《（日韩同人）成为霸总儿子之后[娱乐圈]》作者：笔下超生 文案： 身为国内娱乐圈总裁的长子，李贤因一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却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无法把压力转化为动力。 本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死亡，没想到一睁眼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还是娱乐圈大佬的长子，他家的公司还是外界所说的业内第一，他父亲名叫——李绣满。 最关键的是，他马上就要被赶去公司上任当社长了…… 李贤因：[疲惫.jpg]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娱乐圈 日韩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贤因 ┃ 配角：傻帽众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企图收购娱乐圈 第1章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阳光灿烂的午后，李贤因正戴着墨镜躺在海边晒太阳，只是他的心情可算不上好，度假的喜悦根本不存在，而这一切还要得益于躺椅后边一直跟着他的某人。 这是他在这个地方醒过来的第十五天，而他醒了多久，身后西装革履的助理就跟了多久，全程一副面具一样的假笑，晚上看了贼渗人。 偏偏他还没法儿赶人家走，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派来的，而且人家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把离家出走的他弄回家，缠人一点效果才好，助理又不是跟过来一起度假的。 如果光棍一点，李贤因也可以趁人不备直接逃跑，换一个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继续度假，然而他根本不是那么幼稚的人，还和家里人玩躲猫猫。 更关键的是，他还不想最后逼得他父亲冻结他的银行卡，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钱用的感觉可不大好，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上辈子已经试过了！ 想到这儿李贤因越发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他上辈子虽然事业挺失败的，难得做出了点成绩最后还被弟弟摘了桃子，可怎么说他也是个身家过亿的大少爷好不好，就算心灰意冷再不想做娱乐行业，可也没想着去死啊。 穿越这种事儿也就在小说里见识过，骤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像是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毕竟那车祸现场实在惨烈，上辈子的他一看就是救不活了，再睁眼重生在这具身体里好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特别人家家里也挺有钱的。 如果不换他的国籍、不是研究生还没读完、家里不逼他去公司工作，那就更好了。 上辈子的李贤因家里是做娱乐行业的，在艺人资源上是全国最大的三家经纪公司之一，而且他们家做的是全渠道，从影视剧制作到出产、院线和电视台分布，到与各知名品牌合作、专业的营销和推广，无一不涉猎。 说他们家……不，应该是他爸的公司是娱乐帝国也不为过，十几年的经营延伸出一条很难摧毁的产业链，他爸作为大佬，连去个医院都有娱乐小报盯着报道，简直不要太风光。 他爸也就是那种爱出风头、喜欢被人簇拥着的性格，在家也是说一不二，同时很警惕他这个大儿子。 就像是古代的君王，到老了总会担心手里的权利被子女所掠夺，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正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特别李贤因还表现的很优秀，一副立刻接手公司也没问题的模样，导致他父亲对他的隔阂单方面加深。 只不过这种隔阂并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他也一直以为父亲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拼命努力，考取名校、创建自己的团队、兢兢业业的工作，就为了获得父亲的认可。 可随着他的努力，父亲也就越来越喜欢他那个什么也不会的弟弟，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父亲的心一定是偏的，同一件事，放在弟弟身上就是对的，放他身上却是错的。 甚至由于他爸的刻意引导，外界对于他的印象也不好，说他是全靠家族在后面擦屁股才能摆得起架子的草包，那些艺人也爱缠着他，他的绯闻隔三差五就要出现在娱乐版面，某一段时间内，他觉得自己都快成为“恶心”的代名词了。 明明他原本还长得挺帅的。 在这种内外都受到压迫的环境中，李贤因生活的当然没有多开心，但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他一直都在寻求工作上的突破，父亲的娱乐帝国已经没什么好填充的了，或者说就算在这基础上做出了填充，也不会很出彩，大众也只会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毕竟父亲都这么优秀了，公司已经这么完善了，你做出点成绩不应该？ 心里很清楚这些的李贤因选择了跳出娱乐圈的范畴，进军当时很有前景的房地产行业，还很顺利的挺过了金融危机，在一片地产企业中博得头筹。 但他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那就是他另外成立的分公司是挂靠在父亲公司下的，自然父亲也就对分公司有掌控权。 最开始他对于父亲是绝对的信任，从来没想过一次次对他使绊子、阻碍他前进的那个人就是父亲，甚至到后来越来越明目张胆，连伪装的和蔼都没有了，他只要不是傻子也该明白父亲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直到最后，他被剔除出地产分公司的管理层，取代他的是那个不学无术、靠买学历才撑住了门面的弟弟，父亲甚至还郑重其事的把他介绍给了民众。 他多年的功劳全都变成了弟弟的，说来也是很荒唐。 这时候大家也才终于“恍然大悟”的来了一句：居然这么年轻就自己打拼出如此多的资本了，果然这才是李董的儿子该有的样子！那个大的就会哗众取宠。 许多扎心的话现在再回想起来依旧特么的让人火大！ 其实上流社会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真相的，但那又怎么样？ 成王败寇，事实就是他这个在公司奋斗多年的人直接被淘汰，人家凭什么帮他向大众解释？ 他算是明白了，事情做的好根本不重要，把自己变得优秀也不重要，外界的舆论更加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拥有什么，别傻乎乎的被人当枪使！ 足以竞争“最悲催富二代”的李贤因被气得都不太会生气了，无所谓了，反正在那个世界他已经死了，这是一个没有那堆糟心人和糟心事儿的世界，他甚至都想屏蔽那些记忆。 在新身体中醒来的第一时间李贤因就已经确认过了，这是一个平行世界，所有的环境与历史都和他上辈子一模一样，消失的好像就只有他家和他父亲的公司，其他什么都没变，甚至连上辈子和他们竞争的公司都在。 只不过没有了他父亲的公司，那些竞争对手活的可是滋润多了。 而他现在在用的身体家里也是做娱乐行业的，相当不巧的是，他父亲的公司依旧是所谓的三大，传说中的业内第一，自然，身为创始人的他爸就是娱乐圈大佬。 最开始接收到这种概念的时候李贤因脸都差点绿了，难道他都穿越了还摆脱不了这种娱乐圈大佬长子的设定吗？！ 这具身体的父亲叫做李绣满，1952年出生于韩国首尔，最初作为歌手在活动，后前往美国留学，回到韩国之后创建了如今知名的S.M娱乐。 本质上来说，这是一个在揣测粉丝心理和艺人市场上相当厉害的人，眼光也非常准，推出的艺人大多受到欢迎，当然他也有失手的时候，李贤因并不觉得失败很可怕，不失败的商人才可怕好吗。 上辈子李贤因管理公司的时候还和李绣满合作过呢，他爸的公司在华夏，李绣满创建的S.M则在韩国，但跨国合作也很正常，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管人家叫爸...... 李贤因想想还是觉得很心累，因为李绣满是韩国人，他这个华夏人被迫换国籍就算了，管曾经的合作伙伴叫爸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暂且忍一忍，没准以后就习惯了，上辈子那爸也实在糟心，让人半点留恋都没有。 可排除这些，要去S.M工作这一点他真的很抗拒！更别说还直接空降到社长的位置上！ 这大概是他“离家出走”的主要原因，遭遇过那一系列事件，李贤因已经不想再和娱乐行业扯上半点关系，他算是发现了，不管你是艺人还是公司老板，大众好像都会肆无忌惮的议论你，充分诠释了全民娱乐的概念。 而这种状况在韩国只会比华夏更严重，毕竟娱乐业算是韩国的重点行业之一，缴税大户当然会得到扶持，何况在这个民众都能骂政.府的国家，骂你都是轻的。 李贤因不喜欢那样备受关注的生活，他又不是艺人，时刻生活在摄像机下简直让人无法呼吸，他知道李绣满对自己的儿子有很大的期待，他占用了人家的身体就该对得起这份期待，可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仍然想要挣扎一下。 摆脱关注的最好做法，就是从一开始就和“娱乐”这两个字撇清关系，他认为不去S.M工作才是对的。 说实话，现在的大企业哪个不是股权分部极其复杂，当初还有人和李绣满一起出资创业呢，合作伙伴的后代都在公司里有不低的位置了，他硬插.进去不就是占了人家升职渠道的空降兵嘛，光是想想就相当尴尬。 只要李绣满手里的股权不主动出让，在公司发展良好的情况下，不管谁在社长的位置上坐着，那都是在给李绣满打工，他不是很能理解李绣满一定要儿子回去接替位置的做法。 S.M创立至今已经稳稳的度过了十个年头，公司的运行也有一套完整的系统，哪个领.导人上位都不可能直接让公司凭空起飞到一个不可想象的程度，换句话说，他这个“太子”去公司坐镇完全没必要。 当然，说来说去李贤因主要也是为了自己好，除了上辈子带来的阴影，他不想去S.M也有其他原因。 这就要讨论一下为什么S.M突然要换社长了，之前S.M的社长一直都是创始人李绣满，而这位同学今年也才五十多岁，远没到退休年龄，就算要推儿子上位，也没必要一上来就是社长的位置，社长可几乎等同于执行CEO。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他现在的老爹惹事儿了，现在韩国全网都是骂他的，必须得躲在美国“休养”。 李贤因真的很怀疑李绣满是想拖他回韩国当背锅侠，这样民众就可以换个人骂了，他这个社长大概一上任就能变相出名，骂他的人估计比上辈子都多。 真是亲爹。 第2章 要说李绣满惹出来的事儿嘛，说大不大，都是公司里的事儿，可说小也不小，已经被判刑了，也就是缓刑之后才逃过真正的牢狱之灾。 挪用公款这项罪名让李绣满被判刑两年，只是因为被挪用的款项之后又重新投入到了公司的运营之中，所以最终得以缓刑，而这次之所以被那么多人议论，要得益于老李同志早在98年就已经做过一次挪用公款的事儿了。 而且在三四年前，S.M还被曝光过偷税漏税，按理来说偷税漏税这种事儿不是李绣满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自然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他是公司的法人，出了这种问题只能由他自己承担法律责任，自然也就是他“最出名”。 这一层又一层的叠加下来，再加上李绣满一直被传言殴打旗下艺人，积累下来的民怨可真不是开玩笑，想让他从S.M社长的位置上滚下来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公司管理员者，偷税漏税没得洗，这事儿被抓到了你只能认错，但挪用公款其实并不像民众们想的那么恶劣，只是看李绣满的操作，除了为公司好这种万金油说法之外，也存在着恶意稀释其他股东股份的行为，这才是事情最终会闹大的根本原因。 直白点讲，S.M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李贤因还无法确定公司内的管理层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已经严重分裂到各成一派的程度，只能说和睦友爱成团结一家人这种状况那简直就是想太多了。 事实上，除非是新创建的公司，否则那种积极向上的劲儿总是会随着企业存在的时间加长而逐渐消散，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有多少人能光靠热情工作，只是公司内如果有成熟的派系之争会比较麻烦，有些人可不会管公司的前景，只想着先在内部分个高下，可能还会阻碍对方的正常工作。 S.M对于李贤因来说是一个十足的烂摊子，而这个烂摊子的所有者几乎是固定了每天两通电话的打过来，除了让他快点回家之外，偶尔也会询问一下他度假场所的风景和饮食等琐碎的小事。 李贤因有继承身体中自带的大部分记忆，也就知道李绣满曾经就在加州读的研究生，虽然现在住在纽约，可因为年轻时候也有旅游，对加州的大部分景色一点都不陌生，和他通话中的询问完全是没话找话聊。 下午五点，晚餐之前照常打过来的电话一点都不意外，但通话的内容却让人失去了继续进食的胃口。 “怎么会突然住院？严重吗？......胃炎？之前没这毛病啊......” 李贤因怀疑他现在的老爸在骗他，可如果是李绣满自己住院他还能忍住不去，问题住院的是他母亲。 母亲这个词对他来说相当陌生，上辈子他母亲生了弟弟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因为他和弟弟有着相对较大的年龄差，至少在儿童时期，他还有着母亲的陪伴。 只是童年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算不上多清晰，他爸那样自大的人也没有再娶，在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庭中生活那么长时间，李贤因都已经快要忘记有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刚穿来的第一天他最不适应的大概就是时刻有个人在身边唠叨。 李绣满的妻子，也就是他的母亲金恩珍女士家庭环境很好，比丈夫小一岁，双方是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于84年结婚，次年生下他这个大儿子，一直放在美国学习成长。 金女士很有艺术细胞，大学专业也和艺术相关，孩子也多少遗传到一些，这具身体的原主就会作曲，只是李贤因不确定自己穿过来之后还能不能重拾这项技能。 兴许是年轻时就在美国生活，金女士有普通亚洲女性的特征，大部分时候对孩子很温婉，只要不强行解锁她的PK模式，就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但在很多方面也能看得开，甚至不要求孩子们一定要学习好。 当然，金女士是不要求，那不还有丈夫呢嘛，所以家里的两个儿子从小到大依旧是精英式培养，原主也相当顺利的从国际学校考入哥伦比亚大学，因为上学较早，刚刚确定了研究生课程的他按韩国的算法也才二十三而已。 “年轻”的他现在则被迫面临着一个选择，是继续离家出走，还是回去看住院了的母亲。 总感觉他回去之后就会被想方设法的直接丢到韩国再也没办法逃跑了…… 然而就算他能够预测到那种糟糕的未来，最后却还是搭上了返程的飞机，虽然不太想承认自己还和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想妈妈，可李贤因还是想去看一看金女士。 李绣满也确实没有说谎，他还不至于拿自己妻子的健康开玩笑，然而当他看见儿子急匆匆的进门之后直接目不斜视路过了他直奔病床，还是差点没保持住那副沉稳的表情。 他这个一家之主当的这么没有尊严的吗？居然连儿子都可以无视他了！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两个儿子都非常听话，基本属于从小到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类型，就算是没吩咐的事儿也能自觉的做好。 这样不需要操心的乖宝宝突然开始反抗了，不得不让李绣满开始思考，难道让儿子去接任社长真的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任务吗？ 不过这次，不管接不接受都得去，这离家出走的十五天他自认为已经给儿子足够的缓冲时间了。 等看过了金女士，李贤因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李绣满对视，由于实在无法把那个“爸爸”的称呼用任何一种语言叫出口，最后只能沉默。 “你跟我来。”李绣满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他突然觉得儿子大概是生活环境一直以来都太顺利了，才会稍微遇到点肉眼可见的磨难就退缩。 他不知道儿子回韩国继任社长会被骂吗？他不知道一上来就是高位压力很大吗？他不知道公司内部对贤因也可能有不满吗？ 他都知道！但形势就是那么个形势，这是一个挑战，他只是希望儿子能够挑战成功而已，而且现在看来这种挑战还很有必要，能非常好的锻炼到贤因的抗压能力。 迫于舆论和法律的制裁，他必须让出社长的位置，但李绣满觉得大众是健忘的，不用多久他就可以重新回到社长的位置上，这个时间不会太长，顺利的话，兴许半年一年也就足够了。 但就算他占据了S.M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份，公司也不是他的一言堂，社长这个位置关系重大，本就是企业的实际管理者，没听说哪个公司隔三差五更换执行总裁的。 所以实际上，他只要从这个位置上离开，就算他是董事长，全公司的人都在为他赚钱，他也很难再回到社长的位置上。 五十多岁是一个有点尴尬的年纪，不再是四十多的青壮年，也不是六十岁步入老年，李绣满自己都说不准如果重新回来会很麻烦的话，他还有没有勇气强行上位。 所以最好的做法是让贤因先把位置占住，儿子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其他人上位之后会很快速的实施自己的政策，推自己看好的艺人，让缓过劲来的他不好再插手，儿子嘛，自然都听他的，换个位置分分钟的事儿。 兴许锻炼了一年后的儿子也能有长进呢，完全是一举两得，被骂几句就是不痛不痒的事儿，黑粉也是粉嘛，儿子要这点事儿都扛不下来，那他就要觉得自己的教育失败了。 也实在是原身乖宝宝的形象太过于深刻，李绣满这时候还觉得儿子能全听自己的，他是半点都没预测到，这根本不是儿子能不能在公司抗一年的问题。 而是只要李贤因被他推上位，那一年之后的S.M可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S.M了。 第3章 肯尼迪机场，李贤因看着手机里自己的照片，心情有些复杂。 昨天被老李同志在病房的隔间甩了一脸的公司资料之后，今天他就直接被踢出了家门，李绣满甚至连休学证明都帮他弄好了，卡也停的只剩一张。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敢玩离家出走，可能这张卡也会被停掉，目前还没有经济能力让自己好好生活的李贤因明白，这就是最后通牒。 从出生开始就没在物质上短缺过什么的李贤因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金女士都开口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母亲一点面子。 才不会承认是怕没钱的自己饿死在外面呢。 只不过他还没从美国启程，韩网上就已经爆炸了。 韩国的网络建设一直做的不错，现如今已经有很流畅的网速和各种聚众讨论平台，而李贤因很不幸的占据了今天的热点话题。 #李贤因#这个话题里肉眼可见的都是对他的怀疑，甚至还有人在扒他的各种资料，以至于他陡然在论坛上看到自己的高中毕业照。 那时候他还是小麦色皮肤，因为近视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再加上厚重的刘海，看起来呆呆的，格外人畜无害。 李贤因的记忆里也有这张照片，但平时不会刻意回想，让他评价的话，从照片里真看不出来这人会是那些帖子里所说的下一任施.暴者。 大家都觉得这时候继任李绣满的李贤因也不是什么好人，几乎等同于他父亲的傀儡，还不是李绣满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和李绣满还在社长位置上的时候有差吗？ 根本没有差别好不好！旗下的艺人们依旧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S.M公司也还是会在这种卑劣之人的领导下走向灭亡！ 至少论坛里那些艺人的粉丝们是这么认为的。 围观的久了，李贤因也开始逐渐的屏蔽掉那些恶意诋毁和辱骂他的话，反而兴趣盎然的对“粉丝”这个群体感到好奇。 怎么说上辈子他在做房地产之前也领导过一段时间的娱乐集团，对于粉丝这个群体本不该感到陌生，但韩国的状况和内地有些不太一样。 在10年以前，内地娱乐圈还没有被资本全线包围，就算背后没有人捧也有红起来的可能，而国内的明星艺人大多都以演员或者歌手在活动，作品是他们的基础，单纯艹人设和外貌来维持人气的现在还比较少。 韩国就不同了，除了正经演员和歌手，还有种职业叫做爱豆。 爱豆直白说就是偶像，身为一个偶像，除了拿出作品之外，本身对于外貌和性格都有要求，你必须得想办法赢得大众的喜爱，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人气，是大多数爱豆的根基。 这种对于偶像的喜爱和作品肯定有关系，但关系并没有那么强烈，喜欢爱豆本质是喜欢那个人，只要对方不做让粉丝幻想破灭的事情，那这份喜爱就会随着时间逐渐的加强。 所以很符合逻辑的，爱豆粉丝们也比普通作品粉要更加激进，更加维护爱豆本身，很多疯狂的事儿都做的出来，从而衍生出了私生饭这个物种。 私生饭，是私自侵.犯爱豆私生活，严重威胁到艺人隐私的粉丝，听说还有趴在艺人宿舍对楼，从窗户里偷拍艺人裸.照的，这都已经犯罪了。 可大多数被侵.犯隐私的爱豆都不会计较，最起码面对大众的时候表现的很善解人意，口口声声说着私生饭也是太爱他们才这样，然后轻飘飘的放过某位惹出大事的私生饭。 艺人们真的不生气，半点没觉得不舒服吗？ 这肯定不可能的嘛，没人喜欢这样无限制的骚扰，明星也是人，实际上完全不可能像展现给粉丝看的那样完美，只是碍于公司给设定的人设，多少辛苦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公司不会允许他们发表负面.言论的，他们只能让大众看到善解人意的模样，否则可能会被非议。 这么一看，现如今的爱豆其实用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来形容也没有什么错误，粉丝们也不算太夸大。 而S.M，其实是爱豆潮流的创造者之一，从九十年代开始就坚持不懈的推出爱豆组合，显著的S.M风格几乎洗牌了整个爱豆市场，被业内称作行业规则的破坏者。 而这种让爱豆有苦也不能说的套路，大多来自于S.M，压迫艺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常事儿，如果粉丝们说的都是真的，那李绣满被骂就是很正常的操作，不被骂才是不正常。 毕竟李贤因昨天在他爸给的资料中已经看过S.M和艺人的经纪合约了，那合同分成比例和一些苛刻的要求无愧于粉丝赏给S.M的“吸血鬼”称号。 但李贤因目前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据他所知S.M出产的甚至还不是韩国业内最苛刻的合同，他其实很不理解，难道爱豆们不会因为被压迫的狠了触底反弹吗？ 目前的现实似乎并没有这种状况发生，李贤因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韩国的国情，国内那套人情揣测似乎没办法直接套用在这里。 从论坛退出去，点进S.M的官网，在首页就能看到欢迎新社长的文章，用词相当的官方，一看就是一篇出自宣传人员之手、毫无感情的通告。 李贤因真是无法从中看到任何一点欢迎和喜悦。 除此之外，旗下艺人在各个平台上也都欢迎了他的到来，比起公司，艺人们就“真情实感”多了，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亲手写的，各式各样的欢迎话语和对未来的美好期望让人看着心情就在不断上扬。 他突然觉得S.M的艺人一定比自己上辈子管理的那群乖巧的多，既然都上位了，他是不是应该给如此乖巧可爱不发疯的艺人们减压一下？ 对旗下艺人的第一印象相当好、并不觉得自己想歪了的李贤因很轻易的就被俘获了，回想了一下昨天看的资料，想把网上的信息和艺人的脸都上号，虽然刚进公司的他还没什么话语权，可以后就说不定了嘛。 有时候把一间公司从别人的变成自己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是能发点福利的。 只是他上辈子也只局限于听说过S.M和一些代表艺人的程度而已，没有深入了解，要上飞机了也没成功把脸都对上。 这就导致了他下飞机看到来接机的人之后能够产生一种熟悉感，可又说不出来名字，再一想，公司应该不会让艺人来给他接机才对，所以他最后只对着面前的少年说了一句：“你长得真漂亮。” 比艺人都好看呢，S.M的工作人员都是这种颜值吗？ 金·感觉自己被调戏·希·突然有点方·澈：“......”虽然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是刚见面，这一下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第4章 李贤因也发觉少年的表情有点奇怪，他想了一下，还以为对方是不喜欢他用漂亮这个形容词，毕竟这个词大多数用在女生身上。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补救一下的时候，身后从美国跟来的助理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声的在耳边和李贤因科普了几句，“这是公司的艺人，Super Junior成员希澈。” 啊~这才对嘛，就说长成这样怎么没被公司开.发成艺人。 感叹过后，李贤因也被熟悉的名字召唤出了一些以往的记忆，这位叫金希澈的少年，他老爹李绣满似乎很喜欢来着。 这种喜欢无关于什么潜规则、家世背景或者别的因素，纯粹就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性格又对胃口，所以他老爹才喜欢，甚至因为喜欢还有些纵容。 直白的讲，他爸就是个颜狗，喜欢漂亮孩子，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而除了口头交谈的时候有提过，昨天李贤因也有看到金希澈的资料，甚至还比别人多看了好几眼，而之所以看了资料还没能一下子认出来，那大概是因为资料里希澈的照片......是女装。 他也不知道给他资料的李绣满怎么想的，或许是资料太多没仔细检查，而能让他特意停下来多看那么会儿，充分证明小伙子女装也挺漂亮。 见到真人就难免会和照片比较，李贤因第一个准确意识就是：看来照片没怎么修图嘛。 见多了明星硬照和真人差好几个等级，质朴到能直接把两张脸对调还没有违和感的，就下意识会让人多看几眼，然而这种时不时的注视只让金希澈觉得自己第一次距离潜规则那么近，差点怀疑新社长看上他了。 等到上了车，李贤因也没有询问为什么是一个艺人来接他，尽管这确实是很不合理的事情，但在场也没人能给他讲明白背后的弯弯绕绕，索性不讨论这个可能会引起尴尬的话题。 为了挽留气氛，那位从他离家出走时就跟着的假笑助理再次为他科普起旗下艺人，然而越科普车里的气氛越奇怪，李贤因觉得金希澈同学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毕竟一个即将上任的管理者连旗下艺人都认不清，怎么看也不像是很靠谱的样子。 于是李贤因最终还是开口转移了话题，询问了金希澈对于韩国陌生人首次见面中很重要的话题，“你多大了？” 韩国是一个特别强调长幼秩序的国家，甚至在李贤因看来有点过分强调了，这从语言中就能体现出来，对长辈和陌生人甚至都要用敬语。 李贤因知道各种等级敬语的用法，毕竟这是身体记忆，他对敬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韩语中的敬语是固定的短句加在句末，这就代表着本来几个音节就能结束的话会变得很长。 所以见面确认年龄是必然环节，年纪大的一方自然以后都可以不用再说敬语，想想也能省下不少力气。 也是看旁边的少年面嫩，不像年纪很大的模样，再加上爱豆的年纪普遍比较小，Super Junior没出道多久，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对希澈说非敬语了，似乎拉近关系也是从说非敬语开始的。 然而现实总是比设想的更骨感一些。 “我是83年出生的。”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85年出生的李贤因差点没绷住脸上礼貌的笑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眼看着自家老板难以开口，助理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继续兢兢业业的补充本该由李贤因说的话，“社长是85年3月出生的......” 他本来还想再补充几句，暗示对方还是继续保持敬语比较好，尽量避免气氛变得更加奇怪，毕竟作为员工，就算社长比自己小，直接说非敬语也是不现实的，他觉得自己这还算是给希澈解围了。 然而日常作天作地无法无天的金希澈同学根本接收不到助理的好意，相当迅速的冲着李贤因来了一句：“那你得管我叫哥。” 助理：“......”行吧，你高兴就好。 李贤因这时候才回想起来，希澈的资料中有提到他组合出道之前的事儿，着重强调了他脾气不那么好，甚至在出道初期因为不想被公司安排、感觉失去自由而回了老家，公司好说歹说才给劝回来，在成为Super Junior成员之前就已经参与了电视剧的制作，还被公司推成了《人气歌谣》的MC。 应该说他在出道前就累积了很多普通练习生绝对无法拥有的资源，再加上脸确实好看，一直以来粉丝就不少。 反正就是个挺任性且直白的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似乎让社长管自己叫哥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李贤因觉得他肯定不敢对李绣满这样，难道自己真的长得那么人畜无害？这么说居然不怕惹他生气。 关键李贤因看着他也确实没有什么生气的想法，果然是外貌带来的滤镜太高了，这时候他还能哭笑不得的顺从对方喊了一句：“哥。” 对于和艺人之间的称呼他倒是无所谓的很，因为一开始就没打算管理S.M的娱乐产业，也不在乎艺人们会不会怕自己，社长架子没必要的很，在他的设想里，他和艺人的接触率应该是很低的。 特别是眼前这位看脸和脾气并不太好接近的人，说起话来嘴皮子极其利索，嘴炮能力max，以至于最后到公司的时候李贤因差点被动自闭，完全说不过。 未来一周他都不想再和希澈存在于同一个小空间了，要一直待在一起的话，前提是对方能闭嘴，或者变温柔一些就好了。 然而明明才接触这么一会儿，他似乎就已经着魔一样的接受了希澈的性格设定，完全想象不到他温柔该是什么样子，甚至设想一下也只能感觉到违和，果然像他这样的人做不了颜狗。 这导致李贤因一下车就带着助理迅速离开现场，并不想再和明显也只是敷衍一下跑趟机场的希澈纠缠，生怕自己今天剩下的时间全都在恍惚中度过。 而且李贤因对S.M旗下艺人的乖巧印象也在瑟瑟发抖着濒临崩溃，但一群人里面有个别“刺头”还是可以理解的，这个想法好歹挽救了他的印象转变。 只是第一次就遇上金希澈，李贤因觉得自己对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一切产生了更高的防御力。 总不可能整个公司都这么“有个性”吧？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本来李贤因的上班时间是从明天才正式开始，但为了到时候不手忙脚乱，还是在回住所之前来了趟公司，因为不是约定的时间点，也免了职员们还要抱着各种心态来列队欢迎他的环节。 他的办公室就是李绣满原先那一间，空间不大，其实整个S.M办公大楼在他看来都很破，办公室的环境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有独立的卫生间。 除了一张老板椅和旁边待客用的沙发之外最吸引视线的就是占了半面墙的书架，里面书放的倒是不多，反而是文件夹和手动装订成册的资料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这大部分是一些团体的早期策划和值得纪念的资料，比较重要的决策合同与前景规划都被塞到保险箱里了。 走近了就能看到老板桌上放着一个金属制的三角立架，上面写着：社长李贤因。 这种东西倒是换的挺迅速，很显然办公室都已经清理过了。 没等他坐下打开保险箱，门就被敲响了，进来的是一位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第一眼看过去收拾的很干脆利落。 “社长，我是会长曾经的秘书崔珉宇，会长吩咐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协助您完成工作，社长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安排我去做。” 崔珉宇话中的会长是指李绣满，会长等同于董事长，是董事会的实际掌权人，虽然不一定有管理权，但由于是大老板，还是很有威望的。 李贤因也知道他老爹是故意留个人给自己指路，或者说变相的监管也说不定，崔珉宇绝对是稳定的李派。 李贤因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收回了搭在保险箱上的手后才问道：“今天怎么是希澈去接我？” 虽然Super Junior目前只出了一张出道专，也没有获得过音乐节目的一位，但部分成员还是有人气的，让艺人去接机，这要被发现了又是一桩大麻烦，这么安排的人感觉是和他有仇啊。 “会长说希澈比你大，也不怕生人，他来接机可能会好一些。” 终于明白这个接机安排是老李弄得，李贤因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这亲爹指数太高了，还真是丝毫不怕把他这个儿子给坑死。 弄明白这件事，李贤因把一直跟着自己的助理介绍给了崔珉宇，“这位是斯坦利·李，美籍韩裔，之后会担任我的首席秘书，管理社长秘书室，认识一下。” 这段话一说完，别说是崔珉宇没控制好表情，就是斯坦利也有点惊讶，他们的新老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绣满不止一个秘书，几个秘书一起组成秘书室，崔珉宇是最得力的那个，同时担任秘书室室长，而他被留给李贤因，谁都看得出来是代表了李绣满跟在他身边。 如果是其他人继任社长，那秘书室的人员都是要调动的，可李贤因不一样，这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他就是个傀儡啊！某种程度上，论坛的帖子也说的没错，李贤因上位和李绣满在的时候没差。 然而这个傀儡似乎有点不太听话，直接踢掉崔珉宇这个秘书的首席位置，所代表的含义可就有些复杂了，复杂到两个当事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第5章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还要整理一下。”公布了自己的决定之后，李贤因挥挥手就要赶人。 他没有在公司里拉帮结派的想法，之所以让斯坦利顶替崔珉宇，只不过想表明他并不是无条件顺从的状态，实际上斯坦利也是李绣满的人，他还没忘记离家出走那段时间斯坦利是怎么缠在他身边的。 反应过来摆在面前的是什么状况之后，崔珉宇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然而李贤因却瞬间翻脸，一直带着笑的嘴角也没了弧度，视线丝毫没有偏差的看着他，“出去，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崔珉宇楞了一下，作为李绣满的大秘，在很久之前他就见过李贤因，印象里一直是温和的少年，很少生气，出于礼貌和良好的教养，也尽量不拿冷脸面对别人。 就像现在这样明显冷漠、甚至下一秒很可能说出开除的表情，他从没见过，似乎之前的温和一直都是面具，说撕掉就撕掉，半点缓冲也没有。 他最终还是微微鞠躬示意之后出去了，剩下刚被升职的斯坦利，他还觉得相比崔珉宇，自己是被优待的那一个，然而他刚挂上笑容，就看着李贤因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脸看向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让他和崔珉宇一起滚蛋。 新社长虽然把他提成了首席秘书，但好像并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的想法。 等从办公室出来，斯坦利和崔珉宇对视了一眼，毫不意外的看到对方眼中的茫然。 崔珉宇想打电话和李绣满报告异常状况，但美国现在是晚上，他总不能打扰李绣满睡觉，而且他也根本没弄明白社长到底为什么这样。 而一直在美国为李绣满处理事务的斯坦利比崔珉宇更经常接触李贤因，也就更无法无法理解这种翻脸，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刚才在办公室里所见的根本就不是李贤因，只是长着相同脸的另一个人。 可刚才在车上还好好的啊，对着希澈那么温和，甚至愿意叫人家哥，办公室总不能是什么特殊场所吧？一进去就封印解除翻脸不认人了？ 李贤因把人赶出去之后就不再想自己那两位秘书了，按他爸给的密码打开了办公桌底下的保险箱，拿出了一大摞资料。 他打算简单的翻阅一下，了解S.M未来一两年的发展规划，包括正在筹划推出的组合和活动期艺人的现状。 实话讲，这些东西他不会去插手，上辈子他做房地产的时间比较多，娱乐产业的管理距离他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光，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冒然指挥不是什么好事，反正最终的人选都要给他爸过目，他不管才是好的。 而且以目前的S.M来说，艺人的收入与产出是公司的主要收入，那么重要的事儿真不一定会让他这个一看就不靠谱的人介入。 与其这样，怎么看都觉得做他自己擅长的房地产更好。 但手里的资料看的越多，李贤因受到的文化冲击就越大，第一次感觉自己身上资本家的光辉如此强烈，不怪现如今的粉丝这么讨厌公司，实在是…… 韩国在早年一直被称为亚洲四小龙，是战争过后亚洲率先崛起的那一批国家和地区，在华夏因为各种原因还在内部斗争和迫害的时候，韩国的国家经济在快速崛起。 但二.过后的韩国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军.队，或者说没有自保的能力，当时的美国出.兵驻扎韩国，给予政.治上的帮助，这种帮助是很有效的，只是后遗症也很大，导致韩国未来很多年都不得不生活在美国的阴影下。 大量的韩国企业被美企注资，变相形成财团模式，而财团联合起来控制了整个韩国经济，以至于影响青瓦.的决策，可以说一个国家的民生都被第三方抓在手里。 这种情况下，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爆发，虽然说是亚洲范围，但实际上整个世界市场都受到动荡，美国虽然在这之中扮演的是获利者形象，却也并没有无条件帮助韩国的想法。 对于当时经济高发展的韩国来说，那是一次重大的“灾难”，许多大型企业破产倒闭，股市大幅下跌，韩币贬值率和民众失业率每天都在创造新高，泰国、印尼和韩国几乎是受到波及最严重的三个国家，李绣满98年挪用公款也有这次金融危机的因素在。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国民的生活自然不会太好，那一年失业的人实在太多了，80后应该对这场金融危机有很深的体感，那种生活条件的下滑光是从父母和家庭的状况就能轻易感觉到，而S.M现在活动中的组合里，80后是非常多的，他们对生活点滴幸福感的珍惜比后来的孩子们强很多。 像是83年出生的希澈，打工是年少时常做的事，虽然任性，但该做的从来也没少做过，很明白自己不能给父母添加额外的负担，资料里还写着最初来S.M就因为能赚钱。 他们公司的练习生确实是给补贴的，但是非常非常少，少到李贤因觉得没人能光靠那点补贴活下去，可实际上很多人都那样生活。 韩国艺人的地位不高，在补贴少的情况下，练习生们还要拼了命去练习争取出道的机会，谁也不能否认，出道确实是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 不管怎样，苦也不可能苦过现在了，那为什么不试试？就算S.M给出的是霸王合同，刚出道的抽成甚至是9:1——公司9艺人1. 如果他们一天就只赚100块，其中90要分给公司，剩下的10块钱还得和成员们平分，比较可怕的是Super Junior有十二个人，分下来每个人就只有不到一块钱。 然而就算是这么惨烈的状况，那也好歹有钱赚了，好歹出道了，他们更害怕的是原地解散，那不止是代表着他们的梦想就此结束，也代表着现实的压力再次加大，很多人的家庭状况并不足以支持他们无条件追梦。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像SJ人数这么多的爱豆团体，实际上李绣满一直都很有创意，SJ在他的脑海里应该是那种成员不固定的毕业制度，有人红了就从团队毕业，然后再往SJ里塞新人，靠一个团队培养无数爱豆，这才是李绣满想要的。 关于SJ的前期策划资料上也确实这么写着，所以他们05年的出道专叫做Super Junior05，很明显以后还可能会有Super Junior06、07、08…… 而之所以现在没变成这样，可能还要源于组合成员们的努力，每个人都在尽力开阔自己的知名度，就为了公司别每年都把团队拆巴拆巴手动翻新，那样别说他们可能半个团粉都没有，毒唯和彼此的黑粉能多到爆炸。 边看资料边上网查了一下艺人们的行程，不止SJ，现在正当红的东方神起、比SJ还早出道但就是没什么名气的天上智喜行程都很繁忙，李贤因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们都不睡觉的吗？ 看来让希澈空出大半天来给自己接个机确实很难为他。 上辈子李贤因还觉得他爸公司的那些艺人都已经算是敬业了，至少都能被外界说一句实力派，在公司的管制下更不会耍大牌，然而人就怕对比，只是对比着他又觉得自己的思想很有问题，敬业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这些艺人的状况根本不是敬业，简直十成十的压榨，莫名又认同了一点粉丝的心态，虽然他两辈子都是资本家，但勉强还算是个有点人道主义的资本家，想的是长远利益，他总觉得S.M这样迟早会搞出事情。 叹了口气把资料全都扔回保险箱，因为对娱乐产业有阴影，他对S.M的本职产业没打算管，所以艺人在他这儿并不算是他的直接下属，自然交朋友也没什么障碍，这是他能够对希澈温和的原因之一，并不完全是对方的脸起了作用。 李贤因的策略是对旗下艺人私下能友好相处就友好相处、明面却一定要装着不熟，不给外界一丁点遐想的空间，他真的不想再和哪个女艺人传绯闻了，每次被粉丝骂到狗血淋头的都是他！ 只是现在被文化冲击了的李贤因又开始怀疑自己从头到尾装看不见的行为是不是正确，这一个个苦哈哈到他都不忍直视，讲真的，虽然爱豆组合寿命短，在新人期和红火的时候忙碌是正常的，但艺人们真的不会在心里对公司不满吗？就算出道前吃再多苦都不一定能在成名后从始至终对公司怀有感激吧？ 这样能友好相处才是见鬼了。 只是想了那么多，现在没有话语权的他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股份只有百分之三的他在股东中都无法开口，更别说他现在还不是董事会成员。 穿越过来的李贤因一直很迷茫，从头到尾都是得过且过的状态，虽然不满李绣满把他坑到S.M来上班，但因为穿越他的生活突然失去了目标，来就来了，反正也没其他事要做。 只是心里有气的情况下，他怎么都想给老李一个教训，准备拿着对方给他准备的那笔钱创建一个全新的地产子公司，从外部帮助S.M在一年内完成重大转型，说白了就是让S.M赚钱的主要渠道从娱乐业变成地产业，全面更改公司性质，到时候就看回来的老李要怎么管吧。 让娱乐圈大佬被迫开始学习房地产，也是挺有意思的。 这个举动真要说起来，纯粹是觉得被当成傀儡实在不符合他的形象，而且还是那个理由——他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无聊的呗，S.M有更多钱的话他以后也能更安心当个游山玩水的富二代。 只是这个无聊的行为在深刻认识到S.M是个什么样性质的公司后有点破裂了，爱豆这个名词在如今代表的含义也越来越清晰，那资料看得他都良心不安，李·伪资本家·贤因表示自己从来没这么虐待过员工，不适应的感觉到达了巅峰，完全无法说出艺人和公司是等价交换这种话，他又不是没管过娱乐公司…… 这种压榨行为在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吧？从哪个角度看都违反劳动法啊。 莫名感觉老板椅有点硌屁股的李贤因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他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弄好子公司吧，现在的状况说什么口头上的安慰都没用。 来之前老李单独给了他一笔钱，50亿韩元，这笔钱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大，李贤因从出生开始就没从父母那里拿到过这么多钱，而钱是直接打到他个人卡上的，不走公司账户，本质上就是李绣满给他的“劳务费”，怕他不敢花，还特意让他不要有负担。 老李的原话是：“给你就是你的了，大不了花不完等你任期结束之后再还回来，不用觉得负担，尽情花！” 听起来很豪气，但实际上原身一直是很有原则的人，李绣满丝毫不怕自己的儿子乱花，他很确信李贤因不敢，而不乱花的话，怎么想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把这笔钱花完，所以在他任期满了之后，这笔钱的大部分还是会被收回去的。 老李的算盘打的很好，既可以安抚儿子又不需要花大代价，然而这笔钱现在已经被李贤因视为子公司的启动资金了，剩下是不可能剩下的，他还嫌少呢。 韩国的房价和国内没办法比，就算如今国内房地产市场才刚刚回温也一样，除了首尔部分地区之外，韩国大部分地皮都没有被利益最大化，开发程度并不高，也就给了李贤因炒房炒地的空间，短时间内大量敛财是房产地产倒买.倒卖的必备手段。 虽然房地产企业拥有自己的品牌很重要，但在企业成立初期不是追究品牌价值的时候，低价买入再炒高价卖出后充裕资金链比较重要，一年时间也不够他开发属于自己的品牌。 只是韩国房地产就算没有国内发达，它到底也是民众的重要固定资产，如果全资购买地皮的话，这50亿其实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不过很多由政.府出卖的地皮在合同签署的三个月内可以只付百分之十的款项，而这三个月已经足够李贤因高价卖出了，操作起来并不难。 难的是判断哪些地皮能升值，就算炒房的手段再高，也不能指着一块什么都没有的荒地说这里适合开发啊，而这对于穿越回来的李贤因来说恰巧是最简单的事情。 华夏在一定程度上是靠房地产拉动GDP的，房价涨的非常快，如果入场的时机不够好，赚的就不如看准时机的企业多，而且逐年利润率都在降低，到后来就不得不面临市场几近饱和的命运，这时候放眼国外的市场就是顺势而为。 韩国自然也在李贤因曾经的考察范围，他现在还能回忆起未来十年韩国房产的发展脉络，捕捉一些短期升值地段不算难事，只是不确定那些地段现在的状态。 拿出抽屉里的首尔地图研究了一会儿，在上面圈了几个记忆中的地段，他最终还是决定之后亲自去探查一下，顺便把那张卡里的钱转移到新的储蓄账户了，毕竟那是一张随时有可能被冻结的卡。 把地图放进包里，看看时间，下午四点钟不到，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外面秘书室的内线，“让财务室长来找我一下。” 接电话的是斯坦利，他不清楚李贤因要做什么，但涉及到财务，他心里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只能装作好心的说：“社长，你已经30个小时没有休息了，现在是不是回去休息比……” “我说，让财务主管来找我。”李贤因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虽然没想过拉帮结派，这些秘书李贤因都不打算信任，可他也不喜欢在自己下命令之后还有人反驳自己，特别这种建议并不是出于好心，只是想制约他。 “我不喜欢任何话都要说两遍，这已经是第二次，如果有第三次，那么我们恐怕要说再见了。” 说完李贤因就挂了电话，斯坦利拿着话筒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的打内线给了财务部，他本来觉得跟着李贤因来韩国是一份轻松的活计，但现在的状况已经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李绣满报告了，干巴巴的向财务主管转告了来意之后坐在位置上整理思绪，尽管整理一下午也没整理出什么有用的。 S.M的财务主管是一位近四十岁的中年大叔，是公司创立没两年一直待到现在的元老，有些微胖，看着很和善，面对李贤因一直是笑着的。 但李贤因却没有和他插科打诨的兴趣，直接切入了主题，“我需要公司去年的内部财务报告和净资产收益率分析报表、目前为止的现金流报告、剩下三个季度的资金规划和所有财产统计表，希望下班之前能给我，” 似乎是没想到新上任的社长这么直接，徐志元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一会儿，S.M是上市企业，每年的财报都对外公开，但对外发布的和内部使用的绝对不一样，这东西不是能够轻易给别人看的。 “这个……去年的财务报告和净资产率报表金理事今天说要查阅，办了查阅手续之后还没有归还。” 李贤因点了点头，也没有追究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甚至懒得思考徐志元是因为谁才为难他，“那么，剩下的报表呢？” “这个季度还没过完，所以现金流报告还没做完，新的资产规划也在今天报告给金理事了，财产统计表还在更新中，所以……” 虽然徐志元的话没说完，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李贤因扬了扬眉毛，差点想拿镜子照照，他是不是长得比较好骗？还是傀儡社长的名头已经过于深入人心了？ 这么荒唐的理由指望他会信吗？！ 什么叫做现金流报告没完工？现在已经要三月份了啊亲！没有季度报表也有月度的吧？那个财产统计表更新中的说辞他已经不想管了，简直有毒，他特别想问问徐志元到底有没有会计证。 李贤因盯着桌对面的徐志元看了好一会儿，看的人表情都不太自然了，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震惊，既然对方坚持胡说八道，那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正经。 “连财产统计表都给不出的财务主管，我也有理由怀疑你挪用公司财产不是吗？” 话题转折的徐志元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就听李贤因继续说：“这种状况，报警让第三方来调查也是可以的吧？” 徐志元：“？？？”给不出报告就要报警？这是什么思维逻辑？！哪条法律规定的啊喂！都不和管理层商量，上来就撕破脸真的好吗？ 实际上所有报告他都给的出，只是不想给而已，或者说不想现在就给，李贤因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小年轻，很多人儿子都比李贤因大，在韩国这种长幼分明的社会环境里，乖乖听话是不可能的事情，刁难才是预期。 他是没想到李贤因今天就会找他，说辞也就没准备好，随便想了些借口顶上去，李贤因大学念的并不是金融财务以及管理相关的专业，他觉得理由再荒唐对方也不一定听的出来。 结果他的说辞有多荒唐，李贤因就有多让人慌张。 徐志元不信李贤因真的会报警，传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了！他们两个人都会被人嘲笑。 可就算再怎么不信，从对面人面无表情的脸上他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好像他再说一次拒绝就真会拿出电话一样。 再深入想想，这件事最后要是闹大了，李贤因还是会在社长的位置上坐的好好的，可他就不一定了，毕竟他无法确定李贤因后面还有没有骚操作，很容易成为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徐志元也只能干笑几声，“社长真会开玩笑，报告其实也快做完了，加班一下就能完成，金理事那边……我可以去催一催。” 李贤因这时候才露出一副和斯坦利一模一样的资本主义社会假笑，“那就辛苦徐室长加班了。” “不……不辛苦不辛苦。” 于是最后，门口坐着的斯坦利只看见淡定进去的财务室长风一般的从办公室逃离，还没等他思考发生了什么，内线电话又响了，李贤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让法务部负责人来一下。” 斯坦利：“……”啊……心里的不安感更强烈了怎么办，美国能不能快点天亮啊！他已经想要给会长打电话了！ 第6章 所谓法务部，就是公司内养的律师，处理公司一切和法律相关的事物，包括各种合同的签订、员工的违规行为处理、和外部合作的协商与谈判等等。 虽然现在还没办法管理公司的娱乐产业，但以S.M的霸王合同，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法务部，他总觉得以后会有更多艺人受不了压迫，直接以打官司的方法提前撕毁合同离开公司，而S.M的霸王合同在法律上并没有太多的保护力，艺人成功解约的概率很大。 这时候，当然就需要一支完美的法务团队，最好是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那种。 他当然理解艺人不堪压迫后做出的决定，所以才有改善这个状况的想法，不然他就没必要加快分公司的成立，但实话讲，S.M是一家商业会社，它的大部分行为都代表着收入与产出，不是做慈善的。 给艺人拉资源要钱，养练习生要钱，给电视台公关要钱，出张专辑都要钱，培养出一个能赚钱的组合与个人爱豆要很多钱，这些钱总得在艺人身上赚回来。 韩国终究不比国内，国内明星只要有名气，回本是很快的，毕竟国内大部分艺人不像爱豆一样有漫长的练习生时期，大部分的成本都花在了公关上，只要能签下一个代言，之前花出去的公关费能翻好几倍的回本 。 因为国度地幅原因，韩国本身的娱乐活动终究有限，节目就那么些，偏偏艺人的数量还多，能在电视台获得固定出场机会对新人来说都是需要感谢的事情。 一旦新人期没能快速站稳脚跟，面临的很可能就是被大量同类艺人掩埋的命运，去年五月份出道的天上智喜就是这种状况。 很明显，S.M在天上智喜身上的投资就没有收回来，毕竟在成名前，每次出通告获得的酬劳都很少，就算按9：1的抽，这也依旧是个赔钱的组合。 在这里赔钱了怎么办？当然是在其他赚钱的组合身上加工作量好提高利润比了。 这导致东神、BoA等活动期艺人压力加大，特别是在“开国元老”H.O.T解散、神话和Fly to the sky合约到期离开之后，赚钱点变少只会导致在职艺人状况变得更糟糕。 李贤因不太清楚神话当初是因为什么才闹的那么大，网上传的流言非常多，但S.M不管从哪一种言论看都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毕竟人家是合约到期离开而不是提前解约，还做封杀这种事实在不太好看。 只是就算再怎么不光彩，以商业角度来说，就是一个会赚钱的项目被剥离了。 既然坐在了社长的位置上，李贤因就应该尽量避免这种状况，以后他肯定会逐步改善艺人们的待遇，减少压迫的状况，但如果在改善之后还依旧有人提前毁约的话，那他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解约不成还雪藏是唯一的结局。 他可以和艺人私下处成朋友，反正也不怎么经常见面，和善一点没所谓，前提是——艺人们别把他当傻子。 就像他可以接受属下的适当失误，毕竟人不可能完全不犯错，但如果不够忠诚，那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别人把他当傻子，那他就只能让对方彻底变成傻子。 李贤因向法务部负责人要了一份部门现在的职员名单与合作律所现状，在他看来S.M法务部的大神还是不够多，至少达不到他的要求，他需要的是在必要的时候能直接把人锤死的力量。 也不止是针对艺人和员工，地产企业本身就需要强大的法务部，看来还得再挖点人来。 把资料放进包里他就让负责人离开了，看看时间还早，干脆给斯坦利打了第三个电话，“监察委员室室长今天有上班吗？在的话也让他过来一下。” 所谓监察委员室，是直属于股东会的机构，很多上市股份制公司都有这个部门，就是名称有点差别而已，职能是一样的。 公司的最高权利群自然是股东群体，他们是公司的所有者，S.M的股东分布非常复杂，有许多不同国家的投资者入股，因为地域限制，很多人并不常驻韩国，所以每年开股东会的次数很有限，除了发生大事的时候，就只有固定的那么几次。 而且投资者并不一定就懂经营，所以平时公司的重大方针是由董事会来投票决定，股东不一定是董事会成员，董事会成员也不一定有股份。 按理来说，他这个社长就应该是董事会成员，但李绣满偏偏没交代关于董事会的事儿，本质上董事会成员还是上任社长李绣满，而不是他。 董事会可以说是公司管理的最高权利机构，高层管理人员也由他们任命，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刁难人，下面具体执行事务的人是很难受的。 这种情况下股东会设立的监察委员会就起到了监督董事会和管理人员的作用，属于股东们的心腹，严格来说这也是李绣满的人，因为李绣满的股份最高，属于监察室的直属领导。 斯坦斯已经不想思考李贤因到底在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劝不住，麻木的给监察室去了电话。 他心里的疑问太多了，比起脸色和态度的迅速转变，他还很好奇李贤因对公司各部门的熟悉，在这之前李贤因可一直都是个标准的学生，虽然小时候也有来过几次公司，总不至于就这样摸清了各部门的具体职能吧？ 正常人倒是不至于联想到重生穿越这种不科学的事儿身上，只觉得他早有预谋，一开始说什么不想接手S.M都是欲擒故纵，恐怕早就想着夺权了，私底下才学了管理相关的东西。 真是越想越恐怖，毕竟曾经的李贤因看起来可是个老实孩子。 在下午见的三个人之中，监察室长是最客气的一个，这和他们的定位有关，因为不参与管理，态度也相对中立，只要不损害公司利益，他们就没有刁难的立场。 从监察室长那里拿到股东资料之后，李贤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亲自打电话给金理事。 金理事全名金英敏，家里长辈是当初和李绣满一起创业的几个人之一，在一堆中年管理层中算是比较年轻的，今年还不到三十，几乎是一毕业就进S.M工作了，如今也有不少年头。 据斯坦利所说，如果他不来的话，接任社长位置的就将是金英敏。 李贤因看过他的履历表，在能力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只是一些决策容易和老李相左，但依旧是一个果断的决策者。 金英敏目前为止只有很少的公司员工股份，都是小数点后面那么点渺小的分量，如果他当上社长并进入董事会，股份才有增加的可能。 李贤因觉得对方不见得有多喜欢他，但很显然，在他发展地产公司期间，一些小事还是需要金英敏去处理，对这个人李贤因是不讨厌的，只要对方好好工作不作妖，放点权利不是大事，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把所有权利都抓在手里的大企业老板。 不过现在他还是别主动找上门的好，人家毕竟在公司工作多年，支持他的人估计不少，李贤因不管说什么都容易被当成挑衅，在没做出成绩之前，他最好不要和金英敏有什么深.入接触。 李贤因在社长办公室待到了晚上七点，一直等到徐志元把他想要的报告送过来之后才准备离开公司，距离他上次起床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 原身作为一个勤勉好学的学生，生物钟非常良好，早睡早起是基本，这也就导致这具身体根本不适合过度熬夜，工作一下午李贤因确实有点难受。 但这点胸闷气短还是可以忍受的，至少他还没忘记站在斯坦利面前假模假样的不经意提了一嘴，“对了，我住的地方附近有大银行吗？” 因为李贤因没有驾照，所以斯坦利暂时还兼职他的司机，回来之前就研究过李贤因住所附近的环境了，正从包里掏钥匙的人听到这个问题很快速的就报出了距离最近的一家银行。 说完斯坦利才紧张起来，生怕李贤因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特别牵扯到银行的都和钱有关，他真的有点害怕。 李贤因只当没看到对方的神色，勾起嘴角，装作一脸乖巧的继续说：“我明天上班之前要去一趟银行，就是你说的江南分区那一家，银行早上八点半开门是吧？我九点之前会到公司，你就不用去接我了。” 相比起下午的冷脸，面前的李贤因又恢复到了温和的样子，甚至还颇为依赖的一字一句交代了明天去公司前的行程，时间地点完备，但斯坦利就是莫名有点不好的预感。 实在是下午设想的夺权心机boy形象过于深刻了，就算再变回小白兔的风格他也接受不了，甚至还觉得李贤因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是别有用心。 如果李贤因知道他的想法，那一定会相当高兴的恭喜他——猜对了！ 第7章 也没再继续搭理斯坦利，特意说了自己要去银行这件事之后，李贤因就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等着回家休息。 不管斯坦利对于他的变化有什么看法，这都不是重点，反正今天的所有事都会被斯坦利报告给李绣满，他这么反常，很容易让老李警惕起来。 一旦心里觉得不对劲，正常逻辑的第一反应就是加倍的监管，老李绝对会让斯坦利更加严密的看着他，而在这时候透露出要去银行的消息，老李让斯坦利派人跟着他的概率非常大。 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实话讲，新的管理者上位，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对直接下属们确立自己的威信和权力，像他今天所做的只能算是一部分，要起到威慑的作用，直接开除一些人可能是最立竿见影的方案。 所谓的杀鸡儆猴不管放在哪里都适用，他现在就需要几只鸡来给他练手。 但一上来就随便乱开人除了让他看起来有点神经质、被吐槽脑壳有毛病之外，只会让公司陷入惶惶不安中，非常不利于工作。 而且他也明白自己这个新上任的社长虽然不至于什么权力都没有，但一些重要部门的员工他是没资格动的，别到时候反而被套进去下不来台。 好像就只能拿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开刀，而这些人如果刚好是围绕在他身边的职位那就更好了，借机清楚一下身边的“异类”，简直喜大普奔。 他明早去银行转账的事儿就是一个契机，斯坦利向老李报告的时候绝对不会漏了这件事儿，只要说了，获得斯坦利指派的专人跟踪待遇不难。 而斯坦利和他一样是个外来户，权力比他还要少，能够指使动的人除了额外雇佣的侦探一类人，就只有秘书室了。 这是李贤因会突然把斯坦利提为秘书室室长的原因，就是让他有人可用啊！ 就看谁会是那个被斯坦利指使着来跟踪他的倒霉鬼了，秘书室加上斯坦利总共就五个人，照片和人他今天都见过，明天只要稍微留心一点，现场逮到跟踪者问题不大，毕竟对方不是专业的跟踪者。 只要被他逮到人，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李贤因都能给他堵死了退路，这人他是必须得开的。 选择用银行转账这件事打开缺口也不是没有理由，他身上那唯一一张卡是老李开办的，虽然名字是他自己的名字，算是他的个人账户，但50亿韩元这么大笔的金额转出，李绣满那儿肯定会很快得到消息。 反正是迟早会被知道的事儿，还不如先自我引.爆，把事件的功能性最大化。 他倒也不怕老李过于警觉，以至于在明天早上之前冻结掉他的卡，如果两个人真的只是夺权与被夺权的关系这还有可能，可两个人本质上是父子。 更何况老李估计还没从以前那个老实乖巧的儿子形象中挣脱出来，不管斯坦利怎么说，李绣满本人也没见过变脸后的儿子，这套说辞自然会大打折扣，而且前一天刚把儿子送走，后一天就要冻结人家的流动资金，这种操作一般人真做不出来。 当然，计划只是计划，他假设的一切有可能都不会发生，那他就要想另外的切入点了，可能不会有现在这么便利。 所以等到家之后，李贤因还特地再和斯坦利强调了一遍，“你明天不用来接我，可以晚一点上班，九点半之前到公司就可以了，也好好休息一下倒时差。” 他这是在避免明天斯坦利直接自己来跟他的可能性，如果可以选的话，李贤因不希望被开除的那个人是斯坦利，他还指望着以后一段不短的时间里拿斯坦利当道具，给李绣满传递错误的信息呢。 换句话说，斯坦利还有用，过早的报废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跟踪这种事儿，还是交给手下更好对不对？ 听到李贤因这种疑似体恤下属的话语，斯坦利只觉得更加瑟瑟发抖，愣是从对方的笑容中感觉到了一丝大灰狼在看小白兔的意味。 李贤因现在的住所是李绣满出国之前住的地方，实话讲，小区已经老旧的不行，住房格局也不大合理，毕竟是七八十年代建造的，那时候的建筑设计肯定不如现在。 上头似乎想要重新规划这片区域，毕竟是首尔市区，这么一片低矮的房屋确实影响美观，只是说了好几年一直没有拆迁成功。 韩国房地产和国内房地产最大的差别就在私有制方面，这也是韩国要拆迁会有些困难的原因。 国内的土地都是国家的，买卖的仅仅是使用权，而韩国的土地是终身制，买了就是你的，可以传给儿子孙子，除了过户的时候要缴纳不低的税款，那就是真正的“地主”。 和国内比，现在的韩国地价还不算贵，李贤因看过后世如抽风一般疯涨到离谱的房价，再看这时候的价格内心平静的很，尽管就是这个价格，韩国国内能买的起地的普通人也并不多。 或许和地价有关系，也和生活方式相联系，不论首尔还是哪里，国民租房住已经成为习惯，还衍生出各种五花八门的租赁付款方式，就算是高收入人群也不会过多的购买房产。 实话讲就是大多数人买不起，供起来很困难。 韩国有超过一半的国土面积都属于私人所有，土地私有制是非常有利于炒房的，只是被他强行介入之后，恐怕房价和地价还会再上升不少，现在买不起的以后只能更加买不起。 不过这他就管不着了，商人要不赚钱还能叫商人吗？连不认识的普罗大众都要同情，恐怕圣子转世都没有这种胸怀。 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这个不过六十平方的家里难免有灰尘，家具上也都盖着白布，李绣满本意是让儿子提前回来，能清理一下住的地方，不过李贤因一下飞机就冲到了公司，自然也没有联系清洁公司来打扫。 随便把客卧床上的白布扯了，再从柜子里掏出被子和被单，他倒是睡的毫不嫌弃，洗漱过后才晚上九点不到，躺下去就和晕倒了一样，完全是睡死的架势。 然而再怎么疲惫，身体的生物钟依旧强大，早上六点准时睁开双眼，在睡了九个小时之后，胸闷气短的感觉总算和他说再见了。 三月的早晨六点还算不上天光大亮，但李贤因还是通过自然光看清了整个房间的环境，昨天赶着睡觉还真没太仔细看。 最大的感觉就是空荡，缺失了大量日常用品的地方总是看起来像样板房，整体灰扑扑的，要不是老李提前恢复了水电，昨天睡在这儿的他基本就和睡在年久失修的鬼屋一个样。 出门之前李贤因给清洁公司打了电话，约下午四点来做清扫，然后才穿着一套新的西装慢悠悠的出门前往银行。 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能搞事了，李贤因走在路上都能哼出小曲儿，特别是在捕捉到银行休息区里那个拿报纸挡着脸又拼命想看清楚他在做什么的身影之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愉悦的气息。 调查和跟踪，还是找真正的侦探比较好，不然很容易造成反效果。 那位秘书室的员工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新社长被请进了vip窗口，因为看不清心里有些着急。 昨天李贤因到公司的消息传的很快，但他传唤几位室长的事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作为秘书室成员，他虽然知道传唤的经过，但并没有注意到室长们的表情，只觉得李贤因手上的权力还是不大。 听他的还不如听斯坦利的，人家可是会长的人。 这种职场站队本身没什么错，他错在行动太过不小心，觉得普通跟一下人很简单，只是在思考等社长走了之后要不要去询问一下社长办理的业务，这么远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就是他一晃神的功夫，一直盯着的人突然就不见了，等他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四下打量，背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意识的转头，迎接他的是一张严肃、凝重与不满交杂在一起的、他们新社长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感觉！ 第8章 最近S.M内部热闹的不行，先有原社长李绣满因为舆论和被判刑等原因不得不下台，再有老李和董事会大吵一架，一定要推选自己那个年轻的不行的大儿子继任社长。 过了半个月，传说中的“大少爷”总算来公司了，然而就在第二天，这位在大家的猜测中只是个弱鸡的新社长就开掉了一位秘书室成员…… 大家的八卦之心瞬间熊熊燃烧，据说那位可怜的秘书是因为在非上班时间一直跟着社长，以至于跟到了银行这样敏.感的地方，被社长怀疑是商业间谍，谁劝都不管用，一定要开除人家。 说实话，一旦把严重程度上升到商业间谍这种地步，那事情就绝对没办法善了，所以可怜的秘书被开除就是大家都能猜出来的，只是谁也没预料到新社长会来这招。 思维清晰的人都知道，人家之所以玩跟踪这一招，那都是会长指使的，新社长也不知道是真·傻白甜还是假·正义使者，愣是屏蔽了这背后的诸多弯弯绕绕，下手毫不留情。 特别是在开掉这个秘书之后，仅仅过了一个小时，他又找到了借口证明秘书室的另一个成员与被开除者之间存在私下交易，于是被以同样的商业间谍理由开除。 据当时在秘书室外边儿围观了全部场景的职员所说，他们新社长那张嘴啊，一张一合就是大帽子扣下来，没有留半点反驳的余地给别人，仿佛光靠张嘴也能把人说死。 胡说八道能力MAX。 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流氓。 但不管怎么说，李贤因的目的达到了，这一整个上午，公司内都在议论新社长的破格举动，并且有很大一部分人心里开始不安。 这和之前传出来的流言过多有关，在李贤因离家出走的那半个月里，因为久久不见人影，好奇的本性会促使着大家议论与猜测李贤因这个人，但大部分人对他都不算熟悉，说来说去也都是那么些事儿。 然而很多人八卦起来总是会忍不住夸大其词，再加上网络上的帖子已经开始从妖魔化李绣满延伸到了妖魔化李贤因的程度，以此为基础，大家讨论的也就更加激烈。 具体形容起来大概就是—— 李绣满：去公司好好干，我会给你支援的。 董事会成员：听说李贤因一点管理能力都没有，我们要不要在未来一年架空他？ 高管们：新社长应该待不满一年，我们随便应付半年就可以了。 室长们：本部长和理事们都说新社长做不长，那应该两三个月就走了吧。 员工和艺人们：听说这位大少就是来走个过场稳定人心，几天之后就走了，拖一拖没准会长就要回来，以后暗地里还是会长做决策。 作为消息源的最底层，一直以为李贤因只是来走个过场稳定局势的金希澈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坐在练习室里听着队友们兴奋的讲述，从头到尾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一开始他就没把李贤因当社长，记得上次看见李贤因还是去年夏天，那时候对方还没现在看着这么高，也比现在要黑很多，发型呆板，戴着个黑框眼镜，穿着西装都像是在偷大人衣服穿。 那时候的李贤因学生气很足，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厚脸皮到动用嘴.炮能力把人辞退的样子，金希澈记得自己似乎还在拍公司大合照之前和对方搭过话。 具体说了什么记不清了，那时候的他还没出道，只是一个被提溜过去在后排当背景板的练习生，但他对李贤因的礼貌印象深刻，毕竟那是一个愿意主动叫他哥的少年，还顺带弯腰加敬语问候呢。 然而再见面，对方似乎已经忘记了有他这么号人，从表情和话语中也能知道，对方就是第一次见他的模样，而且性格也变了很多，居然已经能够对并不熟悉的人那么坦然的夸赞着外貌。 当然，这部分也可以说是成长了，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李贤因其实年纪不大，改变起来更快。 因为觉得对方没过几天就要走，在金希澈眼中李贤因并不存在社长光环，他还不死心的用那句“你得叫我哥”试探了一下，结果显而易见，他在李贤因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地位，被遗忘的非常干净，对方没有丝毫记起他的迹象。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算嘴上夸你长得好看，该忘还是忘。 如果对方单纯是“老板的儿子”这种身份，试探一下也没什么，非敬语就非敬语呗，以年龄来讲他本来就不用对李贤因说敬语，然而当老板的儿子进化成老板本人...... 不管怎么看李贤因都不像是只待几天就走的样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没必要连开两个秘书以证明自己的威慑力顺便清理门户。 比起真·傻白甜，大家现在明显更相信李贤因是假·正义使者，一肚子坏水的准备在社长的位置上蹲不短的时间，至少绝对不会只有几天。 emmmmm...... 感觉一股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怎么办。 “我听企划部的姐姐们说，社长长得很年轻啊，而且外表很柔和，光看着都不像是会满嘴跑火车的人。” 队友们的话题已经从今早的辞退事件聊到了社长的外貌，当一个人站在受关注的位置上，而他又足够年轻的时候，除了能力之外的其他东西也会被关注，等待午饭的途中八卦一下很正常。 “始源哥你不是以前见过社长吗？” “见是见过，”被迫回忆的崔始源顿了一下，“但是以前的社长好像和现在传言的不太一样。” 无法获得进一步消息的大家终于想起了一直没说话的希澈，申东熙拿胳膊肘撞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是在发呆的人，“哥，你那天不是去接社长了嘛，社长很凶吗？” 金希澈考虑了一会儿，把昨天在车上的场景回忆了一遍，才不确定的开口，“社长挺温柔的。”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是在说今天刚开了两个人的新社长......温柔？！ 听着怎么莫名有点魔幻现实主义呢。 “哥你有对着社长做什么吗？”这么问的申东熙完全就是一种直觉，而他的直觉一向准的离谱。 如果社长只是会问好的地步，那应该用礼貌来形容，做的再好一点，也可以用随和，完全想不明白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以至于能让希澈哥用温柔这个词。 实在是没办法把自己在车上嘴.炮了小半个小时、全程无敬语的事儿说出来的金希澈最后只能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我只是让他叫我哥而已。” 旁边因为昨晚赶电台行程加上跳舞流汗而昏昏欲睡的朴正洙在这句话之后猛然惊醒。 等一下，你再重复一遍！你对社长做了什么？！ 感叹中莫名还带着点兴奋(？)的李东海同学直接来了一句总结：“哥，你完蛋了。” “完蛋什么完蛋！虽然我是说了这一句，但哥是他自己喊的......” 没错，按照逻辑来说，金希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然而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总是没办法单纯只用逻辑思考。 朴正洙想了一会儿，真诚的建议，“你要不还是道个歉吧。” 光听亲故的陈述，完全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好吗，还让人家叫哥，你怎么不上天呢？！ 坐着听八卦的金钟云这时候总算提供了重要信息，“社长的生日好像就在明天。” 于是金希澈就这么读懂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神：看吧，这么好的机会，既能表示歉意又不会尴尬，还不赶快行动起来！ 金·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希·现在很贫穷·澈：“......”莫名其妙又多了一笔礼物支出。 [心好累.jpg] 第9章 一大早开了两个秘书的李贤因心情非常不错，花了半个小时和刚联系好的猎头顾问沟通了一下他想要的几个人选，然后从另一位“消息通”那儿拿到了大河建设老总的电话号码。 由于时间比较紧，再加上资金有限，他没办法做到从无到有变出一个房地产公司来，那样效率太低了，还是直接收购一个现成的更符合他的要求。 毕竟房地产之间的弯弯绕绕太多了，有一些地皮如果没有符合要求的等级证书甚至都不能购买，那样会对他之后的计划造成一些阻碍。 所以他需要的是一家资质齐全、没有过多负资产、最好有自己的施工团队，而且老板还有出售意向的房地产建设公司。 这个要求其实有些苛刻，所以李贤因根本没想着自己亲自去找，而是选择了消息中介，他们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搜集到李贤因想要的信息。 这种纯靠人脉和消息渠道开办的中介所国内也有，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为雇主提供牵桥搭线的服务，商业谈判的能力他们也不缺。 当然，那是需要另外收费的。 对方的效率确实非常高，他昨天下午和对方达成了合作意向，连定金都还没付过去呢，今天上午一份备选公司名单就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 而名单最前面的就是大河建设，仔细把名单都看完，也确实没有比大河更符合他要求的企业。 大河的建设资质绝对是韩国最高的那个等级，自带专业施工队，而且在去年年末他们本来还筹划上市，据说是因为和几个公司之间交叉持股以至于股权不清晰才临时搁置了。 从中介给予他的资料来看，大河目前的资产中包括早前开发出来的两个楼盘，其中一个楼盘还有三分之一在售；三块位置有些偏远、未开发的地皮；大河目前办公的那一栋写字楼也是他们自己的固定资产。 而且公司员工大部分都是专业人士，专门端茶倒水的非必要人员并不多，这意味着李贤因接手公司之后不需要再大范围的调整公司内部员工，避免了可能会有的震荡。 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作为房地产公司，大河的银行贷款并不多，这样一家正资产远远大过负资产，资质和对外的名声都很优秀，甚至连裁员都不需要的高效率公司…… 为什么会想要出售呢？ 反正什么当腻了地产老板想要改行的说法他是不会相信的，李贤因自觉自己的运气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他决定下午出门和大河的老板聊聊，其他的恐怕都要在这场谈话之后决定，谈话结束后刚好回家给清洁公司开门。 斯坦利就这么看着李贤因坐了半天的班，拎着外套似乎是准备出门，赶紧起身拦着他，却也不敢询问这是要去哪儿，只能小心翼翼的转达着来自会长的话。 “会长说他打不通您的电话，让您有空给他回个信。” 李贤因相当敷衍的应了一声，老李打不通他电话才是正常的，因为他已经把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李绣满绝对不会同意他任何关于房地产方面的设想，而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特别对方如果问起他之后几个月的打算，这更是无法回答的问题。 其实他也可以撒谎糊弄过去，但如果刨除掉他们之间的外部身份，李绣满也只是他五十多岁的老父亲而已，本来被他瞒来瞒去就够惨了，再当面胡说八道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他最开始做房地产就是想坑老李，但他计划中的坑属于惊喜中喜的那部分，而在没成功之前，很显然他的所有举动都是惊吓。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那还是干脆别说了，反正老李现在也不可能从美国赶回来抓他。 摆脱了斯坦利，李贤因独自一人去餐馆吃饭顺便谈收购的事儿。 大河的老板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有啤酒肚、脑门上正陷入地中海.危机、爱喝酒爱抽烟，身体自然也就很虚，三月的天还挺冷，从露天停车场跑到门口这一小段路却让他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李贤因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声没关系，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是吃完午饭、甚至还喝了两杯茶提神之后，这位大叔至少迟到了一个小时，什么车能堵这么久，这里是首尔又不是燕京。 排除迟到这一项，这位叫林大河的大河建设创始人还算礼貌，全程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是除了礼貌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甚至也可以说，这种笑容是因为看他年轻比较好宰，对着人傻钱多的二傻子才有的笑容。 “林社长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是有商谈的想法，40亿韩元会不会太没诚意了。” 虽然不清楚林大河为什么要出售自己的公司，但既然两个人坐在一起谈了，那就是平等的位置，最后也应该以两个人都能接受的条件达成协议。 狮子大开口什么的，绝对不在李贤因的预算中。 大河建设最初的注册资本只有16亿韩元左右，诚然他们自创建以来一直有着良好的声誉，名下也有不少固定资产，但那又如何？ 公司一旦卖出，名字他是要改的，这点靠公司名带来的信誉根本过渡不到他身上。 不过商业谈判嘛，本来就是在互相扯皮中度过，只要结果是满意的，过程也不太重要。 “您也知道，大河建设目前所持有的地皮位置都不太好，这也是至今没能开发的原因，总部所在的写字楼也是上十年前建造的，再过几年恐怕旧都得拆了。” 李贤因的意思很明显：就这你还好意思叫出40亿的价格，做梦呢！ 事实上大河的那三块地皮在李贤因看来还是有的救的，炒一下40亿马上就能回本，大概率还能翻倍的赚，就算不赚他也白捞一个公司，但对着林大河他肯定不能怎么说，要表现得自己很亏才行。 本来一方讲价之后另一方就要反驳，李贤因就等着林大河反驳呢，偏偏对方不按套路走，任凭他怎么说都是一口价40亿，淡定的很，一点不怕他恼羞成怒转头不买了。 僵持了又一个小时之后，和清洁公司约好的时间都要到了，李贤因察觉出的不对劲也越来越多，总算有点回过味儿来，怀疑到了那个工作效率很高的消息中介身上。 大部分此类中介都秉承着良好的职业道德，是单方面提供消息的场所，给李贤因发了大河的资料之后是不能比雇主先联系大河的，否则有双向收费的嫌疑。 所谓的双向收费，就是这边收取李贤因的信息费，那边又对大河说：有个小年轻想要进入房地产行业，他人傻钱多，你尽管报高价，他会买的。 如果买卖成功，大河那边也会给他们一笔“辛苦费”，两边都收费，算盘打的啪啪响。 今天早上和中介那边交谈的时候李贤因确实对大河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但实际上这不应该是对方轻视他的主要原因。 这次李贤因实在是没忍住从旁边的落地玻璃中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外貌，看起来很瘦弱的身材——他也确实没有明显的肌肉——长度在眉毛之上的短发、眼角有些下垂的无辜狗狗眼，因为带着隐形眼镜，看着倒是莫名发亮。 再加上肤色比之前变白了一些，好像......看着是比较软弱好欺负。 再转过头看向林大河，对方还是那副笑面弥勒佛的样子，似乎笃定了再贵他也会溢价收购。 这群人估计是觉得他从来没接触过房地产，把溢价说成行业内部价，再加上态度强硬，也就能骗到他了吧。 “我能问问林社长为什么会想要出让自己经营良好的企业吗？” 在来谈判之前，信息中介方面提醒过他，说关于转让原因方面的事儿最好不要问，无非就是暗示林大河急用钱，但那个急用钱的原因是人家的伤疤，问了就等于揭人家伤疤。 但现在李贤因已经开始怀疑那所信息中介所提供信息的真实性，他甚至想要提前让第三方机构仔细的重新盘查一下大河建设的资产，本来为了表示尊重，那应该是签合同前的最后一步，但显然，只要有钱，对方看起来也不是很需要尊重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来韩国之后做的最多的一件事貌似就是“撕破脸”，明明他是一个那么“温柔”的人来着。 林大河的脸色如预期中的那样不好看起来，眼看着他的笑容终于保持不住，李贤因却觉得舒服多了，笑笑笑，还真以为自己弥勒佛转世啊！ “这个......恐怕不方便告知，这是我的私事。” “林社长可以把出售原因告诉中介所，却不能告诉我，该不会是大河的资产报告造假吧？” 这段话中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以至于林大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小子怎么知道中介和他私下接触了？！ 李贤因又不是神，他当然不可能确切的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么说不过是想炸一下对方。 而林大河的表情管理完全不合格，几句话的功夫脸上的惊讶就已经承认了李贤因的猜测。 作为被鄙视表情管理不合格的当事人，林大河思绪纷乱，他因为在别处欠债，很早之前就找到了那家中介所，让他们牵条搭线给自己找一个公司的买家好拿钱还债，兜兜转转两三个月、谈了不下十个人都没谈拢。 毕竟几十个亿不是个小数目，就算他降价到二十亿，最后也还是谈崩了。 在这期间他是完全信任中介的，一次次的谈崩他也相信不是中介的错，这年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能掏出这笔钱的也不一定看得上他的公司。 但现在他的信任动摇了，他一直以为中介算是他这边的人，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来谈话之前那边和他说开高价没关系，这样为他着想的信息中介，转头就把他出售公司的原因告诉了收购方？！ 拜托，人家要是知道他急用钱，又怎么可能会出高价买？急的是他这个出售方好不好！ 作为信息类服务的提供商，最重要的就是客户本身对他的信任，但现在，它可以说同时引起了李贤因与林大河两边的怀疑，李贤因甚至还企图延缓付信息费来表达不满。 “我来猜一猜，林社长急用钱的原因是......家里有人生大病了？看中其他行业了？总不能是赌.博输光了吧？” 但事情就是那么巧，说到赌.博林大河的神色瞬间不自然起来，所以说表情管理真的很重要，很多东西李贤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正确与否了。 说来也不算太意外，他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板，虽然这个地产公司不算太大，但也稳定的维持资产增值，如果真能上市成功，说是一夜暴富也不是梦想。 这是逻辑正常的人都能看到的未来，可拥有这样美好的未来，林大河还是要卖掉公司，就只能说明他的情况确实比较棘手，等不到上市了。 而那么些原因中不好拿出来说的都是违法乱纪的事儿，比如赌.博、吸du、筹资进行非法行为等等。 对于本身积蓄不少的林大河来说，这些才是能瞬间掏空资产，甚至还会欠债的东西，特别韩国其实是一个黑.帮曾经正经存在过的国家，那位全国闻名的黑.道教父还没死呢，林大河这种欠赌债的最好赶快还上，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李贤因不想管林大河的赌债到底有多少，对于要购买公司的他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代表了他可以放心的压价，至少对林大河，李贤因可不会有把人家的丑事翻出来的尴尬。 如果最开始对方就好好和他谈，别想着钓凯子那一套，他根本不会揭人伤疤好吗。 “行了，那今天就这样吧。”李贤因喝完最后一口茶水，站起来抬腿就想走。 他当然不是就这样放弃收购了，商人大多厚脸皮，有时候心里不爽也不影响生意，更何况现在这个状况是他占上风，人家林大河都没被他气走，他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 只不过出于对信息中介的不信任，他需要再额外调查一下大河建设的状况再决定收购计划，更何况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他要回家等清洁公司。 李贤因是很淡定，可林大河急了啊，一下紧张起来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还以为这就不收购了呢，心里唾骂信息中介的瞬间可不愿意放过这跟救命稻草，紧跟着站起来的瞬间抱住了李贤因......的腰。 差点被抱得摔一跤的李贤因：“......” 第10章 场面一度有些诡异。 李贤因忍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把林大河位置危险的双手掰离了他的腰，虽然很不愿意回忆，但如果对方的手再往下放一点，抱住某个位置的话...... 李贤因觉得自己应该无法再保持如今的淡定，甚至可能因为无法直视林大河的脸而直接让别人来接手这个收购案。 然而比起李贤因，围观到这一场景的人中有比他更想自戳双目、恨不得当场瞎掉的。 黄成旭作为资深经纪人，本身年纪不小了，和女友的感情也很稳定，兴许会就这样一直相处进婚姻的殿堂。 虽然因为带艺人，几乎每天都在外面跑来跑去，东方神起开始在日本发展之后还要经常性的出国，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大的波动，毕竟出道这么久，正常情况下孩子们都明白自己什么事情该做，又有什么不能做，不太需要他特地强调。 作为总经纪人，在爱豆组合地位不高的国度里，他的权力是很大的，生气的时候口头呵斥都属于正常现象，大多数时候没人能反过来批评他，所以这种略显平静的生活也可以称得上舒心。 直到李绣满被判刑，稳定的工作环境才有了一丝波澜，但黄成旭也没想过会影响到自己，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底层经纪人而已，是公司监管艺人最直接的工具，但很少会被顶端的领导层直接影响。 然而现在，在注视着新社长被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把抱住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岌岌可危。 特别从他这个角度看，男人手的位置完全和社长下半身某个零部件完全重合...... 画面可以说是相当辣眼睛。 黄成旭瞬间感觉自己没办法呼吸了，新社长一定不希望这个场景被熟人看到，偏偏他就是看了！还是全程围观！ 他甚至在思考现在直接转头离开装作没看见的可能性，然而事实上，他是带着整个团队来这儿解决午饭的，那个因为工作迟到了好几个小时的、该死的午饭。 大家都已经吃上了，他中途逃跑真的很奇怪，现在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大家都看见了，虽然没他看的全，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承担社长的注视......吧？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要眼神那么好，居然从一进门发现社长之后就远远的盯着人观察。 其实正常职员看见老板和自己在一家餐厅用餐，不免都会多看几眼，只不过他当时想着要是能观察到什么，再私底下悄悄告诉斯坦利，没准能获得一些会长的关注，升职加薪指日可待啊。 不过现在先别说升职了，他只祈祷社长别看到自己。 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堆职员围观的李贤因露出了僵硬到媲美面具的标准假笑，转头看向上半身有些狼狈得趴在桌上的林大河，大概是李贤因刚才掰掉对方手的时候用太大力了，导致林大河一下子没站稳，才有了这种像是要亲吻桌面的奇怪姿势。 还不等他询问，林大河就先不好意思的笑笑，“李社长别急着走啊，价格还可以再谈嘛。” 李贤因不高兴得差点想开口讽刺他，但看着对方莫名可怜兮兮的模样，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这件事之后林大河要是还去赌，那可真是没救了。 “今天没空，我有点别的事儿要做，和你一起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谴责了一番林大河之前的装腔作势，大半个下午时间都耗在这儿，亏的要死。 终于反应过来买家并不是就这样放弃收购了，林大河才尴尬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冲着李贤因做了一个之后电话联络的手势。 李贤因看着林大河，连眼皮都抽了一下，虽然知道对方是被赌债逼的，还是差点怀疑这人是什么喜剧演员，专门跑来逗他玩呢！ 深觉自己最近运气不大好的李贤因不再看林大河，转头就走，这个消耗了他一下午的中餐馆已经被他看腻歪了，简直是被迫回想一切不愉快的记忆。 顺便，这里的中餐真的很难吃！ 李贤因的脚步很快，本该目不斜视的直到走出店门，然而这家中餐馆是回廊式设计，为了避免被不相干的人打扰，他和林大河坐在最里面，走出来就需要顺着店中央的大花池转个圈，就像许多城市的马路上都会有的大转盘一样，自然周边的一排座位都会经过。 然后他就很成功的和一个男人对上了眼。 李贤因不认识黄成旭，或者说他知道黄成旭这个名字，也知道对方是东方神起的经纪人，但对不上脸，引起他注意的是对方看过来时明显心虚的姿态，以及...... 他旁边坐的那个不是昌珉吗？ 李贤因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公司爱豆的状况刷新认知，明星是可以这样直接坐在饭店大厅吃饭的吗？！ 虽然这家中餐馆根本没有包厢，但可以到其他有包厢的饭店吃饭啊！ 然后再走近一点，他就发现还不止，神起五个人都在，包括另外一个看起来是经纪人的人，总共七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没有保镖。 在S.M待的越久，李贤因就越觉得奇怪的事层出不穷，不是都说爱豆的脑残粉加私生饭很恐怖的吗？这么恐怖身边都可以不配保镖，也不是很清楚公司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然除去公司，他现在更想问问经纪人是怎么想的，他上辈子娱乐公司那些艺人，就算是再低调，必要的排场还是要有，至少在这样的小饭馆绝对见不到他们。 他差点怀疑自己是被林大河弄得出现幻觉了，直到一桌子人都站起来向他问好，他才不得不接受这种魔幻的现实。 似乎应该问一下他们为什么会来这儿吃饭，李贤因纯粹是因为这儿离家近，但这一群人绝对不可能跟他一个理由。 只是就和刚才面对林大河时的语塞一样，想到网上科普的那些爱豆艰苦日常，他最终没有问出来，在没有能力改变这件事之前，问出口只会让大家都尴尬。 反应过来之后他也能稍稍猜到一点，大概就是因为这家店很普通才会来这儿，毕竟......便宜。 据他所知，平时艺人忙起来似乎都是外卖，下馆子的次数很少，以神起的行程量，可能也没什么空。 就这么少的次数都能逛到如此难吃的饭店，李贤因觉得自己的霉运似乎在感染公司的每一个人。 察觉社长从欲言又止变成无话可说之后，为了避免气氛凝固，黄成旭及时的接了一句：“社长和朋友一起用餐吗？我们也刚刚过来吃午饭。” 下午快四点吃午饭在诸多不正常中已经不值得李贤因吐槽了，艺人的作息混乱算是可以理解的部分，工作忙起来也总是顾不得吃饭。 也就是因为这样，李贤因的思维很快转换到了其他地方，说和朋友吃饭的话，这群人好像......看到了他和林大河在一起，也就变相等于看到了他刚才被拦腰到差点摔倒的画面。 黄成旭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社长的脸色更难看了是什么鬼！ 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了，沉默了一会儿的李贤因总算把委婉表达的话说了出来，“这个餐厅的结构比较复杂，从这里应该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吧？” 餐桌上其他人一脸无法理解，虽然餐厅是做了回廊设计，但因为店本身不大，而且又不是真的回廊，视野还是挺开阔的，根本就是一览无余好不好。 好在黄成旭的情商终于在这时候上线了，“是的，确实不太能看清楚。” 从对方的双眼中，李贤因看到了对方绝对会把自己所看到的全部烂在肚子里的信念，这才满意的拍拍对方的肩膀，“幸苦你了，希望下次管理层会议能看见你。” 虽然没自我介绍，但七个人中能站出来当代表说话的，很显然是实际上的总经纪人黄成旭，李贤因这话说的可以说是很明显了：好好努力！有机会给你升职！前提是今天的事儿不能说出去。 空口给承诺嘛，这东西其实没什么用的，李贤因觉得这话就和吊根胡萝卜在驴前边儿一样，都是看他心情兑不兑现的事情，算不上多重要，给了就给了。 而他也相信黄成旭会负责向在场的其他人转述他的意思，靠谱的下属就要做到这种程度。 十分钟前还想把消息汇报给斯坦利的黄成旭内心瞬间叛变，以比刚才更精神的模样承诺李贤因会好好工作，似乎一瞬间就成了李贤因的忠实拥护。 这年头，给升职，给加薪，那就是好上司！ 距离两个人最近、今年刚满十八周岁的沈昌珉：饿到现在才能吃饭的我，为什么面对一桌饭菜不能动，还要被迫围观这种“肮脏”的交易：) 生活太难了。 第11章 因为急着回家，李贤因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什么升职奖励都有点开玩笑的成分，黄成旭如果哪天升职了，那一定只是因为他能力足够。 他主要还是想和黄成旭认识一下，在公司内的经纪人系统中，这位的年龄属于比较大的那一堆，资历也足够，他们往往和某些管理层的关系更好。 这代表着他们能和上边儿说上话，而年龄和经验带来的固有思维让这些人对艺人的态度又不怎么样，有一部分压迫就是由他们造成的。 换句话说，这些人在他对S.M的改造中大多只能起到绊脚石一样的负面作用。 李贤因觉得，想改善公司就职环境，对这些人的改造恐怕也要放在前面，底层工作人员的态度是与合同几乎一样重要的东西，而人心比一成不变的合同更难以掌控。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一次性把经纪人团队全都清掉换新的，很难说有些团队成员是不是都和艺人们处出感情来了，这种需要细心的后勤工作也还是缓慢的更迭比较好，如果能让现有的经纪人们转变一下思维，还是可以愉快工作的嘛。 当然，这种转变的促成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现在看来黄成旭就不错，毕竟他是东方神起的经纪人，神起现在又正当红，改变当然要从显眼的人开始。 尽管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但清洁公司还是在他家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正开门的时候猎头又打电话过来，一时间显得有些忙乱。 本来猎头就是专门给企业寻找高级人才的人才中介，而人才总是没有那么好找，按照正常的速度，李贤因通常需要好几周才能收到猎头筛选过的面试名单。 不过他显然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而且与其让猎头去大浪淘沙的猜测他想要的职员，直接由他提供名单、再让猎头去联系沟通会更高效也更准确。 现在最迫切的，李贤因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助理，一个能为他处理各种琐事，以免任何东西都能缠住自己的助理。 如果有助理，他就不必跑回来给清洁公司开门了，虽然穿越过来之后他就吊儿郎当了很多，但就算不再忙的晕头转向，他的时间也可以拿去做其他更有意义、也是他更愿意做的事儿。 而对于这个助理人选他从一开始就有目标，最合适的要数他上辈子接触过的金桢京。 金桢京毕业于韩国名校首尔大学，今年二十六周岁，按韩国的算法已经二十八了，目前在三星物产中任职企划部部长，这个职位可不算低，算是经理级别，又是三星这样的大公司，虽然只是旗下地产分公司，可怎么说三星物产也已经被拆分上市，公司整体价值很高，能有这样的位置也算是成功了。 特别他还很年轻。 李贤因就是打算挖这样一个经理级别的人物来给自己当助理，接他单子的猎头估计很无语，并且在心里吐槽这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从部长变助理，脑壳没问题的人都无法接受吧？ 然后如果真的不可能完成，李贤因也不会去尝试，事实上金桢京过不了多久就要辞职了，而且因为签署了竞业协议，整整两年内金桢京都无法在任何地产与建设相关的公司担任室长以上的职位。 所谓竞业协议是大部分企业对曾在公司内就职的高级人才的制约，员工离职的时候会被要求签下协议，一般是要求多少年内不能在其他同行业的企业工作或任高职。 这种协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像部长以上的职位多少都会接触到公司内部一些机密消息，尽管离职的时候也会被要求签署保密协议，但竞业协议也算是多重保障。 再者说来，在商人的视角中，不能成为自己的伙伴就有可能成为敌人，高端人才从自家阵营流失，那避免他跑到竞争对手那儿去、以至于增强对方实力也是可以理解的思维。 逻辑上是说的通，不过竞业协议一般是大型集团本部长以上的职位才有必要签署，也就是类似大中华区区域总裁的程度，企划部长位置是不低了，但也没有那么高，一份保密协议就足够了，再加上竞业协议，就显得三星物产有些不够大气。 因为竞业协议耽搁整整两年的金桢京选择了三星的死对头LG建设作为自己正式回归地产行业的新起点，从底层小兵重新混了上去，在打击三星物产的路上一去不回。 上辈子的李贤因是作为三星物产的短期合作伙伴、GS建设的股东认识到金桢京的，对方的行业意识非常优秀，其主张开发的新型住宅区中最昂贵的一套成功创造了韩国历史房产交易最高价，那一年的房王当之无愧。 不过金桢京越优秀三星物产当时的负责人就越是挂不住脸面，暗地里讽刺了很多次金桢京忘恩负义，居然打压培养他的三星。 当初金桢京和三星物产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贤因不想过多的了解，只要金桢京没犯罪，其他的问题不大。 他只是想要一个有能力的助理而已，并且这个助理只需要看顾他一年时间，反正这两年金桢京也只能去其他公司端茶倒水，那给谁端不是端啊。 再说了，金桢京签的那份竞业协议也是有漏洞的，只规定了他不能在同类型公司内担任室长以上的管理职位，而社长助理并不能算是管理人员。 在助理这个称号的掩护下，李贤因可以放一部分的管理权限给金桢京，满足他对于地产行业的介入.欲.望，这种暗度陈仓的事儿他做起来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在他都盘算好了的情况下，猎头这么快就给他回信还算是在意料之中，对方说金桢京同意这周六见面聊一聊，但没有说自己是否有离职的意向。 大家都不傻，同意谈话就代表着有跳槽可能，只是金桢京嘴巴比较严，没有正式离职之前不愿意为还在任职期间的三星物产带去麻烦，这倒是和他重新崛起之后拼命和老东家过不去的模样大相庭径。 认真来说这也算是优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喜欢还没走就给自己捅刀子的下属。 第12章 清洁公司不仅把家里的灰尘都清除了，还帮忙扔掉了一些不能用的家具，比如坐起来会略微向后歪斜的椅子，哪天运气不好可能就会摔个底朝天。 清空了这部分物品之后这个其实只有七十多平米的房子就更空荡了，李贤因站在客厅中央四下看去，突然觉得这个房子倒是和他现在的状况很相似。 都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能够留下来。 虽然是李绣满名下的固定资产，本来应该是很值钱的东西，但这套房子却在很早之前就被“废弃”，没有私人物品、没有定期养护、没有人在意它的房价是不是在涨，老李不差这点钱。 就和他上辈子一样，很多人都夸过他，觉得他会带着父亲的公司走上新的高峰，然而不管外界夸的多么频繁，他还是被他本该最亲近的人坑到死。 以至于到了这里，李贤因其实一直都没找准自己的定位，本来习惯于做人生规划的他这次也没有给自己设定条条框框的欲.望，最开始没完全弄懂状况他还想着当一个普通富二代去游山玩水。 这个堕落的想法也是促成他离家出走的原因之一，后来又想着来韩国开地产公司给老李挖坑，再后来觉得顺便改善一下艺人们的生存状况也不错。 反正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自己的思维里反复横跳。 这些大概都是没有目标也没有信念的后遗症。 他上辈子的信念是获得父亲的认可，也就是这种信念带给他巨大的伤害，以至于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拼尽全力去完成某件事的状态。 说白了，他现在只想当一条咸鱼，一条随便造作都没关系的咸鱼。 只要给他足够的生活费，他也就不管什么会被遗忘这种事了，就算开分公司他也不会把自己弄的很累，现在的任何人或事在他看来都很可有可无——除了金女士。 金恩珍女士大概是他现在许多行为的唯一支撑，来韩国之后也只给金女士打了电话，从他交代了不想和老李说话之后，李绣满的声音还真一次都没在电话对面出现过。 至少在面对孩子们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从内到外都挑不出错的母亲，尽管如今的李贤因已经没办法再轻易的交付信任，但和这位温柔的女士在一起也会觉得很舒服。 实际上除了给S.M改资换业这种选择，拥有50亿韩元的他在成立地产公司之后也可以选择彻底单飞，他有办法做到让地产公司和S.M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顶多一年后再把50亿还给李绣满就是了。 虽然有上辈子的教训之后，说是S.M的子公司，但他也是要全权控股的，然而一旦挂了S.M的名字，意义就是不一样，单飞其实是更好的选择。 只要提起S.M，大家理所当然会先想起来的就是李绣满，管他地产分公司谁创立的，又是谁赚最多钱，大众的认知总是比较单纯。 而他之所以没有选择那种可能导致他和老李矛盾激化的方法，金恩珍的存在以及他想当咸鱼的想法就是全部的理由，家里有这样一个母亲在，上辈子的情况再发生的概率不高。 尽管到现在为止李贤因还没见过他如今的弟弟。 想的多了，他也就失去了仔细装点这套房子的欲.望，尽管拿房子来代入自己的话，这似乎就代表着他放弃了拯救自己一样。 因为房间过度整洁而莫名不太高兴的李贤因本来想让自己早点休息，结果大晚上的，斯坦利一个电话就让他直接从睡梦中醒来。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就算他没早睡，这也不是一个上司和助理应该经常联络的时间，“你最好有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或许是小动物的直觉，明明电话对面的语气很平静，然而斯坦利还是感觉到了李贤因的低气压，连忙解释，“我们临时接到通知，日本艾回的松浦先生明天上午会过来，续谈之前没定好的内容，所以……” 意思就是李贤因要早点到公司准备，显然人家并不只是随便来参观参观就走的。 “续谈？我记得东方神起和BoA的合同可都没到谈续约的时候。” 艾回全称Audio Visual Express，简称Avex，在中华地区曾用名艾回，最初成立的时候是一家代理欧美唱片在日本发行销售的小公司，就这样积攒了四、五年的资本，才终于推出了属于自己的艺人。 不过日本那边的风格显然和韩国不一样，艾回旗下虽然也有不少艺人的经纪约，但最主要的顶梁柱还是唱片发行，只是如今比起代理，他们的主力是自己制作发行的唱片，从本质上，这就是一个唱片公司。 作为一个从十几年后回来的人，李贤因很清楚未来唱片市场会受到多大的冲击，随着科技发展，人们会拥有诸多类似于MP3、MP4的听歌设备，甚至手机里的听歌软件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也已经够用。 除非是想要买来收藏，人们越来越少的购买实体唱片，就算是重视版权且粉丝们很舍得为爱豆花钱的日本，艾回未来的处境也在肉眼看见的越来越不好。 当然，未来是未来，现如今的艾回在日本影响力非常大，旗下的几个女歌手几乎是现如今日本最知名的那一部分，而日本作为亚洲最大的音乐市场，一旦能够成功进入，可获得的长期利益非常高。 不过外国人想去日本发展，最终成功混入主流，光靠头铁硬磕肯定是不行的，最好的方法是和本土唱片公司合作，而S.M选中的就是艾回。 直白的讲，两家公司目前是合作关系，S.M家的艺人想去日本发展，目前唱片约还都是签给艾回。 S.M现在的策略是艺人先在韩国本土出道，然后丢去日本，混出点名堂之后再用日本的名气反哺韩国本土，实现“两地共赢”。 之所以会有这种策略还是因为两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本身就不对等，很多韩国人对于能在日本取得成功的人都抱有敬意，自然就能获得反哺人气。 15周岁的BoA就是靠在日本打拼成名，才在韩国国内获得“韩国之星”这样听起来极其骄傲的称号。 不得不说李绣满作为一个商人有很准确的市场眼光，在2010年以前，他的主要政策是扎实的打下本土市场，然后血拼日本市场，兼带开拓东南亚市场。 那时候虽然就已经注意到了华夏经济的崛起，但只是暗地里筹划，等10年之后才把一部分重心转向华夏。 可以说在娱乐业大方针上，S.M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错误。 单纯从艺人合作角度上来说，艾回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BoA小小年纪就能够在日本成名，直奔一流歌姬前去，除了本身够努力之外，S.M和艾回都花了不少力气给她拉资源，在异国他乡一路撑过来可不容易。 同样的，东方神起也是先在韩国本土出道，甚至是在最巅峰的时候被公司丢去了日本重头开始，唱片约同样属于合作过的艾回。 不过比起BoA，神起的行程还要更密集也更没有顾忌一些。 毕竟BoA初到日本的时候才十五周岁，对于娱乐圈内的未成年工作者，两国都有一些法律进行保护，每天的工作时间都有限制，而等到BoA成年的时候，她在日本已经很有名气了，一些不愿意参加的行程也可以推拒掉。 神起则惨烈的多，去年去日本的时候忙内昌珉也十七了，本身没有权利拒绝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给他们安排的行程，日本的重口味综艺又实在是不少。 反正在韩国看着的粉丝都很心疼，分分钟要把S.M炸掉的气势。 BoA和神起是现如今S.M和艾回合作的主要艺人，本来还有Sugar的，这个四人女子组合其实人气不错，因为本身有日本成员，看起来又很有日本元气少女的感觉，在日本也能卖的动专辑。 不过Sugar的经纪合约不属于S.M本部，而是下属子公司star world，这个子公司很小，只有Sugar一个组合在支撑，能和艾回搭线都是S.M本部出力了。 这样的子公司其实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资源整合一下反而能减少总公司的负担。 然而事实上，star world的社长是李绣满的哥哥，也就是李贤因的伯伯，顺便，他还是未来少女时代成员sunny的父亲。 Sugar是02年出道的，在04年就发生过一次人员调整，其中一位成员退团后加入新人，对于团体性组合来说，人员变动往往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那一次她们挺过来了，然而现在又有人要退团，退团理由也很万金油，就是觉得比起唱跳更想去演戏。 这种混乱之中，自然和日本艾回的唱片约也形同虚设，对方要是谈续约也不会谈Sugar的。 “不是续约，我想应该是上次会长和对方商议过的股份护互持的事儿。” 一定到股权互持这个词汇李贤因差点没忍住叹气，S.M的股份分布已经够复杂的了，还互持，持你个大头鬼哦！ 也没说自己明天会不会早点去准备，李贤因直接就挂了电话，好像心情不好的时候，这种让人不满意的事儿就格外爱找上门来。 被挂了电话的斯坦利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的把后边儿的话给咽下去，他本来还想问问社长明天生日怎么安排。 现在看起来，社长似乎完全没有要过生日的想法。 第13章 然而实际上，李贤因根本就没记起来明天是自己的生日。 虽然这具身体本身带着记忆，但一个人的记忆本来就有主次之分，很多久远的画面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模糊，李贤因继承到的也是这种正常人的记忆，还不至于被别人曾经的生活影响到自身。 顶多是身体存在的潜意识会让他做出一些本来不会做的小动作，能够熟练的说出韩语也属于潜意识的一种。 在他心里，说起生日还是上辈子的十月一号，就算曾经也没多少人真诚的祝福他生日快乐，不过那到底也是国庆节，一个与有荣焉的日子，他也算出生在相当不错的时间点。 他从来没想过要在这具身体生日的时候做点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没想着要过生日，他觉得那种场面自己会很别扭，还指望着没人提这茬呢。 由于斯坦利的半夜骚扰，之后的一整个晚上李贤因都有些没睡好，早上起床后难免持续了昨天的低气压，来接人的斯坦利算是彻底把嘴缝上了，生怕不小心惹到了社长。 一路上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李贤因今天的心情很差，他们的新社长总共才上班第三天，从门口去办公室那段路，表情是一天比一天严肃，差点都要让人忽视他过于年轻的年龄。 李贤因今天八点就到公司了，现如今被他闲置了的崔珉宇敲门后拿了一份艾回的资料进来给他。 “艾回的创始人松浦先生上周访问旗下台湾分公司，回国之前决定改道对我们进行额外访问，并商谈之前有过草签合同的股份互持。” “之前草签过合同？”李贤因本来以为股份的事儿双方只是嘴上说说，而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股份互持的。 但如果已经草签过合同，情况就有些麻烦了。 “是的，那时候是会长和对方谈的。”边说着，崔珉宇把手里艾回的资料翻到末尾，双手放到了李贤因面前的桌上。 面前的合同下面已经签上了李绣满和松浦胜人的名字，所谓的草签合同也就是预合同，是签订正式合同之前的一个步骤，不过这个步骤并非必须。 尽管不是正式合同，但草签合同在法律上一样是有效应的，一旦反悔同样按照违约处理，要赔钱的。 最主要的是，他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反悔，别说公司内部会有什么反应，恐怕和艾回方面就没办法交代，一直良好的合作都有可能就此破裂。 “你先出去吧，松浦先生快到的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打发走了崔珉宇，李贤因把资料翻到了前面重新开始看，他上辈子就知道艾回这个唱片公司，毕竟名气非常大，而对方是1999年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的，上市时间比S.M要晚。 但对方现在的价值其实比S.M高，日本市场消化实体唱片的能力很强，这一点让诸多投资者非常看好日本的唱片行业，而艾回目前已经超过索尼，成为日本最大的唱片发行公司，自然有很多人愿意买他们的股票。 所以在草签合同上，S.M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只能换对方百分之十一。 股份互持的方式有很多种，本质上都是为了减少风险，顺便加强合作，合作只是其次。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都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以李绣满的立场来说，万一嘎嘣一下，S.M突然就倒闭了，那他还有艾回的股份，可以靠吃分红过活。 这种事儿老李没少做，他是鸡蛋放在了非常多的篮子里，手上S.M的股份分量也从最初的百分之七十持续减少，现在已经低于百分之五十，这百分之十五划出去，那估计都要逼近百分之三十的大关了。 本质上李绣满转让的是他自己的股份，别人是没资格管的，不管李贤因是身为社长还是身为儿子，老李要铁了心，他都没办法阻止。 只不过李绣满现在还在舆论中心，他又是缓刑之后去的美国，这时候有什么大动作都不太合适，既然让儿子担任社长，这些事儿也就一起丢给他了。 李绣满觉得草签合同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谈的东西很有限，只需要最后磨合一下，然后把正式合同邮寄到美国给他签字就是了，这么简单的事总不至于出差错。 资料看到一半，斯坦利敲门进来，手上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一些茶点。 李贤因恍惚间还以为已经到了喝下午茶的时间，他下午有喝茶提神的习惯，这件事儿第一天就和斯坦利说过了，再加上旁边就是秘书室，有充分的空间可以隔一个专门泡茶的地方。 他喜欢喝现泡的。 接触到李贤因询问的目光，斯坦利先是放下了手里的托盘，有点不好意思的停顿了一下之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正的小盒子。 盒子一看就是装首饰的，不过比装戒指项链那样小物件的首饰盒要大。 “社长，生日快乐。” 这句话斯坦利是用英语说的，虽然他是韩裔，韩语很流畅，但这句生日快乐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怎么想怎么肉麻，私下练习的时候只要想到社长的脸，连发音都莫名烫嘴起来。 于是最后，他只好选择了用英语，那句“Happy birthday”被应用的程度过于广泛了，本身的祝福含义似乎就降低了很多，说着也就不那么尴尬。 李贤因还真没想过斯坦利借着送茶水单独进来找他只是为了送个礼物，还是生日礼物。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生日就是3月11号，美国现在还是10号晚上，也许等傍晚他还能接到金女士的电话。 “谢......谢谢。”被突袭弄得有点不自在的李贤因表示感谢之后甚至还站起来接了礼物，然而感受到手里的分量，他又不知道该不该当场打开。 上辈子他小时候还是每年过生日的，那也是他母亲还没过世的时候，不过由于时间久远，再回忆起来大多都只剩下了母亲的笑脸。 后来管理公司了，他的生日宴大多都办的很大，有时候甚至能集齐当地的商界名流，可除了切蛋糕这个环节，基本没有什么生日的氛围，大家也就嘴上祝他生日快乐。 毕竟大家来参加他的生日宴，根本就不是卖他面子，纯粹是基本的社交罢了，商人需要人脉，而维持和开拓人脉的方法就是去参加社交活动，像这种生日宴，大家的主要目的是借着这个大家都在的场合谈生意，李贤因的生日都是其次。 他又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和情侣，这样私底下收到生日礼物的机会很少，更别说今天在他心里根本就不是生日，手上的礼物就格外沉重，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个，我不怎么过生日，所以下次就不用送了，总之......谢谢你。” 明年这时候他应该已经不在S.M，但李贤因还是顺嘴提了一句，他觉得自己应该融入这个世界，但临到头了又觉得违和。 斯坦利不清楚李贤因在想什么，听到不怎么过生日的时候还担心自己的举动让对方不满了，不过后面的二次感谢很快就抹平了他的担忧。 社长看起来没有生气和不满，反倒是......别扭更多一些？ 这种感觉一出现就立刻被他抛到了脑后，一定是这几天太累了，否则他怎么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想法！别扭这种情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成天搞事的社长身上！ 完全接受了李贤因强势人设的斯坦利已经能够自动把对方不符合人设的部分脑补出合适的理由，为了不让这种奇怪的想法影响到他的外在表现，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待在这儿继续看社长拆礼物的好。 斯坦利一走，李贤因确实松了口气，如果他不把整个托盘一起端走就更好了...... 还真是彻底的道具利用，茶都泡好了就不能给他留下吗。 把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块儿手表，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牌子，价格适中，下属送给上司也比较合适。 李贤因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他手上原本的手表摘下来，盖上首饰盒放进了包里准备下班之后带回家。 在九点之前，他算是对艾回如今的状况心里有数了，而且也发现了草签合同上的一些漏洞，一般来说，这种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首先应该明确合同双方的主体，必要情况下还应该有双方的身份证明。 除此之外就是交易的具体货物和金额，这份草签合同在这方面就有一些欠缺，虽然指明了双方的股份比例，但没有把各自的股份估价写上去。 而且这份股份互持的合同模式和一般的股份置换还不一样，如果其中一方觉得换亏了，在一定年限之后是可以收回的。 当然，想要收回自己的股份肯定要花钱或者其他代价，只是在付出代价之后，对方没有权利拒绝这种回收，这也是一项保障双方利益的条款。 而合同上并没有对回收股份的年限与代价做出具体要求，松浦胜人这次来要谈的估计就是这部分，而在没谈拢之前，这就是一份不完整的合同。 换句话说，就算他强行毁约，也有办法避免赔钱的状况，不过与艾回方面那该撕破脸还是得撕破脸。 就在李贤因思考着日本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唱片公司可以合作的时候，崔珉宇又来敲门了，很显然是艾回的人快到了。 看了看时间，不过才早上九点二十分，这来的也是有点早。 把那份资料丢进保险箱锁起来之后，李贤因才穿上西装外套，准备带着他的秘书和几个公关部的员工下楼接人。 虽然双方是合作关系，本质上是平等的，但S.M要靠艾回来进入日本市场，对方以往在拉资源上也出了不少力，再说李贤因到底年轻，松浦胜人可比他大了快二十岁，下楼的时候人家也到了，不存在等久了像迎宾一样掉价的情况。 员工们自然不会堆在社长办公室门口等着他，早早的下楼避免客人到了却没人接待，进电梯的自然也就只有李贤因和两个秘书。 S.M大楼没有专门给管理层坐的电梯，这栋楼本来就不高，又旧，能有两部电梯都很不错了。 不过虽然没有分得很清楚，在管理层上下班的时间，艺人和练习生们是不会来坐电梯的，有时候和高层待在一个小小空间里却没话说的尴尬让他们宁愿爬楼梯！ 而现在很显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于是电梯中途停下来之后，一开门看见希澈站在面前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讶。 这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大盒子，正方形的盒子边长最起码有30厘米，外边用红色的包装纸围了一大圈，上面还打了一个大蝴蝶结。 一看就知道是送人的礼物。 本来就准备上去找李贤因的金希澈突然看见自己的目标出现在面前，被惊了一下之后在犹豫要不要进电梯，看对方的架势，好像是要下楼有事儿啊。 “不进来吗？”李贤因不介意和其他人同乘电梯，毕竟这是公共的。 本着晚死不如早死的信念，金希澈终于在电梯门关闭之前踏进电梯，然后努力忽视了身后两个巨大的电灯泡，并且忘记上次见面的疯狂行为后，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 “社长nim，听说您刚搬新家，我准备了一点乔迁礼物，然后......生日快乐。”一整段话敬语一个不缺，来之前队友的叮嘱他完成的不要太好。 只是在背后两个秘书的注视下，莫名的连生日快乐这句话都变得很奇怪，金希澈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在送生日礼物这件事上如此尴尬！ 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听到有人和自己说生日快乐，不自在的感觉似乎弱了一些，再加上希澈那副“好想当场去世”的表情看着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李贤因差点没笑出声。 也不知道送一份礼物到底有多为难他，特别这称呼都换了，估计是谁和他说了什么。 心情转好的李贤因还有心思逗人家，“哟，哥怎么管我叫社长呢，多生疏啊。” 金希澈：“......” [不敢说话.jpg] 不过现在也不是聊天的好时候，眼看快到底层了，李贤因还是接过盒子递给了后面的斯坦利，开了句玩笑，“谢谢，希望这不是出于道歉才有的礼物，我明年还要哦。” 刚接过盒子的斯坦利：“？？？”等一下，刚才说不过生日所以也不要礼物的人是谁啊喂？！ 当着他的面双标真的好吗？！ 第14章 电梯门一开，被连环调侃的金希澈找了个理由瞬间跑路，这次短时间内再也不想见到对方的变成他了。 尽管觉得有些好笑，李贤因也不得不收起玩笑的心思，朝刚进大门的一队人走过去，脸上再次挂出资本主义社会假笑，一派热情的模样走上去和松浦胜人握了握手。 “欢迎，第一次见面，松浦社长比起照片可是年轻多了。” 李贤因这一串流利的日语说出来，别说是艾回方了，最惊讶的反而是他身后的员工。 什么鬼？没听说新社长还会日语啊！ 原身当然是不会日语的，不过李贤因会，他上辈子最流利的是中文和英语，日语不会说很高深的词汇，毕竟这是一门越学越难的语言，但日常交流外加谈生意都没什么问题。 再加上这具身体的韩语和德语加成，会五种语言的他也算是很有语言天赋了，英语还能无缝切换英美发音呢。 李贤因倒是无所谓老李会不会对他突然的语言天赋感到疑惑，他从初中开始上的就是寄宿学校，要说金女士对他掌握什么能力还能做到心里有数，老李估计就只知道个大概。 这种情况下，他课余因为兴趣学点外语怎么了？就他初中上的那所国际学校外国人不要太多，拉个日裔练着练着就会了呗。 新社长居然会日语的惊讶只是一瞬间，有外客在的时候这种事儿都是次要的，包括斯坦利在内的所有人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接待好艾回。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没什么用武之地，本来谈合同应该去会议室的，李贤因却让崔珉宇把艾回的其他人都带去待客厅好好招待之后，独自把松浦胜人拉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时候撕破脸就是因为面子，没有太多人在旁边看着、不用在下属面前维持上司的威严，谈话能顺利很多。 好好说的话，指不定就算毁约松浦胜人也不会太生气，合作伙伴自然也不用换。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斯坦利借着倒茶的理由紧跟着进了办公室，但他听不懂日语，李贤因这时候也只是笑容满面的和松浦胜人说着什么，看起来气氛很不错的样子。 然而他还是很不安，据崔珉宇所说，今天他把资料给社长的时候，社长的表情很奇怪，让他莫名有种社长要搞事的感觉。 原本他还想着打电话给会长，美国虽然已经进入了夜晚，却也没到睡觉的时间，可草签合同都有了，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意外，因为这点不安就要给会长夺命连环Call，也显得他太无能了一点。 看着泡完茶的斯坦利出门，原本一直在和松浦胜人说好话兜圈子的李贤因缓了缓，往后靠在了老板椅上，“实不相瞒，就算松浦先生不来访问，不久后我也会造访艾回，关于两方为了加深合作而进行的股份互持策划，现在出了一些问题。” 什么不久后要造访艾回都是随口胡扯，这也不是谈话的重点，客套话大家听听就过了。 “出了什么问题？” 松浦胜人有点怀疑李贤因的说辞，要说S.M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李绣满被迫让出社长的位置，让很多投资者为S.M以后的发展产生忧虑的情绪。 他当然没到那个程度，S.M以后还能不能行他们这些业内人士很清楚，只是本着利益为先的目的，松浦胜人觉得自己可以借着这次风波占一些便宜。 比如草签合同上原先是写着S.M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换艾回百分之十一，他这次来除了把以后收回股份的年限和代价谈拢，还想着能不能再压价。 要是他这边出百分十就能换百分十五就更好了。 “松浦先生也知道，家父最近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虽然没有最终负担刑事责任，但由于涉及到恶意持减公司其他股东股份的行为，所以......家父名下的一部分股份被限制买卖了，目前无法进行交易。” 这么说的时候李贤因表情真挚到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痕迹，然而实际上，这就是胡说八道。 除非刚创业的时候就有签过协议，或者本身拿的是员工干股，正常股份在持有者手里是可以无限制流通的，不存在被胁迫到无法买卖的情况。 松浦胜人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李贤因看起来实在太认真了，以至于让他猜测李绣满创业的时候是不是与合作伙伴签署过什么补充协议。 如果有补充协议，那么现在的状况就可以理解，毕竟李绣满恶意侵吞合作伙伴股份在先，大家合力冻结他的股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冻结又不是没收，除了无法交易，该分红的钱一分不少。 “李会长目前所持有的股份超过百分之四十五，就算一部分被限制买卖，总不会百分之十五都拿不出吧？” 李贤因自己说的只有部分被限制买卖，尽管没有具体说明这“部分”到底是多少，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超过百分之二十，李绣满手里至少还剩下百分之二十五可以买卖才对，和他交易的部分根本用不到那么多，怎么就有问题了？ 在他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也不是李贤因不想说全部都限制买卖了，只是那种说法不现实，有哪个公司股东手底下的股份会被全部冻结的？ 那也太儿戏了！ 于是最终，还是到了要产生矛盾的环节，“实在是非常抱歉，不过家父除了艾回之外，还在其他地方也有投资，有一部分同样是以股份置换为前提的合作互持，如果那边签约了，可能......就没办法兼顾到艾回这边。” 虽然李贤因说的很委婉，可不论怎么解释，本质意义都是一样的：投资别人比投资艾回划算，百分之二十五给别人了就没办法给你了，要不合作还是算了吧。 这么浅显的含义，松浦胜人一下就听懂了，然而依旧很难以置信，这个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这是李会长的意思？”如果不是出于对谈判方的尊重，他现在都想打电话给李绣满当面对质了。 谈了这么久，现在跟他讲反悔？耍他玩呢？！ “不，这是我的意思。” 松浦胜人原本是觉得李绣满反悔了，又不好意思当面对他说，这才派了自己儿子来糊弄他，然而李贤因后面的回答又让他无语到怀疑这整件事就是一个玩笑。 股份是李绣满的对吧？李贤因有什么决定的权力吗？还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有个鬼用啊！ 李贤因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和看一个白痴差不多了，他也没有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意思，而是继续阐述自己身为社长的想法。 “S.M目前的股份构成已经很复杂，在未来的一年里，我会慢慢的收回落在不相关行业者手中的股票，这时候和艾回进行股份互持是与我的计划完全相违背的。” 因为对方坚决的态度，松浦胜人脸上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李绣满对于股份互持应该没什么意见，有意见的是刚上任的李贤因。 看对方的口气，野心很大啊。 现在韩国已经初步形成所谓的三大社，而不管是S.M、JYP还是YG，创始人手里的股份都不超过百分之五十，朴振英在JYP甚至只有百分之十几的股份。 想要逐步收回股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也很没必要，虽然股份少赚的也少，还有被完全踢出公司的可能，可一起承担风险的人也多，真发生什么意外不至于亏死。 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还想搞什么一言堂，也真不怕把自己撑死。 把李贤因定位成高傲自大还很天真的废材之后，他还对之前说的什么股份冻结产生了怀疑，总感觉对方是骗他的。 而他居然还像傻子一样陪对方说了这么久！ 有些事儿就是越想才越气，松浦胜人也不准备再谈下去，直接起身转头就走。 李贤因扬了扬眉毛，也没有要去送一下对方的意思。 也许松浦胜人离开之后会单独再联系李绣满，但因为今天在公司的遭遇，两个人之间一定会产生一些不太正面的情绪，自然还没有完全谈妥的股权置换也会延期。 而李贤因也只需要这么一点缓冲的时间就够了。 本来松浦胜人要是接受了他今天的说法，并且放弃那份草签合同，S.M和艾回的艺人唱片合作也将继续，这是他为什么一上来就胡说八道一大通的原因，也就是想可有可无的挽救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在对方准备绕过他直接联系李绣满的时候，他反而需要激化这份矛盾，以为自己争取更长的时间。 松浦胜人一走，斯坦利就慌里慌张的进来了，很显然被松浦的脸色吓到。 不等他询问，李贤因率先开口，“BoA和东方神起最近会在日本活动吗？” 被噎了一下的斯坦利只能先回答这个问题，“BoA年初刚发了单曲Everlasting，现在台湾做代言活动，她的下一张日本单曲要在8月或者9月份才发行，东神目前都只是在日本串台，下一步计划应该是韩语专辑。” 所谓串台，其实就是走穴，有时候甚至还要路演，是新人积攒知名度中相当辛苦的那一段时间，尽管去年东神就已经在日本活动了，但要说成为日本知名组合，还有一段需要努力的空间。 “让东神先别去日本，最近两个月都在韩国待着吧，刚好休息一段时间，上次在餐厅看见昌珉，人孩子差点把盘子都一起吃了。” 本来因为看见松浦胜人气冲冲的从办公室离开，斯坦利就有满肚子的疑问，然而在这句话之后，那些疑问也全都被震惊压过去了。 “为什么？！东方神起的日本行程都是定好的！一旦我们这边放弃这些资源，艾回方面......” 他想说艾回方便绝对会很生气，可再一想，刚才好像已经被气走了诶。 社长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不对，不止是松浦胜人，他现在已经无法预估李贤因以后到底要做什么了，看社长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让东神休息？罢工？ 可东神现在是正当红的时候，公司还靠他们赚钱呢！说罢工就罢工，公司里还不得闹翻天啊！ 第15章 作为一个新上任的社长，在斯坦利看来，李贤因简直是在明晃晃地挑衅所有人！ 然而李贤因本人并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不就是当红组合休息一两个月嘛，别说这样长期苟下去艺人那边肯定会出问题，再说他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又不是对公司后面要推出的新人组合动手，东方神起出道也有两三年了，本身组合形式就已经定型，虽然日韩娱乐圈都属于更新换代特别快，太久不出来就容易被遗忘的环境，可就是那一两个月而已，他倒要看看谁第一个冲上来和他杠。 把斯坦利赶出办公室之后，这人估计会去找“外援”来阻止他这种行为。 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助理，然而只要一有什么事儿，斯坦利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向着他这边的，所以对方要是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老李，或者拉公司其他人来劝说他也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好脸色是不可能有的。 就在李贤因想着该怎么怼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林大河打过来的，他还以为对方能再有耐心一点，等到他傍晚下班吃晚饭呢，结果中午就打来了。 一般来说，像这种需要长时间谈话的事情大家都默认约在晚饭时间聊，午休时间总是比较少，而且李贤因也不太想大中午的出门。 不过确实没有比大河建设更符合他要求的可收购企业，李贤因还是答应了林大河今天中午的见面请求，也是怕拖久了发生什么意外，真要算起来的话，他现在除了李绣满儿子这个身份之外几乎没有可以依仗的东西。 他收购地产公司的钱以及社长的位置可都是老李给的，自然行动要更迅速，在大家被他弄疯、忍无可忍之前完成所有布局。 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斯坦利带着心虚的笑容进来汇报，“社长，金理事说有事儿要向您汇报。” 至于汇报什么斯坦利没说，他也没办法说，毕竟是他把刚才所发生的事儿都和金英敏说了之后才把人请过来的。 金英敏是李贤因没做出成绩之前想尽量避开的人之一，结果第一次请外援就被斯坦利拉来了，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小心思，李贤因还以为斯坦利已经讨厌他到不坑一把不甘心的地步。 在社长一言不发的凝视中，斯坦利把自己的头埋的很低，尽量无视掉对方锐利的视线，他觉得社长应该已经猜出来金理事的到来是他做的手脚了，这也是他考虑再三挑的人选，不管怎么看，理事里边儿似乎也只有金英敏能压住社长的样子——如果社长不骚操作的话。 从这几天的相处中就可以看出来，李贤因其实聪明的很，很多东西都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他不做那么多疯狂的事儿，可能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代理”社长。 充分观赏过斯坦利的心虚之后，李贤因暂时放过了他，“让金理事进来吧。” 金英敏本人有些瘦，中等身高，表情看着并没有那么严肃，不过很显然现在的心情并不那么美妙，大步走到办公桌前，也没有坐下的意思，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理论上是自己上司的人。 “社长，我听说你对于东方神起的行程有一些意见。” 眼见着对方已经气愤到连第一次自我介绍的环节都省略了，李贤因也只能耸耸肩，“是的，我想这时候就算孩子们依旧去日本，艾回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还不如在国内待着，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 实际上，什么艺人有多久没休假不管在如今的李贤因眼里还是金英敏这儿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李贤因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本来是他亲自制造了和艾回的矛盾，不让东方神起现在去日本的目的是为了激化和艾回的矛盾，他嘴巴一张一合就变成为人家着想。 也不怪从上辈子开始就有人说他厚颜无耻。 金英敏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斯坦利告诉他的信息有限，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李贤因到底对松浦胜人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的合作可能会因为面前这个小社长而岌岌可危。 “我们和艾回的合作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不只是东方神起的问题，还有BoA......” “艾回不会放弃BoA的。”因为急着出去吃饭，李贤因直接打断了金英敏后面的话，“BoA今年初刚发现的单曲到现在还在热卖，本季销量榜前五，我不相信艾回会单纯因为一些不愉快就对她做什么。” 艾回的创始人松浦胜人和S.M创始人李绣满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两个人最初都称得上音乐人，李绣满是歌手而松浦胜人是制作家。 在转变为商人之后，两个人眼光也都特别好，并且有一股很明显的、利益为先的感觉，公司气氛也非常商业化，艾回确实有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东神不好，但绝对不可能欺压BoA，这可是一个已经在赚钱的敛财机了。 被堵了回来的金英敏张张嘴，一时没能接着质问，也实在是没想过李贤因这个“外来户”能够这么硬气的堵他，就不怕他联合其他人找麻烦？ “而且艾回的合同分成占比也太高了，整个唱片利益S.M只占到两成，我都不知道被外界叫做吸血鬼的我们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旗下艺人在和艾回签署了唱片约之后，并不是S.M就一点力都不出了，虽然歌曲是由艾回方便提供和制作，从录音到出厂的整个过程都由艾回操刀，但在唱片成本以及拉资源方面S.M也要为自家艺人出力，这些也是要花钱的。 就这样，唱片的收益分成是2:2:5，S.M和艺人各占两成，艾回独自五成。 “没有艾回还有索尼，没有索尼还有环球，没有环球我们还能挂靠日本民营电视台呢，人家至少主题曲资源多，还不用你成天接些垃圾广告赚钱，别和我提艾回了，提起来一肚子气！” 李贤因这突然的生气模样也是让金英敏有点懵，他刚才还以为松浦胜人是特意被李贤因气走的，毕竟他刚进来的时候李贤因还挺平静，怎么又突然一副生气的样子？ 李·演戏演的挺开心·贤因：“好了，我等会还要出门，金理事还是早点去吃午饭吧，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恍惚间被绕了两圈的金英敏听到这段句话才反应过来，他来这不是因为艾回，而是因为东方神起啊喂！ 迅速清空脑子里的杂念之后，金英敏拦住了要拿外套出门的李贤因，“就算不去日本，休息两个月是不是太过分了！东神在韩国也有很多工作可以做。” 事实上，东神在韩国能做得更多，因为红。 李贤因拿着外套思考了一下，据他了解，公司正在活动的大多数艺人每年的休假都不太多，就算没有上电视的机会也会被安排去进行商演，连商演也没有，大部分时候还要回公司学习或者准备下一个作品。 一年下来，能休息一两周都挺幸运的了，李贤因觉得休假一下也好，主要也是他刚刚一幅为艺人着想不看艾回脸色的样子，现在听说在韩国也能赚钱就把人推出去，怎么想都觉得过于不要Face了点。 “他们在韩国的行程我会安排的，去一次商演对方应该会出大几千万，在我没通知之前就先歇着吧。” “大几千万？！” 这年头爱豆想挣钱，主要还是靠卖唱片和版权以及广告代言，除此之外就是开演唱会，纯商演和电视综艺给的钱都不多，而大多数爱豆没机会拍影视剧，特别现在是06年，去一次商演给个几百万都算你红了。 哪个傻缺商演给几千万啊？ 如果真是这样，休息一个多月还可以接受，在没有新歌的前提下，这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进项，但金英敏怎么想怎么不信。 除非对方是东神真爱粉，否则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而排除掉这个极其不现实的可能性，那就只有...... 李贤因以为自己和对方说的很清楚了，结果金英敏依旧拦在他面前，而且眼神中还逐渐透露出一股......鄙视？ 李贤因：“？？？”这人什么毛病，突然鄙视可还行。 “社长，你不会给艺人们......拉皮条了吧？” 第16章 这个人思想真龌鹾！ 李贤因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把鄙视的眼神还给了金英敏，“公司原来是可以拉皮.条的吗？” 看到社长这幅表情，金英敏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本来嘛，东方神起虽然在韩国国内正当红，可韩国的艺人数量不是开玩笑，想赚大钱就得靠艺人们不断的跑行程。 如果有去一次商演就给几千万的买卖，哪个经纪公司还那么拼命的压榨艺人啊，他们又没仇。 不过一码归一码，东神还承担着开拓日本市场的作用，这和利益有关系，却又没那么大关系，公司的意思是希望前面的艺人把市场打开之后能让后辈更轻易的进入市场，现在赚的少一点都可以接受，他们指望的是在日本掀起韩流，好批量过去赚钱。 现在这个开拓者之一被李贤因压住了，尽管有高额报酬在前面等着，金英敏一时半会儿还没放弃继续劝说的念头。 李贤因一看对方还拦在那儿，好像还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不耐烦的情绪终于占了上风，也不打算和这个相当有权威的理事讲道理了，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表情，似乎连负面的愤怒情绪都没有了，看得金英敏还以为面前是一座没有感情的泥塑。 莫名的，就有一种这才是真正的李贤因的想法，之前那么久看到的，都只是对方扮演出来的种种幻想。 “金理事，公司策划着明年推出一个女子组合吧？” 一听李贤因问这个，金英敏也不再纠结于脑海中关于李贤因表情转变的荒唐想法，一下子紧张起来，还以为新社长要对那个他付出很大心力的女子组合动手了，“是定在明年出道没错，但是组合成员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阵型也有专门的部门在研究……” 金英敏话语中的重点怎么听都是让李贤因别碰预备女团的意思，李贤因也没打算碰，那个女团的很多团员李琇满都见过，但团体的构成一直以来都是金英敏在负责，贸然插手很容易撕破脸。 “那就好好的研究阵型，在女团出道之前，还要辛苦金理事多付出一点心力，别的事……不用手伸那么长。” 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就是金英敏继续干扰他的决定，他也会插手预备女团的意思，李贤因相信金英敏绝对听的懂。 说完他也不管金英敏的表情变得多难看，绕过终于不再阻拦他的人离开了办公室，路过秘书室的区域还看了斯坦利一眼，怂了吧唧的秘书长依旧不敢抬头看他，一副要挖条裂缝给自己埋了的模样。 李贤因也没有多说什么，冷着张脸前往和林大河约定的地点。 这次两个人约在了大河建设总部附近，吃顿饭的时间就商量好了收购的大部分事项，之后直接前往大河建设现场签合同，也不知道昨天他们分开后林大河发生了什么，今天可比昨天急的多，恨不得午饭也不吃，直接签合同拿钱走人。 因为要签正式合同，不止是大河建筑的法务部成员有到场，李贤因这边也有律师，再加上信息中介的人和大河建设的两个副总，一个小会议室坐的满满当当。 这还是李贤因第一次当面见到信息中介的人，那是一个特别能说的年轻男生，看过去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只要会议室里一安静下来，那嘴巴就叭叭叭的说个不停，主要他说话还挺有意思，倒是没让人觉得烦，纯当段子听了。 对着这么个看起来有些二的人，李贤因就算对信息中介有质疑也发不出火，一直到合同签完都没找到机会质问对方，而这合同一签，中介方就已经自动获得介绍费用了。 或许是因为他盯着人家看太长时间了，男生一直笑着的脸庞逐渐地越来越僵硬，在合同签完之后终于小心翼翼的蹭到了李贤因身边，“那个……李社长，您对于我们有什么不满吗？” 天地良心，吴智彬这么问并不是看出了李贤因的不满，只是想借着这个问题搭讪，然后问问李贤因到底为什么要全程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他，尽管李贤因对别人好像也是这幅表情，他依旧觉得对方的眼神过于冰冷，好像随时准备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似的。 “对，我对你们有很多不满。”李贤因应得毫不犹豫，中介刻意隐瞒了林大河的赌债，还收双份钱的帐他还没算呢。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吴智彬：“……” 尽管在心里抱怨自己多嘴，吴智彬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一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非常抱歉，因为这个案子之前不是我负责的，所以没办法兼顾到方方面面，不过请李社长放心，我们……” 这人说的无非就是冠冕堂皇那一套，李贤因觉得好奇的是，吴智彬似乎天然有让人舒缓的能力，而且足够厚脸皮，一整个下午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见他丢弃过自己温和的笑脸，在商场上，厚脸皮是个优点，大河建设似乎并没有很好的谈判员存在。 说了一大通的吴智彬在等着李贤因的反应，结果对方似乎走神了，沉默了半天之后来了一句，“你想试试去其他公司工作吗？”说完还指了指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在这儿工作。” 吴智彬：“？？？”他这是……被挖角了？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达了巅峰！高中毕业后就没上大学的他居然也有被大老板看上的一天！ 然而李贤因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看他没反应过来，自顾自的去了隔壁大会议室，刚才签完合同他就让人召集了公司里的员工在大会议室集合。 今天是上班日，但大河建设近半年都没有新的项目，大家在公司闲得发霉，陡然被召集还有些慌张。 公司要被卖掉在员工这儿也不可能是秘密，就算之前不知道，李贤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他们也该清楚了，一走近大会议室，理所当然扑面而来的就是惶惶不安的气氛，换老板对于每个企业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贤因直接忽略了这些，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到最前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贤因，时任S.M社长，就在刚刚，我和林社长达成了协议，大河建设从今天开始属于我的私人企业……” 他话还没说完，底下就有些微小的议论声扩散开来，尽管不影响他发言，李贤因还是停下来等所有声音再次消失，房间里恢复安静、甚至是寂静之后才继续说话。 “我可以保证不会拖欠大家的任何工资薪酬和奖金，包括本应该由林社长承担的部分，我都会负责结算，但同时，想要离职的人也请交接好工作再离职，如果发现大河建设的资料有外流现象……” 李贤因环视一圈，扫了一眼大家的表情，“我可能会对相关人员提起诉讼，希望我们下次见的时候不是在监狱里。” 躲在门外面听着的吴智彬因为李贤因过于淡定的吐出“监狱”这个词，没忍住睁大了眼睛，公司换老板对于下层员工影响是最低的，离职的大多是中高层管理，这些管理人员也可以称得上前老板的嫡系，他们确实比普通员工知道更多重要资料。 可是就这样把监狱说出口也很变.态吧喂！ 第17章 被暗中吐槽变.态的李贤因本人可是一点没觉得自己变.态，甚至会议室里员工们的惊讶与惶恐也只让他觉得奇怪，“如果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当然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也很期待和大家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是典型的打一棒再给颗糖，只不过李贤因前面那一棒似乎打的太重了，就算安抚着似乎也有人没能完全脱离担忧，有时候不是自己没做就会安心的，让人感到惶恐的气氛才是主要，如果有的选择，大多数人都愿意在气氛更好的公司里工作。 不过这种短暂的担忧在李贤因看来很好解决，紧接着抛出优厚的工资待遇和福利制度，最主要是有全新的上升渠道，给了所有底层员工一种自己也能在短时间内升职加薪迎娶男神女神的错觉。 会议室里的气氛转变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有句话叫做财帛动人心，大部分人工作都是为了生活吃饭，为了赚钱养家，这时候没有比加薪更实在的东西，也变相告诉所有人他这个新老板不差钱，好好做还有更多好处。 在门外旁观着的吴智彬可是看的很清楚，光凭一张嘴，李贤因就忽悠住了公司大半的人，剩下的那些就算对现在发生的一切还有犹疑，却也被李贤因许诺的美好前景迷住了眼，情绪难免被拉着走，会议室的气氛还不是李贤因说了算。 吴智彬觉得自己如果也身在其中，换老板的是自家公司，兴许也和那群人一样被溜得七上八下，并且在顷刻间完成对新老板的第一印象，严肃、重视规矩，且大方，并不是可以因为年轻就随意挑衅的人。 换句话说，李贤因很有领导者的气质，成年之后就在信息中介工作，每年业绩最好却从来没获得过晋升机会的的吴智彬想起刚才李贤因疑似挖角的话，不可抑止的心动了，这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打算给自己一个怎样的岗位，薪资又会不会比现在差很多，然而他这么现实的人，心里还是有想跳槽的冲动。 他这种状况也算是被迷惑了吧？竟然觉得李贤因有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这种东西他以前可是完全不相信的，一直觉得人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两条胳膊两条腿，又不是什么商界大佬，还讲什么人格魅力，没有深入接触鬼知道人品怎么样啊，没有人品就更没有所谓的人格吸引力了。 然后他在这儿纠结半天，李贤因开完大会之后却依旧没有给他眼神，转头和财务核对公司账目去了。 核对完账目顺便带走满满一个文件夹的资料之后，已经快要到大河建设的下班时间，李贤因短短的开了一个中高层会议，这时候林大河已经走了，一点都没有要为他介绍一下公司成员的意思，显然对自己的接任者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之前的一切客套与夸赞不过是为了卖公司伪装出来的虚假反应。 李贤因也不在意，从人事那儿拿了名单自己核对就是了，刚好再认识一下，这些人在大会议室也听到他的话了，聪明人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个会议也就是深入了解一下公司目前的状况而已，并没有什么持续警告的意味。 从第三方检测报告来看大河的资产没什么问题，不过多了解一些也没坏处。 整个公司在半年前都还在好好的运转着，当然现在运转着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长期没有项目开发，员工们就难免懒散，就算这次不换老板，很多专业人员估计也想着跳槽了，李贤因的到来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选择。 他当然是想把人留下的，这样就省了他再去别处挖的麻烦，但如果有人执意要走他也不会做什么三顾茅庐的事儿，就像之前说的，别给他作死泄露公司内部信息，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本来在签了合同之后吴智彬也该离开的，特别作为签约一方的林大河都跑了，他又不是李贤因的人，继续待在这儿也不太合适。 然而他却悄不作声的自顾自挤进了会议室，一脸乖巧的坐在了李贤因旁边，也好在李贤因身边没有助理跟过来，不然他这完全就是占了助理的座位。 李贤因也没赶他，他算是一个比较惜才的人，之前让吴智彬跳槽也不算是开玩笑，只是他以为对方会矜持一些的，离开之前交换电话，然后约个时间出来详谈，这才是正常的步骤。 就比如和他约在周六、也就是明天谈话的金帧京，中间要经过好几个步骤才见面呢，充分显示出了自己有多难请，谁像吴智彬这样的啊，眼巴巴的就等着他转头看过去。 李贤因正被二缺的吴智彬弄得有些荒唐的时候，身为东方神起队长的郑允浩开始觉得情况不太对，非常不对！ 也不知道上次这样青天白日的坐在宿舍里闲到思考人生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反正很遥远，遥远到能让人产生陌生感，仿佛很久以前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郑允浩出道前当了四年练习生，因为热爱舞蹈、因为渴望舞台、因为本身就希望做好所有事，也因为梦想之外的现实因素，他从当练习生开始就很繁忙，努力练习外加打工到半夜是很平常的事。 实际上，公司的大部分练习生都是打工的，像始源那样本身家境好的总是少数。 这种忙碌延续到出道后也并不是多让人意外的状况，只是比想象的要难受一些，毕竟赶行程和纯练习不同，心理上的压力会带来更多负.面影响，经纪人哥哥也管得很严，脾气绝对算不上温柔，限制来限制去就很郁闷。 然而今天，经纪人哥哥却突然对他们说：放假了，两个月，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本来是一直想要的假期，可一点预兆都没有的被直接糊到脸上，比起喜悦，大家反而是不安加怀疑占了上风，平白无故给放假，简直是隐藏摄像机里才可能出现的情节好不好！ 在试探了好几次，把经纪人哥哥都弄烦了之后，他们才终于相信这不是隐藏摄像机，疯狂的喜悦之下，五个人直接就跑了小半，昌珉也去隔壁SJ的宿舍玩了，宿舍里除了他只有在床上睡死了起都起不来的在中。 不管公司到底怎么想的，先出去把“心愿清单”划拉完了再说！ 所谓心愿清单就是平时想做但是没时间做的事儿，允浩自己也有一份，就算再热爱舞台也会有很多琐碎的小愿望，但这个突然到来的假期实在太奇怪了，他完全没心情外出。 一放还放两个月，真当放暑假呢！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之后，他决定去问问SJ的几个哥哥，听说希澈哥还和社长说过好几次话呢，指不定知道些什么。 他本能的觉得这事儿和新社长有关系，可社长是这么好的人吗？还会担心艺人忙不过来给放假？ 东方神起和SJ的成员在练习生时期都是一起接受训练的，大部分是同期练习生，虽然东神先出道，但两队有不少同龄的朋友，宿舍也住的近，一直到《HUG》发行之后都还住着套房改装的同一间宿舍，一个总共不到一百平的地方挤巴挤巴能住十六个人。 现在倒是分开了，但距离还是很近，就是出道门再进个门的距离，允浩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忙内正趴在东海旁边，两个人对着经纪人哥哥的电脑一脸兴致勃勃，也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等走近了探头一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messenger聊天群组，群名叫做[今天社长还是那么帅]。 非常想否认这个社长是指李贤因的郑允浩：“……” 这群人是疯了吗？！还给社长建群组！ 第18章 “哥你要不要加入！”面对郑允浩震惊的目光，李东海同学只是积极的推荐自己刚创建没多久的聊天室。 如今大家都还用着翻盖手机，自然也没有什么手机上就能用的聊天软件，想要建立聊天群组还是电脑比较方便，但由于经济等方面的原因，十几个人里边只有几个游戏迷有电脑。 出道之前想解解手瘾都是去网吧，出道之后空闲时间就很少，有空都拿来睡觉了，什么游戏都得放一放。 虽然身边并没有那么多电脑，但Messenger账号大家还是有的，这东西注册起来比较简单，加入群组也很方便，换设备登陆也能找到以前的聊天记录，作为一款九十年代就开发出来的聊天软件，它的功能很足够了。 然而郑允浩现在宁愿Messenger不要这么方便。 “这是谁建的？” 一问起这个，他就看着东海的竖起食指在他自己和昌珉中间像是狗尾巴一样疯狂摆动，那股子由内而外的嘚瑟不要太明显，“我们俩建的，就今天中午。” “呀，你们这要是被发现就完了。” “不会发现的，别拉不熟的人进来就好了。” 看着弟弟们不仅不在意，甚至还不放弃怂恿他的模样，郑允浩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聊天室非得叫这个名字？” 虽然这样被发现后还可以伪装成社长的夸夸群，但总觉得也就是因为群名被发现的概率才更高啊喂！ 单纯喜欢脸的李东海：“社长确实挺帅的。” 单纯喜欢放假的沈昌珉：“给放假的人最好看。” 一直到今天还没见过李贤因的郑允浩突然觉得这两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社长原来是真帅吗？”他还以为只是一种比喻呢。 然而问完之后他才掌握到真正的重点，一脸懵的看向了自家忙内，“我们的假是社长给放的？” 喂喂喂，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怎么昌珉就知道内部消息了？ “对啊，雅拉说的。”昌珉拿着鼠标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好几页，然后把光标停留在那句：[社长今天因为给艺人争取假期的事儿在办公室和金理事吵了一架呢~] 紧跟在这句话之后的，就是一阵大型彩虹屁吹嘘现场，毕竟现在能为艺人争取福利的管理层可不多，其实压根就没有，管理人员和艺人天然就是两个阶层，不能说彼此有矛盾，但确实不是一个立场。 郑允浩更茫然了，高雅拉是演员部的，虽然03年就出演了电视剧，但她实际上还是公司的演员练习生，刚满16周岁没多久，大部分时间并不那么忙碌，不过......这不是她混在本来应该限制为爱豆身份的聊天室里拼命八卦的理由吧喂！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注意的，聊天室上方群名旁边显示的那个数字居然是15，这么一个神奇的聊天群组里居然有15个人？！ 他们公司有这么多不怕死的艺人吗？！ 这还只是一下午的时间，真要发展下去，这个看起来真就是彩虹屁专用群组没准数量能更庞大一些，就算夸不出口，进来看八卦也好啊。 事实证明，他们的八卦还挺多，除了早上在办公室和金英敏的事儿有消息之外，平时不住宿舍的始源还给他们拍回来一张社长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进了某懂大楼的照片，看起来贼有气势。 [好像是在谈生意，但对方是做房地产的，难道我们公司要盖新大楼了吗？] 始源的这个猜测获得了所有人的欢呼，现如今的公司大楼实在太旧了一点，虽然不漏风也不漏雨，但由于建筑面积有限，很多练习室都建在地下，常年都见不到阳光，一到秋冬也确实很潮湿，让人觉得气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郑允浩居然觉得这个聊天室还挺有乐子的...... 想了想，反正这么多人都进群了，多他一个不多，到时候被发现了也是法不责众，而且身为队长，把握一下管理层信息也是非常必要的......吧？ 李贤因不知道正有一位本来值得信赖的人就这么慢慢说服自己坠入了“深渊”，为他非正式也非官方的后援粉丝群贡献了一份力量。 他现在的心情不错，成功收购大河之后有很多后续事宜要忙，不过明天是周六公休日，虽然娱乐业几乎没有假期，但他是社长，要真想放假哪儿有人会拦着他啊。 而他也可以用短暂的假期做些别的事儿，特别是敲定了吴智彬的跳槽事宜之后，对方答应一周内交接完工作就能上任，这样他生活助理的位置就解决了，以后什么琐碎的事儿都有人替他跑腿，总算能彻底放松下来。 把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分开是李贤因一直以来的习惯，金桢京负责了公司就不必插手他的生活，这在他看来是基础原则问题，本来以为生活助理要找很久，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送上门的。 开完会又和吴智彬谈了一会儿后，李贤因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这时候还没吃晚饭的肚子空荡到有点反胃。 他打算去旁边的小饭馆凑合一顿，吃完拉倒，然而刚出大楼，突然听到旁边有轻微的相机拍摄声。 敏锐的转头看去，成功和不远处拿着手机的崔始源同学对上了眼...... 第19章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滞，崔始源看着手机屏幕里正盯着他的社长，想都没想就“啪”的一下把翻盖手机盖上，光速塞回口袋里，然后露出一个兴高采烈的笑容，抬起手挥了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打了个招呼，“社长晚上好啊~” 李贤因：“……”这人难道是指望他老花眼了才能看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刚才分明就是躲在一边偷拍他好吧！ 或许是上辈子的阴影太大了，他对于任何摄像设备弄出来的动静有本能的反应，他们俩又距离那么近，他要发现不了才真是奇怪了。 本来他还以为是什么狗仔，看最近网上关于他的讨论这么多，想拍张照片博取关注，真没想到弄这出的居然是公司旗下的艺人。 从希澈开始，李贤因就觉得他们公司的艺人好像哪里不太正常，现在又来一个，他终于可以确定…… 等一下，始源和希澈是同队队友吧？那……或许不正常的只是SJ？ 上辈子公司的艺人还算让人舒心，贴上来蹭热度的都是别家的，李贤因对于“自家艺人”这个定义还算有着不错的印象，SJ人又多，就因为其中两个的行为把全队人都定义为不正常好像不太好，于是他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确认不是记者之后李贤因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没有拆穿对方强行偶遇的行为，只是没忍住带着笑问：“你也出来吃晚饭吗？” 始源算是李贤因第一批能清楚回忆起外貌和名字的公司艺人，除了本身家世好，气质也比较特别，脸部线条明显，轮廓比较深，天然带有明显的识别度。 只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带着贵气的小伙子居然也会干偷拍的事儿，话说回来，始源拍他照片干嘛？总不能是拿来收藏吧？ 实际上已经吃过晚饭的崔始源：“呃……是的，我出来吃晚饭。” 尽管表面上还保持着淡定，但身边如果有电脑，他一定会登上聊天室，扒着键盘疯狂打字求救：啊啊啊！偷拍被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和始源脑电波不相融的李贤因听不到对方内心的咆哮，但必须得说，这孩子撒谎的能力不怎么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出来吃饭的，“我也没吃，要不和我一起吃吧。” 崔始源怎么也没想到社长居然会邀请自己共进晚餐，他要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这还合理一点，然而他是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怎么看都觉得社长这是要抓自己算账好不好！ 偏偏他还不能拒绝，就算这次逃过去了，之后再被抓到会被更严重的惩罚吧？还是当场说清楚、避免社长心里的疑惑越压越多的好。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供出那个只存在了一个下午的聊天室，光大家的爆料就是非常好玩的消遣了，就这样破灭太可惜，也不知道单纯崇拜社长所以想拍几张照片收藏的借口能不能撑过去。 然而一直到饭店点完餐，李贤因都没有询问拍照的事儿，仿佛忘记了两个人是因为什么相遇的，吊的人特别难受。 和始源想的不同，李贤因根本没打算追究偷拍的事儿，以韩国经纪公司和爱豆的关系来说，对方拍照不可能是做什么不好的事儿，那就无所谓了，下属也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和小秘密不是。 他们之间的话题多是针对最近的行程，简单的沟通一下而已，问的人是随便问，回答的人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回答什么，再这样下去，崔始源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撑死。 因为多了个人，本来想去旁边小饭馆随便将就一下的李贤因还是拐道进了环境更好的西餐厅 ，闻着肉香四溢的牛排，饿着的人当然吃的很好，而刚吃过晚饭没多久的人就真的……越闻越撑！ 李贤因才不承认自己这是无聊的恶趣味发作，稍稍填了肚子之后指着落地窗外问：“你觉得那块地怎么样？” 他指的是江南区的方向，那里算是首尔的富人区，S.M公司大楼就在那儿，而那里的很多土地都是私人的，买卖起来比较困难，涉及到的交易金额也很大，很大一部分都被改造成了住宅区，而且一栋比一栋建的高，多卖出一套能多赚很多钱。 李贤因打算依靠以地换地的方式换一块位于江南区的土地，大河建设的三块地皮中有一块位置确实很差，不仅处于首尔近郊，距离市区路途遥远，而且距离某个村子的祖坟很近，这样的地皮如果改建成住宅楼，后期炒作的难度太高，还不如拿来置换。 当然，大家都不是傻的，这样有明显缺陷的地皮大家都不愿意要，不然当初也轮不到大河建设以绝对的低价购入，不过没关系，这个锅马上就会有人来接了，李贤因只需要考察他记忆中的目标地块适合怎样开发。 如果是碰见公司的其他艺人他也不会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但崔始源在他看来应该是有一些商业休养的，毕竟家里经商，就算不会看地，耳濡目染之下也应该对首尔现在的形势有一些了解。 然而在聊天室被自己提出的买楼假设洗脑了一下午的崔始源同学只是下意识的来了一句：“那是公司要建新大楼的地吗？” 这个反问倒是把李贤因弄得楞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联想到建新大楼啊？S.M原本有要建新大楼的计划吗？ 真要说起来，有这种计划好像也不奇怪，毕竟S.M现在的大楼确实很旧，就是被李贤因吐槽过的大河建设总部大楼也比S.M的要好啊。 这个意料之外的选择在李贤因脑子里迅速成型，计算得失之后，他突然发现……这居然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拿江南区的地去换位置在近郊还带瑕疵的地皮，可就在三天后，这个不正常的状况就有可能发生，其中还牵扯到金帧京的老东家三星物产。 三星自创建以来，一直在寻求全方面发展，从手机到机械制造，从日常用品到房地产相关，只要能插一手的他们都不放过。 这也和韩国的政策有关，华夏地大物博人也多，一直以来都在扶持中小企业，大学生创业还有基金支持，只要有百分之十成功存活并发展下去，就能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持续性税收。 而韩国走的却是拥护大企业的路线，一个面积不过十万多平方米的国家，现如今进世界500强的企业却多达16家，可以说国家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了大企业，所以三星这样的巨头才能快速发展，并且一直垄断着首富的位置。 这样的制度其实是很畸形的，只会不断的压制新型企业成长，拉大国民贫富差距，对于国家的长远利益很不友好。 而持续获得国家支持的三星在今年初宣布要在首尔市区投建一座游乐场，是专门的儿童游乐场，为旗下爱宝乐园的分支游乐场，李贤因指的那块地，就是已经被三星买下来的游乐场选址。 在江南区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建游乐场，可以见得三星有多豪气了，这在现在、甚至是以后都是未曾一见的手法，一旦建好后投入运行，到时候又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好地方。 然而就是这块地，马上就会出问题，导致游乐场最终告吹。 本来韩国的土地是可以私有的，就算是政.府也没有资格要求三星做什么，但关于商业用地国家其实有补充条例，那就是地产商都该清楚的《教育地产与建筑现行促进法实施条例》，其中就有说到，如若所购买地皮在国家五年内的教育规划范围中，那地皮性质就自动从商业用地变成教育用地。 地其实还是属于私人的，但在教育用地上不能盖任何商用建筑，当然住宅区也是不行的，要盖只能盖学校、文体中心、博物馆、图书馆之类的东西，而这些建筑根本不营利，至少短期内无法营利。 支出大笔的现金流买地之后被告知无法按照计划建游乐场，这带给三星的打击是重大的，有人可能会觉得三星有钱，这么大一个集团还能亏不起买地的钱？ 如果是集团出资，那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但作为爱宝乐园旗下的分支游乐场，买地的钱是三星物产和爱宝乐园这两个子公司联合出资的，其中三星物产是上市公司，这个消息被捅出去之后股价肯定跌，跌多少就要看运气了。 而这还不是主要，爱宝乐园方面才是问题的根本。 也许很多人都不清楚，作为三星这个庞然大物的实际掌控者，韩国著名的那个李氏家族在三星的股份总共也才2%多点，绝对不超过3%，就靠着这么点股份，三星却一直是李氏家族当家作主。 这种奇迹一样的现象之所以能存在，其中重点就在爱宝乐园身上。 爱宝乐园这家没有上市的子公司本身拥有着三星电子7.6%的股份，是三星电子的最大股东，而三星电子作为三星起家的根本，掌握着三星旗下许多家重要子公司的股份，那些子公司又掌握着其他子公司的股份，一环扣一环下去，爱宝乐园也就等于是三星大部分子公司的实际掌控公司。 而爱宝乐园的最大股东是三星创始人李健熙的大儿子李在镕，也就是被戏称为太子爷的那位，他拥有25%的股份，再加上他妹妹和李健熙本人，李氏家族在爱宝乐园持有的股份超过37%，他们也就是靠控制爱宝乐园来控制整个三星集团的。 真的，李贤因上辈子少说也经商十几年，像李健熙家这种拼命融资再融资、交换持股、置换资产，疯狂造作到处舞，以至于总集团股份就剩百分之二点多，还能够掌握集团大部分权利的，完全没见过。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家人这完全是在走钢丝，可人家这钢丝走的居然还挺稳。 然而一时的稳当并不能代表什么，谁都看得出来爱宝乐园对于李氏家族和三星来说代表着什么，这是整个集团的平衡点，一旦爱宝乐园出了什么问题，损失点钱都是好的，要是被恶意针对，三星的话语权、人事权、表决权分分钟换人都有可能。 再糟糕一点，三星说不定都得断肢求生，砍掉一部分子公司来保全集团的利益。 步子摊太大还没有稳定的持股权就是容易这样。 这次失败的投资就让爱宝乐园担上了风险，那块地当初就是溢价购买，而且卖房要求首付百分之六十，剩下百分之四十还要在一年内分期还清，就算是三星也没什么优待，人家本来就是要现金流才卖的，赊账谁还卖给你啊。 大笔的钱款支出带给爱宝乐园巨大的现金压力，毕竟它只是一家没上市的子公司，只在京畿道有游乐场和水上乐园，和其他子公司相比体量小的很，这一步跨的都有些大喘气儿了。 本来等首尔市区的游乐场投建之后就能迅速回血，突然来个商业用地变教育用地，着实有些让人措手不及，公司里的其他股东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迅速往上冲，想要蚕食掉李氏家族手上的权力。 当时李家一定出面和青瓦台方面交涉过了，但交涉的结果并不怎么好，那块地对于三星来说就是废了，而短时间内又无法找另一块来代替，别说一时半会儿爱宝乐园方面拿不出那么多钱，就算拿的出来也没那么大的地块，当时这件事儿还上了新闻。 以结果来说，就是李家在这件事上栽了个跟头，本来是件小事的，可在发生困难的时候其他子公司都没有站出来帮忙，反而眼巴巴的希望事态继续恶化，他们好从中浑水摸鱼，借机把李家挤出实权中心大概是很多人想做的。 肆意交换股权的坏处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这就是李贤因不喜欢公司的股权构成过于复杂的原因，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创立的公司从哪一个瞬间开始就属于别人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正事儿的时候会不会被所谓的自己人摆一道。 别看三星发展的这么大，在李贤因这儿却一直是警告自己别作死的范本，而这个范本现在就要为他的首笔买卖提供开门红了。 第20章 “你觉得公司新建一个大楼好吗？” “当然好了，总部大楼是一个公司的门脸，做的豪华一些有助于提升公司形象和员工自豪感。” 这种简单的小道理崔始源经常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到，也许有人会觉得员工自豪感没什么用，但其实这是提升员工工作效率，从而为整个公司创造额外营收的小方法之一。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说新大楼用着更舒服，而是极力站在李贤因的角度说话，“而且社长您刚上任就改善了大家的办公环境，一定会得到追捧的！” 并不是很想得到追捧的李贤因：“......公司里之前有谁提过要建新大楼吗？” “没有啊，就是因为没有才显得社长更加高大！大家以后看见新大楼就能想到社长......” 李贤因本来还疑惑既然从来没人提过，为什么始源却能够一下子联想到公司要建新大楼这回事儿，然而对方紧跟着的一连串夸赞把他说的思维都断层了一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的目标真是始源口中那种无比光辉的模样。 他才不知道这孩子在他的“夸夸群”里浪了一下午，夸赞的话说起来太容易了，稍微回忆一下群里的话就能叨叨出一大段，连说半小时不带重样的。 不过这种断层只是暂时的，李贤因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逻辑线，他并没有什么出大名的打算，让所有人都崇拜他并不在计划之中，只是还没等他表示自己的想法，始源的下一个想法又堵住了他的嘴。 “建新大楼的计划可以在社长您的就职仪式上宣布，那时候大家对您的崇拜一定会到达最高峰，对以后开展工作很有利的。” 然而听着这种建议，李贤因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固了一阵，就……就职仪式？他的就职仪式？ 有这回事儿吗？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他啊喂？！ “这个就职仪式……之前就已经定了吗？” 面对李贤因的满头问号，只是在热情建议的崔始源同学非常理所当然的回答：“没有啊，我只是觉得社长办个就职仪式会比较好。” 所以前面说的都只是一个假设而已。 李贤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拉始源来吃饭可能是个错误，这孩子比他想的要更……热情一点。 关键人家提出的建议实际上是很有建设性的，如果李贤因是一个立志在S.M社长的位置上有所作为的人，确实需要一个就职仪式来对外加强自己的存在感，同时用新大楼的建设来对内部底层员工展示自己的权威。 然而他本质上只是来造作的，对于这种会让自己受到媒体青睐、等于变相增加名气的活动敬谢不敏。 不过真要说起来，就算不为了社长的位置，其实这个方法也很适合炒地皮。 可以建游乐场的地块必然非常大，别说建总部大楼了，就算连带着食堂、艺人周边展示厅，甚至表演场都一起建了也还有非常大的空地可以利用，这些都可以归类到“文体中心”的范畴。 名气和人气，恰巧是抬价的关键，只是把自己当做炒作点好像不是很有必要。 “如果社长要举办就职仪式的话，我可以免费出场地 。” 已经被李贤因打上热情标签的孩子迅速把话题从是否举办就职仪式跳转到了该在哪里举办仪式上，始源家里是做连锁超市生意的，首尔第二大的连锁零售企业，而这一类的企业一般都有很多固定资产，能给超市省下大笔的房租，腾出场地来办个仪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说着他已经拿出了手机，用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本来这时候李贤因只要立即表示出拒绝，这个电话也就不会打出去，尽管始源很热情，但基本的礼貌让他不会强人所难，互帮互助也只是在双方都乐意的时候才叫做互帮互助，不然就是强迫。 但这时候李贤因对于这个提案确实犹豫了，他也不是没有其他炒作的方案，但好像哪一个都没有《S.M新社长遭排挤，地产分公司获其父大额注资，三大派系的恩怨情仇》来的引人注目。 作为一个全民娱乐的国度，S.M又是国内大社，不知道有多少人对S.M的社内八卦感到好奇，真要曝出点什么，那全民八卦所爆发出的热度都能堪比一线明星。 八卦，是人的天性，这就和好奇也很容易害死人一样。 这点犹豫导致李贤因和始源对视着却没能做出什么拒绝的举动，于是对面的孩子就当他答应了，甚至还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长按了手机按键中的2号键。 不过两秒钟，在本来就迟疑的状态下，刚反应过来的大脑都来不及给身体下达指令，李贤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电话……打出去了。 很显然这孩子是设置了什么快捷键，长按一个按钮就能拨通设置好的号码，而能够让他这么设置的肯定是亲近的人，再和借场地这件事联系一下，基本能确定是他的家人。 没等李贤因在电话接通之前让始源挂掉，把手机放在耳边的人趁着空档又说话了，“希澈哥不是送了个胸针当生日礼物嘛，还是我和他一起选的，就职仪式上可以戴，绝对好看。” 这么一打岔，他的注意力不得不转回到今天从希澈那儿收到的礼物盒子上，因为一直在忙碌，别说是拆礼物，李贤因现在都说不准斯坦利把东西放到哪里去了。 不过他还记得那个盒子超过30厘米的直径，按始源的说法，如果希澈送的是胸针，那送出手的应该也是和斯坦利那个差不多的首饰盒子才对，怎么会那么大？ 似乎是偶然的心灵想通，始源接下来的话也算是解答了李贤因的疑问。 “那个盒子里好像还有正洙哥送的领带，不过花色真的很老气诶......” 看起来那个盒子里不止只有希澈一个人的礼物。 对于始源当场吐槽他家队长审美的行为，李贤因根本没办法作出回应，思路被带歪了一瞬后又马上想起来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他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始源马上挂掉他...... “爸！” 眼看着对面的男孩瞬间开心起来，连语气都与他说话时不一样，那声称呼已经足够说明电话对面是谁了。 李贤因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甚至还想叹口气，真心后悔自己因为恶趣味而拉着人家进饭店的行为，都说天道好轮回，可这轮的也太快了吧！ 吃顿饭就多个就职仪式，他就没经手过几个如此草率就能定下的决策，然而这电话都通了，始源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说完，这时候他可不好再当着人家长辈的面反悔。 要知道当初始源的家人还不同意他当艺人呢，也就是老李坚持不懈，这才成功说服崔父。 韩国艺人的地位确实太低，也怨不得人家父母一开始不愿意，特别那时候进公司连艺人都算不上，还是练习生呢，能不能出道都把不准。 不过据李绣满给的资料上所说，崔父是个挺和善的人，本身也尊重孩子们的选择，对着这样的长辈，李贤因也不想自己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于是最后，他不只是疲惫了，内心还有点绝望，讲真的，他总感觉自己已经被始源，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21章 等吃完饭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在接过电话和崔父交谈了一阵之后，李贤因最终还是和对方协商着确定了一块场地。 不过是否要举办就职仪式他还在考虑，就算不举行仪式场地也不会浪费，毕竟他不久之后还得邀请世界各地的地产商人来韩国考察，顺便举行地皮的拍卖会，那个场地布置一下倒是足够用了。 除了要拿去和三星置换的那块，大河建设手上剩下的那两块他都是要卖掉的，卖给韩国人是卖，卖给外国人也是卖，而很显而易见的，卖给外国人的价格会更高。 韩国地产商已经习惯了以目前的低价市场进行交易，就算举行拍卖会也不一定能激发他们的热情，而像其他房价本来就比韩国高的国家就不一样了，就算成交价远高于市场标准，他们也不一定会感到心疼。 当然，大家都不傻，能少花钱也没人会想着豪掷千金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只是跨国炒地皮对于销售方来说本来就有利的，现在网络没有以后那么发达，两国之间的信息传递是有时间间隔的。 特别华夏网络还有墙，国外一些明星都过气了，国内知名度还很高呢，依旧能去国内捞一笔。 只要在韩国炒出一些名气，他就能把这点名气放大无数倍，再统统糊到外国地产商面前，亚洲许多地区现在又是地产大热的时候，无数小型房地产商都能从银行贷款数千万来购买新土地，不怕没人来参加拍卖会。 再过一年多，等08年那场全球性金融危机到来的时候他可就不那么好忽悠人了，以华夏来说，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大波靠银行贷款发展的地产商，当时破产倒闭的人不要太多，房价也紧跟着跌破近几年来的最低点。 所以他需要抓紧时间，在那之前捞上一大笔，然后趁火打劫的低价购入大量房产。 虽然那时候他可能已经不在社长的位置上了，不过以他在地产子公司的占股比例，重大决策还是能够影响的，这可是他后半生到处浪的资本啊。 除了商业性质，他也要在这个拍卖会上给正休假的东方神起找一个收入高的活计。 李贤因最初就单纯是想让五个小伙子因为他的布局暂时休息一下，哪儿想到金英敏那么难缠，就随口应承了一个几千万韩元出场费的活动。 尽管他今天算是和对方翻脸了，可既然应下了就要实现，省得之后又被人抓着这点不放，而对于国内目前的艺人出场费标准而言，几千万韩元都不是事儿。 他其实并不清楚东神在如今的华夏有没有名气和粉丝，又值不值得人家掏出这笔二线艺人的出场费，只是想一想，韩流最初兴起的时候就是这几年，东神作为目前韩国最红的男子组合之一，就算不怎么去华夏发展，也没道理完全没有姓名的。 不过真没有姓名也无所谓了，他要是和某个地产商达成了合作，人家也不会吝啬那点钱请整个组合回国做个活动，这只是他们合作的附带，有眼色的都不会驳他面子。 由于直接回家了，李贤因至今都不知道始源所说的礼物盒子里装了什么，而且可能一直要到后天才能拆礼物，因为他明天也不上班。 社长从理论上没有什么规定的假期，不过斯坦利大概已经习惯他的任性了，一直到第二天过了上班时间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悠闲地外出吃过午饭之后李贤因还去园艺市场逛了一圈，今天日头倒是很好，寒冷在一点点的褪去，来园艺市场买盆栽的人不少，或许是想给家里增添一点色彩。 本来李贤因根本没打算装扮家里，可人在面对满眼的生机勃勃时心情确实会舒缓一些，于是在去见金祯京之前，还是入手了个小盆栽，种的是还在幼年期的金钱树，小小一棵栽种在砖红色的圆柱形陶土盆里，看起来很袖珍。 不过学名叫做雪铁芋的金钱树长得不算慢，很快就要换大盆子了，真正的成年树木是绝对的大型盆栽，有净化空气的作用，对他这个商人来说寓意也好，除了树的汁液有毒这个需要注意的地方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金桢京最终看到的也就是这样一个穿着休闲服、捧着绿植、头发还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少年。 这和他预计的有些差别，虽然早就从猎头那里知道想挖他的新老板很年轻，可这似乎年轻的太过分了一点，他以为对方至少会有二十五岁以上的。 大多数时候年龄确实是很影响判断的因素，过于年轻的面孔下意识就让人不信任，特别他的新老板今天还没穿正装，显得全副武装的他有些过于郑重。 不过他心中的轻视并没有存在多久，李贤因谈话中透露出来的行业意识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尽管因为主要是面试，他们没在这方面详说，他也能感觉出来自己的新老板对行业前景有很清晰的认识。 这样一个老板其实是不需要员工太过聪明的，也不会放太大权利下去，对于金桢京来说似乎不是适合的工作岗位，他还想着在新公司大展身手呢，当初也就是猎头说他只是挂名的工作助理，实际和本部长差不多他才同意见面的。 “猎头说的没错，我一般不会在公司坐班，一些大的决策我会事先告诉你，除此之外你都可以自己做决定，事后出一份报告给我就行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金桢京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看不明白李贤因，这人是真就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一般来说越是年轻的人就对权势越看重，幻想着一个人就能统治整个集团公司，这一点在李贤因身上完全看不到，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该舍弃哪一部分之后才能够更快的到达目标。 而懂得舍弃是一个优秀企业家的重要品质。 谈话的结果也没有什么意外，尽管最开始有很多顾虑，但面试还是成功的，金桢京也将尽快从三星物产离职。 就在他们谈话进入尾声的时候，李贤因接到了金女士的电话，然而一接起来，对面却是李琇满的声音。 李·并不觉得自己皮实·贤·毫无自知之明·因：啧啧啧，才三、四天而已，老李居然这么快就开始用别人的号码给他打电话了，比他预想的更沉不住气诶。 第22章 对着金桢京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李贤因也没有避嫌，直接在位置上和李绣满继续通话，就算是被定义为工作助理，也必然会涉及到老板的一些私事儿，听一听没什么问题 。 尽管金桢京还不知道他就是最近在网上被热烈讨论的S.M新社长，明白自己将要工作的公司是什么性质之后可能会很惊讶。 不过……人总要适应的嘛对不对。 “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去公司？” 老李的语气不大好，李贤因却很淡定，合着斯坦利没有因为他自行休假的事儿打电话过来的原因是转头找老李告状去了啊。 “今天是周六，公休日啊，大学学校都放假呢，没道理公司连假都没有吧。” 李贤因一边止不住的勾起嘴角，另一边还要装作非常单纯且不明白规矩的语气反过来指责老李，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这几天斯坦利一定对着老李说了很多他性情大变、以前都是在伪装的话，就算自认对儿子比外人了解，可电话号码被拉黑之后，李绣满心里也一定有所疑惑。 特别那50亿还被划走了，要不是李贤因偶尔还有和金女士通电话，老李估计都要怀疑自家大儿子被人洗.脑.控制了！ 本来被拉黑之后李绣满也知道自己在儿子那儿暂时不受欢迎，再加上继任社长的整个过程就充斥着强迫，他也就忍了没有用其他号码打过去，可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 要说今天确实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公司里也没有重要的事儿发生，别说休假，就算是理直气壮的翘班也不算大事儿。 然而斯坦利这几天和他汇报的太频繁了，要不是考虑到巨大的时差问题，李绣满觉得对方都能打爆他的电话。 这种强行被骚.扰的次数越多，心里的烦躁感也就一次比一次大，可以说有今天这个电话，少不了斯坦利的助攻。 “如果公司连公休日都没有，那员工们可太惨了。” 听着电话对面熟悉的语气和语调，李绣满突然觉得斯坦利这个人很有问题，什么翻脸不认人、什么蓄谋已久要夺权、什么对公司老员工毫无敬意，说得李绣满心非常慌，可今天一看，这不还是他那个单纯天真，以为全世界就学校最让人刻苦奋发的儿子嘛！ 虽然好像语气有点儿不一样了，仿佛被填充了一些调侃和逗趣儿的意味在，但语气这东西都是会随着心情改变的，李绣满也没太当一回事儿。 自然就不觉得儿子这是在和自己显示信息不对等的兴奋感。 “社长和普通员工能一样吗？别和我说你不知道社长的职责是什么，斯坦利应该从第一天开始就和你说过了。” 这么说的时候李绣满还有些心虚，斯坦利这时候已经被他与不靠谱画上了等号，兴许还真是斯坦利没交代清楚呢？ 兢兢业业的斯坦利：宝宝心里苦，宝宝还不能说！ 所幸这次李贤因没有反驳他，只是哼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服管教。 眼看谈话又要朝着不好的方向奔去，儿子要是继续这么不配合，他说不准还能不能忍住不把对方骂一顿。 然而李绣满还没忘记自己现在拿的是谁的手机，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盯着自己的妻子，感觉要是再恶声恶气下去，金恩珍女士接下来几天对自己绝对没有好脸色。 最后只能深呼吸一下缓解心里的恨铁不成钢，放缓了语气开始聊别的，“你最近还有没有不舒服？如果需要的话，你外婆在韩国也认识很好的心理医生。” 提到心理医生，李贤因这才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不用了，我都没事儿了，吃得好睡得香，身体比车祸之前都好。” 在李贤因穿过来之前，原身也经历过一次车祸，貌似是坐出租发生的意外，原身倒是没受太重的伤，住了不到一周的院就回家了。 但当时的出租车司机差点当场死亡，满车的血估计给原身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阴影，之后的很长时间都有些应激反应，也就看了好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 不过原身的应激反应本来也没有太严重，时间一长也就好的差不多了，不论是乘坐小汽车还是公交车都没什么问题，除了出租车总是会被有意避开之外，也没什么异常。 一直到李贤因穿过来，应激反应自然跟着消失，尽管他上辈子也是车祸才死的，但那次车祸似乎没有对他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吧？ 比起强迫自己坚强这种行为，懂得放弃的李贤因在面对痛苦的记忆时，大多会选择刻意掩埋和遗忘，这是他能够快速开始新生活的前提之一。 说起来那场车祸的后续处理他作为灵魂的时候还围观过，虽然也没围观多久就到这具身体里了，那种看着自己尸体的感觉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理所当然的，他能回忆起车祸的每一个细节，只是他不愿意回想罢了，宁愿那种记忆随着时间彻底在他脑海中模糊到淡去。 “别为了面子就说自己没事儿，人都会生病的，就当去聊天也不错。” 老李这说的也没错，心理咨询师或者心理医生的主要作用就是让咨询者把内心的负面情绪和心理垃圾都倾倒出来，不一定有病才去心理诊所，只是这样循循善诱的李琇满让他有些不习惯。 甭管身体记忆中的老李有着怎样的形象，李贤因最初接触这位父亲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严肃且不容反抗的模样，非常有一家之主的威严，面对面的时候带给人不小的压力，李贤因最初根本不想面对他。 “没有为了面子，就是没事儿了……”这么说着，居然难得感觉有些别扭，又是在新助理面前，李贤因开口就想挂电话了，“好了好了，没事儿就这样吧，我明天好好去上班行了吧。” 正说着关心话语的李琇满被噎了一下，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合着他要不打电话询问，这人还想连休两天是吧！ 他有心训两句，可惜耳边的手机下一秒就从他手里消失了，而李贤因也没能成功挂掉电话，不得不在未来下属面前接受金女士温柔的关爱轰炸，也得亏金桢京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不然可能会误以为他是没断奶的小朋友。 等打完十几分钟的电话，这场被阻隔了的面试才算完全收尾，李贤因在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他的外婆，刚才电话里李琇满也提到了，这么长时间不去看看老人家好像不太好。 金桢京就这么看着新老板准备离开的时候逐渐陷入神游状态，嘴上在和他告别，眼睛却没有看过来，一手捞过花盆，另一手拿上手机，转身就走了。 以为那盆绿植是老板送给他当任职礼物的金桢京：是我太天真了…… 所以老板在来见他之前是很悠闲地去了趟花鸟市场？ 第一次见到老板面试实质上的本部长这么重要的职位还能如此放松的金桢京一副“见识到了”的模样，如果他要工作的新公司不是个骗人的皮包公司，那李贤因就算年纪轻轻估计也见过不少大场面，着实淡定到了一种程度。 就没见过抱着盆栽来面试的面试官。 走路回家当做锻炼的李贤因还在想他外婆的事儿，金女士的母亲在丈夫过世之后就一直生活在老家釜山，距离首尔要是坐KTX的话也就三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比起身体记忆中出现很多的父母，爷爷奶奶和外婆在原身的大部分生活中都不存在，爷爷奶奶还要比外婆更常见一些，那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也许长大后的外孙什么样他外婆都不大清楚。 在不怕被发现换了芯子的前提下，他还是很乐意去看看老人家的，只是想想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因为他上辈子也没有外公外婆，和隔代长辈接触的非常少，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难题。 不过他还可以把刚上任社长、工作忙当做借口，稍稍延缓一下这个难题的发作时间，给小金钱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好之后，打开电脑准备用工作来平复一下情绪。 只是还没等他搜索一下自己看好的几家策划公司资质怎么样，却先在热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韩国的热搜一般是指搜索引擎的实时搜索排行榜，其中NEVER的用户使用量在现如今是最大的，能在热搜上长时间拥有一席之地，证明后续对热搜标题感兴趣、从而点进去的人很多。 因为是网页热搜，整个标题可以弄得很长，前面再加关键字也能事先筛选阅读人群，可跟在#李贤因#这个关键词后面的标题居然是：S.M新社长夜会公司新人，富二代身份全靠潜规则？ 这个标题实际上的意思就是说始源的富二代身份是假的，因为潜规则所以公司给捏造出来捧他的，emmm……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而李贤因很不幸就是这个负责潜规则的人。 对媒体的脑洞感到惊叹的李贤因：不去写小说真是太可惜了。 SJ现在出道没几个月，只是因为组合人多，分开出动就看着好像活动很频繁的样子，哪儿哪儿都是SJ，然而他们现在依旧处在去哪儿都得弯腰叫前辈的新人期。 不过因为是S.M出的团，又打着史上人数最多男团的称号，说是备受关注也不算夸张。 而同公司前辈东方神起正当红，部分东神粉也担心后辈分资源，特别去年东神去日本发展之后SJ没过多久就出道了，自然引发仙后们不满，就觉得是因为要给后辈团让路才这样。 再加上这个年代爱豆粉丝普遍比较疯狂，SJ一出道就成功收获了数量不少的黑粉，攻击什么的都有，而当他们也开始有粉丝的时候，自然会对黑粉言论进行反击，撕起来真叫一个昏天暗地。 对于现在的激进粉丝而言，都是能做出偷拍事情的人，两个爱豆私底下其实关系很好他们自然也可以直接当做看不见，该撕照撕，偶尔有人提醒还能反驳一句那都是公司放出的谎言，谁知道私底下到底怎么样啊！ 说白了和私生饭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擅长以爱的名义道德绑架的人。 关于始源富二代的身份也经常被黑粉说水，人设多过实质之类的，证据则是始源一直没有很详细的说过自家的状况、到底做什么的一概没透露，但实际上真到处说才会给家人带来麻烦，现在至少把麻烦截止到自己身上，不用担心四处扩散。 热搜点进去，先不说文字是怎么描述的，照片配的就是昨天他和始源吃饭的场景，在西餐厅进行的烛光晚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不会吧……讲真的，这个新闻有点假诶。” “只有我在意他们俩分不出攻受？” “楼上可拉倒吧，从外形判断明显李满那儿子是下面的！（虽然不太可能）” “？？新社长居然有点好看哈哈哈。” “为什么每一层的评论都这么歪，大家难道不抨击一下崔始源一直用富二代这个身份欺骗大众的事实？” “不好意思，人家家里本来就富裕，不然就S.M那个德行，你想不住宿舍就不住宿舍？想的美哦！” “总有些人眼瞎装看不见hh。” “说谁眼瞎呢！你们才是整体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脑子有问题早点去看医生！” “嘛，这个新闻不能当证据吧？看起来就是胡说八道诶，而且完全是不知名小报。” 眼看着下边儿因为一个身份问题又掰扯起来了，李贤因干脆跳过那互相回复的一大段，在这儿吵吵的大多都是些孩子，等多年以后还能回头看到自己发言的话，估计能羞耻的撞墙而死。 本来他以为自己就是个陪衬，结果继续往下翻，居然还有闲得无聊的路人不去看艺人八卦，专门盯着他。 “是灯光的问题吗？为什么觉得这个李贤因比上次爆料贴放出来的高中照片白那么多？！” “哇塞，想求美白方法！” “求美白方法的可是真厉害（我也想要！）” 李贤因满脸的无奈，再次跳过了这一部分，然而依旧没抗住，在下一句“新社长好小只啊，感觉我们十元都能完全圈住诶嘿嘿嘿~”中彻底败退，果断的关掉了这个页面。 不管哪个时代沙雕网友都这么多，简直有毒。 退出之后李贤因想了想，又返回去给新闻和评论截了个图，然后发了自己的Facebook。 后世大名鼎鼎的Facebook现在只不过是刚刚获得风投青睐没多久的新兴社交平台，注册者大部分是学生，且今年二月份才允许大学生和高中生互加好友，一直到今年九月份才允许社会人士注册。 李贤因前年注册Facebook账号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学生，好友列表里边也都是自己的同学，这些韩文发出去估计都没几个人能看懂，也就想保存沙雕网友们的言论纪念一下——尽管也不大可能再翻出来看就是了。 以后FB也有很多公开账号，如果不设置成仅好友可见的话，知道账号都能围观曾经发布的帖子，但现在FB还只是个朋友圈，和朋友们分享也非常有乐子——尽管这本质上都是原身的朋友。 除了Facebook之外，后来著名的Twitter（推特）今年也才刚创建，这都是李贤因大捞一笔的储备基金，这几年间他可以陆陆续续收购一些股份，等它们上市的时候就能大赚一笔。 想到股市，李贤因突然顿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个马上就能发横财的机会，就在下个月，千译是不是要上市了？ 都说这世界上有无数赚钱的生意，人们不可能全都记住，但那个在日后成为华夏最大搜索引擎、自上市以来股票价值整整翻了上百倍的千译，简直是神股啊，这都忘记可不应该。 李贤因用了两秒钟深刻反省之后，迅速拿出手机给吴智彬去了一个电话，现在距离千译上市已经很近了，这时候原始股应该很难买到，他兴许只能等上市前的最后一波干股。 但不试一下就说放弃不是李贤因的风格，还是准备让吴智彬找找路子能不能联系到燕京那边，怎么说他也还没从信息中介离职，应该有专门的路子才对。 第23章 把自己所需的和吴智彬说完之后，李贤因还交代对方务必最大限度从原始股持有者手里拿到尽量多的股份，只要不出到天价，千译一上市都能赚回来，更别说长期利益了。 挂了电话，这时候的李贤因也顾不上什么热搜了，迅速检索了几个看好的广告策划公司名字，查看了一些历史案例之后选择了一家在华夏有渠道的广告商。 靠李贤因一个人当然也可以炒作，但有广告商在旁边辅助效率会更高一些，特别他接下来要做的那些已经超过广告的标准，直奔营销的路子去了，要有个“老手”才行。 千译这事儿一出来，他就必须得抓紧时间，人家就算还没上市，国内现在的互联网环境也不好，很多人并不看好千译的未来，却并不能说它是廉价的企业，股票价格不低。 何况千译不在国内上市，它是在美国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登陆的，发行股票都是以美金计算，以现在的汇率，不管换算成rmb还是韩元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换句话说，李贤因现在需要尽快把大河的三块地皮全部出手，以换取大量的现金，不然可能无法兑换到让他满意的后期所得。 既然能赚得更多，满足于现状就不符合李贤因的准则。 因为时间比较赶，也因为大河建设的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了，隔天上班的时候他直接和广告公司的人约在了自己的办公室见面。 之前他都尽量不把地产公司的事儿带到S.M来处理，也怕老李知道以后横插一脚，现在不一样了，除了大河建设还没改名之外，已经属于他全权控股的企业，谁也不能改变什么。 接下来就是逐渐抬上明面的过程，说是子公司一直藏着怎么行。 斯坦利就这么看着已经无所畏惧的社长一上班就和广告公司的人在办公室谈了一上午，然后又找了公司官网的维护员，像是要改动公司官网的样子。 S.M的官网和大多数公司的网站没有什么区别，点进去就是一些公司咨询和简介，分了两三个区间分别介绍公司现有的艺人和运动员等等签约人员。 官网的主要作用是让突然对S.M感兴趣的人了解他们，顶多是多出一个练习生面试的报名板块，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官网也是对外的门面，一个没有新意的界面比引起争议更合适，眼看社长好像有要动官网的意思，斯坦利又开始纠结了，在犹豫要不要亲身上阵劝说一下——尽管这种劝说已经能预想到是无效的。 官网的作用李贤因也明白，他没想把公司网站改的面目全非，只是有意加一个分公司公示的板块而已。 S.M旗下的分公司真的不少，别说是不是都在盈利，全排出来看着也有气势啊，不是很懂藏着掖着是什么原理 ，在商业会社中，财不露白在大多数时候只能让人看轻。 当然，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推大河建设上台，向外界展示公司实力只是顺带，而这也将是好些子公司最后一次和大众见面，再不久他恐怕就得对公司进行资源整合了。 把自己的要求都形容完，并确保对方听懂了之后，李贤因给了维护员一天半的期限，明天下午他就要看到网站改版完成。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就把网站的色调弄亮一点，粉色或者天蓝色，现在也太黑沉沉了。” 如今S.M的商标就已经是S和M连在一起很飘逸的一笔画，但颜色是黑色的，官网的主色调也很不明朗，说实话，光看网页真感觉不出来是娱乐性质的公司。 “改色调不是硬性的规定，要是时间不够就以后再说，分公司的板块先做，就放在主界面旁边，分页的标签做的显眼一点，各个分公司和子公司的信息要好好确认过后再写上去，最重要的是各个公司的估价，往最高估价写。” 既然有想着展示实力，自然要让大众明白这些个公司都值多少钱，估价嘛，那就是估计的价格，可以允许有误差，尽管根本不会有人以那种极不划算的最高估价购买这些子公司，可大众不知道啊。 大家就是看个热闹，而李贤因也只想给大众扎根S.M很有实力很有钱的印象，其他的暂时不重要。 在送走维护员之后，李贤因终于找了法务部的负责人，他上次让负责人帮他留意了一下韩国国内知名的独立律师和律师事务所，这份资料想来应该做好了。 法务部负责人吴振智是个和财务主管徐志元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不过并没有徐志元那么胖，也不怎么爱笑，把资料递过来时显得有些担忧。 现在养法务部的公司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多，一般是大企业才这么干，很多中小型企业都是和律所签订长期合作的合约，有需要了让律所出人就是了。 虽然这样还要提前通知，有时候就很麻烦，可性价比确实不错，怎么说法务也不全是真正的律师，这两者之间是有差别的，律师可以成为法务，但法务却不全都能成为律师，法务实际上并不需要考取律师资格证。 公司的法务部平时也就整理整理练习生和艺人合同，在上级下达指令之后对合同进行更改，对外写写律师函吓唬人，偶尔提起诉讼，只是出庭就轮不到他们了。 李贤因现在陡然要律师和律所的资料，大家都怕他这是在为裁掉法务部做准备，部员们这几天上班都没心情闲聊了。 “我不会裁员的。”正想着的吴振智被李贤因突然的话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表情一时间都没办法控制，满脸僵硬的看着和会读心术一样的社长。 “法务部是公司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不仅不会裁掉，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挖人进来，到时候还需要吴室长好好调节。” 吴振智是有律师执照的，性格也比较温和，与下属相处没有什么架子，到时候法务部的大神多起来，他也能在中间周旋，至少现在李贤因依旧觉得没有换负责人的必要。 有时候不是能力越高就越适合做管理的，未来被他挖过来的那些人谁不是成天被恭维的啊，轻易的把主管之位给谁都不合适，只会让原本和谐的部门出现裂痕。 也没管吴振智有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潜在含义，收好资料后李贤因转头说起他这次找人来的主要目的，“我这次找你是要你帮我拟一份股份置换的合同出来。” 李贤因本人在S.M有1.8%的股份，这是他上大二那年李琇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还在上高中的弟弟是没有股份的。 “我准备用我在S.M的所有股份置换现大河建设3%的股份，无互换时间限制，大河建设方有优先换回股份的权利。” 大河建设在整个公司的整体估值上不如S.M，但大河名下的固定资产多，比起大多资产为艺人本身名气的S.M，它更受投资者的青睐，更多的人愿意购买大河的股份。 毕竟艺人的价值在老一辈投资者眼里太虚了，几个丑.闻下来钱就和打水漂一样。 1.8%换3%，真要说起来并不是什么不公平的买卖，但李贤因后面说的附加条件对S.M方、或者说对李贤因自己就不那么有优势了，这毕竟是他自己的股份，怎么会这么偏向大河建设那一边？！ 吴振智是知道大河建设的，去年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说大河一旦上市就会成为同行业中的新前十股，实现资产翻好几番，然而吹上市吹了那么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消息稍微灵通点的都知道大河建设已经很久没开工了，这要说没发生点什么状况他都不信，瞬间又开始担心新社长这是被人给忽悠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劝说，李贤因就竖起手掌让他稍安勿躁。 “我已经收购了大河，现在是属于我的绝对控股企业，我只是想把那1.8%的股份从我身上转到大河建设名下而已。” 就等于左手转右手，股份还都是李贤因的股份，但吴振智许久没有高速运转过的脑袋里总觉得社长正在谋划着什么，刚才陈述的行为好像和正常的股份互持并不一样。 李贤因没有多向吴振智解释什么，他也不可能和不明确属于他阵营的人叙述之后的计划，只让人把合同准备好，下午下班前给他就是了。 等办公室里又只剩他一个人，李贤因才看到始源给他发了条短信，信息内容主要是租借场地的具体地址和到时候能借给李贤因当做服务生使用的员工数量，考虑的也是非常全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意外借到的场地现在帮上忙了，李贤因回了条短信和对方确定了借用的时间，这让他不至于在计划突然提前的情况下还要花额外的时间去烦心场地。 他们两个人的信息交流也只限于那个会场，都没有提到昨天上了热搜的那个“看图说话”类新闻。 那种假到很多网友都当做笑料的热搜甚至都不需要公司发布什么公告来解释，今天大家的注意力就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曾经李绣满在位的时候也没少接收到诽谤消息，只要不是什么和女明星传绯闻、或者破坏别人家庭外加吸.毒嫖.娼犯罪之类的，李贤因都能接受，反正来继任之前他都已经预感到会有这种状况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对于曾经真的被造谣过嫖.娼的李贤因来说，他对此类事件已经有一个标准，底线在哪里他很清楚，比起讨厌被议论，他只是讨厌自己的生活毫无隐私可言。 讲道理，后世的明星艺人们都讲究隐私呢，凭什么他要像颗小白菜一样啊，要不是他上辈子的父亲一直劝他忍，那些肆意造谣的人早被他告上法庭了好吗！ ‘名气也是资本的一种，那么多人讨论你说明你有资本，这样去告人家以后谁还关注你？不好的关注那也是关注。’ 当初他爸就是这么对他说的，反正话里话外就是让他继续挨骂的意思，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他已经不想去追究，反正这个套路他就算穿到这儿了也依旧熟悉。 他现在的父亲，李琇满同志也曾经说过：就算黑粉也是粉！ 在网上传播的《李琇满胡言名录》中看到这一句的时候李贤因差点没菊花一紧，怀疑他爸也跟着穿过来了，这理所当然的操蛋话语实在让人无言以对。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挺理解爱豆们心情的，遇上“不好的”所属社，那真是个天坑。 不过老李的这种标准似乎只针对艺人，对其他任何幕后人员并不要求什么形象管理，爱豆在李琇满看来应该是非常职业的东西，你既然选择成为爱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是他一贯的论调。 在这个世界总算没有人再强制让李贤因变成忍者神龟，要有什么人造谣到他头上，管你是不是未成年，他都必须代替父母教育一下，不过教育的对象很显然并不包括他自己。 因为突然的时间紧张，李贤因还是决定跳过就职仪式，但之前想的那个劲爆标题还是派上了用场，这件事儿他在上午就已经和广告公司的人洽谈好了，对方表示会立刻和各个网站联系，买下一段时间内的热搜席位。 韩国在互联网方面的法律和华夏不太一样，像热搜这样反映实时热点的东西现在还是不能够买卖的，被举报的话，轻点就是罚款，严重的甚至会被官方起诉，有时候还需要办公开的答辩会，对于网站的信誉也有很大伤害。 不过这种涉及到利益的东西总是有办法暗地里操作，别弄的太明显，谁也不能说什么，特别是像本身就有热度的话题，人家还巴不得你送上门呢。 于是在当天晚上，该放学的已经放学、该下班的也已经下班，晚间休闲时刻网络人流量最高的时候，挂着#李贤因#这个话题的又一个热搜上场了。 本来他也不是艺人，甚至不算商界新贵，频繁的在大众眼前晃来晃去，到最后只会惹人厌烦，可这次不一样，别说是不是标题党，这个叫做《S.M新社长遭社内架空，解析偶像第一社的派系纠葛》的标题着实吸引人 ，明明昨天已经被骗过一回，好些人今天还是控制不住手点进去。 出乎意料的，整篇文章还真有些东西，不仅详细阐述了李贤因并不算长的求学经历，所有在文章中出场的S.M管理层也都形容的很具体，虽然因为保护隐私等原因模糊了姓名，可各自的职位都写的很清楚，看起来逻辑也很流畅。 当然，这些内容都是李贤因随便杜撰的，他才来S.M几天啊，各个部长都没见完呢，哪儿那么多爱恨情仇。 “保护隐私是认真的？保护员工们的隐私就不用保护社长的了？直接用大名真的大丈夫？” “突然觉得李贤因有点惨诶，被自己父亲推出来挡.枪的吧这是。” “简直惨出新高度，然而我还是很高兴，李满什么时候死！” “哇~前面的小朋友几岁了，张口闭口这死那死的。” 文章下面的评论增加的很快，这之中有好一部分都是李贤因让广告商找的水军，就为了增加话题度，不管这些人现在的关注点是什么，他都有办法让他们把现在对他的兴趣转移到之后的地皮买卖上。 已经回到家的斯坦利洗漱之后才看到这个热搜，从标题开始就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这特么是谁写的这么不切实际的新闻啊喂！ 就他们社长还柔弱？！柔弱你个大头鬼啊！ 等看完文字段落浏览到下面的评论区，斯坦利心肌梗塞都差点犯了，这些人居然就这么信了？你们清醒一点啊啊啊！这是只霸王龙不是小野猫啊啊啊！ 然而在内心咆哮过后，他发现自己依旧半点对策也没有，明明之前李贤因离家出走的时候还挺可爱的，买零食都不忘给他也带一份呢，然而自从进了社长办公室，他就仿佛穿越了次元壁，面对的似乎完全是另一个李贤因。 斯坦利很绝望，并强迫自己继续绝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适应以后也会依旧绝望的生活…… 这还不是结束，等大家一觉睡起来，热搜又换了，这次变成了《李琇满资助其子50亿发展副业，只为改革公司？》 “诶，居然还有续集，这个叫岚信报社的大家有听说过吗？” “报社厉害啊，居然能挖出这么多内幕！” “ahmm，我怎么记得这个报社以前是专门给各种商家打广告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 “50亿！李贤因是85年出生的吧？把这么多钱交给这么年轻的儿子使用？！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太有钱了吧，赔了怎么办？”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真情实感，说是资助给儿子，真正在谁手里还说不准呢。” 然而事实证明，这部连续剧还远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到了下午，《S.M官网子公司列表》照样登上热搜，其中的大河建设让所有人都明白那50亿花去哪儿了。 虽然购入大河建设并没有花费李贤因那么多钱，但在估价方面他非常果断的写上了40亿的数字，引发了评论区爆发性的讨论，李贤因也瞬间被冠上“败家子”的称号，给各大网站贡献了一大波的人流量。 这时候大家也不阴谋论了，秉承着有热闹就要凑的思想，各种梗玩起来，然而不管怎么玩，李贤因似乎一直是那个傻白甜败家子的形象，这还得益于李贤因请的水军。 当一个人看过去特别惨，又好像有点傻乎乎随便乱做事儿的时候，大众对他的恶意会减少很多，而这种形象也会在以后给他减少很多麻烦和咒骂，李贤因宁愿顶着傻白甜的人设求安生。 不过以后归以后，这一连串、至今还未完结的连续剧在公司内部还没完全炸开，倒先给艺人们造成了一点麻烦。 朴正洙和李赫宰两个人刚录完《M！Countdown》，在停车场等上洗手间的申东熙，去年出道没多久他们三就开始担任这档音乐节目的主持人，由于是半直播节目，录制过程注意力需要高度紧张，一场下来非常累。 本来是可以去车上好好休息的时候，结果还没看见先行一步的经纪人哥哥，面前突然冲出来好几个记者，吓得两个人立刻打起精神，看那些记者兴奋到围上来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犯什么大事儿被发现了呢。 “你好，利特xi，请问S.M新上任的社长真的在社内遭受了排挤吗？” 朴正洙：“……”你这让我回答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比较好呢…… 这种问题肯定没办法正面回答的，怎么说都能让记者抓住把柄，朴正洙正想着用什么方法绕开，可记者们似乎完全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几乎不给思考的机会，成堆的问题就扑面而来。 “有传言李社长是因为喜欢始源xi才回国的是吗？” “东方神起成员因惹怒李社长被雪藏是真的吗？银赫xi.” “你们对新社长有怎么样的感觉呢……” 朴正洙&李赫宰：这个世界太神奇了，长了一张嘴就什么都敢说，可真让人害怕！ 第24章 两个人非常懵，虽然因为定位问题，公司经常给他们找一些主持和综艺的活儿，本身的反应能力一直在进步，可到底是没有出道太长时间，没有空隙的提问只能让人想起电视剧中那些犯事儿了被围攻明星，就算话题的主人公不是他们也让人感到压力。 于是终于找到机会插嘴的朴正洙同学强行镇定之下，只能反射性的把社长大夸特夸一顿。 “社长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也很体贴下属，虽然很年轻，但办事果断，大家都很喜欢社长的......” 这一通话完全发挥了答非所问的真谛，一点关于各种流言的回应都没有，朴正洙也不觉得那些流言是自己能够解释的，还是交给公司自己去处理的好。 然而他是真没预料到，这些话被报道出去后可是为李贤因的傻白甜形象出了不少力，一个社长体贴下属居然能体贴到艺人的层面上，这得被孤立到什么程度了啊！ 大众的脑补能力是强大的，特别在水军的带领下，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和形象之后，一点点信息都能联想到那方面，然后全都实名为李贤因叫屈。 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助攻了的朴正洙眼看自家队友总算在楼上的洗手间磨蹭完，从电梯出来了，迅速拉上莫名震惊的赫宰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申东熙，一手一个拽上就跑，只留给记者们三个略显仓惶的背影。 这地儿可真是没法儿待了。 李贤因还是从广告商那儿知道自家艺人遭遇的，对方询问他要不要用这些话继续造势，公司艺人的话总是看着更有可信度。 现在是晚上下班时间，这种单纯因为别人被围堵的事儿不算多重要，经纪人就算上报给了公司，也没人会在这个时间通知给李贤因，不过光靠广告商的陈述，他也感觉到了他家艺人们的迷茫。 没忍住把采访的视频搜出来看了看，那表情还真是越看越有乐子，再次保存发了FB之后，回复广告合作方继续按计划走，这个插曲可以适当利用，别耽误了正事儿就行。 也就是这时候李贤因才想起昨天从斯坦利那里拿回来的礼物盒子，他到现在都还没拆开看呢。 真正的仔细打量了几眼盒子，就是带着盖子的普通正方形纸板盒，说实话，像是白领们离职的时候收拾行李用的。 不过因为表面包了一层会反光的红色塑料包装纸，看着倒是喜庆了不少，上面还隐约能看见一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五角星图案，估计是哪个礼品店买的。 盒子里边儿的东西可真是五花八门，基本就没有功能重复的，就属竖着靠在盒子边儿上的相框最大个，首先就吸引了李贤因的注意。 相框里是一张看起来很清新的风景画，线条比较简单，但配色和构图都不错，远看还真给人一种专业的感觉。 李贤因环视了一圈自己空荡的房间，最后把这个不知道出自谁手的画摆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随后他也看到了始源提到过的，希澈送的胸针和以及利特送的领带。 说实话，对于利特这个艺名李贤因最开始都没理解，老李的艺名哲学实在太过于简单粗暴，因为觉得是特别的人，又刚好姓李就叫利特，让人很怀疑老李之前想的那么多奇怪艺名纯粹是一时抽抽就倒腾出来了。 听说在利特之前还换过两个备用艺名，他不太清楚之前的两个艺名是什么，但利特这个名字确实让人一听就记住，也越念越顺口。 老李给的资料上说他作为队长是很靠谱的人，同样拥有这种评价的还有东神的队长允浩，但由于没见过他们，对老李的评价李贤因还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队长都是老李自己选的，没准是想让自己脸上有光才这么夸赞的也说不定，李贤因还是更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 说起来，艺人作为公司的主要“商品”，他这个老板应该和大家见见面的，就算不是全部，见见队长们也是该有的流程，只是这几天他都暂时忽略了这一步。 就和始源说的一样，朴正洙同学选的领带颜色很暗沉，其实花色和颜色搭配起来并不老气，只是不那么活泼，看起来与李贤因的实际年纪不符。 但收到礼物的他还是很喜欢的，别说生理年龄，他上辈子可已经三四十岁了，真让他活泼也活泼不起来，这一堆堆的在他看来都是孩子。 除此之外盒子里还有医用小药箱、外扩型香氛、几个一看就只要是装食用配料的透明小罐子……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生活用品，就像希澈所说的，比起生日礼物，更像是庆祝他乔迁的大礼盒。 除了希澈的胸针盒子外面有坠着张卡片，祝福的话语之后跟了署名之外，其他的所有礼物都没有写名字，就只能数出十二份，却没办法把礼物和人对上号。 李贤因也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是把所有礼物都塞在一个盒子里，难免会被比较，别说各自礼物的实际价值，人都会有喜欢或不喜欢的东西，他们又不了解李贤因，万一其中一个成员送到了雷点，那真是徒增事端，说不准就被记上了。 还不如除了道歉的希澈大家都别写名字，送的就是份心意，心意到了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李贤因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去问送了什么。 把礼盒里的东西全都摆在合适的位置上，明明也不算大改造，房间里看起来却有人气儿多了，甘菊的香氛味道还挺清新，促使着他又拍了张照片，不过这次不是发在FB上，而是发给了金女士。 他也知道，金女士至今都没有对他彻底放心下来，当初原身车祸后的一系列事件估计把母亲吓得都呛，也许他现在好好生活更能让人放心。 总的来说，李贤因这两天的心情都非常不错，不管是计划的进行还是其他的细枝末节都很让人欣慰，以至于让他产生了接下来的一整年都能开开心心、毫无意外与冲突就能平淡度过的错觉。 在经过两天的发酵期之后，对于李贤因的疯狂造作，不止是让大众充分认识到了李贤因这个名字，S.M内部管理层在慌乱之后也终于开始对着一系列的事件做出了反应。 他们当然不能对外炮轰李贤因不务正业还败家，这样很容易让之前胡说八道的那个排挤假新闻被大众认为是真的，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做好不好，谁要背被这种锅啊！ 最后也就只能在上班之后杀到李贤因的办公室。 这次来的可算是个“大人物”，是和李琇满一起创业的元老，今年都快60了，临近退休的年纪还要碰上这么个来捣乱的，估计也是心累的厉害。 比起之前那些人，这位的脾气和态度就好了很多，基本以摆事实讲道理为主，只是这个道理有点歪罢了。 “那50亿如果投入到S.M的持续运转中，能带来更大的回报，如果大家都同意，还可以以你的名义增加注册资本，那是能够扩大股份的好事儿，平时可没有，你看看，这不就浪费了嘛。” 林在贤做出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一般人想要扩大自己在某公司的股份，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是收购，这必然要花费很多钱，要么就是拿钱增加注册资本，稀释掉其他股东的股份，自然他的股份比例也就加大了。 当然，增加注册资本也是要出钱的，而且不是你想增加就能增加，得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东同意才行，不然你有钱都没处花，所以增加注册资本是一件很敏感的事儿，否则老李之前就不会被说恶意稀释他人股份。 说的倒是很好听，李贤因却只是笑笑，这群老狐狸要真有那么好心就是活见鬼了！ 50亿其实并不能帮助李贤因增加太多的股份，这群人主要是想拿着那些钱填充公司成本，真要信了他们的邪，还不知道怎么被坑呢。 相比林在贤，李贤因脸上的遗憾就敷衍多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这50亿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呢。” 面对李贤因并不算好的态度，林在贤却也没有什么恼怒的情绪，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说，“谁说不是呢，所以啊，社长在做决定之前得好好考虑，最好能在董事会上让大家都出出主意。” 听着这种诱惑小朋友掉陷阱的话语，李贤因连笑容都懒得露出来了，什么让大家出主意，那些人不想着卖掉他就很不错了，“可惜，我并不是董事会成员，恐怕无法求助前辈们了。” 还不等林在贤为公司社长居然不是董事会成员这件事辩解什么，李贤因再次发言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不过没关系，下次股东大会的时候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我还有一大笔钱等着投入公司呢，希望到时候，林理事也可以同意我增加注册资本。” 第25章 在李贤因的阴阳怪气下，林在贤还是没抵挡多久，很快就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还是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遗憾表情，仿佛李贤因就是那个即将被带坏的孩子，劝说无效之后马上要坠入深渊。 那表情太过于真实了，李贤因差点儿都以为对方真是为自己好呢。 他估计自己刚才说要在下次股东大会上提出增加注册资本，并拿一大笔钱出来的话林在贤根本没有当真，只以为他是意气用事，呈一时的口舌之快噎人罢了。 摇摇头没再去猜想对方的想法，大部分时候倚老卖老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再加上自以为是，那可真是场灾难。 等人走了一段时间，李贤因才叫斯坦利进来，把底下柜子里刚派送过来的礼品袋递给他，这还是他昨天打电话订货之后人家店铺今早才送过来的，“把这个给利特，让他分给成员们。” 拿着礼品袋的斯坦利偷偷往里瞅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个的礼品盒子，包装的非常严实，除了小盒子上的某个商标什么信息都没有，但很可惜，他并不认识这个品牌，也就无法推测盒子里是什么。 “这是你的份。” 正在斯坦利疑惑的时候，李贤因又另外拿了个小的礼品袋出来，这下他可以确定了，这应该是上次生日礼物的回礼。 生日礼物一直以来都带着一种祝福的含义，还从来没听说过生日礼物都要回礼的，换句话说，社长这难道不是拒绝给别人送生日礼物，所以提前了结这个因果的意思吗？ 李贤因不知道斯坦利在想什么，但他确实没有什么不给别人送生日礼物的奇怪原则，只是觉得那些礼物让他心情不错，而刚出道的新人们又普遍没什么钱，在正式见面之前送点回礼并没有什么不好。 而斯坦利的那份只是他的附带，怎么说人家也送了礼物，不管出于什么心思才那么做的，也不好厚此薄彼。 就是这件简单的事儿，斯坦利也能给他弄出波折来，“如果是生日礼物的回礼，那这份礼物我不能收，Super Junior的这份我会转交的。” 看着一脸正直的人，李贤因歪了歪头，觉得对方的价值观和自己还真是有不小的差别。 还没等他在心里感叹完呢，斯坦利又说话了，“不过我觉得，社长nim好像和旗下的艺人走的太近了，这是否会在未来造成一些政策上的偏差呢？” 所谓政策上的偏差，就是说李贤因会滥用职权给艺人们谋取利益，有时候关系太近了就会不好拒绝，被带着跑偏也是有可能的，尽管斯坦利在这几天间已经逐渐摸索出了李贤因的一些性格和底线，可依旧会担忧。 他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这种担忧变成现实的概率还不低，就算再有能力，社长到底也是年轻，正是容易被感情迷住眼睛的年纪，他们公司的艺人们又都长得好看，会怎么样还说不准呢。 然而被担忧的当事人只是满头的黑线，觉得自家助理这思维回路还真挺奇特的，想事儿的角度都不一样，别人都在和他玩商战，只有斯坦利真心实意的一边传递信息一边当保姆，兢兢业业的两边都不讨好。 “你觉得管理人员不能和艺人走的太近？可是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不能做朋友？” 这么问的时候李贤因本来还以为斯坦利会为自己辩解一下，表示自己没有看不起艺人的意思，可对方只是很自然的摇了摇头，“如果在美国或者很多其他国家，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在韩国，这就是不符合社会现状和文化特征的行为，” “特别对于爱豆，最大限度的榨取其价值才是正常行为，就算要表现亲和力，也轮不到社长出面，我认为您的举动只会让大家之间的关系平衡被打破，是破坏公司安定的举动。” 李贤因一下子都给斯坦利这通歪理说得开始怀疑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然后才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对方，他算是明白了，斯坦利本质上就是一个韩国传统文化和不良习性的拥护者。 作为一个韩裔，斯坦利的原名李贤因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这人是在初中的时候随父母移民去美国的，之后也一直在美国上学，从青少年时期开始生活大环境就应该很开放才对，然而直到今天，却还推崇着严苛的前后辈和上下级制度。 李贤因觉得给予下属物质上的宽松，才能更好的让人家为他工作，在这个社会生活，大部分人都需要靠自己生存，总要吃要住要穿，连这些都没有，长期积极热情的工作都不现实，更何况下属们还要忍受他随时的无理要求了。 讲真的，他亲生父亲都没有为他付出那么多，凭什么要求其他人无条件的给他卖命？ 而斯坦利就是很多商人的老一套，趁着人家势弱先用合约绑死了，能压榨多少就压榨多少，对方要是反抗了，就拿各种手段压迫，讲究的是“店大欺客”那一套，他们通常不在乎下属是不是愿意努力，反正会有无数种方法强迫着前进。 这是一种天生的观念不和，而李贤因有上辈子的实践，在这方面很有底气，也并不是说斯坦利的那套做法就一定是错的，这世界上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运行法则，长期存在就证明可行。 包括S.M现在的状态，没人说这样就赚不到钱，能成为三大社之一，怎么也不可能都是错处，只是李贤因觉得既然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大家就得按他的脾气做事，其他时候他不管，但现在没人能在经营原则上改变他。 “你好歹是个在美国生活这么久的人，思想这么保守。” 面对社长的调侃，斯坦利只是抿着嘴不说话，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错。 他也做好了被社长凶的准备，按以往的经验来说，讲两句讲不通，李贤因就会放弃继续动嘴，直接把人赶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该做的事儿也是一件都不会因此而落下。 但李贤因这次并没有翻脸，反而在怀疑斯坦利到底是怎么混到现在的，比起他这几天在给自己炒的傻白甜人设，斯坦利才是那个真·傻白甜，“我觉得，你还是做证券比较好，助理的位置不适合你。” 在来给他当助理之前，斯坦利一直是老李的金融证券顾问，专门帮助老李管理所在美国的证券，那也是斯坦利的专业，之前都做得不错，似乎就是从被派到他身边开始就崩的厉害，完全的扬短避长。 恐怕斯坦利自己也并不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 “当然，如果你想重新做回证券顾问，老李不一定会同意，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投奔我啊。” 莫名被挖角的斯坦利：这么突然的吗？！ 上一秒还等着被骂，下一秒就有机会成为同伙，斯坦利有点迷茫，他似乎永远都跟不上社长的思维。 在这之前，斯坦利一直以为社长是不喜欢自己的，整日被困在传递信息工作间，他也没有空档展示自己的能力，而且李家父子好像都不太需要他展示的样子。 李绣满在美国已经换新的证券顾问了，对方还是他的大学学长，他不可能回去和人家抢位置，别说人家合同都签了，他也拉不下脸，毕竟在李贤因这儿做“间.谍”，拿的工资可不少，还安全无风险，再回去倒腾怎么想都觉得看起来太能造了。 辞职重新找工作他还没想过，不说现在工作不好找，就这么几天他也还没到真正崩溃的时候，陡然间出现了另一种可能，回归自己熟悉的领域，心里的蠢蠢欲动几乎瞬间就跑了出来。 不过他的兴奋都没来得及蔓延开，李贤因很快就把他拉回现实，告诉他自己真要换老板，面对的可能是一直都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生活。 “另外，关于和下属走太近的事儿，我不太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和下属交朋友也并不影响我压榨他。” 斯坦利：“！！！”一边交朋友一边压榨？！这真的不是流氓行径吗？！ 李贤因并不觉得自己是特别会压榨人的老板，这么说只是看斯坦利好玩，胡言乱语逗人呢。 真要说起来也确实就是这个道理啊，不管私底下是家人、朋友、亲密的合作伙伴还是其他的什么关系，在工作上都没什么人情可讲。 “所以你就算换了岗位，也要做好我随时变脸的准备。” 被李贤因忽悠到一阵恍惚的斯坦利已经只会点头了，在去SJ练习室的路上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是不是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社长前嘴说要挖他，后嘴又说其他的话题了，然后......就让他出来了！ 都不问问他同不同意的吗？！ 思路已经转不过弯的斯坦利觉得自己还是别乱想了，反正总也想不明白，他大概......只有被指使的命吧。 周围仿佛充斥着的无力感让他把礼品袋交出去的时候都忘记多叮嘱几句，只是随口一句：“社长给的，分给成员们吧。” “分给......成员们？”朴正洙接过袋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排盒子，仔细一数还刚好就是十二个。 牌子他倒是认识，是韩国本土品牌，主要做皮质腰带和钱包什么的，风格比较活泼，价格不贵，年轻人买的比较多。 因为价位的问题，东西拿着不会太烫手，可......社长送他们东西做什么？ 他正想问问，然而一抬头，斯坦利却已经转头走出老远，那恍惚的背影都让人害怕他直接撞墙上。 旁边看着的晟敏也没弄明白，喊了一声，“朴特助！” 可斯坦利就和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走远，仿佛在想什么想到入神了。 正洙和晟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最近公司里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么大声喊人都听不见。 想了想，朴正洙到底没去找社长询问，心里多少也能猜到一点礼物的由来，弟弟们收到礼物，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而事实证明，现在奇怪因子还不止在S.M公司内蔓延，就在李贤因的礼物送出去没多久，从前天晚上开始持续的热搜又换了，只是这次暂时没有挂上李贤因的名字。 《青瓦台中春秋馆与迎宾馆将牵新地址，继开放政权中心供于游客参观的新政策？》 第26章 青瓦台作为总.统居住的府邸，本身就是韩官方的代名词，然而事实上，只要提前预约，游客就能进入内部参观，虽然参观的时候有警卫跟着，也并非哪个角落都能去，可这在许多国家依旧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民众理解官方想要发展国家旅游业的想法，可这种行为还是备受争议，认为让外国游客进入内部参观完全不能体现什么民主自由，只能让国家.政.权处于危险之中。 尽管一直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但李贤因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长期下来很损害官方形象，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听起来有些荒唐的事儿，才让他抓住空档。 春秋馆和迎宾馆是青.瓦台里边儿的两个建筑，分别用来接待记者和外宾，之前就有传言这两个功能厅要另外选址，特别是接待外宾的地方，因为许多外宾的反馈，说是要重建一个酒店式的建筑。 不过这其实是假消息，一直到未来十几年，春秋馆和迎宾馆一直在使用着，当然，青瓦.台也一直都允许预约参观，和官方一直以来的态度一样，你骂我可以、指责我可以、讽刺我可以，想让我改那绝不可能！ 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而李贤因做的不过是把这条假消息再郑重其事的翻出来传播一遍，文章内容很巧妙地把韩官方骂了一通，前边儿还是抗拒迁址的语气，质疑迁出迎宾馆是为了长时间接待游客。 紧接着口风一转，让大家评评传闻中的选址够不够好，这就到了李贤因买这个热搜的重点——引出大河建设所拥有的其中一块地，那块地自然就是这次传闻中迎宾馆要迁出的地址。 一般越是真真假假的传闻越是能让人将信将疑，特别这个传闻后，又有新地铁线路要开到近郊的消息，就算官方很快否认了迁址，后面的地铁线还是能够引起投资者的注意。 当然，以上全部都是假消息，这些只能达到引起关注的作用，想让人掏钱，还是得靠实打实的好处，比如三星的游乐场。 他正炒着的这块地和他准备置换给三星的地距离不远，三星游乐场旁边的地，他就不信卖不出高价！ 本来李贤因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热搜一个不差的全都引发了议论，就是大众对他个人的兴趣好像太高了，还没等他安排呢，大家就自行把他收购大河建设的信息和这些假消息联系起来，试图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傻白甜，而是和老李一样的“阴险之辈”。 “之前说李贤因被排挤到慌乱之下才买了地产公司当根基的人呢？睁开眼睛看看吧！人家早就得到内部消息了，等着到时候倒手赚钱呢，就你们还觉得人家可怜。” “？？楼上的，今天下午青瓦台说迁址是假的诶，你这么激动干嘛[汗]” “哈哈哈，小社长这么快就有anti了吗？迫不及待跳出来反击的样子和艺人们的黑粉一模一样。”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吧？就不许人家随便买的东西突然升值了？” “可这升值也升的太多了，别说迎宾馆选址了，就是地铁线一开，地价也能从每平米不到十万韩元升到三十万甚至四十万，小学生们知道那块儿地有多大吗？！李贤因要不是提前知道消息才购买的大河建设，我就把手里的鼠标吃掉！” “噗，楼主真的超激动，然后大家并不是很关心你吃不吃鼠标[滑稽]” “保护我方小社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jpg]” 李贤因看了看评论，他大概是真有数量不少的黑粉，在热搜下边儿激动的不行，一个个发的言论内容都明显超长，试图说服其他人和他们一起讨厌李贤因。 然而混在其中的除了李贤因请的水军大概都是吃瓜群众，在anti们真挚的诋毁之下专注看乐子，也不知道长篇大论的人们有没有觉得心塞。 虽然也知道自己的傻白甜人设不太靠谱，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就没什么人信了，然而这些疑似黑子的生物还是让人觉得神奇，似乎不管什么东西都能让他们真情实感的愤怒。 不过这些话对李贤因来说也挺不痛不痒，倒是下班前的一些言论给他带来了计划外的话题。 事情和正在休假的东方神起有关，休假嘛，那当然是吃吃喝喝到处玩，存了那么久的钱总算能拿出来好好用了，所以偶尔粉丝们就能在一些公共场合拍到他们的身影。 本来这应该是好事，平时说S.M行程安排太赶的也是她们，然而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总是有差别，特别这休假时间一长，直接超过一周之后，粉丝们又开始担心了。 关于《李贤因雪藏东方神起》的话题逐渐的爬了上来，之前其实就有人传过这个谣言，不过没什么人信，现在卷土重来，就显得气势汹汹。 李贤因觉得有点不对劲，粉丝们当然有时候会想的比较多，但本质都盼着自家偶像好，就这么几天疑神疑鬼多少次了，那热搜里的配图，一个个明明都看着很开心好不好！ 他得查查一直这样谣传的是不是同一批人，如果属于同行抹黑或者恶意打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下班之前，李贤因给东神的经纪人黄成旭打了个电话，确认允浩有在宿舍之后才离开办公室。 “待会顺路到东神的宿舍边停一会儿吧。” 在李贤因不需要特别外出的时候，斯坦利还是作为他的司机存在，早接晚送是标配，听见他这么吩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显然白天的沟通还是有一些用的，总算没再一副担忧的表情。 目前东神和SJ住的宿舍距离李贤因的住处很近，从公司回去刚好顺路，同样不是什么新小区，环境也都差不多，自然安保做的也就一般般。 除此之外，The Trax的四名成员也住在那里，其他的女艺人则住在不同的小区或者自己家里，对于韩国粉丝来说，距离自己的爱豆其实很近，这种触手可及的感觉是造成私生饭泛滥的原因之一。 李贤因今天过去也没想做什么，就是借着新闻的事儿，提前和队长谈谈，顺便交代一些去大陆演出的事儿，如果有必要的话，拍卖会的时候也可以带去见见人，多认识点人对艺人总是没坏处，反正他也需要热场的。 提前说了之后就不必在办公室见了，他明天见过SJ和The Trax的队长之后就准备处理天上智喜的事情，其他就没有太多精力去见面。 天上智喜眼见着势头一直起不来，继续在韩国苟下去就要废了，当初他是打算把S.M娱乐圈的那部分交给金英敏管理，可上次不掰了嘛，而且从去年开始，S.M已经因为艺人出道不顺雪藏三个新组合了，天上智喜要是成为第四个，那真是个非常不吉利的数字。 这么想着下了车，在小区里晃悠了两圈李贤因就找到了宿舍所在的楼，他这时候还觉得自己只是顺路来说说话的，节省明天的工作时间嘛。 然而事实上，谁也不会想到社长居然在这个时间点亲自来宿舍，对于所有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惊吓！ 听到门铃声的允浩一打开门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顿了一下才在李贤因的疑惑视线中反应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 李贤因：“？？？”这是怕房间太乱不好意思？ 然而事实上，在门关上的下一秒，允浩马上压低了声音往客厅吼：“昌珉呐！把聊天室关掉！” 第27章 隔着铁门，李贤因似乎隐约听到了房间内一阵吵杂，还没等他细想，门很快又开了，允浩仿佛从来没离开过一样站在那儿，除了多了点汗，和刚才一晃眼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 “成员们……都在吗？”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几个人在宿舍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偏偏又没有证据，只能这么一句。 “有天和俊秀回家看望父母了，现在宿舍只有三个人。”说完又怕李贤因在意成员们不住宿舍，紧跟着又补了一句，“因为假期很长，公司又没有通知什么时候开工，所以......” 李贤因没有追问的意思，员工们在假期做什么他本来也没想管，尽管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却拒绝了允浩让他进屋的邀请，“我们就在走廊上说吧，斯坦利还在等我。” 有些拘谨的允浩就这么穿着家居服出了门，一时慌张到钥匙都没想起来带，虽然说是直接在走廊聊，可最后还是坐到了楼下的长椅上。 “今天的新闻看到了？” 不用特意说明允浩就知道社长指的是哪个新闻，尽管最近关于S.M和李贤因的新闻很多，但能轮到来问他的，那就只能是关于雪藏的事儿了。 讲真的，这一届粉丝实在敏感，那个新闻的赞踩数量加起来都有十万了，韩国总共才多少人啊，这要换成电影观看人数那妥妥又是一部大热门。 如果这么被BB的是李绣满，那大家都不会当一回事儿 ，他们都知道李绣满老师的个性，能赚钱能营销，才不管黑子怎么说，但面前的人换成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的新社长就让人心慌了。 他实在无法确定对方想说什么。 “内，看过了，大家都有点敏.感。” 李贤因点点头，没有反驳允浩的说法，“这件事我会请人调查一下的，在出结果之前，你们不要对外界传达任何看法，知道了吗？” 允浩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点头，甚至没有想要问问李贤因为什么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要调查。 实在是遇上事儿的时候让艺人保持沉默绝对算得上S.M的传统了，所有的解决方案和声明公司都会安排好，艺人们只需要表示认同与支持，根本没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利，这时候问了也没太大作用。 不过嘴上不问却不代表着心理就不疑惑了，这件事儿看起来就是粉丝们过于紧张之下言辞激烈了点而已，他看多了激动的粉丝和黑粉，一时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奇怪社长查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找粉丝麻烦不成？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和艾回方面有一些分歧，所以你们休假过后的工作中心是下一张韩文专辑，如果公司和艾回不能达成和解，那么我会考虑给你们换一个日本的唱片公司，实际上……那和你们在艾回的待遇差不了多少，日本市场目前还不能被放弃。” 说的直白点儿，就算换家公司，作为日本演艺圈的新人，东神也必然要继续经历那种艰苦且繁忙的赶行程时段，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成名都需要付出代价，只是因为两头兼顾，他们付出的代价会更大一些。 在这一点上，李贤因也并不是商量的语气，只是告知而已。 “不过这点还不着急，大概三五天之后，我会办一个拍卖会，你们去当热场嘉宾，我带你们认识一些人，之后还会出国一趟办场活动，不是多困难的事儿，但是！” 李贤因突然加重的语气让郑允浩知道，这场谈话的小重点来了，他本来以为会是嘱咐他们对来参加拍卖会的富商尊敬一点的套路言辞，然而那在李贤因看来完全是废话，脑回路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会在那种场合不礼貌。 “来拍卖会的有很多外国商人，可能有日本、中东地区、华夏或者其他更多地方，种族歧视和国家歧视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一定要过关。” 突然间扯到国家歧视这个听起来相当严重的话题上，郑允浩有些诧异，刚想反驳他们没有什么国家歧视的想法，李贤因就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或许你们真的没有，但涉及到多国人员的场合一定要注意控制面部表情，务必全程保持良好的表情管理。” 自从知道斯坦利是根深蒂固的韩国传统守旧派之后，李贤因对于一种文化到底有多能影响原住民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而韩国的部分青少年教材他可不敢苟同，在这方面自然就要叮嘱好。 “想去别的国家赚钱，最起码不能让人家传出不好的言论，特别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那种，被截下臭脸的图片，后续就要花很大的力气去公关，不如从一开始就管好自己。” 作为一个有中华心的人，李贤因上辈子可是听了不少次辱.华这个词汇，特别是在网络爆炸的时代，只要和这个词汇联系在一起，那大众好感度掉的不要太厉害，结合一下斯坦利的态度，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警告一下旗下的艺人。 不管是华夏还是别的国家，应有的尊重都是赚钱的前提，他可不想让第一次教训就从自己的拍卖会开始。 并不是很明白社长为什么大老远来给自己讲这个的允浩茫然的很，只能点头表示明白，说白了，不就是让他们加强表情管理嘛。 这也不算完全无用的叮嘱，因为成员们下了舞台之后的表情管理确实很玄学，会不会被有心人截图造谣纯看当时的状态以及运气，然而他的好奇也越来越重，社长到底要办什么拍卖会？居然还带摄像机的吗？ 李贤因没给他思考的机会，又问：“你们上次做体检是什么时候？” 正常福利健全的大公司每年都会组织一次体检，他上辈子和S.M合作的时候有印象听到这件事，本来以为允浩能很快回答自己，可实际上，允浩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吐出一句：“大概……是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才是那个真正每年都会组织体检的地方，没毛病。 李贤因之所以提体检的事儿，只不过是想确定旗下艺人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而已，趁早查出就趁早赶出公司，那样的人他们可收不起，问问上次体检日期好直接让斯坦利去合作的医院调档案。 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S.M好像没有给自家艺人体检的习惯，那自然，练习生就更顾不上了。 李贤因摇摇头，完全无言以对，看来这个步骤只能他自己来完成。 “算了，体检的事儿再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就好好休假，不管是金理事还是我都没什么空闲给你们做规划，拍卖会的具体时间和演出曲目斯坦利会告诉你们，外出的时候什么不能做应该不用我再重复吧？” 只是简单的见一面，李贤因也没打算说太多，比起交代什么重要的事儿，不放心下的最后一次叮嘱更合适一些，一个靠谱的队长应该会把他的嘱咐完整的传达给成员们。 又交代了之后出国可能要学习一些当地的常用语之后，李贤因就准备离开了，他今天主要是来见一见允浩，有验证一下是否真如老李说的那么靠谱的因素在，也有安抚一下的心思，毕竟他这个假确实放的有些突兀。 简单的见一面就足够达到传播善意与稳定情绪的作用了，然而如果不是中途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李贤因也不一定会专门这么做，谁让他和金英敏掰了呢。 在告别之前，李贤因完全是出于好奇，多余问了一个问题：“你当初是为什么想当艺人的？” 这种曾经在综艺节目里被问起无数遍的问题并没有带给允浩丝毫的为难，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喜欢跳舞啊。” “那么，你认为你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吗？在S.M真的有实现你最初的设想吗？” 李贤因不是那么感性的人，相反，他很理智，就算穿越之后散漫了，也依旧很理智，他本身没有梦想，也不太理解追梦的过程如何让人着迷，他个人觉得，以S.M目前的压榨方式，艺人们从事的已经是一种和梦想无关的事务。 然而旁边的少年依旧没有犹豫的在回应，“当然！我已经在梦想的路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贤因很想透过昏黄的路灯看出少年撒谎的痕迹，但他并没有成功，允浩说的太真挚了，仿佛公司安排的繁忙行程完全没有打击到他的热情一样。 “不管怎样，还可以上舞台不是嘛，还可以把我喜欢的东西展现给更多的人看。” 听到这句话，李贤因瞬间明白这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在他周围充满利益的世界里，这样的人并不多见，实话讲，他也有点不想接触此类人群，那会显得他像是一个险恶的刽子手，净干些用金钱侮辱人的事儿。 不过也对，S.M旗下好多艺人出道的时候年纪都很小，很多都是凭着对唱跳的热爱才被框到公司来的，要说起来，S.M的星探真的很棒棒，挖人的能力不是盖的，而之后能把人骗来公司，少不得要灌输梦想论，只是出道后这么久还觉得舞台珍贵确实比较难得。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李贤因也准备离开，再耽搁下去斯坦利都该等睡着了，然而就在他要站起来的瞬间，突然从天而降一大泼的水，接触地面后混合着地上的灰尘四溅开来，溅来李贤因一裤腿。 李贤因：“……” 第28章 从小腿一直蔓延到腿弯的黏湿感觉让李贤因深刻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僵硬着抬头往上看，很成功的和三楼阳台上一群探出来的小脑袋对上了视线。 李东海乍一下和社长对上眼，还以为自己被怀疑了，直接站起来冒出头喊了一句：“水不是我们泼下去的！” 闭着眼吼完，他也没继续杵着观察楼下社长的表情，以比站起来更快的速度光速蹲下，只留下半颗小脑袋继续[暗中观察.jpg] 东神和SJ的宿舍都在三楼，本来一看到阳台上一排人在围观，李贤因确实下意识的怀疑他们看热闹看的太起劲，手里没抓稳，拿着的什么茶水饮料就这么下来了，不过在东海说话之前他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真要是不小心的话，装水的容器也应该会一起掉下来，但视野中没有看见容器，回想一下，也并没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更何况那么大的水量，别说水杯了，就是用盆接都得装个七、八分满，看起来是有人特意往下泼水的。 他只是不太确定对方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就算这水没有正中在他身上也不能排除故意的嫌疑，毕竟高空洒水想要指哪儿落哪儿也有点难度，指不定只是泼歪了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的时候，东海那孩子喊的太大声了，以至于楼下那户人家都亮了灯，一阵嘈杂之下似乎想出来看看情况。 “先进去吧，再有什么事儿下次我会让助理交代给你们的。”吴智彬现在正帮他处理千译的事儿，弄到所需的信息之后就会正式离职来他身边就职生活助理，这一切估计都能在拍卖会之前解决，到时候就有吴智彬来替他跑腿传话了。 到底是艺人，大晚上的在这儿发生什么事儿了都容易被议论，特别他也不确定小伙子们和邻居的关系怎么样，被看热闹总是丢面子。 李贤因扶着允浩的肩膀走向刚才下来时的楼梯入口，因为入口在建筑侧面，站在那儿说话从阳台上就看不见了，他就打算走到楼梯口告别。 然而腿上的感觉实在太难以忽视，潮湿的西装裤紧贴在肌肤上，有些水珠还顺着裤管往下滑到了袜子上，让人的注意力一直被吸引在那儿，非常想伸手扯裤子。 刚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李贤因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从楼道里冲出一个女生，看到他们俩站在这儿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然后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跑走，一会儿就消失在转角。 李贤因还没把女生和刚才的事儿完全联想起来，允浩就用有些惊奇的语气说：“哇，社长你真的很有威严啊，平时私生在没有人的地方看见我们可没有转头就跑的。” 私生饭在非公开场合找到爱豆所求的是什么大家都能想明白，别说亲亲抱抱，合照聊天肯定是少不了的，大多私生胆子也大，转头就跑确实不大可能发生，更何况看表情还很惊恐了。 被夸有威严的李贤因：“……”我怎么觉得是往楼下泼水之后心虚了呢！ “你认识这个私生？” 允浩看起来有点无奈，“有些私生很经常见到，多看几次就眼熟了。” 这句话翻译一下，也就是被骚扰的多了不得不熟悉扰乱他们正常生活的人。 李贤因点点头，也没有把他的猜测说出口，很多私生都比较疯狂，因为讨厌他而高空泼水的行为并不难理解，这种事儿也没办法追责，毕竟是小事儿，只是想想有点膈应。 还是得说一句，真要是她干的，这胆子也挺大，一点不怕让她的偶像一起遭殃，倒是做完了开始犯怂。 这应该是人的天性，越想越害怕不外如是。 不过粉丝有这么讨厌他吗？这样的话，最近的雪藏新闻估计是真的成功洗.脑了很多人。 允浩不清楚社长在想什么，只是扫了两眼对方的裤子，偏偏今天李贤因穿的还不是黑色的西装，污渍在灰色的裤腿上占据了半壁江山，晚上气温又算不上太高，一看就很不舒服，“社长，你要不要上去换条裤子。”虽然他也没有相同颜色的西装裤。 他正犹豫要不要把后半句说出来，他见到社长的时候不多，但不管是当面还是从聊天室的照片中，对方都是着装得体的样子，一直是一整套往上穿，他没见过社长穿休闲装的样子，就想着社长是不是在外表上对自己有严格要求。 所以为了保持和谐，要换的话是不是得连上半身一起换掉？ “不用，我出小区就上车了，没关系。” 倒不是李贤因不想穿别人的衣服，只是觉得麻烦，反正从这里开车回家不远，忍一忍到家换掉就好了。 然而他才刚告别后转身走出拐角，一阵微凉的晚风吹来，紧接着就是无法忽视的腿部一凉，那些水带来的温度似乎都能刺进骨头里。 刺.激皮肤的冰凉之后，他还感觉到了混在水里的颗粒状物体附着在他的身体上，那大概率是一些灰尘和泥沙，每走一步都能感觉那些小颗粒在身上摩.擦。 李贤因停在原地僵直着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转了回去，走到刚准备进楼道的允浩面前，“我还是换一件吧。” 讲真的，他这会儿突然有点想要查监控看看到底是谁泼水下来的，就算没有实质上的伤害，总要来点精神损失费吧！ 不过到底也只能想想，为这么点事儿兴师动众不值得，在他没弄明白雪藏热搜的事儿到底有没有蹊跷之前，他和任何一个粉丝群体之间都不适合再起争执。 另外又说回来了，这种老旧小区的监控做的可不好，有没有做到全覆盖很难说，自然楼内的公共区域是否配备了监控设备也是一个未知数，他要查都不一定查得到。 这就是居住环境所带来的问题，这次是私生，下次黑粉，再下次要是来了小偷，查都查不出来。 一上楼，隔壁SJ的宿舍门口已经站了一排人，很明显就是刚才在阳台上凑热闹的几个小脑袋，只不过没看见嚷嚷到楼下灯都亮了的东海，不知道是不是被无情镇压在房间里了。 “社长晚上好！” 不得不说，SJ人多就是看起来有气势，尽管眼前大概只有整个团队的一半，剩下的人很多人估计都出去赶行程了，那也让人不得不对他们投以注目礼。 李贤因回应了一句，没在这群明显凑热闹的人面前停留太长时间，允浩的某部分想法是对的，他虽然不是特别龟毛的人，但对于外在形象还是在意的，特别是在下属面前，衣着不整洁他是绝对不可能有长时间谈话欲.望的。 东神的宿舍就比隔壁SJ小一点，但他们只有五个人，而隔壁有十二个，相比之下就显得宽敞很多。 当然，也只是相比之下而已。 李贤因屁股挨了一点在沙发上，看着昌珉给他倒水，一边的在中正准备把客厅里的电脑搬去房间，现如今的笔记本电脑价格可不便宜，宿舍里似乎就一台，也不知道是谁的。 除了电脑，额外引起他注意的就是在中的表情，总感觉有点心虚的样子...... 这群人是不是用电脑做了什么？ 资料上有说过，撇除掉对外的人设，在中是很男人的性格，大多数时候很能忍，虽然真要说起来嘴巴也贼厉害，但那样的时候比大众想象中要少。 上次餐馆分别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东神的成员们，感觉起来就是都很瘦，只是关于身材的话题他可没什么资格说别人，他自己也是麻杆一根。 没有细想，过了几分钟，允浩终于扒拉出一套全黑的长袖长裤出来，李贤因也没嫌弃，换了衣服之后从宿舍告辞离开，他算是看出来了，有他在，大家都很拘谨，这其中有本身比较陌生的缘故，更多的还是社长这个职位所带来的压迫力。 他不知道的是，实际上他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聊天室里疯狂灌水，好几个小姑娘都在说网友没眼光，那样的假消息也信，恨不得开小号亲身下场和黑粉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都被几个相对靠谱的劝住了，他们可是艺人，要被扒出小号来，一些言论是很容易引起大众反弹的。 义愤填膺一番之后，话题再度回复到晒照环节，这群人总是有办法弄到李贤因的照片，大多数是各部门工作人员拍的，不过都隔得很远，也就很模糊，偶尔有清晰的都属于意外。 毕竟上次始源都被发现了，证明社长的警惕性很高，他们这自娱自乐的活动还是不要太跳脱的好。 只是在李贤因突然到了宿舍之后，聊天室里又炸了，昌珉和在中简直是顶风作案，躲在阳台上各种拍照，糊的差点都想开闪光灯。 不过照片再转到群里之后还是直接引发了大家的关注，以至于他们俩最后撤退了，可旁边宿舍的一群人却看上了瘾，一排蹲着蹲到了被李贤因发现。 这群人这么期待社长快点走，也只不过想继续光明正大的水群而已。 而另一边，等了许久的斯坦利发现社长去谈了一次话回来之后居然连服装都变了，难免惊讶了一下，不是，谈什么话是需要连衣服都换掉的？！ 他现在严重怀疑社长那套“可以一边当朋友一边压榨”的言论是逗他玩儿的！ 李贤因没搭理斯坦利的怪异表情，自顾自的拿着手机和人发短信，脸上还带着些微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好了，刚刚收到的短信内容足以掩盖之前被泼水的所有负面·情绪。 负责谈判的人员和他说，三星方面对于置换条件做出了让步，这是对他们有利的状况，让步了第一次就很快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特别三星等不了。 原选址土地性质转变的消息很快就会走漏出去，那时候的事态发展就不是三星能够控制的，他们只能选择尽快更换选址，然后对外做出一副后面的选址更好的姿态。 被迫放弃和主动转移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至少大众不会因为这样而质疑爱宝乐园和三星物产的资金链，也就不会产生股市上的动荡，安稳过度才是三星所需要的。 只要李贤因不漫天要价以至于惹怒了对方，他还可以从三星那里扣出来一些其他好处。 第29章 三月十八号，吴智彬和金桢京两人彻底从原单位离职，当天下午，爱宝乐园方面发表了声明，表示原定于瑞草区与江南区交界的游乐园开发项目现更换选址。 更换原因有很多，声明中列了一长排，主要原因就三点。 首先是说瑞草区已经有一个占地面积足够大的首尔大公园在了，游乐场和公园距离过近，再加上附近的两所大学和两个客运站，担心会因为过量的噪声和巨大的人流量打扰到附近居民的正常生活与休息。 其次就是游乐场土地下有三条地铁线交错而过，一些大型设备建在上面恐怕会有安全隐患，之前以为能避开地下线路，但几次做出的设计图都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最后考虑到市民的安全，只能无奈放弃。 再来就和他们新的选址有关，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他们一定会把这块新选址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好显示他们的眼光卓越和备用方案齐全。 在声明中，经过爱宝乐园方面的长时间实地考察、无数专业的地质勘测等等等等环节，证明了更换后的地皮更适合建立游乐场，而且他们承诺会确保市区到游乐场的道路畅通，不仅有专车接送，在修过路之后，自己开车也能很快抵达，周围都是树林空气清新的多，比城市更加适合出游。 反正就是怎么好听怎么说，愣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一心为民、方方面面都为大众考虑到了的企业形象。 然而真被忽悠到了的人也就是一半一半，毕竟这是个被财阀根植的国家，要说很多人对于三星这样的大企业是有自豪感的，许多人以三星为荣，觉得这家巨型企业给国家涨面子了，但也同样有很多人对于资本家观感很不好。 近年来，对于禁止财阀模式继续产生的话题屡屡被顶上热搜，青瓦.台方面也答应的好好的，屡次承诺扶持中小型企业，尽快完成国家的多元化发展，以免国家财政被轻易控制，然而那只是安抚民众的空话而已。 帮穷人说话，替富人办事，这句话一直在被执行着。 但不管大家对于这件事怎么看，由于三星看起来很镇定，仿佛换块儿地不是什么大事儿，外界议论归议论，确实也没多少人因此就质疑爱宝乐园这次是什么决策失误，自然也没带来股市和公司内部的风波。 当然，主动变换地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除此之外，也因为他们在声明中直白的说了这次更换选址是用土地置换的方法，这才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关于为什么选择土地置换，三星方面当然是以不再掏钱能平衡公司收支报表这种无可挑剔的万金油理由，可是当置换的另一方是最近很火热的李贤因时，大家可就又有嘴仗可打了。 《#李贤因#富人区换近郊区，是三星疯了还是我疯了？！》 “卧槽，李贤因真是牛人啊，谁能告诉我他和三星李家有没有亲戚关系？郊区那块地虽然大，可也没有比市中心大多少，这都能无条件置换？！我疯了！” “噗，李贤因和三星李家都姓李，也许真是亲戚没毛病（虽然全国姓李的超过百分之十）” “前几天我还在帮着小社长怼黑子，然而这次真的有点过分了，看起来傻白甜的小社长大概率就是个腹黑，不然我实在不明白三星怎么就这么充当了冤大头。” “作为一名商学生，我感觉我的常识和三观都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市区那块地最起码比郊区要贵个上十倍啊，十倍啊！！！啊啊啊！！” “emm...也许是小社长运气好，人三星就是看上了他的地，还愿......愿意拿贵十倍的地块去换呢！[理直气壮.jpg]” “我真的好奇死了经过，李满的儿子在忽悠人这方面大概也挺擅长，然而能忽悠到三星头上，还让人家发的声明里都夸他的，我也真是第一次见。” “完犊子，小社长的傻白甜人社岌岌可危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设崩塌吗？明明长了一张那么人畜无害的脸hhhh” “话说回来，有谁算过李贤因现在的身价吗？我上次好像有听说大河建设是李贤因个人控股的公司，说是子公司也只是挂名在S.M，那不是换地带来的资产增值全都算是李贤因自己赚的？” 李贤因刷评论区的时候也看见了这条关于他身价的留言，这个人说的没错，土地置换合同一生效，他的身价几乎是直线上升，而这种上升在短期内不会停止。 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他的身价，这条留言很快就淹没到了最低下。 黑子们在叫嚣着不能被他的脸欺骗，可实际上这些人还是被他的外表给晃到了，下意识的还把他当做没什么作为的小年轻，一边觉得他不是傻白甜，是和他父亲一样阴险的人，一边又看轻他，觉得他能和大事儿牵扯在一起背后必然有人指点，凭他自己做不成什么。 也就是他的身价还没到乍一听就能吓到人的地步，不然对于他是否腹黑的话题就没什么好争论的了。 这个热搜是三星方面买来转移注意力的，里面都有水军控场，李贤因不担心出现什么奇怪的话，买热搜的事儿也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属于他履行合同义务中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远在华夏大陆，许多门户网站和部分报纸上也出现了类似于《韩国今年地王出炉，高价地皮竟同时获得青瓦.台和三星青睐！》的新闻。 国内这时候的网络还不算太流畅，电脑的普及度也不高，直板诺基亚在大陆都还有市场，自然信息也就不太流通，报纸上登的新闻再怎么荒唐，也还会有很多人相信。 特别是一些正经财经大报，登的又是这样的正经信息，就让很多经常看财经报纸的企业家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新闻不可能有假。 再一看这所谓“地王”的价格，换算成rmb才每平方四千都不到的价格，而06年正是房价高涨的时候，在一个普通的内陆省会城市，光买块儿地可能每平方都得超过八千一平，需要靠盖高楼，房子多才能拉下均价，创造更高的利润。 反正这两年大家都疯了，银行给地产商的贷款也很松，再高的地价大家也敢争抢着下手，见惯了那些天文数字，陡然看到这么朴实的价格，很难有相关产业的商人不被吸引注意。 按理来说，只有当年成交价格最高的地块才能称为地王，之前是信息闭塞，很多中小型地产商不知道国外是什么状况，只有大企业才敢肆意的在国外布局，现如今陡然看到价格，很多人一下子就心动了。 特别新闻最下边还说这块儿地王因为持有方无力开发，很快要举行拍卖会的消息，商人趋利的本性就让他们第一时间开始搜寻这块地的消息。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青瓦.台要迁址的传闻，不过这很早就被证明是假消息，后面的地铁线开通也有待考证，就算是真的，也只能说那块地可以保值，能够作为他们进军韩国地产行业的领路石，其他的都还是两说。 可如果三星的游乐场建在旁边就不一样了！ 韩国本来就在极力的推行旅游业发展，没见连青瓦.台都能预约进入嘛，首尔作为游客高度集中的地区，三星的游乐场没准也是打卡踩点的必经之所，那周边的地块儿可就有大用了！ 不管是建旅馆、饭店还是其他周边设施都不怕没人来，就算地买来不建任何建筑物，到时候转手再卖出去也方便啊。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于是在短短两天内，大河建设就接到了非常多的询问电话，也就是金桢京提前备好了会外语的客服人员，不然沟通起来还要出问题。 这种新闻李贤因当然不会只投放在华夏，房价和物价奇高的日本、真有钱的阿联酋等等有可能出到高价的国家和地区都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金桢京也是服了自家老板了，张口就敢说地王，也不怕别人说他传播虚假信息。 按照李贤因这顿猛如虎的操作，拍卖会上可能真有办法把这块地拍出韩国当年的地王价，然而现在还没拍卖呢，交易没有成交之前，不管市场价看着多么漂亮，实际价值还是按上次成交额算的。 而这块地上次的成交额怎么看都不算漂亮，所谓的地王只不过是李贤因提前吹出来的称号，这个称号他现在还不敢在韩国国内说，只是打着时间差在国外宣传。 等拍卖会结束了，他再把地王的称号在韩国国内吹起来也不迟，所谓的用国外“人气”反哺国内，S.M用在艺人身上的方案李贤因用的也很溜。 到时候李贤因的身价才是真的会上涨一大截，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入账，只要把大河建设旗下的地块全部出手，有了大量资本金，大河建设的名字也就可以彻底改掉了，全面进入疯狂买地再卖地倒手的阶段。 这个计划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为父亲，李绣满看着报纸却只能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没想明白自己不过是和妻子去另一个城市旅游了几天，为什么再关注的时候，韩国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让人看不透了。 而且，斯坦利是不是好久没给他打电话了？ 第30章 李绣满觉得情况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登陆never搜索了一下S.M的新闻，出来的话题并不多，就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然而等他搜完儿子的名字，刚蔓延出来的安心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瞪着那一长排带着李贤因名字的话题久久无言，严重怀疑这个世界疯了。 没错，早在他让儿子继任社长的时候就知道他可怜的儿子可能会被迁怒，以至于被“网络暴力”也是正常的，但就如一贯的现实那样，大家都很健忘，李绣满不认为儿子会受多少苦。 其实只要不关注网络，也没有多少记者会选择冲到李贤因面前采访他，让他说什么所谓的继任感受，S.M和许多媒体私底下都是有良好公关的，而其余的媒体真不一定有几个胆子能大到破格的程度。 只要过去几天，可能都不用一周，大家就不会再把目光投注在贤因身上，社长毕竟不是需要经常抛头露面、让人们时常能看见，从而想起来的角色，遗忘起来也就更容易一些。 只是现实和他的设想偏差也太大了一点！ 大众不仅没能在短时间内失去对他家大崽子的讨论热情，反而还有越来越激烈的态势，甚至已经延伸出帮洗白的忠粉、疯狂嘲的黑子、每次都积极围观的群众、越看越忍不住下场发表意见的路人这几种粉圈常见群体。 可他儿子不是艺人啊！居然还炒起热度来了，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那些热搜上说的事儿他还半信半疑，只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偏向于相信，毕竟公司官网被修改确实是一个他现在才知道的事实，大河建设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有待考证，可稍微想想也知道，如果不是他儿子对大河做了什么，人家也不可能会同意把公司当成S.M的子公司挂在官网上。 这本质上已经是一种态度问题了，是决策主权的出让，没有哪一个企业家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事已至此，李琇满很怀疑自己给的那50亿到底还在不在，不会真被抽了40亿出来买大河建设吧？ 心里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他的第一选择当然是给斯坦利打电话，拨号的时候还难免有些恼怒，觉得斯坦利现在是严重的工作失职状态，最近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却没有一件向他汇报过！不是失职是什么？！ 尽管在这之前斯坦利是做证券顾问的，贴身监视一个人不是他的专长，在这之前李琇满也确实嫌弃过对方汇报的太频繁了，芝麻绿豆大点儿事儿应该学会自己解决，可也不能从此就不汇报了啊！ 他派个人跟在儿子身边就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一手的消息，这下子倒好，派了和没派简直是半斤八两。 然而还没等他发火，一接通电话，对面就传来斯坦利喜气洋洋的声音，那过于明朗的气氛差点让李琇满以为自己穿越了，难道斯坦利在看到他号码的那一瞬间不就该心虚羞愧到不敢说话吗？ 在严重失职的情况下还这么欢乐是几个意思！ “会长！大好事儿啊，我刚要和您汇报呢。” “大好事？”因为斯坦利话里的内容，李琇满暂且压下了想要臭骂对方一顿的欲.望，反问了一句，这人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再没什么能拦住他的怒火了。 “是的，社长准备在和三星置换来的土地上给公司新建一个总部大楼，到时候大家就有全新的办公环境了！还有剩下的地皮，社长说不是建员工小区就是建一个周边大楼，一些边缘的地方可能会卖掉换流动资金，再接着就是……” 电话对面劈里啪啦的连着说了一长串，听得李琇满越发头昏脑胀，“等会，你等会！”等耳边没了声音之后他才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他当下很想确认儿子和大河建设的关系，但又想知道三星的土地置换是怎么回事儿，甚至还想问刚才报纸上看到的拍卖会。 想问的太多，反倒一时间卡了壳，现在是真的没心情再和斯坦利计较之前的事儿了，那些可以之后再说，首当其冲的还是要快点掌握如今的状况，在这方面问斯坦利肯定不如问当事人来的更清楚且快速。 “你把手机给贤因，让他接电话！” 李琇满这句话说的极有威严，谁听都是已经生气的模样，然而斯坦利还是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他，“社长现在恐怕没办法接电话，他从半个小时前就在和夫人通话，现在还没挂呢。” 斯坦利话里的夫人指的当然是金女士，李琇满起身朝阳台上的吊椅看了一眼，他的妻子还真坐在那儿笑眯眯的打着电话，当下头痛的更厉害了。 他莫名的就有一种预感，妻子肯定比他更早的知道儿子在韩国“胡作非为”的事儿，说不定还联合起来一起瞒着他呢！ 不得不说，老李同学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李贤因确实早就和金女士通好了气儿，怎么说他这次拍卖会的动静都太大了，就算斯坦利逐渐向着他这边，不再给老李传递消息，甚至能保证老李看不到报纸，然而S.M到底是李琇满一手创立的，不代表他人不在了就是睁眼瞎，情况要是紧急了多的是人给他当探听员。 所以提前拉个能治得住老李的人当同盟非常有必要，这个电话结束，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受到老李的骚.扰了。 拍卖会的时间定在三月二十五号，而在拍卖会之后，李贤因会去一趟华夏，如果在拍卖会上夺魁的刚好是个华夏地产商，他可以跟着一起去，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看看东神在华夏的演出。 他去华夏主要是为了千译的事儿，之前吴智彬就托人联系了那边，经过好几个人的寻找和转达，还真有人手头紧想出售手里的原始股，不过只出售五十万股，也就是还不到2%的股份，就算李贤因上市前再四处买一些，可能都凑不到2.5%。 尽管很多人都不看好千译这次在美国的上市，可到底距离上市时间也没剩多久了，是骡子是马大家都想看看再下结论，这种关头出售股票的到底是少。 也就是这五十万股，对方开价到每股11美元，而且直言是最低价，不接受后续关于价格的任何谈判。 凭良心讲，这已经是看在谈话人有交情，且自己确实缺钱之下给的低价了，如今市场上想收购千译股份的也不是没有，随便听一听都炒到了18美元每股，这其中就有着上千万rmb的差价，更别说韩元了，整个就是一天文数字。 为了这五十万股的股份，抹去零头李贤因也需要付出整整66亿韩元的现金，就算是他如今身价有所增长，要付这笔钱也需要仔细规划一下。 比如和三星置换的那块地，在瑞草区的外围部分肯定是要卖掉的，由于这块地比较大，其实有一部分并不在教育划片的范围内，不过不在的区域比较小，之于三星来说没有任何用，其实借着地段还是能卖出高价的。 不在教育划片的部分想建小区不太够，但建个大楼没问题，又能和未来的S.M总部做邻居，感兴趣的买家不会少，也就没打算放到拍卖会上，至少能提前帮李贤因套现大概五六亿左右，其余的地就如斯坦利和老李所说的，他打算供S.M和其他子公司用了，暂时不对外出售，教育用地也卖不上价，这市中心要低价卖了他又觉得亏。 他本身的50亿过了这段时间还剩下30亿可以无条件挪动，毕竟请人营销买热搜都是要花钱的，目前资金缺口比较大，除了买千译的股份之外他还得剩点儿钱做其他的，得指望这次拍卖会给他圈超过40亿韩元才行。 这不是多难的任务，他可是准备把三星游乐场现选址旁边那块儿地拆成两块卖的，再加上大河最后剩下的一块，三块地加起来要真只拍出40亿的价格就是实打实的扑街了，简直扑到没边。 别管他买整个大河建设是不是才花了十几亿，按理说一直是在赚的，还是大赚，可帐不能这么算，既然能赚的更多，那就得按高要求来，他赚的多还花的多呢。 相对紧张了些的资金让李贤因把确认出席拍卖会的地产商名单掏出来看了看，想研究一下有多少人是能被他当做冤大头宰的。 就在他看名单的时候，吴智彬敲门走进来，“社长，KBS的金PD让我询问您有没有参加财经访谈的兴趣。” 第31章 “不去。”不等斯坦利说详细信息，李贤因就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他还挺喜欢造人设的，看那么多人为一个真假争论不休，知道真相的他在一边看热闹简直不要太好玩。 不过好玩归好玩，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上电视的想法，这毕竟是个全民娱乐的国度，谁知道录制过程中节目组会为了话题度问出什么样的问题，他只想娱乐别人，当自己变成那个娱乐对象的时候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但在拒绝的话出口之后，节目的名字又在李贤因脑子里转了一圈，财经访谈这个名字似乎还挺正经的。 韩国当然也有专业的金融分析类节目，有些电视台还有专门的财经分台呢，只是数量远比娱乐性综艺要少，那些台上的专家也差不多就是在瞎BB就对了，但这并不只是韩国的现状，事实上，在大部分国家，专业内容高的节目和文字媒体受众都不那么广泛。 就像八卦和好奇是大部分人的天性，但学习并不是一样。 上专业性强的节目李贤因倒是不排斥，要是普通的小商人节目组说不定还看不上呢，说句玩笑话，这种场合确实是对外塑造形象的好机会，能不能体现出自己的逼格纯看到时候怎么演。 只要演技高，哪里都是舞台！ 于是正准备出去回应的吴智彬又被叫住了，“你把那个节目的资料准备一份给我。” 这段时间补了《助理的基础问答》《一个秘书的基本修养》等“专业”书籍的吴智彬没有对自家老板过于快速的反悔表示任何异议，反正只要不犯法，老板的事儿助理只需要好好的完成就够了，问太多容易死的快。 本来最开始李贤因是想让吴智彬挂名在大河建设下边儿的，所以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才会说在大河的总部工作，不过后来考虑到那算是金桢京的管事儿范围，而金桢京属于他名义上的工作助理，两个人在职称上是平等的，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地盘上未免尴尬。 而且大河改名之后也会在S.M的新大楼旁边建总部，到时候S.M的所有子公司都会搬过来，干脆就把人提前调到了身边，只是工资还是从大河方面走账。 加入S.M社长秘书室的吴智彬并没有担任什么职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职员，目前的室长还是斯坦利，但谁都清楚，吴智彬才是真正受社长信任的那个人，李贤因几乎把所有的私事儿都交给了他去处理，对外的联系电话也在吴智彬手上。 就因为这个，斯坦利这段时间没少看见其他同事同情的目光。 已经和新社长差不多是一伙人的斯坦利：行吧，你们要觉得我被打入冷宫了我也没意见，就怕真相说出来吓着你！ 节目的资料很快被整理出来，李贤因粗略的看了看，这确实是一档比较严肃的节目，邀请的大多数都是知名企业家，也会分享一些创业和经商经验，但和华夏的财经节目还是从画风上就有本质区别，整体看过去更轻松一些。 实际上在中途还是会询问一些私事的，比如儿女和妻子的近况、与一起创业的合作伙伴如今的关系如何等等，而李贤因这么年轻没有儿女的，那大多数会被询问到他的父母。 特别他的父亲还是李绣满，现成的素材呀，不问都不可能。 其实按往期的嘉宾规格来说，李贤因这种刚上任社长的小年轻是没有资格被邀请的，可谁让他最近的话题够火热呢，绝对能够给平时收视率一般般的财经访谈类节目带去新的关注。 不是财经节目的PD就不喜欢高收视率了，只是他们平时没有机会创造话题而已，来的嘉宾都是五六十岁的商界大佬，而财阀们想要弄死人完全是分分钟的事儿，主持人开口说话都要小心别得罪人。 这种情况下剪辑出来的成品必然不会像其他综艺那么有意思，也就显得整个节目组都蔫蔫儿的，好像都不是特别看重收视率的样子。 然而高收视率代表着高关注度，代表着人气、广告赞助、更多的节目经费，如果有可能，谁不喜欢这些？ 更何况收视率过低的节目是有可能被砍掉的，也就是各个台做得好的财经类节目少，观众们没有太多挑选空间，汇集之下才显得收视率稳定，不然他们这个组早就解散了。 以前安静得仿佛没有欲.望只不过是没可能罢了，节目组解散对于现任PD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而现在李贤因就给了他们可能，要不是怕逼得太急惹人反感，节目总PD甚至都想一天打无数个电话过去确认。 李贤因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四月五号那天去录制，在那之前他有充分的时间处理好自己的其他事情。 不过等他把所有事儿都处理好的时候，恐怕还会爆出好几个比较让人惊讶的新闻，到那时候他的身价也不止是现在这种水平，他倒要看看节目组还敢不敢随便问话。 至于参加节目的目的，除了破解一些对他而言不太好的传闻之外，主要还是觉得傻白甜的人设就这么离他而去好像有些可惜。 看看，他之前不过是买了次热搜，请了一批水军在下边丢洗脑包而已，后续就能有那么多人真情实感的给他说话，他觉得自己要是演技过关，没准他已经岌岌可危的傻白甜人设修修补补还能用呢。 就不准他一连串商业操作赚的那些钱全是运气啊！傻白甜怎么了？傻白甜就不能赚钱啦？！你们这是歧视！ 做了决定之后，李贤因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他一点都不担心到时候要怎么诠释傻白甜这个形象，反正都是需要根据主持人的问话来随机应变的，现在想太多没什么用。 等他研究完了拍卖会名单，心情瞬间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这次来拍卖会的当然有大型地产商，这些企业的消息会灵通一些，估计有一部分能猜到李贤因在背后动了多少手脚，但影响不大。 人家既然愿意来，就默许了已经发生的一切，拍卖会又是一个不看品牌和势力，全凭金钱开道的场合，而大公司往往有更良好的规划，不一定会因为突然出现的前景地皮花大价钱。 所以事实上，名单上那些“土财主”反而可能会给李贤因带来更多的收入，现在这个时段，也刚好是国内煤矿大王频出的节点，这些矿产大佬也有很多砸钱进地产圈的，邀请名单上就有一部分。 李贤因在名单上圈出了几个人的名字，拍卖会的邀请人员全部都由大河方面接待食宿，拍卖开始前也会统一带去三块地皮上实地考察，结束后有自愿是否参加的旅行参观。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有充分的余地接触自己看中的人，然后蛊惑他们在拍卖的时候出更高的价。 等决定好这些，李贤因才给斯坦利去了电话，让他通知天上智喜的成员们过来找他。 天上智喜是05年4月正式发行单曲出道的，最初的定位是东方神起女版，4个成员的综合实力都比较强，且声音比较有特色。 但不得不说的是，4个人无论是从外貌还是嗓音，甚至是唱法，都不是特别符合亚洲的普遍审美，需要慢慢去了解才能成功粉上，这也是她们明明一直在活动，可是却越来越糊的原因。 她们已经糊到股东们不想再投钱给出专辑了，一旦连歌都出不了，那就算不说雪藏，也几乎和雪藏没什么区别，就是现在，也没有多少综艺节目愿意请她们去当嘉宾，兴许再过一年半载，大众就会彻底忘记她们。 真的是捧都捧不起来。 大众粉爱豆本质先看脸，这个年代的韩团舞台又比较“朴实”，打歌节目连个滤镜都吝啬给，一个个看过去就都是土黄的肤色，偏偏S.M的造型师给她们的造型也是和吃土了一样，能让人快速喜欢上才是见鬼了。 在这种情况下，李贤因比较倾向于让她们去欧洲发展。 是欧洲，不是美国。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决定，美国作为现如今的主流音乐市场，活动成功的话肯定能够带来巨大的回报，可在那里，首先就需要有好歌供养，有好的营销团队托底，更要有好的经纪人帮忙拉关系，目前这些李贤因办起来会有些困难。 欧洲就不同了，许多群体爱着各种各样的小众音乐，和某个英国经纪公司签下一、两年的短约，就能在那里慢慢的开展活动，或许没办法一下子取得爆炸性的名气和回报，却能扎实且安静的蚕食市场。 当然，缺点就是和东神开拓日本一样——累啊。 尽管真去欧洲了就不再需要两边跑，她们在如今的韩国女团市场根本没有占有率，放弃就放弃了，但团员中只有两位能做到英语流利，语言还是需要攻克的难关，特别欧美对于黄种人本身就有偏见，语言再不好就没救了。 而且欧洲毕竟远，人生地不熟的，想向家人朋友倾诉一下开阔市场的艰苦都要顾及到时差，所以在公布这个决定之前他必须得提前给成员们做一下心理辅导。 讲真的，他上辈子面对那些天王天后都没做过心理辅导这种事儿，现在面对一个再不拯救一下可能马上要糊穿地心的女团，反而要花费时间做这个。 穿越之后他真的温和了很多，心理年龄四十岁的李贤因：果然年纪大了就是刚不动了。 第32章 天上智喜的团名根据四个成员的艺名开头文字组成，分别是天舞Stephanie、上美Lina、智声Sunday和喜悦Dana，这就和东神几个的最强昌珉、英雄在中是一个道理，名字前面非得加一个称谓，实际称呼的时候还是叫Lina这种英文艺名。 这让李贤因一度怀疑老李的中二魂到现在还没熄灭，要火起来还好，没火起来谁记得这么多名字啊，东神成员们的艺名好歹都是真名，天上智喜这英文名后边儿可还有韩文本名呢，李贤因第一次看都回想了好几次才完全对上号。 如果去国外发展，这团名是一定要改掉的，毕竟名字实在不好翻译，会对大众传播造成影响，实际上公司之前也有要改团名的意思，说是换换风水，可又不愿意放弃之前以天上智喜这个名字打拼出来的名气，于是商议下就变成了在天上智喜后边儿加一串英文的模式，只是加什么还没决定。 对于这种做法李贤因真的很想抛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了事，本来就不好理解的团名不改，还要给它再加长，这谁记得住啊，都要让人怀疑公司高层和这个团有仇了。 事实上，S.M的策划在遇到女团的时候真的和脑子短路了一样，公司元祖女团S.E.S都是好久以前的回忆了，而一代女团解散的差不多了之后，整个爱豆圈似乎集体陷入女团冰河期，就算是S.M这样的大公司都没得救。 这也是金英敏对旗下的预备女团那么紧张的原因，如果这次再失败，S.M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都会放弃女团策划，专注地做男团，那样的结果所带来的后果和影响对于扩张中的S.M来说是很大的，所有人都在极力避免那种状况。 也许天上智喜的成员们自己也能明白现在是一种多么糟糕的状况，进了办公室之后表情都算不上高兴，一个个半低头坐在长沙发上，好像李贤因下一秒就会宣布雪藏她们一样。 “不用太紧张，今天只是和你们沟通一下之后的组合发展计划。”李贤因笑了笑，非常直接的揭露了某些事实。 “之前公司在你们身上有一些决策失误，现在重新做了调整，包括团名和发展地区都会做出改变，这点希望你们理解，虽然就这么放弃韩国市场很可惜，但再这么下去，你们可能会永远的离开舞台。” 李贤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胁迫，普通艺人本来就没有太多的选择权，而且他陈述的是一个事实，总不能现在假惺惺的装好人，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团队糊掉吧。 在做心理辅导之前，他需要先和成员们讲明白她们需要承担的义务，甚至还特意把开拓国外市场形容的更为可怖，最坏的心理打算是面对新工作环境时必要的敬畏。 特别组合中有两个人都已经提前出道过了，这次要是再失败，她们很清楚自己将面临着什么，永远离开舞台绝对不是说笑，就算为了自己的职业未来也需要打起精神。 他还拿东神做了比较，公司不可能养闲人，当红团体都那么忙，她们凭什么因为没有活动邀请而在家休息还要求资源？ 整个谈话结束，明明是心理辅导，可等4个人离开的时候，门外的斯坦利看着她们的脸色，那真是一个比一个苍白，完全是经历过轮番现实碾压的模样。 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的结果...... 从一开始斯坦利就不觉得社长是会好好讲话的人，不然他最初在社长身边就不会工作的那么生无可恋了，偏偏社长还没什么“自知之明”，估摸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敢于说真话的好人，打击人而不自知。 然而事实上，李贤因完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些姑娘们的抗压能力还有待提高，被公司管理层暗示糊穿地心当然很让人难堪，可他又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一个个的像是被欺负了是什么鬼。 就因为这种反应，他后边儿原本打好了腹稿的柔和话语都没能说出口，以至于这次谈话最终走向了之前没有预测到的结尾。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看起来姑娘们在这之后也应该做好了接受各种斯巴达行程的准备，甭管预想的接受过程是不是莫名从温和铺垫变成了强行通知，反正事儿已经传达清楚，那就这样吧。 等天上智喜离开之后，斯坦利又进来传达消息，“社长，要加入Super Junior的新成员已经定下来了，您要提前见一见吗？” 这个问题着实让李贤因顿了一下，回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来老李给他的资料里有说SJ近期会加入新成员。 讲真，SJ的成员人数已经很多了，足足十二个人啊，要不是长得都很有辨识度，往那一站都能让人眼晕，现在还要往里加人，哪怕就加一个，那也给本来就眼花缭乱的舞台增加了更大的“负担”。 新加入的孩子叫曺圭贤，是88年出生的，刚过十八岁生日没多久，光从练习生时期的照片来看是很乖的长相，声乐老师给的评语也很良好，在不到9个月的练习生期间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这是公司在给SJ添加主唱时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当然，主要还是孩子本身有实力，天生的嗓音条件好，纯靠人品圈饭的艺人终究是少的，公司也不可能单纯因为人品选择出道艺人。 “等明天吧，明天下午让他来见我一面。” 李贤因现在见过最多次的就是东神和SJ的成员，这会儿要加入新成员了，刚好有空见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策划部那群人选新成员完全不和他打招呼的，这会儿都决定了，总不能连看一眼都不让吧？ 他又不会吃了人家孩子！ 可就算如此，突然被传唤的曺圭贤还是有点吓着了。 这段时间不管是外界还是公司内，对新社长的传言都越来越多，偏偏每一个都没有被证实，可听起来又都像是真的，这导致他脑海中的社长有无数个分裂形象，结合起来像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 现在这个脑海中的可怕形象突然在朝他招手，刚成年还没学会毒舌、不敢对着前辈和哥哥们造作、霸气因子没翻上表面的曺圭贤去社长室的路上简直忐忑到不行，相当害怕自己会被新社长一脚踹飞——大家都说有的管理层真的会打人诶。 于是最后，李贤因面对的就是一个比之前的姑娘们更拘谨的孩子。 李贤因：前一段时间都当我好欺负，现在却都害怕我，也真是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 “别紧张，只是出道之前的例行谈话而已，你知道的，我父亲现在没办法回公司，所以这一步会由我完成。” 和即将出道的艺人们谈话确实是李绣满每次都会做的事儿，不过老李并没有交代李贤因需要代替他完成这种任务，这只是他有空之下的......一时兴起？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背完SJ的成员名单，这多出来一个要是不了解，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背完了。 “公司今年年中之前会建新宿舍，到时候大家可能都会搬去那里，但是现在，SJ的宿舍很小，而且房间都已经分配完了，你住进去可能会......比较拥挤。” 在三四个人住一个小房间的SJ宿舍，可能拥挤都是好的形容了。 至今为止李贤因都没见过SJ的队长朴正洙，但从资料和一些传闻中来看，朴正洙对于SJ这个团队是尤为看重的，明显想要守护它，并且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什么破行程都上，就为了让公司增加对他们的期望。 自然一开始就会对新成员有警惕的心理，在确认新成员不会破坏团队和谐与平衡之前，圭贤在团队内的生活恐怕不会那么舒服。 至少，在房间不够的情况下，圭贤是真的要睡地板了，所以李贤因才会特意提一嘴宿舍的事儿。 “当然，SJ的哥哥们都很......善良，也不用太担心，好好工作的话，哥哥们也会好好接纳你的。” 李贤因本来想说靠谱这个词的，但想了想那天晚上阳台上的一排小脑袋，顿了一下之后还是把形容词换成了善良。 “哥哥们为了团队付出了很多，对中途新加入的成员可能会有些敏.感，并不是讨厌你才那样，踏实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就好了。” 因为社长出乎意料的温和劝慰，曺圭贤全程只会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但出了办公室之后能记得多少可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最起码现在，他脑子里只有社长柔和的笑容。 莫名觉得孩子呆萌的李贤因在人家走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礼品盒，如果斯坦利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是上次作为生日回礼时李贤因送给SJ的礼物牌子。 “拿着吧，这个钱包每个SJ成员我都送了一个，不管怎么样，欢迎加入Super Junior，好好工作。” 好好工作这句话是整个谈话过程中李贤因交代最多次的，不管是出于社长的身份，还是考虑到现有SJ成员的心情，好好工作都真的很重要，曺圭贤也听明白了这一点。 “我会好好工作的！” 终于把昨天准备用在天上智喜身上的温和变相用在圭贤身上之后，李贤因心满意足的让孩子走了，并且透过办公室侧面的单向玻璃看到孩子一出门就好奇得把礼盒拆了，不自觉笑了笑。 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 第33章 三月二十四号，拍卖会的参会人员逐渐到了韩国境内，李贤因把接待的工作全部交给了金桢京，只在从S.M下班之后去了一趟拍卖会场地，确认好整体布置就回家休息了。 老板过于淡定的神情甚至给了吴智彬一种，这个拍卖会其实也没有多重要的错觉，然而事实上，拍卖会可以说是李贤因近期最不能出错的一环。 或许是确信什么都没有遗漏之下的轻松？ 吴智彬说不上来，也不知道工作一段时间之后能不能从社长身上学到什么，目前来说，在面对社长给他的任务时，他就算完成了也看不到太多背后隐藏的含义，总感觉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拍卖会当天，李贤因见到了始源的父亲，不过崔父也没有停留多久，在参会地产商们陆续进场之后就离开了，似乎只是单纯过来和李贤因见一面。 拍卖会的位置是一张张的小圆桌，在拍卖的时候可以让每一家公司都能不受打扰的谈论是否追加报价，当然，桌子上都已经放上了各个公司的名牌，座位都是固定的，而越是靠前的座位，在李贤因心中就越是可能出到高价。 这次来的地产商，有很大一部分都只派出了经理级别的人物，真正的老板是没有到场的，到时候价格高了，恐怕一个个的都要当场打电话回去请示。 别以为拍卖会这么紧张的时刻就没时间打电话了，一个好的拍卖师时刻明白自己应该给拍卖方创造最高价值的准则，从第一锤到真正说出成交两个字之间能废话上十分钟，偏偏还都是夸你的话，上一个报价者想生气都没办法，其他人打个电话回去请示一下的时间很充分。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想走到前面去应酬，拍卖会即将开场前李贤因就一直坐在舞台后面，这导致一边负责开场的东方神起五个人极其不自然。 这还是李贤因第一次亲眼见到穿着表演服的东神完整体，他们家的艺人光看脸都挺好辨认的，就算化着厚重的舞台妆都不影响认人，特别东神一个个艺名还都挺有意思，算是他记得比较快的组合了。 只是组合里至少有一半对他还很陌生，说话间就很小心，李贤因觉得没意思，没交流多久就专心的闭麦等拍卖会开始了。 好在作为开头热场的嘉宾，东神很快就从后台离开，像这种开头热场在电视台的许多综艺节目中也是有的，只是都被剪掉了，观众看到的才会是那种一下子就进入正题的版本。 热场的目的无外乎就是让现场观众集中注意力，提醒大家正菜要上场了，毕竟很多综艺都会请真正的场外观众入场观看，而这些观众往往不能像做节目的艺人那样从一开始就集中注意力，热场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不能露面，热场的嘉宾大部分都是些新人和不知名艺人，做热场可能都是东神在日本才会遇到的状况，李贤因也算是借着职权让人家做很久没做的事儿了。 考虑到台下的地产商代表普遍四五十岁的年纪，尽管是热场，唱的却是抒情歌，而且没两首就下台换了拍卖师上场，估计东神的成员们都觉得这个热场奇奇怪怪。 因为结尾的时候还要唱一次，五个人现在还不能走不说，回到后台之后又得坐在李贤因身边，一时间谁都没说话，除掉上次在饭馆，第一次超近距离接触李贤因的金俊秀和朴有天只能四处看眼色，然而另外三个队友根本没有解析出他们眼神中的求助，全都拿着手机在玩。 金俊秀看着允浩又在玩俄罗斯方块了，简直是满脸的怀疑，社长在旁边还玩手机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在社长夸夸群待久了的人，神经总是会被磨练的越来越粗，这就和粉丝看爱豆有滤镜一样，而且是粉的越久滤镜越厚，再加上两次见面李贤因身边都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已经是在宿舍换过衣服的关系了，放松一点也就让三个人觉得没什么。 李贤因没去注意旁边孩子们的小动作，尽管不能直接看到台上的画面，但拍卖师说话的声音还是通过话筒传遍了会场，这是他特意从私人古董拍卖俱乐部借来的专业拍卖师，那嘴巴一张开就是源源不断的标准话术，围绕着三块地皮说出一连串的赞美之言。 舞台上的大屏幕也适时地开始放地皮的实景画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实地考察都已经做完了，照片上放的多是从高空俯瞰的整体结构图。 “首先拍卖的是编号SE1106地块，位于首尔近郊，毗邻未来的爱宝乐园，总面积15086.5平方米，容积率为2.8，起拍价15亿韩元，每次加价最低为一千万或一千万的倍数……” 等拍卖师开始介绍第一块地皮，台下就隐约有微小的议论声，这第一块地皮是李贤因从原本游乐场旁边那块地中拆分出来的，本身面积并不如拆分的另一半大，但位置很不错，与游乐场的接壤面积更多，不然也开不出15亿的底价。 这块地也是大公司和有钱的地产商最看重的地块儿，李贤因的心理目标在30亿到32亿之间，这群人大老远的跑到韩国来，恐怕不带点什么回去都不会甘心的。 然而事实上，现场比李贤因想的还要火热一些。 “22号，19亿。” “16号，23亿！承德地产不愧为知名地产企业……” “5号，26亿6千万，来自日本的青峰株式会社出价超过了26亿，还有加价的……” 一直加价到31亿，往上窜的价格才逐渐放缓下来，但现场凝滞的气氛并没有丝毫缓解，反而随着拍卖价格的走高，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儿的无形压力。 允浩这会儿也玩不下去俄罗斯方块了，他们在来表演之前还真不知道这场拍卖会居然如此高能，动辄多少亿的叫价让人下意识的端起水杯想要滋润一下有些干涩的喉咙。 最终，SE1106地块以36亿3千万的价格被一家华夏地产公司拍下，但另外两块地皮的归属方都和大陆没关系，分别被日本和阿联酋所属的地产公司拍下，特别是阿联酋拍下的那块，距离游乐场和市区都很远，本身价值不高，至少李贤因现在还没想到把那块地炒出高价的方法。 这次拍卖会也就顺带着拍一拍，算是利用大家不想空手而归的心理，没想过真有人花大价钱给他买账，果然是有大油田的大佬啊！ 阿联酋这个由诸多中东国家组成的联盟国是靠石油发家的，其国土下有非常大的油田，在石油不可或缺的今天，可以说是一夜暴富，世界著名的土豪国家，李贤因邀请其国家建设公司来拍卖会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 至少除了阿联酋，他想不会有其他人给那块实际价值不高的地皮出价16亿了，别人都是以千万为单位加价，他们倒好，是以亿为单位上涨的，要不是这次就打算买一块地建个连锁酒店，其他人估计都抢不过他们。 这种超级大土豪李贤因当然要好好招待，在拍卖环节结束，大家都在吃吃喝喝的时候，李贤因还主动带着翻译上去打招呼。 估计大多数人都对他这个一直没冒头的老板挺好奇，时不时的就会有打量的视线扫过来，李贤因也充分尽到了地主之谊，不管有没有拍下地皮，凡是有名有姓的公司代表都上去碰了个面。 像这样的事后应酬总是要比事前更轻松，至少不会有人厚脸皮地让他开后门放水，这样的公开拍卖会，最忌讳的就是哪怕一点不公平，所以最开始他才不想出来。 这样就挺好的，就算有人在背后念叨他年轻，也并不影响什么，反正他钱是一分也不会少收的。 三块地皮总拍卖价达到了85.1亿，其中只有SE1106那一块地皮因为总价值过高，才接受首付百分之六十，其余分半年分期付款的方式，另外两块地均为一次性结算，在四月一号之前，李贤因就能收到最少66.95亿元的款项。 加上他手里本来有的30亿，千译的股份购买款解决之后还绰绰有余，而这部分购买的股份他也没打算在手里放太久，等涨幅到差不多的时候就会把股份卖掉，抽钱出来用作其他投资。 千译到底是做搜索引擎的，以华夏的国情来说，像是网上支付、搜索引擎、社交平台等等一系列能够深入大众生活，严重影响大众思维的企业是会被国家要求股东构成的，除了从一开始就注明不参与管理的风投之外，国外性质的企业最好不要过多涉入。 不管他多有中华心，但这具身体就是一个韩国人，他也不能把穿越的事儿说出去，那作为一个外国人，他就需要遵守一些隐形的规则。 2%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为了不在后期惹上麻烦，李贤因打算赚到钱就跑，千译这个以后的巨无霸还是少碰。 就在拍卖会结束的当天晚上，一条名为《今年的地王诞生！李贤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各路大佬掏钱？！》的新闻再次霸占了热搜一位。 或许是热度一直积攒着，到这个新闻中，大家终于爆发出了之前从来没有的关注度，热搜排行榜上，从第1到第30，李贤因的话题占了其中10个席位，恐怕一线艺人都没有他这个讨论量。 实在是大家都有些懵，要说之前三星愿意吃亏进行土地置换，那还可以说是李贤因背后的什么人出了力，毕竟都在韩国境内，他们还都姓李，真有人能暗地里牵桥搭线也不是什么太让人惊讶的事儿。 可轻轻松松就卖出了今年的地王就有点过分了吧喂！ “这块地的每平方均价都超过二十四万了，那里是郊区啊兄弟！这都能拍出地王？！我窒息了。” “？？？李贤因到底是怎么让各位大佬给他送钱的？他会巫术还是怎么着？！” “我决定了，下次考试之前我要拜小社长挣好运！”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算一下李贤因的身家啊？我真的好奇死了！” “哈哈哈，今天都没人讨论小社长是不是真腹黑了，看来地王价给大家伙儿吓得不轻。” “诶？36.3亿很多吗？怎么感觉这么大块地就卖这点钱很便宜啊。” “楼上震撼我了，原来三十多亿不多吗？！请问你家是千亿富豪？” “那个什么，就只有我注意到了这场拍卖会还有东方神起做嘉宾吗。” “我也注意到东神了，愣是没敢开口说hhh（作为追星女孩，还是第一次被抢了风头，果然是会巫术的小社长~）” 事实上，大赚了一笔的李贤因在拍卖会结束之后还请东神五个人外加两个经纪人都去大吃了一顿。 毕竟五个人可是在地产商吃饭交谈的空档唱了快一个小时的抒情曲，别说嗓子，精神上也很疲惫，请客吃顿饭在李贤因心情好的时候完全不是问题。 所谓大吃一顿，去的真就是能敞开了吃的自助餐，只不过选择的店铺比较高端，说白了就是挺贵一家店，人就比较少，几个人不戴口罩也无所谓。 也就是在这家店里，李贤因充分见识到了昌珉的胃容量到底有多大。 开头就是一碗水冷面，烤肉几乎是没停过的往嘴里塞，吃完还能来份石锅拌饭，小菜那是一碗没落下，哥哥们给什么就吃什么，以至于坐在对面的李贤因看着看着都莫名觉得自己没吃都已经饱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人！ “你们平时不给孩子们饭吃吗？”他到底也是没忍住，小声的问了黄成旭一句，就昌珉这种暴风吸入的架势，恐怕自助餐老板看了都会害怕。 黄成旭一脸无言以对，“他......平时就吃这么多。” 而且还不会胖。 这是他会放纵艺人随便乱吃的原因之一，昌珉大概是真有个消化能力强大的铁胃，这么生冷不忌荤素不挑的吃也没见他什么时候不舒服过，一顿吃得再饱，下一个饭点该饿照饿。 提起这茬，黄成旭跟着嘀咕了一句，“给他买盒饭都要买不起了。” 然而作为社长的李贤因并没有因此而对他有什么鼓励或勉励的行为，反而用“你就这点能耐”的眼神撇了他一眼，“又不用你出钱，该买就买，你愿意不吃饱就干活儿啊？” 李贤因觉得他的思维真的很有问题，有时候似乎对艺人存在着某种过于苛刻的偏见，这估计是因为经纪人们全是公司的人，监管的成分比照顾多，在心态上就不一样。 “现在我是社长啊，换领导者的话，下属们的做事方式和心态也要跟着变不是吗？” 因为这种意有所指的话，特别还是接在前面那个话题之后说的，黄成旭一下子就敏.感的小心瞅了社长一眼，总感觉自己在社长那儿的形象好像不怎么样。 “如果没明白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改变，最后很可能会就这样掉队哦。” 这种听起来明显不符合现在环境的话已经是李贤因额外给出的提示了，不久之后他也会陆续的把各家艺人身边的经纪人调回来再培训一遍，率先获得提示的黄成旭在那时候要是还不能反应过来并做出表率，那就真是机会放在眼前都抓不住了。 提示也就是点到为止，李贤因没有说太多，他只是希望在他改变公司经纪人这个群体的时候能有人出来做出带头作用，至于那个人是不是黄成旭，对他来说影响不大，只不过是懒得再去观察其他经纪人罢了。 之后的整个吃饭时间李贤因都是在观看昌珉的吃播中度过的，看得兴起了，没忍住给孩子来了张照片，这吃饭的时候要翻出来看都能增加食欲。 关键昌珉半点害羞也没有，看到手机摄像头对着他，还很开心的比了个V的手势，并且转头想和李贤因合照，说是要留做纪念，李贤因也不懂自己有什么好纪念的，毕竟公司里天天都能看见。 不过他这个社长只做一年，虽然这种事儿是不对外公开的，就连艺人们都不知道他是个一年限定社长，但敏锐些的人多少有点感觉，想要拍纪念照不算什么突兀的行为。 只是原本单独和昌珉照的，后来却是每个人都单独合影了一张，再加上最后的集体照，李贤因差点都以为自己是带着社员来进行会社活动的部门主管了。 他这时候还不知道，除了两个单纯凑热闹的，有三个人拍照就是为了晚上把合照发聊天室里炫耀，有时候大家的脑回路真的远比李贤因想的要简单的多。 第34章 那天回家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李贤因还是给崔父发了条短信表示拍卖会举办的很成功，感谢对方把场地借给他。 虽然之前已经感谢过好几次，但这种事儿永远不嫌多，只要对方是个和善的长辈，李贤因就愿意付出应有的尊重和谦让。 对方没有回信，这个点也确实应该睡了，李贤因没再打扰人家，心情愉悦的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整理之后的计划。 目前来说，他已经靠着最初的50亿实现了资产翻倍，大河建设因为他的炒地能力，外界的商业估值本身就已经达到50亿，之前像是斯坦利那样对大河不屑一顾、认为大河的上市是吹出来的人们也总算能够拿正眼评估大河的一切。 这毕竟是一家建造资质相当高，各项人才都齐全的公司，而且在换了新老板之后，公司的中底层技术人员居然没几个离职的，非常好的保存了建造能力，这群人就算是现在开工建个小区都没问题。 除了大河本身之外，几块地皮就就给他带来了八十多亿的资金，旗下小区现在还在售，后续慢慢的能填充出两三亿的款项，用16亿换上百亿，估计林大河听到消息后心里能呕出血来。 但有自知之明的人就应该明白，大河建设之所以能创造出巨量的价值，和它本身没关系，和经营的人是谁才有关系，如果公司还是林大河的，从一开始三星就不可能和大河建设置换土地。 27号，在拍卖会结束两天内，外界对于地王的议论还没有结束，只是从最开始的单纯惊讶，现在也有了很多“不过就是三十几亿”这种言论，还有人定言“下半年一定会有别的地块卖出比这更高的价格”。 且不论这么说的人家里是不是都有上千亿，今年的地王称号李贤因可不认为会被夺走。 实在是韩国的房价相比华夏日本这种地方真没得比，只是很多原住民买起来困难而已，那些国外大佬们分分钟能给你炒出更高的价，他拍卖会上就有很多这种人。 特别他拆分出来的那块地皮可不小，在首尔市区很难拿出这么一大块地来，而如果地不在首尔，在单价上根本没办法和他比较，自然总价也不可能比他高，毕竟地王是看总价而不是看每平方单价。 这种情况下都能让人半路杀出来取而代之，那他的运气也着实是太差了。 加上在S.M的股份，粗略的算一算，李贤因目前的身家已经超过了130亿，不过这只是一个听起来比较好听的数字，他手上的流动资金远没有那么多，至少现在老李要是突然发飙，他是不怎么能还上50亿的。 或者说还上50亿他就得放弃千译的股份或者之后要筹建的公司大楼，两个中间必须放弃一个，是会影响到他计划的，而李贤因最讨厌的就是被迫改变计划。 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快把要做的事儿都做了，钱都花完了老李想要钱也没办法。 于是在大家还纠结着地王的时候，S.M官网出了新消息，整个首页小半的地方都被放上了通知缩略图，想忽略过去都做不到。 整个通知的标题表明了是喜讯，整个底色也被调成了看着相当明亮的粉红色，再一看内容...... 大众：喜讯是没错啦，可是......小社长到底为什么一直在搞事情？！这新闻都出了多少了？！ 通知中首先是表明了大河建设从今天开始更名为S.M Real Estate，然后又说将由S.M RE承担建造职责，在与三星置换的那块地西边建造一栋新的公司大楼。 通知里还贴心的放了张高空地图，用红框圈出来了建造地址，如果只是单纯建栋大楼的事儿，那大家还不至于那么惊讶，关键是附件之中的大楼分层设计图。 本来这种东西是没必要拿出来给大家看的，大众知道要建大楼就够了，又不需要凑热闹的人给设计图出意见，这样大家都指手划脚的，反而可能会给大楼的设计师带去困扰和压力。 但李贤因在和公司内的设计师沟通之后还是把好多张设计图一股脑放在了通知里。 当然，出的也不是整体的设计图，那很容易被别人拿去抄袭，所谓分层设计图，更多的是一种布局规划，每一层的用途在这时候就已经定好了，比如二层要用来当做食堂，设计图上就会画出哪一部分是后厨区，哪一部分是打菜区，又有哪儿是就餐区。 在美化过后，分层设计图已经很详细了，就餐区甚至还被补上了各种桌椅板凳，要不是没颜色，都可以当做一副作品了。 自然大众看起来也不难理解，只是被数量众多的分层设计图吓到了。 “不是，S.M的新大楼这是打算建几层？” “一般的经纪公司大楼都是十层以下，YG准备建的新大楼好像是十层以上，可S.M这个设计图......分明是二十层以上吧！” “一个占地面积3000平米的二十层以上大楼？！emmm......我决定了，我还是拥护小社长好了，毕竟李满可不会出这么多钱给建大楼！” “哇，感觉孩子们再也不用窝在地下室排练了。” “别说了，小社长就是个人善心美小仙女（？），都别和我争！” “餐厅、健身房、瑜伽室、汗蒸房、游泳馆......这难道不是酒店的构架吗？！” “也别说小社长腹黑了，上次是谁胡乱猜测人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傀儡的？有这么会赚钱的傀儡吗！这大楼建起来少说也得上百亿吧？” 如果是普通外行找建筑公司，那确实是需要上百亿才有可能建起来这样一栋办公大楼，但现在更名为S.M RE的子公司本身就是做建造的，成本会降低很多，也不可能存在偷工减料和偷懒的状况。 不过大几十亿一下子让李贤因掏出来也不可能，这工程建造也不需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定期打一部分工程款过去、保持材料和钱款不断就行。 而且上百亿只能保证建筑主体完工，剩下的内部装修恐怕没有大钱也弄不下来，毕竟像是健身馆和游泳池这种东西本身造价就不便宜。 李贤因也不是故意要把公司大楼往五星级酒店方面弄的，其实就16到18这三层集中了各种好像不应该出现在经纪公司办公大楼中的事物，楼下面还是一些录音室练习室之类的地方，可能就因为娱乐设施都堆在一起了，大众看着冲击力才更大。 那里距离20层的社长办公室也很近，不过李贤因并没有给自己开方便之门的意思，实际上等内部都装修好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离开韩国了。 一栋二十层的办公大楼，特别占地面积还这么大，别说一家员工只有三四百人的娱乐公司，就算是综合型集团拿来当总部都够了，自然建起来也需要大量的时间。 设计图上预计的最快时间是十一个月完成主体建造和外部墙体装修，李贤因希望等他离职的时候可以站在新大楼前举行卸任仪式，那时候内部才刚开始装修，他肯定是没办法体验一下新大楼到底有多舒适了。 不过在李贤因的预想中，自己卸任的时候应该会请一些媒体来参加，到时候也就让他们拍一拍外部，给他短暂的就职画上一个漂亮的句号就算完。 可以说这栋大楼本质上属于他的面子工程，只是这个面子做的实在太大，凭空建一地标出来真不是一般为了面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尽管是面子工程，李贤因走了之后内部装修还是会按计划完工，甭管那时候他还是不是社长，只要地产子公司还在一天，涉及到固定资产的事儿就得听他的。 上辈子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太过巨大，这次李贤因绝对不会在任何关于股份和钱款的地方出差错，新大楼名义上是整个S.M共用的建筑，可实际上是S.M RE负责建造，并且出资以及建造款项也走的是S.M RE的账。 而S.M总公司只掌握着S.M RE1.8%的股份，这是最初李贤因置换的时候换出去的，作为两家企业之间的桥梁，只要李贤因不同意，总公司没有权力从任何一个环节插手大楼建造进程。 除了总部大楼，在官网发布的声明中，还在整块土地东边以及大楼旁边圈了两块地，指明了会建造员工小区，东边那块儿距离大楼比较远的建给艺人们住，较近的给员工和练习生们。 李贤因在了解了韩国的国情和爱豆们的状况之后，真心觉得艺人们的住所最好不要和练习生以及工作人员们放在一起比较好，如果有条件，练习生单独再隔开会更好。 不过这目前来说只是规划，设计图都没做出来，要等到大楼开建一两个月之后才会正式建队开工，而且也会选择先建艺人们住的小区，一栋二十到二十五层，建两栋住宅楼出来的话，别说现有的了，加上未来五年内出道的艺人们都够住了。 这部分也属于他的面子工程，安抚艺人的含义远不如他自己建着开心的感觉，因为完全不准备考虑他离职之后的延续利益，任何工作人员和艺人在公司待满十二年，房子甚至可以送。 毕竟这块地是教育用地，房子建了又不能卖，要能卖他就连大楼都不建了，哪儿来的员工小区啊，现在的状况，建起来了留在手上也就是一个增值的数字，那还不如当做福利拿来激励员工积极性，也算是告诉大家，跟着公司干活才有好日子过。 用十二年换一套在江南区的房子，就算对理论上应该是高收入人群的艺人们来说，这也绝对不算什么可有可无的奖励，李贤因觉得自己已经很大方了。 事实上何止是大方啊，等大众跳过新大楼看到后边的时候，几乎都快疯魔了，甚至有好事儿的发起了一个《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S.M当练习生》的投票。 最骚的是，这个投票居然有上十万人响应，而且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投了愿意…… 主要也是那个通知里写着呢，“任何与S.M存在雇佣、合作、培养合同的人员，以顺延以及续约等方式存在合同关系十二年以上，均可获得S.M RE建造的员工小区房产一套”。 那练习生也是要签合同的，如果当了十二年练习生，不是也能分房子？ 李贤因第一次看到这种言论的时候都吓着了，当十二年练习生？这群人怎么想的？！ 就这种话还有那么多人点赞！逻辑呢？！十二年都不能出道早就被公司劝退了好吗！ 虽然对网友们的脑洞感到叹服，但李贤因也没有对外反驳这种可能性，如果真有能在公司当十二年练习生的神人，分房就分房呗，那么多房子肯定是分不完的，不管做什么，能坚持十二年都称得上一句努力了。 不过S.M公司内的其他股东对于他这种疯狂撒钱的行为似乎有很多不满，李贤因这个非董事会成员也因此第一次作为旁听者被邀请参加了董事会。 S.M董事会成员不多，除掉没来的老李，总共也就八个人，一张宽大的会议桌都坐的很宽松，不过椅子数量似乎是固定的，这些人只留了个位置在中间的椅子给他，李贤因也只能在那儿坐下。 所幸并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坐最上边儿的首位，那本来应该是李绣满之前的位置，不然整场会议的气氛恐怕就没有那么和谐了，感受到挑衅气息的李贤因能当场给这些前辈一点颜色看看。 “我是支持建新大楼的，但三千平米的占地面积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之中光是建造成本就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万一中途资金链出了什么问题，大众对于社长你可能会有质疑。” 还是林在贤，还是那种为他着想的语气，李贤因却表现的比之前办公室谈话的时候还要敷衍，甚至带着一种大家都感受到了的嘲弄。 “大众对我的质疑我不在乎，我更在乎的......”李贤因环视了一圈，以至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和他对视了，“是在场各位对我的质疑呢。” 他习惯于给长辈面子，但在场的许多人很显然并不需要这种并不重要的尊重，一群老狐狸只在意自己的利益是不是得到了保障，直接被李贤因扣上了质疑社长的帽子，却没有一个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甚至没人想反驳。 林在贤嘴角的笑容都没下来过，压根没准备顺着李贤因的话题走，轻松的又绕了回去，“我们都是自己人，所做的也是想大家一起变得更好，所以希望建大楼这种大事能和大家一起讨论之后再做决定，总不能让大家每次都从新闻上知道公司的下一步决策吧？” “如果提前讨论的话，林理事会同意我建大楼吗？”虽然嘴上在问林在贤，但李贤因的视线却在其他人身上游移，很显然并不只需要一个人的答案。 这种问题回应不好就很容易吵起来，在场的董事会成员就没一个想建新大楼的，有那个钱干点什么不好啊，非要变成固定资产，新大楼除了让大家的办公环境好一点，对外更有面子一点，还有什么其他作用？ 根本不划算嘛。 然而李贤因建个大楼还真就是为了面子，为了给自己短暂的任职生涯留个纪念，还不如李贤因那些黑粉了解他造作能力的董事们以为可以靠正常的逻辑阻止他的撒钱行为，无异于做梦。 林在贤和旁边的金英敏对视了一眼，斟酌了一下还是跳过了李贤因的问话：“大家都知道，公司明年要推新女团，SJ也要回归，天上智喜也如社长的愿准备去欧洲，所需要的资金投入是很大的，我个人的意见是把这笔建造成本投入到公司的运营中去，好减轻压力……” 早在这群人找他来开董事会的时候李贤因就知道他们想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看他手里头有钱了，不坑一笔不舒服嘛，上次知道老李给了他50亿就在打这个算盘，这次拍出地王的消息一出，这些人不动心才叫不正常。 只不过接触了几次，估计都知道他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好骗，真傻白甜也卖不出地王，这才把谈话场合换到了更加正式的董事会上，试图用严肃的阵仗让李贤因屈服。 不过这群人的算盘对李贤因当真是半点影响也没有，他甚至早就等着这群人沉不住气儿来找他了，当下嘴角笑的弧度和林在贤有得一拼，“当然，虽然那些钱是属于S.M RE的，但为总公司做一些贡献、减轻压力也未尝不可。” 金英敏觉得今天的李贤因火气有点大，虽然一直是笑着的，可说话着实阴阳怪气的很，当场点明了钱属于S.M RE，也算把大家的心思都挖出来了。 独立的子公司账是和总公司分开算的，特别S.M RE和S.M之间互持的股份也太少了，这么少的股份，要没有李贤因这个变数在，一般情况下都称不上子公司，S.M只能算是S.M RE的投资者。 自然，他们也没资格要求人家额外出资金给总公司输血，就是欺负李贤因势单力薄，公司高层里边儿没什么人站在他那边说话，才把这种无理的要求说的理所当然，仿佛一个个的真在为李贤因考虑。 实际上，要是现在对外说新大楼暂时不建了，李贤因才是真的会被骂死。 对于几次三番的讽刺之下终于脸色不太好看的董事们，李贤因只当没感觉，大家都是不准备谈感情的狐狸，他真不爱嘴上绕来绕去的讲不到正题，又不是谈生意，看在能给他带来收益的份上还有兴趣周旋着，这群人可是打算从他这扣钱的，那么客气做什么。 “不过这贡献也不是白做的，S.M RE终究是一个独立的企业，也由好几个股东构成，投入大笔的资金在S.M，也应该有点回报吧？” 听到李贤因这么说，立刻就有一个董事接下了话头，“现在S.M每个季度的报表都显示我们在盈利，对我们进行投资是绝对划算的……” 这人的意思就是投资S.M不会亏，怎么还要什么额外的回报？ 在这之前林在贤也是这么想的，但看着李贤因笑盈盈的表情，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略显无耻的理由很可能混不过去。 李贤因听完一时没说话，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了，考虑到自己的肚子，也不打算再谈下去，“我直白说了吧，上次林理事和我谈的时候说过，如果有大笔资金投入的话，可以劝说股东们转增注册资本。” 提到注册资本，会议室里瞬间议论四起，气氛一下就不太好了，金英敏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满脸疑惑的转头看向林在贤，他们可不知道林在贤有对李贤因做出过这种承诺。 林在贤抽了抽嘴角，他也没想到李贤因居然还记得这茬，当时就是想诱惑李贤因出钱随口承诺的，毕竟最开始谁也没想过李贤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霸王龙啊，想着忽悠一下钱就投入运营了，转增注册资本的事儿完全可以拖着，时间一久自然不了了之。 “如果股东们同意我单独增加注册资本，那么我可以对S.M进行至少30亿的一次性注资。” 一听30亿这个数字，会议室里更吵杂了，如果李贤因是单纯拿出这些钱来投入运营，大家都会很高兴，这笔钱能做的事儿可多了去了，然而涉及到注册资本，尽管这里并不全是股东，气氛一时间也陷入了焦灼。 只是在大家不满的时候，林在贤却呆在那思考起来，仿佛突然之间又觉得增加注册资本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他的股份被稀释之后一点也不亏一样。 所谓的注册资本很好理解，就是在注册公司的时候，几个创始人最初投入公司的资本，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创办这个公司最开始花了多少钱。 S.M.Entertainment最初成立与1995年2月，注册资本只有五千万韩元，当时是一家很小的公司，总共有三个出资人，李琇满出资三千五百万，占据整体股份的70%，另外两人中就有林在贤，而林在贤出资七百万拥有14%的股份。 在1997年H.O.T大火后，三个人同时增加了一次注册资本，从五千万飙升到五亿元，由于三个人都按股份比例出了钱，所以三个人的股份比例没变。 只要一个人出钱增加注册资本的时候其他所有股东都一起按自己的股份比例出钱，那谁的股份都不会被稀释。 这就好比大家一起花10块钱买了10桶水来浇花，花田是大家的，但老李出钱多，有7桶水都是他付的钱，所以花田里产出的花他也要分70%，有一天他想再买10桶水，按照比例他要付7块钱，其他两个人合起来付3块钱，这样大家占有花田的比例就没变。 但如果另外两个人都付不起钱，10块钱全是老李一个人出的，那状况就要变了，总共20块钱的注册资本老李付了17块，那他的占比就扩大到了85%，花田的花就要分85%给他，这之后其他两个人合起来只能分15%。 这就是韩国目前通用的、增加注册资本来稀释别人股份的原理，当然，实际操作起来没有这么容易，上市公司还会更麻烦一些，为了避免恶意增资，每次想增加注册资本也都需要得到三分之二股东的表决同意。 而在2000年BoA出道后和2001年三个创始人分别增加了两次注册资本，那时的注册资本已经达到二十五亿。 之后的几年老李就迷上了股份互持，再加上各种来路的子公司，S.M的股份构成迅速复杂起来，期间增加的两次注册资本都不是全体成员一起增加的，大家的股份也都有变动，再加上上市之后的资本公积金转增注册资本，如今S.M的注册资本已经超过210亿。 注册资本和公司价值不是一个东西，S.M在外界的估值已经超过两千亿韩元，注册资本却只有小两百亿，这就像并不是所有外部和内部投资都会增加注册资本一个道理，公司发展的怎么样与注册资本的关系没那么大，这东西主要还是决定着大家的股份比例。 投资与注资之间有太多种方式了，李贤因现在向林在贤提出的就是在出钱的同时增加股本和注册资本，以达到增加自身股份的目的。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想让他出钱可以，只要能扩大股份，什么都好说，做不到就免谈。 说实话，李贤因以为林在贤会拒绝的，包括金英敏在内的其他人也这么觉得，毕竟去劝说其他股东可是件苦差事，特别林在贤自己的股份也一样会稀释，让他花力气去稀释自己的股份，想想就不可能。 李贤因觉得自己直接花钱收购股份更实际一点，用钱说话，大家交易起来也更你情我愿，谁都别怨谁当初不厚道。 然而这位公司的创始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却出乎意料的答应了，倒是让李贤因有些意外，一时间猜不到林在贤是什么意思。 别说他猜不到了，金英敏都不知道他舅舅这是发什么神经，这种事怎么能答应呢？！疯了吗！ 在答应帮李贤因去说服其他人之后，林在贤就不说话了，整个会议结束的很奇怪，就连李贤因都有点想笑，总感觉这群原本想堵截他的人中好像有部分“叛变”了。 至于林在贤是不是真的叛变了要帮他，这一切时间会去证明的，反正询问一下其他股东就一两周的时间，中间也不耽误他继续整顿子公司，他倒要看看林在贤搞什么鬼。 出了办公室之后，金英敏追上了李贤因，“社长，明天是练习生的月考，新女团也会有集体表演，您到时候要不要去看看？” 李贤因看着对方眯了眯眼睛，林在贤是金英敏舅舅，刚才林在贤说要帮他询问其他股东的时候金英敏看起来挺惊讶的，林在贤做出这个举动之前根本没和其他人商量过。 现在金英敏来找他去看练习生们的月考，自己决定的概率也更大一些，又是一个他暂时弄不明白的行为，这人上次和他翻脸之后一直没见过面，这时候来表示友好？ 李贤因歪歪头，“行，我明天会去的。” 等两人分别了，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李贤因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的堂妹，李顺圭同学就是预备女团的成员吧？所以金英敏的意思，应该是让他有钱了、股份也可能越来越多之后看在堂妹的份上别乱搞新女团？ 明白过来的李贤因笑了笑，看来他上次还真给人恐吓的不轻，别人都想着从他这扣钱，金英敏倒只想着他别在拖天上智喜去欧洲之后又对艺人们的支配权上了瘾，把新女团一起嚯嚯喽。 这么看来，金英敏大概真算得上一心为公司了。 第35章 少女时代李贤因上辈子也听说过，她们在国内的粉丝可不算少，只是也仅限于听过，本质不算太了解，印象里也有过成员退团的事件，至于退团的原因他这个当时的局外人不太清楚。 也许有他这个变数在，情况可能不太一样？ 李贤因不太确定，他不知道人家退团的具体时间和原因，对一个不关注的组合还能记得退团的到底是谁就算他记忆力不错了，具体时间那是粉丝和常年混粉圈的人记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是他离职之后的事儿，应该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除了工作十二年就送的房子之外，那时候他在S.M的娱乐方面可不见得会有多少影响力，理论上来说，历史上该发生的退团事件一个都不会少，毕竟那都是他离职之后的事儿。 当然，也只是理论上而已，李贤因已经在动手挖那些法界大神了，他离职之后法务部的员工又不会跟着走，有那么一群大神在，打关于艺人所属合同这种案子要还能败诉可真叫人惊叹。 韩国法政界的构成和华夏不太一样，在法官和警.察之间凭空多出一个检察官体系，一些案件都是由检察官和警方一起进行证据搜寻的。 检察官系统本质上也是官方组织，说是检警一体，但实际执行中，这两方基本是上下级关系，一个地方检察厅有时候能调动好几个警署，在韩国，检察官是和律师、法官、老师、医生一起并称五大“神职”的职业，属于绝对的上层门槛。 日本其实也是检警一体，但日本的警方有独自查案的权利，韩国就做的更彻底一点，除了一些检察官不怎么去的穷乡僻壤，警方就得听检察厅的，这点在首尔格外突出，以至于引发了好几次检方和警方的冲突。 历任总.统也都说要改善状况，然而实际改善在哪里就真的是皇帝的新衣，官方觉得有改善就是有改善。 因为权利大，检察官很容易就会被拉帮结派，所以实际上，贪.腐的人并不少，就算不贪，检察官和律师也大多从国内那几所政.法大学毕业，很多检察官和律师都是同窗，很难说不会在什么时候有偏袒的心思。 这一点同样适用在法官身上，很不幸，许多法官除了讲究家族继承之外，也都从政.法大学毕业，出国深造也造不了几年，怎么说韩国就这么大，一个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都认识，大众所要面对的真就是薛定谔的偏心。 到底怎么想的只有这些人自己心里清楚，而李贤因要笼络的那群大律师本身就自带这种神似贿.赂的人脉圈，别说他在离职之前会给所有艺人都改合同，就算是没改之前的明显剥削压迫版本，艺人们能不能胜诉都是问题。 都说人如果没能力改变社会，那就只能改变自己，韩国的政.法环境就这样，大多数人在资本面前是没有话语权的。 李贤因当然可以给艺人们和公司员工说话的机会，但蹬鼻子上脸就过分了，到那时候他也不介意别人说他无耻，就算用明显黑人的方式也要让无视他警告的人付出代价。 不过这么强大的法务部其实也有可能被滥用，所以在他离职之前，整个部门都会被他搬到S.M RE去，这样就能确保他卸任社长之后依旧对公司的法务系统拥有指挥权。 毕竟S.M之前的好些操作也挺恶心的，在艺人们合同到期想离开之后还硬要封杀人家，一副不续约就别想混的模样，这种黑历史简直看得人眼皮直跳。 少女时代的事儿并没有在李贤因脑海里存在多久，反而提醒了他应该加快法务部的构建，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吴智彬和各大律师事务所沟通的怎么样了他也没问。 如果有很明显的进展，吴智彬应该会和他汇报的，因为马上要启程去华夏，李贤因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打算等回来之后录完财经访谈再说。 第二天下午，李贤因踩点去了练习生们的月考场地，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呢，一大片的人就齐刷刷的站起来晃了他一眼，“社长好！” 李贤因脚步顿了一下，这群人的反应未免也太过□□速了。 应该是金英敏提前通知了他要来吧，练习生们就一直有准备的在等着，这才造成了一群人瞥见他进门就瞬间拔地而起的状况。 对于大家整齐的问候，李贤因只是点了点头当做回应，然后淡定的走到金英敏身边坐下，同排的座椅上还坐着两个声乐老师和一个舞蹈老师，背后一排椅子则是形体老师之类的角色。 这些人才是月考的主要审核人员，李贤因就是被邀请来随便看看的，这么一大群练习生，除了顺圭之外，他别说认出谁来了，想做到脸熟都困难。 李顺圭同学小时候挺调皮的，在身体记忆中，和原身见面的场景大多存在于初中以前，剩下就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见的比较多。 说起来他们俩好像没有那么亲近，可到底是堂妹，李贤因总是会往她在的角落看过去，只是他堂妹似乎格外避嫌，就算察觉到了视线，也半点没有要回望一下李贤因的意思。 练习生们月考的地方就是一间稍微大点的练习室，没轮到的练习生就沿着墙角坐下，左边男练习生右边女练习生，本该接壤的地方泾渭分明的空出一大块儿，男女方都不敢挨得太近，练习生之间谈恋爱在S.M可是“大罪”，谁也不想被误会。 正中间的一大块地方就留给练习生们挨个儿出来接受考核了，每个人要唱的歌曲有两首，一首是声乐老师之前定好的，另一首是自选曲。 而老师定好的歌曲只有两首，男女练习生各一首，所以男女第一首分别唱得都是一样的，人最怕的就是比较，唱老师选的同一首歌也最能直观的对比各自实力。 这就和撞衫一样，谁穿的不好看才是尴尬的那个。 而舞蹈考核就是随机舞蹈，舞蹈老师现场放的音乐，要是没能踩在节奏上，那恭喜你，这次月考算是挂一半了。 李贤因在一边看着还挺有意思，尽管除了特别出彩或掉队严重的，他其实不太能分清楚练习生们的实力，但练习生们却很害怕他，一个个偷偷看他就不说了，表演中途也是卡得不行，有人甚至唱一半还忘词了，这忘词之后不挽留一下不说，抬头就观察他的脸色，仿佛他能救人于水火之间一样。 一连串的失误让李贤因有些意外，S.M虽然被称作花田，外界都说他们专供漂亮孩子，但本身实力要是惨不忍睹还想出道那完全是想多了。 S.M毕竟是大会社，本身招募的练习生数量就多，这么大浪淘沙的筛选，最后拼出来的出道组就算是矮子里拔高个儿都不可能没法看。 然而现实是，刚才一连串都挺没法看的。 被李贤因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金英敏脸都黑了，谁能想到这群人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 出于无奈，金英敏只好小声得开始在李贤因耳边介绍起比较被看重的几个练习生，以达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 “坐在那儿的左边第一排往里数第四个叫金钟铉，去年海选进来的，永镇说他对音乐很敏感，好好培养的话以后能自己写歌。” 李贤因顺着看过去，找到了金英敏口中所说的金钟铉，孩子不算太高，看起来绝对没成年，听起来似乎是主唱定位。 他还没看几眼，金英敏又说：“钟铉旁边那个是李泰民，他是去年通过每周末公开选拔近公司的，目前舞台比较出色，唱功还要再练练。” 泰民看过去比钟铉还要小，留着略有些长的头发，显得脸更小了，李贤因一下子都有点怀疑他有没有小学毕业。 实际上，如今才12周岁的泰民也就才上初一而已。 “公司下一个男团准备什么时候出？”如果没有意外，被公司一直看重的男练习生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男团的预备成员，李贤因这问题可一点也不突兀。 “如果新女团出道顺利，男团应该在女团出道后的次年进行推广。” 但如果女团不顺利，男团的出道日期可能会提早，这是金英敏没说，但大家都明白的事情，提前男团出道日期好填补投资漏洞嘛。 李贤因又往那两个人的方向看过去，如果男团提早出道的话，像泰民这么小应该赶不上的吧？ 当然，只要你变声期过了，并且面部骨骼已经定型，多小都是能出道的，BoA当初十四周岁都不到就发歌了，一样混得很好。 但说实话，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小小年纪站上舞台，过早的演艺圈活动会给人的心理状态和性格造成相当大的影响，至于这种影响是好还是坏，概率真的一半一半。 而且男团发展要是也不顺利，那种压力就太大了，本来未成年人的各种心理发育就存在不健全的地方，这样硬推着前进是很容易得抑郁症的，谁能确保如今如日中天的BoA就不痛苦？ 公司对出道人员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考量，像泰民这样的年纪，很显然不是出道的好时候，只能祈祷女团发展顺利一些，至少拖上一年，到时候泰民差不多十五周岁还有出道可能。 如果这次男团不能出道，下个男团可就是好几年以后，漫长的练习期会带来太多的变故，或许因为什么意外，泰民根本没熬到下个男团就离开了公司，也就等于公司流失了一个人才。 尽管李贤因根本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又是否有潜力，不过既然金英敏特意给他介绍了，他就暂时相信专业人士的眼光，率先把人孩子当做值得珍惜的天赋型人员好了，设想的一切都没毛病。 他也就是根本不知道SHINee，也不清楚后来大火的少女时代最开始出道的时候是什么状况，不然就不会对人家以后是否能出道表示怀疑。 李贤因的脑内逻辑图外人看不见，从李泰民的角度，就只感觉社长一直在看这边，偷偷观察了几眼，他基本可以确定了，不仅是看这边这么简单，怎么感觉就是在盯着自己啊喂！ 李泰民：[我好方.jpg] 没忍住扯了扯旁边哥哥的衣袖，“哥，社长一直在看这边！” 没办法上去把社长的头掰离这个方向的金钟铉，“要不......你就当做没发现？” 李泰民：不，社长的存在感这么强烈，我做不到无视他！ 第36章 就像金英敏说的那样，泰民和钟铉表现得都不错，不过各自擅长的东西明显不同，能让他这个不太懂的人有这么大的感觉，两个人各自的声乐与舞蹈天赋所产生的差距完全无法忽视，也确实需要再锻炼一两年，补补短板之后才更适合出道。 除了他们俩，也还有好几个出彩的，但要说印象深刻，还要数预备女团的团体表演了。 月考大家都是单人上场，只有新女团的预备成员最后还要接受一项团体考核，主要考验的就是默契度。 说是默契，倒也不是心有灵犀之类的，只要舞蹈够齐、走位配合不出差错，看着流畅就算是默契度合格，至于个人的表现力那都是另外的事儿。 在其他练习生面前进行团体表演算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儿，毕竟没能入选预备役的女练习生数量可不少，指不定一些人心里就觉得要让自己上自己也行。 由于没有评估练习生们实力的条件，李贤因这个团体考核也是一直在看李顺圭，这会儿大家都是黑长直的头发，没出道之前公司也不让练习生随便乱做头发，不过他堂妹是真矮啊，在如今的十一个预备成员中，不管怎么换位都能站坑里，很容易就能找到。 过于虐心的状况不由让李贤因回忆起自己的身高，他们整个家族就没有长到一米八的基因，别说老李了，他自己也就勉强一米七五的样子，上次热搜下边儿的评论也不算说错，始源要抱过来他真能陷在人家怀里。 这么想着他也就没继续注视着顺圭，他这位堂妹估计也不想在公司里和他叙旧，身为李琇满的侄女，现任公司社长的堂妹，李顺圭在S.M当练习生是会被很多人议论的，类似走后门的言论时刻在压迫着她的神经，甚至就算是出道后，对出道黑幕的质疑也永远不会停止。 不过这一切在她选择来S.M当练习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过了，如果没有什么上进心，她大可在自家老爸的小娱乐公司待着，直接solo出道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之所以跑来叔叔的公司，所求的她自己最清楚是什么，带来的后续反应也只能由她自己承担。 花了两三个小时看完了整场月考，李贤因没再停留，甚至不打算知道一下后续的排名，直接回了家收拾行李，明天他还要坐飞机去华夏呢。 因为大多数交易条件都已经谈妥，李贤因这次过去只要带上自己的人签合同，再带上自己的钱转账就够了，不算是多让人紧张的行程，相反，紧张的是东方神起才对。 本来出国做活动也不是多么让人惊奇的事情，别说日本，亚洲其他国家他们也不是没去过，只是华夏去的少，最近一次去还是去年没被扔去日本活动的时候，当时只参加了一个颁奖活动，现在连主办方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 因为当时颁奖活动的整个日程安排都是S.M方面来决定的，食宿完全自理，给他们的体感也就和去其他国家出趟差没什么区别，该住不好还住不好，该吃不好还是吃不好，更没有出门逛街的机会，去了一天就匆匆回韩国了，是一次没有记忆点的平淡行程。 然而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华夏的娱乐圈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知道艺人们在这里的火起来之后会有多舒服。 那位花了三十多亿拍下地皮的地产商真是豪气的有点过分，安排的飞机都是头等舱不说，到了目的地也是每晚价值3888rmb的豪华套房住着。 现在可是06年，近四千rmb已经是许多家庭一个季度的收入，更别说一日三餐都随便点，多贵的食谱都能给你上，身边还有个人家安排的助理随叫随到，下飞机的第一时间不是让他们去活动现场，而是说着倒好时差再活动身体能更舒服一点这种话。 体贴到已经让人开始忐忑不安。 特别下飞机之后李贤因就带着人办事儿去了，虽然安排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允浩想去问问都没办法。 讲真的，她们就没碰见过哪个主办方有这种排场，要不是从经纪人那里听说这是华夏很多艺人的普遍待遇，他们甚至都要觉得这是“最后的晚餐”，享受完之后，下一秒公司就能把他们直接打包卖喽。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待遇原来只是普遍吗？ 这么被当祖宗一样供了两天之后，就是一直不放心的的允浩都有点想要就这样瘫着的欲.望，这简直比放假都舒服。 不过工作到底是工作，等主办方通知他们，第三天下午需要配合着进行一场商演的时候，大家才算是松一口气，果然是苛刻的日子过久了，突然这样被优待着实让人受不了，还是用工作填充时间来得心安一点。 因为是地产商，商演的内容也就是为新楼盘进行路演宣传，五个人需要上台演唱三首歌热场，然后接受一下主持人的采访，配合着说出新楼盘的宣传标语，然后再演唱两首歌就结束了。 下台之后他们还需要配合一些公司的重要客户合影留念，全程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大几千万韩元的报酬就到手了。 看起来确实轻松到有些不正常，特别活动现场来的粉丝还很多，半点没有冷场，翻译迅速且主持人照顾有加，就算他们说中文宣传标语的口音怪怪的，主持人都能给夸出一朵花儿来，反倒让他们不大好意思。 在去日本活动之前，他们是有系统学过日语的，有些成员的日语口语已经很流利了，至少日常交流和上节目没有任何问题，能学得这么快，和韩语与日语都是粘着语系有关，在说话时主谓宾相同的情况下自然更容易适应新语言。 他们说汉语就不行了，本身难学是一方面，也是公司没打算让他们主攻华夏，实际上连汉语课程都没有系统上过，发不好音是肯定的，也就是台下粉丝滤镜都很高，这才一直喊着可爱。 活动快结束了才来的李贤因看到这幅热闹的场景都惊奇了一下，看来东神在华夏的粉丝基础还不错嘛，这人挤人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超市做促销呢，这年头买房的人可没有这么多。 “社长！”时隔两天终于再次见到了‘失踪’的社长，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当做小猪崽洗白白卖掉的昌珉伸手就扒住了人家的胳膊，把没整明白情况的李贤因弄得一脸懵。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李贤因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主办方看东神是国外来的又语言不通，趁他不在给脸色了。 “没有没有，啊......” 说是没有，但这几个人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贤因满头满脑的问号，最后只好问旁边的黄成旭，最后才知道，不过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待遇太好，这几个人有点怀疑背后可能藏着不好的事儿罢了。 李贤因啧了一声，公司之前大概是压得真狠，再加上爱豆在韩国国内的境况不那么好，才造成了与自身人气不太对等的心理，他就没见过因为主办方待遇好而产生怀疑的知名艺人。 李贤因也没有甩开昌珉的手，就这么在后台坐了一会儿，想等人家老板来了之后当面告别之后再回韩国，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当面告别是礼仪。 收购千译股份的过程很顺利，李贤因也能舒心的离开，之所以耽误了整整两天时间，连晚上都没有回安排好的酒店房间睡觉，纯粹是因为卖他股份的人看他中文那么好，一时兴起拉他打高尔夫去了。 几个人还在远郊的会所过了一晚，对方直言没见过比他中文还流畅的韩国人，这种夸奖也只能让李贤因无可奈何的笑笑。 不过等着等着，主办方老板没等来，倒是让他先发现了外围正对着这边拍照的粉丝们，一个个还都拿着挺贵的单反，清晰度应该挺不错的。 因为是临时搭起来的台子，所谓的后台只是用木板围起来的一块地方而已，里边儿放了桌子和长沙发，化妆间在售楼部里边儿，这里只是给几个人待机时坐的，不具备换衣服和化妆的功能，搭的就挺粗糙，连门都没有，自然外面的粉丝也能透过这个空档没有阻碍的和他们对视。 见他看过去，几个拿着相机的小姑娘吓得退后了几步，然而就算内心慌乱也没能阻止她们继续拍照，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额外勇气。 这些人很明显是东方神起的粉丝，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贤因觉得她们有时候是在拍自己。 为了证明自己这不是被韩国热搜给弄得没了自知之明，李贤因还特意远离东神成员，往幕布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他就看着至少有一半的照相机跟着他在移动。 这群人还真是在拍他啊...... 粉丝们的行为可真是太让人迷惑了，这一个个的包里还放着冒了个头东神海报，不好好拍自家哥哥，逮着他浪费胶卷和内存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也就是因为这个插曲，李贤因突然开始好奇在国内有没有人议论自己。 按理来说，他这个S.M新社长在华夏应该是个小透明才对，热搜都买在韩国了，他可没在国内造势，毕竟国内现在的网络还不那么好，网络流行语还停留在上网“冲浪”的阶段，韩国团体再怎么样也是小众，更别说他还不算艺人了，没人认识才是正常的。 然而上辈子没关注过的他是真对如今的“哈韩”大军到底有多疯狂没有概念，真正的追星一族骂李绣满能骂得比韩国人还狠，各种同人文中老李都是绝对的大反派。 身为大反派的儿子，李贤因上任后自然能在话题度上博得头筹，随便用千译搜索一下，居然能有一排的帖子蹦出来。 最前面就是一个在东方神起贴吧发布的搬运帖——《[never搬运]深扒李贤因成长史，补发S.M RE创建始末》 帖子的前半部分内容李贤因之前在关于自己的科普上看过，应该是有翻墙出去又懂韩语的粉丝翻译后贴过来的，至于之后的S.M RE创建始末，也大多是各种热搜中拼凑出来的消息，和实际发展有些出入，甚至还有魔化的部分。 就是这样的帖子，居然有上千条评论！ 这么多人强势围观，自然不是每个人的发言都能围绕着主楼的内容进行，到后面就歪楼的厉害，突然骂人的也不少，还是连着李贤因一起骂的，简直是无妄之灾。 其实从评论里也能看出来，大家对他的印象和韩国网民差不多，有因为他的父亲就咒骂他的，也有觉得他能改变S.M境况的，还有部分看得云里雾里只能围观吃瓜的。 不过体感下来，年纪小的粉丝不少，甚至占了一大半，言辞也就比较激烈，有时候逻辑讲不通了就开始骂人，而且骂的比较脏，不是诅咒人就是死.妈警告，整片的乌烟瘴气。 自然真正单纯围观的人就比较少，每个人好像都带着明确的属性，并且每一方都企图把对方在言论和事实上双重按死。 这种无聊的争吵李贤因没有继续看下去，退出来之后就是东方神起的贴吧首页，也就是在这儿，他刷新出来一个新帖子——《天哪！今天在东神活动现场看见活的李贤因了！》 李·活的·贤因：“......” 点进去首先就是大量的抓拍图片，国内这网络差点让他的手机直接卡死，并且没一会儿就闪出了内存警告，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选择跳过照片先看评论。 他现在用的手机是黑莓最新款Pearl 8100，本身是能上网的，因为可以放外置储存卡，要装个手机QQ简化版也凑合，平时用它来接发一下邮件很方便，不用每次都打开电脑。 然而它终究不是智能手机，指望能有十几年后的几十几百G大内存是想太多了，至少贴吧只能上网页版，而且最好别看图。 对此他也有点无奈，可除了等明年第一代iPhone上市，他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自己造一个智能手机出来玩吧。 “？？？等一下，这是李贤因？他为什么长得和我上次在另一个帖子里看的高中照片不太一样？！” “说不定整了呢，不是说韩国整容业很发达。” “他一个老总没必要整容吧？” “居然有点好看......” “忙内还抱他手臂诶，之前谁说艺人们和公司关系很差的？” “和公司关系不好是真的吧，你被那样压榨会开心？他一个刚上任的傀儡社长有什么权力，说不定哥哥们是和他同病相怜一起被欺负呢。” “拜托，傀儡社长这件事儿上个帖子不是讨论过了吗，就李贤因这一系列操作都算傀儡的话，整个南韩还有实权社长吗？！” “傀儡社长就算了，我真的不信，也别和我说李贤因傻白甜，我也不信！都是什么智.障言论。” “所以这是社长陪艺人来出差？” “本颜粉瞬间有点恍惚，李贤因要是装扮一下，混在东神里边儿好像也没有什么违和感......[捂脸]” “哇，感觉东神居然和他关系不错可咋整，前面不是好几个仙后开贴轮李贤因，好尴尬啊[汗]” “有什么好尴尬的，反应他又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他也看不懂中文啊[嘿嘿]” 已经看见并且看懂了的李贤因：“......”真的，你们高兴就好。 粉丝到底也算是S.M的衣食父母，尽管年龄小的粉丝也没有太多的钱可供公司褥羊毛，可这都是说不好的事儿，你怎么就能肯定人家没给你送钱？ 于是李贤因最后只好选择遗忘自己所看到的，懒得和这些网线后面都不知道多少岁的人计较，反正也不是传他绯闻，没所谓了。 不过看到这个帖子之后他可不敢再做什么会引起误会的动作，毕竟那群姑娘现在还在外边蹲着给他现场直播，拍的图全传上去了，有点在乎形象的李贤因觉得自己还是忍一忍的好。 这次李贤因签合同和东神商演都是在京城，出发去机场的时候粉丝们也一直在跟着，所幸没有什么激烈的追车行为，李贤因也就让几个人在机场凑近和粉丝们告别。 如果粉丝们有太多的过激行为，别说凑近了，李贤因都想直接走VIP通道，要不是现在国内还没有微博，他甚至想把这件事儿po出来给大家看看，提醒粉丝们，只有理智追星才能实现“双赢”。 回国的机票也是头等舱，不过这次是李贤因付的钱，本来一开始黄成旭还拒绝呢，他们出国都是坐经济舱，连商务舱都没有的，下意识不敢让李贤因掏钱给他们付头等舱的机票。 只是后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孩子们开心的情绪中没再吭声。 李贤因的位置和黄成旭是挨着的，飞到中途，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来了一句：“轩宇做助理经纪人也有一年多了吧？” 尹轩宇是东神的另一个经纪人，韩国一般把司机、助理这一类人都统称为经纪人，但实际上只有一两个总经纪人有决定行程和管理艺人的权利，尹轩宇在职能上属于黄成旭的副手外加组合的司机，平时没什么存在感。 “是，他派到东方神起这边有快一年半了，之前是练习生，因为年纪大了没办法出道，所以内部转为了经纪人。” 像S.M这种每年要举办好几次选秀来招收练习生的公司，来来去去的练习生数量是很大的，大部分都在中途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淘汰，比如每月的月考，一年内累计三次排名在倒数第五以下就会被公司开除，在S.M的练习生生涯也就结束了。 真正能熬到进入出道预备组的都算是少数，进公司就空降出道的就更少了，可以说最终在出道预备组被淘汰的大部分练习生都在公司待了不短的时间。 如果进公司的时候年龄很小还好说，就怕开始当练习生就已经是15岁以上了，那错过了一次出道机会可能就永远等不到下一次，偏偏当练习生又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学习，好的学校也考不上，弄不好整个人生就这样沉沦下去。 所以一些训练多年的练习生会在主动申请之后变成公司的后勤人员，职业以助理经纪人、伴舞以及公司的辅助老师为主，也算是给还迷茫着的孩子们提供一份暂时的工作。 等他们逐渐摆脱迷茫，想好了未来的方向，想留下还是想离职都随他们，尹轩宇就是这样一个出道无望的多年练习生，从他在经纪人岗位上的表现和工作时长来看，这人是已经决定要一直留在S.M做后勤了。 “过几天我会把他调走，另外派一个人过来接他的班，你到时候注意一下交接。” 黄成旭顿了一下，偷偷观察了一下社长的表情，却并没有对此表示任何异议，点头应下。 在李贤因数次提醒之下，不算太笨的黄成旭已经隐隐有些预感，社长这是准备改造公司的整个经纪人系统了，尹轩宇很明显就是提前抽出来灌输新型理念的。 接受理念灌输的肯定也不止他一个人，而这些人培训好之后肯定都会被分配到新团去，因为大部分助理经纪人也都有跟团经验，带新团不算太困难。 对于娱乐性质的经纪公司来讲，新出的团体是非常重要的，那是一个会社得以持续发展的重点，新团的发展环境、生存环境、内部气氛都会通过各种隐形扩展影响到公司其他同辈或后辈。 李贤因把新改造的经纪人先分给新团绝对是正确的决定，同时也让黄成旭知道，自己这个老人恐怕真的要改变一下工作状态了，否则提醒了他这么多次的社长恐怕不会对自己太满意。 不管黄成旭怎么想，下了飞机之后李贤因也没去上班，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他最初可不是为了认真工作才来韩国的，一阵忙完自然要回去休息会儿。 这不是翘班，是合理休息！没道理艺人都有得休息，到他这儿就没了吧？ 而且这次在国内停留的时间比他想的要更久一点，耽误了一下，原定于5号录制的财经访谈眼看就在明天，他还是要准备一下的，自然在家里准备总比在公司舒服。 第37章 财经访谈的主持人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叫崔成宰，年纪要大一些，本身是首尔大学经济管理系的客座教授，专业知识强，为人也比较严肃。 女的叫裴侑娜，今年只有二十五岁，毕业于梨花女子大学，相貌温和，有一对极具亲和力的笑眼，场面话说的很顺，是每次崔成宰和嘉宾在经济理念上出现异议时缓和气氛的人，可以说完全是打圆场的角色。 这种老少加不同性格的男女搭配是很多访谈节目的标准，李贤因主要还是多看了几眼崔成宰的资料，录制的时候，有攻击性的问题应该都会由崔成宰来发问。 不过节目本身到底比较严肃，记得他之前看过的那几期节目里，崔成宰问过的最让嘉宾尴尬的问题，也不过就是对方和妻子离婚是因为性.生活不和睦的事儿。 讲真的，这在李贤因看来真不算什么太过难以回答的问题，反正只要脸皮厚，什么都能应付过去，他老婆都没说话，哪儿轮得到其他人质疑啊，你又没试过。 就带着这种轻松的姿态，第二天下午，李贤因和吴智彬来到了KBS。 作为韩国国家电视台，KBS在严肃类的新闻上总是没其他两家那么敢说，不像SBS时不时给你爆个大料，也不像MBC过段时间就闹罢工，持续吸引大众的注意力。 不过到底是三大台之一，本身也算是影响力巨大，整个办公大楼是李贤因目前去的建筑中最具现代感的。 到了待机室，还有电视台的cody上来给他化妆，一般来说，韩国的电视台是不会给嘉宾提供太多造型服务的，艺人们要么是去美容室化好妆再来录制节目，要么就是自己带cody，而大多数人选择的是前者。 不过《财经访谈》的嘉宾大多不是艺人，可能美容室朝哪开都不知道，更不能要求人家带化妆师了，为了节目画面着想，自然只能节目组自备cody。 然而李贤因本人对于化妆这件事儿着实不太感冒，他家也没有卸妆物品，都不知道回去了怎么弄，抗拒不过才让cody拾掇了几下，看着和没化也没什么区别。 与很多娱乐性质的节目不同，财经访谈的录制棚内并没有观众，摄像机后面只有一大堆的工作人员，而拍摄范围也就是一张弧形的桌子，嘉宾坐在正中间，崔成宰和裴侑娜各坐一边，颇有点被围攻的架势。 正式开始录制之前，李贤因在后台见到了两个主持人，或许是还没正式开始工作，这时候就连严肃的崔成宰表现得都很友好，不过从节目组并没有把录制中会问到的问题清单给他这一点来看，现在的友好大概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因为没有现场观众，不怕有人砸场子的情况下，两个人的开场也就做的比较平淡，简短介绍了一下李贤因之后就把人请了出来。 在没有任何后期的录制现场，小几十个节目组成员也跟着主持人一起鼓掌，看起来倒也挺热闹。 刚开始无非就是一些夸赞奉承的话，李贤因也挺给面子，一直笑着回应着，态度好到在摄像机后边看着的吴智彬都惊讶了，他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社长这么纯真的表情。 因为知道自己的外貌会让威信力大打折扣，李贤因平时不大爱笑，那种被严格控制的面无表情才是吴智彬经常见到的，也是最让员工们害怕的模样。 然而今天的社长却笑得格外明显，仿佛炫耀着自己的一口大白牙一般，露出弧度极大的笑容，再加上轻微眯起来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无害，有些单纯不知事的感觉，如若穿上校服，下一秒就能完美的融入到高中校园中。 吴智彬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真心觉得两个主持人很可能要倒霉了，社长这幅样子明显是要披着羊皮去嚯嚯羊群的节奏。 然而两个主持人并没有丝毫要大祸临头的预感，看到李贤因这么配合还松了口气，因为外界对李贤因的具体信息不怎么了解，在这之前他们还担心这是个难搞的角色呢，现在看来似乎是有史以来最好解决的嘉宾？ 在这种轻松之下，崔成宰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毕竟是访谈节目，问答的模式还是主要，“李社长上任以来给S.M带去了很多变化，但听闻社内管理层并不完全认可您的政.策是吗？” 这说的是刚上任那会儿李贤因被排挤的传言，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人提了，但想听社内八卦的观众不会少，特别还当着李贤因的面问出来，陡然就增加了一丝火.药味儿。 特别这种问题吧，不管他是否认还是承认，估计都能有人觉得他是在说谎，以至于在播出后变身成微表情专家，放大他的表情截图想要找到哪怕一丝破绽，以证明他们这些局外人的猜测才是真实的。 李贤因倒是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种非常有矛盾点的问题，还真是充分的感受到了节目组想要提升收视率的心情。 “实际上他们也没有机会拒绝啦，因为我做决定之前也不会问其他人。”他的这个回答算是否认了排挤传言，只是听起来略显嚣张罢了，“现在我是社长，我也有自己能调动的资金，那是我的权利，没必要征求下属的同意。” 崔成宰扬了扬眉毛，虽然李贤因说的话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实，可他真没见过会把这种规则说出来的企业社长。 “我们都知道，S.M在最近成立了地产方面的子公司，粉丝们很担心公司的经营重心转移之后就会对艺人不上心，李社长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刚嚣张了一下的李贤因在这个问题中又退回到天真状态，很轻巧的来了一句：“艺人部门不是我管，所以我不太清楚那边的状况诶。”说出口之后他才装作一副反应过来说错话的模样补充道：“不过也就是因为两边是分开的，所以S.M RE不会影响到艺人们的工作。” 主持人们没有对他的态度变化产生什么疑问，而是按部就班的询问之后的问题，大致上围绕着最近闹上热搜的一些事儿进行讨论，而且有很多问题都仿佛意有所指，听起来真的不太友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节目组有仇呢。 这就导致了录制氛围其实不那么好，如果不进行后期制作的话，观众看到的可能就是全程尬聊并且双方不断在暗地里互怼的场面，节目组大概可能需要一个百万剪辑师。 不过就算不剪辑，一直在演戏的李贤因看起来也相当和善，“我不觉得送房子给员工是很惊世骇俗的事情，如果我哪天卸任社长了，还能和大家住在一起，偶尔串串门，也是很不错的生活。” 因为三星提前宣布了游乐场的选址变更，李贤因又弄了个地王出来，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那块市中心的地皮性质变更成教育用地的事儿就没什么媒体报道，很多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对于李贤因在通知里说要送房子的行为才难以置信到了一种程度。 当然，就算知道是教育用地也还是很让人惊讶，毕竟建房子同样要很大成本，可李贤因也没有特意说教育用地的性质，并且模糊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把一切都说的那么美好，他就不信都这么说了，公司艺人的粉丝们还能一言不合上来就diss他。 “我觉得所有人都能找到一个平衡，彼此间可以友好且和善的相处。” 说是这么说，但很显然李贤因的“友好与和善”是分不同对象和场合才能释放出来的，在崔成宰之后的那句“建员工小区会给公司的财务带去负担”之后，相当直接的怼了回去，之前的一切暗流涌动仿佛瞬间翻到了明面上。 “如果没有我，S.M根本不会有这笔多出来的钱，又怎么会有财务负担？”不等对方回应，他又堵了一句：“所以如果有免费的房子，崔先生可以不要？” 所谓用单纯的表情和语气说着刺人的话大概就是李贤因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如果K本部的某人不把去年的公积金私自挪用，KBS也能有钱建员工小区。”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李贤因这说的是去年KBS某个本部长挪用公款的事儿，因为涉及金额太多巨大，背后牵扯出不少人，现在那群人都进监狱了。 当时为了避免舆论风波，挽救电视台形象，整件事被压了下去，知道的人比较少，谁也没想到李贤因就这样没有修饰的说了出来，总PD都吓到了，也好在不是直播，不然想救都没办法。 可李贤因觉得，就算这是录播，最后也不一定会把这一段剪掉，节目组想要的不就是话题度嘛，这可是送上门的话题，就算播出去了也顶多被上司骂，获得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他倒要看看总PD舍不舍得把它剪掉。 在被吓了一跳之后，话题终于从聊了许久的公司变更到李琇满身上，“您的父亲曾经对您有过什么评语吗？” “他觉得我太天真了，还说我不能吃苦耐劳，缺乏团队合作精神。”天地良心，虽然李贤因现在确实是在给自己构建一个让大众更喜欢的形象，但这确实是老李对他说过的话。 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没穿过来，那是原身的评语。 “您认为李会长说的对吗？” 一般这种时候，作为儿子的总是不能反驳父亲的话，毕竟要给父亲一些尊重，可就算不演戏，李贤因也觉得老李身上那种老一辈的思想太严重了。 “大家对天真的定义好像都不太一样，我不认为在生活中天真一些有什么不好，事实上成熟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一听这开头，两个主持人就知道李贤因又准备放出什么惊人之语了，不得不跟着提高注意力，否则很容易接不住对方的“口无遮拦”。 “就像我父亲很爱教育我，让我别在年轻该奋斗的时候随便享受，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喝鸡汤就会很幸福的年代了，我就喜欢吃鸡肉，凭什么让我只喝汤？事实就是鸡肉比鸡汤更有营养啊，平心而论，如果你们有机会成为年度收视最高的节目，会为了不愿意蹭热度就放弃吗？” 就算集中了精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主持人们：“……” “所以……您对您的父亲有不满吗？” 李贤因耸耸肩，“这倒不至于，毕竟他让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这就已经是需要感恩的事儿了，更何况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看着就让人心情不错的孩子们。” 崔成宰已经开始迷惑了，他开始还觉得李贤因这么单纯真的不适合当一个企业的管理者，可偶尔又能从一些话中感受到对方内心深处的现实主义，这并不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通常也就是这样的人才能不断地赚到钱。 如果李贤因知道对方的想法，一定会在内心深刻检讨，这只能证明他的演技还是没有那么好，创造的傻白甜形象并不成功。 崔侑娜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作为一个打圆场的人，见李贤因说了一些与李琇满理念不合的话，连忙抛出一个新问题想要给李贤因台阶下，“那么李会长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让你觉得羡慕的呢？” 李贤因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台阶，却不准备顺坡下，冲镜头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我羡慕他能有我这样聪明出色的儿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生出这么好的基因呢。” 主持人：[无言以对.jpg] 第38章 眼看主持人快要自闭了，并不是来砸场子的李贤因在极致自夸之后，终于口风一转，开始夸赞起老李同志，不论李绣满对他而言是不是一个好父亲，却绝对是一个好丈夫。 只要你真心想夸一个人，总能找到下嘴的地方。 本来这个话题在这里就要结束了，尽管外界对李绣满这个人也挺好奇的，但今天的主角是李贤因，并不适合过多的提及另外的人。 然而崔成宰偏偏要在李贤因说完之后加上一句：“很多人都想成为李会长那样的成功人士，我相信社长以后也会是大家努力的方向。” 这其实就是一句客套话，主持人也不是真的和李贤因有仇，之前来来回回的口头交锋了那么多次，纯粹是为了节目效果。 而现在是话题的转折，属于录制中的“休.战期”，大家都需要中途喘口气，剑拔弩张的氛围可以留给下个话题，说点好听的话也没什么。 实话讲，离开了摄影棚，在场的所有人可都不会在李贤因面前那么不客气的说话，又不是真的不畏权势外加脑子有坑。 然而这句本该是夸赞的话却引起了李贤因反驳，崔成宰的话怎么想都是在表达老李是现在式，而他仅仅是未来式的意思。 “就现在来说，我觉得比起成为我父亲，大家应该更想成为我吧？” 这可不是杠，纯粹是李贤因的心里话，“我比我爸年轻，比他帅气，还比他高，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要整天烦恼我有没有到处搞事，能决定搞不搞事的我却没有烦恼，为什么大家会想成为他而不是我？” 主持人：所以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在搞事吗...... 因为两个主持人的表情都太过于无法言说，李贤因还追加了一句：“我也很有钱的。” 主持人：那你很棒棒哦。 就这么几个问题，大家已经对李贤因的臭不要脸程度有了深刻的认识，哭笑不得之余，一下子也忘记了之前一些话中对不上号的性格特征。 聊完了一些私事儿，按照节目惯例，之后会交谈一些当下的经济走向，也就是在这部分，崔成宰经常会和嘉宾产生不同的意见。 作为一位专业人士，崔成宰在经济时局的判断方面很有信心，虽然不是完全不接受别人的看法，却也有些固执己见，而他对于韩国的经济，很罕见的一直在叫衰，是很鲜明的财阀制度反对者。 就他这成天在电视上嚷嚷财阀制度坏处的节奏，能滋润的活到现在还没被搞也是个奇迹了。 “其实也没必要有这么低落的想法，虽然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带来了一系列负面.影响，经济增长的速度确实也没办法和上个世纪末相比，可这些都不至于影响现如今居民的生活质量，大家也不关心大局势。” 一直以来，财经访谈的经济探讨环节都是在说宏观大盘，什么年度GDP增长幅度、国际效益排名、财阀对国家的影响之类的东西，听起来都很高大上，然而大部分民众都听不懂。 这才是节目本身收视率不好的原因，如果节目组甘心只做给少数的高端人士看，那倒也无所谓了，可明显连节目组自己都更想要收视率。 毕竟韩国人少，收视率低于百分之5，那观看人数就真的有些可怜了，单纯为收视率的话，李贤因觉得节目组真的需要改造一下各个环节，以增加受众面积。 “大家更关心的是平常的生活，普通日用品有没有涨价、肉类水果的供应是不是比前段时间供应的更多、房价今天是否又上涨了，这才是GDP涨幅的价值。” 一谈起这方面的事儿，李贤因演戏的神色就少了，毕竟在不久后的将来，他就会把韩国境内的房价越炒越高，这时候还真想给大众来点儿提示，自然嬉皮笑脸的就不太好。 “实际上，房价在最近好几年一直保持在相对稳定的区间，但受到亚洲的信息化普及影响，最近一两年恐怕会陆续上涨到一个比较难以让人接受的程度。” 李贤因当然不能承认以后的房价是自己炒上去的，那不是当场找骂呢嘛，所以他只能把锅甩给整个大局势，“不过大家也不用太着急，在到达一个高点之后，房价还会因为金融危机有所下降，到时候购入房产也是不错的时间点。” 提出这个话题之后，本来两个主持人是应该顺下去讨论的，然而在这一段话中，吸引崔成宰注意的却不是房价，而是被预言的金融危机。 他虽然看衰韩国的大局经济，可看衰的根本只是觉得国家民众的贫富差距太大，这样下去不利于长期，甚至有崩盘的风险，可金融危机的事儿还真是没感觉。 如果连金融危机都可以提前那么长的时间预测到，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一夜之间破产跳楼了。 “李社长觉得最近一两年会发生金融危机？” “最近一年可能不会，要到两年后，或者三年后？那时候会有一场比97年还要严重的金融危机，因为是全球性的，到时候对各个国家都将产生无法磨灭的影响。” 换句话说，想向别的国家求助都没人能伸出援手，人家自己都自身难保呢。 李贤因说的是08年那场很著名的次信贷危机，不过他用的语气并不算太肯定，说出的时间点也很模糊，范围虽然定在了距今一年到三年不等的时间段，然而这个时间跨度也太大了点，可不就是随意猜测的水准嘛。 这种猜测谁不会说啊，大众又不会因为他的大话而记上三年，就等着那时候打他的脸。 大部分人估计是不会信这种言论的，毕竟现在的华尔街经济还很平稳，没有任何出问题的现象，等过上一年，大家估计都忘了这个节目了，两年过去，危机真的爆发，那该反应不过来要吃亏的还是反应不过来。 能一直记着的那都是他的“真爱粉”，看来他是只能帮助自己的真爱们渡过难关了。 崔成宰现在就是大部分不相信的人群代表，连表情管理都丢了，一脸不赞同的神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反对的话说出口。 身为人形自怼机的李贤因这次倒没没有对崔成宰说什么奇怪的话，而是把话题拐回了房地产方面，他对于房价与地价的周期性变化阐述的要更清楚也更肯定一些，毕竟这种能靠市场推断的东西，肯定点儿也无可厚非。 因为他的逻辑性太强，崔成宰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越讲越起劲的李贤因很自然的就开始话题发散，从房产讲到了大众生活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批判的。 就算是一直对政.策言语攻击的崔成宰都咽了口唾沫，为李贤因的冲击性话语感到震惊，有些话真的是在挑战韩国数十年来的传统，好在李贤因虽然成长于国外，但他的国籍是韩国，不然就算他是出于好心才说出那些话的，也依旧会被当做挑衅，给民众们骂的狗血淋头。 “说实话，国内的水果和肉类都太贵了不是吗？很少会有国家像我们这样把韩牛包装成礼盒送人的，一个西瓜卖上万韩元真的很过分。” 韩国是一个多面临海的国家，本身位置又在北边，冬天比较寒冷，很多水果和作物因为气候问题，在韩国境内是长不出来的， 而且韩国还多山，可供种植的平原面积本来就没多少，就这点地方还被各种河流与山脉分割成小块儿的碎片，大型的种植设备在很多地方都不能用，这就造成了种植面积少的情况下生产力还很低下。 综上所述，韩国一直以来水果和部分蔬菜，以及肉类的价格之所以那么昂贵，纯粹是本身国家环境决定了他们在农业和畜业这块儿就没有什么发展空间。 上世纪还好说，网络不发达，国家与国家之间也都处在信任构建的阶段，进出口商品也带着些微的谨慎，特别还是要进入市场的食品，审核也就更严格。 可现在已经是两千年以后，商品的进出口再正常不过，韩国却不愿意进口那些在国内属于轻奢的食品，而这种不愿意就体现在高昂的关税上。 往往加上运输费和关税之后，本来便宜的进口水果几乎和本土的一个价，而韩国民众在多年的官方教育之下，本身就有一种微妙的抱团排外感，在价钱差不多的时候更愿意选择本土产品。 可能会有人好奇，那为什么要设置那么高的关税呢？ 也真不是李贤因甩锅，这还和日本有点关系。 日本的国家状况和韩国有些相像，都是国土面积很小、临海范围大、许多农作物根本种不出来，只不过日本更惨一点，时不时还有个地震海啸什么的。 因为状况很像，日本的经济一度又很强大，就自然成为了韩国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学习对象，而日本官方为了保护本地农民的收益，就设置了十分特殊的农产品关税制度。 日本的农产品关税会参考本土农户的出货价格，如果本土农户的平均出货价格是一个西瓜100rmb，从隔壁华夏进口的西瓜才20rmb一个，那日本就会对出口商收取500%的关税，逼迫想要收回成本的商人们不得不卖到100以上的价格。 真的，500%甚至更高的关税，李贤因在华夏从没见过，简直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善于模仿的韩国就把这个制度复制了过去，只是就像检警一体制度一样，外来的东西一到韩国，那执行的简直比原本的还要疯狂。 关税就不说了，有时候一些进口食物还会被偶然查出“安全问题”，这折腾来折腾去的，愿意大量往韩国出口农副产品的也就少了。 李贤因真不知道青.瓦台是怎么想的，人家日本官方是和农业协会关系好，保护政策也就做得相当足，可韩国并没有这种渊源。 要说起来的话，也就让民众的排外意识更加根深蒂固了而已，支持本土产品的想法是他们从小到大都被灌输的，这种做法其实和洗.脑有点像，最初是危难时为了国家崛起，让民众们能够万众一心的手段。 至于之后嘛......总感觉哪里跑偏了。 “如果农业保护政策取消，大家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进口的便宜水果，这难道不好吗？农户们充分可以改种主食农作物，还能保证国家粮仓的储备呢。” 李贤因这简直是在给青.瓦台出难题，现在传统的关税制度已经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解释的事情了，一旦取消，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不可预测的，说的糟糕一点，指不定都会被算做腐蚀民众团结的行为。 但就像大众不太能听懂大盘经济讨论一样，大部分人也无法站在总统的位置上去思考问题，只觉得李贤因提出的设想很有诱.惑力。 “想想吧，在炎热的夏天夜晚可以抱着半个冰西瓜，缩在家里悠闲的看电视，而你还不必为它付出大半天的工资，这只需要国家调整不正常的关税，说实话，我们国家的农产品关税就是没有必要。” “可是这样很容易被他国要挟，一旦他们突然停止对我们出口......” “那大不了就恢复成如今的状态，我不觉得在农副产品供应上，还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 崔成宰已经开始冒冷汗，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大概就是政治，如果说这个传统的关税制度最开始实施的时候还比较单纯，这么多年下来牵扯的东西就很复杂了，不可能因为想让大众过得更好就做出这种政策上的转变。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因为追求什么不现实的美好和谐生活，就做出送房子这种事儿吗？！ 忍了好一会儿崔成宰才没把这句话吼出口，他算是看出来了，李贤因这纯粹是越聊越兴奋，什么都能往外蹦，而且这人非常明确的知道该怎么说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不管怎么diss现有的一些制度和现象，李贤因的语气和说话内容仿佛永远站在民众这边，逻辑清晰且听着就让人不自觉的赞同，现场的很多工作人员都不自觉的被他带着走，甚至在一些崔成宰无法接话的时候不自觉响起了整齐的掌声，活像是现场有观众似的。 可见等后期润色之后，李贤因的言论会有多么能够蛊惑人心。 至于青.瓦台，不好意思，反正大家平时都骂习惯了，多个人公开内涵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李贤因自认已经很避讳了，全程都在说政策的事儿，可没上升到实施和维护政策的人。 尽管大家都知道，没有人就没有政策和规矩。 整个节目录制过程不过才一个多小时而已，填充的谈话内容却很充实，李贤因聊的还算尽兴，也就体感录制时间过得很快，除了感觉自己傻白甜的人设在后期的伶牙俐齿之下算是彻底崩的连渣渣都不剩了，整个行程还是很顺利的。 然而和他一起在摄像机前面录完了整场节目的两个主持人却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感觉头一抽一抽的疼，在宣布结束工作的掌声中，只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李贤因真的有毒，而且他的毒点太多了，一张口你还没办法明确的说出他到底毒在哪里，只觉得从心理到身体都很疲惫。 再也不想采访李贤因的那种疲惫！ 第39章 《财经访谈》在每周一晚上六点半播出，迫不及待的节目组肯定会把他的录制提到最前面播出，也就是最迟10号李贤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这期节目。 实际上，就在录制完的第二天，节目组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预热了，很多挂了李贤因名字的话题很明显都是他们发出去的，毕竟他的名字在如今格外好用，要不是怕被身处圈内的李贤因打击报复，很多艺人都想蹭热度了。 只是这么宣传一下，一个财经节目看着就和娱乐综艺一样，瞬间接地气起来，很多人对节目的第一反应终于不再是担心听不懂专业词汇，想要凑热闹吃瓜的心掩盖了其他情绪，甚至还有人专门开了倒计时帖，一副等不及要围观的模样。 大家对李贤因实在是太好奇了，各种传言之下的形象太过于扑朔迷离，而节目上的表现虽然可能是装出来的，到底也比猜测要来的真实啊，大家总是相信自己有一双火眼精金，能识破他人的伪装。 事实上，被迷惑的总是广大群众。 录制结束后李贤因就暂时放下这件事儿了，到播出的时候他会好好看看大众的反应，如果反应不好，他才会让水军下场控制。 不过他觉得不会有那种情况出现，以他整场录制的表现来说，应该能获得大部分人的认同感才对，就他那个发言，想恶意剪辑他都不容易，更何况想要话题度的节目组可不会做那种很容易弄巧成拙的事儿。 或许是他表现得太过于自信了，一直在公司里小心观察的“夸夸小分队”终于确定了，财经访谈似乎是一个获得了社长认可的节目。 “听说社长在录制现场挺高兴的，所以我们宣传一下，帮社长拉点观众也不错吧。” 李赫宰同学这句话算是给聊天室里一长串的讨论定下了最后的答案，但朴正洙还是觉得他们这群人在搞事情，公司可没要求他们给社长的节目宣传，这应该算是没经过允许之下的“胡言乱语”吧？ 他们这些艺人比外界更早的知道社长去录节目的消息，但要说最开始，还是昌珉上次在自助餐厅和社长合照的时候听到了相关的词汇，传到聊天室里再被大家扒出来的。 不得不说，随着BoA和七炫哥被强行拉进聊天室，被迫和大家共进退之后，公司里的许多秘密对他们而言都不再是秘密了，互相通通气儿就能推断出一件事的真假与过程。 前辈们知道的八卦数量完全不是他们能比的，听着听着就很容易入迷，朴正洙每次赶完通告回来，往往要翻上二十分钟，才能粗略的看完聊天记录，这还得益于艺人要赶通告的特质，半夜都有人在线，自然聊天的内容就不少。 这一点的好处是，平时只来得及和队友吐槽的话终于能够第一时间发泄出去，聊天室里大部分时候都有人能够说出安慰的话，夸夸群画风一转就能变成吐槽群，聊完之后当事人的心情能好上很多。 这大概是大家都越加沉迷聊天室的原因之一，在网络这个虚拟的环境里，不用当着面，就算是原本不熟悉的前辈也不会给大家散发出太大的压力，更何况整个聊天室在八卦社长方面惊人的一致，关键时刻简直不要太和谐。 现在社长录制的节目终于要播出了，大家这段时间的期待到达了最高峰，眼看上了热搜，那种标题一看就知道是节目组弄的，排除早早被安排了顶贴的人，实际有多少热度完全是未知之数。 如果关注的人实际上没那么多，这期节目的收视率不好，到时候黑子们又有话说了，身为艺人的他们可是相当明白一些疯狂黑粉的逻辑，作为坚定站在社长这边的人，他们就想着再添把火，呼吁粉丝们收看节目，好提高一些收视率。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会被划到搞事的范围，关键是粉丝站对于他们的呼吁似乎有些理解错误，一个个的都是把对社长的应援口号顶上热搜前排的架势，仿佛不那么做都不不足以体现她们对自家爱豆公司老板的尊敬。 其实粉丝们的心思也很好理解，就是想给自家爱豆赚点好感度罢了，如果其他家粉丝没动静还好说，眼见着仙后们率先把《#东方神起#官方后援会预祝社长nim首个节目收视破表！》顶上了前排，其他人就绝对不能示弱，没道理在爱豆们都联系了站长的情况下还让别人把风头占走啊。 这种莫名的争强好胜导致的后果就是在节目播出前一天，热搜上刷满了李贤因的名字和旗下各艺人的应援俱乐部，以至于让想看其他新闻的大众都不得不往下翻到前十开外才能摆脱李贤因的阴影。 虽然有些人抱怨性的开贴吐槽了这种行为，但响应的人不多，实在是大家都习惯爱豆粉丝的各种花式应援了，比起送吃的送穿的，网络上的应援都是小意思，只不过这次动静大了一点而已。 李贤因看到这么大阵仗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粉丝心理不难猜，然后这些人看完节目之后就会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会因为粉丝就对艺人本身改变印象的人，这种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应援真的不必。 就在这种吵闹的外界环境中，终于到了10号，李贤因本来是打算在家里看首播的，但是很遗憾，他休息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事儿找上门了。 三星的老对家LG地产联系了金桢京，表示出想和S.M RE合作开发一片商业街区的意向，如果李贤因同意这个合作提案，作为友好合作的礼物，LG下半年即将上市的新系列手机可以请东神和SJ一起代言。 LG也是真上道，很清楚S.M现在慢慢的分配了一些资源给SJ，去年还和东方神起一起出了圣诞特别专辑，谁看都有互相带一带的意思，这时候要是再一起接了代言，能吸引多少粉丝不好说，咖位着实是提升了不少。 至少在现如今，三星和LG的手机代言真的只有最红的那些艺人才能接到，代表的是一种面子，给多少代言费都是其次了。 李贤因让金桢京和LG方面又确认了一次，证实了LG地产这个成立没多久的子公司确实能让更加强大的LG电子兑现这个承诺之后，才答应在两天后进行进一步谈判。 那可是凭空建一个商业街区出来，完全不是普通的建小区能相比的，这种事儿金桢京没办法做出详细的决定，得李贤因亲自去谈，为此他不得不提前做准备，看节目的事儿也就往后放了放。 一直到节目播出之后的第二天下午，他才空出时间来上网看看评论，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热搜上居然还有他的名字。 虽然韩国网页热搜和以后某浪的微博热搜算法不一样，但本质来说都是依靠点击量、评论量等等人为互动模式来计算排位的，而人的热情总是有限，特别一个话题已经进场围观过了，再点进去的概率就会成倍的降低。 这就代表着一件事除非有了新进展，否则热度就会慢慢降下去，一般的节目热度能在热搜前三十保持几个小时就已经很不错，现在距离首播可快整整一天了，这么长久的讨论度还真让人有点意外。 “？？我居然觉得李贤因有点萌？” “笑起来好像我们学校一个学长啊2333” “啊，原来艺人部门不归小社长管吗？（小声bb：那之前好多粉丝不是骂错了）” “李贤因：虽然艺人不归我管，但并不影响我给他们分房子[滑稽]” “只有我觉得小社长超刚的吗？还真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哈哈哈，直说属下没权力阻止自己真的好吗。” “竟然有人觉得他可爱？！分明从头嚣张到尾，直接刚出天际好不好！主持人都要被怼的闭麦了！” “小社长经典语录1：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只喝鸡汤就会幸福的时代了~” “小社长经典语录2：我羡慕他（李满）能有我这么聪明出色的儿子~” “小社长经典语录3：我也很有钱的~” “哈哈哈哈，笑死了，楼上一群整理经典语录的是认真的吗（虽然小社长真的是金句不断kkk）” “怎么办，我居然在看一档财经节目的时候笑到头掉，我一定是疯了哈哈哈哈！” “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能把享乐主义说得如此有道理的人......” “我今天真的确认了，小社长不是傻白甜，他真的只是生活中的单纯外加事业上的皮实而已，结合起来，那就是纯！属！皮！痒！” “纯属皮痒2333，居然还觉得很有道理。” “他真的好自恋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极限自恋说得这么自然的？！我都快都他洗.脑了QAQ” “从来没追过星的我真的好后悔看这个节目，突然想追小社长怎么办！你们快打醒我！！” “我才是真的完了，我已经因为小社长想去当练习生了。” “好歹你们的年纪还可以尝试当练习生，我就只能等明年毕业了去S.M应聘后勤，小社长真的有股蜜汁魔性的魅力［简直有毒.jpg］” “等一下，只有我在关心房价和金融危机吗？以小社长展现出来的专业能力，我怎么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啊喂！” “楼上别慌，等大家吐槽完小社长的臭不要脸，很快就会注意到其他东西的[嘿嘿]” “我不关心房价，只想八卦的我比较想知道K本部某人挪用了公积金又是什么事儿，怎么感觉才回国没多久的李贤因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 “啊，原来我们国家的农产品这么贵居然是因为关税吗？！无知的我流下了无知的泪水[捂脸]” “同样无知的我流下了同样无知的泪水[晕倒在地.jpg]” “今天又是实名辱骂官方的一天[斜眼笑]” 第40章 从讨论度上来说，财经访谈可算是火了，而且火得很持久，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李贤因的功劳，谁让人家最近的话题度就是这么高呢，而且那张嘴啊，一张一合的就什么都敢说，简直就是一本正经满脸正义的胡说八道！ 这期节目的内容太充实了，可供讨论的点也多，要没有李贤因充满蛊惑性的“胡言乱语”，状况也不会这么爆炸。 关键大众还挺吃他那套，一眼看过去那网上都是帮他说话的人，甚至还有真正单纯的小孩怕青.瓦台生气之后，暗地里给S.M使绊子，于是开了不下五个帖子给李贤因开脱，让人恍惚间觉得这位年轻的社长没准还真有几个真爱粉。 毕竟这期节目的收视率可是从一开始就高的不行，一直稳定的保持到了结尾，连最后放歌的片段收视率都还很可观，可见中途调台的人并不多，这都不算真爱粉的话，那入粉籍的门槛也太高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本来应该会有很多节目组来邀请李贤因上镜的，然而大家都被他的皮实劲儿给吓到了，很多节目主持人直言压不住他，崔成宰再怎么不出名，人家专业实力还是强大的，大部分搞笑艺人出身的MC真的不懂金融经济，要出现全程被李贤因溜着玩的情况才是真的完犊子。 PD们不想自家节目真的遭殃，最后只好忍痛放弃这个热点，以至于李贤因在节目播出后的一周内，连一份邀请都没收到。 虽然李贤因本人也不打算再露面了，他是管理人员，更适合安稳的坐在幕后，一个正经的财经节目已经是极限，过多的走上前台完全违背了参加节目的初衷。 他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商业计划铺路，为了让他的先知先觉看起来更合理，什么人设，也就是兼顾到这两点之后才顺带造一造。 可是一个试探着询问他的节目组都没有，李贤因还是有点意外的，以现在大众对他的关注度，他以为自己已经暂时成为娱乐圈香饽饽了呢，现在看来知名综艺的门槛还挺高？ PD们：不，我们的门槛很低，前提是你不能嚯嚯我们啊！ 甭管大批量的节目总PD是怎么想的，在网上的讨论没了新意之后，李贤因也失去了继续关注的兴趣，让吴智彬继续盯着，自己专注的开始做别的事儿。 千译定在5月2号上市，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多天时间，李贤因也一直在努力的购买零散股份，不过成效不大，到如今总共也才2.66%，随着上市时间越来越近，再想买到股份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少。 他已经基本放弃从各种人手里搜刮股份的想法，于是这几天交给斯坦利的任务也变了，让他去华夏的深圳和香港交易所、美国的纳斯达克和纽约交易所、日本东京交易所和英国伦敦交易所分别购买一些他指定的股票。 “一定要买我指定的那些，不管股票是涨了还是跌了，都按我说的时间点买入卖出，不要有丝毫的变动。” 明明是已经嘱咐过的话，临到头了李贤因又交代了一遍，因为LG的事儿，他现在没办法离开韩国，只能把购入股票的事儿交给斯坦利去做。 06年这会儿并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股票出现，或者说就算有他也不知道，上辈子的记忆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他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创造更多的利益。 让斯坦利购买那么多股票，只不过是给未来做打算，其中有一些在未来会一路涨停，至于剩下的一些就是纯粹的掩护性购入了。 这个世界上本不应该有人能预测未来，他既然暂时成了整个世界的bug，就最好把自己的秘密完全隐藏，什么买哪只股票哪只就涨停爆赚的二货行为最好不要做。 若非背后坐庄的操盘手，有赚有赔才是股票市场上的正常现象，他不准备挑战这个大众原则，所以让斯坦利购买的股票中有大量随意购买的热门股，就显得他对股票也是一知半解，随意买来玩玩的，毕竟每支股票上他投入的金钱都不算太多。 只要那少数几支股票能如预期那样涨起来，这些掩饰性的买入所付出的钱都能成倍的赚回来，更何况热门股票之所以热门也是有些道理的，并不是所有的掩饰性投入都会亏本。 总的来说，在金融危机之前，他至少还能从股市上捞出至少上百亿韩元的收益。 打发走了斯坦利，李贤因又在考虑该带谁和他一起去参加LG地产举办的轮船晚宴。 兴许是上辈子参加了太多的商业宴会，李贤因对这种根本不能尽兴玩乐的场合毫无兴趣，但对方邀请他去，很显然是想借相对不那么正式的场合继续谈谈一起开发商业街区的事儿。 上次他已经和LG方面谈过一次了，整体过程还算顺利，但双方都有一些不想让步的地方，李贤因表现出来的固执很显然让人头疼，不得不采取这种迂回政策，在下次谈判之前私下再确定一下各自的想法对双方都好。 所以就算不喜欢，这个宴会他还是要去，而对方又特意强调了要带同伴，宴会过程中会安排一些小游戏，没伴玩不了。 李贤因知道对方是要他带女伴，这是一个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的意思，然而他一点都不想和任何不熟悉的女性角色扯上关系，特别是他现在还有很高话题度的时候，任何接近他的非亲属女性都会引起他的警惕。 上辈子那群女明星也是真有本事，都快把他弄得恐女了，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就想到绯闻。 身边的几个助理，崔珉宇已经被他放弃，斯坦利和金桢京都有事要忙，剩下的吴智彬很不幸要回京畿道老家一趟，他的父亲生病了，请了三天的假，至于秘书室里剩下的小猫两三只更不可能被他带去重要场合。 于是最后，李贤因打起了旗下艺人的主意，那么多帅小伙子，选一个有空的不难吧。 练习生们是有上过礼仪课的，虽然教的很浅显，也不要求艺人们平时活得像个贵族，可走路的仪态都很不错，待人接物也不至于出大差错，在身边撑场面足够了。 选来选去，李贤因最后看中了一直没当面见过的SJ队长朴正洙。 本来朴正洙在晚宴当天是有行程的，他的行程总是排的很满，不过那个该录到半夜的电台节目因为要为另一档节目的特辑让路，临时取消了那一整期的录制，这就造成了他那一整天都没有行程。 按理来说是难得可以休息的时间，然而经纪人却告诉李贤因，少了一个出镜机会的朴正洙并不算太开心，他就干脆把人给带上了，晚宴当天尽管是乘坐邮轮出海，但上船之前会有记者在码头等着，韩国媒体总是对财阀们有股迷之追逐感，这种晚宴他们不会放过。 这也算是个出镜机会了，就是大众对于他带正洙出席晚宴会有什么反应真不好说，到时候少不得要水军下场控制。 因为是他请人家陪自己一起，李贤因还给对方准备了一套酒红色的西装，专门拿着经纪人给的尺寸让裁缝店做的，这不费什么事儿，他自己也要做，设计图还是他这边出的，价格不算昂贵，当做礼物的话在他看来不算太突兀。 然而那也只是在他看来而已。 “社长送的西装？”一群人围在盒子边上惊奇不已，没想到正洙哥被经纪人叫出去一趟居然会带回来这个，没反应过来的允浩奇怪的问了一句：“哥你也借衣服给社长穿了吗？” 上次李贤因穿走了他的一套衣服，之后也没有把那套还给他，而是另外让崔秘书转交了一套新的休闲装给他，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穿过的再还给人家不太好。 可社长应该没有借过正洙哥的衣服穿吧，怎么凭空还送上衣服了？ “没有，社长说让我和他去参加一个晚宴，要穿得正式一点才送的。”虽然这么吐槽不太好，但朴正洙在听清楚崔珉宇的话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无数部经典韩剧。 白马王子带着灰姑娘在舞会上闪亮登场是现如今很多韩剧的常见桥段，甚至连舞会前送昂贵礼服这一点都完美重合，越想越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把手里的礼服盒子扔出去。 周围一圈人却没注意他的走神，齐齐发出羡慕的声音，尽管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晚宴，可一听就感觉很高大上，还是和社长一起，连衣服都准备好了，可比合照更值得放到聊天室里谈论。 看着弟弟们七嘴八舌就讨论上了，整个空间瞬间吵杂的不行，朴正洙却还是很茫然，他真的不理解社长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里选中自己陪在身边。 按名气他比不过公司好多前辈，按辈分也肯定不是最高的，认知度、粉丝量、出席正式场合的次数，甚至是经济知识都不够，最主要的是，他和社长不熟。 这样都能选到他头上，朴正洙觉得自己差点都要信了聊天室里经常说的、社长真的有在关注他们这种话。 在他整理思路的时候，周围一大堆人已经从单纯讨论大跨步到了出谋划策的地步，并且在提及新成立的小社长粉丝俱乐部时，热情到达了高峰。 因为持久的话题度，在韩国这个娱乐风气很强的国家，有人给李贤因成立粉丝俱乐部也不奇怪，夸夸群的大部分人也都注册了马甲混在里边，眼见着有接近社长的机会，要能来几张高清的照片，传上俱乐部，变成粉头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于是朴正洙就这么看着弟弟们翻箱倒柜，给他找出来一个袖珍相机，“哥，这个相机可以拿在手上当装饰品，然后趁社长不注意你就……” 朴正洙：不，我不想当粉头！你们是疯了吗？！居然让我在晚宴上当社长的私生饭！ 第41章 虽然一开始朴正洙是抗拒的，他发誓自己原本没想把那个五颜六色、长得很像儿童玩具的袖珍相机给带上，那怎么看怎么和酒红的西装不搭配。 然而他早该明白的，自己总是说不过弟弟们，于是最后，他也只能把这东西明晃晃的拿在手上，指望社长看到了能问一句，如果社长拒绝了拍照的事儿，他就可以不必完成这个神似私生饭才会做的任务。 偷拍是想都不要想了，拍照必须经过同意，那可是LG举办的邮轮晚宴，指不定哪儿就站着个大人物，待会儿偷拍的时候不小心让其他人入镜了，简直就是在给社长找麻烦。 这点他能想到，弟弟们同样也明白，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玩乐也该有个限度，谁也不会轻易越过身份所带来的界限，那很容易让他们平时的努力工作化为泡影。 怎么说，没有韩剧女主的命数就不要做那么蠢萌的事儿，可不会随时都有觉得你很特别的富二代从天而降救你于水火之间。 朴正洙觉得社长不会让自己带这个相机的，相比LG这个巨无霸，S.M只是一个中小型企业而已，属于绝对不能得罪的那一类，最好一点麻烦都别惹。 然而事实上，当他在停车场坐上社长的车，一同前往码头的时候，对方完全无视了相机的存在，甚至不怎么提晚宴需要注意些什么，仿佛他们只是去普通朋友家做客，放松一点也无所谓。 于是朴正洙同学不得不把手上的相机翻来覆去的倒腾，生怕社长没注意到。 那花哨的颜色就这样在李贤因眼前不停的晃动，弄得本来不晕车的人一时都有些眼晕，最后实在没忍住，无奈得夸赞道：“装饰品挺好看的。” 很显然，他根本没认出来那是相机。 被误认为在索要夸赞的朴正洙：“......”我在社长的印象里是这么幼稚的人吗？ “这是照相机，我想......在晚宴上拍点照片留作纪念，如果不能拍照的话我待会儿放在口袋绝对不会拿出来！” 他到底也没把弟弟们供出来，还真不知道自己在社长这儿的形象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面对他的保证，李贤因却只是对相机的造型产生了好奇，接过去之后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儿。 迷你相机就大半个巴掌的大小，整体是粉红色，上面印满了深红和暗红的小桃心，其中一面开了个圆洞，里面安的应该是摄像设备，上边儿只有两个按钮，李贤因试了一下，其中一个就是快门。 这看起来应该是个操作简便的傻瓜相机，虽然同样用的胶片，但比起专业“大.炮”来说，在清晰度上肯定没得比，只是更加方便携带而已，以这个相机的厚度，放进西装口袋里也不会太突兀。 研究完了之后，李贤因还对这种小玩意儿感到新奇，如果照片成像不错，他自己都想买一个了，卸任社长之后他可是想去到处旅游的，有个能够随身携带的傻瓜相机可要方便很多。 “没事儿，到时候别正面对着别人拍就行。”李贤因特意强调了一下‘别人’这个词，这个晚宴的性质算是比较放松的，不然就不会安排什么游戏环节了，只要不刻意正对着拍下别人的丑.态，没人会那么敏.感，在有钱人遍地走的场合因为照片发飙。 不过在想到游戏环节之后，李贤因又叮嘱了一句：“中途可能会做一些和水有关的游戏，在游戏环节，拍照还是稍微……谨慎点比较好。” 李贤因不知道这场邮轮晚宴准备了什么样的游戏，但从对方让他带伴儿的前提下，又和水有关，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想歪。 毕竟湿.身诱.惑是很多人喜欢的调调，很难保证中途的游戏在设计下会不会看起来充满黄色.废料，他上辈子已经经历过好几回了，在这种事情上，全世界不管哪儿的权贵都有很大一部分的惊人相似。 不过他的言外之意面前的娃大概没听懂，虽然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但眼神挺茫然，估计是联系不上有关水的游戏和谨慎拍照的前后关系。 总结起来就是拍照可以，自己斟酌着不该拍的别乱伸手就成了，他相信被老李说靠谱的队长应该能够自己把控标准。 然而朴正洙只希望社长能别这么放纵自己，难道您不应该直接呵斥我的无理行为吗？！ 特别社长还单独强调了别人，也就是说，不属于‘别人’这个行列的社长可以肆无忌惮的拍摄？ 李贤因根本没想到自家职员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来的，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个意思，可一直以来在聊天室里看的都是糊成马赛克图的朴正洙却被诱.惑到了，先前是觉得没经过同意就在那种场合随便拍照不太好，现在社长可是变相同意了！ 成为粉头的日子已经在向他招手了有没有！ 于是李贤因就发现旁边的娃突然开始弥漫出一股不太明显的兴奋，在车上就对着他咔咔得照了好几张，甚至到码头了都没放过他，拍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都快和后边儿的记者挤在一起了，而且很准确的占据了最佳拍摄地点，把专业记者全都挡在身后。 就算李贤因视力不怎么样，也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记者们满脸的疑问，一副想提醒他站错位置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模样。 好在这种状况很快结束，在李贤因打趣的视线中，这人都没敢回望他，还真是迟来的羞耻。 这次晚宴的场地说是邮轮，但实际上没有那么豪华，只是一艘两层高的游览船而已，邀请的大多是家里有背景的富二代三代，一些财团的管理者都没有出现，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知名和不知名的艺人以及模特之类的，层次不算太高。 李贤因一上船就被叫走了，嘱咐朴正洙坐在泳池边的位置上等他一会儿，这场谈话的时间不会很长，等他回来的时候晚宴的开头发言可能都没结束呢。 就站在二楼走廊上和李贤因交谈的是LG地产的本部长，算是高层管理人员，一直以来也都是他在和李贤因交涉。 不过这人是真不适合谈判，在李贤因面前从来都没有还嘴的机会，之所以没有换人，也只不过是同一个案子中途换交接对象给合作公司的印象不会太好，特别这个案子还很大，有时候印象不好是致命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人本质关系户，这年头想做个大项目不容易，特别是一整个商业街区这种大企业里也不常见的大项目，真做成了会让自己的履历漂亮不止一个档次，以后就算跳槽都有底气。 面对这样一个人，李贤因说话都比较硬气，商业谈判就是一方软弱了另一方就会强硬起来的游戏，LG注定要失望了，就算在晚宴这种非正式场合，这群人也别想他放弃哪怕一丁点本来该属于他的利益。 本来这个案子就是LG先提出来的，想他帮着分担风险，合作权在他手上，他上赶着那么积极做什么，怎么样着急的都不该是他。 在LG本部长不算太好的脸色下，李贤因从二楼回到了夹板上的泳池边，大老远就看见了朴正洙旁边有个穿着泳装的女人在和他说着什么。 也是上船了之后李贤因才知道，尽管不算是泳池派对，可他接到的邀请显然和很多人不一样，现场也只有少数人穿着正装而已，很大一部分男男女女身上都只挂着泳衣秀身材。 如果说他们家娃这是被美女搭讪了，李贤因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会警告他现在还不到谈恋爱的时候，毕竟SJ出道的时间太短了，谈恋爱又很分散精力，至少现在不能谈。 可等他走近了，才发现正洙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遇见了什么荒唐的事儿，尽管现场的音乐声掩盖了他们的谈话声，女方说话的模样也不像很温柔的样子。 “社长！”眼看社长终于回来了，朴正洙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位小姐说我对她进行恶意拍摄，要我......” 后面的话他有点难以说出口，如果对方要钱他就不会这么为难了，这人可是要当他女友！真是要人命了！ 从来没遇上过这么奇葩的事儿，以至于他都不知道怎么还嘴，真是开眼了！ 似乎没想到朴正洙是跟着李贤因来的，女人一下子有些慌张，半点迟疑也没有，来了一句：“我还有事。”转头就想走。 “等一下，你先别走。” 对这套蹭热度的手段李贤因再熟悉不过了，叫住人的瞬间转头张望，想看看周围有没有谁在对着这里拍。 不知道该不该说坏的预感总是那么灵，他转头的瞬间就看见一个男人快速离开原来的位置跑向远处，借着人群的掩护一下没了踪影。 李贤因也没上去追，现在船都离岗了，那人又不能跳江逃走，还是转头先询问了事情的全过程。 和他预想的也差不多，无非就是正洙拿着相机坐在位置上，只不过他刚好正对着泳池，手上并没有拍照的动作，只是原地坐了一会儿，这位美女就找上门，说他偷拍并索要赔偿。 而且赔偿要求还非常奇怪，透着一股“哥哥带我飞”的即视感，任谁也没办法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真心喜欢。 如果是普通人，遇上这种强行碰瓷神似讹.诈的行为，直接翻个白眼别搭理就够了，偏偏朴正洙算是公众人物，举止要克制，只能陪她在这纠缠不休。 “我真的有事！” 或许是从周围喧闹的环境中获得了勇气，被李贤因叫住的人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以至于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这也让李贤因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他最讨厌的就是对方在没有道理的情况下还强行把事儿闹大。 终于观赏到传说中社长一秒变脸绝技的朴正洙：我完了，这种情况下我居然很想拍照留念...... “我需要确认你在场的朋友们没有对刚才的场景拍摄一些不好的照片，你也知道......” “你是说我特意拍和这人在一起的照片？！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吧，粉丝没几个的人，谁想蹭他热度啊！你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配合你......” 这女的也不知道是模特、艺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胆子是真大，等级也是真低。 正经收到邀请函的都知道这场晚宴就是因为李贤因才有的，是LG真正的客人，闭上眼就朝他吼，有常识的人都做不出来。 反正李贤因是不信对方没认出自己这种话，不然刚才脸色就不会变得那么快了。 所以说人真的要多读书，出社会后才不会因为没脑子也没点敬畏心理惹出大祸，难以想象在韩国这样前后辈制度森严的国家里还有人能做出这种事儿。 就这么站在那儿等对方说完，李贤因才盯着她缓慢的开口，“我只给你三个选择，一，自己叫你的朋友出来，没拍照也没录像，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二，我现在让主办方把音乐停下，以私藏武器的名义进行搜查，轮船即刻返程，我想所有人都会记住你。” 后面那条选项等于破坏整场晚宴，就是朴正洙听了都感觉很严重，想劝一劝社长，这闹起来说不准要上报纸的，这么短的时间，码头的记者都不知道走光了没有。 然而不等他有动作，李贤因就开口说了第三条，“三，你和你的朋友可以拒绝接受检查，明天我会向法院以名誉损害以及企图实行恐.怖活动的名义起诉你，我有信心让你坐牢，你可以试一下。” 朴正洙：好吧，看来上报纸都是轻的。 第42章 李贤因从来不吝啬以最坏的可能性去揣测别人，也只有这样才能在无数意外中率先让他和他想保护的人处于不败之地。 谁也没资格指责他说话太重或者下手太狠，大家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着想，装什么善良纯真大尾巴狼呢！ 事实证明，面前的女人也不是真的那么愚蠢，她很明显能够分辨李贤因是不是在开玩笑，察觉对方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更生气了之后，苍白着脸想张嘴说话，却没办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明明没有暴怒之下的大吼大叫和凶狠表情，眼前的李贤因却依旧有让人头皮发麻到不敢直视的威力，她很清楚，自己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在清楚自己的状况之后选择马上道歉，人家怎么说也给了她相对温和的第一种选项，那就等于给了台阶，虽然这个台阶也丢脸的很，可也能避免后面两种更严重的选项。 特别是对于她这种专门在富豪云集的场合钓凯子的人，黑历史简直不要太多，李贤因想抓她把柄容易的很，哪怕有半点自知之明的人都应该放下刚才大吼大叫想要浑水摸鱼的心思。 可这人大概是被捧习惯了，也可能是之前那些凯子钓的都比较顺利，突然碰上一个不好惹的，瞬间难以接受的情绪占据了上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用沉默进行抗议，就是不承认自己还有同伙。 兴许是他们这边的气氛太过怪异，就算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做掩盖，也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自然没能瞒得了主办方，没等李贤因耐心耗尽进行下一步动作，刚才在二楼和他交谈的LG地产本部长就快步走了过来。 “哟，这是怎么了？这里人多，要不我们去房间里聊？” 这人一走过来就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李贤因不知道他和这个企图蹭热度的女人是否认识，但看他这样子，就是准备插科打诨息事宁人的。 作为宴会的举办方，有这种反应不足为奇，真要闹起来，宴会就算毁了一半，谁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被糟蹋啊，小事化了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这在李贤因看来不是小事，这人一上来不照顾他这个主要客人，反而连原因都没问就想糊弄过去的行为成功让他本来只有五分的火气瞬间刺激到破表！ 他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去什么鬼房间啊！万一这位本部长和面前的女人认识，到时候在房间里求情，他反而左右为难，没办法放开了大肆攻击，傻了才要远离大家看热闹般的视线。 “我不介意人多，就在这里解决。” 看本部长还想劝，李贤因早就等着他了，相当不客气的堵了过去，“朴部长！LG举办的晚宴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吗？连最基本的筛查都没有，那要是有人想在船上安炸.弹，岂不是轻而易举？就算大家的安全在你们眼里不值一提，自己也不想活了？” 这段话他可没压制自己的音量，周围本来就注意这边的人们应该听的很清楚，一个个脸上的笑容都开始消失。 因为音乐声，他们之前也没听出什么故事线，还以为是感情纠纷或者钓凯子被嫌弃了，现在一听还和什么炸.弹有关系？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惜命，李贤因说要告对方携带威胁性武器也不是单纯的吓唬人，虽然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儿想胜诉有困难，可一旦立案，他就能借检警方的手把对方偷拍的东西拿回来，而且这种人，他也不介意花点钱陪她玩玩。 只要不牵扯到艺人，这件事儿就算闹大了也无所谓，他的名声又不能换钱，刚好拿这个官司警告大众也不错。 朴郑玄身为LG地产的本部长，尽管这个子公司在整个集团中不受重视，却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没怎么被人甩过脸色，李贤因大概算是他的克星了，别说自谈判以来就整得他吃不香也睡不好，今天这种完全不给面子的事儿也是头次遇见，他甚至没想明白李贤因为什么拒绝和他去房间里。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有钱人都很注重面子，有什么事儿喜欢背地里解决，仿佛被多看一分钟的热闹就能多掉块儿肉似的。 然而李贤因显然不是一般有钱人，一副你让我不爽我就让你加倍不爽，只要在场有人比我更丢脸，我就可以决战到天明的架势。 现场放音乐的哥们很有眼力劲，远远的看见情况不对，别说打碟了，连音乐都赶忙关掉，好好的宴会彻底走向了让人尴尬的境地。 在全场寂静的注目礼下，这个上一秒还不肯松口的女人转眼就叫来了自己的朋友，那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看过去胆子也很小，始终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西装，这样的衣服适合在入场的时候藏摄像设备。 对方手里的相机可比他家娃的高端多了，李贤因也没客气，当场翻了之前拍摄的内容，相当不负众望的找到了一堆这女人站在正洙旁边的照片，其中有几张的角度还“特别好”，好到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都觉得他们在做什么能够引起误会的事儿。 都说一张照片不能代表什么，看图说话有时候也会成为被嘲弄的事情，然而嘴上说着不会误会，真到有事儿发生也总有人强势围观，被破坏的名誉也要花很长的时间与精力才能勉强弥补。 当初他和始源被传潜规则的时候不也有人信呢嘛，这世界上从不缺造谣的土壤。 李贤因拿走了相机里的整个胶卷，站在那儿扫了两个忐忑的人几眼，最终没有再咄咄逼人的一定要他们接受惩罚，尽管手上拿着证据，可他也不能完全不给LG面子，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刚才气急了质问人家就已经是意气之举，到这种地步就需要各退一步。 反正以八卦流言的传播速度，这位女士的大名没多久就会传遍富家子弟的圈子，以后再想钓凯子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毕竟富二代们想要的是美好一夜情，而不是随便哪个女人的跳板，今天她敢拿第一次见面的艺人来偷拍炒作，明天就敢放和财阀后代的床.照博眼球，这谁敢招惹啊，指不定中招的就是自己呢。 一般像这样的女人，几乎是靠“钓鱼活动”吃饭的，李贤因今天把事儿闹大就已经是在砸她的饭碗，以后的日子就端看她怎么过了。 闹了一场之后，朴郑玄把两个人带走了，音乐声再次充斥着夹板，现场恢复到表面的热闹，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这也是他们头次领略到李贤因死抓着不放、一定要达到自己目的的魄力，就算是被称作纨绔的财阀后代们也不一定有这么刚。 慢慢从大家交换的信息中补全整件事来龙去脉的所有人甚至觉得李贤因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就是一个艺人而已，还不是公司里的顶梁柱，那么紧张做什么。 对于很多商人来说，艺人就是纯粹的商品，是可以完全不考虑对方情绪的群体，尽管现场都是没真正掌权的二三代们，思想却有很多都被长辈们带着走了，一些轻视的行为并不只针对艺人，许多职业在他们这儿都只是纯正的工具。 上辈子李贤因有很长一段时间也这样，因为他父亲同样是这种思想，不过后来自个儿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管理方式，才算摆脱了影响。 很多人大概都觉得今天的他疯得厉害，向大家示威的可能性都比真的在帮下属出头来得高。 至少朴郑玄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李贤因早就准备把这个场合当做自己对上流社会的宣告式了，刚好遇见这么个蠢女人，就借题发挥得成为全场焦点，可怜自己的宴会被当成了利用工具，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别人的想法和目光完全影响不到李贤因，把胶卷交给正洙之后就坐在位置上旁若无人的吃东西，他来之前可还没吃晚饭呢，要是在回程之前都不碰任何食物，能把他饿到气压炸裂。 朴正洙就没法像自家社长这样当做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要不是在旁边亲身经历了这场闹剧，他甚至怀疑那些都是他的幻觉，社长实在是淡定的不正常，一般人遇见这种事儿，就算最后胜利了，也还会跟同伴吐槽一下对方的阴险和不要脸。 然而社长怼完一波之后半点都不打算再回顾一下的，就像是打完了回合游戏的希澈，胜利得毫无心理活动，拾掇拾掇就准备下一局了，这种略显荒唐的状况代入到社长身上，却又好像挺理所当然，他也只不过是……近距离欣赏了一出社长的经典怼人场面？ 这么想着，内心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不少，能够坐下来好好陪社长吃饭，甚至到晚宴快结束的时候能有心情记起来自己未完成的拍照任务，小心翼翼的、在不拍到其他任何人的情况下给社长来了几张近身照。 近距离拍照的副作用大概就是显得过于光明正大，有几张他都快直接怼到社长脸上去了，这样才能保证完全不拍到背景中的任何人。 偏偏李贤因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对刚才的事儿有阴影，想着拍照转移点注意力也好，甚至还配合的举起手对着镜头比了个小树杈，显得幼稚无比，完全没了刚才分分钟要打架的气场。 虽然傻瓜相机没办法看回放，成片什么样根本就是运气使然，不过朴正洙想着，今晚出乎意料的拍了这么多照片，总有几张能看的吧？ 社长的粉丝俱乐部史无前例的要有物料看了呢。 第43章 李贤因的粉丝俱乐部原本很中规中矩的叫做李贤因粉丝小站，然而在某姓金名希澈的人当上管理员之后，站子的画风瞬间就变了。 不说站内规矩和大家平时普遍的开帖聊天内容，光从已经改变成“小社长宇宙第一可爱”的站名就能看出这人搞事的能力丝毫不减。 作为队长，朴正洙之前还对希澈的行为进行了劝说，虽然是开的小号，可成为社长粉丝站的管理者这种事儿还是怎么想怎么骚气，更何况这亲故总有让别人和他一起搞事的能力，要是以后马甲不小心掉了，那可真是火葬场预定。 然而在他自己也收到了站长询问他愿不愿意当管理员的私信后，原本坚定的心一下子就动摇了，立刻成为粉头的诱.惑太大了啊啊啊！ 晚宴上发生的闹剧媒体当然是不知道的，这是圈内人的默契，在现场的可以围观，也能当八卦讲给亲朋好友听，但捅出去让大众也知道就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做法。 人类是很爱思维发散的动物，从“这女的不要脸”想到“这个圈子都不要脸”根本不用多长时间，甚至进化成“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都是富二代的错”也不需要什么逻辑，张嘴就能来。 不想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们会自觉闭上自己的嘴，作为当事人之一，朴正洙也不可能因为想炫耀社长的壮举就把事情对外说，顶多和队友们叨叨一下。 在经过弟弟们的轮番惊叹与羡慕之后，他在晚会的第二天就去照相馆把照片全部转成了电子档，顺便还洗了几张好看的出来当做纪念，自然也不会忘记把照片传上粉丝站。 和预想的不同，拍毁了的照片并不多，大半还是因为他手抖了才拍糊的，以至于他特别想夸赞一下社长捕捉镜头的能力，似乎知道下一秒快门就会被按下似的，被定格的永远是他当时能做到的最好姿态。 《#李贤因#小社长高清无滤镜生图来啦！》 作为一名刚出道不算太久的爱豆，私底下经常刷关于自己的帖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偶尔会在粉丝楼里看见来捣乱的黑粉，大家说出的话也就会开始变得难听，难免影响心情。 然而不管上次看完之后情绪如何，下次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对于粉丝间常用的词汇也就比较熟悉，要不是还算克制，这个专门用来放照片的帖子标题就不会只有这么短了。 他是克制了，可站子里的其他注册会员却非常不淡定，要说这粉丝站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地王诞生之前站长就在筹划，中间经历过好几次热搜，吸引了不少人注册，毕竟这是一个不要会员费也不要实名认证的粉丝站，一时冲动注册个账号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本来粉丝站这种东西，刚成立那段时间的活跃度应该是很高的，社长的站子也不例外，注册人数过千的时候就挺热闹了，但要是在站子蹲两天就会发现，大家发的帖子要么照搬之前新闻中的内容，要么就是讨论些有的没的，开个投票能玩好几个小时。 有时候太无聊了，也不是没人借地方分享生活琐碎，水贴的比例还真不低。 李贤因毕竟不是艺人，他没有太多需要抛头露面的行程，自然也就不会经常有什么饭拍视频，能在S.M公司楼下拍到他的高清图都算是当天走大运了，也许她们最大的期待就是S.M赶紧有什么大动作，这样身为社长的李贤因才可能有露脸的机会。 也别管站姐们在正经谈论着财经与商业发展的新闻发布会上进行饭拍制作有多么违和，真要有那种机会，谁也别想阻止她们！ 这种情况下，站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高清图楼，还是质量超高的那种，大家想不激动都难，听说过天上掉馅饼的，还没听说过天上掉物料的呢！ “！！楼主神人！” “卧槽！都是新图！爱了爱了~” “啊啊啊！穿烟.红色西装的小社长真好看！” “惊呆！小社长居然有物料？！（身材比例真好2333）” “坐车里的侧脸太大佬了，还是喜欢他不笑的样子，大概私心里不太想他和傻白甜扯在一起。” “我其实很好奇，小社长到底知不知道大家给他安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设hhh” “哇~拍照距离这么近的吗？” “虽然不信傻白甜人设，可是好多照片都好奶啊，本实力饭陷入沉思……” “好可爱的小树杈啊！啊啊啊！居然还配合拍摄的人笑得那么开心！” “所以实际上，小社长是在对着拍照的人笑吧，真实羡慕了。” “啊啊啊，世界第一小可爱！真的不能出道吗，实名哭泣！” “他真的不能笑，一笑那种强势的感觉就崩得厉害(莫名更符合站名了呢~)” “等一下，只有我好奇这是谁拍的照片吗？据我所知，这套西装小社长只在昨天LG举办的轮船晚宴上穿过，这是西装品牌和型号图[图片]” “楼上也太厉害了，这么小众的衣服牌子也能挖出来。” “啊……重点不是西装牌子小众，应该是价格吧！” “不！重点也不是我买不起的价格，而是照片的拍摄者！能拿着相机凑这么近拍，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吧？可我记得除了利特之外，昨天跟去的就只有一个开车的司机诶？” “这么说起来，照片里一次都没有出现利特的身影呢。” 看到这里朴正洙吓了一跳，粉丝们的嗅觉永远都是那么敏.锐，甭管她们粉的是不是艺人，一些细节很轻易就能发现，而这点细节就可能导致他的马甲号被曝光。 如果粉丝们确信照片的拍摄者是他，那么传照片的账号也会被自然的锁定成他的身份，虽然确实都是他在后边儿操作吧，可身份被曝光还怎么愉快的在站子里八卦聊天，更别说当粉头了！ 他也不可能在被问起的时候撒谎，事实证明，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对着那么多人撒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所以最后，他选择了——走！后！门！ 他还没忘记自己有一个在站子里当管理员的队友。 金希澈被拖去打开电脑登陆自己账号的时候还觉得事情有些好笑，要说具体好笑在哪里他形容不出来，或许就是平时两个队长看他们搞事时候的感觉？ 作为管理员，是有权力删掉一些帖子和回复的，不过这个图楼已经吸引了整个站子的目光，突然删掉大概会连希澈已经混到管理员的账号一起曝光，也就只能删除底下一些关于猜测拍摄者的留言，别让后来进楼的人顺着线索走下去。 不仅如此，等成员们一个个回宿舍之后，还充当起了真人水军，不仅要把那些有意思的评论点赞顶起来，还要自己上场发些带有少许内幕的评论吸引目光。 为了掩盖身份，也是属实拼命了。 其实真要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顶多被粉丝们调侃几句，但是！他真的不想舍弃这个账号啊~好不容易拍到这么多照片，眼看着全站的人都要眼熟他的ID了，这时候废掉好可惜，还得再养一个。 所幸他们的举措是有用的，很快就没人纠结照片到底是谁拍的这种问题，不是在惊讶就是忙于收藏图片，没一会儿就有上百个人关注了朴正洙的粉丝站账号，私信倒是很少，大多也是感谢他发出的物料，顺便问问还有没有后续。 李贤因的私下照片和影像这种稀缺资源可不会有人嫌多，特别所有照片的服装还都是同一套，尽管场景有不少变化，可大家还是想看更多造型，这就和粉丝收藏艺人写真一样，只要出了好看的新造型，就怎么都收藏不够。 李贤因粉丝站的活跃会员大多年纪都不小了，购买力还是有的，可惜根本就没有直接花钱的机会，虽然看见照片一下子挺激动，倒也没有过多骚.扰，说了两句眼见着没有回复，私信很快也停了。 甚至没人问他怎么弄到照片的，又是不是和李贤因有什么关系，大多成年人都知道没事儿别乱问人隐私，得不到答案不说，可能还会引人反感。 朴正洙就是在这时候收到管理员邀约的，站子里算上站长，总共就五个管理员，可以说是绝对的粉丝头子，他这时候也顾不上把围观的弟弟们驱逐出房间，在私信里和站长聊了几句。 从希澈那里可以知道，站长本身是一位已经工作了的男性，而且还是做地产行业的，不用说都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崇拜社长、甚至还创建出一个粉丝站了。 对方问话的条理很清晰，在得知朴正洙的身份是S.M公司制作部门的一个员工时还表示了惊讶，“原来S.M的员工也经常加粉丝俱乐部吗？” 这个“经常”用的实在是灵性，朴正洙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希澈，“你也和站长说是S.M的员工吗？” 就是靠这个身份混上管理员的金希澈：“......又不只是我，昌珉也用了经纪人哥哥的身份啊。” 所以说，即将变成六个的管理员里边，有三个都是公司艺人是吗。 这粉丝站都被他们入.侵成筛子了吧！ 朴正洙没忍住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在身后一群弟弟叽叽喳喳想要效仿他们同样骗个管理员身份的时候，羞耻感到达了巅峰，果然是和造作的弟弟们待太久，这思路都同化的差不多了。 第44章 李贤因完全不知道自家艺人暗地里在做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晚宴的事儿也很快被忘到脑后，那不是什么大事儿，别说现在了，就像周围人感受到的那样，一解决完，他当场就把那两个人的影像驱逐出了脑海，那不是值得他一直记着的人。 晚宴结束后的一整周，李贤因都在和LG地产方面交涉，谈了这么久，眼看也要走到最终签合同的地步了。 说实话，能有这个结果李贤因还挺意外的，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太看好这个合作，双方不合拍的地方实在太多了，LG又是顶级财阀，李贤因一直觉得对方怕是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强硬态度，现在看来他倒是小看了人家。 还真是超出水准的能屈能伸，该说是大集团的气度？ 好像说是走投无路更合适一点。 LG如此放低姿态绝对不是被他前段时间的一系列操作镇住了，主要还是和LG地产现在的市场份额有关系。 尽管LG是个大集团，但他们进入地产行业的时间确实比较晚，同等级大集团旗下所属的地产子公司都已经建立起自己的品牌效应、甚至人家子公司都已经上市了，他们才宣布进军地产业，被虐到爹妈不认也就是完全可以预测到的状况。 这种完全劣势的情况下，想要凭空制造出优势，来点大动作是最立竿见影的方法，可大家都知道，想要有引人注目的大动作，那就得花钱，特别在本身投资就大的地产行当里，那就得花大钱！ 作为能长期和三星打擂台的大集团，说没钱就太过了，但他们也和三星一样，是一个财阀性质的企业，这就代表着同样的股权分布复杂，股东会上好几派的人真要纠缠起来简直没完没了， 比起已经上市的三星物产和SK建设，他们确实落后太多，很多股东认为现在已经错过了投资地产行业的最好时候，拿钱花在别的地方回报率更高，没必要硬着头皮往地产行业里冲，LG又不缺这点扩展生意的机会，也就一直走在反对建立地产子公司的路上。 真要说起来，没这个子公司也不过就是在产业全面性方面没办法做到那么完善而已，远不如真金白银来得有诱.惑力。 尽管最后LG地产这个不受欢迎的子公司还是成立了，可获得的后续资源并不算太多，前期规划也比较混乱，目前手上只建起来一个住宅小区，陆陆续续的现在还没卖完，赚的完全没达到预期，以至于内部反对的声音更大了。 那之后LG地产就谋划着往专门建造商用建筑的方向发展，虽说住宅楼建好了其实更赚钱，毕竟生活居住的房子是很多人的刚需，不愁卖不出去，商用建筑则从出设计图开始就是和甲方的一场战争，付出的时间精力乃至金钱成本都高的多，大多数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商业建筑也更容易成为地标，君不见有多少车站都是以某某大厦某某大楼命名的，这对于提升品牌效应很有用，更别说一大片的商业街区了，到时候以LG的名字命名，能够非常有效的开辟出一条属于他们的道路。 毕竟国内现在专注做商业建筑的建造公司并不多，大家都是两头兼顾，只对住宅方面有准确的规划，商用建筑就是有单子找上门来了就接，大集团的地产子公司还是足够专业的，只是在这种兼顾的状态中，想创造出什么让人惊艳的作品那真得看运气。 对于LG地产想要不走寻常路的计划李贤因不可置否，按照未来的记忆，他们的策划是成功的，之后十几年在韩国境内确实靠着这个策划占据了一席之地，可要说他们在建筑方面有多专业，真是仁者见仁了。 至少像是迪拜塔那样的真·国际地标和他们肯定没什么关系，不过对于李贤因来说，短期捞一笔还是没问题的，他又不入股LG地产，以后发展的怎么样和他没太大关系。 保守估计，现在他们投资的这个商业街区一旦开始运营，每年产生的租金以及其他交易都能让他们在两年内回本。 这是一个随便算算都能得出的结论，LG已经确认开发的地皮位置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按理来说应该有很多业内公司愿意和LG合作开发的，可现实是，LG最终找到了刚在地产界闹出大动静的“菜鸟”S.M RE。 实在是LG方面提的要求对于很多地产公司来说很不友好，对方要求商业街开发出来之后，署名权要完全归属于LG，其他合作伙伴都只有按投资额度分钱的资格。 地产品牌有多难树立起来大家都知道，一边要人家投大笔的钱，一边又和人说没有署名权，言外之意不就是把风头全都让给LG嘛，这完全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好吗！ 有几个地产公司合作投资了大项目却甘愿隐姓埋名，让大众以为这个项目全是合作伙伴制作的？！趁早滚蛋吧！真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呢！ 光是署名权一项，国内百分之八十的地产商都不会愿意和LG合作，大家都是商人，哪里甘愿给别人做嫁衣，而一些小公司LG又看不上，说白了，他们之所以找合作伙伴而不是单独开发，不就是总公司不给拨款嘛，小公司可出不起那么多钱，找了也白搭。 其实他们还可以接受非地产行业的投资，但完全独立的投行和个人投资对于本身股权就复杂的集团子公司来说不算太好的事物，特别是要开发大项目的时候，一点内部变动都可能导致计划流产。 而作为地产圈的异类，李贤因并不在意之后商业街的署名权，是叫LG广场还是LG购物百货，是声称由LG独立开发还是表示其他合作伙伴都不重要，随LG怎么倒腾，只要能赚到钱，这些李贤因都不太在意。 反正他现在也没打算给S.M RE建立什么品牌效应，就算大众对S.M RE的印象变成了个就会倒卖地皮的二道贩子他也无所谓，只要他想，改变印象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赚钱，比较重要。 之前之所以频频以强硬的态度顶撞朴郑玄，只不过是那时候不了解状况，觉得LG应该有很多备用的合作伙伴，他算是其中胜算不大的那个吧，又是对方先找的他，没必要那么殷勤。 再者说来，这种投资一下子要掏出来的金额是很大的，收回成本的速度也就一般，除了能和LG搭上关系之外，优势并不多，在他心里不算是最好的投资项目，不过人家都抗过他的各种强硬态度走到这一步了，他也半点没亏，合作就合作呗，到时候分钱别和他含糊就成。 只不过到时候对外开发布会的时候，他得装出一副“跟着老大哥有饭吃”的态度才行，人家大财团是要面子的，私下再怎么[卑微.jpg]，面上还是要保持高大上的姿态，不然他们说商业街是LG独立开发的也没人信啊。 因为突然蹦出来的新投资，李贤因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手上的流动资金，除去已经被划进新大楼建造账户的那部分，购买千译股份的钱也已经花掉，这是他最近的花销大头，扣掉之后账户里所剩的余款已经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二十五亿的样子。 在和LG地产的协议中，光是前期投资他就足足需要付齐八十亿才行，毕竟是商业街区，全部分三期完成，包括LG在内三个出资方，前前后后至少要出到近千亿韩元，这么大的投资，已经是连正经晚间八点新闻都会报道的开发案了。 虽然账户里钱不够，李贤因倒也没有半点慌张的意思，签完合同之后LG才算是正式开启预案，三方正式打款估计得到六月份去了，那时候千译已经上市，资金真调转不过来他也可以随时抽一笔钱出来。 不过李贤因觉得状况到不了那么糟糕的程度，还有一段时间呢，也不是赚不来这些钱。 因为斯坦利不在，重新接管了助理活儿的崔珉宇在这时候敲门走进来，进行每天下班前的例行汇报。 能通过崔珉宇传达到他这儿的一般不是什么大事儿，鸡毛蒜皮的琐碎事务就干脆集中在快下班的时候一起处理，毕竟这时候对于李贤因来说是一天中的脑力疲倦期，不爱思考什么复杂且麻烦的事儿。 至于这个时间点会不会让同样快下班的员工们有负担，那就不是他优先照顾的标准了。 崔珉宇今天的汇报主题主要围绕天上智喜，虽然确定了去欧洲发展，但新的团名才确定下来，没有对外公布，成员们也在学习语言的阶段，欧洲的经纪公司倒是已经联系好了，不过语言关不过，有经纪公司也没用。 反正在大众看来，公司就是在天上智喜身上毫无作为，甚至有人传言S.M要雪藏天上智喜，引发了小范围的讨论。 这么一个实力团要是被雪藏了那确实太可惜，很多人就自发地替她们打抱不平，然而看到这种言论的李贤因只想翻白眼，这群人又不买专辑又不下音源的，可惜个鬼啊，有本事你替所有糊掉的实力团出活动成本费？ 一边不支持人家任何作品一边又要替人家骂公司，你们真是很棒呢~ “还有就是艾回方面，他们在今天下午联系公司，询问东方神起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始工作。” 崔珉宇的这句话倒是让李贤因的注意力瞬间从天上智喜身上收回来，有些意外艾回这么快就从上次的不愉快中挣脱出来了。 第45章 实话讲，李贤因到现在也没给东神找到在日本发唱片的下家，不是找不到，纯粹就是没认真找，也有点想等老李和松浦胜人谈完之后再做决定的意思，他觉得对方和老李谈完之后心情应该会平复一些，至少不会固执地认为他这个年轻的社长就是在耍人。 如果有条件，他也很想好好和人家谈话的好吗。 不知道老李和松浦是怎么谈的，不过上次在办公室的不愉快算是随着这个电话翻篇了，同样翻过去的还有股份置换的事儿，兴许是他的一系列骚气操作给老李带去了太多疑惑，这人总算放弃了强行干预他的行为，也就是侧面相信了他目前的所有行为是对公司有益的。 也不知道他能有这种想法金女士在里边出了多少力，不过李贤因后面要是出了什么决策错误，这种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说到底李琇满就是不信他蠢萌的儿子突然就进化成商界操盘手了，甚至和黑粉们一样，觉得他能卖出地王完全是运气啊运气。 老李怎么想的李贤因暂时不想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老李对他的掌控力只会越来越弱，没必要在意这个。 现在艾回才是重点，平心而论，艾回所扣的分成如果不那么高的话，他们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唱片代理公司，一些综艺资源给的还成，如今变相请求和好，尽管不是松浦胜人亲自打的电话，那也足够有诚意了。 怎么说率先询问的一方在姿态上总是显得更加低沉些。 李贤因本身算是记仇的人，心里能拿个小本本把没报的仇都记下来，只是在不违反他原则和底线的情况下，要能给他带来利益，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并不影响合作，就像是主动示好的金英敏，现在也会主动给他汇报新女团的进度了——虽然大半的报告都在描述李顺圭同学的日常——于是渐渐在下级员工的眼中也变成了他这边的人。 他在之前说过要给东神放两个月的假，但那样长时间的假期是很消耗人气的，在韩国还不算什么，大本营的死忠多，日本的状况就不那么理想了，一段时间不活动之后流失的粉丝量是惊人的。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把东神丢去华夏发展一段时间的想法，上次去的时候那些激动到差点把保安队都挤散了的粉丝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但汉语学起来耗费的时间确实不是开玩笑，要是语言不通，李贤因也不太想把人送过去。 诚然，语言不通在大部分时候也不影响捞钱，可捞钱和长远发展是不一样的，完全靠吃老本捞钱，艺人报废的速度会成倍的加快，似乎还是直接扔回日本更好一些。 崔珉宇就这么看着社长沉默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在发呆，然而一开口就是已经权衡好利弊的答案，“回复艾回，东神最近一周就会复工，他们下半年发韩专的时间和之前协商过的一样。” 这就是要重归于好的意思，崔珉宇这么长时间已经从早就转变态度的斯坦利那里学会了不该问的别问，也就没提醒社长，当初许诺东神的假期这才过了多久啊，往多了说也就一个月，中间还去了几天华夏，真不怕艺人说他不讲诺言吗？ 事实上……完全不会！ 快一个月没工作的人们已经快把自己愿望清单上能做的事儿都做完了，好像也到了该工作的时候，没工作哪儿来的钱继续浪啊。 “最后一件事，林理事邀请社长您今晚共进晚餐，您看是……” 林在贤上次在董事会上说了会帮李贤因询问一下注册资本的事儿，已经过去快有两周了，现在也到了给出答案的时候。 两个人约在距离李贤因住所很近的一家西餐厅，他把崔珉宇赶走之后可没人再给他开车，自然离得近回家方便。 似乎是难得的默契，林在贤也没带任何人在身边，要知道他们的林理事在公司的排场还不小呢，助理数量可不比他少，吃饭有个人在旁边端茶倒水都不算让人意外的事儿。 两个人在没人打扰的空间里整整交谈了两个小时，越谈李贤因越是对林在贤感到惊奇，这位公司创始人之一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从林在贤第一次来找他坑钱的时候，这人就已经被他划到了“吸血鬼”的阵营里，在公司发展起来之后就没了雄心壮志、只想着在退休之前多多赚钱的人真的太多了，他之前一直觉得林在贤也是这种人，可在今天，这种印象被颠覆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魔幻，一个看起来唯利是图的人秒变为了公司发展可以甘愿牺牲的形象是什么鬼？ 林在贤约他吃这顿饭，确实有给董事会上的承诺做出回应的意思，而且结果也是好的，只要李贤因能拿出30亿，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同意转增注册资本，李贤因所拥有的股份将会大幅度的增加。 然而这之后，整个谈话就开始向着李贤因没想过的方向一路狂奔。 这个老头子不仅承诺以后会在董事会上帮他说话，而且不再反对他的任何决定，甚至能够拉着关系好的股东站在他这边，要知道他本身的股份就不低，这么拉一拉，李贤因说不定短时间之内都可以和老李叫板了。 这待遇好到李贤因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答话了，只是安静的等林在贤说完，他知道对方绝对会提条件的，没道理突然和之前判若两人。 事实证明他的对的，林在贤确实提了条件，可也就是这个条件才让他对眼前的人改变了印象。 “你需要承诺，一年内必须对S.M本部投入超过三百亿韩元的钱款，这三百亿的使用范围要排除固定资产、年初计划内的正常支出以及与艺人相关的延伸产业。” 实际上，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上次董事会，那群人也是让他拿钱出来投入公司的运营当中，这里的运营指的是给艺人们出专辑、做公关、包装推出去赚钱，对于娱乐公司来说，给艺人包装就是运营的一部分。 可林在贤这次的意思明显和以前不同，他还特意说了“正常开支除外”，而公司里有哪些开支是“不正常”的李贤因也是门清。 可以说，除了艺人相关的其他业务都可以归类到不正常里边，而S.M从两年前开始就一直想做全产业链，他们已经不只满足于在爱豆圈里做老大，他们想培养演员、MC，培养一切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甚至有钱的话，S.M也不是没有过收购电视台的计划。 可不就是没钱嘛。 韩国不像华夏，电视台这种掌控了舆论导向的东西也是可以买卖的，理论上来说，只要你钱够，除了身为国家电视台的KBS，就算是三大台之一的SBS和MBC也是可以翘掉墙角的，只是像MBS这样背景有点复杂的电视台，确实不太可能易主给外国人。 然而李贤因现在是韩国籍，所以林在贤根本没考虑过是不是只有钱就够了。 娱乐圈的全产业链是很难完成的，三百亿看起来很多，其实也就够帮助S.M往前迈进一大步，距离全产业链还远着呢，至少电视台的价值都是以千亿万亿来计算的，几百亿够干什么。 不过这三百亿如果是一年内投进去的，怎么着也该有点水花，说不定能起到一些额外的作用。 “我们三当时创业的时候就说要让S.M成为全韩国最大的经纪公司，这些年来粉丝也说我们是三大社之首，可公司现在的模样和当初设想的到底有什么差别我们自己很清楚。” 林在贤说着又叹了口气，“在韩国演艺界生存远比想象的更艰难，十多年过去了，能发展成这样好像就该算我们运气好，我以为直到退休、直到入坟墓，都不可能看到曾经设立的目标了。” 所以才会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反正已经这样了，他的理想也已经走到尾声，干脆多创造点收益好了，S.M的所有运转机制都是偏向爱豆方面的，三只脚的青蛙走的好像也挺稳，但也让人生不出它会突然再长一直脚出来的奇迹念头，彻底放弃也不是多难让人理解的事儿。 然而李贤因是个变数，在公司内一尘不变的机制下，突然出现的新社长或许是让他看见了希望吧，才会许诺这么多好处，企图让他的梦想在李贤因这里实现。 林在贤和李贤因说了很多，到后面已经开始讲出“我最开始就不同意□□豆系，还不如做演员企划社”这种话，要不是根本没点酒水，李贤因都要怀疑他喝醉了，居然能当着他这个儿子的面说他父亲的不好。 但也可以看出来，林在贤是真的遗憾，觉得公司的定位限制了其全产业链的发展，毕竟爱豆在韩国的地位不高，而且就算有了专属的电视台，甚至有了专门的作家和策划，再高端一点，有签约的导演和制作组，可是爱豆们的演技挺多都不忍直视的很，他们没有自己培养的演员，这个产业链就撑不起来。 全产业链是为了更好更快的推广艺人，进行完全没有缝隙的包装和人设加持，然后进行叠加盈利，争取最大的利润、最大程度的开发、最大限度的保护产业完整。 其本质还是艺人，爱豆的舞台主业是唱跳，演电视剧可真得看天赋，更别说MC了，他们公司里主持好的也就SJ那几个，别的真是培养也培养不起来，再加上公司签约的模特和体育明星都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讲什么产业链啊！ 然而坐在那里全程就没说过几句话的李贤因只是摆着一张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脸，他觉得林在贤钻牛角尖了，如果有钱的话，直接挖几个专营的演员公司和MC公司过来填补漏洞不就行了吗？ 有钱的话，私立电视台买下来要很长时间吗？ 有钱的话，专门给作家和影视剧后期制作组建一个子公司不行吗？ 有钱的话，甚至建海外分公司都能签国际名人了吧？ 不就是没钱闹的吗？到底为什么要抓他在这里讲这么久的人生与哲学，还在他面前吐槽老李有决策失误，拜托啊大哥，没有那些爱豆，S.M还指不定在哪儿呢，现在倒是嫌弃上了…… 不可否认，林在贤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很有报复和理想的人，可惜目标太难达成，像全产业链这种东西，都是大财团才玩的动的，涉及到的钱款太多了，就是李贤因也不敢轻易应允。 尽管对于林在贤他有所改观，然而因为过于无语，临到头了他也没忘记怼上一句：“为了梦想和舞台当爱豆的孩子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指责爱豆不对？难道不是管理层没做好，没办法凭空把一百块变成一万块吗？” 被指责没办法凭空把一百块变成一万块的林在贤：“……”这种事……一般人都做不到吧喂！ 第46章 尽管感觉这一晚上的有些浪费时间，林在贤的人生哲理学夹带太多私货，听的久了，无语中莫名还带着点洗.脑的效果，但嘴快的怼了一句之后，李贤因也没有再针对这个老头子说什么扎心的话，答应了林在贤会在一年内往S.M的非运营渠道投入大于等于三百亿的钱款。 从表面上看，李贤因答应的也不是那么顺畅，面对这么一大笔钱，迟疑是正常反应，特别其中并没有多少能转化为实质股份，看起来就很不划算，所以林在贤也就没有对自家小社长的心理活动有过多猜测。 最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还担心李贤因不会答应，尽管在那场挂尽了热搜的地皮拍卖会上，三块地皮给李贤因带来八十多亿的收入，可和三百亿一比，这才三分之一不到，再加上李贤因还有其他投资，似乎不答应才是应该等在前面的结果。 但他最后还是当面说了自己的想法与合作的提议，这世界上所有的事儿总是需要试一试才能知道结果，再者说来，除了那几个助理，没人知道李贤因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倒腾什么，兴许赚了一大笔之后，小年轻就满足了，只收手做点儿小买卖呢？ 那样的话，李贤因账户里的资金应该还剩很多，这些钱一年之内也不是不能在风险较低的投资中翻个三倍多，变成三百亿。 这么想想，他竟然有些感动，三百亿在现实理论上应该是李贤因在位一年间能赚到的最大数额了，风险大的投资都不稳当，容易把本都折进去，风险小的利润又低，他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错处。 这可等于是把目前的全部家当许诺给他了，他当然要感动一下。 然而如果让李贤因知道他的想法，大概只会给他一个无法沟通的眼神，并且直白的告诉他：不好意思，不仅钱花完了，我还欠着几百亿呢！ 有句话叫做虱子多了不怕痒，因为已经欠了那么多钱，再多个三百亿也无所谓了，反正是一年内投入S.M本部就行，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给他缓冲。 严格来讲，他们这种口头承诺完全没有法律效力，只是李贤因不打算反悔，更不打算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不履行约定而和林在贤撕破脸皮反目成仇。 三百亿他会出的，只是林在贤今天那些话多少还是给他带去了影响，韩国娱乐圈的水深状况比他想的要更复杂一点，这样一来，做全产业链好像也很不错？ 一旦做成了，至少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自己要因为旗下艺人而看人脸色这一点，他是真的很讨厌在外人面前丢掉话语权。 而在韩国，最有话语权的永远是财阀们。 没人知道穿越之后越来越无法无天的李贤因都想了些什么，林在贤自己都不清楚他在今晚给自家社长创造了多少新想法，又间接给公司在未来提供了多少热搜位。 毕竟做全产业链要一大笔近乎于天文数字的钱，短时间内要筹到这笔钱就不得不用大（骚）操作，而大动作会引起大众的普遍关注，热搜位自然也跑不掉。 李贤因已经适应了有热搜的生活，虽然总会有些针对他的智障或者尬黑言论，不过上来就人身攻击的还是少数，这和他在节目上的表现有关，看着是真的皮啊，指不定被骂多了会不会因为年轻气盛做一些奇怪的事儿呢，待会儿大家一起遭殃就不好了。 当然，也是他至今的所有举动都没有什么值得被大众攻击的地方，甚至还算是创造记录了，想骂他也没办法集中火.力。 这已经是一种相当不错的状态，也更让李贤因确定，绝对不能和明星传绯闻！不然找到攻击点的黑粉绝对不会放过他。 在他这儿，和拥有大批量脑残粉的艺人谈恋爱，就是脑壳坏掉了才会做的事儿。 和林在贤的约定李贤因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助理和金女士，这是上辈子被欺骗之后的习惯，就算是再信任的人，他现在也做不到和对方进行所有信息的互换。 青春期的孩子都在和父母强调隐私呢，他一个成年的大小伙子，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刻意对金女士避讳一些关于资金周转方面的问题也不算是什么异常行为，看一直以来通话中的语气，金女士就算察觉出来了也并没有不开心的意思。 这场谈话对于S.M的影响应该是很大的，只不过这些影响全都被埋在了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表面上的变化似乎只有S.M RE对S.M本部持有的股份增长到4.6%，以及金英敏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这两点。 这次他所增加的注册资本也有人按照自己的股份比例跟进了，所以股份增加的并不那么多，事实上30亿换2.8%已经是很划算的买卖，他大概还算是自己人，外部投资可少有这种待遇。 当然，他账户里剩的钱并不够30亿，所以S.M RE旗下那两个还未完全售完的小区直接被他打包卖掉了。 这种打包着卖和零售不同，等于是直接把小区的署名权、资质证书、建造时期的账目等等一系列权利与事物一起出售，包括物业在内，这小区以后就再和S.M RE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些刚成立、或者没有品牌效应的地产公司就会采用这种购买已经建成的建筑物来充实固定资产的方法。 没错，他把这两个小区卖给了LG。 建商业街区这种大钱没有，收购两个小区的小钱对于LG地产来说还不算难事儿，毕竟小区里的大部分房子都已经卖出去，本身价值没那么高，而最重要的署名权到底值多少钱完全就是看交情。 事实证明，作为目前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合作伙伴，LG给他的面子足够厚了，两个小区加起来付了他七亿，要知道小区里还未售出的房屋价值往高了算都不超过三亿。 就这样把三十亿凑齐并划账之后，他的账户里只剩下两亿出头，再过几年物价飞涨，一辆好点的车开上路就要过亿了，可现在房价与车价都还没涨上去，这些钱在普通家庭已经能做很多事。 可对于李贤因而言，那就真是人生最穷的时候。 从上辈子开始，他就一直是一个享受惯了的人，什么都爱用最喜欢的，只要看中了就永远不在乎价格，看似没有买买买的习惯，可日常花销真不算低。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最初就不会被老李胁迫着来S.M工作，这具身体的学历已经能帮他找到一个很好的工作，按理来说自给自足不是问题，被停卡就停卡呗，赶出家门都不是问题，又不至于饿死。 然而“不会饿死”这个标准和李贤因原本的生活条件差太多了，真被停卡，他可是连起家的本金都没有，就算能找到解决方法，也势必要熬一阵子，做为一个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还不如来韩国转转呢，怎么着还有50亿可以玩不是。 所以这2亿多，并不是一个能让他感到安心的数字，时刻给他一种吃几顿饭、买几件衣服就马上会花完的即视感。 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想到了自己的工资卡。 是的，作为社长，他也是有工资的！ 虽然之前他挺瞧不上那点钱的吧，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都说开源节流，光开源不节流也不行不是，每一个来钱的渠道都值得珍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珍惜呢，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正眼看过的那张工资卡好像......丢了？ 第47章 其实工资卡丢了不是什么大事，挂失之后再补一张就是了，主要是李贤因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丢的了，这在他身上可不是什么常见状况。 不论是事业规划还是微小物品的管理，李贤因一直都做得很好，就算是不用的卡也应该好好的在卡包里放着，某一个瞬间就找不到了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一般人的现金和卡应该会放在同一个钱包里，但李贤因为了更好的分门别类，钱包里只放现金和部分用得上的支票，其他卡片类物品分别放在了三个卡包里，其中又只有放着银行卡和身份证相关的那个卡包他才会带出去，其他的一律锁在保险箱。 因为工资卡也属于银行卡一类，就算不常用，还是会放在卡包里每天带在身上，被打开的时候很多，只是用的都是包里的其他卡，没有动它而已。 他现在常用的卡包是上次给SJ买钱包的时候新换的，那个适合年轻人的牌子在花样上确实做的很不错，李贤因翻了一遍他们家的产品图库，凑巧看到了那个咖啡色的卡包，就顺手让人一起送过来了，给别人买礼物也不影响他给自己添置些东西不是。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卡包的设计工资卡才会丢。 卡包是方方正正的长方形，咖啡色的皮质，侧面有个活扣，不用的时候扣上，大部分时候卡都不会丢出来，但因为不像拉链那样从头包到尾，周边空隙可不算小，要是疯狂摇晃的话，丢出来一两张卡片也不让人意外。 尽管李贤因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疯狂的举动，但丢了就是丢了，他也只能承认自己注意不到方方面面，打电话给银行，想要暂停那张工资卡的正常钱款收支，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卡里的余额似乎不太对。 这张工资卡可是全新的，里边只有他上任社长以来仅仅一个月的工资，而且因为他3月份是中途上任的，没能拿到满月的钱，里边的金额确实不多。 可就算是不多，那也不该连八十万韩元都没有啊！ 这可是领导一整个公司的职位，本来排除提成的固定月工资就几乎是公司里最高的那一波，勤勤恳恳大半个月，怎么着也得给他发个一百万出头吧？少成这样糊弄谁呢！ 然而一查才知道他错怪公司了，给他的工资可是按照上一任李绣满的标准一分没少，只是工资打过来之后又被划走了一部分，划账的时间在上两周。 其实被划走的钱并不算太多，以韩国昂贵的果蔬价格来对比，也就是三个大西瓜的钱，要立案警局都得斟酌着答不答应。 而且那次之后，卡里的钱就再没被动过了，也不知道用他卡的人是什么意思。 “我工资卡的密码是多少？” 崔珉宇没想到自己被社长叫进办公室之后居然会碰到这种问题，你的银行卡密码你居然问别人？！ 看崔珉宇那副震惊的表情，李贤因也知道对方没明白他的意思，所幸吴智彬很快就回来了，不用每次都这样陷入沟通障碍现场。 “我是问工资卡的初始密码，我没改过。” 工资卡是公司与合作银行一起制作的，卡面的图案和市面上不一样，在员工入职之后，也是由公司在银行录入好卡的个人信息再发放给员工的，只需要本人去银行开通一下就能用了。 自然，卡的初始密码也是由S.M方面定好的，据说全公司都一样，不过在第一次工资结算过去之后密码就能自己改掉，李贤因之所以没改，只不过是懒得。 所以对于有人知道他工资卡的密码，能顺利把钱划走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这样一来，花他钱的人就可以锁定在S.M内部人员上了吧？ 毕竟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初始密码。 可这个很符合逻辑的猜测却不符合现实，有哪个傻瓜会在捡到顶头大老板的工资卡之后不仅不归还，还要去试试初始密码能不能用的啊？ 而且成功之后还就拿走了三个大西瓜的钱，有毒吧！ 他单方面认为这其中应该有点什么误会，特别是让崔珉宇出去之后他又收到了刚才拜托银行给查的详细流水，深觉事情越发有意思了。 他的卡只有那一笔支出，而那笔支出的去向并不是现金取款，而是......网费结算？ 结算网费的地址自然也不是李贤因现在住的地方，如果没记错的话，流水单上打的那个地址应该是......东神和SJ的宿舍？ 这群整天疯来疯去的人到底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艺人手里当然也有工资卡，但大部分人不会把钱存在工资卡上，定期的都会转走，这群人应该不会把他的卡误认为自己的拿来用......吧？ 他觉得不会有人如此脱线，把别人的卡认成自己的，而且谁初始密码一直不改的啊？ 只有密码和他一样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察觉不出自己用错卡了吧？毕竟结算网费又看不到余额，稍微大大咧咧一点不注意卡号，是有可能发生乌龙事件的。 最重要的前提：密码得一样。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列举出来的种种可能性没一个靠谱的，李贤因也懒得猜了，直接打了允浩的电话准备询问一下。 严格来讲，结算的网费属于东神的宿舍，只不过隔壁SJ和他们共用一个点而已，大家行程都忙，待在宿舍的时间并不多，也不存在什么卡网的问题，分担一下还能减轻负担，而这部分费用一直是允浩负责去交。 当然，他也没有一上来就质问钱的事儿，而是先询问了对方有没有看见他的工资卡，他想先看看真相更接近于他的哪种猜测，这种不常遇到的事儿，当然要猜个尽兴才好玩。 “社长您的卡？”刚接到复工消息没多久的郑允浩听到这种询问还有点懵，“您的卡不见了吗？我好像没看见过。” 允浩觉得社长的卡真要掉他们在这儿了，那估计是上次换衣服时候的事儿，衣服倒腾来倒腾去，掉出来了也有可能，但他真是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 光听允浩这语气就知道他是绝对的迷茫，感觉越来越有意思的李贤因还是跟了一句：“能麻烦现在帮我找找吗？因为前几天有并非我亲自操作的意外支出呢。” 卡丢了让找找也正常，但因为社长特别强调了一下意外的支出，就让允浩心中微凛，他不算是个敏.感的人，队里的孩子们相比他要敏.感的多，但现在还是忍不住多想。 被转走的钱多吗？为什么会想到他们头上？听社长的语气并不那么焦急，所以是直接先联想到他们了？这种不好的事儿能产生直接联想，似乎只能证明他们留给社长的印象太差？ 尽管满脑子的疑问，心情也算不上多好，在挂掉和社长的电话之后，他还是得认命的回自己房间准备好好找找，上次社长就是在他房间换的衣服。 实话讲，他觉得社长的工资卡不可能出现在这儿，最近因为放假，房间都有好好收拾，除非掉在极度角落的地方，否则早就被发现了，事实就是根本不在这儿嘛。 在搜寻了房间的各个角落之后，他也确实没找到任何与工资卡相关的事物，为了证明自己的绝对清白，允浩还翻遍了自己各种装东西的包，找到的也只有自己的那张工资卡。 不论是队友还是公司的其他艺人们，工资卡唯一的作用就只有接收公司分成好之后打进他们账户的钱款，没人真把钱存在工资卡里，但他应该是个例外，作为组合队长，在宿舍生活中也几乎就是舍长的角色，一些公用的东西都是他先买下，等月底算一算大家再分摊。 工资卡就被他拿来当做公共账户了，除了每个月打进来的收入，支出全部都是和大家有关的，这样月底看流水单也清晰，不会产生其他的分歧，出于方便其他人使用的目的，卡的密码也一直是初始密码，那么简单的654321总不会还有人忘吧。 允浩其实不会背工资卡的卡号，不过卡后面有写他的名字，这总不会错的，把卡放回钱包之后他又准备打开书桌的柜子找找，那是房间里最后一个没看过的地方，也是最不可能的状况，社长总不可能不小心把卡丢在他抽屉里吧？ 那也太“不小心”了。 然而当他一拉开抽屉，就差点被一张粉色的卡片晃花了眼…… 郑允浩：“？？？” 郑允浩：“！！！” 等……等一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感觉自己在社长那儿已经要说不清了的郑允浩赶紧调动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忆，企图找到自己“偷”了社长卡的真相，然而这会儿脑子乱的很，过了很久他也只是结合社长那个意外的支出联想到了前段时间俊秀还拿这张卡去结算过网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搬宿舍，他们总是一月或者一个季度结算一次网费，以前都是他去交的，如果是他，就算不会背卡号，大概率也不会弄错，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卡，熟悉感还是有的，而且用了两三年的旧卡和新卡怎么会一样。 可偏偏这次是俊秀结算的网费，那天俊秀刚好要出去玩，顺路的情况下就把结算的事儿交给他了。 允浩记得俊秀出门的时候自己似乎是刚起床在洗漱，根本没注意弟弟到底带的哪张卡出门，仔细回想的话，只是隐约听俊秀说过他卡居然也能掉在地板上这种话…… 所以社长的工资卡也是初始密吗？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好像真的刷了社长的卡！而且刷完之后这么久都没发现啊啊啊！！！ 他也算是明白了，社长之所以打电话过来，不是他们留下的印象不好，根本就是已经肯定他们刷卡的事儿了，毕竟交网费可以查到地址的好吧。 郑·慌到失语·允浩：“……”他已经不想给社长回电话了怎么办。 李贤因还不知道允浩已经逐渐陷入解释不清的绝望中，挂掉电话之后饶有兴致的等着那边的回复，他甚至想把这件不管怎么看都很神奇的事情分享出去。 但想想facebook的性质，他分享的欲.望又降低了不少，如果想储存生活的美好，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明显想让别人和他一起笑的事情，没人看得懂就很扫兴。 于是第一次，李贤因有了注册公众账号的想法。 这年头虽说是没有INS，推特等知名平台也发展的不全面，但韩国本土有CY，CY的性质就和博客差不多，可以发照片和文字，而且不限制文章长度，这时候还没有点赞的功能，但可以留评论，也会显示关注量和浏览量，算是公众平台的一种，目前已经有人开始做CY上做职业博主。 就算是在以后社交平台越来越多的时代，CY也依旧有一席之地，这和它的粘性有关系，这个个人网页一样的平台是要用身份证注册的，国外的则需要护照和身份有效证明，坚决的一人一号，再加上它起步早，很多艺人明星偶尔都会用它发表一些长篇的心得，用户活跃度不低。 李贤因没想那么多，先注册了再说，他有预感，就他旗下的那些艺人，以后能带给他分享的事儿真的不会少。 第48章 CY的注册有一个审核流程，不过在审核中除了不让发贴外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在资料中填了在韩国用的手机号，网页还自动弹窗给他推荐了联络人的账号。 因为是新号码，他手机上存的手机号并不多，蹦出来的都是旗下几个艺人，工作人员似乎都没有注册CY，或者说注册了也不绑定电话号码，这样不小心发布了什么“不合适的言论”才不会被顶头上司逮到啊。 顺手关注了自家的几个艺人，李贤因还很悠闲地搜索了一下别家比较红火的招牌，比如JYP的solo歌手兼演员Rain，这位凭借《浪漫满屋》迅速火起来的男人已经快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招牌了，现如今还有一票死忠粉，演唱会都不缺人买账。 Rain最近似乎是在开亚洲巡演，CY上都是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和文化介绍，活得像个推销旅游景点的营销号，看得李贤因无聊的很，这发的内容也太规范了，半点意思都没有。 以后身为三大之一的YG这会儿比JYP的“金鸡独立”更惨，BigBang还没出道，旗下的艺人大多风格明显，无限靠近Hip-Hop的曲风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当然他们也有专门唱抒情曲的歌手，这一类大多数是SOLO，例如Gummy和SE7EN，纯歌手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的音饭会比疯狂的死忠饭多的多，每次作品的音源是不错的，但也只是音源不错而已。 不是他看不起未来三大的另外两家，但事实上，曾经培养出水晶男孩、FIN.K.L，现在也依旧手握李孝利这张王牌、刚推出男团SS501没一年的DSP企划社才是现如今紧跟在S.M身后的万年老二。 和DSP想比，YG现在是绝对的小作坊，至于这之后DSP为什么突然衰落李贤因就不知道了，那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事实上，排除演员方面的公司，在歌手和唱跳这个行业中，S.M是如今唯一的上市公司，JYP和YG都要到10年之后才会上市，晚点上市有利有弊，但至少，另外两家现在的股份构成肯定没S.M这么复杂。 把各个对家旗下的知名艺人全都翻了个遍，李贤因突然有点想挖李孝利了，虽然他的记忆不准确，但李孝利最后似乎是离开了培养她的DSP，按照她结婚时候的时间线往前推，她离开DSP的时间也就是这两年。 隐约记得当时她是以女艺人的最高身价签约新东家的，那之后好像还去华夏活动了一阵，给某个当时知名的国内男艺人拍了个MV来着，具体的实在记不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想挖人的心。 可以预见的，想签李孝利，公司必须得掏出大笔的签约费，而外界一直说李孝利已经过了巅峰期，从她03年靠《10 Minutes》大火之后，已经整整在韩国女SOLO的最顶端待了快三年，都快成现象级别了，再火下去，她自己熬得住繁忙行程，想上位的人也要搞她了。 花大钱签一个注定要远离巅峰的艺人似乎不太划算，但李贤因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钱上，而是为了名气。 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孝利就算再怎么下坡、隐居、不活动，她的名字依旧能够带来天然关注，作为一个现象，她如果能出现在S.M的艺人列表里，好像星光都能更亮一点。 默默地打开备忘录，把李孝利这个名字放进最近的备忘里，刚按下保存按钮，允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社……社长nim，我……找到您的卡了。”没等李贤因回应，允浩就用更快的语速接了一长串解释的话语，“因为不小心把您的卡和我的卡弄混了所以前段时间用您的卡结算了一笔网费，真的！对不起！” 这语速快的连标点符号都没了，李贤因没忍住轻笑了一下，“我知道，网费就当是给你们的回归礼物了，明天有空的话，把卡送到秘书室就好，我明天可能不在公司。”说完他还没忍住调侃了一句，“以后可不能这么迷糊，好在刷的是我的卡，陌生的别人可怎么办啊。” 眼见社长没计较，允浩也不敢多说什么推辞的话，一心想着赶紧挂电话结束这种尴尬的状况，都说是回归礼物了，他们认真工作比什么感谢都管用。 第49章 在非周末也不过节的时候，李贤因解决好工资卡之后的两天也确实没去上班，公然翘班去了……夜店。 他这可不是仗着没人能指责他在放飞自我，实际上李贤因很讨厌吵杂的环境，对夜店culb这种能让他的脑袋剧烈疼痛的地方一向是敬谢不敏，为了不让自己遭罪，他甚至是在开业前一段时间就找过去了，这时候还没什么顾客，场内也放着相对轻柔地音乐，不至于让他的忍耐心瞬间被消耗掉大半。 他今天是来找人的，找的就是夜店老板，这人手里握有部分S.M的股份，不算太多，也就1.2%而已，都不到参加股东大会的程度，算是小股东，本来用不着李贤因亲自出面的，吴智彬谈好之后他负责签字就好。 但这老板吧，全年大半的时间都在世界各地到处跑，听说是因为爱好摄影，所以到各种漂亮的地方采风去了，光是当面逮到他这个人都不容易，更别说购买股份的进展了。 尽管这人不经常呆在韩国，可手上的人脉似乎挺强大，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李贤因在大肆收购S.M股票的消息，收到邀请之后进而提出要和李贤因当面谈谈。 作为现任社长，李贤因多收购一些公司的股份其实不算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儿，股份多了话语权也更重一点，这是正常思维，更别说S.M现在属于很多人眼中值得投资的企划社，多囤点股份也不亏。 关键是李贤因的收购量已经不能简单的用一点儿来形容了，只要收到消息的，谁看他都是绝对的“不怀好意”。 如果按照常理，李贤因这么大的动作，S.M现在的几个大股东一定会警惕起来，说不定还会有反向狙.击，搞不好一场商业战争就这么开打了。 可惜，李贤因不会给他们收到消息的机会，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该是他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了，他目前联系好的股份持有者都只是草签了合同，而且合同里明确规定了要保密，除了人脉极其强大的人，谁也不会知道他正在暗地里做些什么。 他在等一个时机，等手里草定下的股份加起来能帮助他在股东大会上拥有一席之地，他才会把所有的股份都正式转到S.M RE名下，在没有绝对的手段保证计划不被打断之前，这些股份还是暂时待在各个小股东手里，帮他暗地里分散保存的好。 兴许是对他的计划感兴趣，这位叫做洪必盛的夜店老板兼S.M股东就提出了见面的请求，还很肯定的说，只要他去，这股份就肯定卖。 介于对方是个钱多到花不完的富二代，李贤因并没有怀疑对方说要卖股份的真实性，只是不明白对方谈话为什么要选择夜店，就算有包厢，那环境该吵闹还是吵闹啊。 而且只要和夜店这个词联系一下，就总让人感觉不是什么正经谈话。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上了二楼，打开指定包厢的那一刻，李贤因差点以为自己做错了房间，这人……是不是有点多啊？ 如果不是确定只和洪必盛一个人约了谈话，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答应了参加派对呢。 “哟~社长nim。”随着一声浮夸的招呼声，一个端着酒杯的光头年轻人从包厢中舞动的人群中挤出来，非常自来熟的搭上了李贤因的肩膀，“虽然社长肯定认识我，但我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洪必盛，也是海克风投的投资部长。” 尽管对于这人的热情相当摸不着头脑，李贤因还是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重点，仔细回忆了一下海克风投的信息。 风投是风险投资的简称，这种机构和投资银行有本质差别，主要是对一些资金有困难、发展中的中小企业进行投资和融资，这些投资可不一定赚钱，甚至很多被投资的企业走着走着就这么破产了，投资的钱自然就打了水漂。 因为这种针对只有发展前景却大部分没有盈利能力的企业进行投资风险很大，顾名思义就叫做风险投资了，不过这一行就是如此，真看中了哪个正处在微末时期的千里马，未来就是大赚特赚，在其他地方亏损的钱瞬间就能翻倍的回本。 不过就像房地产一样，做风投也要很大的本钱，而且眼光一定要好、信息渠道一定要全，不然一直亏本，一个盈利的项目都没有迟早关门大吉。 海克风投算是韩国境内比较大的两家风投之一，虽然体量没办法和那些世界知名的机构相比，手上的资金量却也是惊人的，这一类有巨量现金流的企业李贤因早前就了解过了。 毕竟在商业路线上他一直是就算损人也要利己的态度，管你高不高兴，反正很多企业确实被他当成了“储备粮”，没钱了就想办法去“借”一点，自然储备粮们的当前状况他是要知道的。 倒是没想到洪必盛还和海克有关，对方说是部长，但李贤因在研究海克和另一家风投机构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洪必盛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这个部长的位置有多少水分。 “李贤因，S.M社长……” “我知道我知道。” 过于热情的人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揽着他往里走的空档还从桌上拿了个高脚杯塞在他手里，里面大半杯黄橙橙的不知道是什么酒，李贤因也没有要喝的想法，看这人举止间的异常，不是天生的活泼就是嗑.药了，谁知道酒水里是不是有违禁品，他可不想跟着一起嗑。 很多人都觉得欧美很乱，经常看见随时可以YP的狩猎派对，毒.品也好像充斥在各个角落，别说明星，普通人接触违禁品也像去趟超市那么容易，但事实上，就算是在很多看似平静的亚洲国家，违禁品也不是什么很难弄的东西。 只要你付钱，多的是渠道让你接触，上辈子李贤因身边就有很多二代们吃摇头.丸之类的东西，每次聚会都玩的很疯，活像是下一秒就能翻个白眼口吐白沫的昏死过去一样。 非常讨厌失去身体控制的李贤因每次看着都头皮发麻，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投胎姿势好，一个个在富裕的家庭降生，这会儿却拼命的糟蹋身体，非要直接猝死了才甘心？ 虽然不确定酒里有没有东西，但他很肯定，包厢里的二十多个人中至少有一半举止都不太正常，没吃点什么违规的东西他都不信。 “这是李允馨，我很亲近的妹妹。”被洪必盛拉着在一群跟着音乐舞动的人面前介绍了一圈，李贤因最后看到了沙发角落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然而李贤因完全没心情注意她的外貌，听到名字的瞬间眼皮就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 这个女生他上辈子也知道，当然不是因为对方在商业上有什么成就，更不是知名艺人，纯粹因为她在不足27岁的年纪就……过世了。 李贤因记忆中她应该属于自杀，主要原因是感情不顺，当时被曝光之后可是震惊了所有人，毕竟这姑娘，应该算是现在的韩国第一小姐吧？ 知名度最高的名媛呢。 李允馨是三星会长李健熙的小女儿，与哥哥姐姐们不同，她从小受尽了宠爱，可以说是全家的小公主，年仅二十岁就获得了父亲给她的价值1.91亿三星股票，在上学的年纪已然成为韩国著名女富豪，名副其实的韩国第一小姐。 因为受宠，也因为还没出过社会，她拥有太多不符合家世的天真，别说曾经开通CY讲述富家女生活的帖子遭受过非议，后来更是爱上了一个赛车时认识的男生，瞒着家里秘密交往两年，直到被媒体曝光之后李健熙才知道，不论哪个父亲这时候都会火大，更何况男生的家庭条件完全不够格当三星的女婿。 不愿意分手的李允馨一直在请求父亲让自己和男友在一起，但数次均遭到拒绝，这之中李健熙拿出10亿韩元给男方，想让对方主动离开，不过男方并没有收他的钱，选择辞职前往纽约，彻底了断是是非非。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要结束的，可李健熙觉得不行啊，生怕女儿再找个“平民”，就想着给她安排相亲，早点把她嫁了，而一段时间内都很不顺的李允馨听到这个消息就更崩溃了，在设法联系上男方之后，直接追去了美国。 她到美国之后本来想和男方直接结婚的，表示自己愿意放弃巨额的财产和遗产同他私奔，但男方并没有同意这个决定，且一直在劝她回去，中间又掰扯了一段时间，李允馨还求父亲让她来美国硕士留学，并承诺毕业后就回国结婚。 这个诺言当然只是说说罢了，她是打算在美国说服男友结婚的，只要领了证，父亲也拿她没办法，但事实上，男方辞职来美国之后身边一直有李健熙安排的人在监视，只能一再的拒绝李允馨的结婚请求。 于是最后，这姑娘一个想不开，就用电话线上吊自杀了。 想到这里李贤因突然顿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李允馨自杀的时间是05年下半年左右，现在06年了诶…… 居然没死成？！这不科学！ 虽然他这么想有诅咒别人的感觉，可是原本的历史中李允馨确实死了啊，现在人还好好的很让人惊悚的好吗。 这个人……会不会也是穿来的？ 想到这个李贤因眼睛都睁大了几分，赶紧跟着洪必盛对李允馨打了声招呼，想要从对方的回应中观察出一些端倪，然而人家姑娘并没有搭理他们，就抬头撇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又继续低头看手机了，像是没看到眼前有两个大活人一样。 这弄得做介绍的洪必盛有点尴尬，茂盛的热情之火总算熄灭了一点，干笑两声把李贤因拐去别处后才小声解释，“她以前不这样的，真是很有礼貌的妹妹，可是去年那事儿闹的，你也知道，她被迫失恋了，还为爱自杀，又没死成，今年从疗养院出来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你别介意。” 似乎是怕李贤因一直记仇，洪必盛又多说了几句：“我听富真姐说，允馨上周还私下联系美国那边呢，被李会长发现又吵了一架，这下子是真没人敢再给她那边的号码了。” 李富真是李健熙的大女儿，她在1999年也嫁给了一个“平民”，据说是公交车司机的儿子，当时李健熙对这件事尤为不满，可最后也没掰扯过已经参加工作的大女儿，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在婚后还给那位“驸马”在公司里谋了个高位。 只是传言大女儿结婚后一大家子的生活和工作都产生了很多摩擦，这也是李允馨步姐姐后尘要嫁给一个穷小子时，他态度这么强硬，愣是要拆散一对恋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李允馨上周还在给男友打电话？”李贤因有点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不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了吧。 毕竟没有哪个穿来的人会对原身的男友、还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男友倾注那样强烈的感情，以李贤因自己来说，虽然会继承身体的部分记忆，但因为很多记忆都已经褪去感情色彩，对他的影响不大，绝对不到能让他也喜欢上原身喜欢的女生这种程度。 转头看去，缩在沙发角落的李允馨神色确实不好，尽管化妆盖住了一些，还是能看出眼睛是肿的，哭过的痕迹不算轻，看来确实是伤心。 “她最近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异常吗？我是说……不再遵守用餐礼仪之类的。” 洪必盛有些奇怪于李贤因的问题，“那倒不至于啦，她要是刻意做不适的举止，自己也会不舒服，像三星这样快要传三四代的集团，孩子们的礼仪都是从小教的，都是习惯了，允馨再不顾和外人的礼貌，礼仪也不会丢。” 李贤因点了点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可以确定了，沙发上那个就是李允馨本人，如果被穿了，行为举止是会有一些差异的，就算能全盘接受身体记忆，可换了内芯不可能什么外在改变都没有，李贤因的举止习惯就和原身有很大不同。 那么，没有被穿的李允馨为什么没有像原本的历史那样自杀成功呢？ 难道是因为他这个穿越者带来的蝴蝶效应？可是不对吧，李允馨自杀的时候他还没穿过来呢。 对于李贤因来说，有没有人和他一起穿越或者重生都不是他在意的，与历史不同的事件出现才是一个绝对严重的问题，诚然，他自己穿过来就是在改变历史，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改变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但这种主动的改变和李允馨这种理应和他没关系的改变是不同的，他自己做的事儿，大部分都能知道后果，也能从韩国财阀之间的联系推算出一系列影响，这样他才会比较有安全感。 而现在的李允馨就让他的安全感开始丢失。 如果历史已经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那他的诸多计划就算不更改，执行的恐怕也要更小心一些，这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儿。 很快发现李贤因心情变差的洪必盛叹了口气，深觉自己带人往李允馨身边凑简直是自找没趣，看人兴致不高，也不打算再兜圈子了，直接切入正题，“就如你看到的，在场的大多数是富家子弟，不过家里都有兄弟姐妹，自己又不是继承人，所以想一起合作点小生意。” 觉得自己运气不咋好的李贤因听到这些话强行打起精神，洪必盛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想拉他一起入伙。 转头看了看周围一群还在随着音乐high的年轻人，李贤因看向洪必盛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不是他说，就这群人的颓废劲，实在不像能做正事儿的样子。 而且从他们肆意的脸庞上，完全看不到什么要奋发图强证明自己比兄弟姐妹更优秀的意思，单纯就是被某人召集过来出点小钱玩玩，而这个召集的人很可能就是洪必盛。 他还以为这位真是痴迷摄影的文艺少年呢，看来一样要为赚钱发愁嘛。 说起来，之前LG也是主动找的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变成送钱的最佳选择了，果然是看起来显得人傻钱多吗…… “如果想合作，我需要一份具有可信度的计划书。” 李贤因才不会被对方富家子弟的身份迷惑，尽管在韩国财阀是任何势力都无法相比的群体，可财阀的数量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就他看来，也就全国前二十的企业还能看看，谁都不比谁高贵，想强迫他出钱就走着瞧，看最后谁倒霉。 作为一个在商业上完全半吊子的人，什么计划书想起来都让人头大，洪必盛压根就不想做，然而任凭他怎么说，李贤因就是不松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敷衍应答的时候注意力甚至全在李允馨身上。 看得久了，远处被注视着的李允馨都有点感觉了，更别说一直在旁边的叨叨的洪必盛，“你干嘛一直看那边？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李贤因：“？？？”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到李贤因震惊的表情，洪必盛也知道自己脑洞开太大了，可要不是这亲故一直看，他也不会那么想啊，“诶，不是说摆脱失恋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吗，我看以你的家世，李会长没准能中意呢。” 被这人说的李贤因笑容都僵硬了，为什么说的他好像要卖身求荣一样？！ 李琇满的父亲早前也算是有点钱，他本人之后又摆脱了歌手的身份进化成企业家，也算是压榨阶级，尽管S.M目前的体量和三星没法比，但胜在李贤因表现得很有商业天赋，再有上一个穷小子的衬托…… 别说，李健熙没准还真能看中他做女婿。 李贤因忍了忍才没当场翻白眼，“你怎么不去和她谈恋爱？不说是你很亲的妹妹嘛，应该不用我这个第一次见的人来帮她脱离失恋苦海吧？” 面对他的问题洪必盛只是干笑两声，“诶呀，那不是李会长有点……可怕嘛，有这样的老丈人可怎么过日子啊。” 李贤因：这就是你可以理直气壮让别人上的理由吗喂！ 这小伙子的脑回路他已经不想说了，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这份天赋，估计什么一见钟情豪门恩怨癌症车祸之类的烂俗情节就是他这…… 等一下，车祸？ 李贤因翻了翻原本属于原身的记忆，原身之前发生过车祸，是去年九月份的事情了，当时是坐出租车差点和一辆卡车相撞，出租车司机紧急避让之后冲出路边的绿化带，然后撞到了一栋路边公寓楼的外墙上。 平时没什么感觉，刻意去回忆这段记忆，李贤因发现自己竟然惊奇的有些心跳加速，一点也不像是他没经历过的事儿，仿佛再多想一会儿，恐惧就能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 下意识的摇摇头驱逐掉这些负面感官，李贤因转头问洪必盛，“允馨xi发生意外的时候是去年几月份？” “九月份，九月十号，当时允馨所住的公寓楼下刚好发生了车祸，在美国照顾她的人担心，想打电话却发现一直占线，所以才过去查看的，不然……医生都说再晚点就很危险了。” 所以……如果不是原身的那起车祸，李允馨就会和历史一样过世。 李贤因歪歪头，如果这些前因后果有幸被揭发，而原身又没有被他取代，那还真有可能和李允馨在一起，怎么想都是缘分啊！命运安排的救赎有没有！ 然而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原身已经不在了，李贤因是绝对不可能和李允馨在一起的，像三星这样的大财团，除非你财力比整个李家还强大，否则进了家门都是被排挤的命，再说他也没打算结婚。 他上辈子不是单身主义者，想的也就是以后随便找个人凑合过，但是现在，他真的一辈子都不想结婚了，为什么要结婚呢？他又做不到无条件的信任任何一个人，和不熟悉的人趟在同一张床上都会如芒在背、整晚睡不着的状态，结婚不是迫害人家姑娘嘛。 这么想着，他又看了一眼李允馨，虽然机缘巧合之下活下来了，可这姑娘应该还没对自己的初恋死心吧？ 尽管他不相信爱情，可看到别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是会觉得美好，哪怕这种美好是暂时的，他绝对不可能去模仿，带来的正面情绪却也真实存在着。 如果李允馨足够成熟，就应该像她的大姐一样，努力的学习和工作，积极在公司中占据重要地位，李富真手上可有不少爱宝乐园的股份，等整个三星都无法离开她，那么她想嫁给谁，就不完全是李健熙能够说了算的。 问题就是她自己本身不够成熟，而她和她珍贵的初恋现在就需要为这种不成熟而买单。 就在李贤因心里觉得李允馨的这场恋情来得太早了一些的时候，一直被他看着的李允馨突然抬头，视线毫无阻拦的落向这边，盯得李贤因停顿了一瞬。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旁边的洪必盛就抓着他的肩膀赶紧转了个方向，避免了两人持续对视的场景，“都让你别看了！你又不追她！撩什么撩！” 并不觉得自己在撩妹的李贤因：“……” 第50章 这个世界总是不以某个人的意志在运行，李贤因觉得自己就是多看了两眼，然而洪必盛就是认为他撩了，甚至李允馨本人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在聚会快散了的时候主动过来和李贤因交换了电话号码，好像刚才甩脸色的不是她一样。 李贤因有点懵，李允馨给他的甚至还是座机号，别告诉他这是李家大宅的座机号码…… 这谁敢打啊？！鬼知道到时候接电话的是李家哪个人，要是运气不好对到李健熙，妥妥的修罗场预定好吗。 忽略掉李允馨这个意外人物和她让人猜不透的行为举止，这场聚会带给李贤因的东西还是比较正面的，至少洪必盛手上的S.M股份他算是拿到了，出于对这个人的不信任，这次他直接签了正式合同，并且之后马上进入过户阶段。 他也是怕洪必盛拿这些S.M股份威胁他，比如今天谈的合作他要是不同意，股份就不卖给他了之类的，这点股份买下来也不至于引起公司股东们大范围的关注，还是早点尘埃落定的好。 自此，李贤因在S.M本部的股份从4.6%上升到5.8%，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有参加股东大会的资格了，毕竟已经超过5%，怎么也算不上小股东。 “社长nim，合作的事情真的好好考虑一下吧，大家都很有诚意的，而且VR3D很有前景，只要研发成功投入使用了，多少成本都能赚回来，不用担心亏本的，完全是一本万利啊。” 临走之前洪必盛还没放弃劝说李贤因和他们一起合作，正如他所说的，VR3D在未来确实很有市场，美国大片在未来都是标配3D了，更别说方方面面都可以用上VR技术，这在未来是大势。 可大多数高兴技术就意味着烧钱，从上辈子开始一直在做实业的李贤因对这种东西又不熟悉，不会轻易投钱的，如果洪必盛能拿出一份可行的策划书还好说，拿不出来那他也不可能因为对方把S.M股份低价卖给他就感激到乱投资。 尽管他自己是一点也不紧张，可也确实欠着债呢，可不是“做慈善”的时候。 只是在不知道第几次说出拒绝的话之前，李贤因突然想到洪必盛之前说过，来参加聚会的人都是要一起合作的这种话，“等一下，这次合作李允馨也会参加吗？” “会啊，她可是富婆一个，手上闲钱多着呢，大家都是一致行动人嘛，再说了，她三星小公主的身份很好用的。” 所谓的一致行动人，是商业上的一种称呼，可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为大家所有的行动都是一致的，一起投资一起撤资，一起卖股票也一起开公司，可以把签署了协议的一致行动人视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大家的思想和决策都是一致的。 这个团体在协议范围内不存在背叛和算计，是纯粹为了谋取共同利益走到一起的投资者们。 为了保证团体中每位成员的公平性，一致行动人的领头代表一般由成员投票选出，或者就干脆交由信托基金管理，对于一些有钱人来说，加入这么个团体，就和把钱给金融机构理财差不多的概念。 “你们还是一致行动人？那投资的时候谁……” “你放心！如果你想当团体代表，大家都会投你的。” 对于洪必盛的抢答李贤因并没感觉多荣幸，他又不了解VR行业，领导个什么劲啊，“你还是交份策划书给我吧，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一听还是要策划书，洪必盛满脸都是生无可恋，他之前还以为李贤因年轻，可能没那么古板，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和他爸一样掉钱眼儿里的纯商人。 但他自己也得承认，就是有这样严谨的态度才能大幅度减少失误，如果李贤因也是和他们一样不学无术的家伙，他根本不会上赶着找人合作。 之后的几天，李贤因一直在想李允馨的事儿，倒不是纠结于本来该死的人因为原身的车祸没死成，而是在想着合作。 李允馨手里肯定有很多闲钱，就如洪必盛说的那样，三星小公主的身份很好用，这个有二十多个人参与的一致行动人团体在某种意义上投资成功的几率还挺大的。 如果洪必盛最终能给他出一份稍微有些可行性的策划书，投点钱参与进这个团体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和李允馨彻底搭上线。 虽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但通过三星小公主，他能不能从三星获得点什么呢…… 也别说他没爱心，人家刚为爱自杀没多久，就要盯着人家捋羊毛，他只不过是想提前让李允馨知道，只有自强自立才能摆脱父辈的影响，彻底掌握自己的人生。 而合作总比单打独斗强，叠加的资源能够让原始资本累积的更快，没准两年过去她就能扛住父亲和初恋在一起了呢，一起合作实现共赢啊姑娘！ 而且，李健熙所生的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中，就李允馨最好......骗，实在是合作的不二人选。 不过他也没能围绕这个假设思考多深，洪必盛的策划书始终没做出来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S.M公司内的事儿。 众所周知，这世界上最不好管理的就是人心，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看起来和善的人心里是否有着恶毒而阴暗的想法。 而在这个社会里，很少有人会是完全单独的个体，大部分人都有家人，没有直系亲属也有旁系，就算都过世了，那还有恋人、同学、朋友、同事等等一系列可以对号入座的关系。 这些关系再加上人类的许多大众心理，就构成了复杂的人际圈，作为一个拿艺人当做主要商品的公司，S.M就需要处理好艺人们与生俱来的人际关系。 有时候一个艺人想要和公司解约，甚至可以在离开公司之后往原东家身上泼脏水，真的只是因为原东家对他不好吗？ 这可未必。 “俊秀的堂妹想来公司当练习生？” 李贤因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看着刚回到岗位没几天的吴智彬，当练习生就当练习生呗，这种事儿为什么要和他报告？练习生部门又不是他管。 “是的，上周参加了周末公开选拔，但是......并没有通过。” 听到这里李贤因总算回过味儿来，这是想走后门吧？ “她乐感和舞蹈很差吗？还是长相不过关？” S.M练习生的标准可不算低，因为培养的都是接近于传统爱豆的团体，本身对外貌是有要求的，不说长得多好看，起码也不能太丑。 一些年纪小的孩子没长开，主要还是看骨相，骨骼构成比较周正的话，只要实力和气质能加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这里是韩国，整容业极度发达的国家，作为艺人，出道之前进行微整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甚至随着技术越来越成熟，以后的微整会越来越自然，自然整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然而微整中最大的手术也仅限于动鼻头鼻翼，如果要到削骨的地步，那风险太大了，指不定整个人就这么整废了。 作为演员，脸太僵影响演技，作为歌手，削骨会改变口腔环境和整个发声状态，以前能唱的歌削骨或者磨骨之后可能就唱不了，主舞就算了，主唱敢对骨头实行大动作，那胆子真是大的没边儿。 为了避免出道后艺人们的直接变脸，还不如一开始收练习生的时候就好好选，只要不是太过分，日常保养加厚重的舞台妆效都能盖过去。 而且有公司艺人的堂妹这层身份在，实力不差又没有长得惨不忍睹的情况下，总有人情加分的，这样都进不了公司，也不怪他要这么问了。 “不是实力和长相问题，她年纪太小了，才八岁呢……” “八岁参加什么练习生选拔？” 李贤因有点无语，八岁的小女孩连骨相都看不了，还没发育完全呢，公司可不会收年纪这么小的练习生。 就算因为小孩子长得太好看，被星探发现了，那也是先把孩子的信息登记好，每个月都去探望，定期和人家家长沟通，最少要等小学快毕业上初中了再带进公司当练习生。 毕竟练习生这种充满了竞争的团体并不适合过小的小孩子成长，容易心里压抑三观不正，公司根本没办法照顾到每一个练习生，长歪了也不好弄，还是交给父母教的好。 “应该......和那个在公司待十二年就送房子的规定有关？” 吴智彬的语气很不确定，也许原因是复杂的，可如此操之过急，要说和江南区的房子没关系他都不信。 然而走后门是不可能的，别说李贤因向来是公事公办的人，就算他在公司讲感情，那也是和艺人本身讲，不是连对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能进他的特殊名单！ “这件事俊秀知道吗？” 这个问题可是问到点了上了，吴智彬叹了口气，“我问过黄经理了，他说俊秀刚跟团队去日本，这几天都没和家里人见面，隐晦的问了堂妹的事儿，也说不太清楚。” 那就是不知道呗。 这下李贤因更无语了，这些人打着俊秀的名号套近乎都不和本人商量一下的吗？ 无奈得摇摇头，“和赵室长说，去留他自己决定，按标准来就好，过不了就是过不了，这件事不需要考虑任何外在因素，从来没有选练习生也要看别人脸色的！” 就是李顺圭同学都在父亲的公司训练了九年之久，实力和各种小技巧都趋向于成熟了才来S.M的，他自己的堂妹都没这种直接走后门的待遇，不觉得上门来讲感情有点强人所难？ 这对李贤因来说是一件小事，不需要多思考就能下决定，处理完之后连回忆都懒得，对于事件中其他人的影响也根本不想去思考。 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能随心决定，他还做什么决策者？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小事居然都要劳烦他这个社长来处理，充分证明下属们还是不熟悉他的性格，他没骂人很不错了！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上半个月，他还有心情周旋一下，反正闲来无事嘛，他有的是时间嚯嚯，可现在千译上市在即，李允馨的出现让他的紧张程度大大提升，没心情把精力花在其他地方，碰到无语的事儿自然会开始不耐烦。 不耐烦的后果就是李贤因又翘班了，这次还翘的毫无理由，单纯就是想在家待着，一切工作都由吴智彬传达，一副谁都不要轻易烦他的模样。 一直在家待到韩国时间五月二号晚上，除了斯坦利之外，李贤因开始不接其他任何人的电话，更不可能回复消息，进入完全的“闭关”状态。 美国时间五月二号早晨，千译正式在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按照规矩，企业上市头天没有涨停或者跌停的限制，要是被恶意传谣，整个公司的价值可能跌破想象。 当然，操作的好也可能迎来市值翻番再翻番，这对任何一个即将上市的企业来说都是绝好的机会。 值得庆幸，千译就是后一种状况，上市前每股内部售价18美元，上市当天的定价23美元，开盘短短四十分钟，千译的股价就从23飙升至58，直接实现翻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有经验的人都该知道，这不是寻常会发生的状况。 之后的一整天，这种略显疯狂的涨幅一直持续着，让许多围观的人跟风买进，实现了绝对的良性循环，到当天收盘，才以133.6美元结束这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上市。 在那一天，美国时代广场的大屏幕24小时都打着“欢迎千译”的字样，千译成为纳斯达克有史以来首发日价格上升幅度最大的非美国公司，当日涨幅高达550%以上，说是震惊华尔街一点也不夸张。 因为时差问题，李贤因凌晨才能接到消息，以至于熬了一晚上都没睡，就为了等早上五六点斯坦利从美国给他打来的电话。 其实晚点接到消息也没什么，只是睡不着，就干脆等着一手信息，破坏了历史的李允馨还是给他带来了压力，怕蝴蝶效应持续生效，千译要没有像历史那样成为神股，他身上会出现的麻烦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好在一切顺利，他前前后后花了快八十亿在购买千译的股票上，今天之后直接就翻了十倍不止，手上的股票价值突破了上千亿韩元，一夜暴富大概形容的就是这种状况。 之前以远低于市场价的11美元每股把股票卖给他的人现在大概冲过来杀了他的心都有，也不知道之前牵桥搭线介绍他这门生意的朋友是不是绝交了。 说句玩笑话，光对比随时能变现成现金的资产，他已经比老李有钱了。 股市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只要有本钱，千亿资产说来就来，同样，要是一个不慎，几亿美元也能瞬间败光，不然怎么每年都有人因为炒股失败跳楼呢。 如果李贤因这时候把股份卖掉，不仅和LG合作开发商业街的钱全解决了，S.M的全产业链都能一下子解决一小半，除了依旧买不起电视台，他现在没什么买不下。 不过之后一段时间千译的股票还有得涨呢，最起码还能涨一小截，他还没缺钱到需要马上变现的程度，天上掉下来的钱，能抓多少就抓多少。 第51章 虽然有钱了，但李贤因对此几乎是一声不吭，也就身边的几个助理以及当天有关注千译股份构成的投资者能看到他的名字，不过二号当天千译公司内也诞生了很多亿万富翁，这才是媒体关注的焦点，没有什么能比批量生产亿万富豪更让人兴奋的，在疯狂的气氛中还能记得他的人没几个。 很多人都猜测，明年福布斯富豪榜公布的时候，华夏的富豪排位应该会有大变动，以至于兴致勃勃的等着明年的榜单。 然而事实上，福布斯的富豪榜是每年三月的第一周公布，今年的才公布没多久而已，这也太急不可耐了一点。 因为熬了一晚上，三号上午李贤因也没有上班，只是依次开始回复手机里的信息，一直到下午才拖拖拉拉的去了公司，吃着吴智彬准备的下午茶，不急不缓的打开CY。 CY有手机可以用的wap版本，只不过功能会稍微粗糙一些，吴智彬就这么看着自家老板歪在老板椅上刷了快一个小时的CY，连姿势都不带变的，他都怕社长瘫久了脖子疼。 “今天是新的开始 。”——李贤因的CY 没等他担忧完，通知栏就弹出一条CY的推送消息，显示他特别关注的人有新动态。 作为一个曾经在信息中介工作的人，吴智彬的CY关注的人不要太多，但现在能成为他特别关注的只有李贤因这个直属老板而已。 毕竟他是一个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狗。 看着社长在CY上发的第一条动态，他下意识的就以为，这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巨额资产给社长的生活带来了很大变化，才有新的开始这一说。 但他很快又觉得不对劲，社长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表现得淡定，甚至无法从他的脸上看见太多喜色，以至于公司的很多员工都以为前两天社长是生病了才没上班的，要是传出去了，大概真会坐实身娇体弱小社长这个外号。 这样的社长，会因为陡然获得千亿资产就喜不自胜的发CY感叹吗？ 事实证明，吴智彬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就在李贤因发了CY消息没多久，韩国尹韩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就找上门了，而且在社长办公室里和李贤因交谈了很久。 韩国著名的十家律师事务所中，超过八家都是由个人律师或者联合律师开办的，后期获得大财团注资的比较少，也确实是律师这块儿市场在大财团看起来没有太多利润，律政行业也有些特殊，被官方监管得很严，再好的律师又不可能天天接单赚钱，收购起来没什么意思。 尹韩律师事务所作为目前韩国体量最大的律所，是由尹峰和韩旭严两位律师合作开办的，迄今为止有八十多个合伙人，五百多个执业人员。 相比华夏一些排名靠前的大律所没什么可比性，毕竟韩国法律业务方面总市值不大，去年全年总共也没超过两万亿韩元，还有那么多家律所一起争夺市场，也就是韩国现在还不允许国外大型律所进驻，池子里都是自己人在争抢，大家都半斤八两浑水摸鱼。 按照韩国现行法律，是支持公司制律所的，也就是说，律所的实际拥有者可以不是律师，但无执照者不得参与实际经营，自然也就不算是合伙人。 这个法律在之后被修改过，变成了和华夏一样没有律师执照不得入股任何律所，但神奇的是，华夏在2019年又有了支持公司制律所的风声，所以说政策都是一时的。 后来法律怎么修改都对李贤因影响不大，到时候转为隐性合伙人就是了，多几道手续和掩盖手法的事儿，不算太严重。 总之，谁都不能阻止他让这些律所改换门庭，之前吴智彬和金桢京已经分别和圈内排名前十的律所交谈很久，现在差的就是最后确认，距离签合同不算太远。 一下午的时间，李贤因整整见了四家律所，从排名第一二的到排名第六第十的，如果能把他们都整合起来，韩国律政界恐怕要重新洗牌。 很明显，李贤因所说的“新的开始”，只不过是一系列大动作的开端而已。 一直到见完今天的所有预约客人，李贤因才打了内线电话给崔珉宇，“通知一下所有艺人的经纪人，让他们在近期安排行程的时候给SOLO艺人、演员和组合队长空出一天时间来见我。” 崔珉宇没明白社长这是要做什么，确认了一遍：“所有的艺人？” “是的，所有艺人。” S.M目前包括分公司在内，在活动的爱豆组合有五组，演员和SOLO歌手出名不出名的十几个，就算组合只见队长，将近二十个人要一个个单独会面，着实是不小的工程，他总觉得社长如此异常的行为实在透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让崔珉宇通知经纪人们之后，李贤因也给吴智彬传达了新任务，让他去帮助法务部长和那些律所交接。 在下班的最后时间，他找到了许久没见的官网管理员简燮安，把一份文件交给了他，出于对公关部的不信任，李贤因很多时候都直接跳过公关和简燮安交流，这小伙子面对他的任务也都做得不错，至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份声明上出过错。 “你明天按这份文件上的内容发个声明，然后给公司注册个官方的公开账号，CY或者推特都可以。” 简燮安有点懵，没懂推特是个什么东西，但识相的没有多问，反正知道CY就够了。 一般来说，公司的各种声明是宣传部或者公关部那边写的，他这个管理员只负责把这些声明挂上首页，可自从社长上任之后，他就充分的实践了能者多劳这句话，尽管他自己不觉得自己多有能力，可事实就是，他这个卑微的程序员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文案了！ 偏偏他最大的想法还不是抱怨做这么多却不给涨工资，而是怕做不好让社长失望，他果然是中毒了！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简燮安也只能劝慰自己，现在社长在公司里的形势一片大好，他这也算是社长那边的人不是，多干点还能巩固印象呢。 然而再怎么一片大好，他也从来没想过社长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整合子公司了，晚上在家看到文件标题的时候差点一口咖啡喷在纸上，要不是头转的够快，当场就要闯祸。 等缓过劲来再拿出文件看，那一串《关于SP、SW、KKS三家子公司的整合说明报告》依旧印在那儿，证明刚才不是他眼花看错。 文件上印的这三家都是S.M在娱乐产业方面相关的子公司，其中SW的社长还是李琇满的兄弟，也就是李贤因的伯伯，这样都能痛下杀手，实在让人意外。 三家子公司在整合之后由原SP社长江民志出任社长，新公司取名S.M W&K。 除此之外，S.M还将以绝对控股的方式收购安胜浩（Tony An）与鲁智勇一起开办的经纪公司TN Ent.以及IOK COMPANY、Star Empire娱乐、WOOLLIM Ent.这四家经纪公司，旗下原本有合约的艺人将自动归为S.M的阵营。 安胜浩原本是H.O.T的一员，在组合解散后，于01年离开S.M，这才离开不足五年，又给抓回来了…… 简燮安这会儿也猜不出安胜浩的心情，浏览了一遍TN旗下的艺人，TN的艺人并没有那么多，以演员和搞笑艺人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是出演了《我叫金三顺》的女二号郑丽媛以及搞笑艺人郑惠莲。 后面的IOK主要运营演员和主持播音员，SE和WOOLLIM则是爱豆所属社，IOK目前最出名的是国民演员赵寅成、高贤廷和刘荷娜，其余则有大批量的主持人，SE目前最出名的则是女子组合Jewelry，不过这个组合目前在替换新成员，前景如何未可知，是十足的小公司。 最后的WOOLLIM就更过分了，创立时间是这四家中相对较早的，结果现在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知名艺人，说是在培养男团，可至今也没培养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四家公司中，TN和IOK合并成新公司，取名S.M C&C，专营演员和搞笑艺人以及主持人播音员，WOOLLIM和SE则挂在S.M W&K名下，变成WOOLLIM经纪事业部和Star Empire经纪事业部，拥有自主经营和开发艺人的权利，其实就等用于S.M W&K的子公司，属于S.M本部的下级再下级。 看完这一长串，简燮安眼睛都花了，他再次确定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程序员而已，到底为什么要比别人更早的知道这种内部消息啊。 以信息先知性来说，他大概只低于李贤因的助理和高管们吧。 然而这份让人目不暇接的文件还远没到结尾，后边还有对DSP、FNC Music、LOEN Ent.三家公司的战略投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排版好看，三家公司的股份李贤因非常整齐的都买了5.05%。 emmm，这个数字本身好像也不是整齐。 股份的出售与购买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一首交钱一手交货，说复杂也挺复杂，其中涉及到的条条框框是双方都需要考虑的事情，特别一个公司要是不想被收购，所有高于5%的股份转移都需要高度注意。 再加上有的人出售股份就是想全部脱手，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的，想让三家公司的股份全都凑到同一个数字，得多花好大的力气，一般人看见都得吐槽李贤因闲得发慌了才这么多此一举。 毕竟这5.05看起来应该是个很寻常的数字，顶多就是三个一样的叠加在一起才引人注目，但在S.M做了很久网站管理员、也更新过无数次资料区的简燮安知道，这是社长的母亲，金女士的生日，五月五号。 特别文件后面还有交代他在声明里一定要写上祝金女士生日快乐，这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这时候简燮安突然有点好奇，李琇满老师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十八号，社长送给母亲的生日祝福可算是足够吸引眼球了，他觉得热搜肯定跑不了，所以社长下个月还有什么大动作送给父亲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贤因根本没打算给老李送生日纪念事件，他还没忘记当初老李让斯坦利强行跟了他半个月的事儿呢。 李贤因：我超记仇的！ 第52章 五月四号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大家逐渐进入午休的时间段，简燮安终于把给社长审核过的声明挂到了官网上，不用特别说明，他自觉地找了主页中最显眼的位置，势必要让所有进官网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个新通知。 事实证明，S.M官网的浏览量自从李贤因上任以来有了长足的进步，毕竟这是一个什么东西都喜欢放在官网资讯中宣布的社长，别说是粉丝们了，就是媒体都需要定期来逛逛，以保证有什么爆炸性的大消息才能够第一时间报道出来。 做媒体的，新闻时效性很重要，什么消息都比别人快一步公布出来才能成功从竞争对手那里抢夺到大众每天为数不多的阅读时间，然而就算是有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份声明，又紧赶慢赶的被主编撵着写稿子，却依旧没有别人快。 岚信报社从一开始就写了那篇关于李贤因初上任被排挤的新闻，之后的连续剧式发展也全程跟踪报道，活像是趴在李贤因身上吸血的害虫。 偏偏他们这血吸的还挺成功，别说个人网站的浏览量大大增加，中途还把报社名字改成了Trust新闻社，似乎是请了几个新的程序员，整个网站的排版和页面都好看了很多。 大家都在猜他们从李贤因身上获得了多少流量，这么大手笔，估计最近这段时间广告费没少赚吧，不然网站维护也做不起来。 这种突然有钱了的伪暴发户感觉让很多站在李贤因那边的人非常愤怒，直言他们这是在靠谣言赚钱，毫无媒体人的道德可言，是不会长久走下去的。 甚至有不理智的孩子还在Trust留言板块上写下让他们“放尊重一点”，不然“有你好看”之类的中二话语，李贤因看着都觉得觉得好笑。 介于他们之前的许多新闻确实过于夸大，总是在标题党和事实党之间无缝切换，就算是中立的路人也并不看好他们的前景，同样的套路大众总会看腻，一个新闻社还是靠实事求是的严谨态度才能走的更远。 这不，在广大群众的呼应之下，Trust改名之后总算正经报道了一次新闻，而且抢在了所有新闻社前边儿，几乎霸占了大半的流量，以至于热搜前几位的文字段落都是从他们家的新闻稿里截出来的。 《#李贤因#上任后的首次改革！S.M子公司大改制，大肆收购与投资背后的行业震动剖析》 这篇新闻稿从质量上来说非常高，发布的时间又早，大众可能只会感叹小编太给力了，总结的又快又好，内行人却都有点琢磨出不对味儿来。 讲真的，大家都是拿笔杆子生活的人，像S.M官网今天中午发布的那个声明，一看就是绝对的大新闻，而且又涉及到商业与整个娱乐圈的生态变化，本身要去剖析这件事儿就不容易，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写成一篇新闻稿大家都清楚。 更何况李贤因在这时候整合子公司不说，还收购了几个小型娱乐公司，其中涉及到S.M本身并不擅长的演员与主持人运营，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次的动作只是S.M大动作的开端。 诚然，怎么理解这件事，是各家编辑自己的思维体现，就算说错了也只能算是预测错误，只要不是恶意的揣测，没人会多加嘲讽，可这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乱写的理由，为了新闻稿的质量，从得到消息到真正出稿、审核、发布，没有小几个小时是别想了。 Trust就厉害了，人家S.M官网十二点半才发的通知，过了10分钟而已，他们就已经把这份新闻稿公布出来了，甚至还带着文章作者的剖析心得，这种神速，没点猫腻他们都不信好吗！ 这个新闻社根本就是李贤因那边的人吧喂？！明显提前知道消息之后准备了稿子的好不好！ 也得亏民众们这么真情实感，一边骂Trust蹭李贤因热度，一边又感慨于整个新闻社在他们的教育之下“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终于也能写出看起来很具有权威性的稿子了。 尽管他们这次严格来讲还是扒在李贤因身上造话题，可被骂的程度比起前几次要好很多，这大概和新闻稿中不再掺杂个人感情，实事求是单纯讲事件有很大关系。 “据悉，S.M子公司的整合事宜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五月中旬将彻底结束人员更换与部门设置，WOOLLIM方面表示，在S.M新大楼建成后，将随目前的上级管理公司S.M W&K搬迁到新大楼办公，其余子公司则暂时没有回应。” “我们还采访了S.M W&K的现任社长江民志先生，江社长表示，本部将会在近期修改旗下所有艺人的经纪合约，并且商谈各位艺人的未来发展与规划，部分经纪人将会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在未来长达两三个月的交接整改工作中，希望粉丝们也能给予支持。” “目前，S.M除了本部之外，旗下娱乐产业相关的子公司只剩S.M W&K和S.M C&C，这当然有可能是李贤因上台后为巩固自身地位而做的行动，但从之前的许多消息中可以看出，李贤因所做的很多事儿都有其规划，那么我们也可以大胆预测，这次的子公司收购与整合，是否只是李贤因某个计划的开始？” 在剖析阶段，编辑大胆预测了S.M还有后续动作，自然引发了评论区的剧烈讨论，很多人都不觉得李贤因会有那么深谋远虑，什么战略布局好像不是小年轻能做成的事儿。 关键是......李贤因的钱是哪儿来的？！ “我是真的好奇，先是收购大河，然后传他跟在LG后面投资商业街，这会儿又是收购又是买股票的，小社长哪来这么多钱啊？！” “卧槽！我赵寅成欧巴现在也是S.M的人家吗？！” “我的天哪，小社长这一波放大招也放得太让人意想不到了，一股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捂脸]” “诶呀，Tony欧巴这么快又回S.M了吗~” “等等，难道只有我关心所有艺人的经纪合约都要修改这回事儿吗？！” “我也想说艺人合约的事儿诶，众所周知，傻帽家的合约就是很压榨艺人啊，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得更差了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有一点小~小~的美好期待？” “这应该是S.M的公用钱款吧？如果李贤因出钱的话，那不就是他的个人资产吗？怎么能算是S.M的子公司？” “啊，楼上的孩子大概不太懂集团制公司之间的操作，以李贤因目前的职位，他会有很多方法让互持股份很少的企业成为S.M的子公司，这种操作挺正常的（前提是他能搞定公司里一堆管理层）” “诶？很多人都不知道吗？S.M RE就是李贤因个人控股的公司啊，新收购的四家子公司也是他的，应该是通过和S.M RE少量换取S.M本部的股份来达到互相联系的。” “emmm，所以意思是，这些钱都是李贤因自己出的？！[震惊.jpg]” “？？小社长居然这么有钱的吗？李满不会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都给儿子挥霍了吧！” “仔细算了算，一开始的50亿加上卖地的80多亿完全不够小社长造的，如果没有后续的资金支持，现在应该已经是负的了，所以李满又给出钱了？这也太宠了吧……” “终于明白这人为什么能有送房子这种天真的想法了，大概是被宠的以为世界很美好，不过话说回来，突然多出这么多艺人，两栋房子一下就分完了呢。” “哇，看来只有我在意明天是社长母亲生日，大家都被子公司吸引了，这个生日祝福一点也不成功！” “生日祝福被淹没了2333” 撇开网上的评论不谈，甭管大众怎么猜测，又给他安了多少新设定，都不及业内的反应更让李贤因关注，有远见的人这时候应该已经意识到他的企图了。 作为李贤因的私人助理，吴智彬的电话差点被打爆，无数人想要约李贤因一起吃饭，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这才哪到哪儿啊，李贤因就是想逐渐的给整个圈子制造压力和“恐慌”，大家都知道，娱乐业几乎不可能被垄断，总有层出不穷的新艺人成为大家的心头好，可艺人们的所属社却能够被收购。 在韩国这样一个地幅不大，百亿富翁都能一个个数出来的国家，只要钱够足，充分能在一个行业做到绝对的顶峰，就算不是垄断，想搞死一个新兴菜鸟容易的很。 他想让所有圈内人都知道这一点，也要让想投资娱乐圈的大财团们清楚，前面已经有人要捷足先登做一朵吃人的霸王花，现在不下场以后可就得看S.M的脸色过活了。 而只要大财团们提前下场了，这滩浑水瞬间就能搅起来，浑水摸鱼往往才能谋取到最大的利益，他就是想拉着那些有钱人一起疯，谁最疯谁才能赢得更多。 特别李贤因已经看中一只超级肥的羊，不从人家身上咬块肉下来都愧对他花那么大精力做的研究。 就李贤因所知，韩国财阀之一的CJ集团一直在想着进入娱乐圈市场，而且他们也是冲着全产业链去的。 原本做食品药品的CJ从95年开始与斯皮尔伯格导演等人一起共同组建了Dream Works公司，从而开始了影视事业，不仅积极制作各种电影，而且两年前已经成立CJ娱乐，目前正在积极的准备成立一家专属于CJ娱乐的电视台，据情报表明，电视台已经在收尾阶段，今年下半年就能正式开播。 不得不说，有钱就是步子大，李贤因现在还买不起电视台呢，人家说建就要建，简直壕无人性。 CJ所筹建的这家电视台也就是后来举办MAMA颁奖典礼的M-net，因为在最初筹建的时候所有设备都很完善，体制也相对健全，各种证件都是最高级别，所以后来发展的也比较顺利，算是韩国境内比较大型的公共电视台。 本来他也没想打M-net主意，人家开电视台是为了给未来做布局，就算你开出天价也不会卖的，而强买强卖就更不行了，CJ集团怎么说也是财团性企业，现在的李贤因可惹不起，直愣愣的冲上去简直是找死。 可是他前不久认识李允馨了啊，如果这姑娘愿意配合，两个人操作的好，他能拿到手的还不止电视台呢。 当然，失败的概率也很大，但只要有可能，他还是愿意试试，毕竟空手套电视台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三星李家和CJ李家现在的关系可算不上多好，他与李允馨合作，完全能够做到各取所需，只要尝到了甜头，他不觉得李允馨会拒绝自己，容易失败的环节主要出现在实际操作上，不过那个可以之后再考虑。 很多人可能并不清楚三星和CJ的关系，实际上CJ的前身第一制糖厂原本是三星的产业，只是三星创始人死后被分给了两个不同的儿子，而这两兄弟当初为了争家产，闹的可不要太难看，李健熙在胜出后，甚至不让大哥参加父亲的葬礼。 之后的很多年，李健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弄死自己哥哥家的CJ，要不是04年那会儿他被查出肺癌，CJ估计早团灭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在四五年后，他依旧会把时任CJ社长的大侄子直接送进监狱，然后逼迫着管理CJ娱乐的侄女辞职，强行给予CJ重大打击。 这两家人虽然是亲戚，可别说是心里mmp了，估计面上的友好都保持不了，李健熙和他大哥李梦熙现在当着面不打架那都是年纪大了打不动，不然谁也饶不了谁。 这就给了李贤因机会，韩国几大财阀之间的恩怨情仇都不知道能给他提供多少计划素材，所以说没事儿别联姻，光是家族子女结婚又离婚直接闹出来的事儿就让很多家族结仇了。 LG现在的会长夫人就是李健熙的亲姐姐李淑熙，当初分家产的时候，李健熙一毛钱都没给自家姐姐，甚至恶意攻击LG的产业，差点没把李淑熙活活气死，还因此和丈夫分居了。 李贤因把名单上李淑熙的名字圈起来，这也是个可以暗地里合作的对象。 第53章 李贤因心里的算盘除了他没人知道，就算是那几个助理，也只在固定的时间点才能接到他下达的任务，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把纸上的几个名字录入到手机备忘录里，这份信息中介给的报告再次被丢进保险箱。 这种宏观的大计划心里有数就成了，所有东西还是要脚踏实地的一步步去走，比如改艺人们的经纪合约这件事儿，他认为这种涉及到个人利益相关的话题，就需要单独谈话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毕竟他在给外界制造恐慌的时候，家里边的艺人也会产生同样的不安，与他这个大老板的直接对话能够很好的缓解这种负面.情绪，特别子公司里有很多根本不认识的艺人，哪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流，面对面谈话依旧很有必要。 而且各人的发展路线都不一样，他好歹是从未来回来的，一些对规划的新鲜想法也可以交流交流，反正他现在已经摆脱焦虑了，心情好到可以和艺人们交谈一整天。 昨天通知之后今天立马就能来谈话的一般都是演员和休假期的艺人，其中以九十年代初期和中期出道的中年演员居多，本身都不是偶像派演员，也就不追求什么星光璀璨，都是一群连孩子都有了的人，野心小了很多。 对于这些长辈，李贤因都没有聊太久，人家都是一副只要有戏演就可以的状态，说什么辉煌的未来规划完全没意思，他只需要对这些人保持适当的尊敬就够了。 当然，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在合约到期之后是不会被续约的，就算公司以后主要的营收不在艺人身上，可经纪合约的条款都给你改的那么优越了，你要还不好好工作，没有半点上进心，公司凭什么和你续约？ 你以为你是宋康昊吗？想着一年半载都不开工缩在家里带孩子，一出山拍部电影都是票房冠军？ 美梦还是留在晚上做就好，大白天的大家都清醒一点。 除了几个中年演员，李贤因在五号上午还见到了目前在华夏很有名气的女演员张娜拉。 张娜拉出道于01年，那时候的策划其实是把她作为一个歌手来培养的，外貌也是S.M、或者说李绣满会喜欢的长相，当时发行出道专辑之后还获得了当年的最佳新人，也按照套路参加了年末SBS的歌谣大战。 只是她本人更喜欢演戏，大学也考了戏剧学院，运气还挺好，演了没两部戏就出了爆款，现在主要以演员身份活动中。 从去年开始，张娜拉开始在华夏拍戏，现如今韩流虽然已经开始席卷周边国家，但还不算最顶峰的时候，去华夏活动的韩国演员不算太多，其中又以张娜拉最为出名。 她会在这时候去华夏拍戏是由很多因素促成的，04年官方选她作为中韩友好大使是一方面，S.M想推她进华夏市场赚钱也是一方面，作为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张娜拉的父亲很喜欢华夏电视剧，这也是她去华夏的原因之一。 以结果来说，这个决定给张娜拉带来了事业的新高峰，她在华夏的出场费每段时间都在以一个很可观的数字增加着，对于S.M来说这是好事，毕竟推广艺人他们也是有花费成本的，所期望的当然是加倍的赚回来。 可问题是，现在张娜拉的父亲希望S.M能让女儿在华夏另外签约经纪公司，全权负责在华夏的演艺活动。 这无异于是在挑衅，作为一个由S.M从练习生时期培养起来的艺人，张娜拉的经纪约、全球所有地区的唱片约、演艺约都在S.M手上，就算是像东神那样承担了开阔日本市场责任的组合都只给艾回出让了日本的唱片合约，你这倒好，一上来就是整个华夏的经纪约。 这几乎就等于张娜拉在华夏的所有活动S.M都只剩下分钱的权利，其余的控制权几近消失。 而一旦艺人全部由华夏那边运作，给S.M的分成可想而知就会很低，毕竟人家出人出力，和S.M这个什么都不需要做的一方相比，好像确实应该多分点钱。 可问题是，张娜拉本来就是S.M的艺人，根本不需要给别人运作，而且就算出让了华夏经纪约，很多人也会把她当做S.M的艺人，从而给她更多面子，这部分隐形保护就这么被她给遗忘了，那么点分成打发叫花子呢！ 这人要是以后一直待在华夏不回来了，整个公司白供你是吧？还不如趁早走人！ 别说公司原来的管理层了，李贤因这种本来想和所有艺人都好好谈的人都不能忍，这种提议已经不是能不能商量与压价的问题，对方就是想去更大的公司，在找借口罢了。 S.M目前的新人通用合同是七年，01年出道的张娜拉应该在08年才会彻底离开公司，现在就提这种要求，说是单纯商议，可实际上是否带有威胁的含义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我们这次谈话的主题，是关于上次所说的华夏经纪约。”李贤因还是那副嘴角带笑的模样，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一些矛盾而摆脸色，任何谈判都很忌讳意气用事，至少在还没开始谈之前，他不该因为一些不知道被转了多少道的消息而生气。 “公司方面不可能同意转移华夏的全部经纪约，如果只有唱片合约还可以商量。”张娜拉最近有想在华夏出专辑的想法，但目前的大陆唱片市场并没有那么景气，出专辑赚不了什么大钱。 这部分利益S.M还是可以让出来的，关键是对方并不满足于只获得这点东西，交谈的全程就是一副“我很抱歉但我还是坚持自己想法”的模样，不出让华夏地区的经纪约，似乎其他任何东西都没办法谈了。 “你应该知道，S.M现在也有专门的演员企划社，以后的资源会越来越好，而且我们在华夏也有人脉，接下来两年不如在S.M C&C好好体验一下，你已经度过最艰难的名气积攒阶段，有很多时间和余地去思考自己未来的去向与发展。” 李贤因已经说的口干舌燥，明眼人都能看清楚，S.M现在正拐弯驶向一条宽敞的快车道，虽然拐弯的途中有可能突然翻车，可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S.M会走向何方。 万一让李贤因完成了布局，那签约在内的艺人们可就有大靠山了，谁也不愿意在形势还没明朗的时候发表什么会让公司不满的言论。 可张娜拉就不一样，面对李贤因的苦口婆心，她只能露出抱歉的笑容，“我的父亲认为我应该借着如今在华夏的影响力，努力进军电影圈，如果再过两年，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这姑娘脸上的歉意看起来还挺真诚的，可说出的话并没有多少松口的迹象，以至于李贤因啧了一声，感觉自己一直都在做无用功。 她的意思，不过就是觉得S.M的电影资源不行，就算有了演员子公司，可世界各地的电影圈都要比电视圈难进很多，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名气带来的红利，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实际上，张娜拉也有出演过电影，而且成绩还不错，可距离票房冠军和冲出韩国又有一些距离，她显然是想借助出演华夏电影的机会让自己在整个亚洲范围内扩大知名度，而S.M在她看来已经不能为自己的事业提供太多资源和帮助。 说白了，这姑娘就是不认同李贤因那套“有很多时间和余地”的说法，她和她的父亲都认为现在时间紧迫，没必要好好思考，反正先埋头往前冲就对了，时间不等人啊。 两个人从基本的观念开始，一直到对未来的想法都有很大的差异，这导致谈话的时间越长，双方从心底里就越不愉快，而且掰扯来掰扯去，根本就没有进展。 这场谈话最后还是走向了李贤因最初极力避免的结局，他是真心希望张娜拉能在看似事业巅峰的时候好好沉淀自己，不要急着接新作品，否则浮躁的情绪可能会让她的演艺生涯出现一些麻烦。 然而对方始终不领情，所以说啊，在工作中，家人是很麻烦的一个群体，他可不信张娜拉目前的想法没有其父在其中引导。 她的父亲本质上还是为了女儿的发展前景在考虑，因为之前的合同太过苛刻，人家从心底里就根本不信任S.M，不管你换社长还是整合公司，人家一律当做看不见，反正你们就是一家吸血鬼公司！ 这种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逐渐把经纪约转移、等08年才能更顺利的离开S.M的架势实在让李贤因有些头疼，在思考了一晚上之后，最后还是放弃了。 本来吧，这次大规模的改动经纪合约，对于艺人们是大好事儿，提高分成、取消一些不合理的人身限制条件、约定每三年艺人可以申请新的经纪合约、勤奋努力给公司创造固定价值的艺人们能开自己的厂牌和工作室、同公司一起合作十二年就分房...... 有些条款在华夏很常见，在韩国就属于让人耳目一新的内容，新合同的优越可以说冠绝南韩娱乐圈，然而就是这样还要和他扯那么多，搞得主动送福利的他和个傻子一样！ “让张娜拉的经纪人把话传达给她，如果她想走，不用等到08年，现在就可以提前解约，公司刚好在合同改制，清人也就是顺手的事儿，S.M不养闲人，也不养整天闲着没事想跳槽的人。” 其实旗下大部分艺人提前解约都需要支付巨额的违约金，最低30亿韩元起付，如果是东神这样的当红组合，那直接按这些年来的总收益比例付违约费，基本上不会低于百亿。 这个条款是现如今的合同中，李贤因唯一不打算做任何改动的地方，违约了就得赔钱，你说走就走，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现在不计较违约金，让不想继续合作的人直接滚蛋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到合同改制结束、大家都换了新合同之后，那不管谁想走都得给他赔钱。 这段做决定的时间他们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动作，在解约之前给自己找借口是很多艺人都会做的事儿，而大部分时候都是公司方被骂，真要出现这种状况，李贤因可能会一气之下反悔，先让人陪出天价违约款再说，他真的很讨厌被恶意造谣。 李贤因：你也别和我说这种违约条款在法律上可能会因为过于苛刻而被驳回，不好意思，现在我说它符合法律就是符合法律，你算哪根葱啊！ 以为我收购那么多家律所是请人回家聚众打麻将的吗：） 大清早的打完这通电话之后李贤因畅快了不少，他可不是公司那些分毫利益都要争取到手的管理层，一切都比不了他自个儿高兴。 人气艺人又怎么样？别说张娜拉还没红到那种程度，就算真的到达了国民级别，在资本的力量面前也不值一提，反正他已经开出了福利与条件，不接受拉倒，多的是听话的乖小孩上门受捧。 六号上午，李贤因见到了朴正洙。 相比前段时间，他的气色好了很多，大概是因为最近公司在给SJ准备新专辑了，成员们的努力总算得到回报，本身就高兴，再加上他们提前看过第一版的新合同，一般人都能有一种“前途光明”的感觉，自然原本就不错的心情也没有变糟糕的理由。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不错吗？” 因为是相处过的孩子，尽管见面的时间也短，这会儿李贤因也能说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开场白，关键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当习惯了主持人，还特别活泼的做了反应，对着他眨眨眼——做了个wink。 “托社长的福，最近大家心情都很好。” 因为过于轻佻的动作，反倒是主动说话的李贤因有点方，这孩子一直都不是那么活泼的性格，突然这样差点让他以为这人受什么刺激了。 真是完完全全传达出了高兴的情绪。 “合同看过了吧？” “内，看过了，社长你简直是天使！” 李·突然被夸·贤·天使·因：“......”这孩子今天确实不太正常呢...... 尽管感觉他家这位队长今天迷之兴奋，但考虑到朴正洙今年也才不满二十三周岁，就是大学刚毕业的的年纪，有时候兴奋一点也可以理解，李贤因就没在这里过多纠结。 “今天来商谈一些合同细节，因为SJ的成员比较多，所以会分批进行合同更换，新合同年限为七年，在艺人申请下每三年可更新一次，S.M有权在合同到期前一年商谈预约事宜......” 自从神话合约到期集体出走之后，S.M旗下所有组合成员的合约都不是同一时间签的，都有小几个月至半年的时间差，就是为了避免一个组合全部被挖走的状况发生。 以SJ为例，由于成员人数过多，最早签约的成员和最后签约的成员间有快要一年的时间差，合同到期的时间自然也不一样。 这一点肯定也要保留，算是保证公司利益的手段之一，然而不管他怎么说，朴正洙都是一副好好好、可以可以可以的模样，要不是确认自己经历的都是现实，李贤因差点以为一切都是滑稽剧。 毕竟昨天和正洙坐在相同位置上的姑娘可是说什么都不行，两个人完全是极与极的态度。 “你不需要这么快就给出答复，今天和你说的东西可以带回去和成员们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没关系的！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这么说着，坐在李贤因对面的朴正洙手肘压着桌子往前凑了凑，“社长nim，签了新合同后，十二年就正式开始计算了吧？” 上个月S.M就发了声明说合作十二年送房的事儿，但内部并没有特别清晰的通知，大家也都在猜测这项万众瞩目的政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正式实施。 有些过于乐观的人还想着“工龄”要是能从自己进公司开始算就好了，毕竟好多幕后人员都在S.M工作四五年了，一些早前出道的艺人加上练习生时期，怎么也在S.M待了七.八年时间，好像熬不了多久就能获得一套昂贵的房子。 然而这也只是美好的念想，真要那样算，很多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江南区房子未免太容易到手。 容易到手的东西可不会被最大程度的珍惜。 “是的，从签新合同的那天开始算起。” 一听李贤因给了准确的回应，朴正洙的话匣子可算是完全打开了，简直媲美疑问大全，“那签完合同之后分成立刻就改吗？之前录制过了却还没打款的行程怎么算？” “房子给我们上户口吗？小孩可以上周边的小学吗？还是单纯的居住权？” “如果成立组合专属的厂牌，歌曲和专辑成本谁出？” “……” 作为一个队长，他考虑的也是很全面了，差点让李贤因无奈的笑出声，昨天他和艺人们谈现实利益，结果人家非要和他谈梦想，今天他开始谈梦想与理想，倒是轮到朴正洙和他谈现实了。 但这实际上才是大型团的生存方法，人数多矛盾就多，大家的性格和无法忍受的点都不一样，到时候一点小的不满就会蔓延成无法收拾的状态，为了保护团队，任何一点细节都应该确认好。 大家都不是仙子，可以不考虑现实和利益，要吃饭、要生存、要考虑父母和兄弟姐妹，这才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生活，只有让所有人都得到应得的部分，才能有感情这一说，队长本身就是组合与公司沟通的桥梁，有问题就应该大胆的问出口，不然以后出了问题双方就只剩下互相推卸责任这一条路了。 因为理解，所以李贤因很有耐心，也是第一次真正知道老李说的“靠谱”是什么意思，正洙甚至带着个小本本记着所有该交流清楚的事项，大概是怕自己临场一紧张就给忘了。 成员人数决定了李贤因和朴正洙交谈的时间格外长，除开比较现实的部分，各个成员想拥有的未来职业发展也不一样，除了主唱们有想出SOLO专辑的愿望之外，还有部分人是想演戏的。 其中以起范想拍戏的愿望最为强烈，他之前拍过电视剧，和希澈一起，是整个SJ在电视剧中出镜率最高的两个人，不过希澈并没有要一直拍戏的强烈想法，完全是公司给行程，他挑挑拣拣看着去的状态，而起范却从没放下过做演员的心。 SJ是个实验团，光是从外貌脸型和性格方面分析，公司对于SJ在演员方面的发展并不那么看好，投入的资源少不说，还多是套路偶像剧，产生爆款的概率太低了。 “现在并不是做演员的好时机，虽然有S.M C&C了，但我们没有自己的编剧，也没有导演和电视台，在推广渠道上本身就有很多限制，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幕后拍戏上不是一个新人爱豆该做的事儿。” 李贤因觉得起范的演员梦想可以再等等，至少要等SJ再回归个两三次还比较现实，那时候大多数成员都可以个人发展一段时间，他不太喜欢逼迫一个想做演员的人去唱歌，事实证明，一个人做不喜欢的事总是不如做喜欢的事儿那么有灵气。 可人都已经跟着SJ出道了，说再多都没用，当初选择了签合同就要承担等待的后果，SJ作为公司的商品，它最好还是保持一个完整状态比较好，谁让团粉就是吃团魂那一套，至少在组合没有大火起来之前，李贤因不允许有人离开。 朴正洙本来也没有要逼迫社长给资源的想法，今天的交流主要是让双方对未来有个数，有的时候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时间点，那也能让人安心很多，毕竟李贤因是个没有黑历史的社长。 他从来没做过信口开河诓骗艺人的事儿，也没有什么负面.传闻，从来没人说他人品和信誉不好，相反，他上任以来的所有行动都称得上奇迹，这样一个人完全值得相信一次。 不过听到社长的话之后，朴正洙的重点还是一下就歪了，编剧？导演？电视台？！！S.M C&C要准备这么大手笔的吗？！ 突然感觉一股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怎么回事！ 重点歪着歪着，等两个人谈话结束的时候午休时间都过了，李贤因也没有留正洙吃饭的意思，他这会儿已经准备回家睡午觉，午饭可能就家楼下随便解决一点，不太适合带个人一起。 “对了，社长，这是……您的粉丝站送给金夫人的生日礼物，因为门卫不帮他们转送给您，所以迟了一天送到。” 朴正洙递过去一个暗红色的绒布盒子，因为盒子上用礼带扎了个蝴蝶结，李贤因没办法现场拆开看是什么东西，再加上他正经来说也不是这份礼物的主人，轮不到他来拆，只能茫然地抬头看着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朴正洙。 “我还有粉丝站吗？！” 这就厉害了，谁能告诉他大众还有谁不能粉？！是不是搜一下还能发现李健熙粉丝站这种邪.教？ 第54章 完全是计划之外的，李贤因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一直都知道韩国民众对娱乐业的态度，也知道低年龄层的孩子们已经习惯于关注明星，那似乎是交朋友的时候最经常被涉及到的话题之一，好像多了解一些才能更好的融入集体。 而除了艺人外的其他公众人物并不属于大家无限制关心的对象。 李贤因一直觉得大众能在他的引导下吵起来，只不过是一个个吃瓜吃出了不同的味道，并且坚持自己吃到的味道最正确，这才互相争辩不休，他这个当事人顶多就是个引子。 他不觉得会有人真情实感的喜欢他这个公司高级管理员，借着网络这个虚拟环境疯狂造作的时候也没有半点心虚，他又不需要大众给他打钱，也就是一方提供八卦新闻，另一方围观吃瓜消磨时间的关系。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有人给他建粉丝站这种东西啊喂！ 一想到这世界上有那么群人自称为他的粉丝，甚至可能会在他被黑的时候有组织的下场洗白外加吵嘴仗，李贤因接受无能到差点炸毛。 这看起来似乎是件好事，以后再搞事的时候连请水军的钱都省了，可粉丝对偶像的感情之于李贤因来说实在太过陌生，而且他一直坚信任何用自身来做“药引”的事儿都会在未来带出巨大的隐患，下意识拒绝引.诱粉丝为他卖命。 李贤因更擅长在幕后做操盘手，让盘中的棋子主动因为感情和利益而厮杀的你死我活才是他最经常、也最应该做的，若非必要，他这个操盘的人最好不要陷得太深，否则很容易被“绊倒”。 很理所应当的，他也不太有机会接触到太过浓烈且不包含算计的感情，突然有个粉丝站，再想想两辈子加起来看过的那些脑残粉言论与行为，李贤因下意识就是一个激灵，那样无条件的维护有时候也挺让人不安的。 不过到底是新奇占据了上风，他着实好奇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才能喜欢上他，放着那么多好看的艺人不粉，盯着他这个幕后人员作甚啊！ “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粉丝吗？”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问了，尽管等问出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巧合之下帮人家传递一次礼物的朴正洙能够回答的问题，毕竟这孩子只是来谈话的员工，他又不是粉丝站成员，无法代替那些人表达感想。 还没等他摇摇头让人忘掉这一茬，今天格外兴奋的人就激动得一脚踹飞了这个问题中所有的怀疑和惊奇，“社长你的粉丝站人非常多的！”似乎是觉得这样单说着没有什么说服力，后面紧跟着就用完全无法理解的语气反问了一句：“难道喜欢优秀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莫名又被夸优秀的李贤因：“……”这孩子嘴也太甜了吧，今天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夸赞了。 看着社长表情都顿了一下，朴正洙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这样外露的情绪很可能引起社长的怀疑，进而暴露自己偷偷在粉丝站当管理员的事实。 并不想直接进入地狱修罗场模式朴正洙赶紧给自己找了个情绪起伏的借口，“社长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您带给公司的变化大家都看得到，艺人的粉丝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讨厌您的。” 这就有点偷换概念的意思了，毕竟不讨厌和喜欢到加入粉丝站是两件事，不过李贤因并没有追着这句话不放，收下礼物并让正洙有机会就帮他当面转达感谢后两个人才正式告别。 不说朴正洙走的那速度，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李贤因等人一消失在视线中，就立刻上网搜了粉丝站的关键字，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他难得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盯着搜索结果最上方硕大的一排“小社长世界第一可爱”看了很久。 李贤因：我不承认这是我的粉丝站！我！不！承！认！ 第一次被用可爱这种词汇形容的李贤因简直是头皮发麻，充分看清了这群人对他的粉丝滤镜到底有多厚，估计城墙都比不上。 在滤镜的加持下，被大肆夸赞好像是很正常的状况，他又不是没去过粉丝聚集区，大中华的汉语复杂性能让简单的夸赞言语都被造出花来，可一旦把那些彩虹屁套到自己身上，那种羞耻到爆炸的感觉依旧会追随而来。 为了避免看到一群人对自己的大型夸赞现场，他只看了站子的基本资料，并没有点开任何一个帖子的想法，也就因此错过了依旧还被置顶着的照片楼，要是看清了照片，他就能猜出来发帖人，从而顺藤摸瓜的拽出一大片。 可惜由于被肉麻的环境煞到了，全程都只是快速浏览，就这样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过了抓住皮孩子们打屁股的机会。 人都是喜欢被夸赞的，当场也并不会觉得肉麻，但前提是这个夸赞要符合现实，一听就是带着两吨厚滤镜才能说出的话只会让李贤因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站子开起来的时间不长，但会员人数还真不少，活跃度也很可观，就像朴正洙说的，喜欢他的人可能还真不少，估计也就是这些人集资给他母亲买的礼物。 毕竟他不出专辑，也不需要应援，粉丝站每年也就他生日的时候能集资一次，出钱的人一多，分摊下来估计也就是个零食钱，如此省钱的追星，大概能够成为标杆了。 然而据公告上所说，因为害怕站子的互动性不强，大家的热情消散之后就把这里遗忘了，所以站长还是在找各种可以展示机会，只是目前没有太大进展。 公告旁边就放着站长和管理员们的资料，主要是姓名和邮箱地址，私信没回可以发邮件，不过管理员们的备注都是昵称，一看就不可能是本名，这种没有工资拿还要花费大量热情与时间的岗位，能有人应聘就很不错了，不用本名也是一种保护。 李贤因下意识的以为公告里这个“展示机会”就是指如今在他手上的这份礼物，心中感慨于粉丝经济的可怕，没有直接渠道也要绕弯送钱的事儿可真不常见，也就在粉丝经济中才有可能经常性出现。 深觉这世界上重点与萌点歪成九十度的人太多，从自己的粉丝站出来，李贤因还真搜了一下李健熙的关键字，值得庆幸的是，大家至少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真的把那位三星实权人物也列入追星范畴，至少李健熙是没有粉丝站的。 把所有想知道的都浏览完毕，李贤因毫不犹豫的就把刚发现的新世界大门迅速关上，他以后还是就当不知道有这个粉丝站吧。 这么肉麻的地方谁要天天去啊！ 李贤因：还世界第一可爱，我超级MAN的好吗！ 吐槽归吐槽，不管怎样，人家给金女士送了生日礼物，那就应该是要感谢的，在不见面的情况下，想要有一个相对正式的道谢，好像还是发在社交网络上比较方便。 虽然已经拜托正洙代为表达谢意，可按照正洙的说法，他也只是因为在楼下的时候碰见了和门卫讲道理的粉丝站长，这才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再接过礼物送来的。 如果S.M换了新大楼，这种状况就不可能会发生了，艺人们有几个专门进入地下停车场的通道，而且不建在大楼旁边，粉丝们在楼下蹲点都没用，自然艺人们也不会被被塞礼物，更不会遇见奇怪的事。 说实话，这个礼物盒其实也有可能是他的黑粉伪装了送给他的，只是介于自己并非公众人物，而且礼物还是包装好了说要送给金女士的，就算再怎么讨厌他，牵扯到父母真是过于疯狂的行为，他倒宁愿这里边装的确实是一份善意。 这样偶然遇到的人，本身并不是熟识，正洙代为转达本身也释放不出多少情感，还是当事人做出回应更恰当一点。 这么想着的李贤因非常自然的给礼物盒拍了张照片，然后打开了CY...... 第55章 李贤因的CY几乎没什么人关注，因为现在的手机版本查看关注人不太方便，艺人们每天的新增关注很多，看到一个陌生账号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尽管这个账号叫李贤因。 韩文本身是表音文字，一些读起来像的词组全靠底下的收音来做书面区分，李贤因的名字发音本来就常见的很，又是几大姓之一，重名率高的可怕，缺乏一眼就能确认身份的独特性。 再说了，就算是实名认证的软件，对外昵称也是可以改的，除非公众人物或者职业需要，以真名做昵称的人还是比较少，谁知道这种账号是不是李贤因的粉丝或者黑子注册来搞事的。 粉丝比爱豆本人还要迅速的在各大平台抢注爱豆名字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CY又没有实名认证的标志，想认出爱豆们的正式账号全靠账号主人自己填写的简介，并非恶意的情况下，大多数人还是不敢在简介中明晃晃的冒充公众人物账号。 而李贤因的账号简介就是一片空白，连头像都是平台默认的一朵粉色卡通小花，他就喜欢这种干干净净的朴素风格，因此还关闭了相册和足迹的对外功能，除了他发布的历史动态消息，外人什么资料都看不到。 这种神似小号的账号看起来极其简陋，任谁也不会多留意，这就造成了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他第一时间关注的那么多旗下艺人一个也没有回关他，也就几个知道状况的助理自觉点了特别关注，再加上两三个不知道怎么来的野生粉丝，总关注数还不超过十个。 [谢谢@小社长世界第一可爱送我们家金女士的生日礼物，幸苦大家准备了，不过比起应援，更希望会员们好好生活和工作，这样才会有美好的未来哟~【图片】] 比起他的个人账号，粉丝站的CY关注量就可观的多，足足四千多号关注，一时间看起来倒是比粉丝站的注册人数还高。 李贤因以为粉丝站被正主翻牌了，多少会有一些高兴的，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得到认可，特别集资这事儿本来就麻烦，倒腾这么久送个礼物不容易，尽管他希望这些人以后别再送了，却也没有扫兴的泼太多冷水。 就是他的账号关注人数少了点，这个感谢应该没有多少人能看到，莫名还有种委屈了粉丝站的感觉...... 没忍住叹了口气，李贤因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件事，这些萌点奇特的人现在也就是热情犹在，等他长时间不出来了，这粉丝站在流失大量活跃度之后，很快就会慢慢沉寂下去，最后理所当然的消失。 他是不准备想了，可在他的猜测中应该高兴的粉丝站却陷入集体懵逼之中。 创建了这个粉丝站的人叫做申一智，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地产行业工作者，只不过相对于同龄人，他发展的已经算是很顺利了，特别是今年初升上策划部次长之后，工资待遇都得到了很好的提升，再加上他年轻，前景似乎也很优越。 可申一智自己却是相当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的优缺点都在哪里，能够比同事和同龄人升职更快只能说明他工作认真努力，从不借机偷懒，还能对上司的各种刁难做出应对，看着踏实能吃苦还有点小机灵，这才是他被看中的主要原因。 因为大学的专业和房地产之间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申一智在这方面的专业能力其实很一般，出身普通决定了他对资本操作也不熟悉，跟在上司身边学到的又着实不多，不断学习的他只能从一些商界大佬的出版书籍中获得理论知识。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李贤因仿佛把理论兑换成现实一般迅速完成了好几个资本累积的操作，大众可能看不出什么，申一智的书到底不白看，敏锐的察觉到了隐藏在背后的操作痕迹。 可看出痕迹不代表能完全的知道李贤因在做什么，他花了半个月时间，也没能完全解出那些骚气到不行的逻辑套路，下班后的大部分时间与精力都花在了“解密”这件事儿上。 解着解着，由于太过敬佩，申一智无法抑制的成了李贤因的狂热粉丝，见人就给安利小社长，以至于他的很多朋友都觉得他疯了。 然后事实证明这还不是他疯得最厉害的时候。 安利总是会有失败的时候，那感觉可不好受，远不如和爱好相同的同好在一起舒服，于是申一智就想到了自己做一个同好聚集地出来。 对于不追星的他来说，粉丝站是一个很陌生的东西，从创建到正式开放注册的整个过程中，到处都充满了陌生的词汇与事物，特别他白天还要上班，本身可动用的时间与精力就有限，可近乎于执着的坚持还是让他最终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 说起来也实在是幸运，网站他是托朋友注册的网址，网页的具体设计与运营则是志愿维护的粉丝，这两个粉丝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想办粉丝站的，直接给省了好大一笔维护费。 再后来，等站子开了，第一天就来了十几二十个人，其中就有好几个人申请管理员的位置，那时候站子还小，他也就只留下了一个据说是正在休假、有挺长空闲的人做管理员。 然而这人吧，突然又说休假结束要上班了，尽管承诺上班之后依旧会履行义务的管理员职责，然而上线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虽然感觉这人挺不靠谱的，不过到底是没有工资的工作，总不会比三次元的现实生活更重要，这就像追星并不能代替人生的全部一样，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只是后来聘请的好多管理员，似乎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前后有三个人都说自己是在S.M工作的幕后人员，甚至还有个东神的助理经纪人，一开始申一智还挺兴奋的，觉得自己能从他们那儿知道不少李贤因私下的模样。 设想总是很美好，然而事实上，这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工作太忙了，经常挂机或者掉线，而且是聊着聊着就突然消失的那种，要过好几个小时才能重新回来，而且聊不了多久就要休息。 看着管理员们极其紊乱的作息，申一智差点都要考虑给李贤因写封信了，S.M员工们的工作时长和压力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哪有幕后人员连一日三餐都顾不上的！ 不过帮自家管理员们打抱不平的事儿始终也只是在脑子里打转，别说写信了，他现在连第一次应援该怎么做都没有半点头绪，想得头都快要秃了。 像他这样以前没有追过星的人，所有对于应援的概念都是临时被外界灌输的，自然也就会有“我们也要这样做，不然就不配称作粉丝站”的想法。 作为粉丝站，给送吃的喝的穿的是基本，高端一点才会有灯光秀之类的大型应援，可这种大型应援都是有理由的，什么爱豆生日、重要作品上架等等，李贤因嘛就...... 讲真的，小社长平时在公司怎么办公、甚至办公室在哪个方向他们都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大肆宣传的理由嘛，到底怎么做应援完全让人一筹莫展。 就在这种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疑似小社长的CY账号圈了粉丝站，而且还晒了一张......粉丝站送出的礼物照片？！ 哈？！你说什么？粉丝站送出的礼物？！ 申一智整个人都震惊了，这第一次应援方法还没想出来呢！我们没送礼物啊喂！ 第56章 没做应援却被告知收到了站子礼物的粉丝们也震惊了：卧槽！站长自己做应援居然不带我们一起！大坏银！QAQ 事实证明，粉丝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之前是线索太少，现在一搜站子的关键词就能看到刚艾特了站子的账号，又顶着那么个名字，只要稍微有些好奇心的人都会点进去一探究竟。 这一看可不得了，站子里的帖子都刷爆了，针对账号的真实性，大部分人都认为这确实是属于李贤因本人在使用的正牌账号，主动艾特粉丝站不怕被揭穿是一方面，主要是吴智彬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生活助理有关注这个账号，这就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那么问题来了，站长是看不起他们还是怎么着，送礼物居然都不知会他们一声！ 拜托，明明粉丝站里工作党很多的好吧，连集资的机会都不给是几个意思啊？！ 尽管站子里已经被刷屏了，然而身为站长的申一智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个礼物啊！ 他甚至觉得这是疯狂的Anti冒充粉丝站送的礼物，里面指不定装了什么恶心的死老鼠之类的，这种东西要是真原封不动的送到了金女士手里，可别把老人家给吓坏了！ 尽管在申一智心里，李贤因这种做事严谨的人是不可能检查都没检查就把陌生人送的礼物直接邮寄给父母的，顶多是不当着送礼物的人面前拆而已。 可到底是不安，万一发生点什么，粉丝站被迫顶锅，解释都解释不清还要另说，待会儿长辈被吓出毛病了才是大问题，多确认一下没什么坏处。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联系站子里那些在S.M工作的管理员们，让他们想办法把粉丝站并没有送礼物的事实告知李贤因，相信聪明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应该知道怎么做。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管理员们似乎集体失踪了，每一个的私信都没有回复，就更别说邮件，全部都是未读状态，他都怀疑这群人被集体绑架了。 明明平时都至少有一个人会回应他的！还真是越急越堵...... 然而实际上，被他吐槽的一群人现在比他还要急，夸夸群里聊了大半个下午都没想出什么正经解决方案。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说是粉丝站送的啊，现在完全圆不回来了！”——宝儿 “那不是觉得社长不会去确认嘛，我们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CY账号，太意外了......”——始源 “社长真的不像是会玩社交账号的人啊！”——昌珉 “话说，社长好像之前就关注我了，可是我完全不知道！”——钟云 “我也是......我在想要不要现在马上回关一下以表尊敬~”——赫宰 “你们两个不要歪楼！回关的事儿可以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我们冒充粉丝站送礼物的事儿！”——俊秀 是的，那份礼物和粉丝站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他们这些公司艺人送的。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之前送过社长生日礼物的SJ成员们知道社长有回礼的习惯，这时候如果好多人一起送礼物，这回礼都回不过来，反而可能让社长觉得烦躁。 可如果所有人出钱买一份礼物，不知道怎么的，又感觉不太对劲，而且社长很可能不会收，就算那是送给金女士的礼物也一样，社长似乎就是不习惯接收来自下属的任何赠予。 所以最后，他们就想着借粉丝站的名义。 其实也不算骗人啊，他们中的很多人确实是粉丝站成员诶，还是管理员呢，这次的礼物顶多是没告知站长的私人行为，也不算欺骗......吧？ 不过现在讨论行为是否不合适也没意义，事实就是，大家都没想到社长居然有社交账号，而且一向不怎么搭理外界看法的社长这次居然还特地发了感谢声明，果然是回礼成习惯了吧。 想都不用想，粉丝站这会儿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被他们这群人持续入侵加搞事的小可怜站长估计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状态，也得亏他们可怜的站长没有社长的联系方式，不然分分钟露馅。 “果然人是不能撒谎的，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崩盘。”——允浩 对于自家队长这时候突然的感慨，昌珉直接转头没收了他的外接键盘，“哥在前辈面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就算这谎是大家一起撒的，而且允浩说的也很有道理，可当着前辈的面呢，任何发言都需要谨慎，“还是先想想办法吧！所有没用的感叹都是浪费时间。” 被弟弟教训了的允浩一时间都没来得及抢回键盘，坐在那儿呆了一会儿之后才终于确定，自从社长出现之后，他们家忙内是真的皮实外加不怕死了很多，连哥哥都敢教训了！ “允浩说的也很有道理啊hhh，不如就抓允浩去给社长道歉好了~”——Kang Ta 本来允浩还想宣示一下身为哥哥的尊严，然而聊天室里新冒出来的一条内容吓得他瞬间把弟弟的举动抛到一边，一下夺回键盘想要打字婉拒大家让他顶锅的想法。 开玩笑！这锅顶起来很可能脱层皮的好不好！ 大家多少都能感觉到，社长是有些仪式感的人，同时又很有原则，特别是对于下属，仪式感和原则几乎是叠加起来压在下属身上，也因为此，就算是非工作时段，明白社长对下属有什么要求的职员们也没办法过于轻松的面对他。 在S.M里边，至少李贤因交朋友有时候是单方面的，他可以把别人当朋友，但大家可不敢真把他当朋友，不然什么时候突然就凉了自己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而显然，不诚实不诚信就是对原则的一大挑衅，不管是不是下属，李贤因大概都接受不了被欺骗，特别是在一群人旁敲侧击的问过吴智彬之后，那心里就更绝望了。 送礼这么好的事儿，怎么最后就落到这种社长要是知道真相可能随时会爆炸的地步了呢？！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解决方法无非就分两种，一种对社长坦白，然后可能挨一顿骂，不过礼物最后送到金女士手上的时候就会换成他们的名义了。 至于另外一种嘛，也需要坦白，只不过坦白的对象换成了粉丝站长，这样礼物就可以继续被当成粉丝站送的，等于统一了口径，不然站长要是在CY上回应了礼物并非站子所出，最后还是会盘到他们头上，那时候可能就会是挨骂加掉马的双重打击。 他们正纠结该选哪一种处理方法的时候，完全不清楚状况的李贤因悠闲的翘班回家睡了个午觉，一直到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才恍恍惚惚的起床，缩在新买的沙发上重启自己睡迷糊了的脑子。 沙发很柔软，以至于他差点又歪在那儿睡过去，好在斯坦利的电话来的及时，把他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 目前的斯坦利所在德国，和韩国存在着不小的时差，每天打电话都是定时定点，内容也无非就是汇报一些每天各大股市的涨跌起伏，其实无趣得很，还没到真正大爆发的时候，那些让人提不起兴趣的小波动让人听着又有点困了。 强撑着听完了斯坦利的汇报，挂掉电话后，李贤因躺在沙发上给朴郑玄打了过去，这位LG地产的本部长自从公开了商业街策划之后可谓是春风得意，被那些媒体追捧的看谁都带笑。 面无表情的听完朴郑玄一开头的长笑以及后面有的没的一通寒暄，几分钟后李贤因才忍无可忍的直接切入正题，“朴部长，明天LG集团的内部宴会邀请函您没忘吧？” “当然没忘！放心放心，每次内部宴会都有很多慕名想和具家搭关系的人进场的，只要有邀请函，到时候不会有任何人对陌生面孔产生质疑。” 朴郑玄这话看起来是在安慰李贤因，保证混进内部宴会半点问题也没有，可是听起来只能让人直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那个“慕名想搭关系”的人呢。 这人也不是第一次如此“炫耀”自己的低情商了，李贤因懒得堵他，反正邀请函拿到手就行。 明天晚上是LG具家继承人具光模的生日宴会，不过因为种种不符合常理的状况，这个生日宴不适合办的太大，属于绝对的内部宴会，能弄到邀请函的也大多是LG内部员工。 当然，就像朴郑玄说的那样，有人会把邀请函拿去给有关系的其他人，这都是常见状况，就算内部宴会的人很少，他也不会因为面孔陌生而被赶出来。 也就是人少，许多人都关系亲密，大家的戒心都不强，他才能更顺利的接近目标人物。 翻翻黄历，明天可是个开启计划的良辰吉日。 第57章 郑允浩突然接到吴智彬电话的时候差点吓得把手机都扔出去，还以为前辈们真的拿自己当了背锅侠，以至于社长现在要召唤他去兴师问罪了，明明工资卡的事儿才过去没多久，这得多倒霉啊，居然又撞到社长枪.口上。 还好，他的担心并没有实现，吴智彬这个社长特助找他，确实是社长有事儿要传达，不过和生日礼物倒是没关系。 “社长的意思是，把原定于下周的谈话提前，从行程表上看，你今天晚上可以空出时间从日本回来，稍微休息一下，明天下午进行新合同的谈话，晚上和社长出席一个晚宴，第三天早上飞日本参加集体活动，时间表我这边会和经纪人沟通好的。” 因为之前和允浩有过一个短暂的谈话，这次更换新合同李贤因就把和东神有关的事情都放在了最后面，一直要等把子公司的艺人们都见完了之后才能轮到在日本活动的他们。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得知具家近期有一个内部宴会之后，李贤因又陷入了缺个伴儿的状况。 其实一个人去也没什么不好，可后来再想想，内部聚会很多人都会带自己的家人和好友，大家都成双结对的，也并不像普通商业聚会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谈生意，为了气氛考虑，带个人在身边能让他更快的融入周围环境。 本来李贤因是想带朴正洙的，怎么说上次跟他去过一次，算是有经验，人也靠谱，带出门再好不过了，可惜这孩子当天有行程，出于平衡的想法，这次就带允浩去好了，总感觉他有机会能把旗下所有组合队长都带出去溜一圈。 他们公司现在的组合数量可不算太多，特别再排除女子团体之后就更少了，就算他不怎么参加宴会，一年内都溜一圈绝对足够。 既然提前从日本回来，不可能完全只为了一场宴会，时间都要利用起来，下周的新合同谈话自然提前到明天，谈完再去参加宴会刚刚好。 和上次一样，李贤因依旧送了允浩一套西装，不过因为时间紧，只是成衣而非定制，颜色也低调了很多，在那种内部宴会上，高调是只属于主人家的待遇。 被社长带出去见世面本来是件好事，可因为生日礼物的事儿还没解决，出发去机场的时候允浩完全是一副无奈中带着点瑟瑟发抖的模样，在成员们同情的注目礼中离开了日本，回国面对随时可能知道真相的社长。 关键送给金女士的礼物他也是有出钱的，而且当初希澈提议用粉丝站的名义送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异议，这会儿社长要是知道了真相，把就在旁边的他抓起来一顿造好像也不算乱发脾气，毕竟他真的全程参与其中，只是不像SJ那群人动手能力超强，从礼物的购买打包到最后送到社长手上都包圆了。 这个礼物其实很多人都有份，SJ加东神这都十八个人了，再加上第一次跟着他们搞事的BoA和Kang Ta，整整二十几个人出钱，这礼物的价格自然不低，选择的余地也大，对于从事过艺术行业的金女士来说应该也是会喜欢的。 要是能尽快送到金女士手里就更好了，毕竟画笔这种东西还是要放在专门的盒子里，保证其干燥性，特别这还是知名画家用过的，本身就只能做收藏用，年代也比较久远，要经常拿出来养护，至少礼品盒不是它应该长期待的地方。 他一边想问问社长什么时候才能把礼物寄到金女士手里，一边又担心过于关心可能会引起社长的注意，到了宿舍还在纠结这件事，一直纠结到第二天和社长见面。 李贤因是在咖啡厅和允浩见面的，对于他的翘班已经习以为常的吴智彬连电话都没打过来，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都能列个表等他回去再处理，没事儿基本不会来电打扰他。 相比正洙，允浩看起来要更疲惫一些，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除了一直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整个谈话都很轻松，心情相对平和，总算没有了正洙身上那种迷之兴奋。 但偶尔又会让人感觉太过于低沉了，从上次谈话中就能知道，允浩有着和始源不相上下的热情，不只是热爱舞台和梦想，生活中对任何事都是一副勇往直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突然这么低落，总感觉就是做错了什么，还处在反省阶段的模样。 虽然直觉这种东西挺玄乎的，可李贤因认为直觉是有经验之下的潜意识判断，经验足的话判断正确的概率就高。 不过就算察觉到了允浩的不正常，他也没有问出口，这孩子状态还是在线的，影响到他的事儿应该不算太严重。 并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定义成了不重要的李贤因有条不紊的交代新合同的要点，东神和SJ的合同条款有些不同，他们人少，其实合约到期后集体出走的概率更高，违约金也就定的比SJ要高。 除此之外，东方神起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招牌以及所有专辑歌曲的版权全部属于S.M，如果以后解散离开公司了，这些东西就不再属于他们，更不能在公开场合把自己和东方神起这四个字捆绑起来说话。 艺名也是同样的状况，拿允浩做例子，要是最后选择了离开，介绍自己的时候只能说自己叫允浩，而不能说瑜卤允浩，前面那部分不再属于他。 这在李贤因看来是很正常的利益分割，公司又不是真做慈善的，这些招牌在团体解散之后还能赚钱呢，凭什么让出去？ “以新合同来说，对所有人的肖像权使用都做了更详细的划分，目前不允许艺人在不告知公司的情况下私自经营个人商业品牌，用艺人的名字帮家里的店铺打广告也需要和公司报备。” “如果实在想开店、做服装设计、经营自己的品牌之类的活动，希望好好和公司协商，公司不是想从你们的品牌营收里抽钱，也没有阻止你们做副业的意思，可品牌商品我们要有监管的权利，你们也很清楚，一旦产品出现什么问题，对于你们的名誉会有一定打击，你们的名声下降了，这就等于公司间接产生了损失，这个道理应该可以理解吧？” 韩国艺人的收入是很有限的，就算是红成东神这样，出场费也没有到天价的地步，再经过几道分成，到他们个人手里的报酬也就是让赚得更少的小爱豆们羡慕而已，距离买房买车巨额存款的程度还有得努力。 这种情况下，一些有名气也有忠实粉丝的爱豆就会做一些副业，一般是自主设计一些衣服帽子鞋子之类的东西，然后印上自己创建的明星品牌，吸引关注后卖出去赚钱。 稍微良心一点的人设计地还挺好看，买回去能有用处的东西也不算太亏，反正都是自愿的买卖，赚的钱也很可观，有的甚至超过艺人的主业。 可因为艺人们的品牌一般都需要利用自己的名声做宣传，也就难免的涉及到肖像权等人身权利的应用，间接与经纪公司的合同产生了冲突。 爱豆这个职业之所以在韩国娱乐圈处于相当底层的地位，也和他们的待遇实在太差有关，难免给人一种只要我愿意被压榨我也能做爱豆的感觉。 很长一段时间内，爱豆面对经纪公司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他们就是一件商品，作为听话的商品就不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肖像权完全属于公司是基本，就算允许做自己的品牌，收益也要分一部分给公司，等于连合约外非演艺事业的那部分也要压榨。 S.M之前也是这种合同，只是在李贤因出的新合同中取消了抽成的条款，变成了需要接受监管，到时候会有专门的部门和艺人们交接，等于在一定范围内允许了艺人们做副业。 尽管限制有点多，到时候手续处理有点麻烦，但能够不和公司吵架还不被分钱的情况下做副业已经是最好的状况，这时候还要求更多完全是不识好歹，说句不好听的，有人帮你监管质量还省了笔出仓检查的费用呢，有什么好bb的。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要特别交代了，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今晚的宴会，知道今晚要去哪里吧？” 提起宴会，本来就有压力的允浩更崩溃了，他在来之前只知道是陪社长参加个宴会，介于正洙哥之前也去过一次，他就以为是个平常的小宴会，不会比上次LG的轮船晚宴更高端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这次直接从有点手段都能进的普通晚宴变成LG具家全家都会出席内部场合，性质一下就不一样了，尽管这种场合几乎杜绝了媒体的来访，外场也不允许出现摄像机，可入场的大佬太多，真做错点什么根本就是吸引大佬们注目的高压环境。 果然是他们无所畏惧的社长啊，不管什么场合都不紧张，这人都是随心情带的，平常商人根本不会带艺人出入这种上流宴会的好吗！ 尽管压力很大，在分别之前，允浩还是没忍住询问了一下生日礼物的事情，“社长nim，我看您的CY说，您的粉丝站给金夫人送了一个生日礼物？” 李贤因有些意外允浩会问这个问题，前天看的时候他的CY关注量还只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允浩很显然没有关注他，而他的这条CY信息也没有上任何热搜，这样都能快速的知道这件事，就让人想要探究一下他获取消息的渠道了。 “是的，已经发国际特快寄给我母亲了，应该后天之前能到。” 听到这句话允浩才放心下来，看社长也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表示出什么不同的情绪，瞬间还觉得自己的表情管理做的不错，居然能成功瞒过社长。 这么一想就更开心了，暂时告别社长准备回宿舍为宴会拾掇拾掇形象，低沉的情绪完全消散一空，现在只要和粉丝站的人对好“口供”，不把真相捅出去，整件事就解决了！ 因为不像艺人那样需要考虑外出形象，李贤因倒是不急不缓，坐在位置上捧着杯咖啡看着人走远，突然怀疑那份生日礼物到底是不是粉丝站集资送的，尽管刚才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可在他回答完之后，允浩有个稍稍松一口气的动作他可是看在眼里。 为什么要因为他已经把礼物寄出去而松一口气呢？而且看他没有继续围绕生日礼物谈下去，这人还挺高兴？ 好像不是正常的反应呢。 事实证明，这孩子的表情管理还要再进修一下。 在把生日礼物邮寄给母亲之前李贤因拆开查看过内容物，那是一套画笔，而且还是一眼看过去就是旧的画笔，他当然不认识什么知名画家，也就不能从痕迹上判断它的上一任主人。 不过吴智彬眼力好啊，一下子就说出了画笔的出处，事实证明，那确实是金女士会喜欢的礼物。 可如此准确的把握住了金女士的喜好才是让人觉得神奇的地方，比起老李和他，几乎和S.M没有任何直接职务关联的金女士可谓是低调的很，别说具体工作和过往生平了，很多人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 之前李贤因还觉得粉丝站挺神通广大，能查到这种熟人才知道的信息，现在看来，如果不是普通粉丝送的，那礼物定位如此准确就理所当然了，公司里有好些人可都是见过李女士的。 总觉得应该再好好研究一下他那个名字略羞耻的粉丝站，应该能挖出点惊喜呢~ 第58章 [身边的孩子们好像一直都很快乐，要是能传染一点给我就好了~]——李贤因的CY 郑允浩收拾好准备下楼等社长来接自己的时候就看见了社长的新动态，一时间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一直担心被发现，他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粉丝站的事儿，还以为社长发现他们空余时间的各种造作了，可看这句话的语气又感觉不太对。 他们在粉丝站里潜水的艺人简直不要太多，如果社长通过生日礼物的事儿查到了粉丝站，那应该是一个不落的全都知道了搞事的人。 可社长是85年的，能让他以“孩子”称呼的人必定比他小，然而光是SJ里边就有好几个年纪比社长要大的，就算平时互相都用敬语，也不是社长平白就能用这种词汇形容大家的理由啊。 再说了，这条动态的语气一看就心情很好的样子，以社长工作中的严谨态度，知道自家公司的艺人在自己的粉丝站里各种造作，应该不会太高兴……吧？ 毕竟剥离掉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滤镜，他们这种行为其实有一点~点~在背后议论的感觉，怎么说在现实生活中也是认识的嘛，和纯粹的粉丝与爱豆总是不一样，没准社长就是觉得自己成天被盯着不舒服呢。 至于什么下属与个人的尊敬与喜爱那都要另说，也不是每个下属都像他们这么皮实，还硬要混进粉丝站，关键大家造还挺开心，严重刹不住车，就和上瘾了一样，每天不进去听点粉丝们对社长的彩虹屁都觉得缺了点什么，实在太上头了。 就这种状况，社长要是知道了，没勒令他们不准跟着胡闹已经算是好的，哪里还会用这种神似宠溺(？)的语气说话啊，甚至从内容中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抗拒。 怎么看这条动态也应该和他们没关系，他不应该多想些有的没的！ 安抚住自己之后，郑允浩下楼准备参加宴会，这次宴会是不允许带任何摄像设备的，他也就不能效仿正洙给粉丝站弄些物料出来，就是手机都出于谨慎放在了宿舍。 不过这种上流阶层的内部宴会，主人家会负责在固定的时间进行拍照留影，他可以说服社长把这些照片分享出去，那可是对外展现人脉的好机会不是吗？粉丝们也有新的照片可以看，简直一举两得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还有一个好心情，夸赞社长今天的装扮时就显得格外真诚，那套隐约带着缠枝暗纹的深蓝西装一眼看过去就价值不菲，显得人气色极好，他也不算说假话。 兴许是被夸赞的多了，李贤因已经有点产生免疫，这次只是含蓄的笑笑，在后排给允浩腾了一大块位置出来，然后右手撑着脑袋一直盯着人看，完全没有遮掩的正对着使劲瞅，偏偏又不说话，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从咖啡厅回去之后李贤因就查看了一下粉丝站的帖子，有些蛛丝马迹还是比较好发现的，几乎马上可以确定，肯定有一些皮实的孩子开小号跑进去玩了，至少正洙和允浩这两个本来应该最靠谱的队长可是被他抓个正着。 怀疑允浩是因为神态不正常，至于正洙嘛…… 李贤因：你就当我瞎了，居然看了两次才看到这么明显的高清照片帖子：) 那些照片全都是上次轮船晚宴上拍的，出自谁的手肯定不用说，因为发图的一直都是楼主，他还顺便锁定了正洙的ID，竟然还是站子的管理员之一！ 不是他说，这群人真的好有活力啊，怎么做到工作回宿舍之后还继续混粉丝站当站哥的？！ 突然有点后悔给这群人太多喘.息空间了。 因为时间太短，除了正洙之外，他还不知道他家其他艺人的具体账号，直觉告诉他，混在粉丝堆里的绝对不止这两个，毕竟还算靠谱的都这样了，那其他本来就不靠谱的就更…… 这也是他下午会发那条CY动态的原因，纯粹是想感叹一下公司的艺人们过于会玩了，光是想象一下就能感受到他们水粉丝站的快乐，像他这种日常除了工作就是在家看书，旅游也喜欢去人少地方的性格，估计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带着整个同好团体一起造作的兴奋。 李贤因有时候难免对陷在人群中乱来的感觉挺好奇的，不过真给他机会又不一定会去做，特别是今天一登陆CY就看到自己的关注数暴涨一大截、感谢粉丝站的动态下面也有好些人在群魔乱舞之后，更加肯定了“人红是非多”这一点。 他单纯想要和大家分享的感觉，想要身边有人一起玩一起说话，但并不想为此付出时间与精力，更不想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好说话而妥协一些事情，所以发了动态就算完，几乎不打算看评论。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是本着让别人不舒服的原则来发言的，分享的目的达到就好，如果孩子们和粉丝混在一起玩的快乐能分他一点就更完美了，尽管那并不可能。 在李贤因走神的时候，视线也一直固定在允浩身上，本来心情很飘的允浩渐渐地，都要因为存在感十足的目光保持不住嘴角的笑容了，想问一问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可莫名问不出口，只能不自然的扭了扭肩膀。 刚动了一下，又怕小动作太多会引起社长不适，最后不得不僵硬的坐在那儿，就这刻板的坐姿，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在接受什么检查呢。 好在李贤因也没有考验孩子耐力的想法，看了一会儿就回神收起了视线，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个似乎和现在的场景不相关的题:“我们允浩，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社长的称呼实在是肉麻，这种不太常见的腻歪腔调也让允浩不自觉抖了一下，从心底里翻上来一股不安觉，“最近开心的事，好像是……新合同？” 这说的也没错，这种神仙合同，整个韩国估计也找不出第二家，作为艺人，说是开心疯了也不为过，简直是从天而降五千万大奖一样的概念啊有没有！ 然而李贤因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又问：“那我们允浩最近有没有交什么新朋友？”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还要不着边际，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一点异常，特别社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透出的调笑意味简直不要太浓厚。 郑允浩：这次真的不是我敏.感，总感觉社长话里有话怎么办！QAQ 作为一个行程相对繁忙的当红艺人，交新朋友的空间和时间都很窄，周边比较容易接触到的都是艺人或者以前小时候的伙伴，大家聚会的机会比较少，也就不会有很多因为朋友而特别开心的时候，再加上他没有谈恋爱，也不像是警告他别恋爱而问出的问题。 于是下意识的，就让他想起了粉丝站。 讲真，他用小号在粉丝站可交到了不少聊得来的网友，许多三十代对生活有许多不一样的见解，这也成为他最近努力工作的动力之一，有句别人对他说的话现在还很清晰的印在脑子里： “你之所以努力，从来都只因为你自己，人生中每一分每一秒的前进都让你更美好，别在细枝末节上犹豫，否则最后连主干都会因此而腐烂。” 除了一段时间内充当了心灵导师的网友们，粉丝站的气氛也和普通爱豆的粉丝圈不太一样，这取决于站內会员普遍年龄层比较高，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成年了，以二十代后半和三十代为主，一个个说话都有梗的很，污里污气动不动开车的同时还保有底线，看了就让人想笑，实在是打发时间的好去处，仿佛在那一瞬间能忘记所有烦恼。 郑允浩有种预感，社长问的新朋友就是粉丝站那一堆粉丝的代称。 “内，在网上交了一些新朋友，都是很温和善良的人。” 李贤因还是那副调笑的表情，再次点了点头，弄得郑允浩更紧张了，“在网上认识的啊~那不就是网友嘛，平时和他们聊些什么？” 这个问题已经等于直接问出核心了，允浩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陈述，“就谈一些生活中遇到的不顺，还有……他们也都很崇拜社长，所以会聊一些社长的话题。” 这次没等李贤因继续装模作样的点头，他又跟了一句：“不过因为社长一直不出门，其实关于社长的话题反反复复就是那些，都快没得聊了。” 突然被指责过于宅男的李贤因：“……”同学，你现在是在被变相审问诶，居然还委屈上了！ “想让我多出来走走吗？” 这个“出来走走”两个人都很清楚是指参加一些公开活动，冒着被社长斥责的风险，允浩很从心的点了点头，“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 出于最后的挣扎，尽管感觉社长已经知道他们在粉丝站潜水的事儿了，他还是没有明说这个大家到底是指谁，看社长的样子，好像也不准备追究的样子？ 如果社长真的什么都知道，那这种相对温和，甚至还有点看热闹的态度就挺让人惊讶的，虽然传一些正式场合的照片而已，不算侵犯隐私，但就这么在一边看自己热闹的感觉差点让人以为他不是当事人。 拜托，他是粉丝站追逐的对象诶！大家讨论的焦点啊！这么事不关己真的好吗！ 就在允浩觉得自己可能追了个假星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刚转过去就看到社长正把对准他的手机收回去，然后低头似乎是在打字。 等一下，社长刚才是给他拍照了？ 一脸懵的允浩又不好意思凑过去看看社长在做什么，就这么犹豫了一下，社长很快又把手机收起来，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更是弄得人心痒痒。 如果他这时候有带手机，一定能收到李贤因的CY新动态，可惜他没带，就只能这么好奇着到了会场都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允浩今天格外的诚实呢，所以啊，一直做个正直的孩子吧~远离隐瞒与谎言哟~（图片）] 所有夸夸群里的艺人一看到这条动态，完全集体吓了一跳的状态，瞪着照片里靠在车窗上低着头、看起来居然有点委屈的允浩瞅了许久，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允浩这么快就被社长抓住严刑逼供了吗？！ 等这个想法弱下去，才又变成了：还好被抓的不是我，训斥过一次之后社长就该消气了，可以放心了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jpg] 第59章 公司的艺人们看见这条动态多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然而其他围观群众却是满头的雾水，不懂李贤因这条动态的内容是几个意思。 “按照字面理解，是允浩对社长撒谎了？我们正直的队长也是会撒谎的吗？！” “诶古，允浩委屈的样子也是有点新奇呢~”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说谎却被抓个正着吗233” “啊！这张照片好可爱！果断收藏~(对不起我重点歪了)” “然而完全无法在这句话中看到任何谴责的意思诶，太温柔了吧！请给我一个小社长同款老板！” “不存在的，我觉得遇见这种老板就和遇见忠贞的爱情一样难......” “穿的好正式啊，允浩这是和社长去哪儿呢？” “看起来是什么宴会，小社长好像很喜欢带男艺人出去玩的样子，最开始被拍到的始源，后来的利特和允浩，都是男艺人啊。” “不和女艺人一起是为了避嫌吧，传出去对女孩子不太好，那些媒体最爱报道捕风捉影的绯闻了。” “哇~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小社长有点绅士hhh，居然能想到这种细节。” “今天又是想嫁小社长的一天！” “嘤，都传照片上来了，怎么不多拍一张自己啦，想看小社长的物料！” 发完动态就收了手机的李贤因还不知道大家已经把他不和女艺人一起出门的原因分析得八九不离十，在晚宴指挥人员指定的位置下车之后，拉着允浩的手臂靠近着小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允浩也是有点无言以对，在车上那么长的时间都被社长拿来调侃他了，现在快进场倒想起来要交代事情，都不知道该不该说社长实在心大。 这次内部宴会的举办场地是具家名下的一栋私人别墅，从大老远就检查过邀请函之后才能进入露天停车场，来往的人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像极了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上流社会场面。 李贤因一直到进门都还拉着旁边比他高出一些的人，倒显得他看起来比较弱势，不过在如今的场合，周围的人一定不会把这种略显没眼色的话说出来，也不会认错应该上去交谈的目标，一个个都是率先和李贤因打招呼，能和旁边的允浩多说两句都是给李贤因面子。 就算是正当红的艺人，他们这些财阀以及财阀旁支也不见得会正眼相看，和艺人做朋友的屈指可数，虽然说起来好像很自视甚高，但他们这种掌握国家经济的阶层确实很看不起艺人。 这群人内部创造了许多阶层，自己把自己拷上无数阶级所带来的枷锁，好像这样就显得比较高贵。 在李贤因看来这么活着简直是找罪受，时刻注意身份的日子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舒适，可有些人就是乐此不疲，戴上枷锁的时候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并且怜悯得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 简直有毛病。 就这个内部的生日宴会，大半个场子都是这种有毛病的人，甚至还有人看到允浩之后隐晦的询问他是不是gay，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要是知道李贤因的吐槽，这么问的人估计也得委屈，这种场合不像公开的派对，很少有会带艺人的，要带也是带个漂亮的女艺人，李贤因却带个同性，要说跟着见世面的理由大家都不信，哪家老板会带到这么重要的场合见世面？思想可不就歪了嘛！ 作为当事人，允浩并没有多少被侵.犯的感觉，更不觉得尴尬，只是有点好奇的看着社长自如应付着上来攀谈的人。 在外界的普遍看法中，李贤因作为一个今年才上任的小年轻，他应该是没有任何人脉的，是引起财阀的注意马上就会被迫翻车的小可怜，以至于公司的艺人也有一种社长在给公司“卖肾换福利”的感觉，仿佛一旦被针对就会彻底崩盘一样。 作为一个刚赚了钱就使劲花的人，李贤因给人这种脆弱的印象也很正常，毕竟在大众认知中，一个成熟的商人绝不会做出这种神似“冲动性投资”的行为，而看起来不成熟的李贤因就显得不那么靠谱，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想要和他结盟。 而现实是，自从进入会场以来，一个接一个上前攀谈的人就没停过，很大一部分都表示了想合作的意图，甚至还都不是小案子，光听预算金额就让人心惊。 他们的社长在商场上似乎格外有吸引力。 李贤因看到的要比允浩更多，这群人之所以这么热情，还不是看他有源源不断的钱，尽管一大部分和大众一样，不清楚他的钱是哪里来的，却也不影响合作的想法，只要钱能给的出来，管你哪里来的！ 正因为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李贤因尽管全程挂着笑容，态度也算不得敷衍，却明显缺乏热情，装作没有哪怕一个合作方案能打动他的模样，让攀谈的人不得不在表达完合作意向之后主动告辞。 “是不是觉得我很不给面子？” 看到允浩有点惊讶的表情，李贤因笑了笑，尽管网上天天都在吵着取消财团模式，但大多数人对于财阀其实是有敬畏的，认为有胆子拒绝财阀的都是真正的勇士。 “没必要这么紧张，大家都是商人，一直努力的话，S.M……没准哪天也能变成财阀集团呢。” 相比之前，这句话才是真的把允浩给惊着了，社长手上的香槟可是一口都没喝啊，这就醉了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清醒的吗？！ “好啦~开玩笑的，不要这么认真。”李贤因拍了拍允浩的肩膀，也知道自己的发言过于惊世骇俗，及时调转了口风。 有些事情，在没做到之前只会被当做是无法完成的神话。 再者说来，他这句话也确实只是顺口表达一下财阀并没有那么不可侵犯而已，就打算在位一年时间的他能完成全产业链就很好了，什么集团制基本没可能，除非他在公司掌权者的位置上好好埋头工作个五、六年，不然这种盛况根本不用想。 看着社长逗趣儿般的冲自己眨了眨眼，允浩也只能跟着笑笑，面上把刚才的话当成了玩笑，可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社长上任以来的造作程度，已经好几次给人一种“言出必行”的感觉了，不管多荒唐的事儿都能遵守诺言，刚才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可他总觉得社长相当认真…… 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之后，他赶紧把这种既可怕又让人兴奋的念头抛出脑海，韩国这么多财阀，可没有一个是做娱乐业起家的。 说是韩国支柱产业之一，可娱乐业的体量总是比较小，无法成批量的出口，光是以量致胜被强制作废这一点就让各大所属社的发展有巨大的限制，更别说同行相轻，毁掉一个艺人太容易了，这个行业想赚快钱有很多种方法，可赚“大钱”的却没想象中那么多。 如果这次社长还能来个言出必行，那大概就是创造历史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宴会终于进入了正式环节，先是现任LG会长具本贸上台感谢了到来的宾客，然后是今天的寿星具光模上台切蛋糕之类的环节，现场一片和睦，加上一边笑盈盈注视着的李淑熙，当真是和睦的一家三口。 但在场的人都清楚，具光模根本就不是具本贸的亲生儿子。 LG的创立时间很早，要比三星还早个小几十年，而且具家在二战之前就是很显赫的家族，本身就有钱有势，没有传出过什么兄弟相争的夺权戏码，看起来很低调也很和谐。 所以在九十年代，当具本贸接近成年的独子突然出车祸死亡的时候，也没人有立场怀疑是家里的其他什么人为了谋取LG集团而动的手。 这位正式把集团名字从Lucky Goldstar改成LG、带着一家巨型企业走向蒸蒸日上的领导者不得不接受丧子之痛，并且在04年、也就是不到两年前宣布过继哥哥的儿子为长子，好继承诺大的LG集团，而这个被过继的侄子就是现在台上的具光模。 大家都说当年具本贸的独子死的蹊跷，但历时几年谁也没查出线索，最后只能这么不了了之，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走下去，就算是父母也没办法一直纠结在儿子的死因上。 而这之中，不管谁看具光模都是被上天选中的幸运儿，父亲都在继承人的竞争中淘汰了，他居然还能让继承的顺序回到“正确轨道”上。 所谓正确轨道嘛，自然就是很多商人会把家业全传给长子的传统，具光模的父亲就是那个长子，至于当年他怎么没竞争过身为弟弟的具本贸就不清楚了，那段历史太过久远，网络都没有记忆。 只是就算历史除了当事人谁也讲不清，可这件事依旧是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毕竟韩国的大男子主义和传长传男的思想比较严重，具本贸除了独子之外还有两个女儿，可是放着亲生女儿不选，硬要过继侄子当继承人，可见老一辈重男思想是有多严重，这种情况下能KO掉大哥继承集团，也难怪大家好奇具家发生过什么。 在具光模吹灭蜡烛之后，李贤因在台下随着大家一起鼓掌祝贺，笑得尤其真诚，好像真心在祝贺具光模的生日一样，可一等恢复到自由活动的状态，根本懒得像周围的人一样围上去对具光模这个LG未来的第四代掌权人进行祝福轰炸，视线一直在跟着李淑熙走。 “在这等等我，自己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贤因交代了允浩一句，才向刚告别几位太太、似乎是准备去餐桌那儿拿果汁润嗓的李淑熙走去，他之所以来参加这个宴会就是为了在李淑熙旁边上眼药，没能成功迷惑住李淑熙就等于白来，什么结交人脉在他看来都鸡肋的很。 就那群见风使舵的家伙，他要真出点什么事，不补刀就不错了。 老实坐在位置上的允浩就这么看着自家社长直奔会长夫人而去，一开始李夫人还是微笑着的，也不知道社长说了什么，嘴角的笑容立刻就撇了下来，看得他这个远距离旁观的人都紧张的很，生怕惹怒主人家之后直接被丢出门。 面对李淑熙的怒气，李贤因却没有丝毫惧怕，“可李会长确实违反了法律，吞掉了属于您的那部分遗产，如果有那笔钱……”他说着又看了眼远处在和别人谈话的具本贸，“您和您的丈夫也不会是现在的状态不是吗？” 自从三星和LG开始在各个领域激烈竞争，李淑熙和丈夫的关系就开始恶化，可这点知情者都是心知肚明的保持沉默，而他们夫妇对外则表现的很和谐，仿佛一切裂痕都不存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揭伤疤，偏偏李贤因说的所有点都踩住了她的痛脚，父亲的遗产确实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执念，好歹还是亲姐弟呢，李健熙怎么能一分钱都不分给她！ 可再怎么认同，面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商人，她是不会对此有什么肯定答复的，说她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可以，反正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没恼羞成怒的让人离开这个会场都算是她大度。 她不用别人教她怎么做！ 可还没等她装起面具般的笑容让李贤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静止了一下。 “如果夫人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益，我可以提供全韩国最好的律师！李在贤先生也有迫切想要替父亲申诉的愿望，我相信他也会选择我的律师。” 提到李在贤，李淑熙要说出口的话都卡住了，对于这个大哥的儿子、现在CJ集团的实际话事者，她近期还是有见过的，相比李健熙这个可恶的弟弟，她肯定和大哥一家更亲近，只是见面的机会也不算太多。 出于经验主义，她下意识的认为这个要状告李健熙以夺回遗产的主意是李在贤出的，还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解释，也对，要不是背后有人指使，这种小商人怎么敢到她面前来说三道四。 一直在围观的允浩听不见声音，只是看着李淑熙的表情明显转好，而社长也随着对话姿态越来越谦卑，好像在刻意讨好李淑熙一样。 可他就是感觉眼前的场景好像不太对，违和感太严重了，如此谦卑的社长，却总是让旁观的人觉得……正在打什么坏主意。 第60章 除了生日的主人公具光模之外，在最后大合照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就李贤因笑得最开心，一副相当没心没肺的模样，好像矜持与形象管理在他这儿都是不存在的。 除了大合照，李贤因还分别和具光模与李淑熙都拍了单人合照，一副关系不错的样子，然而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所以说看图说话要不得，在演戏这一点上，商人们也是有基本修养的，就算这门功课修的再差，被定格住画面的那一瞬间也总能让自己看起来符合身份。 因为心情好，再加上允浩一直在旁边撺掇他给粉丝站发点福利，李贤因在收到照片电子邮件之后就准备挑几张比较好看的放上CY，只是嘴上并不承认福利这回事儿，坚称自己只是想发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和粉丝站一点关系也没有！ 对于社长口嫌体正直的做法允浩完全不care，只要有物料可以看，嘴上傲娇都无所谓啦~ 李贤因发照片的时间已经是大半夜，本来还想等第二天早上再发的，然而架不住允浩每隔半小时的催啊，仿佛他要是不能在允浩去日本之前把照片发出来，就妥妥的变成了负心汉一样。 距离他上一条出于好玩和调侃发出的动态才过去没多久，但上条消息下边儿已经有了五六百的回复，在整个CY平台中都属于高流量的层次了。 毕竟韩国人少，一般never的热搜能有上万的赞踩数都算绝对的热门贴，更别说点赞的还不一定会留言发表看法，而CY的总体使用人数如今还比不上never，李贤因账号这关注度可以说是一瞬间就超过了很多本职艺人。 尽管留言量很可观，李贤因却也没有点进去看一看粉丝们到底是怎么水出这么多留言的想法，发了照片之后果断遵循生物钟陷入睡眠状态。 这具身体总是给李贤因一种要是不好好睡觉马上就能晕倒的感觉，上次为了股票熬夜的后遗症一直蔓延到如今都没完全消失，但要说身体有什么问题也不至于，至少每年的体检报告都很正常，就是现代不爱运动的年轻人日常体虚而已。 但你要是让他好好运动锻炼身体嘛…… 李贤因：对不起，运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作为一个纯粹的脑力工作者，他能接受的最大运动量是高尔夫，凡是比打高尔夫要累的，他一概不接受。 在这一点上，真是任何外界刺激都没能让他改变，不论是上辈子被说娘，还是这辈子公司艺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比他高壮，衬托得他被群众称呼柔柔弱弱小社长，然而不管你们说什么，反正想让他运动就是没戏，谁约都不好使！ 在李贤因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还有更多既不运动也不早睡，日常修仙的年轻人堆在他新发的CY动态下边儿激情留言，看那兴奋的程度，俨然是一晚上不打算睡了。 “哇塞！小社长今天更新的好勤快啊！[幸福.jpg]”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小社长的新照片！还是和具家一起拍的，太有排面了hhh” “哇~这大合照，都是有钱人（不是我说，小社长未免笑得太喜庆了kkk）” “笑得喜庆你别走！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啊哈哈哈。” “整张照片完全被小社长的笑和允浩无奈的眼神吸引，这两人有毒啊。” “他应该是和LG地产合作的时候认识具家的吧，不然这种参会人员身份都比较实诚的宴会感觉不会邀请小社长诶，看照片合作的还挺愉快？” “我只关心李贤因居然带允浩去参加了这种宴会，也是挺厉害的……” “天诶，小社长身上的那套西装也太好看了吧！比上次邮轮晚宴那套还惊艳！” “每次看到小社长的衣服都觉得有了给男友买西装的参照，然后一查价格……对不起打扰了：）” “哈哈哈，这套比轮船晚宴好看是有道理的啊姐妹，价格贵了一倍呢！光是订做都要排队至少一个月才能出货。” “希望小社长和LG的蜜月期可以长一点，背靠大树好乘凉啊，S.M也能因为和LG交好而发展的更顺利吧。” “前面的孩子完全是想多了啦，想和大财阀合作，得出很多钱的，而且这群人真的只看钱不认人，会不会帮S.M真的两说。” CY上讨论的再激烈，李贤因这个账号主人没事儿都不会特意登陆平台上去查看留言，顶多是等他下次发动态的时候顺便瞅一眼。 可他没打算看吧，粉丝却有办法硬是把热评送到他面前，等李贤因起床，习惯性边吃早饭边看热搜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刷到了正处在热搜前十的那条：《论#李贤因#的交际能力到底有多强大》 整篇文章的创作起因大概是李贤因回国后实在勾搭到太多名人了，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热脸贴冷屁股的单箭头，绝大部分人都回应了李贤因各种隐晦的打招呼。 就像这次简单的CY照片分享，就有多家公司的公开账号进行留言，上道一点的还特意发了自家老板与李贤因的不同合照来表达善意，这样往来的人数多了之后，引起注意可不算奇怪的事儿。 “李贤因是团宠吗？为什么他的所有事情感觉都这么顺利！” 这句灵魂质疑大概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直接被点上首赞，就算是粉丝也在真实迷惑着，暗地里到底是如何运作的她们不知道，可表面上看起来，李贤因身上确实有点被所有人迁就的感觉。 从他上任以来，似乎就是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数人上赶着送合作项目，大刀阔斧改革S.M也没人阻拦的状态，又不是什么电视剧男主，这也太顺利了吧！ 要不是太过荒诞，很多人都该坐实李贤因是三星会长李健熙私生子这件事儿了，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三星太子和皇太子才能拥有的待遇。 又多了个团宠因作为外号的李贤因对于这种说法完全是嗤之以鼻，他要不是看起来有钱又好骗，这群人会搭理他才有鬼了。 反正这个热搜看得他有点尴尬，如果仅仅只是网友们胡说大盛宴就算了，大家东猜西猜本来就很容易跑题，可问题是写出这篇文章的偏偏是Trust新闻社，这可是他名下的产业…… 虽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如今被称为T社的Trust新闻社和他之间还有这层关系，甚至他的很多粉丝都非常讨厌老是蹭他热度的Trust，但那些所谓的蹭热度其实都是李贤因允许、甚至是刻意的。 T社注定是他制造舆论的一个强大助力，从一开始资金不那么充裕的时候就能让他花钱从当时合作的广告公司那里买下整个岚信新闻社，只能证明一个舆论制造机对他以及S.M来说很重要。 而这个重要的舆论制造机在没有提前通知他的情况下，直接给他写了篇严重违背事实的彩虹屁通稿…… 为了隐藏T社属于他的事实，李贤因并没有把这家新闻社加入S.M的整体规划中来，子公司列表中也就没有他们。 主要是担心以后有人天天吐槽T社没有新闻公正性，偏袒S.M家的艺人，尽管这种偏心肯定是存在的，可天天被说来说去看着实在烦心，还不如一开始就对外把T社和S.M之间的关系撇清，让T社看起来像是一家独立经营、没有后台的新闻社。 实际上李贤因也很少过问Trust的日常经营，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安排他们进行一些通稿的撰写，可这也不是他们乱吹彩虹屁的理由啊！ 这个热搜的标题看起来没有夸他的意思，文章内容也只是表达惊讶，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以至于下面的评论区都在跟着感叹，首赞的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也就是大家不知道具体情况，要是以后T社属于他的事儿被曝出来，那再回看这篇稿子……想想都觉得很羞耻好吗！大家肯定会觉得他逼迫员工给他进行无限制夸赞的喂！ 可惜这热搜都上了，现在也不能联系never突然给撤掉，否则太突兀，擅长阴谋论的网友们很容易带起新一轮的讨论，只能放在那儿让话题度自行降温。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打电话过去对着新闻社负责人好一顿斥责，都说了所有关于他的话题要提前报备啊提前报备！别以为是隐晦的彩虹屁就没事了，自作主张的事儿无法掩盖！ 真以为他不会骂人了是吧！ 在怼过负责人之后，李贤因才带着比往常要低的气压去公司上班，他今天要见The Trax的队长金永德，这是除了Sugar之外，他所要见的最后一个组合队长。 Trax实际上是乐队，而且还是日本视觉摇滚系的乐队，本身就是由日本视觉摇滚乐团鼻祖人物Yoshiki一手打造，其实在韩国这个风格并不是主流，只能说有很大一部分S.M想持续进攻日本市场的因素在里面，才诞生了这个团体。 然而由于一些决策失误，Trax在日本没能取得想象中的成绩，在韩国的处境则要更糟糕一些，明明最初四位成员在外貌和实力上都有相当的优势，可目前却没能达到任何设定好的预期。 不过因为乐队的性质，也因为女粉丝更愿意给他们花钱，状况是肯定要比天上智喜好，怎么说多出来那一截出道时间不是混过去的，日本市场确实要赚的更多，他们的发展路线就不用李贤因操心了，没什么可以大改的地方。 要他看来，乐队的粉丝状态不如爱豆热烈是很正常的状况，本身是靠音乐取胜的队伍，专注音源和专辑就够了，只是他们这音乐风格可能得改改，一直这样粉丝都容易腻歪。 更别说符合市场流行了，就他所知，Trax原本的四位成员中至少有一半都对公司给定的乐队风格很有意见。 其中一位还因此在去年年底退队了，只是退队之后并没有离开公司，解约事宜商议了很久，在李贤因到来之后，则完全停止了解约进度，看起来是想观望一下。 S.M给Trax的规划确实不能算成功，就曲风这东西，交给成员们自行讨论决定也不是不行，甭管他们是和谐讨论还是打一架武力镇压，反正自己讨论出来的东西到时候就别想着怨公司。 至于未来有什么发展那都得看命，只要不解散，成员们有空的情况下，就算糊穿地心了公司偶尔也能给出张专辑回归一下，反正后期把公司的唱片生产线扩建升级完，全公司上上下下的所有歌手爱豆一起回归都没有问题，完全承担的起。 金永德和李贤因聊的时间并不长，也是他们乐队的人少，一个个性格相对比较安静，至少没SJ那么闹腾，所以说大多数人的性格真是从小就定了型的，没有巨大的刺激轻易改变不了。 Trax和东神以及SJ的很多成员都属于从青少年时期一起成长起来的伙伴关系，结果该闹腾的依旧闹腾，原本安静的也没被带歪多少，性格不同也不影响交流和相处，关系好的有不少。 在金永德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李贤因看了一下去年退队的鲁敏宇资料，长相可以说相当的奶油小生，其实和S.M现在的画风还是有一些不同的，更贴近于10年之后的风格。 这人比起音乐似乎更想要演戏，和起范是差不多的心态，只是他的演艺经历会更丰富一点，很小的时候就在电视剧中作为童星出镜了，演技还是可以的，如果他想续约，在S.M C&C旗下签演员约也不错。 李贤因一点也不反感退队却不退公司这种行为，讲真，有时候对团队完整度最执着的往往是粉丝，毕竟他们给爱豆花钱了，有一定的心理幻想可以理解，幻想破碎了就会觉得气愤，可李贤因是商人，本来要解约的人因为他而选择续约，充分证明了他的“魅力”好不好！ 要说鲁敏宇，还算是李贤因比较有印象的人，之后貌似在一部叫做《我的女友叫九尾狐》的电视剧里演了男二，那部电视剧的收视率似乎挺高的，再加上男女主都分别是很知名的韩国演员申敏儿和李胜基，着实带了一波热度。 李贤因之所以知道这部电视剧，还是因为国内某电视台有引进，播了一阵子，主演的脸看过几次也就有了熟悉感，只是没看资料之前不清楚名字。 一直到几年后，鲁敏宇似乎完全进入了寻常演员的生活状态，没新作品一般不出来，过得比爱豆生活要平静安逸的多，媒体还报道他很早之前的抑郁症也慢慢的好了，对他个人而言，演员应该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他们公司想做演员的孩子似乎比想象的多？ 因为第一次和艺人面对面谈话的对象是允浩，这人一副痴迷舞台的样子实在给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再加上后来接触的很多孩子都没有一定要演戏的执念，他还以为起范是公司爱豆中的特例呢。 现在看来，S.M C&C这么早就布局下去算是相当合适的安排，等再收购一些后备资源，别管电视台有没有弄到手，都能给想做演员的孩子们打通一下渠道，从爱豆转为演员的道路才不会那么艰辛。 李贤因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就是个劳碌命，每到这种时候就想加快计划实施的进度，好像急一下电视台能直接从天而降似的，但实际上他的各种动作已经很快了，比他还快摆脱原始积累阶段的年轻人估计也是屈指可数。 其实艺人们原地踏步几个月也不影响什么，特别是演员，往什么剧组里塞着演点小配角还能在刷脸的同时锻炼一下演技，可李贤因就是觉得放着有理想有梦想的孩子浪费时间与机会不得劲的很。 这就和你买了一个手办，难免希望这个手办每天蹭光瓦亮干干净净一样，要是还能给弄个玻璃罩子就更好了，恨不得给它照无数张漂亮照片，证明自己保养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S.M的艺人现在对他来说就是私人收藏可养成手办，还是绝版的。 就算和他关系不那么亲近的艺人也一点不影响他给其堆积资源，反正市场资源是固定的，他不占就会被竞争对手家的艺人占了去，还不如给手办们换个好点儿的玻璃罩呢，起码看着光鲜干净的多。 看来电视台的事儿真的要快点解决，他家的手办们已经迫不及待要给初创期的电视台贡献出镜率啦~ 第61章 在决心加快进度的隔天，李贤因又去了一趟洪必盛的夜店，作为被请求合作的一方，他这次甚至还是带着策划书来的，倒显得原本对这个合作很冷淡的他积极了很多。 “策划书要是给你做，都不知道今年之内这个项目还能不能开工！” 那次分别之后，不甘心的洪必盛也确实请了几个人一起针对VR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与研发过程做了策划书，只是过程并不顺利，从来没做过这东西的洪必盛完全无法顺利的表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投资中除了钱还想要什么，自然第一版的策划书和洪必盛设想的不太一样，可改来改去又改不到点上，就这么拖了下来。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在随意敷衍，洪必盛中途还给李贤因拍过刻苦做策划书的照片，桌子上全是各种行业资料，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高考都没这么努力，也不知是真是假。 反正那些策划书完全不能用，李贤因只好在请教了业内人士之后自己动手，为了让自己突然的积极变得合理，李贤因还找了一个借口，“要不是我们突然有了一个和工业光魔合作的机会，这个策划书我才不会帮你做呢！” 工业光魔（Industrial Light & Magic）是世界著名的电影特效巨头，在好莱坞可谓是无人不知其大名，能有机会与他们合作，不管是对特效技术的增进，还是艺人在海外的发展都有好处。 很多人可能觉得一家特效公司而已，又不是经纪或者制作运营公司，在推广艺人方面没有太大的力量，S.M和他们合作应该捞不到什么好处。 这种说法也对，但人家到底是成立了二三十年的本地土著，本身业务实力过硬，人脉和口碑还是有的，就算合作起来需要S.M付出更多的金钱，那也依旧是利大于弊。 不过这个合作注定不可能成真，别说S.M暂时没有往欧美发展的意图，就算是有这种计划，首要的合作方也不会是工业光魔。 这种说法完全是李贤因虚构出来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突然对VR合作产生兴趣找的借口，毕竟之前那么冷漠，这会儿却连策划书都做好了，谁看都是相当不正常的转折。 很显然，他参与这个合作的目的只是为了接近李允馨，至于项目能不能赚钱都是次要的。 就目前这个一致行动人团体，恐怕有不少都是冲着李允馨才加入的，李贤因如果也被三星小公主的名头吸引，其实一点不丢人。 可身为小公主的李允馨对于众星拱月的生活似乎很厌烦，当初让她要死要活的初恋男友就是因为对待她很平淡、和普通人没差才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李贤因认为，如果自己上赶着表达善意，过早暴露利用的本质，很可能会让后续的计划大打折扣。 仔细思考之下，还是决定把最开始的不情不愿姿态延续下来，尽量不动声色的接近李允馨，一边要加快进度一边还要显得自然不做作也实在是累人。 “行啊，连工业光魔都能勾搭上，人脉显著啊！” 尽管李贤因没有详细解释，洪必盛也自动脑补了前因后果，如果S.M能掌握一部分的VR技术，被这种特效公司看上的概率会更高一点，他就自动认为这是李贤因突然着急做了策划书、想要快点开启项目的原因。 这种误解就是李贤因所需要的，等再有人问起，洪必盛就会帮他扩散这个版本的解释，反正谎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有时候就可以装傻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把策划书给一致行动人团队的所有成员都传阅了一遍之后，项目算是彻底进入前期准备阶段，约好两天后开第一次集体会议，决定正式收购目标研发公司的方案。 他们这群人对于VR的具体原理都不太懂，凭空创造一个相关企业出来难度太大，耗费的时间也长，肯定是选择收购一家有经验的中小型研发团队比较省事儿。 但收购目标还需要商议，就算是在韩国境内，这种研发团队也不少，绝大部分都在亏本赚吆喝，收购价格不高，也有一定的可选范围。 至于研发方向与最后的成品销售模式虽然策划书里已经阐述的很清楚，却依旧需要和团体成员们面对面说明，在一个大项目正式实行之前，一致行动人团体内需要碰头好几次才能整合完所有人的想法，以达到在之后的行动中保持一致向前的目的。 李贤因上辈子的个人零散投资也很多，加入的一致行动人团体没有八个也有五个，除了不曾担任过团体代表之外，对所有的流程都很熟悉，他也知道自己在哪些时间点可以半点不突兀的见到李允馨。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不让李允馨对他产生任何反感，悄声无息的接近，多见几次面之后才是开口把人套进计划中的好时机。 现如今李淑熙已经入套了，就对方在家庭中的尴尬境遇，李贤因不怕她不上钩，接下来只要解决李在贤，让李淑熙和李在贤都互相以为起诉李健熙的事儿是对方先提出来的，那事情就完成了大半。 而李允馨的作用要在这场官司开始之后才能体现出来，是他谋取电视台，顺便把整个财阀局势全部打乱的重要人物，多花点耐心是完全值得的。 这期间李贤因还去了一趟公司新大楼的工地，新大楼在上个月开建，没有举办什么花哨的开建仪式，以至于消息传输有问题，开建这么久了，网上还有一大堆人在问新大楼什么时候开始建。 不过他也没安排公关专门回应，再过段时间自然就不会有人因为缺一个开建仪式而迷惑了。 S.M RE的施工队动作很快，到现在地基打好已经往上建了好几层框架，到下个月框架就该建到附近都能看见的高度了，那时候就算没有公告，大家也能知道新大楼已经悄摸摸的开建许久。 本来李贤因是打算新大楼开建两个月再建艺人小区的，这样资金周转会比较合理，不过现在他的现金流充裕，这点支出不按计划来也没什么所谓，所以艺人小区在上周也正式开工建造。 考察完工地之后一周，李贤因和二十多个一致行动人们连续开了四次会议，对各项事宜都达成了一致，第四次、也是收购之前的最后一次会议，基本就是确认一下各自出多少钱。 作为团体代表，李贤因出的钱数一定是最多的那几个，不过因为有二十几个人，分摊下来每个人的负担都不大，会议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分歧。 等会议结束，有点过于兴奋的洪必盛拉着所有人又去了他的夜店，之前推辞了几次的李贤因总算没再多说什么，装作今天没有额外工作的模样，夹在一大批人中间走着，让人看不出他在打什么算盘。 实际上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李允馨身上，耐心的等到大家在包厢里都玩开了，气氛足够热烈的时候，才拿着装有温牛奶的杯子去找每次都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的李允馨。 因为所有事务都商议好了，项目正式进入运行阶段，严格来说今天才是项目成立的第一天，大家都比较高兴，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仿佛连跳舞的力度都大了一些，也就更显得独自一人的李允馨身上充满了落寞的气息。 “不要喝了，不然待会儿回家之后又会被斥责。” 李贤因拿走了李允馨手里的酒瓶，然后把牛奶放在了旁边桌上，虽然嘴上没让她喝，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李允馨转头看了刚坐下的人一眼，她今天喝的格外多，以至于看人都有些重影，包厢里的灯光又昏暗，眯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她才认出是李贤因。 或许是今天格外伤心，以至于连那些规矩与礼仪都不想遵守，李允馨没有多少犹豫就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好奇的问题：“你喜欢我吗？你经常看我。” 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允馨并不是寻常恪守着矜持的普通富家小姐，不然就不会喜欢赛车，也不会在网络上做出那么多惊人之举，可如此直白的询问还是让李贤因扬了扬眉毛表示意外，“不，我想我对你，应该不是可以称作喜欢的感情。” 在得到否定了答案之后，李允馨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小声地喃喃一句：“是吗......” 本来是觉得时机成熟，在气氛明朗的时候准备过来怂恿李允馨一起搞事的李贤因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李允馨今天不大正常。 “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不用客气的。” 李贤因这句话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李允馨可是李健熙最喜欢的小女儿，真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也轮不到他来帮忙，然而事实证明，今天的李允馨确实很奇怪，仿佛处在心态爆炸的边缘，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帮我？我现在缺个结婚对象，你也帮我吗？” 好久没被怼到无话可说地步的李贤因：“......”这姑娘今天是疯了吗？突然说什么结婚对象啊！ 偏偏他还不得不陪着人一起疯，毕竟项目成立之后就不会那么频繁的开会，如果他不额外的约李允馨出来，下次再见面得是一个多月之后，着实熬不起。 “你心里应该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吧？” 李贤因也不是第一天见到李允馨，她现在心里是不是还念着初恋男友大家都看得出来，要不是没机会，让她立马和男友结婚也是愿意的，又怎么会甘心在这时候嫁给别人？ 这次李允馨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了好几分钟才回答，“我有想结婚的对象又怎么样？他现在要结婚了，可新娘又不是我。”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略大啊...... 她的意思是，去年还和她虐恋情深的初恋男友这会儿要结婚了？！ 三星李家是不是受过诅咒啊？为什么他们家的女性在感情上都可以如此波折！ 就别说李健熙那一代了，也没几个过得好的小姐，就说李健熙的三个女儿，大的为爱嫁给“平民”却在未来离婚，光离婚官司就打了三年，给无数媒体提供了版面。 小的为情自杀过于轰轰烈烈，就是二女儿也是政治联姻，好在李健熙从姐姐的遭遇中总结了经验教训，二女儿联姻的丈夫家世要比三星差两个等级，属于能够稳压的程度，才保证了女儿能够在婚后过得好，不会重蹈李淑熙的覆辙。 李贤因缓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飞快转动，然后才笑着说了一句：“这应该是你父亲的意思吧？你们那么相爱，他不可能仅仅一年都不到的时间就变心要娶别人。” 虽然关于李允馨和她男友的事儿李贤因也都是道听途说，不过看李允馨郁郁寡欢这么久，她男友至少曾经是爱她的，恋爱期间对她应该也很好，说一句相爱总没错。 “是不是我父亲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李允馨苦笑了一下，“反正没人能改变他要娶别人的事实。” 李允馨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不管旁边的人能不能感同身受，出于礼貌也都应该表示遗憾或安慰，然而李贤因现在的内心只有一股疯狂的......窃喜？ 简直是天助我也！ 本来劝说李允馨还是要花费一些精力的，就算再怎么叛逆与不甘，她到底是三星李家的人，要帮助李贤因搞事，就算有自由恋爱这个诱惑在前面，内心指不定也要挣扎很久才会答应他。 可现在不同了，李健熙因为女儿长时间的萎靡消耗掉了太多耐心，以至于直接逼迫男方找个女人结婚，而且婚期就在最近，这对于李允馨是个巨大的刺激。 人在遭受巨大刺激的时候往往是最偏执、抗压能力最弱、最容易被诱惑的状态，理智被压缩到了最低，要是有人现在告诉她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兴许李允馨都能因此拱手让出自己的大半身家。 这毕竟是一个为了和男友私奔连三星继承权都可以放弃的女人，在她身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李贤因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嘴角的些微弧度，用相当轻松的口吻说：“如果现在三星集团是你的大姐掌权，我想应该会有一些转机，她自己就嫁给了一个保安，应该也是支持你追求爱情的吧。” 第62章 李富真作为一个事业上的女强人，在能力上不存在问题，可只要有她哥哥李在镕在，她就不可能真正掌管三星，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认定了的现实。 而李在镕非常听父亲李健熙的话，要是李在镕掌权，李允馨恐怕依旧不能和自己的男友在一起。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李健熙和李在镕全部拖离三星权力中心，李富真这个大姐不说全力支持妹妹的爱情，起码不会像父亲和哥哥那样多加阻挠，对李允馨来说，那已经是最好的未来。 “我姐不可能掌权的。”李允馨下意识的反驳，但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李贤因这种对商业操作很熟悉的人不可能看不透这一点。 可就算什么都明白，李贤因依旧提出了这个解决方案，好像这个方案真的有可行性一样。 李允馨觉得自己应该就此打住，阻止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她心里已经有点预感，李贤因接下来的话，恐怕会强行给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挖掘出心底里那些有违道德的黑暗想法。 可只要一想到男友，她如今薄弱的意志力和理智就发挥不了多少作用，明知道李贤因很可能会对她的父亲和哥哥造成伤害，却还是呆坐在那儿等着李贤因对她的话进行反驳。 之后说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巨大的音乐声掩盖了他们的所有对话，也许在场的其他人根本想不到，一场巨变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反正在洪必盛这个马大哈眼里，除了聚会结束时李允馨整个人都很飘忽，明显的不可置信加神游天外、一副精神受到巨大冲击的模样，其他的都很正常。 因为李允馨她男友的事儿大家都知道，现在正是受打击的阶段，对于她的异常也就没人会去多想。 实际在上流社会中，李允馨的种种行径已经快要成为家长们教育子女的负面.模版，就算她是三星小公主，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弄出了这么多破事儿，听说男友要结婚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富家女的矜持丢的半点不剩，就冲这些，大家暗地里还指不定怎么嘲讽她呢。 李允馨是李健熙四个儿女中最废柴的观点似乎已经是很多人认可的既定事实，就算是李贤因这种不怎么跟着混财阀圈的人都听到过这种话，可见传播范围是有多广。 然而这种言论也就和洗脑包差不多，有多少人是出于心理安慰才这么说的完全无法计算，毕竟李健熙三个儿女都那么出色，分别把手里掌管的部分三星企业管理的很好，要是连小女儿都理智果决且理想远大，那其他企业的生存条件又要艰难不少。 估摸着有不少人都希望李允馨直接死在去年那场自杀最好，省得以后突然醒悟过来奋发图强。 毕竟李健熙前边儿三个子女分别接管了三星本部、新罗酒店和第一毛织，且全部都有爱宝乐园的股份，李允馨要再进三星工作，排除掉三星电子这样不能轻易动领导人的重要分公司，她接管概率最大的是三星航空或者三星网络。 谁也不知道李允馨的到来会给韩国航空业和网络行业带来什么变化，其他同行企业的心里自然紧张，进而传播一些不利于李允馨的言论也可以理解。 传播谣言的背后本质是恐惧，这一点李贤因很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并且为此而兴奋，连怂恿李允馨的过程都更加迫不及待，这些人怕什么他偏偏就要做什么，在他的介入下，李允馨只会更早的进入三星工作。 最喜欢暗戳戳的给竞争对手们散播恐惧了呢~ 那次聚会之后，李贤因开始频繁的和李允馨接触，每天都有小几十条的短信交流，热恋期的男女朋友都不知道有没有他们这么紧密的联系。 与此同时，他也让旗下的某位律师开始和李在贤父亲李梦熙的接触，李在贤到底是在CJ掌权者的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他母亲又对他教导有加，实际上并不好骗，李贤因也就退而求其次先选择了李梦熙。 李梦熙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算不上多好，同时脾气也越来越大，对自己弟弟的怨恨从未有哪怕一天减少过，叠加之下不比李允馨难骗多少，毕竟这人年轻时候就挺不着调的。 通过他能更容易的让李在贤也一起动心，毕竟家人的怂恿和外人的怂恿在李在贤这种资本家面前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李贤因的计划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暗地里慢慢积蓄着力量，等待最终爆发的时间点震惊众人。 不过那些财阀们大多数都是人精，他也怕这种风雨欲来的异常氛围会引起注意，俗话说的好，纸包不住火，如果刻意去查，他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儿真有被提前发现的可能。 在这种时候最好能发生点什么大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开，至少别盯着三星和他这边儿，别说韩国商界了，就他那群粉丝也实在是火眼金睛，被看出点什么可就有麻烦了。 考虑了一下，李贤因再次把自己当做了诱饵，决定提前“自爆”。 他之前买了很多没有转到名下的S.M股份，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曝光出来，那些股份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能让他在S.M的总股份直接超过百分之三十，再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他恐怕就有资格挨着老李坐在高位。 要知道在无数次换股之后，现如今S.M的大股东李绣满本人的持股量也已经低于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三十绝对能够成为公司前三大股东。 S.M作为目前韩国娱乐圈顶尖的娱乐所属社，大批量的股份变动是一个能够引爆讨论的大新闻，拿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再完美不过了。 第63章 《【急报】#李贤因#所控股的S.M RE在S.M本部的股份扩大到32.7%，李贤因间接成为S.M第二大股东！》 五月底的某一天，人们一起床就发现李贤因居然又搞大事情了！ 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弄出新闻，可S.M的第二大股东是什么概念？！那可是32.7%的股份！要是李贤因多拉拢几个其他股东，一旦同盟相加超过50%，甚至都能拥有一票否决权。 那就等于整个S.M完全是李贤因一个人说了算了！ “S.M的其他股东都不想办法阻止一下的吗？就看着李贤因把这么多股份弄到手？权利都被拿走了喂！我的天呐，我现在真的有点相信李贤因是团宠这种说法了......” 这条评论的内容已经能够表达出大半人的惊讶，一个股东会中有不同的派别，李贤因这个社长也肯定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和话语权，阻止不同派系的人拿到额外的股份是许多人下意识会做的事儿。 而且就算同派系的成员也都暗暗在警惕着身边的人，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利益才是最真实的，这一点别说股东们，围观群众都能看明白。 可偏偏结果就摆在眼前，从李贤因正式就任S.M社长到现在，总共也不到三个月，可他做的事儿一点都不少，对外大动作频频，就这还有时间四处收购股份，而且这么大分量的股份收购居然还完成了！ 其他股东都是吃干饭的吗？！ 外界的议论几乎呈现了绝对的爆炸态势，然而被质疑最多的S.M其他股东却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股东们：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们也是看新闻才知道这件事儿的！根本就没机会阻止好吗#+_+ “果然是日常皮上天的小社长，一言不合就闷声干大事儿。” “我觉得这应该是从李满名下转给李贤因的吧？不然这么多股份，要拿到手付出的代价可大了去了。” “emmm，我不觉得李满会把自己名下的股份给儿子诶，他们两个在公司里应该是很紧密的盟友关系，股份在谁手上都没差啊，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股份转给李贤因？李满又没到提前转移财产规避遗产税的年纪。” “也许是想彻底把公司权利过渡到儿子手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真要对李满刮目相看了，手里的权利居然这么轻易就下放给了儿子，完全不符合他压榨魔王的身份......” “上面的姐妹，S.M刚刚出公告了！公布了目前排名前五的股东与股份，李满的股份一点都没少！[震惊.jpg]” “？？？日常迷惑李贤因的钱是哪里来的？” “小社长家里大概是有一台印钞机......” “我已经放弃对小社长的行为做任何猜测了，反正我总是猜不到[蚊香眼]” 在李贤因让Trust把消息捅出去之后的第二天，S.M内部召开了紧急股东大会，说是要商讨一下下半年的经营计划，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大会的主题恐怕就只有针对李贤因这一项。 他收购的那些股份是绝对合法的，只是为了不让人察觉压着没转到名下这一点有些打擦边球，一般来说大笔的股份转让都需要在证券二级市场举牌告知，特别李贤因之前的股份就已经超过了5%，早就进入了交易所的监管范围。 不过就算打了擦边球，由于他本身就在S.M任职，且名下没有其他相同性质的娱乐产业，所以并不能指控他恶意收购，这些股份的转移是符合法律的，就算其他股东再不满也拿他没办法，顶多就是口头上谴责一下。 对于股东大会李贤因完全不在意，就算他孤立无援那群人都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上次谈话过后，某人可是已经说好了，只要他在一年内出三百亿就绝对站在他这边。 虽然这钱还没出吧，可时间也还没到呢，就算林在贤对他名下突然多出这么多股份同样惊讶，这时候倒戈的可能性也基本为0。 在与他的合作中，林在贤所具备的优势太少，只要李贤因捏着出钱这一点，就几乎没有反抗的概率。 当然，如果他最后爽约了，可能会被气到爆炸的林在贤疯狂报复，还是不要轻易尝试那种可能性的好。 在股东大会开始前一个小时，李贤因还端着下午茶，相当悠闲的浏览着网上的评论，这个新闻的热度完全超出了预期，除了最开始买的那条热搜，剩下好几个热门话题和热评都是网名们真情实感顶上去的。 从讨论股份的由来到这件事对S.M的影响，光是帖子都不知道开了多少个，粉丝站里也和狂欢差不多，一些新闻社更是积极的报道，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两天时间热搜上都还是和他有关的消息。 这就是娱乐性质会社在话题上的好处，艺人粉丝们会自觉的关注所属社信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阴谋论个上百楼，这群自身带有粉丝属性的人也是各大媒体争抢的对象，自然一部分的新闻题材也会向她们倾斜，在这时候就等于自动帮李贤因炒热度了。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李绣满同志一直到现在都没给他来电话，虽然他把老李的手机号加入黑名单了，可要真有什么紧急的事儿，随便用个其他的手机号也能打过来，甚至都不用麻烦金女士。 不过就是老李觉得没必要给他打电话罢了。 这可真是大转变，之前的李绣满连他翘一次班都要生气，这次动静大到S.M内部大半人没心情好好上班了，他倒是开始无动于衷起来。 仔细回想一下，老李好像是从他那次和金女士摊牌之后才逐渐放弃了介入他决策的想法，不过也从来没有放弃得这么彻底过，收购大量股份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也能做到半点反应也无。 也不知道是金女士的力量太大，还是老李越来越信任他了。 S.M这次的股东大会除了老李都来了，但乍一看过去人并不多，一圈会议室都坐不满，看着比开董事会的时候可怜多了，光从这稀少的人数上就能知道李贤因在这次股份收购中到底把多少小股东踢出了局。 人少了，想获得绝对话语权也就更容易，就像李贤因预料的那样，现如今的股东中根本没人能左右他的决定和想法，他愿意在会议室陪他们浪费几个小时都算很给面子了。 股东大会结束之后，李贤因让简燮安对外发布了第二版公告，粗略的介绍了他手里股份的由来和公司现在的股份构成。 Ｓ.Ｍ作为上市公司，股东信息本来就是要对外公开的，大家花费点时间研究证券交易所的备案信息就能查到，不过照顾到粉丝们年龄小，估计连证券交易所的网站怎么进都不知道，他还是把信息变成公告的方式发出来了。 他只是想用这些事儿来吸引大家的注意，要真被阴谋论过头了可就有些不尽人意，反正在公告发出去之后大众也还会议论几天，这已经足够他和李允馨最后确定交易。 “……据悉，李贤因的股份全部由现金及资产购买所得，不曾用其名下任何企业的股份进行股份置换，早前被整合的三家子公司社长的股份就在收购之列，连留在S.M W&K的现任社长江志民现在也是没有任何股份在手的状况，这代表着除了李贤因，S.M现如今的高管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人掌握着超过0.5%的股份……” “……在专家的估计下，李贤因购买这些股份的总花费可能超过两百亿韩元，这部分钱款从哪里来至今是个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之前投资商业街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觉得是李琇满一直在背后给予李贤因资金支持，然而李琇满的身价看起来很多，说是手里的股票价值大几百亿韩元，然而那也只是股票价值而已，李琇满总不可能把股票都卖了资助儿子。 更何况他股票都没动呢，和上个季度是一模一样的，既然股票没动，总不可能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拿出来砸在儿子身上吧？ 就李贤因这几百亿几百亿的败家，李琇满都供不起他往外砸的！ 这一笔笔的大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已经成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未解之谜，讨论来讨论去却没个结果，大家也只能寄希望于不久的未来李贤因会自己揭开答案。 虽然这种事关大笔金钱运转的事儿大家都觉得李贤因不会说出来，可在这位年轻人身上好像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再者说来，要不是洗.钱这种违法的事儿，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当一个人站在上帝视角的时候总是格外严格，仿佛房间乱就能证明某个陌生人恶心，一个纸团没丢进垃圾桶就能证明没素质没爱心，一个小动作会被安下无数定义，李贤因要是在之后没有对钱财的来源做出解释，被恶意猜测成通过涉.黑的方法赚钱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李贤因没有公开个人财务的义务，顺杆往上黑的人依旧不会少，不然就不会有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俗语了。 不过在没讨论出新鲜答案的时候，许多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事儿吸引走了，李贤因到底不是艺人，粉丝们最喜欢的还是自家哥哥，突然看到LG电子放出要签下东神以及SJ当做新系列手机代言人的消息，瞬间就顾不上李贤因了，转头直奔自家爱豆的粉丝站庆祝。 像这种非常有利于确定咖位的大代言，就算是两个组合一起拍摄，那也非常有排面了，何况东神和SJ两家艺人本身关系不错，因为合作对象而在过程中出现问题的概率很小，就算两家部分粉丝经常互撕，也没办法否认爱豆们在合作中确实麻烦少的事实。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件喜事儿无疑，只是还没等东神和SJ的众多粉丝站发出祝贺帖子，倒是黑粉先开麦了，光明正大的嘲笑这两家都是搭了李贤因的顺风车，不然什么都得不到。 “我就说嘛，SJ这种十八线居然也能接LG的手机代言了，原来是有人花钱买广告位了啊。” “估计是之前合作商业街顺带送的广告位，好几百亿换一个手机代言，啧啧啧，李贤因真不愧是败家子。” “哟，不知道楼上粉的是谁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跳脚了，我们小社长才上任这么点时间，还没开始发力呢[嘿嘿嘿]” “哈哈哈，楼上的嘿嘿嘿表情包也太好笑了。” “好可惜啊，身为仙后不仅不想和你吵起来，甚至还有点开心~” “你们有本事也给你们家爱豆出几百亿搞个三星手机的代言啊，酸个鬼啊！” “豁，还真是见识了，现在蹭公司的资源也能这么理直气壮了？靠外力获得的代言有什么好高兴的，搞得自家很红的样子。” “？？楼上真是迷惑发言，你家爱豆从出道开始就自立根生不用公司资源了？刚出道的小广告不都是公司拉的，这么大的代言粉丝高兴一下都不行？而且，我家就是红啊！切~” “行了，仙后和妖精们别和他们掰扯了，小社长挣来的资源，肯定也不希望我们把精力都花在和Anti争论上，快去顶顶庆祝热搜啊！” 第64章 李贤因下班之后才看到关于LG代言的热搜，这个新闻不是他安排的，属于LG电子到了宣传期的自主通稿，现在也快年中了，下半年正式发售的话，确实也到了宣传的时候，先公开代言人炒一波热度，等拍完代言广告和宣传照放出来又能炒一波，最后发售的时候刚好是产品热度最高的时候。 这是很常见的宣传模式，企业花了钱请艺人来代言，配合宣传和话题是最基础的工作，就算知道他们买了相关热搜还放任底下黑粉和黑评泛滥，其实也没什么好指责的，LG方面根本没责任帮自己的代言人维护名声与粉丝和谐。 然而李贤因还是很想联系LG撤热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脏的黑粉言论，好像东神和SJ拿个代言跟杀了他们什么亲朋好友一样，恨不得用嘴就能喷死他们似的。 这种黑粉集体出动的状况李贤因也没见过几次，包括上辈子在内，黑他的人都至少有个理由挂在嘴边，显得自己很有理一样，这种上来就带着国骂外加诅咒亲属等侮辱性言语的人绝对是Anti无疑了。 果然世界各地的键盘侠都是一样的，嘴巴脏的光让人看着那些字眼都生理性不适。 他突然在想，要不要在公司里安排一个心理诊疗部门，请一些心理咨询师回来坐班，定期让艺人们往外倒一倒苦水，也许工作压力以及被黑粉攻击后的创伤能得到很好的缓解。 反正李贤因对于有病就看医生，没病也可以提前预防这个道理非常推崇，心理咨询师和真正的心理医生又不一样，就算没有心理方面的疾病，也可以定期去找心理咨询师聊天倒垃圾，许多豪门成员都有这种习惯，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儿。 可本来正常的事儿一旦扯上艺人们的身份就会变得复杂起来，真要设这个部门，恐怕不能直接叫心理咨询部之类和心理挂钩的名字，不然传出去之后又是一个被抓着不放的点，层层谣传之后，甚至可能变成S.M家的艺人心理都有问题这种结论。 李贤因当然可以不去在意这种言论，但艺人们会在意，请心理咨询师本来是为艺人着想的政策，到头来反而增加负担就完全是背道而驰了。 于是这个想法突然间被想起，又很快被放下。 也许可以在下次董事会上提出来和大家探讨一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曾经被网暴过的李贤因认为心理疏导很有必要，少有人可以常年生活在高压环境下还一点影响也没有的，这个方案好好研究一下再实施兴许会更好。 在这之前李贤因没想过要这么折腾，公司里每多一个部门就多一份支出，养心理咨询师的成本还不低，实际上与一些知名的心理咨询室合作才是性价比较高的方法。 不过那样信息泄露的可能性更大，省这点钱可能带来的麻烦和隐患让他自动放弃了这个方案。 说来也是他之前的思想太过狭隘了，一直觉得键盘侠最多国度的恐怕就是他们大华夏，不管哪个圈子，只要稍微出了名的，都有各自的粉丝能为一点小事儿吵起来，更别说黑粉了，甚至还有收钱发谣言以及黑帖的职黑，整个粉圈乌烟瘴气。 而现实真应了那句话，好人与坏人不分国度，伟人与人渣哪里都有，韩网上的言论乍一看过去比华夏还要“自由”，文字中透露的恶毒感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在心情被破坏的更彻底之前，李贤因关掉了网页，他有时候很喜欢操纵舆论，但如果自己成为被操纵的那一方，体感绝对不会太好。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就算会换位思考，最后还是会优先考虑自己，大部分人的心都是偏的，不仅偏向自己，正在同一阵营的其他人也是偏心的对象，李贤因就觉得这些黑子很无理取闹，说不定还有其他公司安排的职黑呢。 心理咨询师的事儿被暂时放下，他最近有点忙，除了和李允馨频繁接触之外，金桢京的工作也刚好告一段落，需要他现场验收之后告知下一步动作。 虽然金桢京实际上拥有着S.M RE的大部分管理权，但李贤因还是有给他下达任务，近期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买下在光州的三块地皮。 光州作为韩国第五大城市，不比首尔是首都，也不比仁川是首尔的守护城，更不比釜山和大邱分别是韩国重要的港口城市和轻工业纺织城市，它最特色的应该是“韩国文化之乡”这个称号。 不过相比首尔和济州岛，那里的旅游业并没有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更多的还是韩国民众自认为的美丽与底蕴深厚，吸引到的外国游客有限。 按理来说这样的城市没有太大的房地产投资价值，李贤因这地很容易买亏，到时候转手的价格可能低于买入价。 不过接到任务的金桢京并没有对他的决定做出任何反驳或者劝说，他的工作助理看眼色的级别都快赶上吴智彬了，非常有作为助理的自觉，迅速掌握老板的性格，没事儿绝对不随意发表意见。 事实证明，在他们老板面前什么意见都容易有瑕疵，金桢京时常怀疑社长怕是千年古币成精，在商业方面的嗅觉太准确了，说什么中什么，就算这次在光州购买的三块地皮相对比较偏僻，他也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着社长的要求。 光州本身属于全罗南道的范围，不过它是广域市，和直辖市的概念差不多，属于青.瓦台直属，整体在韩国南边，离大海也没多远，往西走的咸平、奉南里和新井里辖区全都沿海且有大片的小岛屿。 那里的风景其实挺不错的，而且气候比济州岛稳定很多，不会突然就狂风大雨，有名有姓的正经旅游景点也不少，在国外之所以不出名完全是宣传策略有问题。 李贤因当然不会那么好心的给光州打广告，那是光州政.府的事儿，和他可没关系，不过三块地中靠海的一块他是打算用来建度假酒店的，做的好了也算是帮光州挣名气，不知道官方在税收方面会不会给他点优惠。 光州虽然是韩国前五大的城市，但是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更遑论更高的六星七星了，在这里做出五星级的酒店度假村是很好的宣传点。 而建造酒店的成本也不太需要他额外出，把另外两块在光州市北部的地卖掉就好了。 那两块地加起来花了他26亿韩元的价格买入，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身价暴涨，市政在今年下半年会选择在那里建造新的博物馆，而且旁边就是韩国名山智异山，再加上文艺文化圈周围的商业建筑有税收优惠，只要确定博物馆建在那儿，愿意高价接盘的人不会少，出手换个五六十亿应该很顺利。 这五六十亿李贤因会全部花在酒店的建设上，再找两个人一起合作，让他们各自出个十几二十亿，加起来凑个近百亿就可以开工了。 星级酒店的建造标准是有要求的，就算他有地产公司，造价也不可能太便宜，至少公司新大楼和员工小区都比不了酒店的建造花费，拉人入股也是很常见的操作，一起分担风险嘛。 尽管这个风险不大，那也是有风险，分担一下没什么不好，主要也是这段时间找他合作的人太多，总不好全部拒绝，很容易得罪人，随便拖两个过来应付一下得了。 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在李贤因看来，除了首尔之外，韩国的很多城市开发度都不高，特别是南边的省份，城市商业化很有限，值得挖掘的点还多的是呢。 尽管一番操作下来，光州的三块地皮最初并不能为他带来任何现金收入，想盈利得等度假酒店开起来，不过在投入成本只有地皮的情况下能换来一座占地面积绝对不算小的临海星级酒店度假村，怎么看都划算的很。 金桢京已经把地皮的所有购入手续都解决了，现在正等着李贤因去视察靠近海边准备建酒店的那块地。 其他两块还好说，本来就是要卖的，是不是适合建造商业或住宅建筑也不关他们的事儿，到时候想办法卖掉换钱就是了，可建酒店的这块儿地李贤因有必要亲自去看看，否则后期出了问题，几十亿都不够赔的。 不过因为他最近还在和李允馨接洽，恐怕得过几天才能腾出空来，和金桢京约在六月第一周过后前往光州。 在韩国的版图上首尔和光州距离很远，一个北边一个南边，但实际上开车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事儿，开慢点也不会超过五个小时，在华夏也就是跨个省的路程，到时候再决定去光州的具体日期一点也不晚。 也就在他盘算自己日程的时候，尹韩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在一段时间的旁敲侧击之下，李梦熙对于状告李健熙以达到重新分配三星目的的事儿明显动心，只是表面上还装着不感兴趣而已，显然是要回去和儿子商量一下，而这个商量的结果对他们有利的概率相当大。 要说李梦熙那边，最初接近他的当然不会是律师所内的人，平白无故的有陌生律师怂恿自己造反，李梦熙就是再傻也不能信。 第一次在李梦熙面前提起这件事儿的是他某个“朋友”，当然那个朋友是被李贤因收买了特意说起来的，尹韩律师事务所的人也是由这个朋友引荐，最大程度的消除了李梦熙的戒心。 不得不说，李梦熙当初身为三星继承人却最后被废，被弟弟李健熙捡漏继承了三星也是有理由的，就他交的那些朋友，一个个对事业和人脉完全没用处不说，恐怕也没几个真心相处的，几乎都是围在他身边拍须遛马，想着靠李梦熙得好处的人。 这样的朋友，能被收买也很正常。 按律师所的说法，李梦熙这两天应该就会给予答复，一旦确定下来，一周内他们就能联合李淑熙对李健熙进行起诉，彻底引爆韩国舆论不过是瞬间的事儿。 在正式上诉之前，李梦熙和李淑熙基本没机会见面，理由当然是怕引起李健熙的注意了，要是提前被察觉的话，他们两个都会受到三星的打击，起诉计划自然也会流产。 在律师的这套说辞下，李梦熙和李淑熙别说见面了，连电话都不打，就怕被监听到什么关于起诉计划的内容。 李贤因知道他们的行为之后差点没荒唐到笑出声，彻底领略了李健熙的威力，本来他把这两人分开就是为了确保两方不会在沟通之后出现什么变故，导致计划无法进行，毕竟他当初可是变相欺骗了李淑熙，让她以为计划是李在贤先提出来的，任何会露馅的状况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为了杜绝两方的私下沟通，他还想了挺多备用方案的，结果一个都没用上，他们居然如此自觉的照做了，不得不说李健熙曾经给他们带来的阴影过于巨大，这强大的威慑力，弄个起诉都小心翼翼。 无言地摇了摇头，给律师回了个消息之后，李贤因终于约了李允馨明天晚上出来见面进行最后的谈话，聊了这么久的短信，突然要“奔现”还真有些不习惯。 一直到第二天，网上关于东神和SJ的LG手机代言还在吵，就连一些综艺节目都开始说起相关的话题，李贤因一下子就淡出了大众视野，除了他的正宗粉丝，少有人再去关注李贤因私底下又去做了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们总是比较悠闲与快乐，能够坐在家里吃着零食喝着饮料敲着键盘，为娱乐事件贡献热度，不过话题度这种事儿谁又说的准呢。 只要事情够大，谁都能成为话题之王。 第65章 在和李允馨见面之前，李贤因一时兴起又发了条CY——[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没开始发力呢~] 这句话是他从LG手机代言的热搜底下看见的，说这话的ID还有些眼熟，好像是他粉丝站的成员，正好借来用用。 不过普通大众对于他这句话可能有误解，一个个的都以为是回应LG代言的事儿，粉丝们还在激情发言，什么“总算遇见一个护犊子的社长了！”这种话层出不穷，根本没人能在这时候猜透他背后的意思。 如果能有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他其实还挺感兴趣的，那种极度擅长观察的人有时候可是进行舆论观测的好手，不过看来看去，底下都是一群在自嗨的伙计们，最后只能放弃继续看评论的念头。 他和李允馨见面的地点是人家姑娘选的，在一家高尔夫会所，你也别问为什么要晚上去打高尔夫，这种会所的私密性确实更好，作为一个当初能瞒着李健熙和男友秘密恋爱两年的人，在首尔哪些地方最能保证隐私她比李贤因清楚。 为了配合场所，两个人都穿着运动套装，只是并不准备真的下场打一局，坐在会所的咖啡厅里谈完事情就撤退。 “我可以答应配合你，但是你得保证不在计划途中对三星本部动手，你的目标只是电视台和CJ不是吗？” 尽管在心里已经同意了李贤因的计划，李允馨还是略带不安的确认了一遍，别说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大的商业策划，就算是参加过，也不可能这么猛的坑过自家老爸啊！ “当然！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我可以向你保证，权力最后都会回到李家手里，”李贤因很轻松的耸了耸肩，“就像最开始我对你说的，如果让你大姐掌权，你才能获得最大的自由，我不会、也不能去谋取三星的股份和利益，而公司从你父亲和哥哥手里转移到姐姐手上不还是你们家在掌权。” 李贤因在这之前就已经和李允馨交代过整个计划的大致流程，所以这姑娘很清楚计划中的三星会有一段混乱时期。 只有在混乱中，才有可能把李健熙和李在镕扯下马，但过于混乱也可能引起不在计划中的外部势力觊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从三星这个庞然大物上咬下来一块儿大肥肉。 这之中他们必须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把握住整个混乱局面，让下场搅混水的所有人都被牵着走，确保最后顺利达到目标。 想要整个计划万无一失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儿，能有胆子打三星主意的，要么是实力强大的本地土著，范围在另外几大财阀和三星其他股份持有者身上，要么就是国外大财团和各种私募公募基金，那些现金流巨大的团体与机构是世界各地到处投资与收购的代表，整个运转就是为了钱，一看到机会转眼就能盯上来。 联想到这一系列后果，李允馨实在很难完全安心，一个操作不甚，三星分分钟换主人可不是说笑。 就算公司最终还在她们家手里，那也很容易因为维稳而被迫放弃一部分产业，三星韩国第一霸主的身份就此动摇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很多人觉得，等李健熙过世之后整个三星也是要被分给子女的，没准会直接从第一财阀的位置上让开，出现点什么意外也只不过提前缩水而已，实在没必要在意第一和首富的位置。 然而遗产分割和被迫转让旗下产业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如果兄弟姐妹之间没仇，分了遗产之后也会互相扶持，和把产业送给敌人完全不一样，李允馨再怎么想要自由，让她搭上全家人的未来也还是会害怕。 见对面的人临到头了又开始犹豫不决，李贤因只能继续耐心地劝说，“不止是我自己，我也能保证在最混乱的时候帮助三星抵御那些外来觊觎者，这一点可以写进我们的约定合同。” 其实像他们这种暗地里的约定是不适合签合同的，其中的一些条款在疯狂的打法律擦边球，要是有一方想反悔，法官都不一定会站在被毁约者那一边，合同被判无效才是更可能发生的事儿。 李贤因是无所谓签不签合同，他的计划也不需要这种合同保障，之所以有这回事儿还是为了让李允馨安心。 这姑娘从心底里还是有些不信任他，只不过诱惑太大才会走到这一步，这份合同之于她是李贤因不会中途趁乱把攻击对象从CJ变成三星的保障，但同时，对于相信合同具有效力的她来说也是束缚。 合同一旦签下去，她可就不能反悔了，不管内心再怎么动摇，都得和李贤因站在同一战线上，但凡心里的迟疑与害怕积攒过多，这时候都不该签下名字。 然而现实是，李允馨向往自由的念头占据了上风，他们俩的合作在这间夜晚无人的咖啡厅正式达成，就等着棋子们一个个的跳坑。 “李淑熙和李梦熙在一周内会向首尔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和你父亲一起重新分配你爷爷的遗产，你大概在三四天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父亲，就说你偶然间发现不对劲，最近一直在关注你的伯伯和阿姨，终于打听到了这个消息，让你父亲做好准备。” 合作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李允馨大量获得李健熙的信任，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因为男友结婚在即已经放弃了挣扎，准备向姐姐们学习，努力在事业上取得成就。 至于当做邀功的筹码、提前被泄露了计划的李淑熙和李梦熙是不是被坑惨了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开玩笑，他要是不坑人，怎么抢电视台？ 李健熙真的迷之喜欢自己的女儿在事业上突飞猛进，如果小女儿能够回心转意的专注事业，再加上提前发现起诉的事儿算是立功，他可能会比看见两个大女儿做出成绩来更高兴，而这也是李贤因想要的。 信任是一个挺玄乎的东西，搭配好心情和美好的期盼一起食用，就连商界老手都很容易被欺骗，李贤因打算用受到李健熙信任的李允馨去坑人，可他自己却不打算完全信任李允馨。 表面上他当然是一副真挚的模样，把盟友两个字挂在嘴边，但如果三星陷入混乱的时候有机可乘，甚至有些利益都直接送到他面前了，他是否会按照约定分文不取得把权利归还给三星李家，那真的是……得等到时候看情况了呢~ 李贤因一向对自己人很不错，如果李允馨是他的属下或者好友之类的，无关钱款大小，这种承诺一定说到做到，可李允馨和他结盟只是暂时的，顶多几个月就散伙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有百分百把握捞一笔的话，他真得看到时候合作的情况再决定下不下手。 商场如战场，要不是李允馨曾经自杀过，李贤因怕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也许连看情况都不带有的，就这种没有法律效应的合同和约定管什么用。 给李允馨交代好了要做的事儿之后，李贤因又翘了两天班，专门驻扎在尹韩律所等消息。 在收购之后，各个律所严格上来说已经属于S.M RE法务部的下属分支部门，但李贤因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把律所都整合起来，许多大律所的招牌都挺值钱的是一方面，贸然整合也会对律所原本的生意造成影响，还不如先放着，定期向法务部汇总律所状况更合适一些。 所以尹韩律所目前还是在原来的办公楼里，之后会不会搬到S.M新大楼还得看地方够不够，就李贤因这种收购速度，S.M的子公司和员工数量几乎每月都在成倍增加，当初震惊了大家的二十层新大楼真有可能出现不够分配的情况。 知道新老板这两天都要在律所坐班，员工们难免都有些紧张，连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匆忙的走进走出，一派繁忙景象，倒是很符合他们律政精英的身份。 然而李贤因根本没空往房间外投放视线，除了处理一些吴智彬发过来的公务，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律师与李梦熙的来往交流中。 在同儿子沟通过后，李梦熙和律所正式确立了合作关系，律所这边也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了起诉资料，在确定合作的当天下午就把资料移送法院进行立案。 律师的动作可以说是非常快了，以至于让人感觉过于迫不及待，好像打个官司很高兴似的。 这种氛围可能会让打官司的双方都不太高兴，却也没人会因此质疑律师的立场，人家律师就是靠打官司赚钱的，特别还是三星遗产案这种涉及金额巨大的案子，不仅委托费更高，打赢了还能获得更大的名气，兴奋一点也无可厚非。 也就是在起诉材料都提交上去之后，李允馨开始按李贤因交代的那样转变外在表现，好像终于决定走出初恋的阴影，并且把起诉的事儿当做自己形象的转折点，跟在父亲身边出谋划策，一副想要快速转变大众认知的模样。 眼看着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贤因才联系了Trust方面，让他们把关于三星遗产案的新闻稿再润色一下，明天一早就发出去。 现如今的T社刚起步，一直以来都是借着他这个老板的热度在盈利，但这不是长远之计，一家正经媒体的报道范围应该涉及方方面面，而且要时常比其他同行更快更准确的报道出大新闻才会随着时间逐渐增加公信力。 一家有公信力的媒体，才会在之后帮他做更多的事儿，眼前这个大新闻就交给Trust率先曝出来再好不过了，利益最大化嘛，他之后的操作还能给他家新闻社提供不少新闻呢，正好转变一下只会蹭热度的形象。 把各方面都通知到位之后，李贤因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他这两天一直在律所待着，今天晚上律所好几个人陪他一起加班，干脆就不回去了，缩在沙发上准备将就一晚。 除了他待的办公室，外面的办公区已经没有半点灯光，十一点的夜晚对于首尔来说一点也不晚，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洪必盛的夜店估计就热闹的很，可在这种中心办公区，晚上十一点却安静得仿若坟场，静到地面都能返上一股冰冷的气息。 李贤因上辈子对这种氛围很适应，常年加班到半夜、独自一人面对寂静的公司，再冰冷的感觉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辈子大概真是舒服惯了，突然睡沙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甚至还觉得这环境有些渗人，明明空间足够大，依旧产生了呼吸声都带着回响这种幻听。 于是最后，突然失眠的李贤因只好拿起手机找乐子，这个时问点找人聊天是别想了，别说不分白天黑夜被他使唤的团团转的助理们，就是艺人也该睡了，没睡的不是有工作要忙就是生物钟紊乱，不管哪一种身体都不是太舒服的状况，完全不适合深夜聊天。 无聊得浏览了一圈手机小游戏，最后什么都没有打开的李贤因还是选择了上网，然而和明天要曝的大料相比，网上的新闻无法引起他的半点兴趣，按键按来按去，很快就沿着收藏网页逛进了他的粉丝站。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粉丝站里好像更热闹了，注册会员也一天比一天多，所幸并没看见谁发了他近期的图片，这至少证明粉丝们也没能捕捉到他这几天的行踪。 正洙的管理员账号现在是掉线状态，除了他李贤因也不知道其他人的账号，满屏都是现实生活中不认识的人，帖子看久了也有点没意思。 本来之前说是要查得一清二楚，把搞事儿的孩子们都扒出来，但后来就马上进入了繁忙阶段，这件不太重要的事儿就被暂时放下了。 硬要说的话，让他自己慢慢找线索，一个个扒掉孩子们的马甲好像还挺好玩的？ 不过马甲都是之后的事儿了，李贤因很快又关掉了手机，彻底陷入闭眼假睡的阶段，日常忙碌的人总会觉得要是能闲下来就好了，可真有大片的空闲，身体好像又会出现“问题”，这大概是俗称的“劳碌命”。 这让李贤因开始怀疑自己卸任S.M社长之后的生活是否真能如想象中的那样自得其乐，要是边旅游着还觉得空虚，那绝对是没救了！ 在这种略有些恐怖的未来设想下，李贤因愣是到了半夜两点都没能睡着，无奈地睁开眼睛瞪着雪白的天花板注视了好一会儿。 手机再次回到手里，深感崩溃的李贤因打开了CY，算了算现在的时间，发了舆论爆炸前最后一条动态。 [倒计时六个小时，准备好了吗？] 第66章 或许是搞了一波事之后心情舒畅不少，这次再放下手机之后，李贤因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员工们都来上班了也不知道。 因为他实在睡得沉，律所负责人开始有些担心，迟疑着兜了好久的圈子，还是没忍住进来摇醒了他，“社长nim，已经上午十点了。” 好久没有睡到这个点才起床的李贤因懵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T社的新闻今天早上八点发布，他昨天发了倒计时让大家准备好，提前给他的粉丝们分瓜吃，结果他自己直接睡过了两个小时...... 一看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吴智彬的也有T社负责人的，甚至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他号码的记者打不通电话又连发了好几条短信想采访他。 李允馨倒是很淡定，作为计划参与者，只发了一个信息表示一切顺利，没有进行多余的叙述，似乎正在逐渐适应自己塑造的干练形象。 之前李贤因和她说过，想要欺骗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不仅人前要装作已经忘记初恋男友的模样，就是人后也要催眠自己，说话语气与举动都要注意，时刻牢记目前的状态，才能保证露馅的概率降到最低。 这姑娘目前还非常听他的话，也是怕计划开始之后再有小动作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坚决执行着李贤因所说的任何话，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听起来略有些荒唐的合作。 简单的给吴智彬和李允馨回了信息之后，李贤因才缓慢得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去办公室自带的洗手间简单洗漱一下，至于其他的未接电话他就不打算搭理了。 他目前有两个电话号码，之前在美国用的号码并没有被停掉，韩国号码加手机都是新买的，两个号码并没有主次之分，也没有很清晰的私人号与工作号区别。 反正能让他主动留下电话号码的不多，记者并不在他的关注行列，对外联系媒体是公司公关部以及吴智彬的活儿，就算那些人神通广大的弄到了他的号码也没用，他是不可能对那些人主动说明任何东西的。 不说那种行为是否掉价，要是把话都和这些人说完了，等于是把Trust能报道的新闻送给了竞争对手，他又不傻，才不会做这种“资敌”的事儿呢。 韩旭严就只能站在一边无奈得注视着自家老板慢吞吞的动作，仿佛今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作为尹韩律所的创始人之一，韩旭严比起律师更像一个商人，目前已经很少亲自上阵打官司，同他一起创业的尹峰倒是一直奋战在最前线，还挺爱找高难度的案子，在律所里基本见不着他的人，不是在找证据就是在找证据的路上。 所以整个律所平时基本就由他来管理，他自认为算是一个比较心狠的人，胆子也不小，不然根本没办法带着律所一直往前走。 然而自从被收购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真的算不上胆大！ 一整个骚气四射、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严重报复的计划就不说了，这种紧要关头，社长却能够做到睡懒觉，亲自参与了计划的他们昨天在隔壁办公室都没敢合眼好吗！ 韩旭严非常心累，然后再怎么样，他也不得不在社长洗漱完又换了套衣服之后，跑出去泡了杯茶，带着早餐一起端进办公室，愣是干起了助理的活儿。 这东西还是吴特助特地交代他的，社长貌似有点低血糖，一日三餐一个都不能少，就算现在的时间距离午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东西还是要端进去，吃不吃就是社长自己的事儿了。 李贤因这时候已经坐在了电脑前面，虽然看起来很轻松，但如今好戏已经开场，可不能一直这么吊儿郎当，就算没到他出场的环节，围观一下时刻掌握动态也是必须的。 登上never，首当其冲的就是那条《CJ会长之父同LG会长夫人联合状告三星会长李健熙！》，正是T社先前给他看过的那份新闻稿。 本来热搜的新闻题目还可以写得更长更劲爆一些，至少能把为什么起诉说明白，可他们偏偏没有那么做，就是为了增加悬念，吸引人们点进来一探究竟，从而增加点击量和热度。 而点进来的人们大多数都会被新闻的内容引起兴趣，从而加入讨论，标题长什么样早忘光了。 虽然早前已经看过一次，再见到这个标题李贤因还是难免笑场，一行字里出现三个会长字样，生怕路过的人眼瞎看不到似的，深谙标题党的精髓，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别说强调了三遍的会长，三家公司的大名都明晃晃地直接出现在了标题上。 不管谁看了都得说一句：胆子真肥！ 李贤因直接跳过了那些议论T社信息来源的评论，其他的大多数都是兴致勃勃的看热闹，偶尔有人下了定论，也是觉得这两兄妹不可能斗得过李健熙，那毕竟是三星啊！ 作为韩国第一会社，三星的威严无人能比，有些小企业知道某个项目的竞争对手是三星，在心里就已经开始示弱、甚至打算放弃了，这种还没开始出招就觉得自己赢不了的心态足够证明三星在韩国人心中的地位。 就算不崇拜三星李家，讨厌财阀的人也会告诉你，得罪大型财阀是没有好下场的，CJ体量干不过三星，李淑熙又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会长夫人，他们两个真能从李健熙手里夺回遗产才是世界奇迹。 旁人都觉得这场诉讼顶多让没有准备的李健熙慌乱几天，被媒体拍照脸色难看的照片就是这件事最大的用处，很多人都觉得李梦熙和李淑熙大概是突然脑抽了，这么平白无故的居然主动起诉招惹三星，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然而被大家吐槽的这两人现在还挺高兴，好久没如此受到媒体青睐是一方面，他们也和大众一样，期待着李健熙被蜂拥而至的媒体拍下脸色不好的照片，那将是他们的战利品。 对于他们的二货想法李贤因已经无话可说，只能摇摇头让汇报了情况的韩旭严先出去，自顾自的边吃早餐边浏览网页。 现在李健熙还没出现在镜头前，小道消息传他今天早早的去了公司，至今还没从公司出来，不过媒体们已经在楼底下等着，连后门都堵住了，当真不怕被保镖打。 也是Trust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危机感，这家突然冒出来的新闻社嗅觉敏锐到让同行们开始紧张，再加上许多人都猜到这是李贤因的产业，恐怕以后会提前收到不少娱乐圈的内幕消息。 人家一个有消息渠道的团体都那么敢写，一副勇往直前吸引读者的模样，他们这些成立许多年的新闻社要是再畏首畏尾，恐怕真有可能被后进生干翻在地，那就不只是丢脸的问题了，损失的可是切实的市场份额！ 这就导致了最近好几家报社和新闻门户网站派出记者的频率都特别高，他们只能靠多报道一些细节来挽回读者，弥补晚于T社曝出新闻的时间差。 间接造成的影响就是提前得到消息而有所准备的李健熙真被这帮堵门的记者给弄的心情不好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被媒体知道，法院连传票都没寄出来，外面却是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的程度，这种传播速度，说没有内部人员干预李健熙都不信。 他下意识的认为是他的两个好兄姐在提前制造舆论，自然生气对方的卑鄙无耻，不在法庭上见真章，倒是场外先闹开，这两个人难道以为这点舆论能影响到他吗？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确实被气到的李健熙在明面上相当抗拒这个事实，而一边的李允馨听到父亲对姑姑和伯伯的指责，略微不自然的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身为李贤因的盟友，她可太清楚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她的姑伯二人现在正被李贤因套在网兜里准备推出去卖了呢，哪儿有空想着舆论风向啊，还不都是某个皮上天的人弄的。 一想到一大早的弄出那么大动静只是因为李贤因想给T社转变形象，李允馨就有些哽的慌，她真的不明白这个人，仿佛一点也不怕被抓住把柄凑断腿似的。 或者说，他在四处胡闹的时候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被抓住把柄？ 如此费解之下，安静靠在沙发上的李允馨倒是在外表上看起来和李健熙的心情差不多了，都不是什么高兴积极的状态。 逛完网页的李贤因这时候打开了自己的粉丝站，他可没忘记半夜在CY上发的动态。 他的CY如今关注人数不少，热度更是高，但大部分都是粉丝站跑过去的粉丝，几家媒体的小号算是常规关注，他们也会关注其他大号不方便关联、但确实有新闻价值的人。 对于他半夜发的动态，一开始大家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有的人还猜测是S.M旗下有艺人要回归了，然而这个猜测实在不靠谱的很。 且不说艺人回归居然要社长帮忙预热，各家粉丝也熟悉自家爱豆的行程，什么时候才能回归心里多少有点数——反正绝对不是现在！ 直到T社发了新闻稿，整个粉丝站都震惊了，从李贤因发动态的半夜的两点到八点间刚好间隔六个小时！ 这是……巧合吗？ 粉丝们都有点不敢肯定，分明看到了动态的媒体们也没有谁在报道中提到这一茬，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虽然有胆子大的敢围在三星楼下，但那是新闻自由，三星办公楼内部是生人勿近的私人地盘，难道马路对面还不让站人了？ 而比起这个，随意捏造绯闻才是媒体们真正不敢对三星做的事儿，尽管这种“艺术加工”是很多编辑的日常，可不同的人天然拥有不同待遇，这就是社会活动的常态，至少在韩国，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没人敢轻易在三星头上动土。 李贤因的动态除了一个“六小时”之外什么也没说，尽管谁看都得怀疑和起诉事件有关，可没有证据就是不能乱说，不然他们绝对会死的很惨。 粉丝们就不像正经媒体要顾虑这么多，为了研究这短短的一句话，相关的帖子开了一茬又一茬，就算不是阴谋论的人都觉得这个动态绝对有问题。 李贤因饶有兴致的围观着粉丝们的层层猜测，大部分时候这些言论看着都很可爱，不过人一多就偶尔会有言辞过线的状况，好在管理员们总是及时出现，删除带有引战意味的言论之后顺便提醒大家不要太激动。 正洙的账号这时候是在线状态，而且非常活跃，以至于让李贤因产生了好像每个帖子里都有他的错觉。 这下围观的就更高兴了，没忍住手痒的李贤因还用自己前几天申请的粉丝站马甲在某个帖子里给朴正洙发了一条回复：难得碰见特美丽你在线呢，今天没有工作吗~ 正洙在粉丝站的管理员账号昵称就叫做特美丽，乍一看还以为网线背后是个女孩子。 事实上，由于没有强调过自己的性别，还真有不少人认为他是女孩子，上次推荐漂亮小裙子的帖子里边还有人艾特正洙来着…… 这孩子今天应该难得的没工作，专门蹲在电脑面前准备浪一天，他的回复也就很快就被翻牌：对啊~今天休息呢，哼哼，这么久没来，快说想我！ 由于正洙是管理员，又无意间顶着个像是女孩子的ID，他在粉丝站里人缘很好，毕竟粉丝站里边也大多是女性，互相说话方式也就比较轻松，和现实亲故差不多。 李贤因很肯定正洙绝对没见过自己这个ID，毕竟账号注册的时间很短，一直以来他也没有发言过，不存在互相眼熟的状况，却依旧能够如此熟络的说话，可见在这个网络中的虚拟社区中，正洙确实是完全放松且愉悦的状态。 让人感到愉悦是缓解压力的一大法门，特别是一个人在不受打扰的单独空间里长时间浮在愉悦线以上，是个与自我和解、舒缓内心焦虑的过程。 除非已经患上了抑郁症等精神类疾病，没有办法自我调节情绪，否则拥有一个自己的空间非常有助于消除不安，李贤因突然给自己的粉丝站找到了最大的存在意义。 他无所谓大众的吹捧，再怎么吹也没办法给他送来巨额的钱款，粉丝站里是否全是他的真粉也不是很重要，反正……大家玩得开心就好，一个站子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一样东西的意义从来都是人类附予的，而在如今的李贤因看来，他的粉丝站在帮助孩子们消遣时间与平缓心情上有着卓越的功效，那就有存在的价值，如果哪天开不下去了，他甚至可以考虑给站子投点钱。 尽管站子追逐的对象给粉丝站投资这种事儿好像哪里听着很奇怪。 “是啊，很想你呢~不过工作结束也要好好休息哦，不用急着上线，大家都很乖哒hhh” 李贤因的账号ID叫罗马少女，也是个乍一听有点女气的名字，再特意用女性化的口吻说话就更加容易让人混淆。 必须得承认，他这绝对是故意的，躲在背后胡乱发些虎狼之词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早在之前知道公司里的孩子们偷偷披马甲躲在他的粉丝站玩的时候，李贤因就觉得他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种信息不对等的快乐他能理解，但从来没想过…… 会这么快乐！ 明明是很重要的一天，李贤因这个主事儿的人却在粉丝站泡了一上午，逗孩子逗得不亦乐乎，疯狂把他们之间的对话截图留做纪念，直到下午一点才稍微收收心，想着去吃午饭，下午怎么说也该干点正事儿了。 这场重大的遗产起诉案在几个小时间不断发酵，先是三星方面表示还没收到传票，接着就是法院承认立案，五天内会把传票送到被告手里，然后又是CJ现任会长李在贤支持父亲维护自己的权益。 你方唱罢我登台，目前的局势还是很明朗的，无非就是三家财阀之间的争斗，其中CJ已经明确表示了态度，一副昔日小弟想要干翻老大的模样。 而LG官方没有鲜明立场，记者打内线进去采访也被委婉拒绝，就差没直接说这件事儿和他们没关系了，仿佛正在起诉三星的其中一人并不是他们的会长夫人。 三星的官方发言人则从始至终很淡定，直言“起诉并不是大事儿，毕竟三星也不是第一次被诬陷”，看起来就是笃定了三星是正义的一方，起诉者完全是贪婪且见不得别人好的反派。 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虽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因为结果看起来过于没有悬念，大家也就八卦一下，想看看好戏，豪门争端总是那么吸引人，也只有这种时候，大家才能觉得豪门也如此接地气。 大家都是人，穷人在为钱奋斗，富人也免不了为钱大打出手，众生平等嘛不是。 然而就算吸引眼球，总有新鲜话题能够取代它的热搜，不过两天而已，眼见着进度才刚到李健熙收到法院传票这一步，没耐心的民众们都稍稍流失了耐心，打算等开庭的时候再关注。 可现实就是那么荒唐，还没等大家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关于李健熙的新八卦又来了。 《[爆]三星会长李健熙在家招.妓视频流出！其妻子当时就在楼上？豪门是否真的没有底线？》 如果说诉讼案只是调起大家的兴趣，那这个新闻可就彻底引发议论了，毕竟有钱人好像经常打官司，就那几个最出名的财阀，LG算是犯事儿最少的了，依旧发生过金钱上的纷争从而闹上法庭，看的次数多了就没什么新鲜感。 可在家招.妓这种事关私生活与道德伦理的主题就不一样了，人都有窥探.欲，更何况还是三星会长的私生活，知名商界大.佬被爆出招.妓更是头一遭看见，简直感兴趣到发疯好吗！ 买.春这种事儿在法律中肯定是不允许的，一般都要罚款，罚款的钱款数量视情节严重与否自主调节，对于李健熙这种人来说就是最高款项也都是九牛一毛，关键丢的是面子！ 弄不好的话，以后很多年都还会被当做黑点拿出来说，李健熙肯定不希望情况发展成那样，但有时候现实总是不那么如意，能不能顺他的意得看李贤因心情。 “T社最近是不是把蹭热度的对象从李贤因换成了李健熙啊，连续两条都是三星的事儿。” “实话实说，我现在很担心T社社长的安危诶，记得每天更新新闻进展证明你还活着哟~” “卧槽！真的吗？老公在下面买.春，老婆在楼上看电视？这两夫妻的行为都好让人迷惑啊……” “三星家的大宅子应该有挺多佣人的吧？就这么在家里干这种事儿真的好吗！” “T社牛啊！我之前不该说你只知道蹭热度的！我错了！” “商业联姻就是这样啊，各玩各的也没人阻止，罗夫人家里也挺有钱的，估计不咋在乎吧（没准她自己也包养小白脸呢……” “楼上没有证据就攻击女性的够了啊，真以为自己正义的化身呢[白痴]” “我比较好奇T社是怎么拿到视频的，看那个角度，明显是李健熙自己拍来玩的东西诶。”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诉讼案了，只想蹲一个视频完整版！总感觉T社把后面的啪啪啪剪掉了！” “楼上想看啪啪啪的有毒啊，三星会长和妓.女的绝美kiss还不够你看的吗？太过分了！[震声拍桌.jpg]” “hhhh，楼里一群沙雕网友。” 第67章 比起诉讼的事儿，三星在自家会长买.春事件上的反应却没有那么快，被谈论了一整天之后也没有作出公开的回应，如此沉默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一直到事情爆发之后的第二天，三星才对此出了公告，然而话里话外并没有明说是承认还是否认这件事儿。 “......这段视频属于李健熙先生的私人收藏，我们有理由怀疑Trust新闻社（以下称T社）违法入侵了当事人的私人电脑，对视频进行盗取，如若证实此事，我们将会对T社进行指控并采取法律措施......” 反正一句话，他们觉得Trust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弄到了这段视频，要求新闻社为泄露他人隐私的事儿道歉，并付出法律的代价。 这种举动也就变相证明了视频的真实性，视频要是假的，那三星就该指责其诽谤造谣，而非纠结视频来源，公告中的追究责任，也不过就是实在没有周旋余地下的挽尊说法。 事情一经确认，大家围观的兴致就更高了，并且实名担心T社的安危，实在是三星的公告中透露着一种不搞死T社不罢休的气息，表面是说要采用法律手段，暗地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么一家气质独特的新闻社就此消失还是小事儿，就怕三星之后一直持续性报复，把人家新闻社负责人弄得穷困潦倒或者被迫自杀都是有可能的。 看多了纯正黑暗风警匪黑.帮影片的韩国民众有着天然的阴谋论基因，兴奋得紧盯三星的动作，谁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希望T社出事，好让这个热闹爆裂得更大一些，促使事件的双方都“名留青史”，还是盼望大家都有点底线，阻止一起悲剧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在韩国娱乐圈，黑.帮犯罪片是一个很独特的类别，因为极度的讲究言论自由，又取消了电影审查制度，他们的很多电影尺度真的不小，简直就是日常黑政.府和警方，暴力美学随处可见，更让人无言的是，许多电影还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一下子加强了观众的代入感。 在长期熏陶之下，政.府在许多民众心里可不算什么好货色，那些和官方走得极近的大财阀自然就是一丘之貉，属于滥用权势的代表，一家刚做出起色没多久的新闻社可不就成了没人靠的小可怜嘛。 关键在大众的担心下，不论是青.瓦台还是警方都没有对此做出回应，本来这应该是个宣传官方公正的好机会，一直保持沉默反而会让人心里的猜忌越来越多，能如此稳当的踩在了大众的不满点上，也着实是不容易。 作为一个小可怜，Trust在沉默了一个下午之后，终于在晚上发了一个新闻当做回应：《[爆]在贿.赂历任总.统后三星逃税超过4000亿韩元！究竟谁在其中得利？》 一直在担心的民众：“？？？” T社这是疯了吗？！眼看避无可避了，直接顶风作案？？！ Trust新闻社真的出名了。 不止对于习惯性看新闻的人们，就是没有阅读习惯的民众都知道了这家媒体的名字，他们这绝对是出圈式成名，毕竟如此不怕死，在被公开警告之后还敢正面挑衅三星集团的新闻社，还真是…… 他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了！ 比起民众，青.瓦台方面才真叫一脸懵逼，如果之前他们还可以借口视频的发布属于三星和T社之间的私事儿，除了招.妓确实需要罚款之外，只要双方都没报案，那T社遭受到了什么不正常的打击他们都可以视而不见。 然而他们的想法还没保持多久呢，这会儿就直接被拖下了水，他们得庆幸T社至少还有理智，尽管在标题中提到了历任总.统这个关键词，但文章中并没有对任何一个总.统进行实名指控。 不指名道姓大概是这家疯狂的新闻社留给他们最后的面子，也让时任总.统的卢武宣有了周旋的余地，赶紧让人发通告解释。 但作为理应公平公正的一方，他们却没办法像三星那样指责T社嘴毒，整篇通告也就看起来不痛不痒的很，最后只能用一句“往事都已过去，一些人也得到了惩罚，没必要始终活在过去的阴影下”来做总结。 谁都知道，这个新闻的内容至少百分之八十是真的，他们想撒谎反驳都做不到。 早在96年的时候李健熙就因为贿.赂前总统卢泰愚和金斗焕而被判刑，尽管因为缓刑逃脱了牢狱之灾，这却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现在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不太了解上个世纪的事儿，跟着文章一段段读下去，都不得不说一句：三星大发~ 在T社这次的爆料中，明确提到李健熙利用三星众多高层制造了260多个借名账户，以供转移资金、借挂经营权和逃避税款，有些高层是知道这件事儿的，而很大一部分并不清楚自己的名下被加上了借名账户。 这就和一个普通人被拿走了身份证复印件和授权书，然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的人办理了信用卡一样的概念。 虽然借名账户和信用卡不是一个东西，放在T社的新闻里却也能让大家明白李健熙到底做了一件什么性质的事儿，是个非常清楚明了的类比。 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无数民众在评论区给T社疯狂打call，猜测着他们手里还有多少猛料，会不会有三星出一次公告他们就打脸一次的电视剧情节成为了最大的期待。 事情发展成这样，大家也顾不上担心T社会不会皮断腿了，就这胆子，皮断头都不让人意外，私心里认为他们敢这么造作，背后应该有人撑腰的......吧？ 尽管这个想法并不能带来多少安心的感觉，难以想象国内有什么靠山是能够完全抵抗三星的，不过这会儿还是看热闹的欲.望占了上风，T社之后会怎么样那是之后的事儿，他们现在只想知道三星的众多高层发现自己被当做借名载体之后的感受！ 李贤因这几天已经从律所回到了S.M的社长办公室缩着，整个人藏在幕后操纵着事件的进展，三星说要起诉T社的时候也毫无心理波动，和耐不住打电话过来询问的T社负责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目前的一切还在掌控中，他一点也不怕三星的控告，那段视频确实只保存在李健熙的私人电脑里，可他并没有找黑客黑过李健熙的电脑，也就够不上窃取私人信息这个罪名，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三星不可能因为个人怨恨而让T社凭空获罪。 实际上，这是他指使李允馨拷贝出来的，李健熙就算发现了端倪，也绝不可能把女儿告上法庭。 计划中所有对李健熙进行的舆论攻击李允馨在一开始就知道的很清楚，当初就是因为如此才犹豫不决，确认合作之后，这个视频还是她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悄悄从加密文件里扒出来交给李贤因的，实在是坑爹的一把好手。 之前交接文件的时候他还记得李允馨和他说过：我自杀从医院醒来后，父亲曾经告诉我，寻死是最没用的手段，什么也改变不了，想让事情随你的意发展，只有心够狠才行，之前我不信，但现在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一下...... 而之后那个借名账户的存在是李贤因从一名退役检察官那里打听到的，这人现在已经离开韩国，而为了获得证据，他可是四处散了不少钱，所以说弄大新闻的成本真心不低，这种隐晦的逃税事件长时间不被发现也是有道理的，真那么容易被定性也轮不到T社来披露。 李贤因这时候难得和大众期待基本一致，他也很好奇，那些不知情下被借名的三星高层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作为一个财团，三星的高层管理人员中并不全是没有股份的单纯职员，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普通员工背后也可能代表着某一方的势力，站队是很普遍的状况。 简单来说，那就是高层人员中并不全是支持李家的，结果李健熙倒好，如此自来熟的把他们全当工具人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上火基本是不可能的，端看这些不满的人能闹出什么事儿来。 不可避免的，三星管理层肯定会在这次的事件中混乱一段时间，不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会有人找李健熙要个说法，再加上一经确定之后需要补交的巨额税款，别说是找T社麻烦，三星自己就该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这种突然的大事件带来的影响是爆发性的，反应慢的人只觉得事情还没发生多久，反应快的人已经在琢磨着怎么从中牟利。 李贤因早就联系了好几家信息中介，甚至有一半都是总部在国外的欧美中介，看着比最初吴智彬任职的那家靠谱的多。 当然，他之所以选择国外中介，和靠不靠谱没什么大关系，或者说不是主要因素，只是欧美本地组织更了解那些国外金融企业与机构的实时动态，能传回来一手的信息。 作为一个靠信息不对等捞了一大笔的人，李贤因非常明白，目前亚洲地区在获取欧美信息上会有一定的延迟，就算是理应无所不知的信息中介也一样。 他可不会托大到犯基础错误，请多家中介一起进行相关企业监管顶多就是多花点钱，要是稍微耽误了时间，从而导致被别人摘了桃子，他可真是要发疯到无差别攻击了。 在这么多中介的盯梢下，李贤因很快就收到了许多企业悄悄行动的消息。 先是一家境外私募基金会在兑换大量韩元，钱款流入账户的主人是韩国某投行，而这家投行很巧的、就是三星一直以来在合作的那一家。 投资银行能做的事儿很多，他们和三星也只能说是一种合作关系，一个项目结束之后联系就很少了，并不影响他们继续和三星的对手合作，所以就算这笔钱是用来帮助境外金融机构趁机从三星那儿抢夺利益的，也不能说他们没人情味。 和投行这种单纯做金融项目的机构谈人情也真是挺有意思。 只是这家投行明显是因为对三星内部比较了解才被看中选为合作对象，本身规模不大，还有其他更知名的机构在短时间内接收到了来自境外的合作请求。 这些都是眼看三星出现混乱，想瞅瞅有没有可能浑水摸鱼捞一笔的境外组织所为，他们也无非就是想找个熟悉韩国情况的本地机构提升操作成功率。 都是些只看钱的野狼，如果没能想出什么卓越的商业操作，这些“野兽们”最好不要轻易进行扑食，否则全得掉进李贤因挖好的陷阱里。 排除掉目前有动作的境外组织，最让李贤因在意的还是现代集团的动作。 现代集团是韩国五大财阀之一，与三星和LG常年霸占财阀榜前三，现任会长郑梦九更是个狠辣角色，在郑家的内部斗争面前，仅仅只是克扣兄弟姐妹遗产的李健熙简直就是“乖宝宝”，能笑到最后的郑梦九说是野心勃勃的大魔王一点不错。 现代的家族史也很传奇，只是在创始人郑周勇去世之后，从21世纪之初，整个现代集团都笼罩在过度扩张而引起的经营与资金困难中，再加上家族内斗严重，完全是分分钟就要破产清算的状况。 极度劣势下，当时掌管着现代汽车和机械业务的郑梦九决定把包括现代汽车在内的10家分公司从现代集团中剥离出来，成立了现代汽车集团，自己担任会长。 这等于是和兄弟姐妹都划清了界限，不想一起承担总公司的债务、有色眼镜以及政.府区别对待，直接带着自己的那部分财产就跑路了。 那时候被郑梦九剥离出来的都是现代最赚钱的几个子公司，剩下的企业盈利不足，一下子就加重了现代的负担，这是导致他弟弟、时任现代董事会主席的郑梦宪最终在03年跳楼身亡的原因之一，这也是郑家在十五年间过世的第四个儿子。 之后的现代汽车集团蒸蒸日上，逐渐地，人们再说起现代，指的都是汽车集团，反而是曾经最正统的现代集团逐渐被抛在后面。 倒不是说郑梦九的其他兄弟姐妹发展的不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人个顶个的都是财阀，只是汽车与机械精钢在刚步入千禧年这会儿，到底是比较有发展空间的行业，郑梦九一时间风头无两也不奇怪。 如果郑梦九也要趁着三星繁乱之迹从中插一腿，确实应该引起李贤因的重视，提前做好布局，以免被这些大财阀破坏了计划。 可李贤因盯着信息中介提交的最新报告，脸上的表情相当微妙。 现在的郑梦九……应该还在牢里没出来吧？ 韩国也是一个官.商勾结很严重的国家，就在上个月月底，是李贤因刚好不在热搜上晃荡、最消停的那段时间，郑梦九以挪用公款、设立秘密基金向政.客行.贿等罪名被警方逮捕，先做关押等待开庭审理，算是当时的大新闻。 然而身为首屈一指的大财阀，特权肯定是有的，很快媒体就曝光郑梦九的狱中□□生活极其舒适不说，甚至还能在单独的监狱内办公，他的属下如有需要，请示过后就能无限制的入狱探监，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不能影响现代汽车的运转，否则当年的国家GDP会很难看。 当真是钱财面前无底线。 不过就算是能够在监狱办公的状态，要是不认真打点走动，郑梦九在开庭之后真有可能被判刑，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情况，居然还到别人那儿捡漏？ 除非郑梦九疯了，不然绝对不可能人在监狱还想着打击三星，指挥现代对三星下手的恐怕另有其人。 现在代替郑梦九坐镇现代的似乎是他的独子郑义宣吧…… 想到了什么的李贤因拿起笔把现代汽车几个字圈了起来，然后在旁边写下郑义宣的名字，这位现代太子的年纪比三星太子李在镕要年轻个一两岁，工作时间也没有李在镕那么长，如今刚好在现代汽车子公司起亚汽车社长的位置上坐满一年。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做的没有李在镕好，大多数的财阀后代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就算开阔疆土有困难，守成的基础上积极创新总是能做到的。 因为父亲实际上还是处在决策的地位，临时被任命的郑义宣并没有丝毫慌乱，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不方便带进监狱询问父亲的事务，能有空档盯着三星更是体现了一个优秀商人的素质。 但如果真是这样，李贤因都要忍不住笑了。 对付郑梦九这个老狐狸他需要小心再小心，可对象如果是郑义宣，他巴不得现代立刻下场！ 先知先觉的力量就体现在这里，李贤因很明确的记得，这场关于挪用巨额公款的案子最后把郑义宣也牵扯进去了，要不了几天，郑义宣也会被警方传唤。 现在投钱想在三星身上分一杯羹，到时候计划进行到一半领导人却没了，可别变成另一个被觊觎的三星才好哟~ 果然啊，只有水混了，大家一起当个睁眼瞎事情才好玩，而在这之中，唯一能够看透浑浊的人，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赢家！ 第68章 六月的第三天，S.M要拍摄新一年的家族海报，由于一直以来培养艺人的李琇满不在，李贤因这个社长要代表公司所有的幕后人员站C位。 “大家一直想再举办家族演唱会，不过今年肯定是来不及了，不然这张大合照还可以作为演唱会的预热海报呢。” 作为一个习惯性打听消息的人，吴智彬连大部分粉丝们的愿望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怕他在这之前都不知道S.M居然还举办过家族演唱会。 李贤因正坐在化妆间任由cody在他脸上乱来，听到吴智彬的话只是很敷衍地哼哼了两声，犹豫着要不要让略有些兴奋的化妆师姐姐适可而止。 他虽然是公司社长，但本身经常翘班，而且上班时间也一直待在办公室不怎么出来，所有的话都由吴智彬代为传达，在许多下级员工眼里，他着实可以称得上神秘。 这就导致了他难得参加一次集体活动，从进门开始，所有人都在用看保护动物的眼神看着他，瞬间围上来三四个cody，还是在他的抗拒下才只留了两个，一个化妆，另一个给他找衣服去了。 李贤因没有洁癖，当初可以穿允浩的衣服，按理说应该也能接受公司仓库里囤积的套装，可只要一想到仓库的环境，他就下意识接受无能。 S.M的公共仓库是前两年才有的，主要是堆放一些拍摄写真、MV和各种画报时购买的道具，要是有机会还能拿出来再用用，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毕竟艺人们的画报在很多时候都有固定的主题，一些带有特色的道具怎么也没办法塞进去做点缀，基本就是待在箱子里持续落灰的命。 比起道具和一些杂物，仓库里的衣服比较少，艺人们面对大众的着装大多是新的，打歌或者公开活动结束后，当时穿的衣服一般都会被带回宿舍或家里放着，这和穿过的衣服不适合循环利用有关。 之后这衣服艺人们平时还穿不穿公司不管，反正得保存好，说不准一两年后还要去其他地方表演当时的歌曲，能掏出配套的打歌服穿上是最好。 这种行为乍看之下有些抠门，但要是不这么做，又会造成极大的资源浪费。 也就是为了不浪费，就算李贤因是社长，这时候也无法开口让cody给他买套新的衣服，毕竟仓库有现成的款式和尺码。 而仓库的衣服就算蒙了一层塑料保护套，再拆开之后依旧会有一种附着着灰尘的感觉，光是想想都让人很不舒服。 如果拍大合照这事儿提前一个月告诉他，都足够找人定制一身全新的出来了，可惜他是昨天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想穿私服都不行。 这张合照里可是要求他穿一身粉色的西装，他的衣柜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骚气的颜色！ 再加上负责给他化妆的姐姐实在过于兴奋，底妆上完之后已经快要拿上眼影盘了，让从不化妆的李贤因头大如斗，最终从座位上跳起来，嘴里说着去隔壁找其他人就跑了。 这次家族大合照连子公司的一些艺人都要来，那么多人容纳在一张照片上，各自的站位就要提前安排好，否则拍摄的时候乱糟糟的反而浪费时间。 因为各个子公司旗下的艺人都不一定熟悉，为了避免尴尬，大多数人的休息室都隔开了，门上贴着组合或者艺人的名字，到时候也好逐个引导到拍照的录音棚站位。 而李贤因隔壁就是SJ，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路过，总觉得主动跑进SJ的休息室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他才刚脱离cody的魔爪，还是不要再入狼窝的好。 往前走一段，李贤因看到了赵寅成的休息室，对于这位许多韩国人认为的大帅哥他就只是能记起脸的程度，之前谈新合同的时候也很顺利，以至于见面的时间很短，远不是可以敲门打招呼的程度。 又路过好多名字让人混淆的搞笑艺人和MC的房间，李贤因才看见东方神起的名字，然而他才刚走进门板，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一个抬手敲门的手势，门突然就从里面被拉开，一个黑黝黝的摄像机口毫无预兆的出现，距离他的脸只有不到15公分，就差直接怼上来了。 李贤因：“......” 等一下！原来这个大合照的拍摄过程是会被摄像机记录下来的吗？！ 因为被告知了在拍摄现场要换其他衣服，所以直接从家里穿了比较好脱的松垮连帽衫和运动裤来参加拍摄的李贤因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总感觉他的形象莫名更奇怪了怎么办...... 他应该有权利让对面的人把这一段删掉......吧？ 第69章 在李贤因停顿着思考怎么删掉这段画面时，申东熙的小圆脸从摄像师背后探了出来，“社长nim！” 对于这位艺名叫做神童的孩子李贤因有非常深刻的印象，在一众身材高挑纤细的花美男中，独自圆滚滚的男生实在是吸引注目。 其实从五官来说，申东熙也算是端正了，不过确实显胖了一些，据说是身体原因没办法减肥，所以最后就跟随组合作为舞担一起出了道，现在年轻倒还好，以后年纪大了变得更胖的概率不小，毕竟年轻人的新陈代谢总是会更高一些。 从这儿也能看出这孩子舞蹈实力强劲，能让公司忽视外貌收进来当练习生都不容易，更别说出道了。 然而这会儿李贤因差点没被一个主舞一嗓子高音给吓到心脏漏拍，下意识的睁大眼睛，一脸懵地看过去。 缓了口气儿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想开口问他干嘛这么大声，像是见到鬼一样，可这人半点都没给他质问的机会，在那一嗓子之后瞬间转头，甚至还把已经出现在门口的希澈和厉旭一把给推回了休息室。 对眼前的状况毫无头绪的李贤因也顾不得摄像机了，有点哭笑不得的双手揣着口袋，站在那里等一个解释。 “社长nim，我请您吃饭吧！”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把所有人都挡在了后边儿的申东熙一转回来就笑眯眯的说要请他吃饭，而且还是马上就走的那种，李贤因都给他惊到了。 现在还没开始拍摄呢！工作都没结束上哪儿吃饭去啊喂！ 这种逻辑不通的借口也得亏他说得出口，更过分的是，眼看他没有回应，这孩子还直接上手了，两大步直接窜到他身边，一副准备拉着他直奔餐馆的架势。 稍微有点经验的人这会儿都该猜出来了，东熙是想带他离开这儿随便找了个借口，他还真挺好奇，要是自己不开口阻止，他们俩离开这里之后这孩子要怎么解释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因为这种好奇，李贤因被带着往前走了两步都没吭声，好像真的相信了这种逻辑不通的说辞一样。 不过他想要逗孩子的念头最终没能成行，刚走出这点距离，身后扛着摄像机的VJ就追了上来，“神童xi，不能作弊！” 一听到作弊这个词，李贤因就几乎可以肯定，这群人要么是互相打了赌，要么就是在做什么游戏，否则不会有作弊之说。 而临时路过的他莫名就成了这群人打赌的对象，至于这位突然进行干预的VJ，大概是游戏的监管者？ “希澈xi已经看见李社长了，按照规则，他出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游戏对象。” 藏在摄像机后边的VJ相当执着，甚至当着李贤因的面说出了游戏规则，不管申东熙苦着脸再怎么使眼色也当做没看见。 如此铜墙铁壁般的防御，申东熙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冲着再次走出房间的希澈露出一个“我实在救不回来，你自个儿看着办”的表情。 饶有兴致的李贤因也跟着把视线转移到希澈身上，意外的和同样在看他的人对视了一眼。 也不知道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一直以来都相当“嚣张”的希澈在他的注视下居然退后了一步，要不是摄像机正对着，恐怕掉头就要跑了。 李贤因冲着他歪了歪头，虽然他是希澈的游戏对象，但现在火还没烧到他身上，一时没忍住扯起了嘴角，差点想给眼前怂兮兮的希澈拍照留念。 大概也是害怕李贤因生气，固执地VJ这时候还特别为游戏的事儿解释了两句，“李社长你好，我们是MBC电视台《万元的幸福》节目组的，现在正在拍摄中，希澈是我们这一期的嘉宾。” 李贤因恍然的点点头，装作掌握了所有情况的样子，尽管他对万元的幸福这个节目一点概念也没有，根本不知道节目主题是什么。 反正就是希澈要和他一起做游戏就对了，之后的录制他又不参与，也没必要了解。 只是这样的话，他就不太好让对方删掉关于他的影像了，毕竟是自家艺人参加的综艺，特别他和SJ的一些成员见面次数最多，这种小事断然拒绝的话好像过于不讲情面。 都说他对自己人很不错了不是。 于是最后，狂奔回去换身衣服也晚了的李贤因只能转头嘱咐了摄像大哥一句：“要把我拍的好看一点哦。” 服装上的形象已经不存在，只能指望这位看起来很有原则的VJ能上道点儿，如果拍出来的画面实在过于丑陋，他真的有可能逼迫节目组给他全剪喽！ 这时候还以为所谓的游戏就是一起挑战某件事儿、或者对口令般说几句话的李贤因还有闲心在意形象，一边的希澈却从始至终都相当沉默，和VJ一起用相当无言以对的表情看着他。 摄像大哥：如此直白的要求把自己拍好看点的娱乐会社社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所以游戏还不开始吗？我衣服还没换呢，妆也没化完，不快点的话，待会儿cody该来抓我回去了。” 因为当着摄像机，李贤因的说话语气明显和平时不一样，带着一股玩笑的劲头，主动开口催促，尽管他一点也不想回到他的休息室面对那套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粉丝西装，不过装装样子总是要的，显得他亲近下属嘛。 如他所愿，希澈就像突然想开了一样，一个跨步瞬间拉近了和他的距离，站在与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很严肃的问了一句：“社长nim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稍微有些涉及隐私，不过李贤因还是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也没有男朋友对吧？” “……哈？”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尤为自信的李贤因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脸上的惊讶谁都看得出来，这孩子到底是基于什么依据才问出这种问题的？！ 他看起来很像有男朋友的样子吗！ 旁边不知道谁先笑了，以至于带起一阵哄笑，李贤因勉为其难的又摇了摇头，对于之后会发生的事儿已经有点不好的预感。 “那如果我现在向社长您表白的话，您会和我在一起吗？” 才听到一半，李贤因就一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就知道！！ 周围不知不觉围了一大圈的人，居然有胆子大的带头起哄，就连刚才很不情愿的希澈好像都找到了乐子，又往他面前凑近了一点，“社长~我喜欢你很久了~” 李贤因给他的“热情”吓得往后仰了一下，别说这距离未免也太近了一点，连敬语都变短了可还行。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开玩笑的，属于游戏内容，也有点综艺效果，应该是希澈说完之后要他回答指定的内容才行，如果没猜错，这个答应应该是“会”，但……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字他真的说！不！出！口！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有点恐女，但李贤因一直是标准的直男，让他接受一个另一个男生的表白，就算知道那是游戏，也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就在他张口想拒绝的时候，希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双手瞬间搭到他肩膀上，敬语也重新回到了原本的长度，“社长nim~你要不答应我就要饿死了！” 不了解《万元的幸福》究竟是什么节目的李贤因还没明白会不会赢游戏和饿肚子有什么关系，一脸懵得卡在那里不上不不下。 足足迟疑了三分钟之久，李贤因才一把拍开希澈的手，“行行行，在一起在一起。”说完就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下戴起背后的帽子，转头就溜。 看起来比之前的希澈还要怂。 第70章 重新回到自己休息室的李贤因摇了摇头，驱逐着身体里剩余的恶寒感。 他转头之前还看见了希澈惊讶的表情，这孩子估计也没想到他真会答应吧...... 想想居然觉得有点搞笑，也不知道这个游戏到底谁受到的惊吓更多。 李贤因倒是不担心这个开玩笑一样的片段会被节目组恶意剪辑成别的内容，毕竟对象是他，除非整个MBC想找他麻烦，否则不会干这种蠢事。 只要前因后果都剪辑清楚，放出去之后顶多也就是被黑子说他没有社长威严，连艺人都敢在摄像机面前和他做这种游戏。 按照正常的操作，就算李贤因是希澈出门后第一个看见的人，他也可以要求节目组把他的画面全部剪掉，不讲人情又怎么样？ 他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就是有权利不讲人情！ 一个小小VJ的固执算什么，节目总PD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该剪的画面全部都得剪掉，至于剪掉之后会不会衔接不流畅完全不关他的事。 然而他就是愿意配合来韩国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希澈，黑子们除了叨叨两句艺人们不尊重他，或者他没威严之外，也没办法说其他的了。 李贤因觉得威严和尊重从来不是挂在嘴上说一说就能有的，就像他曾经对斯坦利说的那样，就算当“朋友”也不影响他继续压榨，尽管当时完全是说着玩，可现实状况也和这句话形容的差不了多少。 他之所以格外纵容希澈，就是因为喜欢对方的分寸感，尽管第一次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过线，但之后就迅速把身份界限给补上了，不经常见面却也能摸清他的性格特征，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否不错，随之判断出什么时候可以和他开玩笑，什么时候只能站在一边闭麦。 刚才显然就是一个可以在大众面前表现亲近感的时机——就是话题有点过于彪悍了。 这对李贤因来说应该是好事，不知道是死亡还是穿越给他带来了性格的转折点，上辈子的他享受孤独，但现在好像越来越不能忍受这一点，不工作的时候，越大的封闭空间越让人不安，以至于半夜失眠，这一点也能从他打给金女士的电话次数愈加频繁中看出来。 有时候总会有一种，周围越热闹越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念头。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趋势，一个独立的个体最好不要把自己生存的价值寄托在外界身上，否则一个不甚心态全线崩溃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实际上，李贤因根本没办法逼迫自己改变这一现状，虽然依旧讨厌商业聚会，但如果身边都是熟悉的人或者不让人反感的场合，他最近一直在呈现越来越喜欢的状态。 可比较悲剧的是，原身并没有太多朋友，少数几个还都在欧美生活，身边都是下属的情况下，像希澈这样有分寸感、能和他说话开玩笑却不会过于冒犯的孩子他当然喜欢。 至少在提前知道是游戏的情况下，李贤因确实没有接收到冒犯感，又不是隐藏摄像机，以欺骗为前提的开玩笑可就真的过线了。 其实这种无法自我调节的状态已经不太正常，人类的自我调节能力是很重要的，如果失去了这个能力，那就是生病了。 身体调节能力丧失就看身体，心理调节能力丧失就看心理，非常简单的道理，然而李贤因却自动放弃了看心理咨询师这一项。 所有关于心理方面的治疗和疏解，全部都需要病人积极配合，病患如果自己本身拒绝痊愈，那就算是再好的心理医生都没用。 李贤因当然想恢复自我调节的能力，但他却没办法对咨询师说真话。 他能怎么说？说自己上辈子的车祸现场太过惨烈，以至于留下了他曾经没察觉、现在也很抗拒承认的心理阴影？还是说穿越之后好像有点应激反应？亦或者只有不断的工作才能提供安全感？ 心理医生不把他当妄想症加焦虑症患者才怪！ 而如果不说真话，看心理咨询师就一点用也没有。 所以最终，他也就干脆放任自己。 重来一回还不知道这次会死在哪儿呢，在有限的生命里，怎么舒服怎么来呗，就他这身份还要在意那么多外界评论，岂不是活得比许多下属都心累。 在逻辑上李贤因的思考是没错的，《万元的幸福》虽然是现在的热门综艺，面对李贤因也不太敢搞事情，剪辑一定会好好做，就算是预告也不一定敢拿他造势。 实际上播出后李贤因获得好评的概率比较大，毕竟在实力足够的情况下，他的行为叫做亲民。 但他忽略了这段画面其实也有可能在播出之前就被传出去，到时候被断章取义就是很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这里不是S.M家族海报的拍摄现场，围观的也不都是自己人，他肯定会想到这一茬，可事实上，整个拍摄现场除了节目VJ之外全都是S.M的人，这种担忧好像完全没有必要。 然后他从一开始就该知道的，分寸感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品质，相反，作死才是许多人最常做的事儿。 溜了一圈回来的李贤因见到了那身从仓库找出来的浅.粉色西装，搭配白色的衬衫和鞋子，看起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是传达出来的氛围过于活泼与年轻化，属于他平时绝对不会穿的衣服。 而且看着非常新的衣服灰尘感一如预想中的那么重，一穿戴完整，李贤因就下意识的打了个喷嚏，看着就像是适应不良的表现。 为了少穿一会儿这套衣服，cody正给他弄头发的时候李贤因就让吴智彬去催促工作人员，好安排艺人们陆续进场，等他弄好之后最好是能直接开拍，拍完后他要立刻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工作人员当然要率先执行他的命令，只是艺人的数量确实太多，一批又一批的快速入场都需要不少时间，毕竟为了让每个人都被看清楚，整个布景做的很高很大，穿了高跟鞋的女艺人上下都需要小心，这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最上面的第五层有三米多高呢。 于是等李贤因进入摄影棚的时候大家还乱糟糟的，有的人正背对着他往上走，还被大家突然响起的问候声吓了一跳。 “社长好！” 上百人一起问候的声音在庞大的摄影棚中响起一阵回音，李贤因点点头当做回应，不太舒服的扯了扯衣袖，准备等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再过去。 整个布景分为五层，全部做成了高高低低、不规则分布的白色矮凳状，要去到最高点简直和爬山一样，但这样分布也能保证大家呈现在画面上的时候各自保持一定的距离，增加了层次感。 李贤因的位置在第三层的正中间，虽然如此，但他的正上方已经没有其他位置，左右两边才逐渐衍生出四五层。 整个布景虽然是不规则的，座位东一块西一块，但整体还是能看出模糊的M线条，李贤因就坐在中间的转折位置。 这个庞大的布景可花了不少时间才搭出来，甚至提前画了设计图，这人一多，就连拍个大合照都困难，以前人少的时候拿几张椅子坐下拍就是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社长nim，这是您的道具。” 吴智彬从一个cody那儿接过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顶......皇冠？ 这么多人一起拍大合照，要是全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看起来会有点奇怪，所以大部分人手里都被派发了道具，特别是被安排坐在边边角角的人，手里的道具都比较大，像是一束氢气球或者大捧花什么的。 “这原本是给李会长定做的，不过还没做出来，会长就去美国了。” 吴智彬隐晦的解释了一句道具的来源，反正定做的时候李绣满肯定没想过自己根本用不上。 由于整个皇冠太过金光闪闪，金属的厚重质感扑面而来，明知道不太可能，李贤因还是问了一句：“金的？” “银的，镀金。”吴智彬边回答着边戴上手套，然后把整个皇冠双手端出来，用眼神询问李贤因要不要现在戴上。 作为这个道具现在的主人，李贤因抿着嘴盯着它看了半响，讲真的，他觉得这个皇冠未免过于中二了...... 整个摄影棚的背景就是一块白板，座位也是白色，而大家的衣服以浅粉和浅蓝为主，一水的清新浅色系，想想也知道这个金黄的颜色在其中有多扎眼，他都要怀疑老李当初定做这个皇冠的目的了。 虽然有点嫌弃，为了早点结束拍摄的李贤因还是选择了配合设计师，略微低头，让吴智彬把皇冠稳稳地放了上来。 事实证明这东西不止是看着厚实，重量也真不轻，戴上的一瞬间感觉脖子都被压短了一公分，再配上让人感到不适的衣服，简直就是灾难套装。 还没等他给脖颈做个伸展运动，道具师又给吴智彬递了一根红金配色、顶上镶了颗粉色大钻石的手杖。 “这个和皇冠是配套的。”刚解释了一句的吴智彬随着自家老板的视线落在了手杖顶端那颗比拳头还大的巨型粉钻上，并且秒懂了视线的含义，“这是玻璃做的，造价也就几千韩元......” 一听完解释，李贤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转移了视线，还想说老李怎么这么舍得，居然在这种一次性装饰品上弄了个价格不菲的粉钻。 等李贤因装扮好了，大家也都拿着自己的道具坐在了相应的位置上，并非本意的集体注视着社长吭哧吭哧爬上三层，然后撑着手杖大喘了好几口气儿都没缓过来。 真实感受到了社长的体虚呢~ 李贤因左边坐的是BoA，右边则是Kang Ta，这两个是S.M目前最老的两个开国功臣，其他人都离他有一段距离，他觉得这段真空范围只能显得头上的金黄更加亮眼，最后成片上的他大概会很滑稽。 这么多名义上的自己人热热闹闹的场景李贤因还是很喜欢的，可惜这身造型在他看来很有问题，以至于拍照的时候实在高兴不起来，只是抿着嘴，翘起一个很矜持的弧度，开心得大笑是不存在的。 就在他这副看起来略文静的表情中，相机的快门被按下，彻底定格住所有人的动作。 第71章 大合照结束的当天下午，李贤因就收到了电子版的照片，为了照顾到清晰度，整张照片的内存非常大，以至于上传到CY的过程中，他第一次看到了“等待上传，缓冲中”的字样。 所幸CY的服务器质量在现如今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并没有让他等多久，照片最后还是上传成功，并且自动发布了动态。 就在动态发出去没几分钟，李允馨的短信就来了：林特助交给我父亲的资料我已经掉包了，林特助会在两天后辞职，我大姐同意和你见面，地点她之后会发给你。 李贤因回了一个传统的笑脸符号表示收到信息，然后把上一条短信的本地和云记录都删了。 三星现在麻烦的事儿不少，却也不妨碍李健熙派人去查一直在搞事情的T社到底是什么来头，他那么多属下，查一家企业不要太容易。 李贤因和Trust表面看起来没关系，但那只能蒙住普通大众，他当初整合T社的时候又没有使用什么掩人耳目的手段，有钱又有人脉的势力要不了几天都能把他的收购过程一丝不差的全扒出来。 想要不让三星查出来不太现实，李贤因就干脆让李允馨找机会换掉了李健熙属下关于T社的调查报告。 在那份报告里，他依旧是T社的幕后老板，但他同时还是李美敬的忠实拥趸者，是CJ的走狗，他的很多钱都是CJ娱乐投资给他的，也就因为那些钱才能干成一系列在外界看来很让人叹服的事儿。 而他名下的S.M股份有至少一半属于CJ娱乐，只是为了不引起S.M其他股东的警觉才挂在李贤因名下，到期了就得归还。 为了让这种说辞显得可信，李贤因请人伪造了李美敬和他的私人银行流水账单，和之前的打法律擦边球不同，伪造银行流水的行为是真的踩线了，一旦被发现，巨额的罚款绝对免不了，不上下打点清楚都很容易被抓着□□。 除此之外李贤因还伪造了一份他与李美敬以挂名股份换取投资金额的合同复印件，连李美敬的签名都有，别说仿的人保证一模一样，李贤因也确实看不出什么差别，更何况仿造的模式还是复印件，笔迹鉴定都有困难。 现在李健熙正头疼着，也没疑心病到怀疑属下调查文件的真实性，尽管这位属下过不了两天就会拿着李允馨的钱辞职。 那位辞职的助理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调查的资料被调换了，李贤因才没那么傻告诉他，李允馨会用其他借口让他滚蛋，再加上那笔许多企业在辞退员工时都会给的“遣散费”，主动辞职不是太难办到的事儿。 反正他伪造整个调查文件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李健熙的怒火全都嫁接到CJ身上，他从一开始就盘算着让两方打起来好渔翁得利，这一步走的不算偏，也不能算险。 毕竟李健熙一气之下要捶爆CJ狗头的时候可不会提前喊话，列举出对方的各项罪行之后才动手，先不说这种行为有多奇怪，就这两家的旧怨，恨不得对方当场去世，找到个理由就开火才是正常节奏。 当然，修理了CJ之后可能很快就轮到S.M了，马仔也要有马仔的报应不是，李健熙真腾出空来了，S.M也得遭殃。 不过李贤因并不担心这一点，到时候李健熙还在不在决策者的位置上都不好说，而这也是他要与李富真见面的原因之一。 显然李允馨把他提供的那套说辞表达的不错，至少她大姐有些被她说动了，不然李允馨不会安排这次见面，而在见面之前，李富真只知道有那么个人，具体是谁要等见面才清楚。 计划中也有李富真没被说动的提案，那就是另外一条线路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推李富真上位，否则到最后被三星报复的就是他了。 在和李富真见面之前，李贤因跑去了光州视察，顺便和市.政厅的人一起吃了两顿饭，据金桢京的描述，从他们在光州选址开始，市.政的人就一直在主动接触，他也就随之孝敬了一点“指导费”。 虽然人家没有主动要钱，可懂行的都应该主动一点，否则就算送了钱也会引起对方不必要的不满。 再加上等酒店开起来之后李贤因还想从市.政这儿弄点好处，请吃饭是很常规的行程，尽管他不太喜欢。 那块要建酒店的地皮没什么问题，不论是周边风景还是检测报告都很完美，他还跟着金桢京往西进发，坐船去了近海的小岛。 这就不属于工作的内容了，纯粹是李贤因想体验一下韩式海边度假套餐。 他去海边最经常做的事就是点一杯饮料，抹上防晒霜，然后在躺椅上晒大半天的太阳浴，没有聊天欲.望也没有冲浪的想法，看起来相当单调。 而许多韩国民众去海边，跟着岸边的渔船出海垂钓是一个选项，钓上来的鱼船主可以负责给片成生鱼片，当场就能吃，当然，你要是什么也没钓上来，船主也不是没准备吃的，就是要额外花钱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地区专门卖牡蛎，也是当场就能生吃的食物，再加上同样能做成生鱼片的虾蟹，简直就是生食大盛宴。 李贤因不是特别爱生食，但也不算抗拒，要他吃也能吃，反正入乡随俗嘛，金桢京怎么带他怎么跟就是了，这伙计可是个正宗韩国人，又是他的下属，比导游靠谱多了。 然后最正宗的体验在李贤因看来确实有点无聊，特别是垂钓那一项，在破旧的渔船上晃荡得他昏昏欲睡，完全没心情关注是不是有鱼咬钩了。 所幸金桢京和他的秘书都是垂钓高手，好歹让李贤因品尝了一次韩国海域内的海鱼。 实话讲，味道和普通店里的没有太大差别，就是感觉更新鲜而已，然而就算这样，李贤因还是给小桌上的生鱼片拍了张照片，与遥远的海面和蓝天一起构成一副漂亮的度假风景图，配合着发上CY炫耀一下垂钓成果再合适不过了。 尽管这桌上没有任何一片鱼肉是他的劳动成果，那也同样不影响他炫耀不是。 然而等他打开CY，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就低沉下来，盯着推荐页最上面的信息皱着眉头。 CY没有类似热搜的功能，只有刚进平台时的首页推荐，基本是根据账号主人的实名认证信息和平时经常浏览的消息类型来进行推送的。 作为一个娱乐会社的社长，又关注了很多艺人，首页日常给他推荐的都是娱乐圈新闻，八卦居多，所以他也很少点进去，他眼前这个同样是八卦，可着实让人笑不出来，也做不到直接无视，看着推送动态的视频缩略图眯了眯眼睛。 这个图片中有他，有希澈，甚至还能看见几个其他SJ成员，那熟悉的服装与过道，分明就是刚刚结束的家族大合照拍摄现场。 而现在，希澈的那期《万元的幸福》还没播出呢，按理说不该有相关片段流出的，怎么会有人拿到视频录像？还发了CY！ 第72章 李贤因几乎是立刻就结束了自己难得的度假，坐车返回首尔，在路上就让日常留在公司坐镇的吴智彬先查一下视频的流出源，确认拍摄当天是否有私生饭混了进去。 他从心里不希望这件事和公司的员工与旗下艺人有关系，疯狂的私生饭进来偷拍到这一段影像是如今最“好”的结果，不然被他抓到，恐怕免不了惩罚与辞退。 事实上，视频确实是东神的某个私生传出去的，但刚回到公司的李贤因也从刚刚调查结束的吴智彬那里知道，在拍摄当天，摄像范围内并没有发现非除万元节目组VJ之外的任何非公司所属人员。 刚想坐下喘口气儿的李贤因听到这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确认了一遍，“没有拍到陌生面孔，可视频却依旧流出去了？” 吴智彬点头，“不止是监控，正门和后门都已经仔细得筛选过，并没有发现私生，拍摄场地在三楼，基本没有翻窗进来的可能。” 如果说监控还可能有死角，那前后门就绝对无法逃过，这都没发现可疑的人，真相到底是什么，好像已经有了结论。 除非那位私生饭有走天遁地、或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隐藏自己的本事，否则这个视频片段绝对是有公司内的人传给她的。 是因为熟识而无偿分享还是私生花钱向内部人员买的目前无法下定论，李贤因偏向前者，倒不是觉得S.M旗下的员工不会做收钱卖内部消息的事儿，只是这个私生粉的是东神，看历史CY动态，也没有很讨厌李贤因和SJ的感觉，花钱买一个没有自家爱豆的视频就为了黑他们，可能性着实不那么高。 当然，现在他们获得的信息太少，判断也有可能出现错误，最主要的还是尽快查明真相。 在不清楚是节目效果的前提下，视频一经发出就引起了巨大的舆论效果，明明大家开玩笑的表情和气氛那么浓重，可还是有许多人当了真，一嘴一个“同.性恋恶心”，接在后面的往往还有一句“就说希澈怎么这么多资源，这告白谁受得了”。 有些话乍一看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可配合上下文就能感受到说话者满满的恶意，网络暴力从来都不曾在任何地方缺席，肆意的谩骂和猜测似乎已经因为随处可见而变得“正常”，李贤因却无法无视这种正常。 上辈子因为各种绯闻遭受过的待遇还历历在目，本来以为避开女艺人就好了，没想到他居然和男艺人也能传出潜规则、谈恋爱、结婚、领养小孩等等一系列传闻。 没错，以上所有词汇都在他和希澈的那个视频评论区出现过，别说粉丝和黑子惯例的大战三百回合，脑洞大的人都能在下边儿给他们脑补出好几篇人设完整的同人文来。 李贤因看得眼皮直跳，连吴智彬带给他的晚饭都没心情吃了，这些各种各样的奇怪言论终究还是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影响，虽然对希澈的影响肯定比他大，以后出去工作说不定还会无缘无故被人在背后、甚至当面骂，可他也不是能稳坐钓鱼台的程度。 具体的解决方法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才知道，不过李贤因可算意识到了传绯闻根本不分男女，对于热爱八卦的大众来说，兴许两男的传绯闻还更兴奋一点，舆论传播的也更快，言论越来越魔幻，一眼看过去像是某种不正常的狂欢现场。 放弃再带男艺人们出去溜达几乎就是瞬间决定的事儿，之前还觉得他在韩国的所有宴会都能有不同的伴儿了，现在看来还是带着吴智彬最省心，起码不会有人一直盯着。 李贤因这时候还没完全意识到，这件事儿之所以能迅速引起大众的注意，明明很值得怀疑的场景却有无数人睁眼说瞎话的认定了他们的对话就是现实，以至于最后强势登上热搜，这并不只是因为希澈的艺人身份。 他自己也一直在挑起民众的兴趣，很多人看到标题有他的名字就会不自觉的想往里点，他只带吴智彬出门能够减少的热度很有限，这是他当初用自己当舆论引子的后遗症之一。 不过就算没能完全把这些联系起来，李贤因也觉得自己从此以后最好不要再主动做把名字放在新闻开头这种事儿，该布局的也布完了，那些流量他也不需要，及时消失在大众视野没什么不好。 想着这些，李贤因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除了进来过两次汇报事情进展的吴智彬，一个来找他的下属都没有，生怕触了霉头无缘无故被骂一顿。 特别是负责大合照整体执行事务的后勤部室长，恨不得暂时从地球上消失，要是证实了那个私生真是溜进去拍到的视频，他绝对逃不了责任，一句监管不力可不算冤枉他，从心底里已经做好了被社长实名训斥的准备。 但一直到下班，李贤因都没召唤任何人，只有吴智彬在他的授意下督促着属下继续调查，其余不相关的员工则正常下班，看起来好像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儿。 要按造成的经济损失来说，这件事确实不算很重要，这种娱乐性的事件S.M一贯是采用不回应的无视政策，直接花钱把热度压下去就是了。 事实证明大众就是越搭理越起劲，不想平白给某些媒体带流量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他们，让话题自己过去最好。 李贤因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等过几天节目播出了大家就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了，可至少在S.M内部，这件事不适合轻轻放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没经过允许就把公司内部的拍摄影像传出去绝对是不合规矩的，员工们的劳动合同里就有保密条款，不说传视频出去犯了多严重的错误，S.M对此人做出惩罚也无可厚非，没人能多加指责。 李贤因都觉得S.M的管理已经很宽松了，虽然不确定具体名单，但肯定有员工私下里把艺人们的私下行程卖给私生和应援站，长期以此敛财。 不然国外私生也不至于那么快知道私下的行程，她们可没韩国粉丝那么好的条件，能疯狂到24小时跟在爱豆身边，从而对各种行程了如指掌。 以前公司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粉丝提前知道行程的话就能提早做准备，选择去现场应援的人会更多，显得艺人们粉丝多嘛，场面更好看一些，算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然而这种事儿就算再泛滥寻常，本质上也是违规的，S.M要过河拆桥都有理的很，何况公司一直以来都没对这件事做出什么表示，装了那么久的不知道不清楚，就是想到最后还有条退路可以选。 现在李贤因想做的，就是彻底斩断其中本不该存在的那条路。 在确定了私生并没有能力进入拍摄场之后，吴智彬的主要调查进程就放在了当时在场的所有员工和艺人身上。 当时参与拍摄工作的主要是布置道具的后勤部员工、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以及一些其他部门调过来帮忙的实习生和零散人员，剩下都是S.M和子公司的艺人。 吴智彬先让人排查了一遍公司电脑里的文件传输记录，然后让各个部门的室长自己联系有参加拍摄活动的员工，要是有人能主动承认错误是最好，可惜这两个措施都没有看见成效，所有的员工都说这视频不是自己拍的。 在他的联系下，最初上传视频的私生已经把那条动态删掉了，不过已经有非常多人转载保存，这个举措只能让大家愈加相信所谓的阴谋论，觉得事情就像猜测的那样见不得光，所以才要采用压制手段。 就在私生饭删掉视频后没多久，吴智彬突然就收到了S.M C&C旗下某位艺人的短信，仔细看过一遍之后扬了扬眉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条短信的发信人。 “社长，拍视频的人找到了。” 吴智彬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以供李贤因观看，然后对事件的过程做了简单总结。 “这位叫做吴海智的男主播是去年年末从SBS跳槽到IOK的，今年收购的时候选择留在重组的S.M C&C，目前在MBC和KBS都有固定节目在做，一个早间新闻记者，另一个是傍晚的半小时播报。” 韩国普遍意义上的主播是指正经的播音员，时事新闻主播、天气预报主播都算在内，和专门做综艺的搞笑艺人与主持人MC都有显著区别，也就特别要求形象，衣着得体、干净整洁都是基础，一般长得也很端庄大方，在民众心中是知性高雅的代表。 因为这种形象限制，主播们被发现私底下说脏.话或者行为举止粗暴的话也会被骂，毕竟是一个播音时把隐形眼镜换成眼镜框都会被说破坏了形象的群体。 当然，等网络直播行业完全发展起来之后，那些网红也叫主播，但这两者的概念大家都能分清楚。 在九十年代，韩国是电视台的权力远大于各个经纪公司的状况，那时候许多艺人都是直接和电视台签约，特别是综艺MC、搞笑艺人和主播，例如签约了MBC，就不允许再去其他电视台出境，否则视为违约。 那时候的娱乐性节目花样肯定没现在多，明星艺人就成为了各家电视台争夺收视率的有效手段，自然要牢牢握在手里。 不过现在脱离电视台的“自由艺人”越来越多，吴海智显然就是一个刚刚自由了没多久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骤然没有了各种行业约束，连带着行为举止都过于“自由”，在加上当时也有人大着胆子起哄，便觉得眼前的一切没什么不能拍的。 没什么不能分享的。 没什么了不起的。 更绝的是，那位发布视频的东神私生饭，其实是他女朋友。 所以他才会那么迅速的知道公司在调查视频的流出源，他女朋友告诉他的嘛，这会儿公司还在排查幕后员工们，谁也没想到还有艺人会做这种事儿，还没查到艺人头上呢。 还好吴海智没打算抱着侥幸心理继续隐瞒下去，挣扎过后选择了给吴智彬发消息承认错误，尽管从短信的内容上看，李贤因觉得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或者说，他犯的错太多，一条短信都反省不过来。 李贤因在上次谈新合同的时候是见过他的，就算这只是个不出名的小主播，他还是抽出了半个小时进行了简单的谈话，因为见面的时间没过多久，就在上一周，吴海智的样貌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来。 长得就是很标准的双眼皮帅哥模样，还在谈话中明确说了自己没有谈女朋友，那撒谎时的自然感，恐怕专业演员都比不上。 播音员不像爱豆，其实谈恋爱也没什么关系，根本不需要对外隐瞒自己的恋情，但如果自己的女朋友是私生饭，甚至还是同公司其他艺人的私生饭，那状况可就有点尴尬了。 李贤因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一直到屏幕自己暗下去之后都没有转移视线，吴智彬也猜不到社长在想什么，只能站在一边不吭声。 “让简燮安来见我。”最后，李贤因还是没有当场发表意见，交代了一句之后挥挥手让吴智彬出去。 作为私人助理，吴智彬很清楚社长已经在心里做出决定，毕竟能轮到简燮安这个对外公布官方消息的人出场，那基本什么惩罚与处理方法社长都有了腹稿，只差对外通知这一步。 吴智彬瞄了一眼表情依旧不太好的社长，吴海智的主动道歉好像根本没有缓和作用，理智告诉他，这时候要把嘴好好的闭上，多说多错，待会儿惹毛了社长他一样要倒霉。 然而他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要不要在对外公布之前先告知一下吴海智公告内容？” 就因为这个问题，一直低头在想着什么的李贤因终于抬头注视他，还注视了相当长的时间，那种几乎没有感□□彩且毫不动摇的视线，让吴智彬觉得此刻的自己和手机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一个不该在命令范围之外有自己思想的工具。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很小，不值得我这么兴师动众，也没必要如此绝情。” 吴智彬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没有哪个明星会不被骂，这句话套用在公众人物身上也一样，这次的事儿虽然闹的大了点，恶意揣测的人也多，可并不影响社长的生活，更不影响他赚钱。 就算一些键盘侠重复再多遍，稍微有点逻辑的人都不会把这件事儿当真，大家也就是凑个热闹，更别说节目很快会播出，一两个月过去大家就忘记这一茬了，说不定几年之后还能被粉丝当笑料拉出来讲呢。 再说句不好听的，这还算是给希澈炒了一波热度呢，虽然话题标签比较奇特就是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李贤因突然轻笑了一声，吴智彬顿时有些紧张，平时自诩还算了解社长的他一时无法判断这声笑是自嘲还是对他无语，总之，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你觉得我是因为他随便拍摄视频而生气，还是随便把视频传给圈外女友而生气？亦或者是他有女朋友却撒谎说没有？知道女朋友传视频上社交网络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给你发道歉信却到现在都没有对我这个当事人有所表示？” 说了一长串，李贤因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些事情才要做到这种不讲情面的程度吗？” 吴海智发信息过来就是为了请求原谅，且不说他是否诚恳，有这么个良好态度在，平常人都会稍微平息一些怒火，但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李贤因都没看到吴海智对自己的尊重，短信中完全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一句“绝不再犯”谁不会说啊。 说白了，以上那一连串行为本质就是因为不尊重也不在意而引起的，但凡有一点尊重，在做事儿之前就应该多想想这些行为是否合适，压根不会一系列行动下来没有一点让人满意的，李贤因在意的也就是这个。 这个下属不尊重他，另一个看见了就会效仿，大家都把上司的威严视若无物，传达下去的任务必然就不重视，这样下去还怎么工作？ 既然对方不把他当回事儿，他也可以不把对方当回事儿，“吴海智自己有眼睛，对他的处罚通知出来之后他上网就能看到，还要特意派人通知？员工的工时不要钱的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贤因语气并不强烈，甚至可以算平静，但眼睛始终直视着吴智彬，把人看得抬步起头。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吴智彬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干额头上的虚汗，给简燮安的内线打了个电话之后才坐下来好好思考了几遍社长的话，发现自己太站在员工的角度上想问题了。 他之前就觉得，吴海智可能只是平时拍视频留念习惯了，遇见点儿什么新奇的事儿就爱拍，一时也忘记了那种后台的景儿没有提前申请不能拍的事儿，人家也不是有意的。 再说现在又道歉了，这样都要惩罚，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也会让大众觉得社长为了点儿“私事儿”大动干戈。 这种思维模式可以说是和吴海智一边儿的，但也同样能够代表广大民众，能站在李贤因的角度思考的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也就是和他一样，觉得社长小题大做，人家拍个视频也要惩罚，估计是被踩到痛脚恼羞成怒了吧！ 关键还是要看之后的对外通告怎么写，不然还是要被再骂一波的，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再好奇社长即将交代给简燮安的公告模版长什么样，尽管刚才社长的语气不像是训斥，他依旧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彻底当哑巴的好。 在吴智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神的时候，李贤因打开了自己的CY，这次倒没有发布任何动态，而是清除了账号里的所有关注和评论记录，当这两项全都变成0之后又开始检查之前发的动态，所有和艺人有关的部分全部删除，包括那次和LG具家的合影，里边儿有正洙出现的照片也被编辑掉。 这下子他的CY是真的除了账号昵称和认证简介信息只能看见动态了，就是动态都看不全，他设置了关注半年以下只能看前五条动态，然而他开通总共才这么点时间，等于不管是粉丝还是黑子亦或者什么其他人，大家都别想翻记录了，能留点儿东西给你们看就不错了！ 李贤因自己也不否认，他现在有点烦躁，和男生也传绯闻这种事儿他真是没想过，特别现在还是06年，腐文化已经开始流行了吗？ 就算希澈长得再好看，在他看来也不是传绯闻的理由啊！ 最后他只能说：韩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和留下来加班的简燮安交代好了今晚要发的通告内容之后，李贤因就离开公司回了家，今天他可是直接从光州飞奔回来的，现在身上还是那身钓鱼时穿的白色休闲装，这绝对是他第一次穿非西装款办公。 也得亏韩国地盘小啊，不然都不是想赶就能赶回来的。 洗漱过后李贤因也没有登上S.M的官网盯着简燮安发通告，靠在床上找了本书，想让自己静静心。 在他看来，从通告发出去之后，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吴海智的反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短时间内也不想见到他，吴智彬自己会看着解决后续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吴智彬是个完美的私人助理，就算有时候思维受限也不是问题，没有人能够完全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多那么句嘴也是在为他这个老板考虑。 他可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只会执行死命令而不会思考的工具人助理，不然今天说话就不会都是反问句，无非就是想让吴智彬思考的更深罢了。 然而书没看多久，李贤因就觉得身上很不舒服，渐渐开始觉得全身上下都很痒，伸手就想挠，顿了一下才忍住。 他瞬间有点不好的预感，爬起来去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洗完澡短短半个小时，他的嘴就肿了一圈，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臂都是成片成片的浅.粉.色，摸上去还有小疙瘩，痒得让人想上手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刚才还正常的眼睛似乎也开始发红，喉咙发痒到有点影响呼吸的状态，尝试着深呼吸了两下却好像增加了身体负担，一下没喘过气儿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这些症状当然不是单纯洗个澡就会冒出来的，再加上他今天晚上又没吃晚饭，李贤因很快就想到了垂钓后吃的海鱼，那几只现钓、现杀、现吃的海鱼。 这具身体海鲜过敏吗？ 李贤因想好好回忆一下，身体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对海鲜有特别的排斥，但随着呼吸越加困难，仿佛连脑子都变成了一团浆糊，强烈的窒息感促使他跑回房间拿手机叫救护车。 一直以来，过敏这种东西都好像只是很多人口中寻常的先天症状，好像克服一下就能过去，不过就是身上痒一会儿罢了，尽管正确的医学常识强调过严重的过敏也会要人命，那不是没听说过真的因此而挂掉的人嘛，李贤因也就不太当回事儿。 然而他现在要是不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因为过敏引起窒息而死掉的可能真得算他一个。 第73章 《S.M内部员工及所属艺人处罚通知》 “……近日，我司旗下子公司S.M C&C所属主播吴海智在不允许进行录像的场合私自使用数码设备进行拍摄，严重泄露了《万元的幸福》节目组的播放内容，同时违反签约合同中的保密协议，现做出处罚如下： 1.和电视台沟通后，吴海智目前固定出镜中的所有节目全部下车。 2.即日起两个月，前往首尔福利院等多个国家资助场所进行公益劳动。 3.将暂时冻结吴海智对外的所有公共社交账号，所有公益劳动都不会进行宣传，请粉丝不要前往拍照，更不要把照片传上自己的账号，否则可能会被封号。 4.公益活动结束前，暂时注销吴海智在S.M官网上的艺人信息，扣除艺人总表中的位置和名字，恢复期待定。” “……除此之外，因为社长很生气，所以今年没有家族演唱会了呢~，也因为社长看了评论后觉得大家都有病病，所以官网的留言板关闭了呢~，以下是此份通告撰写者的友情提示哟： 1.我们社长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所以下次再看到恶意诽谤的言论会直接起诉哦，任何网络账号都是可以查到IP哒，就连没成年的小可爱也是会被判去少管所的呢~→[这里是相关法律文件] 2.我们社长也是个讲究原则的好少年，所以就算父母求情加舆论施压也不会放过给予别人伤害的人呢~，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哟，我们不用为你的人生负责哒~ 3.当然，我们社长还是个标准的直男，如果看到有任何曲解其性向的言论与行为，一样会收到法院传票哟~（CP粉真的不必存在，那么多CP可以磕，为什么要粉不会再发糖的贤澈！） 最后，希望所有的孩子们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社长说了，不好好学习的孩子以后有很大可能会变成loser哟~也有很大概率脑子越来越有病病呢~珍爱生命远离撕逼哦~ 以上，由今天萌萌哒的安安撰写~” 自从李贤因上台之后，官网发布的通知和声明不要太多，但从来没有哪次的通告是像这次一样让人看着都能脑补出一副萌妹腔调的。 “我去！这份通知真的腻到我了！恶意卖萌啊喂！我能不能起诉你！” “今天的通告撰写人写稿的时候是不是喝酒了，还喝的挺多……” “李贤因：玛德，这群人简直有病。撰写人：我们社长说你们都有病病呢~” “对不起，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有病病这几个字哈哈哈！” “大家的注意力不要被转移了啊喂！这位撰写人从头到尾都在骂你们，还笑得这么开心也真是绝了。” “对啊，先是说大家都有病，然后讽刺大家都会变成Loser，卖萌式骂人也得亏李贤因想得出来，不过也许他是对的，不然怎么评论区一片脑残在哈哈大笑。” “回楼上的仙女~因为我们都不是学生呢，以前学习可努力了，也没有骂过小社长呀，小仙女被这份通知踩到猪蹄觉得疼了，不要把其他人也一起拉下水哦，骂的只是你呢~（我的语气是不是模仿的很像！快夸我！）” “哈哈哈，我要给楼上的对话笑死了，踩到猪蹄差评！还在上学的仙女怎么会长出猪蹄呢！（难不成是写作业写肿的？）” “哇，李贤因是真的任性，就因为自己生气，家族演唱会就不开了？别人粉丝传照片就要封号？留言板也关掉？拜托！官网是为公司所有人开放的吧，什么时候成了李贤因专属账号了？！”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弄懂吴海智到底是谁，而且艺人们和经纪公司不是合作关系吗？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上下属吧？S.M有权利单方面中止艺人和电视台的合约吗？” “我也有点好奇，电视台的合同是直接和艺人签的啊，S.M怎么做到单方面终止合约的！吴海智要为此支付违约金吗？这么突然换人，节目组为了找替补都很麻烦吧！” “突然想起来，其他公司要雪藏艺人的时候暗地里也是这么操作的吧？这难道就是雪藏的手法？！（光明正大的雪藏也是第一次见）” “问S.M有没有权利这么做的也太天真了，吴海智一个小主播有什么资格说不，当红艺人都不敢说自己和经纪公司是公平的合作关系好吗。” “比起通知里说的其他事，我更想知道真有什么不好的言论，李贤因是不是会说到做到的起诉对方（打起来打起来！）” 对于这份腔调略有些奇奇怪怪的通知很多人都看笑了，不是内容有多荒谬，而是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充斥着莫名的喜感。 就算知道字里行间都在怼人，可以说是无条件群攻，有骂过李贤因的都能对号入座，很符合李贤因一贯的嚣张作风，可并不为此生气的人却比想象的更多。 已经开始有人发帖说李贤因转移注意力，阴谋论这视频根本不是吴海智拍的，这人只是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小可怜，S.M对于视频内容的真实性避而不谈，很显然就是balabala…… 当然，现在狂欢已经结束，一直看破不说破的人们看够了热闹，终于开始充当正义之士质疑黑子们，左一句“违反合同就是要处罚”，右一句“让老板丢这么大面子还好意思喊冤，没出社会上过班的初丁吧”，说的急了，有时候还能来一句“通知最前面明明有写是为了配合节目才做的对话，网暴键盘侠果然不认字”。 至于嘴上说对方网暴的人自己是不是在网暴，一般说话的人自己心里是没有半点B数的，否则网上撕逼的数量能减少很多。 吴智彬在家全程关注着事情走向，眼见着评论区的言论比较明朗，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明白人，这才安心下来，准备洗洗睡了，好为明天的工作储蓄体力。 就是有点好奇视频的事儿刚上热搜的时候这些明白人都在哪里。 本来这还算是一个愉快的夜晚，至少在接到医院电话之前吴智彬的心情确实不错，然而在听完医生的一大通陈述，并让他立刻带着病人的换洗衣物来医院陪床的时候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家社长因为严重食物过敏在家里休克了？ 休克了！ WTF！这真的不是谁和他开的过期愚人节玩笑吗？！也太突然了…… 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之后，吴智彬也顾不得换衣服，随便往身上套了件外套，更加不可能跑去社长家里收拾换洗衣物，只能指望社长别嫌弃他那几件新衣服，随便塞进包里直奔医院。 根据给他打电话的护士所说，救护车是李贤因自己叫的，但医护人员到场的时候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回应，叫救护车的电话更是打不通。 出于对病患的担忧，他们最后只能无视经济损失选择破门而入，这时候就别说什么叫救护车的人可能是在恶作剧了，真要发生什么，那损失的可都是鲜活的人命。 事实证明他们果断的紧急处理是绝对正确的，一进门就在卧室和客厅交界的门边发现了因为过敏性休克而陷入昏迷的李贤因。 尽管护士说社长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他可以不必这么着急忙慌，吴智彬还是吓得想快点见到社长。 过敏性休克的常见病因是昆虫刺伤及某些药品的应用，而其他大部分人会犯病主要是因为大量接触自己的过敏原，一旦发病就是非常危险的状况，周边没有人迅速且正确的给予处理，死亡，可能就是短短几分钟的事儿。 他必须得庆幸社长的果断，在突发且呼吸困难的情况下还能清晰的向救护人员说清楚地址和自己的症状，也就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家就住在医院附近到底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很显然，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社长都没办法去公司上班了，在身体健康面前，其他的公事私事都得放一放，身为生活助理，吴智彬的工作环境也从办公室变更到了医院病房。 生活助理做的事儿本来就杂，他还想着到病房之前要不要先去附近给社长买点清淡好消化的夜宵，医生可是说社长中途吐过一次，这人本来就没吃晚饭，还吐过了，肚子里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吃点温热的东西应该会好一些？ 想是这么想，但因为电话中告知的信息很有限，他不知道社长是因为什么才食物过敏的，也不清楚现在能不能吃东西，在车上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先看到社长的人再说。 然而事实上，他先看到的是一小堆等在医院门口的记者。 这些记者显然都做过了充足的功课，对于李贤因的私人助理有一些了解，至少能认得出脸，一见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呜啦啦的全围了过去，所有人同时开麦询问的阵仗愣是让吴智彬什么也没听清。 因为医院的人把门砸了，由于赶时间，最后也只来得及委托邻居帮忙照看，不丢东西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阻止看热闹的人拍照，这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由此吸引到媒体前来医院蹲点也很正常。 再加上今天早些时候S.M刚发布了关于吴海智的违规处罚通知，大家还没来得及完全议论开，李贤因住院的事儿就发生了，如此连环变故，难免让人觉得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自然也就成为媒体们关注的焦点。 就这会儿，第一版的报道都已经发出去了，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凭空捏造的病症被安在了李贤因身上，记者们简直不要太爱他，爱到恨不得李贤因直接在医院暴毙身亡最好，那就是个能让他们在头版头条议论好久的大新闻了！ 吴智彬可不愿意对这群不知道会在键盘上敲下什么字眼的媒体说话，硬是低头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这家医院是私人的，来看病的许多患者都很注重隐私，楼下的安保也就做的很好，明显带着拍摄设备的记者根本进不去，撑过门口这段就好。 病房里的李贤因看起来状态很差，吴智彬一进门就被呼吸机和社长脸上的管子吸引了视线，乍一看还以为是重症病人呢。 不过幸好，这时候的李贤因是醒着的，看见他进来，只是没什么力气的撇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缓慢的用手机发短信。 救护车的随行医护人员居然还记得帮李贤因把手机带上，真不知道是为了翻电话号码好通知家人还是私人医院服务水平优秀。 李贤因稍微抬手指了指病床旁边的另一张小床，依旧没有吭声，吴智彬就只好理解为社长这是让他晚上睡在小床上。 然而看到呼吸机都用上了，又半天没见社长开口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他哪儿还敢睡啊！ 在吴智彬把衣服放在椅子上的时候，李贤因才把一条并不长的短信发送出去，发送对象自然是金女士，就他现在这个难受劲儿，一般人的信息真不愿意回。 也就是媒体动作快，短时间内就把他受伤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有些没有职业道德的还说他得癌症了，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天堂一样，弄得李允馨都开始担心，在没有必要联系的时候给他发了短信。 这两位是他唯二回复了信息的人，和李允馨的信息传输记录发出去之后他又马上删掉，这才放下手机重新闭上眼睛，仿佛解决了一桩人生大事。 吴智彬原本以为社长只是缓一缓，待会儿就要指使他做事儿了，然而他等了半天才发现，社长好像就这么……睡着了？ 他还真的只是来陪.床的啊！ 第74章 由于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吴智彬就这么在病床边呆呆的坐了小几个小时，一直到凌晨三点，风尘仆仆的金桢京赶到了病房，他才总算有了一起说话的人。 然而他的小伙伴实在太过激动，一来就拉着他去病房外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社长现在什么状况？医生怎么说？过敏源呢？之后的治疗有计划了吗？” 吴智彬都给他问晕了，实在顶不住，只能回上一句：“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来没多久社长就睡了，时间也晚，根本没见到主治医生。” 一听先来的吴智彬什么有效消息都没得到，金桢京差点就想发火，可最后只是瞪了下眼睛，然后全部转化成一声叹息。 刚看到新闻的时候他就和吴智彬简单的互发过短信，知道社长之所以在家陷入昏迷是因为过敏性休克，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中午在渔船上吃的海鲜刺身。 在众多过敏源中，像海鲜、花粉、螨虫等等都是比较常见且许多人都知道的过敏种类，发生过敏事件时自然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些。 如果社长真是因为海鲜过敏而受到生命威胁，金桢京都不知道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了。 不过话说回来，社长居然不知道自己对海鲜过敏吗？别说去垂钓之前没提醒过他，中午那些刺身社长也没少吃啊。 就在金桢京满头雾水的时候，李贤因醒了。 本来还想问问社长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的，可在对方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中，金桢京莫名的退缩了，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他觉得面前的社长好像有哪里很奇怪，具体的形容不来，反正就是怪怪的。 想来想去，他只能把这种不和谐的氛围归结为社长无法说话，房间里太沉默了，无形中就让尴尬在空气中无限蔓延。 李贤因醒来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不到，他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什么动作，要不是眼睛睁着，还以为人根本没醒呢。 金桢京越发觉得不大对劲，社长这幅样子不像是身体不舒服，倒像是精神受了打击之后的虚脱感和沉痛感，难道是突然休克带来了精神伤害？ 他觉得等早上医生查完房之后得找社长的主治医师好好聊聊，社长的家人都不在身边，他们这些助理就得帮着跑上跑下，领了工资就得干活不是，最好是能照顾的一点后遗症都别留下。 就算社长没有其他异常，只是被突然的休克暂时吓到了才看起来有点抑郁的样子，那也得好好的记下注意事项，千万别再犯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所幸医院的查房时间很早，六点钟刚过就来了一大批穿白大褂的医生。 李贤因住的当然是不受打扰的单间，周围都很安静，突然进来一大群人，难免的有些吵杂，金桢京注意到社长有好几个躲避人群的小动作，就连医生的触碰似乎都很反感。 在检查过后，呼吸机被推走了，一直套着的管子也被取下，吴智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根管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一取完社长就开始咳嗽，仿佛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似的。 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护士喂完药之后就再次恢复到不吭声的状态，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一边的吴智彬和金桢京对视了一眼，就算他迟钝的人，这会儿也该觉出异常。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查房的队伍逐渐退出了病房，其中一位中年医生叫走了金桢京，仅留吴智彬在病房做陪护，他们也知道，医生这一定是有话要说了。 “这位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心理医师金江浩先生。” 李贤因的主治医师姓朴，名字就别在胸口工作牌上，所以没有自我介绍，反而是介绍了自己办公室里早在等着的另外一位医生，金桢京一听是心理医生，心下更是不安，只能点点头当做问好。 两位医师也没有卖关子，一坐下就马上开口问道：“请问李贤因xi之前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故吗？” “重大的事故？”金桢京重复了一遍。 “对，火灾、车祸、溺水等等造成了身体损伤，并且受到了惊吓的意外事故，如果有亲眼见过死亡现场或者亲人过世也算。” 金桢京算是明白了，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问他社长之前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 然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刚跟着李贤因工作了没几个月的助理兼地产公司管理者，在这之前也没觉得社长有哪里和正常人不一样，只能无奈得摇摇头，“社长以前的过往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最近两三个月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 见医生表情不好，他追问了一句：“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倒也没有隐瞒，从抽屉里拿了一份报告出来，“这是李先生入院以来检测到的一些异常数据，他对于一些治疗的身体抗拒性非常高，强制治疗时会伴随着一些血压升高、呕吐、惊吓反应，按理来说主动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人不该这样。” “虽然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确定，但李先生的某些行为以及就医时的脏器反应看起来有些过度应激的症状，初步怀疑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核心症状目前无法判断是哪一类别。” 应激反应是许多正常人都会有的症状，直接表现为精神紧张，很多时候是有助于身体适应艰难环境与情绪的，但创伤后应激障碍就不同了。 这个英文缩写为PTSD的症状它就是一种病，心理治疗是根治PTSD最为有效的方法，当然药也得吃，不过目前它还是被大众分在心理疾病中。 尽管知道不该随便质疑医生的判断，金桢京还是喃喃得嘀咕了一声，“不会吧？” 不是他说，就他们社长那时刻准备上房揭瓦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有精神疾病的样子啊！ 所以是真应了那句话，越是看起来活泼的人越容易脑壳坏掉？ 这个应该是歪理吧喂！ 看金桢京很难接受的样子，主治医生非常淡定的补上了最后一刀，“而且据我们观察，李先生应该知道自己身上有不正常的地方，这也是他在医院的应激障碍格外严重的原因之一，因为不想被发现，却又不得不把自己交给医生处理，造成了心理和身体上的落差，也是加大脏器反应的因素之一。” 听完这一段，金桢京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感叹一下社长真是做大事儿的人，知道自己生病还不去看医生就算了，居然还有精力搞出这么多事儿！ 主治医生看起来也没少看李贤因的八卦，光看表情就猜到了金桢京的想法，笑了笑才说道：“就因为是病人所以做事才有可能更加不按规则来。” “有些应激障碍严重的病患会在一定范围内极度渴求外界认可，这要看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患病的，不同的患病原因在细节上会产生不同的症状，有时候为了追求这种认可，也会冒险做一些旁人听来非常疯狂的事儿，所以李先生之前那些政策，也可以说是自我缓解的途径之一。” 这种解释听的金桢京半信半疑，他并不觉得社长之前的种种作为纯粹是因为获得外界认可，就更扯不上什么自我缓解的途径了，社长在他这儿可不是那么脆弱的形象。 然而不管他信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反正李贤因的心理治疗大概是逃不过了。 “为了更好的治疗，我们还是建议患者的家属能够来到医院，信任且亲近的人在身边不仅能让患者的情绪得到舒缓，我们也需要和知情者聊聊，才能结合报告给出具体的诊断结果。” “社长的父母都在美国，不过夫人昨晚已经启程回国，今天傍晚就能到了。” 这还是金桢京刚刚才收到的消息，由远在欧洲的斯坦利转述。 虽然现在的斯坦利已经不再为李绣满办事儿，完全是李贤因的人，但李绣满夫妇通知事情的时候还是先告知了他，让斯坦利一并通知其他人。 刚收到信息的时候吴智彬还有些奇怪，他昨晚刚来时可是看到社长和夫人发信息了，想来夫人一定把自己回国的消息告诉了社长，然而社长却没有转述给他们，哪怕一个传递消息的手势都没有，仿佛旁边两个大活人不存在一样。 看着还真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了。 又向医生请教了一下接下来的饮食方案，明确了导致休克的过敏源确实是海鲜之后，就要极力避免此类食物出现在社长面前。 “之后两天吃东西还是有可能出现呕吐症状的，不用太惊慌，吐了叫护士，高级看护病房不远就是护士站，人来得很快，不要随便对病患做类似于拍背顺气儿的动作，人本来没事儿都被你们拍散架了。” 临走前还被医生吐槽了一句的金桢京苦笑了一声，那可是他老板，他哪儿敢没轻没重的上手就来啊，真出点儿什么问题，卖了他都赔不起！ 从医生那得来的消息金桢京没对吴智彬有丝毫隐瞒，自然换来同样的一脸难以置信，如果不是相信医生的专业性，这家私人医院又是首尔最知名的几家大医院之一，吴智彬都要质疑他们是故意把病情往严重了说，就为了接下来好捞钱呢。 “社长不就是住院之后沉默了点嘛，应该……不至于吧？也有可能是误判，社长逻辑思维那么严谨，怎么可能全凭心情就做那么多疯狂的事儿，那可是三星啊！” 说到最后一句，吴智彬把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旁人听见，医生是不知道，但他们这些助理可清楚的很，三星最近所遭遇的一切和社长脱不了干系。 新大楼和员工小区还算是符合医生的陈述，可针对三星和LG的整个计划如果最初也是源自于一时兴起，那就有点可怕了…… 社长要是突然崩溃，他们这些直系下属也会遭到报复的……吧？ 第75章 医生说的很严重，金桢京和吴智彬也受到了惊吓，但李贤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状态，就是过敏性休克被抢救过来之后，眼前一直出现上辈子车祸时的闪回画面而已，这算是PTSD的症状之一，在刺激下会不断的回想起造成创伤时的场景。 再加上休克后到现在身体一直不舒服，管子入口了没办法说话，也就连搭理自家助理的心情都没有，反正就算他不说，金女士也会把消息通知到位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那儿好好怀疑一下人生。 李贤因不想看心理医生，不能说真话还要定时定点去假惺惺谈话的日子光想想就痛苦的不行，于是尽量回避医生的视线，可越是回避身体的反应就越明显，而且闪回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以至于他晚上睡的很不安稳。 这之中他总算从身体自带的记忆中找出了原身十几年前的画面，原身大部分时候都呆在寄宿学校，小学的时候喝海鲜汤就轻微过敏过，只是没有直接食用海鲜，也就长了些小红点，没过多久自己就好了，年纪还小也不太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 原身之所以一直不吃海鲜，纯粹是不喜欢大部分海鲜的味道，于是在印象里，不能吃也就变成了不想吃，最后成为记忆中一个不刻意想就会被尘封在最底下的小细节。 就这样原身长这么大都没有踩过一次雷，到他这儿却直接休克住院，果然不是原装的，人品和运气差这么多的吗。 自己的运气如何李贤因也没有过多纠结，只是因为不断的回想起那场无比惨烈的车祸，偶尔会因为恐惧和心悸从梦中惊醒，为了不让两个助理太过担忧，并为此嘘寒问暖、追根究底，他也没弄出太大的动静，醒了之后就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在想，如果一点也不治疗的话，他在睡梦中也逃不过闪回的现象到底会不会自己好起来，结果要是否定的，他恐怕得从医生那里想办法弄点治PTSD的药，不然这觉真的没法睡。 李贤因看到金桢京被医生叫走了，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心里多少有点数，只是不想搭理，刚拔了管子喉咙很不舒服，想睡又睡不着的情况下精神也相当萎靡，听见回来的金桢京和吴智彬在一边窃窃私语，烦得他想让人直接滚蛋。 所幸在他勉强吃了一顿午饭，又几乎吐了一半之后，金女士到了。 第76章 李贤因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某个人而感到安心，特别那个人还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他生活中本没有的家庭成员。 母亲这个名词从穿越之后才重新回到他身边，满打满算并没有多长时间，他和金女士居住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但或许是这一段时间经常通话，倾诉部分心里话已经成为习惯，他也想找个能够暂时寄托付负面情绪的人或事物，好让被心理病症支配的身体快点恢复正常。 于是在金女士到来之后，李贤因的状态奇迹般的得到了大幅度好转，虽然还是吐，但至少不再对医疗设备产生剧烈的排斥反应，这种快速的转变弄得两个助理一脸迷茫，差点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 不过人的记忆兴许会出错，但录入在医院系统中的病患详情却鲜少出问题，李贤因身上的毛病并不会因为一时间得到缓和就被无视，主治医生还是在金女士稍稍调整了一下时差之后找人详谈去了。 李贤因对此还是有些头疼的，尽管他正把母亲当做稳定情绪的“工具人”，但这种依赖不会持续太久，已经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力盲目自信过一次的李贤因依旧觉得自己能很快缓过来，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能出院。 他始终不认为自己的心理病症有多严重，毕竟在过敏性休克之前，他也不过就是对于孤独格外敏感罢了，身体的应激反应之所以会那么严重，都说不好他对医生的排斥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 如果医生知道他内心的不以为然，恐怕会更加严厉的看管他，但李贤因在金女士面前表现的相当乖巧，让医护人员随之放低了警惕心，就目前的状况，他直接撒谎说要出院后去其他机构看别的知名心理咨询师也不会惹人怀疑，谁也想不到他时刻在想着放弃治疗。 可就算他能骗过所有人，到最后恐怕也绕不过金女士这一关。 如果作为母亲的金女士从医生那里知道他所存在的问题，肯定会产生担忧的情绪，实在不放心之下，应该…… 会留在韩国照顾他吧？ 光是想想都觉得他一个人无法无天的日子好像马上就要结束了！ 金女士虽然学历和家境都不错，也有留学经历，就算年纪大了也不是找不到工作，但自从怀上李贤因之后就一直是家庭主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照顾人那是相当有一手。 可就是因为她太能照顾了，才让人更有心理负担，李贤因又不是小孩子，大部分时候都有自己的规划，也不太能受得了唠叨，尽管金女士的做事原则和大部分传统家庭妇女不太一样，活得很是通透明白，也比较偏心孩子们，有什么事儿想求她都不难办到。 可身为母亲，偶尔多几句嘴难以避免，就算再怎么喜欢热闹，李贤因还是对此有些害怕，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什么人一起居住了，上辈子别说他，就连弟弟都早早的搬出了老宅，一定范围内还是很自由的。 再者说来，不是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嘛，天天住一起，他都不知道长时间下来自己还能不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对着金女士吐露心声。 说白了就是怕自己待会儿被唠叨烦了，两个人反而会额外起矛盾，到那时候，他兴许连最后一个能够肆意倾诉烦恼的人都会失去，简直是糟糕透顶的状况。 于是他只能继续躺在床上怀疑人生，祈祷着金女士想着点儿自己丈夫，老李还在美国等她回去呢，给他找个24小时的住家护工就得了，千万别自己亲自上阵，不然关于三星和LG的计划一旦被察觉，就算是素来宽容的母亲都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不过作为一家企业的实际管理者，他不可能一直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这都已经三天了，外界对于他住院的猜测越来越多，再加上S.M对此一直没有回应，这会儿别说绝症了，传的他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眼见着社长的状况好了很多，被宣传部打电话询问了好几次的吴智彬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问了一句：“社长，要不要对外公告一下您的病情？” 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大众的传谣能力太过强大，真的有发生过某个艺人活的好好的，中间还出来活动过，却依旧有不少人认为他已经死了的状况。 虽然这有一部分活动不频繁，再加上艺人本身年纪大还糊出天际的原因在里边儿，李贤因这种目前的话题人物不大可能遇到如此荒唐的事儿，可出个声明制止一下传言依旧很有必要，就算没有被死亡，被癌症也很让人不舒服啊。 吴智彬本来以为社长会答应这个提议的，别说是他，许多民众都已经习惯了李贤因有事儿没事儿发个通知，有理儿没理儿都要来个声明的套路，他有一小半的热搜都来源于此，也怪不得有人吐槽S.M官网是李贤因的私人宣传账号了。 然而这次，李贤因不仅快速拒绝了对外发公告，还紧跟着反问了一句：“那些人是我爹妈吗？我有点什么事儿都得告诉他们。” 真实体会到了社长现在到底有多暴躁的吴智彬赶紧点头表示会和宣传部的员工沟通好，紧接着就借口要去打电话，丢下金桢京先行跑路了。 虽然看起来很怂，但吴智彬也很快就猜到了社长拒绝给大众说明的部分理由，恐怕和之前吴海智的事儿有些关系。 不难看出，随着频繁出现在大众视野，许多人对于李贤因的印象是不符合他实际身份与地位的，也就很容易对他产生同艺人一般的严格要求，没有声明警告之前什么话都敢套在他身上，不然视频的事儿还不至于发展到那种地步。 而现在，一贯奔着皮断腿这个目标去的社长似乎打算降低自身的热度和话题度、为消失在大众视野做准备了。 在社长身边就是要学会从细节猜后续，不然有时候会跟不上思路，尽管没有明说，社长沉静下来完全不再参与任何前台活动的意思也已经能看出来一些。 这在吴智彬看来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尽管企业做大了都会出名，更遑论韩国对于财阀的关注度极高，可实际上那句闷声发大财在哪里都通用，身为企业家还是低调点的好，不然有些暗箱操作被人盯着都做不了，四舍五入可不就是亏本嘛。 有了这么个猜测之后，吴智彬还以为社长在最近的一系列事件中得到了成长，知道了隐藏在幕后的重要性，虽然这个成长的过程太惊险，那好歹也是进步嘛，指不定以后就不会干那些挑拨大财团战争的事儿了，他这个助理工作起来也能更安心一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贤因早就在盘算着撤退，只是刚好遇上这些波折，撤的也就更快更突兀了些，这就想让他彻底放弃搞事这门“技能”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有知情者都一起心惊胆战的日子，还有的是呢！ 第77章 在李贤因住院的时候，之前安排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和李富真的会面被推迟了之外，那些大人物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这个突然住院的小喽啰，自然也就不会因为他而停下手上的动作，毕竟法院传票都放出去了，李健熙这官司肯定是要打的。 而且这桩官司的开庭时间非常快，就在两天之后进行审问，那时候距离正式起诉满打满算也才过了不到两周的时间，这还得算上李健熙收到传票的时间，可以说是相当有效率了。 对于其他局外人来说，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商界人士，最近一连串的事儿都能够挑起他们的兴趣，围观的不要太起劲，就算李贤因罕见的保持了沉默，他们也还是有热闹可看。 有选择的情况下，大家都不愿意为难自己，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转头就开始关注李健熙的官司，一时之间李贤因的热度倒是如愿降了下来。 李允馨发短信和他说过，李健熙知道他生病住院之后，还觉得他是怕LG这个大靠山马上要出事，三星之后就要找他秋后算账，给直接吓出病来了，哪有外界传的那么玄乎，就是胆小鬼一个。 这种随意看轻他的言论李贤因一点也不在意，人家三星会长嘛，确实有看不起他的资格，再者说来，任何事儿都不是光逞口舌之快就有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时间会去证明。 本来李贤因还想着在开庭之前出院，可他担心的状况还是发生了，自从和医生谈完话之后，金女士就开始对他实行严苛的生活管理，不仅额外找了住家护工，还顺带请了一个营养师，为他一天中所有入口的食物做规划。 更别说出院，要不是李贤因确实工作需要，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出院的意愿很强烈，金恩珍倒宁愿让儿子在医院住满一个月好好观察一下，反正没什么能比健康还重要。 营养师不住家，两个卧室加一个书房刚好够他和母亲以及护工一起住，整个空间占得满满的，尽管回家之后还是像以前那样独自缩在自己的房间，但清楚左右房间都有人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金女士到底还是在韩国住下了，而且一上来就对李贤因住在这里表示了疑惑。 老李在韩国有不止一套房子，这套老旧的房子虽然承载着很多年轻时的回忆，但面积确实不大，格局也很普通，一天中能直接晒到太阳的时段相当短，“就是因为太少晒太阳体质才会变差。” 在美国加州生活了相当长时间的金恩珍对于阳光有种特别的热爱，尽管这位女士从来不晒日光浴，却认为孩子们应该多拥抱阳光，再加上他们家在美国住的也是独栋带草坪的小别墅，突然来到略显压抑的环境，那些本来不满意的地方都会被放大。 对于这种母亲式歪理李贤因采取了直接屏蔽的策略，还别说，他之前还真看到过一篇关于阳光给人带来各种影响的论文，只是没细读，有些言论不太认同，他上辈子更喜欢黑暗无人的环境，阳光不重要，也就不可能单纯因为这个而被母亲劝说着搬家。 尽管他东西少，搬家依旧是个大工程，没必要的情况下李贤因实名拒绝搬家，有那时间和精力干点什么不好，住哪儿不是住啊，一定要这么折腾。 值得庆幸的是，金女士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对于一些话题的反应明显冷淡，两天过去之后迅速减少了无谓的唠叨，这让李贤因舒服了不少。 但这种舒服是暂时的，因为他如今的母亲已经开始四处打听首尔有名的心理医生，就算是出院了，她也没有放弃让儿子继续治疗的想法。 事实上她的做法才是对的，很大一部分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根本就不想看医生，而这部分人往往都死得很快，积极的治疗对于心理疾病不是没有作用，只是有的人倒霉，遇见的医生水平不行，才反而让病人的病情加重了。 金恩珍不想让自己儿子变成倒霉鬼，对心理咨询师的筛选就尤为看重，早出晚归的去和各个咨询师面谈，装作暂时没空时刻盯着家里的模样，好让自家儿子放松下来。 李贤因相当清楚这是什么套路，有张有弛的人性管理，很多上司对下属也用这套，然而就算能把金女士的小算盘都清楚的罗列出来，他却还是会在白天无人监管的时候感到放松，这得益于对方母亲的身份。 在他身边的要是老李，他才不会这么听话。 不管怎样，在金女士找到满意的心理医生之前，他还能潇洒一阵子，这一阵就足够他干点其他事儿了。 就在李贤因出院当天，现代集团继承人郑义宣在公司办公时被捕，要求协助调查其父挪用公款一案，并被怀疑伙同其父转移资金。 在最近的大量新闻中，郑义宣被关押至监管所的消息也拥有着一席之地，还有人幸灾乐祸的希望这些事儿都闹的更大一些，好让今年发生的种种永远留在历史上，那他们也算是见证了历史啊。 数年后，这一系列还会不会时常被人提起如今还不得而知，但李贤因确实一点不怕事情被搞得越来越大，在郑义宣意外被捕之后就紧盯着现代的动作。 在这之前，郑义宣手上也有几个项目，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在起亚推行的新系列轿车。 他是起亚的社长，虽然目前也过问整个集团的业务，可上面有老爹压着，还是在起亚这个子公司权利更大一些，上任一年后推出的新系列轿车几乎可以算是他彻底掌控起亚的最后一道关卡。 而现在，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起亚缺失了领导人，虽然大公司的应急机制比较完善，一周后的新产品发布会照常进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谁也没办法否认，郑义宣的缺失对于起亚来说绝对会产生影响，而且这个影响一定是负面的，毕竟郑义宣可没有他老爹在监管所还能办公的特权，被抓之后传出来的消息都很少，下级员工们只能自己看着办，严格按照设定好的计划行事。 这种情况下，内部人员的精力都放在起亚身上了，其他可有可无的项目不得不暂时停止，毕竟汽车制造才是现代汽车集团的根基，而刚启动不久的、针对三星的打击计划就是被暂停的那部分。 之前想要在混乱中宰三星一刀的郑义宣单独设立了一个项目账户，与郑家一直在合作的银行建立了初步合作意向，再加上另外一家金融机构，三方悄摸摸的联合起来，准备恶意收购三星旗下子公司三星电子和爱宝乐园的股份，并且在到手之后按事先商议好的比例瓜分所得。 现代无疑是其中出钱最多的，项目账户里有足足五百亿韩元，通过转账给金融机构，再打入国外户头的方式简易洗了一遍金钱来源之后，准备抓准开庭的时机发起进攻，相信很多暗中虎视眈眈的势力也都在等待自己认为合适的攻击时间点。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对时机的把控是一个商人的基本修养之一，如果时机过去，不管前期投入再大，也不得不放弃进攻，否则抱着侵略目的而去的人们很可能反被拖死在沼泽里。 因为还有另外两个合作方，尽管现代已经想放弃这个计划了，却不得不向合作伙伴们解释，毕竟是因为他们遭遇的麻烦才导致计划作废的，而三方再次达成共识需要一点时间。 那五百亿所用的户头可是金融机构所持有的，现代倒是不怕人家不把钱打回来，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只是人家到底出力不少，尽管光看新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应该做一个沟通，然后正式作废掉合作合同。 而这个决定放弃计划、却又没有正式把钱款从项目户头上转出来的空档，就是李贤因的机会。 第78章 远在德国的斯坦利觉得，社长出院之后疯的越加厉害了，突然就让他抛售掉将近四分之一的千译股票，一看就是又有大动作。 虽然这些股票不是他的，可出仓的时候心里还是在滴血，最近千译股票一直在涨，原本李贤因买下的那些现在市值都过亿了。 过亿，美金啊！ 突然就要抛售四分之一，你告诉我做什么要这么多钱！你告诉我！ 现如今的工作就是股票以及金融证券管理的斯坦利内心崩溃的要死，这么一大笔钱兑换成流通货币，就代表着他管理的资金大幅度缩水，换哪个经理人都不能高兴。 但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咆哮一下，现实中还是很乖巧的快速完成了一系列手续，换成美金打到了李贤因指定的账户上，而这笔钱又很快被转走，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的间隔，很显然社长是之前就和转账人约好了的。 斯坦利难免猜测了一下，对方要的是美金，说明欧美、或者美国境内机构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除此之外他也得不出其他结论，信息终究是太少了。 实际上，这是一家美国的跨境并购企业，李贤因很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体量，想阻击现代那就是做梦，毕竟人家老板只是监禁，还没坐牢呢，并不是一个以小挑大的好时机。 他要花钱收购的，是同郑义宣合作的那家金融机构，一旦收购案成功，那个项目账户中的五百亿，可就说不清是谁的了…… 反正李贤因可以装傻，钱是在金融机构户头上，这种合作清洗.钱款来源的事儿绝对不会被写进合同，到时候没有证据，谁也没资格让他把钱交出来，更别说接下来现代还有几波飞来横祸要处理呢，看谁先倒霉了。 当然，收购是要钱的，斯坦利从股市上抽出来的就是这之中要投入的成本，再加上李贤因额外出的，也已经超过三百亿韩元，这么看来利率似乎并不高，也就是三百亿换五百亿，后续可能还会被郑家记恨，并不值得大动干戈。 但帐不是这么算的，金融机构的资金一般比较宽裕，最后收获的肯定不止那五百亿，想收购他们也得使用点非常规手段，比如涉嫌给境外企业洗.黑.钱什么的，这家机构可真给人洗过黑.钱，李贤因传播消息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只要开始被官方调查，或者受到舆论和业内冲击，收购起来成本会小一些。 当然，也可能会出现人家机构老板本事大，愣是让官方和大众以及业内都放他一马的情况，那除了继续使更阴的招就只能硬.上了，这也是李贤因选择欧美并购企业的原因，不是他说，在“暴力收购”这方面，人家确实比较有经验。 和对方协商好发难时间之后，闷了好久的李贤因终于从家里出来了，理所当然的，开始继续在S.M的坐班生活。 李健熙和自家哥哥姐姐的案子并没有对外开放审理过程，大家只知道最后李健熙胜诉了，具体过程只有几个当事人和法官律师知道，李贤因回公司上班的当天早上还在车里读了媒体的报道，显然有不少人都对李健熙如此轻易的胜诉提出了质疑。 在这个官司的判决上，他倒不认为李健熙贿.赂了法官，或者说，就算没贿赂李梦熙两人也很难胜诉。 他们的父亲到底也是死去多年，当初的遗嘱原件说是保存在律师那儿，但原来的律师过世了，随后保存在律师儿子手里，一些细节和李淑熙口述的不一样，但笔迹鉴定之后又说留下的这份是真的遗嘱，李淑熙的言论就变得很尴尬。 这些都是开庭之前媒体就挖出的冰山一角，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健熙早就把一切都布置的很好，根本不可能留给他们扳回一局的可能性。 在这个官司上李健熙有绝对的优势，很多人也能看清楚形势，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大众死命叨叨李健熙，就像李贤因也不能阻止很多人口无遮拦的说他命不久矣一样。 案子结束之后，李淑熙这位LG的会长夫人立马销声匿迹，据说是连上流宴会都不参加了，整天躲在家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LG方面还是和最开始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仿佛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而李梦熙估计还有不满，出了法院大门就对媒体大倒苦水，明里暗里就是说李健熙没有手足之情，法官也是被控制的傀儡等等，几乎就是当面说坏话的程度。 他儿子李在贤之后也没有出面给自家老爸解释什么，兴许是清楚这次把三星得罪狠了，最开始就没打算善了，这种指责会不会引起李健熙的愤怒也就不在考虑范围，反正不管他们现在怎么做，李健熙都不会放过他们，那还道什么歉啊，索性光棍一点拉倒。 李贤因着实期待如此光棍的CJ会不会先发制人，毕竟他上辈子也只听说过这件事儿的大概，因为和他以及他的生意都没关系，也就没着重去了解，现在想想，在李健熙差点让自己的侄子滚进监狱之前，CJ方面不可能没有动作，这次倒是可以近距离围观一下。 就这么期待着，走近办公室的李贤因先是看见了放在他办公桌上的一束花，非常鲜嫩的浅.粉.色百合，着实吸引眼球，看着像是刚从土里摘出来似的。 他站在桌前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转头问刚进办公室门的吴智彬，“今天有别人进我的办公室了？” “没有，这两天都只有我进来过，这束花是今天早上昌珉让我代为放置的。” 李贤因把花拿起来看了看，里边儿果然放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恭喜我们社长出院啦！——小社长第一可爱粉丝俱乐部] 到现在还是不太适应粉丝站名称的李贤因轻笑了一声，大概已经猜到是一种什么状况了，不用说，这肯定又是那几个小孩搞得套路，他要是去问的话，估计又是一场“偶遇”粉丝站的人，“好心”转交礼物的说辞。 讲真的，那一群人中有好些平时都挺机灵，上次他拍允浩的照片传CY之后，多少能感觉出一些不寻常吧？ 尽管他一直在装傻，从来没有把自己知道他们在粉丝站各种搞事的行为说出来，甚至企图靠一己之力扒光他们的马甲，但心思敏.感的孩子公司里也不是没有，总能发现他某些时候的细微态度变化，现在还敢借着粉丝站的名义送东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第79章 “找个花瓶插起来，放矮柜上吧。”李贤因把花束里的卡片抽出来之后，转头把花交给了吴智彬。 整个社长办公室本身并不大，也就没有专门当做休息室的隔间，除了办公桌，能放花瓶的只有窗边的一个矮柜，柜子里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资料，不是多重要的东西，整个柜子都快成装饰了，在光秃秃的深色木质封顶上放个花瓶也挺相得益彰。 吴智彬接过花之后顿了顿，问了一句：“社长nim，您没有花粉过敏吧？” 李贤因：“……” 我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吗？连自己有没有花粉过敏都不知道？！ 尽管有些无言以对，李贤因还是好好回答之后才让吴智彬出去，大概也是之前被他吓到了，要是在和金桢京吃海鲜过敏之后又因为吴智彬放的花进医院，金女士真有可能锤爆助理们的头。 这次吴智彬倒是没有多说就出了办公室，他知道社长现在需要独立的思考空间，主要也是公司里根本没有花瓶，他得现场去买一个，防止这束花过快的蔫儿下去。 他上任以来已经把之前隔出来给社长做下午茶的茶室都改造成彻底的小厨房了，当场开火做中餐都没问题，缺个花瓶嘛，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过作为李贤因的头号特助，已经从别处知道粉丝站上次送礼过程的吴智彬还是有些小好奇，粉丝站的人运气这么好的吗？ 居然连续两次都能遇见公司的艺人把礼物带上来，这人品好到足够去买彩.票了，天天守在楼下的粉丝都不见得能如此近距离的和爱豆说几句完整的话，更别说拜托对方帮自己做什么了。 就在吴智彬有点怀疑的时候，李贤因已经把刚才拍的照片传上了Facebook，对于现在的他来说，CY也就分享点大事儿，涉及到生活琐碎的部分又回归了FB。 他的FB账号在这段时间并没有增长哪怕任何一个关注，只是他这次随图发出的话是英文，倒是有几个人在下边留了评论，认识的他就回句话，不太能想起来的他也怕露馅，只好装作没看见。 虽然是刚公司，却也没有太多事情需要李贤因处理，他一整个秘书室那么多人又不是集体吃干饭的，小事儿自己会看着办，大事儿花个大半天处理一下就成。 本来各部门都有管事儿的，就算下面员工因为他住院议论纷纷，也绝对不该影响到实际运营，大多数成立十数年以上的企业都不会这么脆弱，一点小事就受影响，特别这期间S.M没有被任何商业机构攻击过，这都能出问题他可真是要骂人了。 当然，大事儿再怎么少，那也肯定比平时多，之前想去医院拜访他，却提前被吴智彬拦在公司的室长们不知道是不是想表现自己，一个个都带着报告找上门，有些根本不需要出报告的也凑上来，不知道是不是看他头天上班就这么闲，成心给他找事儿的。 不过除了公司内部的气氛从他回来之后明显转变之外，外界只是在他刚出院时报道过，加上金女士给他换了辆空间更大的新车，媒体一时没跟到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公司，至少现在为止，外界对于他还是一副明天就要挂的口吻。 公司艺人们不知道是不是从一些细节中察觉到了什么，这次也都保持了沉默，除了送花之外没有任何额外的举动和言论。 此时的S.M像极了安静如鸡的LG，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和公司、也和李贤因这个社长没关系的模样。 之后的两天李贤因一直在和并购企业交换最新信息，具体进攻时间已经定了，就在后天。 一些老企业家可能会觉得他如此短的时间就定下大笔现金的走向非常鲁莽，可机会溜的更快，等人家什么都处理好了，还会留漏洞给你钻？ 吴智彬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等社长恢复上班的第一天过去之后，就开始婉拒没事儿来汇报的室长们，那些人倒也光棍，听到社长不见人转头就走，仿佛从一开始就期待着拒绝似的。 那群活宝到底在想什么李贤因暂时没心情去深究，这几天有媒体曝出李健熙和某政.客吃饭的照片，那种高级会所也不知道记者怎么溜进去的，照片还挺清晰，一眼看过去，每个人的样貌都能看清楚，要不是新闻本身对李健熙不利，都要被怀疑是摆拍了。 而曝光这个新闻的媒体似乎摸到了T社崛起的精髓，从标题到内容都直白的不行，就差没用肯定句说三星贿.赂了，至于为什么而贿.赂，他们也做了许多假设，仿佛双方交易的时候他们就坐在旁边似的。 这篇报道在短时间内引起来巨大的反响，感叹李健熙如今实在是多事之秋属于正常反应，却也有很多人觉得这个新闻过于看图说话而没有证据，纯粹是“想红想疯了”。 T社之所以能快速为人所知，其重要原因当然是他们敢说敢曝，抓住了大众想看的大部分重点，当然可以说他们为了热度和爆点牺牲了一家新闻媒体该有的严肃与中立，可实际上，骂他们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少，不就是因为他们在每个新闻中都能拿得出证据。 而且是要图片给图片，要视频给视频的那种，连续把被曝光者捶死的“光荣记录”也能让人下意识觉得T社说的好像很权威。 没有证据就看图说话给人的感官可好不到哪儿去，更何况紧随其后，被模仿的T社就马上来拆台了。 《CU新闻社是CJ间接控股的产业？打着为民众服务的旗号却暗中实行报复，三星是否贿.赂有待考证》 这一招拆台来的正是最好的时候，直接踩着原新闻的热度上了热搜，顺便巩固了一波T社“正义有原则”的形象，无可挑剔的免费宣传。 这家咬定了李健熙贿.赂的新闻社确实有CJ的影子在里面，李贤因也没说错，这个消息三星自己也能查到，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好把家族撕逼的所有细节都展示出来，就没有要把信息公布出去的意思。 但T社的这个新闻涉及到一个细节，在李健熙眼里，T社一直是CJ那边的势力，只是暂时由李贤因掌控而已，以后就算不收回去，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也是CJ，现在几乎是明着怼自家主子，好像怎么想都不太对。 李贤因之前也没想弄这一出经典“反水”案例，可李允馨最近给他发的信息中，已经多次提到李健熙对他缩在后边儿的行为表示……鄙视？ 当然这种话也不只针对他，与CJ合作的企业很多，扶持的中小型公司也不少，现在却没一个人站出来给他们助威，李健熙说的是这一类人，觉得他们忘恩负义，李贤因只是被包括在里边儿一起被说了而已。 真要多次被单独点名，他可得思考一下对方是不是察觉出什么异常来了。 把所有信息总结一下就会知道，他在李健熙那儿几乎等同于懦夫，既然对方都默认他没骨气，在这基础上更怂一些也不突兀，毕竟他“怕死”不是，带着属于CJ的T社投靠三星，李健熙应该会很高兴。 虽然他也高兴不了多久就是了。 就在T社的新闻稿正被大家热议的时候，李贤因趁热打铁的拨打了李健熙秘书的电话。 他其实知道李健熙本人的私人号码，但反水这事儿也讲究策略，傻乎乎的直接冲到大.boss面前说自己要投降太过二缺，正所谓怂也要怂的有技巧，自然是先找小兵练练手了。 人本来就是主观动物，李允馨都听了那么多次的话秘书肯定也听过，对李贤因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再被一个电话来个加成效果，转述给李健熙的时候就算再克制也会带有个人色彩，从而加深李健熙对他的偏见。 尽管这人之后就该从会长的位置上下来了，只要和李富真达成协议，李健熙心里怎么看他，又会不会因为他的反水而觉得这种怂货修理起来没意思、最终提早放过他似乎都不重要，可李贤因倒是觉得机会摆在眼前，不给自己完善一下“人设”太可惜了。 俗话说得好啊，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最初李贤因给自己弄了个CJ阵营的假身份，这个假身份属于很容易就会被揭穿的那一类简单谎言，借着双方不可能好好沟通的前提打一个信息差，等其中一方被制服，这套说辞是很容易被拆穿的。 不过他本来也没想着去圆谎，那太累了，就是拖着，拖到一切都结束了，李健熙就算发现了也做不了什么。 他当时也是没想到CJ居然会使出控制舆论这种昏招，不晓得是不是被之前T社的一系列操作影响到，真觉得舆论可以伤害到三星才弄了这一出，完全是脑壳被驴踢了才会有的举措。 CJ之后会不会有其他补救还无法确定，这一波倒是真让计划中应该破罐子破摔的李贤因找到了圆谎的机会，他刚好可以把CJ内部形容的混乱无序一些，他眼看自家主子根本就没有应对的方法，害怕之下直接反水就是比较符合逻辑的行为。 虽然这样会显得他特别特别怂，不过能有效延长错误信息的时效，而且他上辈子也没玩得这么大过，其实还……挺新鲜的呢！ 第80章 李贤因正打着电话的时候，吴智彬刚好进来送下午茶，敲门没听见回应，在门外提醒了一声之后才缓慢的推开门。 一看见社长在通话，他本能的想要关门退出去，助理的基本守则之一就是距离老板的秘密越远越好，尽管贴身助理这种24小时随叫随到的工作好像已经知道了老板太多隐私，可隐私和秘密是两回事儿。 谁也不知道一次普通的旁听会在以后带来多大的灾难，不注意避讳相当容易凉凉。 不过在他动作之前，已经看见他的李贤因就冲这边招了招手，显然是让他过去的意思。 吴智彬没多想，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等走近了才听到社长用极其谄媚的语气说道：“好的好的，欢迎徐秘书到时来S.M探查，如果李会长能一同前来就再好不过了！实在是我的荣幸……” 才说到一半，似乎是被电话对面的人打断了，李贤因的话戛然而止，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讨好，在停顿了几秒钟以倾听对方的话语之后，保持着谦卑且恭敬的语气继续说：“是我鲁莽了，会长日理万机，来我这儿视察确实很浪费时间……啊，您有事儿就去忙吧，我……” 然而不管他的态度再好，依旧没能把所有话都说完，只是这次从打断变成了直接挂断，充分体现了对方的不屑。 挂在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在耳边只能听到忙音后，李贤因才一甩手，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李健熙的秘书长比想象中更容易摆平，说到底，还是本身傲气过剩，就会在面对身份较低的群体时，惯常性出现观察力部分缺失的状况，何况他装得那么卑微。 当然不是每个实权人物的首席辅助人员身上都会出现这种状况，在华夏和欧美可能更少一些，毕竟真正的老板都不好说有没有那么傲气，没有股份的助理秘书也就是个打工的，傲气是不该有的东西。 不过韩国到底是国情不一样，不说一些传统会社内的等级制度多么严苛，目前的韩国也是一个绝对的“男权社会”，许多男性天然就带有一定程度上的骄傲。 纯粹来自性别的骄傲。 几年后可能还好些，关于女性权益的保护运动随着多方的长时间努力卓见成效，而在06年的现如今，大部分婚后女性的归宿是家庭主妇，特别是韩国的劳动.法案并没有哪一条能有效的保护孕妇的权益。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怀孕就等同于丢工作仿佛成了所有人都认可的事实，再加上韩国职场本来就对女性不友好，在怀孕外加坐月子的近一年时间过后，就算本来想要经济独立的女性都有很大概率被丈夫或婆家人劝说着留在家里。 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哪哪儿都麻烦，母亲在身边会比较方便一些，再加上许多长辈们总是觉得妻子在家照顾家人天经地义，就因为这么一个契机永远留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的人占全国成年女性的百分之六十。 紧随其后才是学生、会社在职员工、个体经营与其他少数人群。 长期没有经济自由导致许多妇女在家庭中没有话语权，这种权利的缺失其实无法完全决定家庭和睦和妇女的幸福感，就算是最苛刻的男主外女主内模板家庭，也不能肯定的说人家过的不幸。 只是大部分女性确实连一些基本权利都没有，也正是这些助长了全国上下普遍的大男子主义，要是身份再高一些，这种心理可能会加倍，权力势力相比自身有所不足的人在他心里可能还不如女人呢。 毕竟女人还可以一起结婚生子，没有利用价值的男人能干什么？ 李贤因到韩国之后一直在适应这种国情，到如今已经不觉得对方逻辑感人，就他参加的两次宴会，至少一半以上都这么感人。 仔细回想一下，韩国的女权运动似乎就是这两年开始的，这让他又想到了李孝利，或许是之前造人设成习惯了，他发现娱乐圈里好像还没有哪一个女星是以“新时代独立女性”这个标签来宣传自己的。 这可是个非常拉好感的人设，要是做的足够成功，甚至可能成为女性标杆，成功焕发事业第二春。 想来想去，在李贤因有限的韩星储备中，最符合特征的就是李孝利了，她单飞后尝试的性感曲风在当时也是相当破格的形象，很适合再度开发。 他之前还想挖人家，只是中间各种事儿耽搁了一段时间，也就没去关注进展，尽管曾经也派人和李孝利接触过，可没有他的具体指示，接触的人不敢随便在合同上给予太大的利好条件，想想也知道S.M在竞争李孝利的几家经纪公司中不可能有什么优势。 今天和李健熙秘书的谈话倒是让他七绕八绕的想到了这一茬，所幸李孝利现在还没和任何一家公司签订新的合约，S.M还有机会。 李贤因又把桌上的手机捞了回来，准备给之前接触过李孝利的负责人发信息，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吴智彬一直站在旁边，送完下午茶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有事儿？” 一直到现在还有些头皮发麻的吴智彬看到社长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了，赶紧汇报了二十分钟前金女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他转达到的消息。 “夫人一直打不通您的电话，所以让我代为转告，她已经为您找好了心理咨询师，让您今天下班后去这个地址。” 随话附上的是一张写了地址的小纸条，李贤因盯着它看了许久，迟迟没能做出适当的反应，仿佛这张纸有什么能让人静止的魔力似的。 吴智彬莫名低下了头，克制自己不去看社长，刚才不小心目睹到社长的抽风现场已经很让人瑟瑟发抖，这会儿再上赶着围观社长对着心理咨询室的地址挣扎，他大概是嫌自己活得太痛快了。 反正他是不信社长真会对某个人像刚才那样卑微讨好，估计不是搞事就是诈.骗现场，也不知道这次又是谁这么倒霉被盯上。 “行了，你先出去吧。”盯着那串地址犹豫了好久要不要直接跑路的李贤因最终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收起纸条后让吴智彬出去了？ 金女士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估计正在和李健熙的秘书通话，不然当场被要求，他肯定无法拒绝——虽然现在也没办法抗拒就是了。 一直到下班之前，他都在犹豫要不要找个借口推脱，然而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种行为像是装病逃课的小学生。 最终，李贤因还是在下班之后乖乖的坐车去了目的地，那里距离公司和家里都很远，劝慰自己先退了一步的李贤因决定，如果整个流程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结束，他一定会果断走人！ 在他并不喜欢的地方浪费这么多时间，都影响到他定时上床睡觉了好吗。 当然，不管他在心里如何发誓，什么时候才能从咨询所跑路可轮不到他做主，毕竟他没办法和金女士刚，李贤因能做的只是在面对心理咨询师的时候尽力敷衍，让人家知难而退，这样在金女士找到下一个人来折磨他之前，就又可以潇洒一阵子。 尽管位置偏了一些，但咨询所的地盘还挺大，是一栋三层小楼，连底下的三层地下空间都属于他们，在同属性的咨询所中已经算是相当豪气了。 尽管地下的空间对于有心理问题的患者来说并不适合就诊，大多数人都需要充沛的阳光，可作为商品来说，地下空间能有效的增加交易价格，不管是出租还是售卖，大地盘都能创造更大的资金流动量。 所以开发商们在建楼的时候往往都会往下打不止一层的地下空间，就为了好赚钱。 这种行为算不上有什么错，首尔确实很拥挤，就这样造还有数不清的人不得不住在空间狭小的考试院里，只是李贤因本人不太喜欢在过于深的地下室生活与办公。 潮湿是一方面，没有阳光也确实压抑，地下层数过多在建高楼的时候还对设计师的图纸有额外要求，S.M的新大楼之所以只有一层地下当做停车场，就是时间太赶，设计图中的某些功能只能放弃。 等进了楼，李贤因一眼就看到了旁边休息区坐着的金女士，她身边还陪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有些微胖，表情和举止就和普通的男中年差不多，就是头发挺浓密，也就显得人很精神。 时刻注意着门口的金恩珍很快发现了刚进门的儿子，待人走到面前，才拉着他介绍，“这是周医生，你外婆介绍的，国内有名的心理医生。” 对于这个“有名”的形容，周医生并没有任何谦虚的表现，只是和李贤因握了握手，互相交流两句之后，转而去房间里开始进行正式治疗。 金女士当然是不能跟进去的，不管彼此现实生活中是多么亲近的关系，心理治疗都应该只有医生和病患两个人单独面谈，而且谈话的具体内容医生也不能泄露出去，这是心理类医疗工作者的基本医德。 周德易是这家心理咨询所的老板，办公室在最高的3楼，李贤因能感觉到对方在路上就有意无意扫过来的视线，应该是想在正式治疗之前就通过观察他的表情和外在寻找谈话的突破口。 作为被观察对象，李贤因很肯定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正常人也想不到穿越那儿去，他以为这次谈话会在平淡外加牛头不对马嘴中过去。 然而周德易能在业内出名，确实有其独特的治疗方式，刚一坐下就开口道：“说起来我和贤侄还挺有缘分，之前S.M的艺人也有来我这儿做过心理调解呢。” 第81章 一听和自家艺人有关系，李贤因下意识的回问了一句：“谁？” 然而主动提起这茬的周德易却是笑了笑，“心理诊疗方面的工作者是不能向他人透露病患信息的，具体是谁可不能说。” 看着对方的笑脸，李贤因差点没把无语直接表现在脸上，不能说你提这件事儿干嘛？！ 挑起别人的兴趣之后又摆出一副我不告诉你的模样，确定这是保护病人隐私而不是刻意挑起兴趣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查？ 在这一刻，李贤因对此人的专业性产生了极大的质疑，甚至还觉得对方的名字取得太形象了，因为框到他而露出笑容的模样，确实很“德易”。 但不得不说，这个话题切入点选的不错，如果是其他更温和的话语，打定了主意随便敷衍的李贤因一定不会给予自己的真实反应，也不会对这个心理医生产生多大的兴趣，也许今天晚上的谈话就会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盯着对面的人看了一会儿之后，李贤因问道：“原来医护人员也可以随意的激怒病人吗？”他还算委婉，没直接说周德易像是在耍人玩。 面对质疑的当事人却没有半分心虚，只是脸上的笑容多少减弱了一些，“心理疾病有非常多种类，每一大类的治疗方法都不一样，更何况每个人患病原因天差地别，我想李先生你自己也清楚，你真的需要一个只会给你开药外加闲聊的咨询师吗？” 平心而论，对于心理严重不健康的病患来说，心理咨询是很有用的，特别是抑郁症、焦虑症等会导致自我认知出现偏差的病症，就算只是闲聊，好的医生也有办法以此为治疗手段，让病人的状况得到控制。 但仅仅是第一次见面，周德易就可以确定，李贤因并不喜欢这种柔和的语言引导式治疗。 尽管对方的不耐烦隐藏的很好，别说其他人，就是身为母亲的金女士也没有察觉到太多，你要让他说，周德易也说不出具体哪儿不对劲，但这么多年的治疗经验告诉他，这个小伙子非常抗拒传统治疗，抗拒到随时在想着跑路的那种。 从医院转出的病历来看，这种抗拒治疗的状况一直都有，只是时轻时重，李贤因当时的主治医师很明确的在病历中表示，出院之前他的抗拒症状已经减轻至极微弱状态，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结论很明显与现实不符，而能让医生做出错误的判断，周德易当然就会怀疑李贤因当时出于逃避治疗的目的而进行了一些表面的哄骗行为。 乐观点说，李贤因能做出这种举动，说明他自我意识非常清晰，也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可就是太清晰了，对医生来说，治疗难度大大提升，你永远不知道看起来已经被治愈的人是不是在刻意框你，以至于让你打出具有欺骗性的“健康证明”。 他觉得这种计策能够成功，还得得益于李贤因本身伪装的能力就比较强，面对这样的病人就不太适合按照所谓的流程进行治疗，转换一下态度反而能取得一些意料之外的效果。 创伤性应激障碍不是纯粹由心理压力引起的病症，虽然在中后期常常伴有焦虑症等症状，但那也是因为时常出现幻觉以及睡眠不足等因素间接导致的精神压力过大，可以说是“并发症”，只要心理治疗人员不对病人有任何事关原则的质疑以及人身攻击的举动，多方面尝试没什么不好。 他们可以是医生和病患，也可以是朋友，更可以只是一个出了咨询所就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只要是对治疗有帮助的，在周德易看来什么关系和相处态度都无所谓。 “你应该也不会因为治疗而随意把信任交付给一个陌生人吧，所以……我们干脆就不谈信任，也不谈那些让你痛苦的事儿，聊一些各自的职业生活日常好了。” 因为对方过于不按套路出牌，李贤因缓慢地歪了歪头，一时间不知道是还夸赞一下他的观察力出色，能看出来他不是个会轻易交付信任的人，还是吐槽这位著名心理咨询师的治疗手段好像太过“激进”了一点。 李贤因犹豫了一下，还真就顺着周德易的话开始聊公司里的一些琐事，没有把那句“这实在不像是治疗”说出口，只要不谈具体的病因，浪费时间在这儿耍嘴皮子他也认了，倒要看看这人搞的什么鬼。 他是看不出来这种纯粹的闲扯能有什么治疗效果，反正别指望聊着聊着就能获得他的信任。 S.M的主要运营的商品就是艺人，李贤因不可能和周德易说一些公司机密，几个子公司提的也少，特别是S.M R&E，包括正在建的小区和新大楼在内一句也没提过，周德易好像对这些大众积极讨论的事儿没兴趣，也不曾多问一句，从来都是李贤因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在很多东西被埋葬之后，两个人能具体聊的不多，对话内容自然而然跑到了艺人身上，可作为一位上任时间不算太久、距离艺人们又比较遥远的社长，脑海中可以扒拉出来当谈资的部分实在有限，以至于周德易都没忍住来了一句：“看起来贤因xi比起娱乐业，更喜欢倒腾些别的。” 就李贤因这娱乐八卦储备量，一些死忠点儿的追星族都知道的比他多，感觉起来就和没认真管理公司一样。 对于周德易的调侃李贤因只是不痛不痒的哼哼两声，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这人对他说话的语气尺度却把握的非常好，有些内容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能说的，却能让人感觉那只是开玩笑，释放出的非恶意不会让人有生气的欲.望，如果忽略掉彼此的年龄和谈话的场所，倒真像是普通的朋友聊天。 就是这个朋友嘴巴有点损罢了。 不过这种嘴上不饶人的状态好像只针对他，他们的对话主题是各自的职业嘛，周德易也就会提到一些以前治疗过的案例。 虽然出于保护隐私的目的没有说的太详细，当故事听还是挺有趣的，而且在提到过往病人的时候，周德易总是表现的很柔和，别人的治疗过程听起来也和睦且感人的多，与现在这幅总会在某些时刻调侃他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李贤因有点开始相信周德易所说的治疗手段不同这回事儿了，然而治疗的效果如何依旧存疑，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由于全程都在扯些有的没的，治疗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在咨询室里就待了足足两个半小时，外边儿的助理医师都下班走人了。 仔细回顾的话，整场治疗还是给人一种没有太大特征与效果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很自然，仿佛连窗外吹进来的晚风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贤因从座位上站起，伸了伸懒腰，除了工作或者准备坑别人之外，他很少长时间说这么多看似没用的废话，一回神之下，除了说话多有点口干舌燥之外，居然还真有点解压的感觉。 他明明没有说任何给他带来压力的事物，居然也能有作用吗？总感觉他之前好像误解了心理医生的治疗原理。 如果周德易不在熟悉了之后尝试着复原他的创伤现场，以至于让他说出上辈子的车祸，并且每次都能有这种效果的话，每周花一点固定的时间泡在心理咨询室也不是不可以。 就当交个朋友呗，看得出来周德易确实挺喜欢自己的工作，至少不是随便乱来的庸医，就算治疗过程根本不按套路走，也没有哪句话会直接否决他的原则，对于心理患者来说，自身所坚持的原则很重要，很多抑郁症患者自杀就是感觉不到尊重也感觉不到继续生存的价值，所以尊重其原则就是尊重其生命。 然而在冒出这个想法的下一秒，李贤因突然愣了一下，转身盯着正给他配药的周德易看了许久，也得亏这人不止是咨询师，同时还是“心理医生”，有执照的那种，不然是没办法出售药物的，省得李贤因再跑一趟别的地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次谈话之前，他可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来第二次的，现在这算是妥协……吧？ 果然，人家有名也是有道理的，谈一次居然就让他这么固执的人在心里改了主意，所以…… 李·有挖人癖·贤因：刚好公司艺人也要心理咨询师，干脆挖过来好了，不然他每次要跑这么远好浪费时间啊！ 第82章 挖人的事儿李贤因也没有当场提出来，这种事儿可不是儿戏，突发奇想之下开口了人家也不会同意的，说的难听一点，人家自己老板当的多舒服啊，没有足够打动人心的好处，干嘛要给自己找个管束的上级？ 这件事儿还得等他稍微了解一下周德易的状况，再给公司的心理部门找个直属的子公司坐掩护之后在说。 虽然两个人在咨询室里谈了很久，时间也很晚了，但金女士一直等在外面，李贤因出去的时候她正在喝茶看报，也不知道助理下班了是谁给她泡的茶水，看着倒是很悠闲自在。 然而金恩珍自己明白，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之所以假装镇静，只是不想加重儿子的压力和焦虑，也不想让旁人看热闹罢了。 回家的途中，她没有提起任何关于心理医生的话题，只是在刚到家的时候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和医生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吗？我最近在和以前的朋友们见面，你得先把就诊的时间告诉我，不然和朋友们的约会撞在一起，我恐怕就要犯难了，你叔叔阿姨们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人在心虚或者想要掩饰什么的时候，话会自然的变多，这是出于一种想要模糊掉重点的下意识做法，用几句在说话人看来没用的废话来包裹住那句真正想问的是常见套路。 李贤因能察觉出金女士并不平静的心绪，却也没有拆穿她，最终只是相当平静的回了一句：“在下周一，如果你有事的话，我自己去也没关系的。” 金恩珍当然不会因为其他的琐事丢下自家儿子，她可比老李心疼孩子的多，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就高兴的回了房，丢下李贤因自己在餐厅吃夜宵。 因为下班之后就立刻去了咨询所，李贤因的晚餐就只有路上吃的小零食，谈话中途没有饿肚子都是下午茶帮了忙，尽管一直觉得吃夜宵对身体不大好，也违背了长时间的进食规律，可现在不吃，他待会儿绝对会饿到睡不着。 反正他对这具身体的抗造能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基本上每次不按准则来都没好事儿，他还是不“虐待”自己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和周德易谈完话又按时吃了药之后，第二天一起床，李贤因就有一种好像哪里不一样的感觉，似乎那些控制身体某些激素的药真能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不管原理是什么，李贤因今天的心情确实比昨天好的多，甚至老天爷都在配合他，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包括与李富真面谈时间的再次敲定、李健熙上个季度的体检报告报危、以及针对现代合作金融机构的收购部署已经完全结束。 他很高兴所有事儿都在按照历史进行着，至少每个人的生老病死并没有因为他的介入发生太大的变化，李健熙的身体状况从他患了心脏病以来就一直是红灯状态，只不过这次格外危险罢了，连医生都建议他彻底的放下手里的权力，过度劳累对于心脏病患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李健熙的年纪也实在太大了一点。 不过这个建议并没有被采纳，尽管对儿子还算满意，李健熙依旧不愿意彻底放下公司管理权，看样子是真打算干到彻底干不动的那天为止了。 自舆论攻势后，CJ暂时还没有新的动作，三星倒也安静了一会会儿~，至少在李贤因和李富真面谈之前，整件事好像已经结束了。 但就算是并不清楚整个计划的李富真都明白，现在顶多算是中场休息，距离结束还远着呢，就她爸那脾气，后续不报复对方是不可能的。 “李先生不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一点吗？在力量不足的时候就给自己招惹那么强大的敌人，很容易……出问题呢。” 从见李贤因的第一面起，李富真就表现得很不友好，说话语气相当冲，而且一上来就讽刺了他的“艺高人胆大”，像是积怨已久的模样。 这种态度也在李贤因的预料之内，他让李允馨劝说李富真出来面谈的时候，除了教她说一些自己相当痛苦，不改变会再次自杀的话术，还让她隐约把计划的事儿透了一点儿给李富真知道，不然平白有个人冒出来，说能够帮你摆平父亲和哥哥坐上会长之位，想为此和你谈谈。 谁信呐？ 人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才会上钩，但在上钩之前，李富真大概率会有不满、甚至气愤地情绪。 就算她对于李贤因具体做了什么知道的不详细，可李允馨一定对她说过CJ是被怂恿了才弄的这么一出，这个消息是李贤因确认她会来见自己的筹码之一，一般人都会好奇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家。 光得知这个计划就足够让李富真不高兴了，虽然这也不能证明CJ有多清白，要是没那心也怂恿不起来，可李贤因完全把三星当工具了好吗！而且还拐带了她家忙内！ 可惜小妹没有告诉她对方到底是谁，单说见面就知道了，嘴巴倒是严的很，不然李富真别说谈话了，先修理一顿这个胆子有足球场那么大的人才是第一反应会做的事。 在知道有些事情是背后有人在操控之后，李富真一段时间内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连CJ在媒体上抹黑她父亲这种昏招在她看来都是有人指点，因为太过疑神疑鬼，在李贤因住院的时候她还误打误撞的觉得那个背后的人会不会就是李贤因。 实在是她和对方本来已经约好了见面时间，结果突然联系说要换时间，理由就只有一个突然有事儿，要不是对方才是求人的那个，她都要怀疑是自己吃了闭门羹呢。 而这个换见面时间的节点又几乎和李贤因住院的事儿完全重合，确实太巧了一点。 不过李富真自己也知道那种胡乱猜测的行为不正常，所以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溜达了一圈，很快就被抛到一边。 实在是李贤因这个人吧，在李富真这儿并不是能干出这种大事儿的类型，就是个小角色。 她之前也听说过李贤因的名字，怎么说在二代们的圈子里也有些名气了，著名的人傻钱多非常好骗，前阵子洪必盛那群人都能在他那儿拉到投资，更是让大家认定了这种言论的真实性。 虽然自家小妹也在那群被称作到处拿钱打水漂的人里边，可有事儿说事儿，那群人整天不务正业的，说是投资，实际就和过家家差不多，李贤因能加入进去，充分证明他也没啥商业素养。 这种错误判断导致李富真在今天见面之后发现对面的人真的是李贤因之后，整个心态都非常崩溃，心里陡然一股无名火起，有种自己莫名又暗地里被耍了一波的感觉。 有时候明明想到了答案却又轻易放过的感觉还不如从来没察觉呢！ “所以啊，要努力让自己不出问题呢~” 面对李富真的负面情绪，李贤因倒是显得很豁达，还能用轻松的语气回应，谁看都是完全不担心被报复的模样。 这种淡定的态度让李富真皱了皱眉，完全不明白他的底气从哪儿来的，好像真不怕半路翻船，这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三星的威慑力好像凭空消失了的错觉。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纯靠虚无缥缈的威慑力才走过来的，可这种感觉依旧让人不愉快。 应该说，从她进这间咖啡厅开始，心情就没有好过。 大概也和自己看不上的小角色突然就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掌控者有关，身份优越感的突然降低会让人心情变差，更何况李贤因还表现得和什么大.boss一样，倒显得她有点毛躁。 这就更让人不爽了，小毛孩儿中二剧看多了吧，尽知道装老成。 第83章 李贤因能察觉到李富真过于强盛的负面情绪，这已经开始导致这位三星大公主在没有正式谈判之前就产生了一些不耐烦。 一般来说，不耐烦是肯定会让谈判成功率变低的，不过这次李贤因没有去言语干预对方，他很清楚，坐在对面的不是笨的要死还远离权力中心的李梦熙，也不是一直都做家庭主妇的李淑熙，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喜欢，只要有利益可寻，她的理智就不会全然消失。 所以李贤因并不需要去安抚她的情绪，只要把利益都摆上桌，不怕她不动心。 人都有弱点，而且永远不止一个，作为一个商人，最显而易见的就是逐利和夺权本能，李富真的丈夫也成为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负累，急切的想要让丈夫融入她的生活圈，只是数年来效果并不好。 说起来，三星上一辈就是因为家产的事儿闹得撕破脸皮，尽管三星李家的几个儿女看起来还算和睦，那也只能称得上没有矛盾罢了。 李健熙的四个孩子都有一定的年龄差距，三岁是最小间隔，大儿子李在镕和大女儿李富真差了四岁不说，还跨了性别，从小就没太多共同语言。 而且长大后的李富真光是被议论“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像男生一样继承三星”就不知道为多少八卦贴提供了谈资，在大众的口中，工作后就立刻身家过亿美金的李富真仿佛成了个幸幸苦苦替哥哥做嫁衣的工蜂。 有些事儿本来不值得在意，可说的人多了就让人不爽，听都听烦了，更别说被迫回应的时候还要表现得体，不能让外界抓住机会渲染他们家庭不睦，有些小事儿积攒起来也是会影响某些决定的。 再加上成年后孩子们纷纷出国留学，之后又进入繁忙的工作和结婚生子阶段，三个大的都搬出去自己居住了，只有李允馨现在还和父母住在一起，来往自然减少，一群已经奔三奔四的孩子们也已经变成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李健熙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要求他们必须和谐友爱。 何况李富真的丈夫在李家的家族成员中着实不受待见，从而衍生出一系列矛盾，指望亲如手足完全是想多了，真要有夺权的机会，李富真可不会和自家哥哥客气，顶多是担心父亲会气到。 “我无意间从医生朋友那里得知，李会长上个季度的体检报告好像不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了，身为子女，李小姐应该也很担心吧？” 李贤因很清楚，李富真如果真打算动手，是不会顾及自己哥哥的，倒是有可能担心一直手握大权的父亲受什么刺激，想要说服她，李贤因就必须给她解决一切忧虑。 “而且三星也该进入领导层的更新换代阶段了，现在国内外有非常多的游资在盯着你们，但凡李会长出点儿什么意外，我觉得李在镕先生可不一定扛得住。” 听到这话李富真的火气也被转移了一些，尽管李贤因没有明说，可他这话就是觉得她能做的比李在镕更好。 “你倒是看得起我，我哥可要比我早进公司，又一直当做继承人培养，大家都觉得他更适合继承三星。” 本来李富真还想冷淡一点，晾着李贤因，让对方体会一下尴尬的感觉，谁让他装的那么老成。 然而她之所以会同意面谈，当然也有想见识一下这个胆大到搞三星的人是谁的念头，可本质上还是被李允馨所说的承诺给诱.惑到了，以前是没机会，如果她真能踹掉哥哥继承三星，已经能够改变生活中太多的事情。 “他比你，只是胜在大势所归，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承三星，当然站在他那边，真要比能力，谁还能比谁弱？” 面对李贤因的夸奖，李富真只是稍稍抿嘴笑了笑，看不出有什么喜悦的情绪，“废话就别说那么多了，我现在也不想质疑你的胆子和能力，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准备怎么做？我可不想和家里人闹翻。” 实话讲，除了丈夫与原生家庭的矛盾之外，李富真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她不像妹妹，要为自己的爱情和自由奋斗，生活已经趋向于平稳，突然的夺权可能会给她带来说一不二的巨大权力，同时也可能带来无尽的麻烦。 别说夺权翻车了怎么办，就是没翻车，本来可以继承三星的李在镕莫名其妙被她挤了下去，不恨死她才怪。 “你应该知道的，我可以接受与你合作，也向往那个位置，但我不能接受成为坏人。” 李富真这句话说起来还真有些婊气，一边想要权利，一边又不愿意承受夺权的骂名，但这一点李贤因也早就预想到了。 “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在众望所归中坐上三星本部社长的位置，到时候你不想上大家也会求着你上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指责你。” 在这种保证之下，李富真明显的开始动摇，只是对于李贤因的不信任让她不会很快做出表态，而且言辞间的名词都很含糊，三星社长直接被她拿“那个位置”代替，显然就是怕被暗地里录音。 想要填补这种信任空缺，一个完整的计划跑不了，李贤因也需要让对方多了解自己，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儿，才能加倍促进合作。 当然，就像他对于李允馨也是半真半假的掺和着说话一样，对李富真他也不可能掏心掏肺，只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整个大计划中最后收尾的一份子，纯粹互相利用的关系，所需的微弱信任只要足够支撑着走完合作就行了，双方都知道不能谈感情。 “你也知道，S.M是一个正在努力发展中的企业，如果我们成功完成了计划，我希望你在上任后能给予S.M一些资源，这点要写进合同里。” 什么写进合同的话完全是李贤因模仿着李允馨的语气说的，能不能让李富真觉得他弱势真心不清楚，反正他说着还觉得挺有意思。 这场谈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在李贤因粗略的讲了一下计划之后，李富真只是说回去考虑，走的时候脸色甚至还挺严肃，好像刚吵了架一样。 李贤因也不太在意，李富真不是李允馨，一个合作不是见面一两次外加聊短信能谈下来的，不过没关系，要不了多久现任韩国总.统就得找三星麻烦了，中间的空档也就够李健熙收拾一下CJ，到时候几波混乱的压力全堆到一起，三星出问题了李富真自然会看到机会。 合作不是求人，双方都需要助力才是一个平等合作的开端，他还有很多机会去铺垫与利用，这个合作的达成率还是很高的。 就在李贤因也准备离开咖啡厅回家的时候，吴智彬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等听完前两句，他还算不错的心情彻底结束了。 “东海的父亲病情突然加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但是SJ正在回归活动期，东海要赶通告没办法回家，经纪人的意思是给个假，但是合作方那里说缺人就算违约，要赔钱……” 李贤因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最无法抗拒的就是生老病死，东海爸爸的病他不太了解是什么状况，吴智彬也是突然从SJ经纪人那里知道东海父亲病情加重，现在是很危险的时期，医生甚至说出病人家属这段时间在医院陪床比较好这种话。 就是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你问问东海，打歌活动要还想参加就一起，不想就算了，让他好好和队员沟通，其他要推掉的活动你联系行程管理一起商量一下。” SJ最近刚好回归没多久，《U》这首歌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好成绩，这时候缺一个成员无法活动肯定影响成绩，一些很早之前就定好了需要全员出席的代言活动主办方也不会同意缺人，毕竟人家付钱了，这种事儿经纪人可做不了主，问管理吧管理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打到吴智彬这儿。 要是以前李秀满在位的时候，这种事儿哪儿需要问，肯定是以专辑活动优先啊，什么最后一面说的这么吓人，会不会有事儿还不知道呢，专辑可是花了真金白银发的，又有那么多队友，一个人耽误全队的事儿在以前的S.M绝对不允许发生。 不过这么久了，下面人多少对现在的顶头上司有了点了解，闲着没事儿总爱“体察民情”，特别对于各种悲伤的事儿格外关注，完全不顾职员感受大概会被社长点名批评，这才有了这通电话。 李贤因是倾向于东海能回去陪陪父亲的，哪怕只在没有打歌节目的那几天回去也好，不至于一辈子留遗憾，这种生离死别面前，钱还是小事儿了。 这么想着的李贤因如今还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后续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灾难。 第84章 李贤因曾经听过一个辩论，主题是一个差点死掉的人被救活，那么他是会从此更加惧怕死亡，还是有了经验所以能够看破生死？ 这个命题在当时的李贤因看来相当奇怪，完全没有争论的必要，像这种涉及到体感的事儿难道不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把逻辑放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才能有结果吗？ 在辩论台上得出的结论只能证明其中一方口才极好，输赢和事实无关，然而李贤因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完那个辩论会，因为死过一次的他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个答案，以达到证明自身并不异常的目的。 在刚穿越回来的那几天，李贤因确实从内而外的感到放松，不是谁都有机会换一具身体重头来过，那时候他觉得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第一要务是让自己开心。 来韩国之后他表面看起来依旧是那么随心所欲，可或许是回到了和上辈子相似的工作环境，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儿，李贤因自己也能意识到，他其实非常惧怕死亡，所谓洒脱只能骗到不熟悉的人。 这种对意外死亡的担忧程度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范畴，特别是在知道东海父亲重病的消息后，李贤因真心感受到了人生的艰难，有时候完全是命运不让人好过。 在父亲的病危通知书下，东海还是选择了和队友们一起参加打歌节目，仅仅推掉部分可有可无的商演和活动，这样一周中已经能有超过一半的时间在老家陪伴父亲，只是需要浪费掉一些时间在往返的路上。 东海出生在全罗南道木浦市，在整个韩国地图中属于南部沿海地区，距离李贤因上次视察的光州不远，再次感谢韩国地盘不大，牺牲一点睡眠时间就能从首尔赶回木浦，这个只打歌不参加其他行程的提案执行起来不算太困难。 李贤因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的进展，至少没做过把人叫到面前来慰问这种事。 平心而论，如果李贤因自己的家人病重到直面生存危机，就并不希望有人看似关心的天天提起这件事，那会让他的心情持续低沉，不断回想起不好的事儿以及不愿看到的结局。 特别他的身份并不是朋友，而是上司，普通的关心也会显得和莫名奇妙的慰问一样，还不如干脆什么都不做，反正公司能帮忙推行程就已经能够表明他的态度了。 东海的安排是暂时解决了，可充分意识到自己有多怕死的李贤因却开始往自己身上拼命的装备各种“外挂”，比如保镖。 保镖这东西李贤因上辈子是有的，然而那两位穿黑西装的大个子几乎和摆设没什么差别，除了在必要时刻给他撑场子之外，没有任何安保的作用，他也就不觉得保镖是一名商人的必备配置，在此之前根本没想重新请保全人员。 毕竟是在华夏做生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不好说，进入千禧年之后，还敢肆意袭击或绑架企业家以勒索钱财的黑.社会或同行竞争对手已经非常少了，知名的富豪绑架案也是港城那边比较多一些。 那时候之所以会请保镖还是国内房地产行业着实是暴利，其中弯弯绕绕不少，真被阴了没处说理去，只是时间证明他比较幸运，没怎么在人身安全上受到攻击。 或者说那时候的他还没这么皮实，深谙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有些大.佬注意不到他，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借着08年的金融危机给自己抱了好几个金大腿，并快速完成资本进阶。 金融危机对华夏的影响不算小，房地产泡沫所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各大银行催债不及，产生了无数的坏账，特别在借款的地产公司破产清算之后，基本都失去了追回贷款的可能。 本来吧，人家都破产了，有的人甚至都跳楼了，除了依法进行追回程序，能靠拍卖公司财产等行为补救一部分都是好的。 然而涉及到钱的事儿，不管这世界上哪个国家都一样，有光明也有污秽，每个银行在放贷时都会检验贷款人信息，如果证明其缺乏还款能力，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放款出来。 许多中小型房地产企业就属于这种明显资金链紧张、放在非特殊时期根本不可能获得银行贷款的那一类，他们之所以能有违常理的从银行获得大笔资金，导致最后款项收不回来成为坏账，固然有07年房价一路高升，让所有人、包括银行也觉得房地产很有前景，这些贷款能连本带利赚回来的因素在里边。 但也有一些商人凭借着贿.赂收买等手段和各个支行分行的行长达成了协议，最终违规拿到了上千万元贷款的事情发生。 要是不出问题还好，钱按时收回来之后谁也不会再去深究曾经的贷款发放是否符合手续，而事实就是出事了，这导致许多行长“黑料”被挖，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罢职，而李贤因就是那时候拿了不少钱保人，并成功因为雪中送炭抱上一些资本的大腿。 说实话，他上辈子要是没有直接出车祸死得不能再死，肯定是要借着这些人的支持东山再起的，当年那么重的交情，就是为了留后路，不然那么多钱他自己留着花不爽吗？ 而这个套路李贤因打算再用一次，毕竟金融危机的时候他还打算回华夏从那些大企业手里抢一波钱呢，雪中送炭只是顺便，只是这次他不会再从自己兜里掏钱抱大腿了，他现在可是韩国国籍，提前从韩国银行贷款一波，到时候就够花了不是。 至于韩国银行被金融危机影响的时候又要怎么办，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反正只要他的贷款手续符合流程标准，到时候银行也没办法催他提前还款，这笔钱是不是被以各种方式转成外汇资助了别国也没人能管。 仔细想想，他如今在韩国这么皮实，保镖还是请一些在身边的好，搞不好这次真的会被人阴，坑人坑的太多，公司又没发展成巨无霸，还拿着那么多钱，被盯上都是很自然的事儿，特别这里还是资本主义国家，有些东西更好私下控制。 除了保镖之外，李贤因在短期内又换了第三辆车，他总觉得之前的车都有毛病。 除此之外还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家里和办公室，排除了一下安全隐患以及不太可能有的窃听设备，关键金女士对于他这种神经敏.感的行为还挺高兴，一副非常支持的态度。 虽然知道金女士这完全就是在凑热闹，属于在他生病时的无脑哄骗，但有个人一直在身边支持，居然还真有点因此而开心的感觉。 第85章 在周围的安保问题全都排查结束之后，李贤因强迫自己收心，现在还没到可以随便转移注意力的时候。 接下来一个月所发生的事儿在他的整个计划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走错一丝一毫都将影响整体收益，为了他的电视台着想，不管如今状态多不好，都应该集中精神。 7月15日，CJ集团状告三星曾数次恶意竞争，导致CJ支出大笔公关以及营业外成本，并且指责李健熙不仅仅是卖.春招.妓，还曾胁迫过不愿进行性.招待的女艺人，伙同艺人的经纪公司对其实施强.暴。 这种事李健熙还不止干过一次，最让人无言的是，他还曾和自己的儿子一起玩过，两男一女的3.p大战由一对父子和无力反抗的女艺人构成，一经传出就在整个国家引发一片哗然，刚刚低沉了没几天的舆论再次被掀起轩然大波。 民众：这也太会玩了！ 都说父亲要在适当的时候给儿子进行正确的性.教育，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教育是直接带儿子一起上同一个女人的。 操作太骚，大家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骂，满屏的问号充分表达出了李贤因的心情，对于这个新闻他也挺惊讶。 CJ状告三星恶意竞争只能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反击手段，后边儿的舆论攻击本质上也不新鲜，之前的CJ也曝过李健熙操控法庭的消息，就这还被李贤因摆了一道。 舆论操控对三星来说是有作用的，毕竟是上市公司，要是传出公司或者领导.人的负面.信息，股价肯定会教做人，可这是三星啊，作为一个巨无霸，三星真没那么脆弱，股价浮动是一时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正轨，顶多付出点不痛不痒的代价。 然而这种规律也可能被打破，端看这个负面.新闻到底有多负面。 很显然，CJ这次出的牌就足够大，大到激起了民愤，新闻才出了三个小时不到，就已经有急脾气的民众在网上请愿，希望青.瓦台彻查此事。 李健熙父子玩不玩双.飞大家管不了，惊讶之下来句卧槽是极限了，可强迫女艺人进行性.行为是犯法的啊！ 尽管在大型财阀面前，什么法律都得往后让让，可大家都不好做的太过分，韩国毕竟是一个可以随意示.威游行的国家，虽然大部分时候示.威根本没有半点卵用，可国家决策层依旧要在面子上抹过去，做出一些可有可无的补救举动来安抚人心，好显得他们有多替民众着想似的，也算是变相减少了后续暴.动的可能。 像这种明显触碰到法律的事儿，李健熙和李在镕一定会被调查，毕竟CJ光明正大捅出来的事儿看起来可信度极高，尽管没有人报案，因为请愿的人不少，警方还是需要介入调查。 这件事儿倒是出乎李贤因的意料，他还以为CJ在舆论这方面已经没有牌可以打了，没想到居然有炸.弹在手上攥了这么长时间才放出来，也不知道李在贤到底在想什么，这种事儿上次就该直接曝光后给CJ争取更长的反应时间，现在放到底是有些晚了。 或许是最近才得到的消息？ 怎么说这次CJ也学乖了，兢兢业业的搜集了证据，尽管不是上次李健熙在家买.春的那种视频铁锤，那也能算有理有据，给警方的调查提供了部分线索和思路，而这些证据不会平白跑出来，都是要花时间去一点点扒的，时间不够才拖到现在曝出来也情有可原。 只是对于CJ来说，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现在颇有些最后一搏的意味，不成功便成仁，这次再反击失败，CJ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儿。 仔细想想，还是三星胜算更大，而且还不是大一点半点的程度，就算被调查，只要没被送进监管所，李健熙都有无数手段能整得CJ叫爸爸，李贤因坚信他绝对会把自己的侄子侄女往死里整。 事实上，他的预感非常准确，就在CJ这项声明发出的第二天，三星就曝光了CJ集团偷税漏税、非法走私等多项罪名，而且同样给出了证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然CJ的种种罪名和三星的性.丑.闻之间性质完全不同，可没有后者就不会牵连出前者，三星这是连面上的遮羞布都不打算要了，一副你曝光我也别怪我曝光你的模样，半点儿不怕别人说他们气量小。 当然，也没有哪个圣母心胆敢在这种时候说些有的没的，偷偷写些报道煽动点火已经是看热闹的极限，做的过火了很容易引火烧身。 大多数人都学着李贤因躲在暗地里观察，想要在鹬蚌相争时来个渔翁得利，却也有些人耐不住性子，或者说，他们认为现在已经是最好的进攻时机，三星曝光CJ当天下午，就有一家金融机构对三星电子进行股市做空。 所谓做空是非常基础的金融术语，其实就是赌股价在未来会跌而进行的一系列操作。 幼儿园化的假设一下，比如现在三星电子的股价是每股100元，一个人从别的地方借了100股，理所当然就拥有了价值10000块的股票，然后把股票全部抛售掉，不考虑手续费等现实因素，10000块的股票价值就会变成真金白银的等价流通货币到手上。 之后三星电子的股价如果跌到了50元每股，这个人再买100股的股票就只需要5000块，等他把股票买回来再还给当初借他股票的人之后，就什么债务都不存在了，等于空手套白狼般的净赚5000。 这一套流程中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从哪儿无偿或低偿借到股票，总会有投机的金融机构向你伸出橄榄枝，不论在哪个国家，只要有相对成熟的金融市场，真不怕借不到股票。 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断定股票会跌。 祈祷自己运气爆棚，一直很稳健的三星电子突然就股价暴跌是不可能的，所以做空基本上就是人为打击企业股票，促使企业股票暴跌以谋取利益的行径。 本来一家企业的股票之所以会跌，除了因为丑.闻等因素让民众失望，认为其失去了投资价值，自发进行抛售之外，大部分都是商业机构在把持，许多金融背景的组织手里就有不少企业的股票，联合起来一股脑的抛售就能瞬间降低股票价格，从而带动市场恐慌，迫使输不起的散户听信谣言跟着一起抛售。 做空做空，真心要做到你空无一物才是优秀的标准。 不过三星对于恶意做空的抵御机智非常完备，资金充裕的他们也能做到别人抛多少他们接多少，股价并没有多少波动。 这一波进攻并没有成功，甚至还给火气正大的李健熙当了出气筒，狠狠的在媒体上指责了对方的“卑鄙”的行为，仿佛任何盯着三星谋取钱财的行径都是犯罪行为似的。 接二连三的事情在考验着民众的注意力，明明只过去了一两天，最开始CJ曝出的李健熙父子双飞事件都已经开始模糊了，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得厉害，也得亏警方很快开始调查，这件事儿才重新回到前排视野。 而就在一直暗中观察的投.机者忍不住对三星进攻的时候，李贤因却调转了箭头，在轰轰烈烈的舆论中，对准了看似远离漩涡的现代。 第86章 郑义宣被抓后，他手上的公司业务被分出去给不同的人处理，这是正常流程，大家都为现代这家企业工作，在集体遭遇困难的时候，就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所以表面看起来，整个现代并没有因为掌权者的一系列违法事件而遭受到太大的影响。 可集资对三星进行攻击是郑义宣突然间的个人行为，用的是现代的名义和资金，可最后却没几个人愿意接手这部分业务，就连帮着进行最后的收尾都很勉强，这就导致他们从金融机构那儿收回投资款的进度很缓慢。 大家都觉得那家机构不敢违抗现代的意思，现在各个高管又都异常忙碌，这点小事儿根本不在他们日常关注的第一序列里，说的直白点，钱反正迟早会回来的，没必要火急火燎的盯着人家，他们也不差那点存在银行的利息。 可就像郑家父子被抓的时候一样，不好的消息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当负责人接到合作机构被恶意收购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难免透出一股迷茫的气息。 不过这股迷茫并没有持续太久，紧接着的就是巨大的火气，大家都不是傻的，在这种时候收购一个并不算顶尖的金融性机构，摆明了就是要坑现代一笔！ 哪个胆大包天的宵小鼠辈！疯了吗？！ 负责人差点没在办公室里直接爆粗口，无比后悔自己当初脑子进水接下给这件事进行后续收尾的决定，本来这个□□烦是可以推给别人解决的，做到高管的哪个没有备用的背锅侠啊。 要怪就只能怪他从一开始就是想对郑义宣这个现代的继承人示好，才在别人都不想搭理的时候主动接下了郑义宣手上一些个人事务与案子的收尾工作，这些事儿都很零碎，但其实并不困难，就比如和金融机构说明状况并要回那五百亿吧，根本就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光是现代这个招牌就已经足够震住大部分想搞小动作的人，可事实是，这个胆子肥到无人能敌的对象真就这么明晃晃、连一丝掩护都没打的出现了，其收购的决心甚至连旁观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要不是公司还运营得好好的，他差点以为现代已经濒临破产了呢，这种境外的不知名融资机构也敢在现代头上玩虎口拔牙，也不知道背后真正驱使着这次收购案的操控者到底是谁。 毕竟各种金融与并购企业，大部分都只是在为金.主服务而已，并不是这些并购企业想要收购某家公司，而是有第三方给了他们报酬，让他们帮忙执行收购计划，本质就是中间服务商的角色。 实在气不过的负责人已经决定要把幕后的人抓出来好好羞.辱一番，收购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对方也只是占据了先发优势，现代如今虽然忙碌，也还是能分出少许精力帮忙抵御攻击。 可就在想到这儿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郑义宣准备跟风狙击三星的事儿其实很少人知道，别说外界了，就是公司里也只有相关人员以及高管清楚操作的具体过程，在他们没有正式入场对三星发难之前，这件事隐晦到不该被任何外人察觉。 可偏偏，就是有人知道了，而且还借机钻空子，企图利用收购来吞掉现代原本准备攻击三星电子股市的五百亿，这不符合逻辑啊！怎么会有人把消息探查的这么清楚，连钱在金融机构的账户里都知道！ 当然，其实也有一种可能，人家就是单纯想随便收购一家金融机构而已，只是好死不死挑中了和现代合作的这家，这么说来人家倒是挺无辜。 可负责人怎么也不信这么敏.感的时间段居然能发生如此巧合的事情，基本就定死了是有人故意在撬墙角。 有了这个意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击，真以为现代狼狈到拿不动刀了吗？居然敢搞事搞到他们面前来！ 让人帮忙一起狙击收购方的时候他还颇有些豪情万丈的感觉，虽然有些麻烦，现代也要付出一些代价，总的来说有点小亏，可现代的声誉不容许无名之辈都能上来踩两脚。 他也确实是没听说过那家海外并购企业的名字，判断之后就觉得应该不是其他几家大财阀在背后搞鬼，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理论上来说，除了那几家人，在韩国境内没有什么值得现代重视的人物。 不过许多人也知道，理论之所以叫做理论，那就是因为现实生活中总是会发生意外与奇迹，等两天后负责人收到助理急匆匆的来电时，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饭的？！对方明显有备而来，防不住了你们不知道提前打报告通知我吗？！” 办公室里的怒吼声隔着门都能填满外边儿的办公区域，吓得员工们都不敢交头接耳了，埋头苦干，一副非常热爱工作的模样。 他们的顶头上司现在确实怒不可遏，两天前才刚说要收购，现在就收购完成了？现代这两天的投入和之前的五百亿全部打水漂不说，到这地步了，居然连幕后主使都不知道是谁。 你玩我呢！ 如果李贤因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很准确的告诉他——没错，我就是在玩你。 不动作快点儿怎么能忽悠到你啊大兄弟！ 收到捷报的李贤因还是很开心的，这个收购计划的前期准备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为了不第一时间引起现代的警觉，他还让并购执行方套了个空壳公司的名字，毕竟人家在并购这一行可算是有些名气的，而过高的名气容易让人警觉。 第87章 这边的收购几乎没有引起多少注意，现代也不可能因此而状告收购方，他们根本没有告人家的资格，没有证据证明钱的所属就是一个死结。 再者说来，只要一起诉，他们就会暴露出自己曾经有过想要坑三星的念头，在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的情况下再给自己拉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只要李贤因收购成功，这个亏，现代就必须得暂时吃下去，至少在他们查到后背主使人是谁之前，确实没处泻.火。 作为当事人，李贤因不太担心现代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反正只要在这个月内不出意外，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了。 他这两天和李允馨的联系很频繁，CJ这一手似乎刺激到她了，眼看着父亲和哥哥陷入丑.闻风波，她心里不可能好受，特别已经有之前的买.春事件打前阵，这次大众骂的格外狠，那些污.秽的言语估摸着李允馨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次，这时候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可再怎么受不了，李贤因也不会允许她中途退出，尽管这时候李允馨已经基本没用了，布局完成之后，这姑娘的作用就只剩下时不时来点内部消息，而且这个内部消息的范围并不大，只剩她父亲对外界消息的种种反应，可李贤因还是想留着她做关键时刻的挡箭牌。 “你难道不想帮忙一起打击CJ吗？后边儿的消息可是CJ放出来的，他们明知道之前不久发生过买.春事件，现在再放丑.闻会让你父亲受到的伤害成倍增加，可他们还是那么做了……” 李允馨也不傻，她知道李贤因一直抓着自己是想借刀杀人，让自己把仇恨和不喜转嫁到CJ头上，从而加倍李健熙对CJ下手的力度。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李贤因每次都能准确的抓住自己情绪中的弱点，明知道对方是在蛊惑自己，却还是会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对于CJ，她也确实越来越讨厌。 这种情绪很不讲理，李健熙如今会被骂的这么厉害，和他前不久才被曝过丑.闻有关，偏偏买.春事件是李允馨协助李贤因制造的，出于逃避心理，一般人都会在心里产生推卸责任的想法，特别事件重大或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的人与其关系亲密时，这种想要逃避与否认的心态会更加严重。 在一阵她没做错的自我催眠中，责任自然就被推到了CJ身上，好像对方被李健熙整死也不该乱放三星的丑.闻似的。 “好了，你父亲不会有事的，CJ公布的证据也不全，而且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你能再坚持一下，多劝劝你大姐，到时候不管你是否会在三星担任职务，都没人会阻止你和男友在一起了。” “可是……之后青瓦.台的事儿没关系吗？” 比起新闻的事儿，李允馨还是更担心李贤因前不久才告诉她的计划后半部分，很明确的表示三星很快就会被现任总.统下令调查，当场搬走历年的内部财务报表不说，还封禁了旗下的一些业务，这对三星来说才是会伤及根基的事儿，什么绯闻丑.闻都没办法和真正的商业限制相比。 “没关系的，你应该也对自家有信心吧，这点东西可不足以打倒三星，毕竟……”说到这儿李贤因没忍住笑了一下，“总.统是会下台的，而三星存在的时间一定比某一任总.统长。” 李贤因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其中蕴含的意思乍一听明白还会让一部分人觉得挺刺耳，他几乎是把韩国财阀暗地里左右政.府的事儿放到明面上讲了，这一段要是被录音之后传出去，估摸着也得被民众骂“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有钱人”。 却也就是这种话对于李允馨的安慰作用最大，三星李家一直以来都享受着特权，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的李允馨对于特权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理所当然的很，她甚至不太能感受到自己的观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段话的重点在她看来就只有父亲和哥哥不会因此而蹲监狱这一条而已。 “那……好吧，有什么新消息我再联系你。”李允馨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就比如李贤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青.瓦台内部消息的？ 总感觉对方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消息渠道，而且给她的计划并不完整，这让李允馨心里并不那么舒服，不安感也一直都存在，可就像李贤因说的那样，就快结束了，只要再坚持一会会，在整个三星最混乱的时候才适合夺权。 不管是她自己趁机在某个子公司内某得高位，还是大姐自此走上三星领导者的舞台，只要其中成功一项，她就自由了！ 为了自由，她也已经付出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东西，对于父亲来说，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本质上就是背叛，尽管一直安慰自己做的没错，只不过为争取婚姻自由而已，可内心却一直很煎熬。 李允馨也不知道自己在煎熬什么，要是有人问，她恐怕都说不清自己如今的思维，每天都靠着已经养成习惯的下意识行为在观察自己的家人，然后把消息报给李贤因，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以至于想着男友的时间都变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和初恋男友在一起的欲.望开始减退，监视家里人并不是一个体力上的难事儿，按理说不会让她对合作之初的目标打退堂鼓，可或许就是那种说不清的内心煎熬让她产生了某种变化，促使她开始思考，开始觉得自己曾经的坚持很没意思。 以大众角度来说，这可以算是一种成长，只是李允馨内心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她从成年开始就在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也曾坚称自己的爱情不会被世俗打败，尽管这会儿所做的一切已经不止是为了婚姻与爱情，还是得硬着头皮、喊着为了初恋的口号走下去。 挂掉和李允馨的电话，李贤因很明白，几个月的布置马上就要迎来最终的结局，刚从现代那儿坑来的五百亿被他提出来放进S.M R&E下的一个账户，刚收购来的金融机构也被改名叫S.M F&C。 这家金融机构其实挺冤的，完全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才被盯上，前期就被李贤因暗地里各种针对，真正遭殃时更是一夜换老板，作为一家中等规模的第三方服务机构，他们很少遭受过如此迅猛的攻击，对方基本都是采用恶意谣传破坏声誉、做空股价、买断零散股份及期权等等完全不和他们讲理的手段来推进收购计划，看着像有仇似的。 到底有仇没仇现在讨论起来没意义，名字都被改了，而且S.M F&C一看就知道和李贤因扒拉出来的其他子公司是一个系列的，大概也就原本的老板这会儿心里最恶心，尽管他还是公司股东，可掌控权丢了说什么都白瞎，只能把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 就在李贤因刚转移了钱款的当天下午，CJ现任社长李在贤因为三星之前曝光过的偷税漏税等信息被警方逮捕候审。 说来也是有意思，明明是CJ先曝光李健熙父子性.交易，之后才有三星曝光CJ偷税漏税，可先被抓的居然是李在贤，民众自然是相当不满意，在他们眼里，这两方都得受到制裁！跑了一个都让人生气！ 而且从感情上来说，偷税漏税的事儿吧，在财阀身上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乍一听颇有点不痛不痒的感觉，反倒是李健熙的事儿闹大了，不知道多少人紧盯着检察官手上的调查进展，生怕这些人收了钱就开始敷衍了事外加转移视线。 CJ在韩国的地位是远不如现代的，被关进监管所的李在贤自然也就没有现代会长在监管所里办公的特权，在关押的头几天甚至不允许除律师外的任何人探望，传出来的消息自然也不多。 似乎也是没想到李健熙出手如此果决，拼着被人说贿.赂的风险也要催促检查方提前来抓走李在贤，CJ的反应也因此慢了半拍，在媒体对他们的前景一片看衰的时候都没能有所回应。 这是一个机会！ 李贤因明白，他第一次出手的时间点到了，只要把握好时机，电视台就在前面等着他！ 作为S.M的社长，李贤因的情绪转变也成功影响到了众多高层，乃至于整个公司的气氛在短时间内变得压抑，特别是刚从日本回来准备韩语专辑的东方神起，感受尤为深刻，工作人员普遍的不苟言笑差点让他们以为公司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就算是社长刚上任那会儿，大家都说S.M前景堪忧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允浩悄悄找负责录音的哥哥问了一嘴，然而一直待在公司的人也说不清着诡异的气氛到底是怎么来的，只能用猜测的语气回应，“估计是社长又准备有大动作了吧，上次开大会的时候，不管是吴特助还是其他理事的表情都很恐怖啊，我们这些人还是跟着安静点比较好，不然待会儿撞枪.口上可没处哭去。” 这话说的也没错，一个部门的科长是最低的管理层了，其余都是底层小虾米，做任何事儿都得想清楚，一句话一个动作得罪老板上司都是很有可能的，要不怎么说社畜没人权呢，拿工资混口饭吃很难的好吗。 “以前社长有大动作的时候也没见大家跟着紧张成这样啊。” 李贤因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一言堂模式，不仅不会询问别人的意见，而且每次定下决策之后动作还奇快无比，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公告都发完了。 甚至于公司里的员工们都要和大众一样看公告才能知道社长又凭空造了什么大事儿出来，如此快刀斩乱麻好像才是社长办事儿的正确打开方式吧？什么时候连社长都要酝酿情绪了？ “所以才说要小心啊，社长正在做的事儿可能比之前都大，正是情绪紧张的时候，这时候撞上去不是找骂呢嘛，反正最近低调点儿就对了。” 允浩缓慢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哥哥的推测，只是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不太对，社长之前干的那一系列事儿已经很吸引人眼球了吧？比之前的事儿还大！ 这是打算拳打财阀脚踩青.瓦台还是怎么的？这种言论也太不靠谱了吧…… 想了一会儿，允浩还是觉得哥哥话中的逻辑不太符合现实，单方面否认了社长要有大动作的可能，至于公司管理层集体的低气压，兴许只是公司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不太好看，或者其他投资回报率不高也有可能……吧？ 第88章 李贤因从没把自己的行动告诉过除了助理和计划之外的人，就算是吴智彬和金桢京知道的也不全，不过公司高层里边儿有好几个人精，多少能从他的表情与行动中猜到他正在做什么大事儿。 很多人已经习惯于他的行事果断，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在某个大家不甚清晰的方向才是违反常态的行为，介于李贤因曾经的战绩过于“耀眼”，几个理事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的社长哪一天玩崩了，以至于把大家都牵连进去。 一众管理层：有一说一，就李贤因这造作程度，哪天把整个S.M坑没了都不让人惊讶！ 比起自家老板，吴智彬对于公司内的气氛知道得更清楚一些，要说起来，他也算是气氛压抑的罪魁祸首之一，最近跟着社长做事儿压力太大了，难免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影响别人可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他也没有为此而公开说点什么，主要还是不想打扰到社长，现在任何的额外事情都要压下去，根本不容许一丁点儿的分心，底层员工们的心情可没办法兼顾。 李在贤被暂时关押远不是这场三星李家对阵CJ李家的家族战争结局，趁着CJ群龙无首，三星在短时间内对其进行了快速且精准的打击，CJ旗下的一众食品企业都难免产生了股价波动，有些抵抗力不强的还在三星的威压下丢掉了部分订单。 尽管李美敬一心想要发展娱乐业，不过现如今的CJ娱乐盈利并不高，可不算CJ集团的先头部.队，在大众心里，CJ妥妥的是一个食品类集团，而食品生产与销售环节中有太多可以操控的地方，随便传点“某某食品添加剂过量”之类的新闻就能让品牌方麻烦不断，更何况三星的手段显然不止这些。 最近刚在重重舆论中把电视台的架子搭起来的李美敬很快步哥哥的后尘，被指控参与到巨额秘密资金的筹备中以协助CJ逃避税款。 不过因为证据不足，她没有被收押候审，只是被迫从CJ娱乐的社长位置上退了下来，集团里两个最高领导层短时间内相继离职的恐慌感不免笼罩在CJ上空。 他们和现代不一样，本身的体量并没有那么大，旗下多为零售品牌，非零售的盈利额又没那么高，属于在恶意竞争比较容易率先倒下的那一类，特别当攻击方本身就比他们更强势的时候，想要反抗会很困难。 S.M也属于这一类比较容易受到“迫害”的企业，娱乐业的盈利模式有一部分和零售很像，而且艺人身上出现污点对公司的影响非常大，和品牌出现信誉问题差不多的概念，像代言这种盈利大户肯定就少了，粉丝也得跑掉不少，后续要是没办法回光返照，在营收层面这个艺人就等于废了。 这也是李贤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大力发展韩国传统娱乐业的原因，光靠培养艺人也有可能辉煌一时，但同样有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怎么都没有实业让人安心。 李美敬下台之后，李贤因也不等CJ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直接命令金桢京调转钱款，开始行动！ 五百亿被分成三个部分，其中二十亿被拿去孝敬一些关键人物。 CJ当然有钱，但新成立的这家电视台却并不由他们百分百控股，韩国经济掌控在财阀手里不假，可财阀们也要和一些官方的关键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必要的时候，送点股份给人家以保证对方审核节目能够开绿灯是很正常的操作。 在即将开张的电视台中，M-net Media这家CJ旗下的媒体公司持股百分之三十二，李美敬本人持股百分之二十，她哥哥李在贤持股百分之十六，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二就零散的分布在好几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人手里。 李贤因花费二十亿在这些人身上当然不是为了买人家的股份，别说这点钱根本买不到多少份额，就是买得到他也不会买。 韩国电影虽然没有审查制度，可电视节目却有年龄分层，R18级别的节目基本都放在夜间播出，普通的综艺在播出去之前也要进行电视台内部及外部的双重审查，把这么群官方人物拉上战车对电视台的之后的运转非常有好处，李贤因并不打算改变这一点。 二十亿，只是给这些人的变相封口费，保证他们别在电视台易主的途中出来捣乱罢了。 剩下四百八十亿中，其中三百亿用于收购M-net Media的股份。 电视台名称目前定好了就叫做M-net，和上辈子没有什么差别，MM作为控股方之一，目前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其股份构成也比较复杂，而且因为有外国人掌控部分股权，股份流动性还挺大，一对一收购股份并不难。 特别是最近一系列负面.新闻闹得，三星的股票都跌了，没道理CJ不跌，民众对他们的失望情绪越来越大，每天股市开盘就是一片绿，就算没跌停，形式也不容乐观，这时候在二级市场买进M-net Media所付出的代价要比预估的低很多，短时间内就能买到超过9%的股份。 因为是二级市场买入，一下子购买超过5%的股份CJ那边就会被告知有人在大量购入他们的股票，尽管这是子公司也一样，心里自然就会有警惕。 没关系，李贤因就是要让他们警惕，不警惕之后怎么利益互换呢。 如今的CJ四处被三星围堵，还会有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上来撕咬几口，为了摆平那些麻烦，他们不得不花费额外的金钱去摆平，才能让旗下苦心经营多年的品牌继续运转下去，不至于在这次劫难中被毁的一干二净。 想也知道如今的CJ有多缺现金流，他们的钱肯定是不够用的，势必得在这次的危机中放弃点什么，像多乐之日这样的知名品牌他们肯定得全力保住，M-net Media这个媒体子公司也不能完全脱手，眼看一个娱乐产业链快要完全成形了，CJ李家不可能会舍得轻易便宜别人。 好在李贤因的最终目标也不是M-net Media，只是想要在最后时刻以MM的股份换电视台的股份罢了，毕竟电视台没上市，大部分股份又在CJ方手上，以物换物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相比起CJ旗下的众多产业，一个刚刚成立、还一分钱收入都没有的新电视台确实是整个集团的最底层，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李美敬为它花了很多精力与心血，也知道有一家电视台握在手里对娱乐圈全产业链有多大的推进作用。 可再怎么明白，那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未来。 人总是要看看现实的，如今的现实就是一心想搞电视台的李美敬暂时下去了，新的集团领导人是李美敬和李在贤的舅舅，而这位一门心思扑在人情世故上的金先生上任之后不是想着在商业上打败那些觊觎者，而是剑走偏锋，疯狂贿.赂各种官面上的人物，甚至一度打上了总.统的主意。 然而他的种种破格行为居然还真就取得了成效，都不知道让人怎么吐槽才好，韩国官.场对于金钱和权势的反应实在是太真实了，有时候看得李贤因这个需要利用他们的商人都觉得无语。 毫无疑问，新上任的金先生是有商业素养的，可如今大势所趋，他自认无法从这方面改变不了什么，一不小心要是翻车了，整个CJ一年内完犊子不是开玩笑，还是走“保险路线”更好。 在这种保险路线下，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很容易被他率先放弃，电视台是李美敬的理想，和他可没关系，他只负责在这段危险的时间中稳住集团，其他什么发展壮大他可管不了。 一片纷乱之中，李贤因又持续从各处收购，在短时间内把手里的M-net Media股份增持到11.3%。 看起来很轻松写意，但这些股份却花光了他整整三百亿，MM旗下的固定资产比较多，成立时间早，再加上有部分好莱坞的渠道，市场估值不低。 就这还是股价跌了，不然三百亿在MM的二级市场都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足够举牌量的股份…… 别说真正操盘的金桢京了，就是一边围观的吴智彬都因为大笔的资金调动而紧张。 李贤因这时候也不敢松懈，但不是因为钱款的数额，三百亿的投入就算换不来电视台，挂在如今身价低谷的MM身上也不亏，甚至还算不错的投资。 只是对于出手即是目标的李贤因来说，这时候讲投资回报率一点用都没有，看准了电视台就不该偏移重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事儿最好别干。 S.M RE购买MM股份的事儿没有半点遮掩，现在对CJ动手的人也不少，多他们一个不多，顶多有人说他们胆子大罢了，也就在他结束收购不久，李健熙终于被传唤了。 尽管因为年纪大了还有心脏病，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检察官决定不对李健熙做关押处理，仅仅只是审讯的程度提升了而已，可网上还是和过年一样，觉得大众成功让一个罪犯距离监狱更近了一步。 这种短期成就感是会让大众更起劲的，不知道李健熙在拖时间、企图让时间模糊掉大众关注度的时候有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这位三星实权的进一步审讯让CJ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一些，也有精力分散出来处理更多的事儿，李贤因就是在这时候接到了CJ方面打给他的电话。 第89章 这个电话相比李贤因的预想要来得更晚一些，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别说体量了，就光比危机下的反应机制，CJ也是远远比不过现代的。 虽然两者的状况有很大差别，可归根结底都是领导人缺失的结果，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外部组织打现代的算盘，可现代旗下的起亚汽车甚至还能在这种时候把新品发布会开的有声有色，首发销量相当不错，之前小幅度下跌的股票也早就涨了回来，与CJ这幅要倒不倒的模样相差甚远。 李贤因一定不是他们打出的第一个电话，CJ总得先确保其他牌子才能轮到他，就这样依旧是要被吐槽速度慢的程度，在这种商业战争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未来是不是被时间拖死的，为了安全而花费时间一个个确认在这时候实在过于保险了一点。 不过这种想法他绝不会当着CJ方的面说出口，那无异于骂人家怂逼，对之后的谈判可没好处。 这个电话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邀请李贤因在今天晚上共进晚餐，什么事儿都得等到见面再说，几百亿韩元的买卖不是在电话里就能讲明白的。 对方约的晚餐时间很早，在下午五点半，平时这时候李贤因甚至还没下班，有点不太习惯这么早吃饭，不过他也没有对见面时间提出异议，人家明显是结束了和他的谈话之后还要见别的人，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儿给CJ添堵。 这次见面吴智彬也跟去了，除此之外还破天荒的带了社长秘书室里边儿一个新入职的小秘书当司机，尽管没让他跟进吃饭谈话的包厢，也依旧把人激动的不行。 作为社长秘书室中的一名小喽啰，他入职以来根本就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社长几次，听部门前辈说，除了室长和吴特助之外，社长的私事儿基本不会交到他们手中处理，就连公司外的行程也轮不到他们去跟。 没想到这话才听了没多久，他居然这么快就被社长点名跟行程！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差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升官发财了。 吴智彬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被留在驾驶位上的小年轻，他知道社长一直企图给S.M换血，不止是底层的经纪人和助理，每个部门都想放一些新人进去，灌输自己的思想之后再逐渐顶替掉老人的位置，距离最近的社长秘书室自然也属于改造的对象。 李贤因会额外给新入职的员工一些机会，吴智彬对此看得很明白，只要他自己不犯错，新人不可能轻易顶替他的位置，不是所有老人都会被淘汰，他也确实不是会被淘汰的类型。 这次的谈话磕磕绊绊，李贤因想拿MM10%的股份换M-net电视台30%股份的要求一经提出就引发了谈话方的震惊与愤怒，几个人同时说话的喧嚣声中，他貌似还听到了有人说他无耻的声音。 一个电视台从纸上的策划案到最终成立，中间要经历的环节非常多，光是各种审批手续就不知道要走多少弯弯绕绕，更别说距离电视台正式开播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现在，在职员工少说都有上千名，大部分都是从别的电视台、摄影机构挖来的，可没少废精力。 作为MM曾经的管理者，李美敬一点点的搭好了框架，然后往里填充上一条条纹理，甚至细致得涂上色彩，然后……等来了李贤因。 当然，已经离职的李美敬今天不可能代表CJ来和李贤因谈话，不然这会儿得气到掀桌。 “你们今天约我出来，不就是想拿东西换回MM的股份吗？我要求电视台不过分吧？这些股份可是我花钱买的，难道白送还给你们？不管怎么说都没有这个道理吧？” 听见无耻这个词李贤因就不太高兴了，大家都凭本事坑钱的好吗，怎么到你这儿还骂人呢！ 对面一群人都被他的厚脸皮煞到了，一时间无语凝噎，是，他们今天是本着能不花钱就不花钱，争取以物换物就把MM的股份换回来的想法，可这个要交出去的物根本没想过是电视台啊！ 本来他们还想游说一下，让李贤因换一个条件，然而看准了目标来的人怎么可能松口，以至于谈话一度陷入僵局。 李贤因手上的MM股份CJ是一定要收回去的，而且至少要回收8%以上才行，毕竟最大股东李美敬手里也只有18.9%，而且她和本部加起来的股份都不超过30%，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字，一旦有人能舍得花大价钱从各处收购MM的股票，公司是非常有可能易主的。 而如今的李贤因就被他们列为谋夺公司主权的高危人物，他们很清楚，如果对方想要获得电视台的决心足够强烈，这次谈崩了之后也有可能继续收购MM的股票，只要他成功控制MM，就等于自动获得了电视台32%的控股权。 这种间接控股的劣势是不够稳定，有时候可能会出现意外，却也不失为优秀的迂回路线，而CJ承受不起既丢电视台又丢媒体公司的后果，他们不敢去赌李贤因有没有那么多钱，也不敢赌这人会不会那么疯狂。 事实上，在之前的种种表现中，他已经足够疯狂了。 从开出条件的那一刻起，大家都清楚，他们不得不应下这个要求，这根本就是只有一个正确答案的单选题。 第90章 金恩珍突然发现儿子今天特别高兴，甚至连晚餐都多吃了半碗饭，这在平时相当难得，她回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 李贤因摆明了不喜欢吃韩餐，金恩珍只当他是在国外待习惯了，不习惯韩国特色口味，营养师弄明白他的喜好之后安排的三餐食谱也都和本土菜肴没什么关系，晚上本来也没安排他摄入米饭。 只是晚餐毕竟在家吃，为了迎合母亲的饮食习惯与节奏，他还是会跟着吃一点儿，只是每次都吃得特别慢，好显得自己吃了很多的样子，实际上食量很小，就是垫垫肚子好让睡前不会饿的程度。 然而刚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的李贤因确实高兴得过了头，明明在谈判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回到家依旧是一顿暴风吸入，不仅吓到了金女士，还把自己吃撑了。 真·吃撑了，还是很不舒服的那种。 李贤因发现自己好像很容易在饮食上踩坑，明明一直以来都吃得不多，可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多半和饮食有关，偏偏每次还都是他自己作的，海鲜过敏这种乌龙事件也属于他自己不小心，远远怪不到金桢京头上。 就因为这个，他直接被金女士无情嘲笑了，以至于第二天还翘了一天班，打电话给吴智彬的时候也没好意思说自己为什么突然不想上班，反正他翘班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吴智彬还以为自家老板是因为昨天的谈判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所以打算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在后续的掰扯中保持良好的状态。 尽管表现得很不情不愿，昨天CJ方也答应了他们拿电视台的股份换MM的股份，但这还不是结束，只要合同没签下去，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昨天只是谈个大概，在细节上随时有可能翻脸。 特别是在李贤因胆子大的要死，不仅觊觎着MM旗下的电视台股份，还想把李美敬和李在贤手里的电视台股份也扣下一部分，翻脸的可能性真心不低，养精蓄锐很有必要。 在家躺着的李贤因也没闲着，督促员工和李孝利进行了下一步交涉，开出的签约条件优渥异常，别说分成比例了，他甚至打算放出超过两亿韩元的签约费来促成这个合约。 一旦李孝利答应了他们的条件，这就将是目前韩国娱乐圈的最高签约费。 当然，上辈子李孝利过亿的签约费已经算是创造了历史，只是在同等的条件下，人家可不一定会选择S.M，恐怕还是要多花钱。 第一大爱豆社的名头听起来很厉害，可李孝利现在已经想要转型了，演员的寿命明显更长一些，而S.M本部的演员资源不好，子公司又刚成立没多久，远不如正经的演员公司靠谱，再不济也要像CJ娱乐那样有大背景的啊。 李孝利也是尝试过演戏的，只不过大众对她性.感女王的映像太深刻了，不管演什么角色都很让人出戏，也不管她演的角色叫什么名字，观众都会以“李孝利演的那谁”来代替，自然也就没什么戏剧代入感。 一部没有代入感的剧，不管它主要面向的观众是家庭主妇还是青春少女，收视率都不可能高到哪儿去，惨遭扑街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次女主戏扑的狠了，李孝利的演技尝试好像一下子停了下来，投资方也是怕了，生怕一模一样的惨剧再来一遍，找她拍的戏也在逐渐变少，简直是一次尝试全盘放弃的典型。 这是S.M可以尽力争取的一个点，李贤因对此还是有一些想法的，可以当做最后的筹码。 既然关注艺人的事儿了，李贤因还顺便登上许久没发动态的CY看了看，最新的动态下面还有人在问他为什么不更新了，前排都是催动态的。 有些孩子估计粉他还粉的挺真情实感，也能猜出来他为什么突然放弃了CY，比起催更，更多的还是在安慰他，让他别把媒体和黑粉的话放在心上，为那样荒谬的同性绯闻伤神着实不值得。 “几个月过去，很快又要迎来新的开始了[彩带]” 李贤因开通CY的第一条动态内容是在千译成功上市、他本人身价暴涨之后的那句“今天是新的开始”，由于上次删除了很多涉及到艺人们的动态，他的动态数量总共也没剩下几条，稍微往下翻一翻就能看到。 现在再发类似的内容，纪念的东西却不一样，也不知道关注他的人们能不能猜到背后蕴含的意思。 要说起来，他的大部分动态似乎都不止是表面意思，也真难为他那些粉丝了，追个星还要做阅读理解。 没过几分钟，他再一刷新就看到昌珉给他留了个评论，然而评论的内容毫无实质意义，就像是普通粉丝那样留了个“占领前排”，活像是毫无感情的打卡机器。 打定了主意不在公开场合主动和艺人互动的李贤因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做出什么回应，虽然昌珉也算是公司内部人员，这会儿估计也不清楚他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如果什么都知道，这孩子恐怕就做不出凑在粉丝堆里玩前排游戏的事儿了，摆明了能改变公司前景的事儿，也没几个艺人还能没心没肺的跑到老板面前逗趣。 趁着时间空闲，李贤因又去了一趟心理资讯室，或许是因为白天才是人家的正常上班时间，这次在等候区看到的人比上次要多不少，最神奇的是，他还在进咨询室的时候恰巧撞见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SK集团会长夫人卢素英。 尽管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李贤因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只是在这种场合，最好的做法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低下头，一声不吭的等人走过去。 SK也属于韩国五大财阀之一，李贤因对他们的商业部分了解不多，自然从没打算过从SK身上获得什么，不了解还企图往上冲是很容易翻车的，再者说来，他总不能把五大财阀都得罪个遍，显得他人缘很差的样子。 不过他虽然不了解人家的商业部分，可某些隐私事件倒是知之甚详，毕竟在五大财阀中，SK现任会长是唯一搞出私生女的神人，后边儿还因为想补偿私生女而和妻子离婚，怎是一个渣字了得。 尽管现在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卢素英平时的生活也不见得多快乐，抑郁到需要看心理咨询师也不稀奇。 说起卢素英，她的命运还真挺波折的，不过这种波折多为周围的人强加在她身上的命运属性，比如她父亲卢泰愚，身为韩国第六任总.统，那下场不可谓不惨烈，被判刑22年6个月，就算减刑后也要服刑17年，现在还没出来呢。 这也间接影响到了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充分证明了财阀之家有多现实，你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再好的感情都顶不上渣男变心。 第91章 卢素英只是李贤因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谁也不曾设想过他们之后还会有什么交集，看看就过去了。 这次心理治疗的主题是父母，然而李贤因基本没怎么提除了金女士之外的其他人，好像自己的家人仅限于母亲，其他人都不值得拥有存在感一样。 不是他故意这样，实在是他穿过来之后就和金女士接触的最多，要说老李吧，他们俩大半的时间都在斗智斗勇的左右掰扯，谁也不愿意服输，前段时间才暂时休战，具体细节讲出来真心不像是父子，他还是选择略过不谈的好。 可就是这种回避的态度让周德易有点把不准状况。 不管是从履历还是金女士的形容中来看，常年住校的李贤因对于父母双方的感情差距并不大，就算他之所以会回韩国就任S.M社长是源自于李绣满的逼迫，却也不足以让父子俩反目成仇，至少无法达到李贤因如今对父亲闭口不谈的程度。 可偏偏，不符合逻辑的事儿就这么发生了。 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病例很难治，病人还特别不配合，整个治疗进程肯定会拉得非常长，可李贤因透露出的许多细节还是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中间有好长一段记忆从所有人的脑海里消失了，只有李贤因自己还记得。 到这种时候了，他要还看不出李贤因不止是创伤性应激障碍，肯定还有什么其他东西瞒着大家，这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可算是喂狗了。 如今最正确的举动应该是采取进一步的治疗手段，比如催眠疗愈，才能在了解具体情况之后做出后续反应，但他也清楚，李贤因绝对不会同意催眠治疗的。 就算当初是被迫才回韩国上任社长，可李贤因身上那股子掌权者的味道却非常浓厚，这样的人大多都不能接受身体控制主权的丧失，那会让他们的不安骤然间放大，同时产生低人一等且受制于人的尊严丢失感。 光是这些因素就足够李贤因一脚把催眠疗愈踹进垃圾桶了，更何况催眠也不是简简单单想来就来的，对于患有创伤性应激障碍的病人来说，催眠也有不小的其他风险，反而使病情恶化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状况。 到那时候，连他好不容易和李贤因建立起来的微弱信任关系都可能直接崩塌。 还是要再等等，周德易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任何心理治疗都急不得，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顺利让李贤因说出某些隐秘信息的机会。 诚然，第一次谈话的时候他就对李贤因说过，他不会做任何强制性治疗，吃药有用就接着吃，每次找个主题聊聊天就当交个朋友，可作为一名心理治疗方面的工作者，他的最高追求肯定是尽力治好每一位病人，只是害怕李贤因有排斥心理，这才悄摸摸的只敢在心里盘算。 作为被打算盘的对象，李贤因这次倒没注意到周德易的神情变化，注意力全被晚上刚更新的新闻吸引走了，以至于提早结束了心理咨询，就算他不主动走，吴智彬也要打电话来催他了。 就在今天傍晚，李美敬在距离自己居所两百米开外的地方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两个保镖都没能拦住攻击者，可见对方是个练家子，而且在淋了李美敬半桶汽油之后，这人居然还顺利的逃跑了，除了汽油桶，什么都没留下。 尽管李美敬本人除了受到惊吓外加报废了一套粘满汽油的衣服之外，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却依旧在最近一系列的财阀新闻中博得头筹，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实在是路人拍摄的照片过于搞笑了，大家根本没见过狼狈到瘫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千金小姐，兴致不要太高，再加上攻击者到底是谁派来的也有很多种说法，自然抢占了热点话题。 似乎就连民众都已经默认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当头浇汽油事件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恶意攻击与侮辱，区别只在于背后指使的人不同。 李贤因觉得这很大概率是三星那边搞出来的事情，前世李健熙也针对CJ干过类似的恐.吓事件，再来一次也不奇怪，网络上很多人也都把票投给了三星，在这节骨眼上，李健熙不顾舆论突然发疯的概率可不小。 只是目前为止，李允馨还没给他发来任何相关信息，于是只能停留在猜测的程度，CJ还是有其他仇家和竞争对手的，也不能完全把锅甩给三星李家。 当然，这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他也不是很在意，李贤因的重点永远是抓住每一次机会为自己牟利。 在背后安排这件事儿的人绝不仅仅是想吓一吓李美敬，肯定还有后招，放在如今的背景下，他多少能猜出这个后招是什么。 果然，没过两个小时，紧跟着就有媒体披露离职的李美敬依旧在通过曾经的下属操控公司事务，名义上接受法律惩罚，实则不痛不痒毫无影响到蔑视大众。 李美敬之所以从公司离职，主要还是因为触犯了法律，检察官认为她不再适合担任决策者，主动离职是她不用像哥哥一样关在监管所的条件之一，结果她倒好，换了马甲继续玩，躲在背后借别人的手操控公司，完全视官方惩罚于无形，评论区基本都在骂她。 不够敏锐的普通大众可能不太理解这个新闻和李美敬被泼汽油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李贤因一下就看出来了，在背后放新闻的和找人攻击李美敬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第92章 毫无疑问，做这件事儿的人肯定和CJ，或者和李美敬本人有仇，看见她过得好就不舒服，以至于暗地里收集了她辞职后依旧在掌控CJ娱乐的证据，想要逼迫李美敬把最后一条退路也断掉。 而泼汽油算是一个警告，幕后主使是想用这个举动告诉李美敬，她最好乖乖按照舆论所希望的方向走，否则下次就不止是泼汽油这么简单了，很可能还会在李美敬沾满汽油的身上扔点儿火星子。 这下李贤因更怀疑三星了，这可真像李健熙会做的事儿，更何况李美敬的离职就是在李健熙针对CJ的一系列操作下成行的，眼看自己的打击不到位，临时再补上一刀也相当有三星风范。 这个猜测也在第二天得到了李允馨的证实，由于这姑娘目前在三星没有实职，只能旁敲侧击着获得信息，有时候要等父亲已经把事儿做完了她才知道，尽管确实是内部消息，却也存在一定的时间误差。 只是这个误差肯定比目前只能靠猜测的其他人要来得好，足以让李贤因率先联系上CJ的人。 趁火打劫要尽早，不然很容易被愈加绝望的CJ反糊上一脸的唾沫星子。 “我可以担保，这件事儿肯定是三星的手笔，您也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李女士想要确保人身安全，最好把手上的一些股份先转让出去，这才是大众所希望看到的，如果李女士做到这份儿上了，之后依旧遭到袭击，就能为CJ赢得同情分，毕竟谁看都是对方更过分。” 之前他还没想到怎么开口呢，这不就有机会了嘛，装作一副深知内情的模样，说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算CJ没有完全相信他，心里恐怕也得有些想法。 “我也没什么能耐，接收不了多少股份，承蒙关照，还能拿出五十亿购买李女士手上关于新电视台的股份。” 李贤因这话说得比上次吃饭的时候还要无耻，明明是贪图人家手上的股份，却好像真心在替李美敬盘算似的，电话对面的人都被他噎得只能发出气音了。 “五十亿，李社长打算收购多少股份？” 尽管有些被李贤因气到，电话对方还是尽职尽责的进一步询问，如果李贤因所说不假，背后真是三星在搞鬼，CJ就必须做出反应。 就像李贤因预测的那样，经过一整天的发酵，大众对于CJ换汤不换药，让李美敬在背后偷偷掌权的事儿进行了无止境的斥责，民众本来就很擅长连坐，就算是李美敬的个人决定，整个CJ也会跟着一起挨骂。 更何况这次他们被骂的真不算冤，要没有人积极配合，李美敬能在背后继续当CJ娱乐的老大才有鬼呢，这也是她舅舅减轻自身压力的途径之一，李美敬怎么说也是个好帮手，只要暗地里的事儿别被发现就行，各大财阀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儿还少吗。 然而现在事儿已经被捅了出去，李贤因的提议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案，对外做出检讨的同时削减李美敬手上的权利，表示不会再犯，同样能平息部分争议。 不过能平息多少就纯看运气了，还是需要把表面功夫做好一些，民众才不会抵制的更厉害，李美敬不出点儿血是不可能的，不然这件事儿的背后主使也不会满意。 这就是人家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泼汽油的原因，可不就让CJ投鼠忌器了嘛，在大人物眼里，李贤因顶多算是个顺杆儿爬的小跳蚤，没到最后一刻，谁又会拿正眼看他。 “我也不要求太多，就……12%左右吧。” “李社长！电视台的股份不是辣白菜！你这是……” 电话对面的人估计想骂他抢劫，不过最后将将忍住了，一口气哽住不上不下。 “没错，电视台的股份不是辣白菜，可朴室长，不管CJ在电视台的筹备上花了多少金钱和精力，不要忘了，频道至今都没开播呢，谁也不知道电视台未来的前景如何，如果一开始收视率就不行，台长管理不力的情况下连收支都会无法平衡，长期亏损下去，别说五十亿，就算只是五亿也得算在亏损中啊。” 和华夏大部分电视台属于国企不同，韩国则大部分都是私企，肯定是自负盈亏的，一些没收视率的小电视台也不是没有过倒闭的先例，虽然这种例子非常少就是了。 “李社长，且不说电视台的前景如何，光是我们为电视台筹建的电视大楼就耗资数百亿，拿五十亿就想换12%的股份，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 李贤因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面对指责是半点不心虚，很轻巧的回了一句：“不过分啊，我只要12%，四舍五入一下，五十亿乘以十不就五百亿了嘛，和电视大楼的造价差不多吧。” 电话对面的人这次是彻底被气的没声儿了，倒吸一口冷气强压下骂人的欲.望之后久久没有回应，李贤因装傻的功力太过自然与强大，实在让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去回应才好。 没错，李贤因确实是在装傻，M-net的电视大楼早在今年初就建成了，虽然总层数不高，可占地面积足够大，就算和三大电视台比也丝毫不虚，造价妥妥的超过五百亿。 而且电视台的固定资产可不只有大楼，好像那些拍摄器材都不要钱似的，五十亿够干什么？别说的好像能干出大事儿来好吗！ 李贤因仿佛能听到CJ方内心的咆哮，他也不是真想把人惹毛了，狗急了还跳墙呢，他不能压得太狠，表达了自己略显无耻的意见之后，还得多说些好听的话来缓和气氛。 好话大家都爱听，应该说他的吹捧还是有作用的，只是对面的人已经被他三番五次的戏弄搞歇菜了，最后挂电话的时候都蔫蔫儿的，只说李美敬手上的股份就算要出让，那也是由她个人自主决定，谁先往CJ打电话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 然而对于这种疑似怼他的话，李贤因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听就知道是纯粹的瞎扯，李美敬的股份由她个人自主管理不假，可现在的形式就是时间不等人，她必须得快速找到“接盘侠”。 民众和三星都不好糊弄，比起各种复杂的管理权，体现在明面上的股份比例确实更能证明李美敬已经完全失去了话语权。 像李贤因这样的老油条相当明白，股份比例大部分时候并不和管理权挂钩，金英敏当初被推选当S.M社长的时候也就有点蚊子肉一样的股份，不过大众就爱看这种豪门落魄的剧情，李美敬稍微卖点儿股份就能让大家都满意，到底谁在骗谁民众是很难分清的。 CJ集团本部和CJ娱乐的股份李美敬不可能卖，一些食品品牌的股份也需要酌情，一不小心可能动到她和哥哥李在贤的根基，就和之前CJ会答应他用MM股份换电视台股份一样，现实很无奈，李美敬没有太多选择，这个电视台，她终究是保不住的。 李在贤算了算，这一波下来，他至少能得到电视台至少40%的股份，尽管没超过50%，却已经是第一大股东了。 除了李在贤手里的电视台股份没有变动之外，MM手里的电视台股份剩余2%，李美敬那儿也还有8%，这三方加起来也不过26%，理论上还有翻盘的机会，但也只是理论上，他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的。 更何况这件事儿还没结束呢，按理来说他还能够再捞一波，超过50%达到完全控股的程度绝对没问题。 转了这么久，只差两份合同，电视台的控制权就属于他了！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第93章 有句俗话说的好：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李贤因没有谈恋爱，尽管他在商场上一往无前，也不该存在情场上乐极生悲的状况，可人生那么复杂，不会只有爱情和事业需要兼顾，就在他无限接近自己目标的时候，金女士带来的消息着实让他愣了一下。 “这么快就可以回国了吗？我以为至少要半年呢。” “原本是那么打算的，不过最近有很多大事转移了民众的注意力，和那些财阀相比，谁还有兴趣关注他啊，这时候回来已经算是不错的时机了。” 金恩珍也察觉到了儿子的情绪不太好，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当初不是很抗拒社长这个职位的吗，现在你爸要回来了，你以后也不用那么累，如果在公司做的不愉快，随时可以离职，不高兴吗？” 是的，老李要回来了，这对于李贤因来说是一个多少有些突兀且微妙的消息。 李琇满之所以会出国“避难”，最初是因为私自挪用公款，接着被告上法庭，被判缓刑之后遭到了网友们的疯狂辱骂，因为那时候刚好被解除了禁止出境的指令，再加上当时公司内的部分股东对他不满，集体投票要求他下台，最后自然就“出国保命”去了。 李贤因被一脚踹来韩国继任社长时，老李明确说过，要至少半年到一年才会继续回S.M工作，他这个大儿子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老爹维持存在感。 当初之所以会有半年一年这个时间概念，只不过是老李觉得，大众要忘掉他之前所做的事儿，不再一激动就把他全家一起骂进去，至少需要这么长时间罢了，并没有人要求他一定要在国外待多长时间才能回国。 正如金女士所说，现在韩国国内的大新闻层出不穷，大家的热闹都快凑不过来了，相比之下，李琇满当初犯的事儿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这时候悄悄回国，就算被媒体报道了也不会激起多少水花，确实是让一切回归正轨的好机会。 李·布局还没彻底收网·并不想现在交出公司控制权·贤因：“……”说实话，他当初设计这些大事的时候，真没想到会间接坑到自己头上…… 早知道就不玩这么大了！ 他这时候真该送自己一句“恶有恶报”，谁能想到他在韩国搞事情居然会促使老李提早回国啊喂！现在距离他上任才过去小几个月呢！ “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手上有些工作没做完，贸然交接出去的话，我怕有些项目会无限期延迟。” 尽管内心无语到早饭都要咽不下去了，李贤因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至少在母亲面前，他不想表现出任何与老李不合的气息。 然而就算他的表面功夫做的再好，金恩珍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你爸爸他就算回了公司，也应该不会再担任社长的职位，他很早之前就说过，只想专心培养艺人，社长要管的事太多，他也有可能从这次回来之后去艺人管理部门担任总监。” 这些话已经可以算是劝慰，不过李贤因对此不置可否，如果老李真的不在乎社长的位置，当初就不会强迫他回韩国继任，事情哪儿有说的那么简单。 金恩珍自己说着也笑了，却还是在笑容中说完了后半部分，“所以你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交接的问题，虽然你爸的管理理念和你有很大差别，但已经在建的楼他也不可能勒令你拆掉。” 听到这里李贤因才知道金女士这是误会了，以为他是在担心李琇满回来之后会迫使在建的S.M新大楼和员工小区停工，所以才出言安慰。 估计是他曾经不想继任的情绪太过强烈，就算这会儿对让位有所迟疑，金女士也以为他是在顾及其他有的没的，果然第一印象很重要。 李贤因也没多说，吃了早饭之后匆匆前往公司，老李的归期就在最近一两周，他必须得加快完成手里的计划才行，不然到时候多个人会很麻烦，光解释他在做什么就要大费周章。 尽管他们俩是暂时休战了，可隔着大洋对话与面对面交谈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就像金女士说的，李琇满的管理理念真的和他差很多，在对方心里，别说新大楼和员工小区可能直接被归类到浪费钱的无用功行列，要知道了他在各大财阀背后拼命蹦哒的事儿，估计二话不说就得把他从社长的位置上扯下来。 李贤因还真不是迷恋S.M社长的位置，也不是舍弃不下这段时间所创造的成就，只是事情做一半被打断的感觉他实在不喜欢，不上不下的能膈应他好几个月。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之前他曾经怀疑过，休假与旅游是否真的能让自己感到快乐？离开S.M之后每天闲散到无所事事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这个问题他至今没有找到答案，也就促使他暂时不想挪窝。 说来也是好笑，刚上任那会儿，他打着让老李措手不及的主意发展房地产行业，之后的所有行为就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事情确实越搞越大，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他就能有条不紊的收尾，最后潇洒的甩锅，坐看留下的人焦头烂额。 结果现在焦头烂额的快要变成他了。 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他从一开始就不想着搞大事情为难李琇满，也不想着弄条全产业链回来摆着威风，如今全民舆论的场面肯定不会发生，老李自然没办法趁着大家注意力转移的时候跑回来，从而影响到他的布局。 真是造孽啊！ 这边李贤因刚走，金恩珍转头就给李琇满打了电话，一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还是别回来了，你儿子看起来可不太高兴。” 李琇满：“？？？”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为了儿子连老公都不要了！ “而且他也做的比你好，就这几个月，S.M的市值都翻倍了。” 李贤因上任以来，先是巧妙的以地换地大赚了一笔，接着投入大量外部资金，光是子公司资源整合之后所带来的效率提升就是肉眼可见的，更别说各个子公司的收益其实并不比本部低，在被收购之前，像IOK也有自己的当家艺人，至少不在亏损行列。 再加上S.M RE在光州兴建度假酒店的消息也没有刻意隐瞒，S.M旗下的每个部门似乎都没有闲着，竭尽所能地创造着价值，这让投资者对S.M的前景逐渐充满信心，以至于股票价格一路走高，市值也由原来的三千亿冲到了接近七千亿的地步。 市值不能代表企业的流动资金，也不能代表生存现状，有些市值过万亿、多少兆亿来算的企业就生存得很艰难，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资金链断裂，只是乍一看过去很光鲜，有名气也好从某些傻大个儿手上“骗”点投资来救急。 然而普通买点散股的小市民都不怎么懂得看公司背后的股份构成表，就算那些信息会定时公示在股票二级市场，也很少有人仔细查看，在他们眼里，那些子公司是否全属于李贤因所有根本不重要，反正都挂着S.M的前缀，只要这个前缀不消失，那就可以被他们算在整个S.M的市值中。 事实就是，李绣满奋斗那么多年，还不如李贤因工作几个月的效果好，至少S.M这个名字在很多人心里已经不仅仅只代表着压榨，而李绣满如果重回社长的位置，这种正面影响最少要被削弱一半。 谁让讨厌他的人多呢。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李绣满想为自己辩驳两句都没法儿开口，难免产生了一些自我怀疑的情绪，难道他真的不该回公司？ 他才刚过五十四岁生日诶，这么早就要彻底退休了？而且…… 那兔崽子当初不是死活不想做社长吗？！这时候不舍个鬼啊！ 第94章 李贤因还不知道金女士已经帮自己怼了一波，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是全然开心的情绪，他并不是希望老李永远别回来，只要“暂时”别突然凑近打扰到他，其他的问题都不大。 只是这个暂时的标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可能是电视台正式被他控股的时候，可能是完成全产业链布局的时候，也可能是他想明白那个关于未来的问题之后，等他觉得自己把一切都理顺了，兴许就能明白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离职。 在这一系列事件都告一段落之后，他应该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真正不问工作的假期，无人打扰的时间与空间可以让他沉下心来思考自己的未来。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李贤因这辈子的人生还剩下很长一段路要走，按照韩国的普遍说法，他现在还是太阳刚冒出半个头的热烈二十代，一般人也就大学刚毕业，手脚慢的都不知道实习期过了没有，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尽管他在心理上完全是中年人，可身体的代谢和各项生理指标却骗不了人，偶尔还会因为身体原因控制不住情绪，尽管那样的情况很少，却也不能说完全没影响。 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在时刻提醒他，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全新的身份、以及全新的身体，穿越可以说是一场恩赐，他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那样长的未来想要不后悔，可不能从一开始就走错路，以至于某个时刻开始产生“早知如此”的马后炮想法，所以思考的时机与其产生的结果都很重要。 有了这种规划之后，李贤因更加积极的推进着电视台股份的转让事宜，终于在七月底，分别和m-net media以及李美敬签订了股份转移合同，并规定了三方的权利与义务。 在这之前，李贤因花费三百亿购买了MM11.3%的股份，合同中明确标明，将用他手上10%的MM股份换取原本由MM持有的30%电视台股份，这是一个和平交换的过程。 交换过后，李贤因手里还有1.3%的MM股份，而MM也占电视台2%的股权，不过这种相对较小的股份占比大家都不会在意，谁也没想现在就花费巨大的精力把对方完全踢出局。 值得说道的一点是，李贤因直到这时候才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李美敬。 李美敬和她父亲长得很像，都是圆脸单眼皮加下颚骨微宽，不笑的时候自带严肃buff，和三星李家一个赛一个漂亮的堂姐妹相比，她的外貌没有那么出色，某些角度看过去还是平均线以下。 可李美敬的商业素养却一点也不比她们差，对时机的把握更是优秀，不然也没办法凭空建起CJ娱乐的架子，自身主管的部分发展越来越好不说，还成功压下弟弟成为了整个集团的副总裁，权力就比哥哥李在贤差那么一点。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物，不可能看不明白现如今的局势对李贤因多么有利，对于面前这个几乎快要凭空夺走电视台的人没有什么好脸色，别说假情假意的寒暄了，整个签约过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当李贤因是空气。 被甩了脸色的李贤因也懒得伺候，因为时间上比较急，CJ方也感觉到了他的势在必得，到最后还坐地起价了一部分，导致他最初想要以五十亿购买李美敬10%电视台股权的计划落空，双方为了临时的涨价扯皮大半天，李贤因也还是付出了八十亿的代价。 在庞大的总量面前，这多出来的三十亿似乎不值一提，可他依旧为此不爽。 有时候不是双方协商好了的条件就是大家都满意的答案，只不过是互相妥协而已，三十亿韩元，以现如今的汇率兑换，也有接近两千万RMB，他拿来干点什么不好？ 非得折在这儿送给别人当添头，难免有种被CJ往后扯了一下的感觉，给他的胜利添上了一道非~常~微弱的瑕疵，现在自然没有心情热脸贴冷屁股般的和李美敬套近乎。 而且他也有听闻李美敬在这次的事件中打击过大，转让名下的一些股份之后有彻底离开CJ管理层的想法，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就更没有拉近关系的必要了。 一个只挂名而没有实权的副总裁，甚至还想长期定居美国，对于李贤因来说根本没有多少助力，更何况现在的李美敬看他不爽，想化敌为友所要花费的精力太大。 一句话，李美敬真不值得他这么付出，还是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吧，谁想哄她啊。 签完合同之后，李贤因并没有着急把电视台当做S.M的子公司公布出来，现在还没有达到稳定控股是一方面，他也确实想等一个适合造势的时机。 一直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他相当明白，如果是在平时，韩国境内任何一家经纪公司旗下突然多了一栋电视台，那都是让人震惊的消息。 这种震惊会转化为热度与流量，也会让大众自然的给这家经纪公司的打上一些标签，比如“有钱”“有人脉”“有上进心”，一个电视台的成立能给经纪公司带来太多的正面影响，而为了让这种正面影响发挥到最大，自然就得让更多人知道电视台的事儿，单纯只在粉丝圈子里传播不是他想要的。 如今大新闻不断，三星和CJ的最高领导人都深陷法律的泥泽，大家的注意力相当分散，原本值得讨论的事儿也会很快消失在大众视野中，这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特点。 李贤因准备等这些事儿都告一段落之后，选一个极为平常且平静的日子宣布电视台的所属权更为合适，那时候他手上的股份也应该超过50%了。 不过就算没有官宣，电视台管理者的变更却是不可辩驳的事实，李贤因肯定得亲自去一趟电视台，见一见如今的台长，稳定大家的情绪，不然下面的员工很容易人心惶惶。 他目前还不打算大批量的更换电视台员工，开播在即不适合大动干戈是一方面，主要也是新电视台的在职员工数量虽然过千，可是和三大台比，人还是相对较少的。 当然，三大台都有不止一个频道，员工数量多很正常，但新电视台在基本框架上已经非常完整，电视剧部门、综艺部门、后勤部门……几乎是一个不缺，一千多人分散到各个科室也就没多少了，再加上当初做电视台策划的李美敬野心勃勃，还配备了专门的摄制部，就显得平均人数愈加紧张。 韩国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实行制播分离的制度，电视剧和综艺可以由电视台自己制作并排期播出，也可以把策划案出给第三方制作机构，让其负责跟拍及后期制作，这样电视台就不用出人出器材，也不用担心这其中会出现什么意外。 反正就算出了意外，电视台也只需要换另外一家制作公司就是了，所需要付出的额外成本很低。 不过这种模式也不是十全十美，被委托拍摄的机构要是一直以来都做的不错，是可以借机讲价的，最后的单集成本也没低到哪儿去，所以大型电视台在人力物力并不紧张的情况下大多还是自主拍摄，只有一些小电视台才常年采用合作模式。 李美敬给电视台配备了所有常用类型的拍摄设备与人员，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中间部门，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综艺部门想要拍摄新的企划案，都得往摄制部借人，然后一起搭建一个新的节目组，在节目播出期间，这些摄制部的人是属于节目组的内部人员，全听节目总PD的指令。 所以摄制部的职工数量其实是最多的，而且大多为有拍摄经验的专业人士，李美敬从其他电视台或者知名PD们的摄制团队中挖来的，为了照顾到这群人的情绪，李贤因还在台长的陪同下会见了摄制部本部长和两个副部长。 所有人都表现得相当恭敬，也没哪个傻缺在他面前说什么只为CJ工作，顶头上司都换了，摆明了他们都是被李美敬放弃的群体，这时候还为旧主摇旗呐喊，说句脑子有问题都不算骂人。 而且现如今距离频道开播只有半个多月，大家都很忙碌，在得知开播日期不变之后，根本没空产生什么胡思乱想的低落情绪，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才是正途，在这种时候出错，以至于拖慢了大家的进度，是真的会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 第95章 因为最近在韩国准备新专辑，东方神起待在公司练习加录音的时间格外长，前阵子还在讨论会社内部整体气氛不好，好像乌云压顶一样让人喘不过气儿，结果最近两天突然发现……哥哥们好像又活过来了？ 这句昌珉贡献的“又活过来了”着实灵性，一队人外加编舞老师差点儿都让他说笑了，仔细想想又觉得很对，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严肃的高层们这两天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集体松了口气，并且迅速把这种情绪吹往中下层。 如此剧烈的情绪转变倒也没人闪着腰，用经纪人哥哥的话说，身为社畜就要有社畜的自觉，闪着腰那是高层才有的特权，他们还要努力的工作，就算有点不适应也要忍着。 而且比起情绪上的转变，大家更要注意“祸从口出”，艺人们成天在外边儿跑感受还不那么强烈，经纪人作为李贤因针对性调整的第一梯队，对于公司改.革的认知更为清晰。 最近上头估计又在搞大动作，作为员工，这时候最好自觉闭麦，随便把公司内部的情况往外倒腾的事儿最好不要做，哪怕初衷只是为了和朋友吹牛聊天，或者和什么人抱怨两句工作环境，一旦闹大了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别以为一两句不涉及公司机密的话没什么重要的，他们做的可是娱乐业，连部分官方发言都能被大众逐行逐句的过度解读，以至于引发一些意料之外的争议。 更别说不论哪个国家的民众对于所谓的“内部消息”都迷之推崇，只要不是太假的爆料，都会占据一定的市场，更别说还会有利益相关者在背后推波助澜。 特别被证明说话的人在S.M工作之后，别管这人在S.M是什么职位，也不管他说话的最初意图，哪怕就是一句“最近公司气氛很奇怪”，也有可能在大众议论之下最终演变成“李在贤这个小年轻还是镇不住公司元老，他上任之后S.M的社内气氛一直不好”这种言论。 在黄成旭看来，如果真有人在这时候无心办了坏事儿，少不得要被社长狠狠一顿削，尽管他也说不清现在的时间段对公司来说到底代表了什么，毕竟他们这群底层员工不可能知道电视台的事儿。 “反正你们最好老实点，这次回归之后继续走日本行程比较重要，这次也该休息够了吧。” 经纪人哥哥说的安全是什么概念他们不知道，但经历过日本的死亡行程之后，如今在韩国准备新专辑的日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堂，确实可以当做暂休期来看待。 自从李贤因上任以来，艺人们的行程类型得到了大幅改善，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去偏远地区为某些听都没听说过的企业进行奇奇怪怪剪彩的活动了。 特别是不缺公众媒体可以露脸的东神，即将回归的现在给安排的行程都很有质量，尽管数量少了一大半，可因为各个行程本身就有热度加成，看起来和他们累死累活跑两三倍行程量反映出来的效果差不多。 与此对应的，就是公司的公关费用支出明显。 有些节目不是艺人够红就能上的，而且东神今年跑日本跑的太频繁，为了稳住韩国市场，已经参加过不少综艺，大多数节目组可不想让过于熟悉的面孔三番五次的在节目中刷脸，那会让观众缺乏新鲜感，从而导致收视率下滑。 所以为了让旗下艺人能够连续获得高质量的出镜机会，适当的公关很有必要，付了钱的情况下，别说东神了，连天上智喜都能有节目上。 说起来，天上智喜最近上的几个节目收视率都很不错，这当然不是她们综艺感好、或者突然就红了，主要还是李贤因让策划部给她们写了固定的话术，除了规划好的话，其他的都不能说。 而整套话术的中心点就是围绕她们改了团名、并且即将去欧洲发展而展开的，这足够引起大众的注意了。 韩国目前还是一个本质慕强的社会环境，当然这点没什么不好，能知道别人比自己强，那就有很大的可能努力上进，争取变得更好，只是韩国的慕强未免太过分了一点，但凡有人能在某些方面打败日本或欧美人士，那新闻通稿能吹上天。 不管天上智喜的欧洲之行会不会成功，热度和话题已经立起来了，只要她们在欧洲有持续的活动，S.M就能闭着眼睛给她们发“欧洲人气女团”的大字报，反正她们在欧洲的真实情况如何韩国这边也不会知道的太清楚，那里距离韩国太远了，要是操作的好，说不定真能成功激发韩国本土人气，实现海外和本土的双赢。 这些都属于公司的未来策划，黄成旭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公司不止公关费用上升，赚的也少了，那些地方商演才是给钱最爽快的，多跑几场比一个正经代言赚的都多，现在推了大半，可不就是成本提高营收却减少了的真实案例嘛。 不是他说，社长也确实太厉害了一点，像这么大动静的捯饬，股东们也没说什么，一副公司全由社长一个人说了算的模样，当真不怕每月分红的时候到手的钱会变少啊。 也就是这种态势之下，身处回归期的东神并不算特别忙碌，甚至还有心情YY一下社长。 “如果社长参加年末晚会的话，一定会上热搜的！” “何止啊，估计PD还得专门给社长镜头呢哈哈哈。” “不过社长不可能参加年末晚会的吧，访谈节目倒是有可能。” 黄成旭就这么看着几个人议论开了，仿佛只要他们够小声，周围的人就听不见一样。 他也没阻止孩子们瞎扯，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社长应该不会再参加访谈节目了，你们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节目吧，那么在意社长的行程做什么？！” 昌珉已经习惯了经纪人哥哥惯常的泼冷水，一点都没有因为接二连三的教育性话语而减轻讨论的热情，甚至还想转而从黄成旭嘴里套出社长为什么不再参加节目的原因。 谁让社长的物料太少了呢，如果能多造一个出来岂不美滋滋！ 然而社畜修养极高的黄成旭已经自觉闭嘴，大家都知道社长是因为上次的绯闻才格外抗拒媒体的，可他们家忙内好像一直都在状况之外，没有对社长观感的转变有太多意识…… “都说先管好自己了！上次在社长CY下面留言的事儿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一提起上次的留言，昌珉一下就蔫儿了，他一直到现在都不太懂，为什么他就留了句“占领前排”也能被经纪人哥哥抓着好一顿训斥，还警告他别在这时候往社长面前冲。 昌珉：明明距离自己正追的“idol”那么近，结果每天被拖着没办法偶遇就算了，连前排留言都不行…… 我好难啊！ 第96章 李贤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过S.M本部中下层员工的境况了，也就不可能知道黄成旭和孩子们的对话。 手底下分公司一多，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几乎是成倍增长，有些东西他只能交代吴智彬处理，这导致吴智彬这个首席秘书每天都很忙碌，最近连下班时间都在不停的工作，一度没有自己的私人生活，更别提找女朋友了。 再这样下去，李贤因怀疑吴智彬的母亲得找自己算账，就这种工作强度，怕是一辈子都结不了婚。 说起来，他还有个一直以来被选择性遗忘的社长秘书室，这个季度招聘的时候人事部又往秘书室塞了两个新人，以至于这个几乎接触不到什么大事儿的地方愣是加塞了六个人，这还不算吴智彬呢。 在这之前，吴智彬一般也就让他们帮忙跑跑腿，工作量不大不说，这跑腿的人中还不包括原本的秘书室室长崔珉宇，两个人正处于长久的尴尬期，彼此之间几乎是互不搭理。 崔珉宇的能力肯定是有的，只是李贤因到现在为止依旧不打算用他，准备另外提拔一个新人和一个老员工当做吴智彬的左右手，他可以适当得把一些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事儿交出去给别人做，以达到减缓忙碌程度的目的。 就为了选出这两个助理的助理，李贤因许久之前就有意无意的往秘书室投入了部分注意力，也借机做了一些小测试。 比如上次和CJ谈话时带去的那个新进职员，就在回公司后遭到了排挤。 这也算是韩国职场的真实写照之一，由于严苛的前后辈制度，新入社的年轻职员往往会被前辈们分配一些杂活，什么大案子根本不可能轮到他们，更别说在上司面前出风头的活计了，可以说后辈们只有乖乖缩在后面吃灰的份儿，老员工和新员工之间有肉眼可见的阶级差距。 结果原本处在鄙视链最底端的小年轻突然被看重，就算没有职位等级上的变动，也足够让老员工感到不爽。 很多年轻人可能会觉得不公平，认为职场上应该靠实力说话，也对如此有针对性的冷暴力深恶痛绝，可事实是，许多人最后都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在熬到足够的资历之后，仿佛人生循环一般的压制着新一代的年轻职员。 到那时候他们才会懂，之所以这样做，除了感觉地位受到威胁之外，还出于一种自我承认般的救赎心理。 工作这么多年的他们如果轻易输给小年轻，不就间接证明了他们能力平庸、甚至有些糟糕嘛，心胸不宽广的人会因此而产生负面情绪可太正常了，只是有的人会表现出来，以至于给新人使绊子，有的人只是单纯不待见，也就产生了冷暴力。 在李贤因看来，这种状况没有多难理解，也不认为他能够完全杜绝老员工和新员工的摩擦，和睦到像是一家人的部门兴许是有的，但他没见过。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他不怎么喜欢就是了，在韩国的前后辈制度影响下，对新进职员和女性的工作环境造成极大压迫，说白了就是有些过火，不是一句“理解”能够开脱的。 这是他特地点了之前那名开车的新人当吴智彬助理的主要原因，就连另一位老员工都算是给他打掩护，不至于一下子风头出的太大遭人记恨。 还真有点好奇那群原本就心里不舒服的老员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表情，可能和第一次听说他要继任社长时的S.M管理层差不多？ 李贤因才不会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呢，反正这一幕在短时间内会经常在S.M上演，那些老员工要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能力，不管有没有新人进场，他们都会被淘汰，更何况有些人还和理事们勾勾搭搭，一副找了靠山就可以无视他的模样。 他能忍着这群人才有鬼了。 李贤因：只要我还在社长的位置上一天，你们就都是弟弟！ 这股子改革的风吹醒了很多人，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高级管理层到他面前来说什么，不知道是已经认命了，还是在等李绣满回来收拾他。 老李本来说了会在一两周之内回国，可现在已经快要超过两周了，也没听金女士再提起这件事儿，李贤因想了想，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询问。 别待会儿他一个电话反而把人催回来了，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说也得等三星的事儿彻底解决了才行。 不过也快了，按理来说应该就在这几天。 八月初，作为这个月的开月大戏，首当其冲的就是青.瓦台现如今的主人、韩国第十六任总.统卢武铉正式对最近丑.闻缠身的三星下达了最高级别的搜查令，拉开了针对财阀的序幕。 卢武铉其人还挺传奇的，在那么多任总.统中，一直是清廉公正的代表，压制财阀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儿，以至于在他就任的五年间深受民众爱戴，就算是08年卸任了也依旧是大众红人，大家也一直觉得他会是那个逃脱“青.瓦台魔咒”的人。 所谓青.瓦台魔咒的意思就是曾经入主过青.瓦台的总.统们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坐牢就是惨死，卸任后能够和家人好好生活的卢武铉好像是最有希望打破这个魔咒的人。 然而却也只是好像罢了。 在韩国奇葩的财阀当道社会下，总.统实在不好当，想把财阀、美国和民众都照顾好实在太难了，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更何况卢武铉还曾经针对过以三星为代表的财阀群体，也就埋下了隐患。 卢武铉是08年卸任的，然而就在08年底，韩国财阀朴渊次因涉嫌偷税漏税和行贿罪被捕，朴渊次和卢武铉的家人们可一直保持着相当亲密的关系，这让继任卢武铉成为下一任总.统的李明博相当兴奋，他和卢武铉一直是死对头，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死对方呢，一看见切入点，几乎没有犹豫，当场就是一张调查令。 当时很多人觉得卢武铉是冤枉的，毕竟他清廉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可调查结果却很出乎意料，韩国检方查出朴渊次一共向卢武铉家人行贿总计600万美金，折合4300万rmb，这个消息在当时引起一片哗然。 讲道理，在历届总.统的行贿记录中，这根本算不得巨款，可这是卢武铉啊！主打“清廉”招牌的卢武铉啊！ 在此之前，卢武铉一直号称自己拿着干巴巴的工资，家里没有积蓄，连女儿留学的钱都出不起，以此来突出自己的品行高尚，博取了长时间的同情票，这个新闻一出，民众差点儿没把他家都给炸了！ 尽管卢武铉本人表示这些钱根本没进他的口袋，全是妻子和亲戚的手法，并为此出具了自己本身处于负债状态的证明，可不管怎么说，他确实让民众失望了，整个人设与人生在快速崩塌的同时，妻子和哥哥都将接受调查，如若罪名属实，恐怕全都逃不过牢狱之灾。 就在这种背景下，卢武铉在09年5月回到了庆尚道老家，然后去山上给父母扫墓后从山崖上跳崖坠亡，因卢武铉自杀，韩国检方宣布停止对其及家人涉嫌受贿的有关调查，一切才得以结束。 也有人说他根本不是自杀，虽然留下了遗书，却也存在被杀的可能，毕竟他任职期间得罪的人可不少。 李贤因倒不是很关心他的死因，更不关心他是否真的受.贿了，说的冷漠一点，那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尽管卢武铉的祖籍是华夏浙江省，往上数两辈还是一国老乡，可影响青.瓦台的决策明显超过了李贤因现在的能力范围，他不想花精力去救一个和他不相关、未来还会被民众叫伪君子的人。 除非卢武铉能给他带来好处、带来金钱，单纯因为对方未来惨得一匹就同情心泛滥不是李贤因的风格，就目前来说，他无法从已经冲着财阀动手的卢武铉身上看到太多的既得利益。 他还是坐山观虎斗更舒服一点，等卢武铉把李健熙搞进去了，李富真顺利上位之后，这之后的事儿就和没关系了，他管谁死不死的呢，他09年都不知道还在不在韩国，又不是超级英雄，还想着到处去拯救别人呢。 在调查令的压迫下，三星的产业遭到了不小的打击，之前加注在CJ身上的压力仿佛一瞬间被加倍奉还，与此同时，一直以来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豺狼虎豹”们终于选择了一拥而上。 短短一天之内，三星电子和三星物产等数十家子公司的股价如过山车一般波动，想从三星身上咬下肉的国际游资疯狂做空三星的股票，三星也只能咬着牙全盘接收，投入大量金钱在市场上回购被抛售的股票，以达到拉高股价的目的。 双方一时间是分不出胜负的，要看哪方先花完流动资金，一般来说三星的现金储备额度是相当高的，可能不能架住观望那么久的一群人集体围攻也不好说，更何况他们还在接受调查，可谓是“多重开花”，防御机制不开到最大都忙不过来。 偏偏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李健熙因强.奸罪正式被捕，李在镕也被立案调查，和之前的单纯调查不同，真被抓了就说明罪名成立的可能性非常大，尽管还有在监管所等开庭这个环节，却也没人真能指望到那时候再成功翻盘。 检方敢顶着三星的威压正式捉捕李健熙，就已经是下了决心的，大胆猜测一下，没有卢武铉的支持恐怕还没什么人敢这么干，这人真是铁了心要在关键时刻搞三星。 在状况一片混乱的时候李贤因没有任何动作，吴智彬一开始还以为社长在初步控制住电视台之后已经准备收手了，心下难免松一口气，并且无限渴望社长之后能专注于现有的事业群。 不是他说，S.M目前的子公司种类已经非常繁杂了，他们现在还不是集团公司呢，真该空出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子公司之间的关系，一直往前冲的副作用就是大家忙的团团转。 所有人都得配合李贤因的节奏，一旦跟不上就会特别明显，本部还好一些，改变还不大，反正大家都围着艺人转，各个子公司才是莫名高速运转，有些公司被收购之后甚至开始经常性加班了。 这得益于社长的高要求，但人总是要休息的，最近一段时间社长确实比较疯狂，眼看着疯狂的时期快过去了，总得让大家停下来喘口气儿。 然而李贤因本人并不觉得现在的节奏有什么不对，他之所以没动作，单纯只是在等电话而已。 等一个注定会打给他的、李富真的电话。 第97章 李富真显然有些矜持，她有着传统富家小姐的骄傲，这和她从小受到的精英教育有关，从心里就认为自己的家族是辉煌的，也就不容易向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妥协。 这种思想其实没什么可指责的，在韩国没人能否认三星李家的辉煌，只是有些事儿并不那么符合现实规律，而李富真必须得适应这些“意外”。 好在她也没有让李贤因等太久，总算在一周之内通过李允馨转达了想见他一面的想法。 尽管让别人转述远不如自己亲自邀请来的正式，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李富真是否完全平等的看待这次交易完全不重要，他也没条件去在意，之前他可以适当的调戏CJ，却不该在已经足够乱的三星头上随便蹦跶，那容易乐极生悲。 更何况李允馨目前的情绪已经非常不稳定，李贤因觉着自己还是不要再撩拨她这个传话者的神经比较好，很容易给人直接撩崩溃喽。 他们俩彼此交流这么长时间，不止李允馨隐约看透了李贤因逐利与算计的本质，知道他所说的大部分话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哄骗，李贤因也摸清楚了这姑娘的思维模式和性格特征。 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李允馨很天真，事实也正如他推测的那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这姑娘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他蛊惑。 但人是复杂的动物，一个并非大善大恶的人是很难被定义成好人或者坏人的，看似天真且做事不果断的李允馨在开赛车的时候也被民众认为是果敢酷女孩儿的代表，她也有自己完全相反的两面，只是在李贤因的诱.使和压制下，这段时间一直释放的都是负面情绪，也就更多的展现自己犹豫的一面。 如此状态下的情绪不稳可称不上柔弱，除了极度坚定或自信的人，眼看自己的父亲真的被关进监管所，大哥也因为调查而暂时停职，很难避免大幅度的情绪波动。 哪怕这些后果李贤因很早就告诉过她，哪怕大家都觉得李健熙很快就可以出来，只要三星忙过这一阵，什么麻烦都不会是麻烦，可这些劫难却不能当做没发生过的幻想。 如果她不当这个帮凶，可能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李贤因现在可没空安慰她，只能做到尽量减少刺激，在沟通好和李富真的见面时间与地点之后，就不再和她做任何交流，省得多说多错。 虽然还端着架子，可李富真心里也是着急的，给了李贤因两个见面时间可供选择，一个在当天晚上，第二个在明天中午，两个时间都比较紧。 介于他那时候已经下班回到家了，这一进一出金女士又得唠叨，也有可能会盘问他的去向，对母亲撒谎总是不太好，李贤因自然选择了第二天中午再谈。 现在主动权回到了他手里，就算他也想尽快结束这个计划，并且没有撩拨李富真神经的意思，可要说火急火燎还真没必要，一个决策者最好不要让自己长时间沉浸在紧绷及慌张的氛围中，更不能自己给自己压力。 那很容易加倍犯错的概率。 和李富真的谈话李贤因没有带任何人一起去，他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第二天和吴智彬知会了一声不去上班后，还是直接从家里去的见面地点。 并且交通工具是——地铁。 他没有驾照，就算家楼下有车也没办法开，而且上次住院后，他突然对于自己开车这件事儿产生了一点~点~小抗拒，连带着出租车也一起被pass掉，原主曾经坐出租车发生过的车祸记忆好像也在慢慢的、给他加塞着一些不好的影响。 仔细想想，还是地铁给人的安全感最高。 不过他大小也是个名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上街溜达可能会带来麻烦，干脆戴了个口罩，穿着身极其寻常的黑色衬衫和牛仔裤就出门了。 这是很寻常的年轻人装扮，走在路上基本没什么回头率，李贤因还夹着一份报纸打算地铁上看，吃早餐的时候刚看到一半，正好趁着路上的时间看完。 他很少穿的这么休闲，倒是让金女士好一顿稀罕，说是感觉他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甚至还拍了几张照片，一副要保存起来当手机壁纸的模样。 尽管没有明说，但金恩珍明显更喜欢以前青春阳光的儿子，明明距离李贤因的高中时代并不远，可现如今已经是天天穿着西装上下班，在她看来难免有些少年老成。 作为被不止一个人说过老成的主人公，李贤因一出门就感受到了夏季带来的暴击伤害，就从家里走到地铁站的一小段距离，口罩里的热气儿都快化成实质了！ 从来没有给自己折腾过口罩这东西的李贤因第一次好奇明星们在大热天戴口罩的感受，要不是为了不被认出来，他现在都想摘了。 果然不该听母亲的，居然在低调的帽子和严实的口罩中选了口罩，而且护工给他找的口罩还是粉.色的！ 这也就是帽子的遮掩作用确实不如口罩，不然他都要怀疑自己出门前脑子就已经被热坏了，这对于接下来的谈判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上午十点的地铁站人不算太多，李贤因低着头，稍稍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露出鼻子呼吸还能顺畅一点，接着才自然的在自助机上付钱换卡。 首尔地铁系统现在就已经比较完善，可以通过自助机完成乘车购票，交500韩元押金就会弹出一张和银行卡差不多大小的一次性乘车卡，之后再选择起点和终点就可以了，进站出站都是刷卡，卡退掉之后500元押金也会返还。 这是他第一次在韩国坐地铁，不过和偶像剧里演的不一样，对于这种公共交通工具，他可是半点新奇都没有。 不是所有富二代富三代都没坐过公交车和地铁的，他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可没私家车接送，何况这种傻瓜系统，只要能看得懂文字都不难理解，自助机还可以把语言转换成英文、日文和繁体中文，极大的方便了外国游客。 就是机子的外语翻译有点生硬，会让母语国家的人看着不顺，却也不影响理解，至少他旁边那对背着旅行包的日本情侣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甚至比他还要快速的完成了买票流程。 地铁里有空调，气温倒是低了很多，尽管不是高峰期，车厢里也依旧没有座位，李贤因找了个角落，靠着斜角墙壁摊开报纸，头版头条正是关于李健熙的事儿。 最近媒体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三星，觉得国际游资表面上是在针对三星，其根本却是摧毁整个韩国经济，有动摇国本的危险，大家应该同仇敌忾抵御外资，让混乱中的三星重回正轨。 还有一派则认为三星引领着国家经济不假，可其掌权人家族已经从根部腐烂，无视法律、侵害民众人身安全、偷税漏税以及无节制的贿.赂足以让李健熙牢底坐穿，如果这都可以被原谅，那还谈什么平等？！ 必须坐牢！绝不姑息！ 两队人马这几天在各大公众媒体上吵的可欢实了，连本不该过多掺和时事的娱乐综艺都难免提上几嘴，毕竟现如今韩国的综艺体裁还没有进入室外真人秀时代，大多综艺都在室内拍摄，有不少单纯聊天说话的节目，难免扯到最近的热点话题。 关于三星和李健熙的新闻他也就瞄两眼，在热度之下，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说李健熙接连被曝丑.闻是被陷害的都有，垃圾新闻不看也罢。 除了这些不感兴趣的事儿，李贤因看东西还是很认真的，连报纸折痕中的小广告都扫了好几眼，然而这到底是在外面，注意力要分一部分在其他地方，待会儿做过站就不好线路了。 也就是在他翻到新的一页，顺便抬头看看头顶站牌的时候，突然瞥到左边一个小姑娘好像在拿着手机拍这边。 李贤因顿了一下，也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动作，他还有一站就到了，统共没两分钟的事儿，也不想冲上去和人小姑娘理论肖像权的问题，有的人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想听，你说再多他都会屏蔽，然后觉得你这人矫情。 而且……他现在也没办法很好的维权了吧？ 韩国对于肖像权看得很重，一般的视频和照片中如果拍到了其他陌生人的正面，都必须征求人家的同意才能发上网络，如果人家不同意，或者未经过征求，就必须在上传之前把人家的脸马赛克掉，否则人家能告你侵害肖像权，这在综艺节目中也是通用的规律。 不过这个规律并不适用于公众人物，不然明星们都别干正事儿了，光被人询问能不能传视频就忙不过来。 可以说各个领域中有名的人想要在肖像这一块儿维权是很难的，大家都默认了他们同意传播其影像信息，李贤因在名气上也属于这个行列，让人家删除影像也只能以自己不喜欢为理由。 说起来，这些姑娘们的眼神怎么就这么好呢？他明明都戴口罩了，居然还能认出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化成灰也认识？ 莫名感觉今天的装扮有点失败的李贤因看完了报纸的最后一个版面，恰好也到了他换乘另一条线的站点，把报纸叠好重新夹在左边腋下之后，悠哉地晃出了地铁门。 只是在出门之前，他还回头拿正眼盯了一会儿拍视频的女孩，以至于和他隔着屏幕对视的人差点吓得把手机丢出去。 女孩：我好像被发现了！QAQ 第98章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李富真见到李贤因的第一眼就被对方今天不同往常的服装吸引了，如此年轻化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顺嘴就刺了一句。 “李小姐也不必每次见我都这么不高兴，少生气老的慢。” 李贤因并不会因为一些口头上的刺激就生气，李富真见着他就忍不住“口吐芬芳”也属于正常现象，如果被人算计成这样的是他和他的家人，那每次见面估计都得牙痒痒，不堵上两句都不舒服。 这句“少生气老得慢”绝对不是回击，语气也很平常，甚至还透着股真诚。 无数先例证明，和女人、特别是爱美的女人提到事关外貌的话题时最好小心一点，任何一点不注意，都可能被误解成对女性外貌的攻击，哪怕他本来没有那个意思。 真要变成那种状况，李贤因觉得李富真可就不止是口吐芬芳那么简单了，毕竟这个今年已经三十六岁的女人还保持着每周两次医疗护肤和常年面部微调加定时全身美容的习惯，他如果不想被暴打狗头，就最好不要对李富真的外貌做出□□。 两人的见面“寒暄”没有进行太久，时间不等人，直接切入正题才是他们该做的。 这场谈话非常重要，几乎可以决定最后的利益分配，在双方都没有精力与耐心去玩攻防战、三番两次坐上谈判桌玩文字游戏的当下，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是首要任务。 这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儿，大多数谈判都需要反复掰扯，扯到双方都满意、或者其中一方不得不同意才算结束，别看他从CJ手里获得电视台股份好像并不难，却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何况中间交谈的次数依旧很多。 如果李贤因想的话，他也不是不能陪李富真谈个十天八天的，可三星等不了了。 国际游资比想象中更强势，那群嗜钱如命的人已经在前期投入大量资金，眼看要亏本了，只能咬牙加大压迫力度，祈祷三星率先撑不住。 这一周内，三星每天都在花钱如流水中度过，李富真在哥哥离职后，实际上已经获得了领导三星的实权，可社长的称号前还有代理这两个字，而且面对三星目前的困境，她没有太多办法。 不是她能力不够，而是已经走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除了真刀真.枪的比谁钱多，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转变形势。 至少贿.赂这招是行不通的，往常总是留有漏洞给他们钻的青.瓦台这次非常强硬，塞钱都塞不进去，之前常常互相联络感情的人现在只会说好话，让办事儿就装傻，半点用都没有。 这也算是体现了卢武铉的决心，韩国怎么说也是一个多.党.派国家，卢武铉只能保证内阁全是自己的人，其他从青.瓦台到地方政.府都分布着和卢武铉不同党.派的成员，他们理论上是对立的。 现在连本该对立的人都不敢暗地里帮助三星，可见局势确实严峻，李富真今天来，主要就是想让李贤因拿出解决方案，如果这个方案可行，她才能考虑在事情结束之后给予对方适当的利益。 在真正问出口之后，李富真也闻到了一些荒诞的味道，明明应该是由她这个三星暂时决策者来想办法的事儿，居然在这儿询问一个小年轻，如果父亲知道她的做法，可能会气到高血压，认为她丢掉了尊严。 可只要她一想起上次见面时李贤因自信的姿态，就觉得他肯定有办法，而且这小兔崽子是一切麻烦的起源，尽管到现在为止她依旧不知道李贤因具体做过什么，又是怎么操作的，可始作俑者总该对如今的局势有些缓和的计策吧？ 如果这人真是随意放一把火之后就坐一边等看戏了，脑子空空什么想法都没有今天还敢来和她见面，她真的会一杯水泼在李贤因脸上！ 当然，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李贤因又不是个铁憨憨，给李富真交代的解决方案非常完整，而且其中必须有他参与才能保证顺利进行，让李富真想套了计划就把他晾在一边都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卢武铉撤销对三星的调查令？” 李富真完全没想过，李贤因提供的计划居然从一开始就这么高难度，“恕我直言，卢武铉的决定恐怕不那么好更改，他才下令调查三星没几天，只要他敢突然收回命令，就一定会被民众指责，我可不认为他会做损害自身民心的事儿。”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卢武铉想要打击财阀的决心一直以来都很明显，之所以憋到现在才发难，除了李健熙和三星刚好遭遇麻烦，他师出有名之外，如今也确实是近几年来最好的时机。 卢武铉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看重经济的领导者，在他就任期间，韩国每年都保持着百分之四的经济增长，对于在亚洲金融危机后货币大幅度贬值的韩国来说，他的到来是一剂强心针，这也是他受到民众爱戴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打击财阀就注定会影响到国家经济，特别是顶头上那几个大财阀，动摇国本当真不是开玩笑，整体环境是很难改变的。 不过最近的三星股价本来就在下降，他在这时候出手，就显得三星损失的那些利益仿佛不是他促成的一般，再加上由于李贤因的出现，今年韩国房地产价格一路上涨，所带来的交易量远超往年，看起来也足够弥补这场巨型闹剧带来的经济亏损了。 这是卢武铉敢于提前动手的依仗之一，说起来还是李贤因间接给他帮了忙。 “在权力的争斗面前，民众的支持并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尽管李贤因也无法确定卢武铉贪.污事件真实始末，可但凡有些政治修养的官方从业者都不会是非清即白的性格，在那样的高位上，说什么绝对不会违背原则都属于傻佬冒才会做的事儿。 “而且三星掌握着半导体技术，卢武铉不可能太过于针对你们，调查也不会持续太久，我们要做的只是人为缩短这个时间段。” 韩国的支柱产业很多，娱乐业也是其中之一，可半导体绝对是其中重中之重，三星作为半导体产业的先驱者，真遭到了致命打击，卢武铉反而要头疼，单纯给个教训后再加倍压制财阀生存空间才是最合理的手段。 没有人能一棒子直接打死财阀，就算三星如今的状况起来再凶险，那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恐怕卢武铉根本没有缩短期限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之所以找你，就是想要换取更多的时间，说白了，我想要立竿见影的效果，我想要国际游资的进攻马上停止，如果你的解决方案还需要绕弯子，那我不如自己来。” 对于李贤因的计划，李富真怀疑的神色越发浓厚，她当然对自家公司有信心，如果硬熬的话三星也不到骨折伤元气的程度，就是损失大了点，而且她上任之后没有施行任何有效措施的话，许多属下心里可能会对她不服，以至于给之后的管理埋下隐患。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过于重了，可谈判桌上谁也不用觉得自己脸皮厚，李富真甚至在末尾跟了一句：“你应该清楚，我能够给你的利益，就是那些你为三星省下的钱。” 这说的可是相当在理，如果李贤因加入之后三星亏的更厉害了，他就不可能从李富真那里拿到哪怕一分钱。 “我是否能做到计划中规定好的事并不靠任何人的嘴皮子决定，尽管我能够承诺你在两天内搞定卢武铉，可你现在也不信啊，不如让事实说话，你大可等卢武铉撤回调查令之后再选择是否与我合作，”李贤因说着还轻松的耸了耸肩，“这对你来说是没有风险的买卖。” 李贤因的这段话也为整场交谈做了收尾，现在是计划也交代了，互相质疑的阶段也过去了，连保证的话听起来都没了滋味，继续谈下去简直效率低下。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安李富真的心，他能不能让卢武铉改变命令只是合作的第一步，合作双方应该保持着水准线以上的基本信任，虽然他也搞不懂李富真来找他帮忙还不相信他到底是一种什么奇葩心理，却也依旧尽力传达着善意，并给出一个又一个的解决方案。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主导谈话的那个人，只是看起来略狼狈而已。 想在混乱中占到最大的便宜，主导权可不能丢。 第99章 和李富真面谈之后，李贤因也没有去公司，而是找了间咖啡厅坐着，静等第二轮交谈者出现。 计划做到后面，他就越发像个耍嘴皮子获利的谋士，有时候能够智商压制别人当然有成就感，可这种事儿多了就让人有点无聊。 当然不是说其他人就是傻子，他毕竟有完整的计划，不说先发制人的巨大优势，他重生回来就等于开了上帝视角，许多知名人物的重大事件都知晓大半，这是他整个计划的根基，也是他能够在外界无比动荡之时依旧有信心的原因之一。 如果光靠他自己的商业手段，也不是没能力招架，只是整个过程都会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工作体验极差。 他到底不是一个冒险家，更不会是一个“亡命之徒”，眼看着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只能说外人看来疯狂的计划放在如今的他身上还不算多么凶险。 不过这种上帝视角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逐渐消散，而且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幅度改动原本的历史走向，以后的韩国局势会走向何方，就连李贤因这个穿越者也无法断定。 可以说他能利用的独家信息会越来越少，尽管李贤因并不会因此而感到焦虑，却必须在那之前充分完成原始积累，不然就是妥妥的发展失败，完全是商业竞争中的炮灰阶层。 这次针对几个财阀的计划固然有想要CJ电视台的起因，那些在中途做出各种反应的第三方势力也在时刻影响着他的决定，如此之下，难免有看热门不嫌事儿大的心理，推动了计划前进。 可最根本的还是为了原始积累，他必须在这次大计划中捞到足够的利益，自然把事儿搞得越大越好，不大到一般人不敢往里冲的地步，他在背后反而不好操控。 而他今天要见的第二个人，就是能把已经浑浊得不行的浑水彻底搅和成咖啡果冻的关键人物，他也得靠这个人曾经的行.贿记录迫使卢武铉改变命令。 很显然，能有此作用的，就是在未来会导致卢家遭遇信誉滑铁卢，以至于间接坑死卢武铉的人——朴渊次。 卢武铉的灾难性结局有许多原因促成，但如果打从一开始，朴渊次就没有因为涉嫌逃税被调查，也就不会牵出他贿.赂.官员的事儿，进而把卢武铉的哥哥和妻子扯出来，这位泰光实业的会长才是一切的开端。 当然，李贤因特意约见朴渊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避免他以后被查，一家企业从开始偷税漏税的第一天起，就要有被查的觉悟，相反，比起帮忙，说他是来坑人的还差不多。 按照韩国算法，朴渊次今年有六十三岁了，看过去倒是不怎么显老，他管理着的泰光实业很多外国人可能不那么熟悉，这是一家以制鞋业为主要发展方向的财阀企业，全年成交量非常可观，公司内部也掌握着许多知名品牌的股份，这让朴渊次常年处于福布斯韩国富豪榜前二十位。 想要尽可能在这场大战中获利的李贤因正需要这么一个有能量的人入场，更别说这人还有把柄在他手上，正是打信息差的绝好人选。 他们之间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太久，朴渊次似乎对于他“轻浮”的服装很不满，一开始就拉着个脸，只是不如李富真那么具有攻击性，并未直接对此表示异议。 李贤因也没有留下争执的时间，上来就挑明了谈话的主题，“也许朴会长还不知道，三星最近因为身处漩涡之中，资金严重缺乏，所以打算从其他企业中汲取力量，而朴会长的泰光实业就在目标之内。” 这话一出，朴渊次还以为三星是准备找自己合作呢，那李贤因就可以算是事前传话人，然而接下来的内容却令他故作严肃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 “遗憾的是，朴会长似乎有把柄在李家手里，所以三星在获取泰光实业能量的时候，兴许会格外……粗暴.直接一些。” 李贤因的语气一直都很轻松，仿佛现实状况也像他表述的这么不紧不慢，可朴渊次很清楚，这个信息中蕴含着多大的危机。 都提到把柄了，摆明三星是既想得到他的帮助，又不想付出什么代价，让他当傻大个儿打白工。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算好的，没好处还花力气的事儿做了也就做了，对方毕竟是三星，就当是卖个人情，以后没准还能换取一些优待，可结合李贤因的语气和用词，他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什么叫做“会格外粗.暴直接一点”？ 不是他非要把三星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只是平心而论，如果他自己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刚好拥有某个企业的把柄，他的第一反应绝不是让人给自己打白工，而是视把柄大小，干脆把人家的公司抢过来当做后备.军，那样还不必担心人家突然反悔不帮自己，简直是完美方案。 这是一种相当可怕的结果，朴渊次毫不怀疑，三星真想从自己这儿抢钱也不会有太多阻碍，泰光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抵挡不住三星，尽管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可他不知道李贤因口中所说的把柄是什么，一时间有些慌乱。 说实话，作为一个道德不太行的商人，他身上能被扒出来当做把柄攻击的点可太多了，而且一大半都能让他进监狱…… 尽管上下想了好几遍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后续处理的不妥当，该掩埋的证据都掩埋的很好，朴渊次还是在不安的情绪中开口询问李贤因关于把柄的具体情况，以便提前做出应对措施。 然而这时候他却忘了，李贤因又凭什么平白把消息告诉他？ 现代社会，哪怕是一句有用的话都可以收费的好吗！ 李贤因这明摆了就是敲.诈，偏偏心里膈应的朴渊次还不能就这么拂袖离去，不然最近恐怕要活在时刻防备三星的恐慌中，得难受的睡不着觉，这份不要成本的利益李贤因大概率还是能敲到的。 “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就和等价交换一样，你出钱我出一手信息，这怎么能算是敲诈呢？” 听到这种话，朴渊次差点儿没气个倒仰，张口想骂人无耻，却不得不在话出口之前刹住车，至少在他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前，他还不能和李贤因翻脸。 不过两个人也没能当场达成协议，李贤因所要的东西着实让朴渊次有些肉疼，就这么轻易给出去，怎么想怎么无法接受。 而且他也不可能只听对方的一面之词，少不得得回去确认一下，没准就让他从别的地方打听到那个把柄的具体信息了呢？ 只是这个想法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成分，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李贤因敢摊开了和他交易，就摆明这个消息很隐蔽，别的什么人能打听出来的概率很小，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又有恃无恐，缓和一晚上也不过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罢了。 对于朴渊次想要事后调查的决定李贤因连表情都没怎么变，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让作为交易对方的朴渊次心情愈加不好，好像自己从商这么多年，还算计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一般。 李贤因才不管他现在是怎么想的，手肘撑在桌上，在拉进了与对方的距离之后，才笑意满满的说：“那朴会长的动作可得快一些，三星那边可等不了，没准……明天就行动了呢。” “李社长！”这种明显的威胁语气让本来就血压上升的朴渊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以至于吸引了旁边两桌客人的注意，“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交易的关系，李社长这样逼迫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然而李贤因面对这种话，当真露出了一副略带惊奇的表情，光从眼神中就明晃晃的透露出了“你居然觉得我们在公平交易”的含义。 不过他到底也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不然朴渊次这个有些老顽固外加品行不正的中老年人士真有可能气到在公共场合拍桌而起，把咖啡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我这可是为了朴会长和泰光实业好，如今的局势您不会不明白吧？别说明天了，三星说不定今晚就会在背后开始行动，时间很紧迫，会长这样颠倒是非可真让人痛心。” 看着对面的小兔崽子一边笑一边说出痛心这个词，朴渊次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个混不吝！指望他能够发挥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可趁早别想了！ 在这种气氛之下，尽管说着回去再考虑，可临到分别的时候，李贤因自然就只能再次目睹一个不悦的背景越走越远，这好像已经成为他最近几次谈判的常见画面。 明明他上辈子还算是很多合作伙伴想要进一步结盟的友好对象，这会儿倒是惹火了一个又一个，活像是毫无感情的拉仇恨机器。 最让人舒心的是，就算他拉了那么多仇恨，这些人多半还是要照着他预想的路线去走。 坑人真爽啊！ 因为心情不错，就算旁边已经有人在拿着手机偷偷拍他，李贤因也只是慢悠悠的戴上口罩，然后去前台买了一杯咖啡之后才出了店门准备回家。 这时候刚好是他往常在公司喝下午茶的时间，不过在韩国大街上，想要买到手工制作的纯茶并不如咖啡那么容易，他也很久没喝咖啡了，再加上心情buff，味道意外的好。 他很清楚，朴渊次现在的心情应该和自己完全相反，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大男子主义老男人来说，今天李贤因可说了太多让他生气的话了，然而这些话也不全是为了气人才说的。 主要是为了不动声色的催促对方快点做决定，他已经答应了李富真，要在两天之内让卢武铉改变主意，而改变的方法很简单，拿着朴渊次贿.赂卢武铉家人的证据去威胁总.统成为了他的第一方案。 听起来好像很荒唐，可实际上成功率是非常高的，因为卢武铉早在去年就已经因为涉嫌筹集秘密资金而被对立党派联名弹劾，最后还是他的好友文在.寅特地跑回来打官司才最终胜诉。 值得一提的是，卢武铉死后，他的旧部以及党内支持者几乎都投靠了文在.寅，这是他在十年后能成功当上韩国第十九届总.统的主要原因。 弹劾的事儿并没有在民众中闹大，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是政治.迫害，被瞄准的卢武铉是无辜的，再加上他最终也胜诉了，那些围绕在他身上的负面.影响也就很快烟消云散。 但所有人都清楚，同样的事儿决不能再出现第二次，否则整个内阁的信誉都会跟着崩塌，就为了这个，卢武铉也会在行.贿证据面前妥协，更何况他还想保护自己的家人。 而李贤因和朴渊次所说的“三星手里的把柄”其实就是指这部分行.贿记录，说实话，除了这个之外，他还真不知道朴渊次做过什么其他违法乱纪的事儿。 如果行贿的事儿最终曝光，对朴渊次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假设这是三星这种大企业布下的局，他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当然了，三星和这件事根本没关系，什么把柄啊、三星要抢夺泰光啊、他是好心来报信的啊…… 都是骗人的。 他之所以来这么一出，一是想从朴渊次这儿额外敲一笔收益，二是把之后威胁的锅一起甩到三星头上。 威胁总.统可不是小罪，尽管他料定了卢武铉方面不会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可这世上有太多万一，谁知道这件事儿在未来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隐患？ 所以说啊，这个威胁的人由三星顶上就再好不过了，三星想搞死泰光、三星要威胁总.统、三星在背后操控，这些锅李贤因可是要一个不剩全甩出去的。 在这种甩锅行动下，从朴渊次这儿敲诈只能算是顺带，保持谎言的前后言行一致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有了他今天的铺垫，等卢武铉收到威胁信转而联系朴渊次之后，他就会下意识想到三星手里有自己的把柄。 这么前后一联系，再加上李贤因收到钱之后那些完全虚构的说辞，这个黑锅就算是扣出去了，朴渊次会自然的以为一切都是三星在搞鬼，用一份证据同时攻击泰光和卢武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总是会去设想最坏的可能性，相比其他更弱小的机构，可不就是三星的针对才最糟糕嘛。 当然，这个计划是有明显漏洞的，如果朴渊次急了，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现在的三星管理者李富真也是有可能发生的状况。 他并没有事先和李富真通过气儿，这部分事件不存在于他和李富真的合作计划中，换句话说，三星会被他甩锅完全是个人行为，真要是一个电话过去，是有可能穿帮。 不过朴渊次在站队派别上属于LG那边的人，本身和李富真不熟，再加上对方的身份威压，打电话的概率很低，就算真打了问题也不大，以李富真的双商，别说听到李贤因这个名字就能反应过来，明显不太对的话语也能让她谨慎回复。 只是电话之后，李富真肯定就能猜到他让三星背黑锅的事儿，这可能会让本来就对他不满的李富真不高兴。 这些连锁反应李贤因在正式行动之前就都想好了，确定成功可能性较大，且副作用没多少才下了决定，倒也不怕翻车，反正不管怎么翻，卢武铉那里是肯定能解决的，也算完成任务不是。 第100章 李贤因到家的时候，金女士正和护工一起研究今晚的菜谱，看他回来了，相当淡然的说了一句：“回来啦，我们刚刚还讨论你的热搜呢，有人说看见你和女生一起吃饭。” 就因为这句话，原本心情很好的李贤因瞬间紧绷起来，他今天和朴渊次的会面场所在一间很普通的咖啡厅，他们之间的会面不需要多强的隐蔽性，被人看见了也没关系。 可中午和李富真吃饭的餐厅就属于生人勿近的类型，没有会员信息都进不去，而且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进门出门都是分开的，这样都能被拍到同框吃饭，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什么人早有预谋之下的产物。 金恩珍察觉到儿子的紧张 ，有些疑惑地问：“热搜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不喜欢和朋友吃饭也有人拍照而已。” 这个说法倒是站得住脚，金恩珍也就没有多加追究，继续研究今天的晚餐。 她今天似乎想做法式晚餐，这可有点难度，等吃完之后，光是要洗的餐具都能堆满水池，麻烦的很。 李贤因倒是无所谓吃法餐、中餐还是美式餐点，只要不让他吃泡菜，一切都好说。 相比之下，还是金女士提到的那个热搜更重要一些，在应付过晚餐的话题之后，李贤因回房的第一时间就是打开了搜索网站。 果不其然，带着他大名的标题就明晃晃得挂在搜索榜前五，不过和想象的不一样，这个热搜似乎只是因为他有段时间没出来了，今天陡然间在地铁上遇见，这才引起了网友的自然围观，从而让更多拍到他的人上传照片影像。 其中也有他在吃午饭的餐厅大堂准备结账离开时的照片，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拍到李富真，连个背影都没有，所谓的和女生吃饭，只不过是上传照片的人所说的八卦，没证据的情况下，很多人是不信的，就算信了，李贤因这岁数交个女朋友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值得议论。 也实在是连拍的人都没看清女方的面貌，不然帖子下的讨论量起码得翻倍。 “哇，有钱人也坐地铁的吗？” “小社长夹着卷报纸的样子活像个小老头hhh。”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看报纸了吧，还是在地铁上看，感觉是父亲那辈才会做的事啊。” “等一下，视频中间小社长抬头看站牌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撇了眼镜头啊喂！[吓]” “李贤因好像早就发现有人在偷拍他了，留到最后要走的时候才转头吓人家kkk，这么皮的吗[狗头]” “不穿西装的小社长好青春啊！还戴着骚包粉的口罩，实属小帅哥一枚[赞]” “哈哈哈，估计是热坏了，口罩越拉越下，走的时候才拉上，越看越可爱orz” “这还是头一次见小社长穿西装以外的便服诶，看起来居然比我年轻（等一下，好像确实比我年纪小？！啊？！）” “刚才好奇查了一下，李贤因居然是85年的？！WTF！[跪了]” “少年社长、实力团宠、点金圣手、皮皮虾之王……怎么办！越想越觉得小社长的人设一个比一个带感，特别是他这瘦弱的体质，让我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前面产生可怕想法的朋友，完整的刑法在等着你，另外，人家是有保镖的好吗！地铁上一左一右两个壮汉是保镖啊喂！→_→” “啊，和女生吃饭？真的假的？是女朋友？一张照片都没有，不就和凭空捏造差不多吗？” “比起和女生吃饭，好像和朴渊次喝咖啡更奇怪一点吧？这位大叔和李贤因有什么关系吗？到底说了什么能气成这样啊……” “好像又是无意间领略小社长神奇人脉的一天呢~” 出于谨慎，李贤因翻阅了大半的评论，确定没有出现过李富真的名字才放下心来。 这种走到哪里都被注视的感觉着实让人厌烦，上辈子的网暴阴影仿佛顷刻间又回到了他身上，这让李贤因内心的天平逐渐歪倒在离职的方向上。 在知道老李要回来的消息之后，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好像就此得到解决，如果从S.M离职，闲下来的他可能会感到不适应，也可能会觉得自己没有了社会价值，最糟糕的状况，就是远离忙碌之后，心理上的病症反而越发严重了。 那是很有可能的未来，尽管他嘴上说着自己没病，但真实情况如何他自己很清楚，光是每时每刻都能够控制好自己的身体这一点他就做不到，周游世界对他来说是否能当做一种放松？ 这真是一个当事人自己也答不上来的问题。 可现在想想，未来都是不可预知的，而被侵犯的生活与隐私却肉眼可见，只要他还在S.M社长的位置上坐一天，这种事情还会一直发生。 外出吃饭、逛街，与友人一起运动，买东西，甚至单纯搭个车，都会被拍照议论，乃至于成为热点话题，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对于真正的艺人来说，这种高关注度是人气的表现，巴不得天天被人议论，这样才会有代言找上门，面对数额不小的代言费，似乎被人随便议论都不算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儿。 可李贤因本身和艺人这个职业真搭不上边，尽管他会有现在的热度还得怪当初那个在节目上大放厥词的自己，然而发展成这样还是让人不舒服，明明已经很小心的注意行踪了，可群众的眼睛却过于雪亮，连高瓦数的电灯泡都难以企及。 这还是国民对他的好感度相当高的情况下，说话间算是柔和的，万一以后要是有点负面.影响，那可真是上辈子的翻版，好像只有永远远离人们的视野才能创造新的结局。 如果老李能在他完成整个计划之后再回来，他的社长之位，或许是真的坐到头了。 或许是全南韩娱乐型经纪公司在职期最短的社长？ 想想居然还有点好笑，所以在离职之前还要多做点能让人记住的事儿才行，省得以后被人说借着老爸上位都守不住到手的权力。 金恩珍还不知道儿子因为一件小事儿就改变了心意，在吃晚饭之前拿着电话敲响了主卧的门，“贤因呐，贤奎的电话，你有时间接吗？” 刚刚分析好自身处境的李贤因被金女士伸到面前的手机弄得迟疑了两秒，李贤奎是他唯一的亲弟弟，目前在美国私立寄宿高中上高一，要比他小个五岁多。 相比起原主，李贤奎的性格要更活泼一些，上头有个大哥把事儿都抗住了，父亲也不经常找他“麻烦”，自然更加轻松自在，一有空就在学校的健身馆和游泳馆撒欢，以至于身高比李贤因高出一个头还多，那壮硕的，活像是基因突变了，半点不像他们家里人。 当然，这种轻松也着实是没心没肺才会产生的姿态，不然剧情就会发展成缺爱少年嫉妒哥哥夺走父亲关注的版本——尽管李琇满对他这个大儿子的关注也有限得可怜就对了。 他已经很久没和弟弟联系，至少在他穿越过来之后，他和整个家庭的联系就只有金女士而已，一下子让他和李贤奎直接交流，实在有点不自然。 然而在金女士的注视下，他最终没能撒谎说自己现在忙到了没空接电话的程度，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手机。 所幸金女士转头又去厨房折腾晚饭去了，没有在旁边看着他尬聊，电话对面的贤奎也一如既往的活泼，根本不需要他主动说话，对面就已经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看起来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维持原身与家人的关系……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嘛。 他的内在性格和原身差距很大，但外在都表现得很沉默，原身只在学习外加辩论赛的时候才话多，而李贤因一张嘴不停叭叭叭也仅限于谈判范畴，由于大部分外在特征重合，家人们好像都默认了他的转变。 就比如现在，李贤奎对他的诉求，已经从曾经的让他帮忙解题，变成了要艺人们的签名写真。 “我喜欢BaDa！如果有S.E.S全队的签名就更好了，emm……我想想啊，要神话的是不是有点难度？那要不还是东方神起吧，我有个女同学似乎挺好感他们的……” BaDa是S.M初代女团S.E.S的三名成员之一，而现在S.E.S已经解散，三个人也相继离开了公司，尽管她们和老李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可李贤因对她们真心不熟悉，上哪儿去找人要签名照啊！ 面对他的拒绝，李贤奎倒是充分发挥了撒娇耍赖的特点，“诶呀，你努力一下嘛~都当社长了，这点东西肯定可以弄到手的对不对~”看得出来是真心想要签名，曾经自诩英武男子汉的人可不爱用这种腔调说话。 “你怎么不管老爸要？老李同志和BaDa姐的关系明明更好。” 一提到父亲李贤奎一下子就蔫儿了，他可不是一般的怵自家那位日常工作迷的父亲，然而“老李同志”这四个字还是成功逗笑了他，一时间都没顾得上回应，光抱着手机乐了。 “东神的签名我还能给你解决，不在公司的真没办法，你哥我还是要面子的好吗。” “别啊！你好歹还见过BaDa一面呢，怎么就没面子了，可怜可怜我吧，我就想要张签名照！” 李贤因确实见过BaDa，不过那是在至少七年前了，得是千禧年之前的事儿，讲真，如果他没有回韩国继任，以至于新闻版面上时常飘着他的名字和照片，BaDa还能不能记得他的长相都是个问题。 他是真心觉得他们的关系太远了，不管是他本人上阵，还是派手下的助理装作偶遇去要签名，那都挺尴尬的，完全不想替弟弟冲锋陷阵，反正就那句话，有本事让老李帮你，别说签名照了，有空合影一张再吃顿饭都没问题。 然而李贤奎只要脑子没被门夹过，就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儿去烦老李，尽管他们的父亲现在是被迫退休状态，那该训人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要不也轮不到这时候求他这个哥哥啊，早八百年就拿到签名了。 两个人就签名话题叨叨了十几分钟，直到金女士都过来催促他吃晚饭了，两个人也没能掰出一个结果来。 “你要不帮我，我就没机会了，老爸短期内又不打算回国。” 听到这句话，李贤因着实楞了一下，什么叫做短期内不打算回国？ “前阵子不是说会趁着国内事情多的时候悄悄回来吗？” “是啊，可是又说你在公司做的不错，有两个领导人不好，还是不回去了。” 李贤因：？？？我才刚做好离职的心理准备，你就和我说不回来了？！ 为什么感觉最近的老李比心理医生还要充分的掌握了他的心理活动啊喂！这急速反转，太让人窒息了…… 第101章 李贤因一直都知道现实很骨感，但从来没想过会这么骨感，如此单纯一件回不回来的事儿都能弄出一个多重转折，要不是觉得老李没那么无聊，他都要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了。 也因为这个转折，李贤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弟弟的请求，等挂了电话，想反悔都来不及，最后只能劝说自己平心静气，这现实已经足够乱糟糟，和不熟悉的姐姐求个签名，好像就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他这时候也算明白了，除了商业计划之外，他最近的幸运点数绝对已经跌破了零点，成功向负值进发，真是哪儿哪儿都不让人满意， 这导致他晚饭后顺利接到朴渊次妥协电话时也没有多兴奋，平淡的接收了对方的钱款之后才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告知对方。 这种口头消息向来是一手交钱一首交货，不存在先说消息再给钱的情况，毕竟李贤因不是正规的信息咨询公司，没办法因此和对方签合同，他们也没有签合同的时间。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现在的一切都像上了发条一样紧迫，无数人绷着神经，生怕自己被无辜卷进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中。 就在他把“三星握着你贿.赂总.统家人的证据”这句话说出去之后，转头就让金桢京把装有证据的大信封寄了“夜间快递”，目的地是卢武铉哥哥的家。 可以说，朴渊次几乎是用钱买了一个完全无用的消息，他唯一的优势，可能也就比卢武铉提早那么几个小时得到消息。 哦对，挂掉电话之后，朴渊次大概还会有一阵鸡飞狗跳的忙碌期，现在三星可是他的假想敌，生怕自己的动作不够快，围绕贿.赂事件而展开的防御机制不够完善，到时候抵挡不住三星的突然发难。 当然，人家三星根本就是状况外，听朴渊次的语气也没胆子给李富真打电话，估摸着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那些防御准备根本就是瞎折腾，事情结束了也不会真的有人来攻击泰光实业。 换句话说，贿.赂的事儿只是他威胁卢武铉的筹码，不可能在威胁的同时还曝光出来，这件事只会继续沉寂下去，等待着在未来曝光的契机，或者因为李贤因的出现，就这么掩埋在时光的长河中，从而让卢武铉真正成为那个逃脱青.瓦台魔咒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遥远的未来如今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被生活弄得有些郁闷的李贤因只想快点结束手上的事情，然后给老李打个电话，至于具体讲什么，还得等他再想想。 他对于老李一直是回避状态，尽管回避的并不明显，对话好像也很自然，可某些时候还是能感觉到隔阂，光是没主动打过一次电话就能看出问题来，真要说起来，轮到他主动了，那也算是一种进步。 尽管心情不佳，李贤因还是由衷夸赞了金女士今天的晚餐，他的母亲尽管是家庭主妇，但亲自下手做饭的次数不算太多，有这么一次都是难得了，更何况他可是一个只会吃不会做的人，没出力就别多话可是至理名言。 等到他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金桢京给他发了条确认信件已经送到的信息，并且卢武铉他哥哥的家里人在门口就拆开了信封，他们接下来就只需要静静的等待事情发酵。 “夜间快递”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尽管李贤因不打算再当回头客，这时候还是依旧要给出一个好评。 韩国一般的快递员上班的时间都在白天，就算加班那也不会超过晚上八点，特别是专门派送文件与信件类的快递员，加班的频率都很低，所以俗称的夜间快递根本就不是大家印象中的快递公司。 而是由一些灰色地带的人组织起来、在晚上帮雇主运输物品的团体，他们收价很高，但从不过问运输的具体物品是什么，更不可能去打听运输目的和收发货人的关系，可以说是默认了为犯.法组织运送物品，不然也不会特地把运输时间设定在晚上啊，不就是为了某些人方便嘛。 神奇的是，这种产业在韩国发展的还挺好，警方几乎不管，检察院也当没看见，背后谁在保实在说不清。 韩国毕竟是一个黑.道都能明晃晃存在的国家，在06年的今天，那位有名的黑.道大佬都还没过世呢，嫁个女儿都能热热闹闹的上新闻，有点奇葩的地方也不难理解。 第102章 说起黑.道，其实S.M早年间、或者说老李三十代的时候，和某个组织是有联系的，那也是他脾气最大的几年。 不过韩国黑色.社会的竞争也很激烈，那个组织在当时如日中天，却又很快被取而代之，老李也借机收回了原本掌握在那个组织旗下子公司手里的S.M股票。 比较特别的一点是，韩国黑.道一般都有自己的企业，而且大多为跨境的国际大集团。 他们会用这些公司来洗.钱，但是洗的不多，大多数是正经交易，只不过他们获取正经交易的途径可不那么让人苟同。 别人买S.M的股份要钱，他们却是用一些特殊的东西来交换，比如——对S.M施行发展保护以及名声威慑之类的行动，让某些同行不敢肆无忌惮的攻击S.M，要是做的太过，晚上是真有可能被“鬼敲门”。 对于圈内人来说，一家娱乐公司背后有什么靠山绝对不是秘密，财阀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和黑.道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大公司，以及众多大佬的合股型企业是最不好惹的三种类型。 平心而论，S.M在初期能够健康良好的发展，少不了这部分助力，纯粹的武力镇压在韩国还是很有效的。 不过李贤因必须得庆幸，这个暗地里偷偷发展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他从上辈子开始一直就只是个正经商人，偶尔为了利益打擦边球已经足够胆大，还没到天天和黑色.社会的人打交道的程度，以至于第一次听说老李还有这种“辉煌”往事，当真吓了一跳。 一贯胆大的他在这种事儿上向来敬谢不敏，完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有些事压根儿就不能轻易去碰，人的自制力终究有限，一次次突破底线之后，行为举止就会越来越没有边界，最终变成朴渊次那样浑身都是污点的人。 尽管韩国许多黑.帮已经紧跟时代的步伐，彻底成为企业制度的团体，却也不代表他们就不会打打杀杀了，和那群精神加肉体上的疯子相比，李贤因觉得自己的疯狂程度还要稍逊一筹，毕竟他只在精神上不同寻常，论打架只有挨揍的份儿，没必要和那群铁憨憨混在一起。 但他这时候却忘了，老李当初也并不是主动拿股份寻求庇护的那一方，而是被找上门之后，再权衡利弊着接受了对方条件的状况。 大多数帮派在做生意的时候还算讲道理，对方要不答应合作就算了，他们还有无数个能达成双赢的合作对象，至少大帮派里边存在着自己的一套规则，这让被他们找上门的圈外人多半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不然韩国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养那么多帮派，有钱人都要死光了。 然而那些规则能保障的也仅限于此，该被找上门的怎么都逃不过，随着时间过去，李贤因只会越来越像是一只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钱光芒的小肥羊，以后不仅是尚且年轻的财阀后代们，恐怕企业掌权者以及某些牛鬼蛇神也会想从他身上找赚钱的路子。 谁让他就快要完成在短时间内崛起的壮举了呢，外人也许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然而这也不重要，他们只需要明白和谁合作能够快速获取利益，到那时候，如果他还待在韩国没跑路，都得想想怎么变着花样拒绝陌生人的合作邀请，那些人可容不得他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漂亮话总是要说的。 李贤因暂时还没空顾及这些未来的麻烦，在这之前要处理的事儿有很多，管BaDa要签名这种他不情愿做的事儿自然就丢给了吴智彬，要不是那小子还要求人家写上“祝福大学面试顺利”这句话，他都想干脆从网上买一个签名得了。 李贤奎今年才高一，当然马上就高二了，距离最后的毕业考试还有两年之久，可他已经在准备大学入学面试，因此这个假期都没有回家，整理着面试资料，希望下半年就能成功拿到心仪院校的保送名额和奖学金。 许多知名院校不定时的就会举行奖学金考试，收到他们邀请函的学校可以推荐学生去参赛，在经历笔试和面试之后，少数几个人可以在高中没毕业的时候就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在李贤因看来，弟弟想要成功度过心仪院校的面试有很大难度，谁让他想上的是斯坦福呢，那让人窒息的录取率都是他自找的。 相对来说，东神的签名可好拿的多，直接找经纪人就能弄来一大叠，所以说还是在职员工好指挥。 不过要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东神的成员们，包括SJ和其他艺人仿佛都从他的生活中被剔除，要不是上周还帮天上智喜做了发展策划，他都快要忘记自己其实是一个娱乐公司社长的事实了。 之所以会逐渐转变成如今的境况，李贤因有在刻意避嫌是其中一个原因，他最近也刚好很忙碌，没空顾及别的人或事。 但除此之外，他的心理医生在得知他逐渐的越来越喜欢热闹场景之后，反而叮嘱他最好不要改变自己的固有生活习惯。 说直白一点，就是要他克制住自己，而他居然也乖乖的听话了，甚至做的比周德易要求的更好，别说熟人间热闹的聚会，其他人多的场合也一概不去。 李贤因自己都不知道周德易用了什么法术，但直到现在为止依旧很抗拒治疗的他就和着了迷一样，按照周德易的思路对自己进行着积极的“自救”行为。 这导致他每天都只和固定的一批人接触，生意上的伙伴与被他坑的对象是少数新面孔，不在固定行列的艺人们自然也被他屏蔽了，这也算是变相保护艺人们了，毕竟他如今的情绪不算稳定，不接触才是好的。 再者说来，娱乐业在他这儿确实不受待见，或者说，S.M的传统娱乐产业他不太喜欢，而且最近这种不喜因为各种事件到达了顶峰，根本没有想要插手艺人策划的想法，自然就逐渐的压抑成了现在这样。 这一点一直让他颇受部分董事会成员的微词，觉得他这个社长有时候跑偏的太厉害，根本就是借机在为自己牟利。 但曾经也不太满意李贤因的股东们却全数站在了他这边，董事们作为单纯的管理层，也无法违抗公司所有者们的命令，没有意外的话，这种对传统娱乐业无关心的状态还会持续下去，至于对大部分艺人的态度还会不会有大变化，那得看以后的状态。 然而以他最近在负值区无法回升的人品和运气来说，发生点儿什么意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李贤因本人还没能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运气已经负到了要命的地步，正专注的等着卢武铉的回应。 这位也着实反应快，第二天一大早，李贤因就收到了金桢京的信息，卢武铉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和他谈过了，本来对方还要求面谈的，然而金桢京在自家老板的授意下，正有意无意伪装成三星的人，一见面就露馅了，自然不可能答应这个请求。 反正现在着急的是对方，掌握着证据的他们有充分的话语权，别说拒绝见面了，就算是用变声器打电话对方也不能提出异议。 而且就算李贤因没有背后搞小动作把锅甩到了三星那儿，在这件事情上也确实没有见面的必要，一通电话就能讲清楚各自所需，再折腾来折腾去没意义。 他的要求就只有一个：让卢武铉即刻撤回对三星的调查令。 现在追求速战速决，其他什么东西他都不想要，一时的“贪念”不是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能够产生的东西。 金桢京给了他电话录音，让人惊奇的是，在听到这个要求之后，代表卢武铉和金桢京通话的人几乎没有犹豫，瞬间就答应下来，还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我们一定会照办的，请您千万保持冷静，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 这种果断差点让李贤因为他们鼓掌，果然是常年在各大势力中厮混的人物，深刻明白自己处在多么危险的状态，也知道舍弃和牺牲在所难免，只有快速的反应才能成功自救。 这种识趣儿的劲头可太令人高兴了，尽管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卢武铉一定会暗地里找麻烦，不过那和李贤因没什么关系，锅是三星的，他可一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呢~ 反正从卢武铉调查三星开始，这两方就已经结仇了，多个黑锅也不碍事儿，仇大仇小的问题而已，他也不算平白给三星带去灾祸。 而卢武铉之所以一定会秋后算账，倒不是因为他心眼小，而是把柄被别人抓在手里的不安感作祟，想要同样抓住对方的把柄，好给自加一道保障。 尽管卢武铉在这之后可以用些手段消灭那些贿.赂证据，人家都把证据范本送到面前了，还不懂得顺藤摸瓜让那些东西永远消失在时间的长河就真是榆木脑袋！ 就比如朴渊次手上的某些账本原件和当初的银行汇款记录，就是可以销毁的东西，也别说销毁这些东西犯法的，收受贿.赂还犯法呢，就别管是错一步还是错两步了。 光是弄到证据原件就需要耗费卢武铉很多精力，李贤因也接触过，知道那些原件被各自的主人看管的很严，不然他寄给卢武铉的也不会只有复印件。 然而就算原件都消失了，他也会因为无法确定最初威胁他的人手上是否还存有复印件而惶恐不安，在不死人的情况下，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同样掌握着对方的把柄，这样双方就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以说，未来卢武铉和三星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明争暗斗少不了，也许斗到最后，卢武铉会发现真相，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全都针对错了对象，当初的信根本就不是三星寄的。 然而那时候的卢武铉任期所剩不多，李贤因却不会是如今这种表面弱小的模样，硬对上还不知道谁先扛不住呢。 听完整段电话录音，李贤因给李富真发了信息，告诉她青.瓦台今天下午就会发布停止调查三星的消息，而原因也很简单粗.暴，就是没从三星身上调查出问题来，所以暂时还人家清白，以免影响到三星正常营业。 这个禁令一破，李健熙间接逃脱了偷税漏税的嫌疑还是其次，李富真能重新和那些官面上的人取得联系才是最主要的。 之前由于卢武铉的决定太过坚决，根本没人敢收受李富真的贿.赂帮助三星，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上面口风一变，可没人和钱过不去，李富真也就能借助这些人的力量抵御国际游资，一场危机顿时消散于无形。 李贤因盯着自己发出的短信看了许久，盘算着真正收尾的时机，一整个计划几近结束，也是时候给棋盘上的所有人都安排一个归宿了。 这些棋子如今的结局影响着李贤因之后的生活，比如李健熙，在他的预想中，这个糟老头子就算没有因为强.奸与非法性.交易等罪名被关进监狱，那也应该彻底远离韩国、远离三星的权力中心，像老李那样出国避一段时间风头。 也只有这样，李贤因才能尽可能的避免计划后遗症的产生，留下一大段的发展空间。 三星李家、现代、青.瓦台、朴渊次、国际游资，包括李贤因自己，所有人都应该站在既定的位置上结束这场荒唐的商业战争。 第103章 8月2号下午，在民众惊愕的目光中，青.瓦台宣布撤回对三星的调查令，并且在声明中隐晦的“夸赞”了三星一番，说人家是合法做生意的良好公民，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 也不知道卢武铉那群人提前看到这份官方声明稿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恶心，明明互相讨厌还要对外夸赞人家，敏.感一点的人可能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青.瓦台此举引发了轩然大波，在这之前，大众一直以为自己看的是罪恶财阀终将被打败、迟到的正义绝不缺席的正统剧情片，说白了，就是大家都被压抑的久了，难得有这么一件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大事件，当真是每一点符合心意的进展都能让他们爽到心坎儿里去。 然而这才爽到一半，原本充当了正义使者角色的青.瓦台突然就叛变了，前后言行完全对不上号，瞬间的疲软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懵，而紧随其后的就是出离愤怒。 民众：我特喵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一时间众说纷纭，得到最多人支持的猜测就是三星收买了官方政.府，以利益诱使，让他们放弃了调查。 这相当符合逻辑，却又不那么符合逻辑，按理来说，民心所向对一国领导者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那应该是卢武铉所追求的最终利益，有什么东西比权力还要能够诱.惑他？ 如此疑惑不少人肯定也产生过，但深入去设想的并不多，也着实是表面上的答案太好找了，不就是为了钱嘛！ 无数先例证明，就算是地位再高的所谓上流人士也会被金钱所蒙蔽，端看金额够不够打动他们罢了。 这世界上圣人总是珍惜物种，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卢武铉是那个圣人，是站在民众这边的最大靠山，所带来的局面就是当权.政.府的声望在短时间内到达了高峰，这几乎是除了韩国开国第一任总.统李承晚和第上一任总.统、诺贝尔奖得主金大中之外，民众支持率最高的当权者。 然而这一切都在声明公布之后崩塌了，舆论瞬间倾倒，溃败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曾经口说夸赞之言的人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开始对着青.瓦台破口大骂，看那恨不得掐死对方的气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怀疑犯多重罪名的不是李健熙而是卢武铉呢。 尽管早知道大众很容易被带节奏，往往还伴随着翻脸无情的特质，在一边默默看着的李贤因还是忍不住摇头。 因为文化等历史遗留问题，东亚许多国家未成年民众的平均思想要比其他地域成熟的更慢，这一点会随着科技发展、信息交流愈加频繁与快速而得到改善。 要不了几年，世界另一端的新闻就可能在几分钟之后成为餐桌上的八卦，见识的多了，新时代的年轻人思想也会发生转变，把无知言论随口挂在嘴边的概率将大幅度减少。 然而那是未来，现如今的网络还没爆发出真正的力量，孩子们发表言论时普遍容易过激，被率先带偏的就是这一类没有主见的人，整体舆论很容易被控制。 当然，舆论在哪里都是可以控制的，速度快慢而已，李贤因本人也下场控制过大势走向，可从来没有哪一次见过如此快的翻脸速度，京剧变脸都比不上这群人四处散播“正义早以灭亡”时的嘴脸。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赞一下韩国群众的敢爱敢恨，这还是没人刻意引导局势的结果呢，卢武铉都差点被骂死，直接从神坛被绑上耻辱柱，认为其背叛了国家，也背叛了正义，那要是有人趁机在背后兴风作浪，这位卢姓当.权者说不准得提前下台。 如此浓烈的仇恨让李贤因有点无语，真心觉得这些人有点奇葩，更可怕的是，这种奇葩的人居然占了网上发言群体的大多数，浓度高的让人不敢相信。 当然，不管在哪个国度都有思想远超普通人的智者，也有经历过很多事看透了现实本质社会人士，更有天生早熟意志坚定的孩子，他们对某件事总会有不同的看法和猜测。 自然，在一片怒火中，也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不是没有人觉得卢武铉可能是被胁迫了才出此下策，只是在滔滔大势中，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太过弱小，很快就被主流的浪潮盖了下去，如今趋势如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阻挡的住。 与此同时，这些肆意口吐芬芳的群体也没忘记三星这个“罪恶之源”，他们坚决不相信三星真的像声明中说的那样光明磊落，在李健熙这种人的领导下，企业本身能够干干净净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也着实是李健熙最近曝出的丑.闻过于频繁且让人不能接受，先是在家招.妓涉及非法性.交易，再是涉嫌偷税漏税并在未告知户主的情况下私自用他人名义开设秘密账户，其中涉及到的巨额钱款足以让李健熙牢底坐穿。 更何况CJ拼着鱼死网破，还同时曝光了李家父子的强.奸行为，这一条才是扎得群众们心最疼的罪名。 人类本能的惧怕死亡、惧怕未知的东西，也惧怕被人控制，越是现代文化程度高的社会，人们就越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人身自由被威胁。 类似强.奸、囚禁等行为已经直接触犯到了人类心底最强烈的恐惧之一，李家父子的行为说是犯了众怒一点也不为过，何况这一系列事件狠狠的扯掉了整个社会的遮羞布，把“金钱就代表着法律”这句很多人原本不相信的话摆在了明面上，民众不愤怒才奇怪呢。 以上种种累积起来，就算是最天真的人也很难把李健熙可能是无辜的这种话说出口，他没罪就真见鬼了！ 眼看偷税漏税的罪名就这么被李家挣脱掉，很大一部分不甘心的人就开始史无前例的紧盯着正在等待开庭的李健熙，税的事儿就算了，各大财阀在这个问题上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可性.交易绝对不能就这样被糊弄过去！ 在一片沸沸扬扬之下，甚至有人扬言，如果李健熙最终被判无罪，就组织学校里的学生上街□□，为受到名誉损害的女性寻求正义。 作为一个资本主义选.举制国家，韩国虽然不像欧洲那样经常性的示威.□□，但小规模游.行在这儿是不犯法的，包括在青.瓦台门前静坐也不会受到强制驱逐——当然这是在静坐人数不多的情况下。 对于当.权者来说，在任期内发生□□.活动是非常不利的状况，很可能在卸任之后依旧被提起来嘲讽，直接影响到日常生活，完全是能避免就避的心态。 李贤因几乎可以肯定，李健熙这次开庭的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管证据够不够充分，卢武铉都必须给大众一个交代，在最终审理中被安上罪名已经成为李健熙的固有结局。 这也是李贤因想要的，所以从一开始就和李富真约定好了，就算三星在他的帮助下暂时摆脱了困境，李富真也不能暗地里帮助自己的父亲摆脱罪名。 判刑后缓刑执行是他能接受的最低限度，李健熙年纪也这么大了，真进监狱的可能性很小，出了什么问题牵扯太广，没人能为此承担责任，缓刑的决定对谁都好。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缓刑之后不用坐牢，不痛不痒的没有任何惩戒作用，可对于现如今的形势，一个缓刑的名头就足够让李健熙无法回到集团管理层中，舆论也会让他在韩国的生活变得很糟糕，似乎出境生活才是最好的决定。 不过他和李富真之间的协议并没有落实在书面上，双方只是口头约定，已为人母的李富真可不像小妹那么天真，还觉得这种私下交易签合同能有限制作用。 以常理推断，对方反悔的可能性其实不小，李健熙毕竟是李家的大家长，是李富真的亲生父亲，为了少遭点罪，李富真极有可能暗地里出钱保他，到那时候李贤因还是会受一点影响的。 惯常做最坏准备的他也有应对措施，只是不太想用，毕竟他的底牌属实太狠了一点，那一刀宰下去，连李富真都会出问题，算是一丁点儿面子都不留了，合作协议即刻破裂。 说的直白点儿，如果闹成那样，就是李贤因要学着国际游资从三星那儿捞好处的时候，反正都闹翻了不是，还不捞好处就是他脑壳坏掉了。 然而他还没忘记，自己曾经答应过李允馨，他绝不会趁着三星陷入危机之时吞并三星的任何资产，尽管当初承诺的很敷衍，也觉得要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履行诺言，可如今的李允馨心理状态实在太差，他要真的转而攻击起三星来，这姑娘怕是得心理崩溃。 这时候只能祈祷李富真情商和理智都在线，能够明白李健熙无罪释放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很不利的事实。 看李富真的样子也挺喜欢身居高位的，如果李健熙无罪，不久之后回三星任职就成了必然，那时候她的存在只能用尴尬两个字来形容，给父亲让位几乎可以肯定，也许还要给偷偷回来的她哥腾位置，只要能认清这一点，李富真应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距离开庭还有几天时间，李贤因会找机会旁敲侧击得提醒对方不要犯错，而在这之前，李富真则需要先解决国际游资的攻击才能有空考虑是否全力保她老爸。 反正在监管所也好吃好喝的，暂时放一放也没关系的……对吧？ 第104章 禁令解除之后，李富真联系了许多官面上的人物，第二天就听闻官方出台了所谓“经济保护临时法案”，开始限制境外机构大量兑换韩元，并且介入股市市场，对境外组织进行规则上的压制。 所谓规则压制，就是临时修改市场买进卖去的手续步骤，给国际游资的交易带来麻烦，这个做法几乎等同于釜底抽薪，让对手失去了公平对垒的环境。 如此一来，国际游资的溃败也就可以预见，这似乎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但实际上，如此做法已经破坏了国际惯例。 在现代资本社会，每个国家的股市都应该保持其公平、客观、独立且自由的环境，这样才能吸引到更多资金来这里投资，从而促进国家经济发展。 自由和公平在股市中是很重要的名词，没人想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投入一个□□控的市场，想想吧，不管你怎么分析和运作，也不管你投资的股票之前多么红火，背后操作的人、也就是官方政.府说股票要跌就直接跌到谷底，半点商量都不给，这还怎么玩？！ 港城最初就是因为享有自由贸易港的美誉才得到了大量的外部发展资金，一个值得投资的环境对于商人和投机者来说很重要，对国家和地区来说同样值得重视，一旦破坏了公平原则，这个市场就会陷入资本的怀疑中，投资的人绝对会大量减少。 这对于整个国家经济都是不小的打击，少不得要好几年才能彻底消除影响。 李贤因都开始好奇李富真到底给那些中高层官.员多少利益了，居然能做到这份儿上，说的严重点，这都损伤国本了好吗。 普通民众可能不了解这个举动会带来多大的后遗症，也无法从现在就窥见未来，有些不了解股市的人甚至看完了新闻也没明白官方和三星联合起来做了什么，实在是看不懂啊。 然而过程在一些人眼里也不重要，他们只需要知道三星打赢了这场经济战争就够了。 在官方出手干预之后，刻意抛售三星股票的行为得到了遏制，再加上李富真的后续手段，到当天收盘，三星电子等知名子公司的股票价格极速攀升，相比开盘时暴涨了一点五倍左右，目测很快就能回到各种丑.闻爆发前的股价。 这让民众们很紧张，大家都在猜测三星接下来是不是要设法解救李健熙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位女性艺人公布了自己曾遭受李在镕性.虐待的消息，并声称掌握李健熙性.侵另一个女艺人的影像证据，这引发了民众们的高度关注，热搜榜前十瞬间就换了一大批。 在此之前，尽管3.P事件始末已经让人们捶死了李家父子的品行，大家也觉得他们肯定不止一次做过此等行径，但无论是CJ提供的还是后来警方自行检搜到的证据，都无法证明李家父子在这方面是个惯犯，开庭审判的时候也会专注于被曝光出来的这件事儿，没有证据法务人员是不会随意发散的。 然而现在不同了，新的证据已经出现，这会对不日后开庭的李健熙产生成倍的负面.影响，这种态势下，就算李富真想捞自家老爸出来都得花费更多的精力，时间上不一定来得及。 有人可能会奇怪，这件事儿已经闹起来好一段时间了，怎么之前没出来提供证据？偏偏拖到人家快开庭了，辩护双方都没办法根据新的线索找寻更多有利于己方言论的时候才出现，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然而女性被性.侵犯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羞于启齿的事情，有些受害者可能究其一生都会陷在阴影中，过程曝光之后，周围人也难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这是很多女性在受到侮辱之后不敢声张的主要原因。 毕竟大多数人都还想着平静的生活，想着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子，也想忘掉最无助时的恐惧。 把自己的伤疤重新揭开暴露在大众面前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儿，这种勇气已经值得鼓励，网上的主流论调也都是以夸赞为主。 如此同仇敌忾的模样着实让人叹为观止，以往总会拿女性私生活做文章、一嘴一句“你不大晚上出去怎么会被侵犯”的猥琐言论居然都被压到了最低下，不翻上几个小时评论真是一条都看不见。 如此反常的状况当然可以拿民众太希望李健熙得到制裁来解释，但人类的思维是相当多元化的，总有人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着不合时宜的话，繁盛的大男子主义也让部分男性患有“直男癌”，看到这种新闻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女性为什么要单独和男人在一起。 所以言论如此统一反而是极度不正常的状况，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这是背后有人请了水军在控制舆论。 而这些水军的雇主，就是李贤因。 那个主动走上台前提供证据的女艺人自然也是他安排的，其目的除了加重李健熙的罪名之外，也有间接给李富真泼冷水的作用。 他想让对方明白，尽管三星已经暂时摆脱了危机，他也有办法让其重新陷入混乱，如果对方打算背弃合作约定，那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李贤因不觉得自己是在威胁，说的那么难听做什么，这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好吗。 而这种提醒的也应该是很有效的，因为无论是李富真还是李允馨，都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张底牌，好像每次计划出现变动，李贤因总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搪塞过去，这会让她们很谨慎，不敢轻举妄动，最后选择妥协。 就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艺人，谁也不知道李贤因是什么时候就联系好的，李富真多少猜出来了是那个小兔崽子的手笔，背后操控的痕迹可太重了。 然而就是猜出来了才觉得害怕。 害怕的同时她又有些气恼，觉得李贤因这是不信任自己这个合作伙伴的表现，她又没说要反悔救父亲，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就给她警告嘛！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李贤因要知道李富真在心里是怎么吐槽的，可真得哼哼两声，然后甩一个“信你的邪”的眼神过去，但凡最近两天的李富真在和他的交流中表现得坚定一点，他都不会把这张牌推出来！ 你以为安抚人家女艺人不要钱的啊？他把这张牌留到以后再用还能换点别的好处呢！ 还不就是为了避免双方的关系最后走到翻脸的境地，想让李富真保持冷静才这么干的嘛，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第105章 在三星逐渐稳定而李健熙又还没开庭的时候，现代汽车集团会长郑梦九倒是率先接受了审理，这个人和李贤因的计划没有直接联系，尽管他儿子郑义宣被坑了一把，但也只有那一次，而且对方目前还查不出幕后主使，郑梦九会获得什么样的结局李贤因并不关心。 这位郑家的主事人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只是缓刑，而他的儿子也会很快被放出来，郑家的危机表面看起来就这么过去了，他们私底下补缴了多少税款，又是向谁补缴的，就属于大众所不知道的部分。 明白背后套路的人都清楚，这次缓刑还会在未来对现代汽车集团产生深远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儿，即便是大型财阀也没有那么无敌，不然就不会有定罪之后无法回公司任职的状况发生。 当然，缓刑的名号并不会在他们头上待多久，等大众关注度降下去了，他们会想办法提前结束缓刑，一般来说，总.统特殊赦免是他们恢复“清白身”的最好途径，至于赦免理由，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对国家经济做出巨大贡献了，这些财阀又不可能变身超级英雄拯救世界。 得益于三星的神助攻，民众并没有过多关注郑梦九的近况，只有一堆媒体跑去拍他出庭和离开监管所的照片，然后添油加醋的写了一大堆观念神奇的新闻稿。 或许是最近太热闹，说话尺度大一些也没见谁受到了报复，媒体们的神经也好像被逐渐麻痹，以至于有一部分开始被李贤因的水军洗脑，整个圈子弥漫着一股迷之兴奋，许多媒体完全称得上大胆开麦，一个个的仿佛都找好了靠山一般，不怕死的直接明怼。 在郑梦九重新执掌现代之后，也到了李健熙的审理时间，如果他被定罪，其子李在镕也跑不掉，和郑家一样是“买一送一”的状况。 韩国财阀就是这样，把家族企业传给儿子的同时，也会把一些陋习以及暗中违法省钱的技巧一起传过去，一旦被发现，那基本就是一抓抓俩儿，大的被定罪，小的间接捶死。 而这次，大众认为的正义终于站在了他们这边，李健熙一审被判强.奸罪成立，性.交易则由于应召.女郎的庭外和解而没有下一步动作，最近臭名昭著的糟老头子到最后居然就只剩下一个罪名，有些苛刻且敏.感的人还是为此感到不满。 更何况最后也只判了五年，还全都是缓刑，要不是这件事儿把一些恶心的经纪公司也给曝光出来了，可真是对不起他们如此积极的抵制三星。 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阴暗面，艺人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李家父子身边，如果是正规的宴会，动手动脚、以至于发生强迫□□件的概率也很小，很显然只有那些私下的应酬酒会才更有可能出现问题。 有许多女艺人都是被经纪公司逼着去应酬，最后就算受到了侵犯也没人帮忙，反而会有助纣为虐的群体在一边录像，作为之后胁迫对方的证据，有些女孩儿要是稍微意志不坚定一些，下次还会被威胁着上另一张床，整个人生就这么毁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想要献祭艺人抱财阀大腿的经纪公司也是恶心的一匹，这次至少曝光了两家小公司，尽管有被推出来挡枪的嫌疑，却也聊胜于无了。 审理结束之后，李健熙没有继续上诉，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监管所，媒体们也不太敢像围郑梦九那样围着他，远远拍出来的照片显得他状态不错，不仅穿着崭新的银色西装，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人搀扶着，只是表情比较严肃，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显示出并不美好的心情。 这兴许是因为今天他的几个子女都没能来接他，李在镕还在接受调查，李富真忙着公司里一大堆事儿，李叙显出差还没回来，小女儿李允馨则是病了，每个人都有正当理由，却又都显得哪里不对。 媒体倒也没盯着这点不放，只是对李健熙之后的安排非常好奇，大多数人都猜测他会出国避避风头，只是去哪个国家还有待定论。 美国当然是首选，这个国家已经快要成为各大财阀的避难圣地了，前段时间被李健熙搞到半残的CJ会长李在贤就是在缓刑之后借身体治疗为由跑去了美国躲避官方监管，彻底远离了CJ管理层的李美敬也在前两天启程前往洛杉矶与哥哥会和。 除此之外，港城因为距离韩国更近，同处亚洲交通方便，同时经济地位优越，也是财阀们喜欢去中短期居住的地区之一，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语言不通，毕竟很多韩国人学日语更容易一些，学汉语就难了。 李贤因找李允馨打听过了，李健熙确实准备出国住一段时间，可目的地却有些出乎意料，居然选在了德国，这可是一脚跨到欧洲去了。 他想不明白李健熙去德国居住的原因，三星又不像现代汽车，还打着把汽车出口到德国、以证明自身质量过硬的主意，但他也没多问，李允馨最近确实在生病，大夏天的居然得了重感冒，以至于传递各种消息的动作都慢了，得他主动去问，如此状态下，让她安静的休息才是最好的决定。 李在镕也会随着父亲一起出国，说是不放心父亲那么大年纪一个人背井离乡，要跟在身边照顾。 说的倒是很好听，可实际上李健熙的妻子也会随他一起离开韩国，根本不是什么一个人背井离乡，韩国首富哪儿有那么寒酸，搞得儿子不在身边就没人照顾似的。 也实在是李在镕还没完全察觉出妹妹的夺权心思，他们兄妹不说感情多好，却也是无仇无怨，再说李富真平时的样貌和野心勃勃可联系不起来，她一直以来都在全心全意的扮演着辅助角色，以达到让哥哥李在镕能够接班上位的目的。 正因为此，李富真名下的爱宝乐园和其他三星子公司的股份比例非常高，整体来说就比父亲和哥哥低，在分红数额上能排进集团前三，李健熙也很信任她，认为子女们能够互帮互助是最美好的未来。 然而这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事儿就是“我认为”和“我觉得”，李健熙本人只有一个儿子，很难说他不存在任何偏心，再加上这种态度，表面看起来依旧听话、嘴上说着只在父亲出国期间代理集团事务的李富真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 事实上，等这两个人一出国，就是李富真排除异己的大好时机，不出半年，李在镕这个正统继承人恐怕就会彻底被淘汰出局。 李贤因也早就和对方约定好，只要李家父子能够离开韩国，他就能在之后的半年间为李富真提供帮助，增加她夺权的成功几率。 和李贤因的几次见面都不太愉快的李富真对于这个承诺还是相当乐见其成的，尽管那些帮助是以合作的形式产生，李贤因自己也能从合作中获取利益，但只要能快速站稳脚跟，这就是双赢的买卖。 说白了，她也算认可了这个小年轻的能力，毕竟那一系列鬼才操作一般人可真做不出来，就算想的到，胆子不够肥的也不敢动手啊。 最重要的一部分人站到了指定位置之后，李贤因才算是完全放下心，静等李富真把他的“报酬”划过来之后才能谈下一步的合作计划，他可不接受赊账，光是收集朴渊次的贿.赂证据就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和物力，没道理让他一直打白工的，那要是之后的合作李富真继续赊账，乃至于最后直接赖账，他喝西北风去啊！ 他索要的报酬也很简单，就是CJ电视台15%的股份以及SBS和KBS各3%以上的股权。 按理来说，CJ那家电视台的股份分布已经非常紧凑，李美敬和CJ娱乐本部手里的股份都不多，而李在贤又不一定会卖，其余零零散散都掌握在不好惹的官面人物手里，15%是一个相当不好凑齐的数字。 反正李贤因自己是没办法更近一步了，就直接把收集股票的任务当做合作筹码甩给了三星，李富真既然敢答应这个条件，就代表她能做到，并且认为这符合双赢的标准，至于她到底怎么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把股份凑出来，李贤因也不想去刨根问底。 东西能拿到手就够了，在这种股权转让的规则中，以法律承认的生效文件为主，有绝对的控股权才有绝对的管理权，其余都不重要。 这么算下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先后获得了新电视台总共55%的股份、一家境内中型金融机构、在建的度假酒店、部分未建设荒地、从朴渊次那儿坑到的钱款、SBS和KBS的少量股份以及未来和三星合作的机会。 算上计划开始之前就收购好的各家子公司和律所以及金融证券所得，他的身价已经直逼五亿美元大关，虽然这个身价和他能使用的流动现金根本不对等，连在建的员工小区和S.M新大楼等固定资产都算上了，水分还是有一些，但数字已经足够好看。 而且按今年三月的韩国福布斯富豪榜来看，他甚至能排进全国前四十，并且铁定是其中年纪最小的。 这一波谋算下来，精神是疲惫了点，可收益也是成正比的，最初的预期几乎都达到了，把他的上辈子也算上，这都是他进行过的、最完美的一个策划案，要不是不能留下自己暗中操控的证据，省得以后带来麻烦，他甚至都想把过程全写下来，不高兴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绝对有治愈心情的奇效！ 八月六号，李健熙在民众的目光中乘坐私人飞机前往德国，尽管距离庭审已经过去了两天，大众讨论度依旧居高不下，许多人认为法官判的轻了，还有些人则认为李健熙毕竟这么大年纪，换成普通老百姓都不一定会重判，何必纠缠不休。 或许是郑梦九外加李健熙两场官司都败诉了，许多民众觉得他们的诉求难得受到了重视，这时候再看那些不依不饶要求二审的言论，难免觉得对方得理不饶人，再加上水军在其中掺合，自然而然就吵了起来。 李贤因对于网上的各种论调也就是随便瞟几眼，他前几天放的水军这会儿已经撤了，把主战场留给了李富真指挥，网络和舆论对现在的他来说不重要，优先获得他关注的是朴渊次和卢武铉的后续动作。 前者在这段时间中疯狂转移着名下的固定资产和部分现金流，生怕贿.赂的事儿曝光之后，自己的资产会遭到查收，而卢武铉则是暂时沉寂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看起来是在等民众忘记自己的“背叛”之后再做后续打算。 卷进这件事儿中的所有群体都需要一段时间去沉淀，这时候谁都不适合再曝出什么负面、或者仅仅只是有争议的事儿，毕竟在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商业加法律战争中，几乎没人拥有完全正面的人设与立场。 从最开始的CJ与三星，到警方、检方、青.瓦台，只要参与进来了，就没有不被骂的，君不见连那些国际游资都被骂“披着人皮的吸血鬼”，好像为了利益和金钱而发动的商业攻击有什么不对似的。 除此之外，李贤因该思考的就是自己要去哪里休假，这是早前就定下来的行程，算是他打电话和老李摊牌之前留在韩国的最后一段时间。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把S.M社长的位置还给老李比较好，尽管之前就意识到彻底闲下来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不去体验一下又怎么能肯定呢？ 如果到时候状况不好，却又不能回到S.M重新任职，他大不了再开家公司呗！ 重新创业的生活可是十成十的充实，绝对不存在闲下来的可能，他又不是没钱折腾，何必想太多。 只是怎么和老李说还是个问题，他有点把握不准对方的想法。 如果在最初的时候，他还可以肯定老李是想回来的，可之后的几次转折实在奇怪，仿佛老李也在迟疑，内心挣扎之下就开始反复横跳，一会儿要回来一会儿又不回来的，他就没见过对方这么犹豫的时候。 这人总不能是察觉出来自己这个儿子想在一边看他拿房地产束手无策时的热闹了吧？！ 诶，不管怎样，他必须得想好彼此沟通的说辞，不然待会儿意见相左了，临走还吵一架就太让人头疼了，金女士夹在中间也难受不是。 第106章 由于时间并不算充裕，李贤因还是没能立刻去休假，不仅如此，因为在离开之前还要面对面交代金桢京一些事儿，干脆就跑光州去了。 金桢京最近半个月一直驻扎在光州，除了度假酒店之外，他也在考虑把S.M RE的总部迁到附近，以至于实地考察了很长时间。 也实在是距离S.M新大楼建成还有不短的一段日子，而且那个预计二十层以上的大楼现在看来有点不够分配，为了更好的办公，把总部单独迁出来也是正常行为。 反正S.M RE被收购以来一直都在原来的旧大楼办公，所谓的“独立”没那么名副其实，怎么说人家也从没依附过S.M及其他子公司，只是总部搬到光州之后在外人看来就有点“撇清关系”的感觉，独立感更强。 倒不是金桢京不想留在人流和人气都比较旺盛的首都，只是首尔的地价比之其他地区可要贵出不少，有时候甚至能翻倍！ 怎么想都不如趁着度假酒店动土的时候顺便盖一栋新楼划算，楼层不高的话，小几个月就能装修好住进去，除了已经适应首尔圈生活的员工们兴许会产生一些负面.反应之外，整体性价比很高。 光州总部的提案是李贤因亲自批的，那时候也没想太多，光从商业方面去考虑了，这会儿等他再次站上临近海边的土地，那咸.湿的海风难得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决策错误。 可以说他目前的许多不理想状态都是从光州之行开始的，要没有那次过敏性休克，他的身体与心理健康都会好很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以至于他开始对光州的海风产生微弱的排斥心理，那些上次见过的景点更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直接绕路去了工地。 度假酒店建的很慢，目前还停留在地基的阶段没出来，工程师说是太接近海边了，基础工作要做得足够好才能往上建，不然时间长了会出问题。 这个“时间长了”到底是多长还有待定论，李贤因并不喜欢这种完全确定不了的个人经验化论调。 而且在接下这个工程之前这人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承诺过半年完成所有主体建筑的建设呢，现在看来□□个月都已经很快了，明明是很知名的团队，满嘴跑火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要不是S.M RE自己的施工队都被调去建S.M新大楼和员工小区了，这度假酒店的案子可真轮不到他们接。 好在工期很宽松，S.M RE的投资也不止度假酒店这一个，没人指着酒店赶快开业好赚钱，都说要建个地标了，肯定不能豆腐渣工程，不然金桢京也不用见天儿的往这边跑。 俗话说得好啊，不怕花钱，就怕钱全砸水里了！ 既然到了地方，李贤因也戴上安全帽，围着完全没有可看性、且之前已经看过一次的酒店工地绕了两圈，就算有金桢京在旁边解说，也还是相当无意义。 “我们预计用酒店背面的一块地当做总部大楼的建设用地，到时候会用围墙分隔开。” 金桢京手指的地方还是一片平整的土地，一点动工的痕迹都没有，李贤因已经不想吐槽整个工程的进度有多么缓慢了，过大的海风让他有点不舒服，现在只想回到一个看不见远处渔船、且阻隔海风的地方。 不然再待一会儿，他都该把上辈子吃的各种日料口味一块儿想起来了，怪恶心人的。 上次的不愉快经历金桢京也记得，从见面开始就在关注着自家老板的表情，眼见着这么长时间连个笑脸都没有，内心就难免忐忑，都不用李贤因特意说明，一看完工地就立刻叫车前往光州市区，总觉得再待下去情况可能会不太美妙。 因为未来会长期驻扎在光州，金桢京租了矮矮的一幢四层小楼当做临时办公地点，外边看很有特色，艺术气息浓厚，墙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完整涂鸦，比起房地产公司，这里更像是娱乐或艺术企业的根据地。 走到内部就相对的平常一些，毕竟是临时据点，除了太过于让人不适的地方，基本就没怎么装修，S.M RE的真正顾客与合作伙伴也不会到这儿来，能办公就行了，不需要多体面的环境。 李贤因瘫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吹了那么久的海风，人都给吹懵了，一时没想起来怎么开□□代自己的事儿。 “今天几号？” 刚把茶水端上来的金桢京没有犹豫的回应道：“八月七号，昨天李会长刚出发去德国。”似乎是想给出最准确的指标，紧跟着又补充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二分。” 说完之后看自家老板一副思考中的模样，就低头继续安静的捯饬下午茶。 他现在可不敢把任何需要给老板吃的食物给别人过手，连糕点原料都要过问的架势让身为生活助理的吴智彬都觉得害怕，仿佛李贤因随便再吃点儿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危险似的。 等下午茶都摆上桌，李贤因也缕清了时间线，“最近两三个月我人可能不在韩国，S.M RE内部有什么小决策你就自己决定，没大事儿别找我，另外，之后不管谁成为S.M本部的新社长，表面顺从就够了，大方向你们自己拿主意或者让我决定都行，本部要是管你要大笔的钱款，你就拖着，拖到对方放弃询问。” S.M RE是全属于李贤因个人控股的子公司，就算他不在韩国，这一既定事实也不会改变，而且经历过上辈子的一系列事情之后，目前的他把管理权看的很重，不可能留给其他人慢慢侵蚀他个人企业的机会。 “记住，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就算他是我爸！也不是你另眼相待的理由。” 金桢京算是一个很能拎得清自身分量的人，但在这方面李贤因还是着重交代了不止一遍，他可不想自己一边旅游着体验生活的时候还要分神担心后院起火。 “还有，大概这个月末，LG地产会举办一个关于商业街规划的新闻发布会，到时候几个投资方都要到场剪彩，我就不去了，你自己看看是派人还是自己去。” 李贤因之前和LG地产合作开发了一个商业街的策划，钱是三个投资商平摊，但资源和人力物力都由LG来解决，把前两期的款项拨过去之后他就一直在忙碌，除了专门盯这个项目的财务有定时汇报之外，已经好长时间没关注过工程进展了。 上周LG说要在月末举办一期竣工发布会的时候李贤因着实惊着了，看看人家这效率！建造速度简直和坐飞机一样好吗！ 要知道正式立项的时候都已经四月初了，满打满算也才过去四个月不到，居然就完成了整个一期建造，这可不光是建一栋楼的事儿啊，小半条大街呢！ 要不是已经看过最后的检测报告，他甚至怀疑这是豆腐渣工程，四个月时间，白天黑夜连轴转也就够建一幢普通占地面积、且不超过十层的建筑。 当然，一栋建筑的建造速度是受多方面影响的，光是特殊一些的设计图纸和用材的不同也会造成巨大的建造速度差异，只能说用标准化的状况来做对比，LG的建造团队不仅效率高，也着实是尽力了。 很显然，这个开发案中的所有建筑恐怕都是同时开建的，如此才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目标建设。 这也和一期的开发并没有大面积的高档百货商场和高楼有关，一期的主要入住商户是那些有名的美食店、平价连锁店、小型游乐场等普通人也可以消费得起，且深受年轻人喜爱的类型。 换句话说，一期这小半条街道都是给后面的二期甚至三期积攒人气的，最高的建筑也才四层而已，总体工程量不大，和度假酒店是没办法比的。 一直以来，LG都对外宣称他们在商业街策划中是出钱最多的那个，其他投资人都是跟在屁股后边儿的小弟，由于最初答应过要配合LG塑造他们很强盛的形象，李贤因和另一个投资商在开发过程中基本不冒头，任由LG满世界吹牛。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这牛也吹的实在多，再买热搜大众该产生逆反心理了，而且作为名义上的大哥，完全不给小弟们露面好像显得他们很小气，于是就有了竣工发布会上请其他投资商一起剪彩的活动。 负责人打电话过来邀请他的时候简直不要太热情，说的好像LG地产的社长都可以不去，他却不能缺席一样还不就是贪图他还未消散的热度嘛。 说句不好听的，有他的名字摆在前面，似乎连花钱买的热搜都显得真实了许多。 可惜对方注定要失望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抛头露面的参加什么剪彩，那除了给粉丝站提供一手的物料之外，基本是毫无意义。 而且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国家呢，一个商业街剪彩可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让他做空中飞人。 “你去参加剪彩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人为难你，那些大部分是没能在这次度假酒店项目中取得合作机会的LG附属地产商，有必要的话，直接还手也是可以的。” 度假酒店项目S.M RE有和一些地产商进行合作，大家有钱一起赚，到时候按股份比例分账。 然而一件事很少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李贤因不会允许太多人入场瓜分股份，大头一定要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自然不是所有散发出合作意向的商人都能成为他的商业伙伴。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自主选择合作伙伴是大部分独立企业的权利，被拒绝的那部分人根本没有资格怨天尤人，你难不成是天王老子吗？居然还不允许别人拒绝？ 可神奇的事儿每天都在发生，有些人的脑回路着实和常人不同。 就因为他和LG地产合作开发了商业街项目，那些一直以来依附LG生存的中小型地产商就觉得S.M RE是和他们一样的真·小弟一类的人物，也算是被那些吹牛新闻深度洗脑的代表人群。 而且他们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S.M RE同LG合作的时间更晚，与LG这个“主家”的亲近度肯定比他们低，就算不讨好他们这些更早抱上大腿的小弟，为了融入圈子，怎么也得把度假酒店的合作机会给他们吧？ 然而实际上，了解完这群人的想法之后，李贤因的正常逻辑都差点被他们带跑偏了。 这得是多自以为是才能有的想法啊！ 你们乐意做小弟，别拉着别人一起好吗！还融入圈子，这种半点利益也捞不到，净指望着从新人口袋里掏钱的圈子谁想加入啊喂！ 也就是因为李贤因的不配合，这群人居然还生气了，暗地里使过两次绊子，被警告之后才暂时消停下来，这之中的一些过程金桢京也很清楚。 而剪彩仪式LG地产准备的很浩大，那些中小型附属企业的社长到时候都会来，李贤因怕他们心有不甘，到时候又找麻烦，这才放到现在来交代。 这还真不是无谓的担忧，往常大家都说做生意以和为贵，哪一方都不得罪死了才有机会赚更多的钱，可那群人却倚老卖老，在他面前装大头鬼，仿佛一次不合作就一辈子不打算合作了一样，如此短见的人，做出什么奇葩事儿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发布会有很多媒体，你别着了他们的道，被制造舆论之后澄清起来就很麻烦了。” 见金桢京点头表示明白，李贤因又把话题转到了他在S.M的秘书室，“吴智彬会跟着我一起离开韩国，他的两个副手才刚调上来没多久，其中一个之后会转过来跟着你，另外一个调到培训部当副室长，偶尔会需要你的帮助，到时候看情况吧，如果你觉得他求助的事儿你不太好插手，就给吴智彬打电话。” 所谓培训部是李贤因在S.M内设立的新部门，其主要作用是针对一些有改变价值的老员工进行培训，他上任以来一直在进行的经纪人培训主要就由此部门运作。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灌输他管理理念的思想传播地，就算老李回来了，李贤因也会尽力说服对方把这个部门留下，已经开始的公司改革也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持续进行下去。 只是这个群龙无首的改革最后能起到多少作用他就不敢保证了，乃至于彻底走歪也是有可能的，让金桢京帮忙看着已经是他人不在的情况下能做到的极限。 说实话，这个极限在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用，最高管理人员一换，整个公司的气氛就会大幅度变化，金桢京在S.M本部毕竟属于“外人”，很多事儿他根本插不上手。 所以这件事儿李贤因也就顺嘴提一下，从他决定离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某些费力策划的改变被打回原型的准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既然想要暂时的自由，那就得放弃一些东西。 可惜还是会可惜的，要是照着路子一直改革下去，S.M绝对会成为韩国娱乐圈的标杆，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那应该是许多人业内人士的梦想，也是李贤因本人会喜欢的模式。 但他不会因为这点可惜就犹豫不决的捆绑自己，这世界上可惜的事儿可多了去了，每件能拯救的事都要去拯救的话，整个人生估计比被猫抓过的毛线团还乱。 “还有，我上次给了你一本华夏地图集和欧美地图集，上面用记号笔圈起来的地块你一定要密切关注，明年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一些地块的售价会提前暴跌，你一定要快速出手，不用一直犹豫得着等最低价，这种危机发生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最低价在什么时候，下降幅度超过一半就马上介入开启买入程序……” 提到这个，一直沉默着的金桢京终于忍不住插嘴了，“社长nim，明年真的会有金融危机吗？” 早在几个月前，李贤因上节目的时候就说过金融危机的事儿，但那时候无论是专业人士还是普通百姓都把他的话当做玩笑，包括金桢京也没太认真。 哪想到自家社长这么彪悍，在外界完全没有风声的时候，居然把想要趁火打劫购买下来的地块都圈出来了，这些地皮甚至还遍布在世界各地的不同国家！ 如此大的工程量，也不知道他到底策划多久了。 要不是社长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太过认真，他甚至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美国新世纪金融公司今年第三季度的盈利就已经很糟糕了，再这样下去，他们第四季度铁定亏损，明年第一季度撑不完就得破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美国如今的楼市正处在严重的泡沫之中，从2000年至今房价平均上涨了恐怖的80%，通俗讲就是价格虚高，许多以前能买得起房的人现在买不起了，这就让买房人群不得不为买房而贷款，这一点如今的华夏和泰国等国家也是一样的状况。 而且美国的金融衍生品过于发达，雷曼兄弟看准房价上涨的时机，把房贷做成了证券，在港城购买此类证券，最低只要4万港币就能入场，贷款的风潮越盛，买证券的人也就越多，在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稳妥且正确的理财产品。 房地产的兴盛让如今的美国经济看过去尤其漂亮，同样也掩盖了其本身存在的问题，实际上泡沫环境出现之后，大量海外热钱涌入美国，已经导致本土制造业受到冲击，失业人口不受控制的增多，特别是随着华夏制造的崛起，美国对全世界的市场占有率大幅度下滑，社会与金融隐患日益严重。 一些本土人士的收入因为上诉的各种原因而被迫减少，可因为房子或者其他因素，身上背的负债却越来越多，很多人无奈进行长期借款，以至于陷入拆东墙补西墙的魔咒中，而当那个“西墙”不再愿意把钱借给他们的时候，很明显有一部分钱就还不上。 信贷危机就这么产生了。 当然，这只是很通俗的解释，其中还涉及到杠杆和许多金融因素，但危机形成的原因就是次级房屋信贷的崩塌。 而美国新世纪金融公司是美国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公司，从今年第三季度开始，它的财务报告就不容乐观，在李贤因的记忆中，这家公司在明年，也就是07年2月份就会进入财务高危状态，最终在4月初宣布破产，并裁掉了52%的员工。 金桢京尽管不是金融专业，却依旧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新世纪真如李贤因预判的那样濒临崩塌，绝对是金融界的大消息，是足够给很多人带来恐慌的灾难性预警。 而那也代表着，社长的下一个计划依旧有很大成功率。 只要一想到这个，金桢京就会心跳加速，完全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如果说给CJ和三星挖坑只能在暗中偷偷进行，那这个计划，就绝对能让他们出次大名了！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明年一开春，倒闭的金融机构多的是，有名的银行都不一定抗得过这次金融危机。” 李贤因说的很冷漠，尽管国内一直都说是08年金融危机，但其实从07年开始，受到影响的美国甚至欧洲各国银行就数不胜数，只是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次信贷是可控的，他们可以战胜市场、也可以战胜规律。 事实证明，他们什么也战胜不了。 连法国第一大银行巴黎银行都在07年8月无奈冻结了旗下三支亏损严重的基金，而这些基金都投资了美国次信贷债券，此举直接导致整个欧洲的股市遭受重创，危机开始由美国过渡到整个世界。 亚洲是受影响比较晚的地区，可“受灾”的严重程度一点都不低，日本九大银行在危机中直接损失超过一万亿日元，房价均有不同程度的跌幅，日韩两个国家的首都东京和首尔跌的最多，严重的地方在三次改价之内就已经实现了售价折半。 就连正在发展期的华夏都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急速膨胀的房地产行业迅速跌落到几年前的水准，所幸当时的华夏还未完全开启国际收支资本项目，本国外币储备相当丰富，受到的冲击不算严重，至少不像隔壁泰国那么致命。 “这是世界性的危机，现在让美国自己出来收场都做不到，没人能阻止大势，”李贤因这么说着还冲金桢京笑了笑，“既然阻止不了，不如多捞点钱，我们不捞也会被别人捞走的。” 在大部分人的口中，金融危机就是一场灾难，完全是灭顶之灾，无数人身价暴跌乃至于一夜间一贫如洗，可物质是守恒的，尽管金融世界的守恒概念比较难计算，可那些蒸发掉的钱一定有其他去向，不会就这么消失了。 也就是说，有人其实在这次危机中赚到钱了。 尽管这好像有发民难财的意思，可这种金融性质的危机，最底下的散户根本就不值得成为狙击的对象，李贤因瞄准的目标是那些即将破产的投行和基金组织，只要操作的好，这就是一次很好的赚钱机会。 因为关系重大，这部分他打算自己亲自上手，金桢京就专门负责购买他看中的地皮，两个人分工明确才能更有效率的工作，而这个计划是他在旅游时唯一的工作，刚刚好的工作量也不会让他太疲惫。 金桢京平时半点不会因为奇奇怪怪的赚钱机会而出现类似不好意思的情绪，现在却难得在社长过于理所当然的眼神下无法答话。 每当他觉得社长挺柔和挺有人情味儿的时候，这人又总是会展现出无比热衷于资本积累的一面，实实在在的提醒他，人情只适合在不谈工作的时候讲，而在办公时间，有的只是不存在热度的金钱论。 关于不久之后就要到来的世界性危机，李贤因本来还有一些东西要交代，他希望金桢京能在他外出静心的两三个月间事无巨细的做好一切准备，可还没等他开口，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吴智彬打来的。 “社长nim，东海的父亲今天下午状况恶化，现在手术室抢救，但是医生说……让家人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种似曾相识的话让李贤因一下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时候也是吴智彬给他打了个电话告知东海父亲的病情，可代表的意思却完全不同。 在已经告知过一次的情况下还这样来电话，情况应该危急到了一定程度，说不定……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发出病危警告了。 “东海今天应该不会回首尔了，这一两天很关键，如果状况不好，可能见最后一面的机会就在最近。” 吴智彬的陈述还算流畅，他在来S.M任职之前是完全不追星的，语气中的遗憾仅仅是对于生命的尊重，以及对身边人丧失父亲的感慨与遗憾，并不会像粉丝那样感同身受，一副悲丧的模样。 李贤因顿了好一会儿，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吴智彬疑惑地呼唤了一声之后才下意识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个反应有些奇怪，和他上次的反应有点像，连说的话都像。 但李贤因确实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反应才是对的，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他就在刻意避开这件事，以至于他至今不知道东海父亲患的到底是什么病。 极度害怕死亡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任何和死亡近距离接触的事在他这儿都是被排斥的对象，他自己本身就是从死神手里偷了条命回来，看到别人被迫离世，内心会有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 他从心底里希望东海的父亲能够逃过一劫，但如果真走到了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地步，他甚至在犹豫要不要去参加对方的葬礼。 实话讲，穿越以后他从心底里反感形似棺材和骨灰坛的东西，送丧这件事儿也说不准会不会对他的病情产生负面.影响，但东海的老家木浦距离光州很近，坐车过去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不等，他人都到这儿了，真有什么他不过去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就在这种乱糟糟的思绪下，挂掉电话的李贤因交代起事情来语言都不那么连贯了，所幸金桢京理解能力很不错，也相当有眼色的无视了自家老板的异常，才让今天的谈话顺利结束。 今晚李贤因当然是住在光州的，在睡觉之前他还在想着东海父亲的事儿，但他的所有想法又都没什么逻辑，完全就是俗称的胡思乱想，没过一会儿就连自己前边儿想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就因为这个，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直到一两点还没睡着，正酝酿出一丝半点儿睡意的时候，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在安静的午夜叫嚣着，吓得李贤因一激灵。 又是吴智彬的号码。 李贤因拿着手机，一时间没有马上接通，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这时候给他来电话，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结合下午的电话，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好的想法，内心的情绪让他想拒接，却最终还是按在了绿色的按键上。 在生离死别的事情上，终究还是无法任性。 第107章 8月8号凌晨3点，这是东海父亲过世的具体时间，医生的急救还是没能战胜死神，这好像是许多普通人的归宿，却又让李贤因的心情迅速低落下来。 丧礼定在两天后的8月10号上午，吴智彬问他要不要先进行一些慰问举动，比如帮他们安排一下丧葬事宜，顺便送个花圈什么的。 在这种让人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冷静的助理就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在获得了李贤因的肯定之后，不需要他过多操心，吴智彬就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随后他也收到了简燮安发来的询问短信，如今已经彻底成为他个人发言官的简燮安把不准对外散播这个消息的尺度，毕竟涉及到爱豆的私生活，又是生离死别一样的状况，对外发声明的时候就要小心一些，因为用词和语气不当引起粉丝们的反感和指责就不好了，谁也不想乱上加乱。 李贤因暂时没有回复他，转头看起了另外几条新短信，大多是公司里其他部门领导发来的，有人还问他明早要不要回公司开会。 本来准备明天和老李沟通好之后直接从光州出发去济州岛，然后转机去华夏的李贤因当然不可能回首尔，他也不认为一位艺人父亲过世的消息需要大肆宣扬，那对艺人来说同样不是什么好事儿，又有什么好开会的？ 本来就是让人伤感的消息，不管大众是同情安慰还是无动于衷，每提一次都只会给当事人带来伤害，最好的结局就是让时间去淡忘这件事儿，也许多年以后，东海也能理智且平淡得提起过世的父亲。 之于S.M来说，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发个声明把这件事儿告知外界，他特意赶回去开会也做不出什么更有建设性的举动，如果冷漠一点，他们甚至不用去管之后的丧礼，直接无视过去，等东海调整好心态回来工作就行了。 排除掉人情因素，艺人和公司就是一纸合同的关系，有些东西做了是情分，尽管没做的话好像会被粉丝指责冷血，却也算不上错处。 李贤因从下午就开始纠结要不要去参加李父的丧礼，提前想这种事儿确实不太吉利，但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他这个顶头大老板不去丧礼其实不会被外界过多评价，在这个财阀掌控力过高的国度里，民众们对于“老板的时间很宝贵”这一点有着深刻的认知。 比起亚洲其他地区的粉丝，尽管韩国饭们也很敏.感，会因为一些小事就觉得爱豆们受到了苛待，但这些事儿中绝对不包括“所属社老板居然没去参加旗下艺人父亲的丧礼”，在韩国的普遍社会认知中，老板和艺人不是一个等级。 李贤因要是去了丧礼，甚至是可以被夸赞有人情味的程度。 他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逃避这个场合，可心里就是莫名焦躁，大半夜的心脏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没睡好的缘故，还是发病的前兆现象。 上次在医院接受过敏治疗的几天是李贤因应激障碍最明显的时候，晚上睡不着、注意力不集中，还相当焦虑，而且找不到焦虑的根源是什么，就是莫名焦虑，连带着抗拒治疗期间心跳过速，就是放松不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一种格外恐怖的体验，因为他完全无法掌控和调节自己的生理与心理状态。 本来以为不去参加丧礼，也不去直面其他人的死亡，他发病的概率就会下降，怎么说他也回避了让自己感到害怕的事情。 可就是因为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逃避，也清楚自己在找借口，于是在焦躁的情绪下，李贤因又难免有些自我唾弃，甚至还想到了遥远的未来，自己是否会逐渐在一次次的逃避中彻底丧失冒险的勇气？ 那样的自己，不说已经变成他定义中的弱者，也没办法带领一家企业高速发展，企业家可无法与冒险这两个字绝缘，这世界上大多数生意都有着可大可小的风险，一旦开始畏首畏尾，好的赚钱机会就轮不到你了。 李贤因也知道自己现在思维发散得过于严重，以至于放大了某个决定所带来的未来效应，一个丧礼而已，不至于那么严重，可悲观的想法就是无法抑制的不断冒出来，仿佛他不去参加这次丧礼就是不对似的。 这种自己给自己压力的行为在上辈子的李贤因看来纯属有病，然而……谁让他现在真·有病呢。 所以才说有心理疾病的人是需要心理医生、特别是好的心理医生从旁辅导的，不然光是钻牛角尖就能把自己搞死。 目前非常爱惜生命的李贤因靠在床上捂着左胸口缓了好一会儿，在天亮之前，终于给周德易打了电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之前没什么大问题的时候，他还可以倔强的说自己没病，可真到了关键时刻，无畏的倔强只能让他成倍接收本可以避免的痛苦与伤害。 电话对面的声音还有些迷糊，他的心理医生显然还没起床，今天偏偏又是很多人不上班的周天，晚些起床可以理解，但李贤因可不会因此就挂掉电话选择过会儿再聊。 他根本没法儿等，仿佛有个其他人的声音、哪怕是呼吸声在旁边都能让他更安心一点。 懵了好一会儿的周德易好不容易掌握了状况，还得顾及到旁边睡得正香的妻子，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走去书房给李贤因做清晨心理辅导，尽管现在还没到可以称得上是清晨的时间。 然而主动打电话的李贤因这会儿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一时焦虑之下情绪失控，需要找个人在一边放着，看情况再发泄点儿负面情绪，没准心情就转好了。 周德易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对方有良好的职业道德，不会把他所说的话讲出去，偶尔向心理医生示弱也不丢人，同时心里还期待着对方能给他一些言语开导和帮助。 可临到头了，他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目前的状态，真要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概括，他可不就是矫情外加妄想症嘛…… 于是最后，李贤因只好干巴巴的把事情陈述了一遍，就两句话能概括的事儿，愣是倒腾了他一晚上。 好在周德易见多识广，接触的病人也各式各样，并不觉得李贤因的行为有哪里不对，甚至还一本正经的给他分析起来。 “光是在电话里我无法确定你的状态，但这是你的生活，只要按你自己喜欢且愿意的方向走就足够了，如果逃避行为会让你不舒服，甚至达到发病的程度，那去参加丧礼也不是多坏的决定。” 心理疾病分为很多种，像自闭症那样既属于心理层面、又大多会影响身体某方面生理发育的疾病，反映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特别明显的“发病”概念，因为患有自闭症的人群是时时刻刻都表现得与正常人不同，而不是有时候正常，到了发病的时候才不正常。 除开这种类型，大多数有发病特征的心理疾病都没什么规律可言，可能前一秒好好坐在哪儿，后一秒被某个小细节刺激到了，分分钟情绪崩溃到嚎啕大哭也不是没可能。 别和病人讲逻辑，那根本不可能讲得通，基本就是以顺从和劝慰为主，不然可能加重对方的病情。 以创伤性应激障碍来说，如果病情比较严重，发病频率是很高的，焦虑到晚上睡不着觉的大有人在，李贤因显然不到那种程度，这次之所以没能稳住情绪，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或者说他想象中的某些画面刺激到他了。 自己吓自己在心理病人之中也不算多罕见的事儿，只是周德易因此而有些疑惑，在直面死亡这件事儿上，李贤因似乎格外的在意，好像在担心会有死神突然冲出来收走他的生命，尽管以前他也隐约察觉到这一点，如今却是一次比一次明显，让他不得不出言试探。 “贤因呐，死亡距离你很远，不必因为看见别人的离世而恐惧，人生没那么多意外不是吗？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历过车祸还好好生活着，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早在前两次谈话的时候，两个人就约好了在治疗结束前互相说非敬语，这样感觉起来才更像真正的朋友，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也很平常，没有太多的劝诫，当然更加不会有不耐烦，像是突然间的有感而发。 然而一向能够精准预判病人心理活动的周德易这次却遭遇了滑铁卢，这句话之后，电话对面的李贤因竟然一时沉默起来，仿佛突然不再愿意和周德易吐露心声，以至于两个人之间很快弥漫着一股并不轻松的气息。 他说错话了。 周德易马上意识到这一点，原本还相当轻松的思绪瞬间紧绷起来，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补救一下。 “不过你要是真想去，到时候别往棺材和人像前面凑，到场送行就已经很好的表达你的心意了，在出殡中途离场的话节奏倒是刚刚好。” 韩国的丧礼有在殡仪馆办的，也有在家里或者特殊酒店办的，基本上都会给宾客准备吃食，招待一餐饭之后才出殡。 可以说除了最开始进门和最后出殡的时候，也很少人会一直盯着人家的遗照和棺材看，“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 这句话李贤因倒是听进去了，然而直接掐头去尾，只听了自己想听的部分，弄得周德易一口气哽住差点没下来。 “如果你觉得去了会更好，那就去吧，你高兴就好了。” 他本来还想多叮嘱几句，李贤因都表现得这么恐惧和死亡有关的事物了，他心里还是不太建议病人去那种负面情绪扎堆的场合，可经过刚才的试探失败，他说话必须得小心，最后只能用这种万金油的赞同话语结束这个话题。 “但你中途要觉得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几天随时随地都有空，包括晚上。” 周德易很早就知道李贤因的出国旅行计划，毕竟治疗不能间断，就算出国了也还得定期视频通话，怎么说金女士已经付给他一大笔治疗费用了，起码在未来的大半年内，他都必须得负担起李贤因的心理健康。 作为病人，得到满意答案的李贤因随意答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尽管让他自己去回想，就会发现整个谈话毫无逻辑可言，周德易在附和他，而他自己则在自说自话。 究其根本，其实在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在惶恐中无法确定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他需要一个人认可他的决定，而不是无畏的反驳。 就算今天他被周德易劝住了，之后的丧礼没去，也不代表折腾他大半个晚上的矫情劲就会轻易消散，所以他只是希望对方顺从他、希望能获得外界支持，让他觉得去参加丧礼不是什么大事，变相肯定他的选择，这才是他所需要心理医生做的。 假设周德易说出了不符合他最初预想的答案，反而会加重他的焦虑，到时候不管去还是不去都会导致他心里不舒服。 作为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师，尽管没有直接看到李贤因的表情，周德易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应该说很多病人都会有这种心态，治疗中本就该多多传达“你是对的”“你做的很好”这种观念，这和之前的差异化疗法并不冲突。 李贤因去参加丧礼的行程算是定下来了，只是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其中的琐碎事宜也都不会搭手，吴智彬会帮他处理好一切，他只需要换上全黑的西装，到时候把自己整个人带上就够了。 然而无论是吴智彬还是金桢京，对于他两天之后要去参加东海父亲丧礼的事儿都很惊讶，他们不明白自家老板为什么要出席这种没有直接关系的场合。 就连远在德国的斯坦利在知道消息之后都表示了疑惑，甚至比自己那两位同僚更大胆的直接问出了口：“我觉得东海的家人可能对您不太熟悉……” 尽管作为艺人的家人，原本和身为社长的李琇满也没有太熟悉，见面次数说不定用单手来数就足够了，可李贤因到底还是不一样，一次都没见过的情况下，其实专门让人带过去慰问的话语就够了。 讲真，吴智彬都做好了代替老板跑一趟木浦的准备，结果却是生活处处有惊喜、老板天天走歪路。 现在一般人的思路根本无法解读李贤因，他就是钻牛角尖了也懒得解释，好像去一趟丧礼就能证明他的勇气与果敢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丢失一样。 8月8号上午九点，S.M对外公布了东海父亲过世的消息，表达深刻哀思的同时告知了东海最近几天的行程表。 至少在最近一周内，东海不会参加任何SJ的团体活动，这算是很多企业所没有的丧事假期，尽管没有写进企业规章制度中，但李贤因上任以来，在丧假方面给予了一定补偿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不止艺人，员工也都是同等待遇。 家里人刚过世，大部分职员也没什么工作效率，倒不如自己在家冷静一下。 活着的人总还要努力生活，一周的假期已经很长了，毕竟是SJ的回归期，长期缺人总是不好，再加上这次回归几乎是他们出道以来的最好成绩，错过一次对东海的职业生涯影响也不小。 悲伤过后，充实的生活和工作还能让人加速淡化受伤的痕迹，李贤因对这个安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8号和9号两天他都没上网，在这件事上，他根本不想去看那些网民大放厥词，在房间里强制静心后研究了好久的华夏著名景区。 自从知道这个平行世界没有他上辈子那些糟心家人之后，李贤因就只在上次和东神一起回过华夏，之后调阅的信息也大多以商业方面为主，这次却打算把华夏作为他旅游的第一站。 虽然有颗华夏心，上辈子他也有钱且有机会全国各地的跑，可要说正经景点，他可真没去过几个，比某些经常来华夏旅游的外国人知道的还少，仔细想想实在有点可惜。 而且华夏和韩国也离得近，时差很小，他可以慢慢地在华夏度过两三个月，再转头来操作金融危机的事儿。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参加完丧礼，然后再和老李说清楚。 本来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现在却已经推到丧礼之后了，开口说自己不想继续担任社长原本并没有多困难，只是除了酝酿言语之外，他还在想着先斩后奏。 反正他直接从韩国跑路了，就提前一天摊牌，S.M里边也没人来得及抓他，老李不想回来都得回来，总不能让S.M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连个社长都没有啊是不是。 也就是在8月10号这天早晨，李富真办妥了电视台股份的相关事宜，把文件传给他之后还跟了一句：“转赠股份的合同我会在今天下午让人邮给你，另外，你如果有时间和允馨通个电话吧。” 李贤因不知道这又和李允馨有什么关系，尽管有点用完就扔的感觉，可在确认完李健熙的出国目的地和时间之后，他确实没再和李允馨联系。 从他选择接近李允馨开始，所为的就是寻求合作，这个计划一结束，他们之间也就丧失了联系的必要。 倒不是说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只是再怎么想，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 先撇开性别差异所带来的天然爱好不同，在很多事情上，他和李允馨的接受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有句话说的好啊，三观不同怎么做朋友？ 而且两个人之间的社会身份与天然性格也有很大差异，实在不知道该聊什么，又不是谈恋爱，还得想办法了解对方的爱好，无止尽的找寻适合两个人的相处方法。 那样太累了，属实没必要，计划一结束就回归“不算太熟悉的人”这个行列也挺好的。 在李贤因的认知里，李允馨也应该是这样想的才对，毕竟这姑娘最初答应与他合作就是为了获得感情自由，这会儿好不容易摆脱了父亲的控制，应该撒欢一样的跑去美国找她的初恋男友才对，哪儿有时间搭理他啊。 而且那些给他当卧底的日子在李允馨心里应该很难以启齿，按常理推断，那姑娘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想看见他这张脸的，这时候让他打电话过去也是神奇。 再说了，李允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电话，要有事儿早自己打电话过来了，哪儿还要李富真帮忙转达啊。 最近奇怪的事儿实在太多，李贤因答应了李富真会回电话，但那肯定得在参加完上午的丧礼之后，希望那时候他的状态不会太糟糕，能给李允馨和老李分别打完电话就算是他的胜利。 因为还有事要处理，金桢京没有和他一起去木浦，由于开车太慢，李贤因坐的是KTX，KTX是韩国火车的一种，但比大部分的火车都快，其实和动车有点像，可以节省至少一半的时间。 KTX车票金桢京已经帮他买好了，在现有的六条线路中，只有KTX湖南线有在光州松汀站停留，然后开往终点站木浦，当然，首发站都是首尔。 李贤因穿着昨天刚送到手上的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站在月台上边发呆边等车进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状态不好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似乎只是顺着下意识的反应在行动。 上辈子就算被他那个奇葩老爹长时间折磨着，好像也没有这么低落的时候，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创造了矫情的新高度。 然而KTX的速度过于快了，根本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悲秋伤春的时间，从光州到木浦也就是十多分钟的事儿，出站后给的士报上举办丧礼的地址，不到半小时就能到地方。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人家父亲丧礼也要来凑热闹。” 李贤因本来还有些不自然的打量着出租车的内部状况，毕竟他已经很久没坐过出租车了，听到这话，下意识追问了一句，“谁的丧礼？” 司机师傅似乎有些懊恼自己的嘴快，“哟，你和之前那些人不是一起的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是那个什么男团成员的粉丝呢，有两个小姑娘大清早五点多，在车上就哭的不行了，可劲儿的心疼人家，不知道的还……” 后边儿的话司机师傅没说出来，但正常人都能听得懂，也就是觉得粉丝们过分激动了，着急加心疼自家爱豆青年丧父还算正常，你没受到邀请就跑来参加人家丧礼算怎么回事儿啊？ 又不是你的家人过世了！ 司机一脸理解不能，李贤因也皱着眉头，之前S.M对外发公告的时候大家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丧礼又不是什么活动现场，谁也没想到还能有粉丝跑去送行。 实际上在那种场合，无论是不是好心，又是不是想确认一下爱豆的状态，都不适合到现场围观，那容易给当事人造成困扰。 “我不是那个艺人的粉丝，就是刚好有朋友家里也做丧事，今天跑来的粉丝多吗？”李贤因很顺畅的撒了个慌，想多打听点信息，好让心里有个底。 “就这一早上我都接了三车了，那俩小姑娘还是好的，至少穿了黑色的衣服，和你一样胸口别了朵白花，还有几个小伙子就不符合规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闹事呢。” 似乎是看李贤因愿意听，司机说的越来越多，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再刻意控制，那股子嫌弃和指责的意味都快溢出来了，“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陌生人喜欢到这种程度？难道不是脑残粉吗？她们不在车上不停的说话，我还不知道我们木浦居然也出爱豆了呢。” 爱豆的地位一直以来都很低，除了很多人认为他们光靠一张脸赚钱，属于不劳而获之外，主要也是掌握着经济大权的中年群体对爱豆相当不感冒。 毕竟好些爱豆粉丝都比较疯狂，近几年还流行私生饭，如果自己的儿子女儿也被爱豆们迷的五迷三道，成天不学习还往外疯跑，没有哪个家长会喜欢，自然连爱豆本身都一起讨厌上了。 甚至脑残粉这个称呼最初就是从家长们口中传出来的。 “那些没穿黑衣服来的也是粉丝吗？粉丝应该会更加为爱豆着想吧？丧礼不穿彩色衣服可是常识。” 李贤因没心情跟着司机一起吐槽，装着随便问问的语气继续打听，他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由于韩国也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在丧葬礼仪上和华夏是很像的，如果是传统一些的人家，给家人办丧礼需要披麻戴孝、穿韩服、挽头发、禁淫.秽，就算是出于礼貌来慰.问的客人也要穿黑色西装，而且女生不能穿裙子。 很多年轻孩子没操持过丧礼，有的甚至连参加都没参加过，对一些细节不清楚算是正常的，但穿鲜艳的彩色衣服参加丧礼别说在亚洲，在欧美都是很容易被骂的事情，李贤因可不信能有粉丝干出这种事儿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也是去这个地址的，提到的名字和那些小姑娘说的也一样。”这么说着，司机停顿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不过他们看起来不像女生那么伤心，其中一个还穿着大红色的T恤呢，可能男生不如女生那么细心吧……” 李贤因不再搭话，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天空，出乎意料的阴沉。 第108章 在阴沉的天气与氛围下，李贤因逐渐接近了目的地，那是一片居民区，和市中心的普通小区模式不同，大多为独门独户，只是房子不太新，也就比这时候的华夏农村要好点儿，楼层还不高，一眼望去都是两三层的低矮建筑。 东海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幼年间父母的职业就很普通，最近两三年李父愈加严重的病症更是让整个家庭花钱如流水，就这种城里孩子可能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房子还不是自家的呢，原本的老宅留给爷爷奶奶，木浦市区的住处可是租的。 由于租金不贵，李家租赁的地盘倒是不小，房东也同意从家里出殡，不过埋是没地方埋了，只能选择火化——骨灰都不留下的那种。 还是那句话，在华夏的东亚儒家文化辐射范围之内，各国的习俗都很像。 韩国原本是流行土葬的，老一辈大多都觉得遗体被火化很不能接受，那简直就是“死了都不能留个全尸”，也实在太惨了。 尽管九十年代初期韩国境内就有了火化场，但之后的几十年间几乎毫无发展，谁让韩国土地私有制呢，尽管政.府一直在提倡火化，可人家把家人的遗体埋在自己的私人土地上，就算总.统也没资格插手管束。 自己的地自己做主，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办法对他们的土葬仪式指手画脚。 不过在97年之后情况出现了变化，国家经济衰弱是一方面，98年那场大洪水也改变了很多人的想法，无数坟包和墓地被冲垮之后，想要修复就成了大难题，而且祖辈的墓地被意外破坏终归寓意不好。 那之后民众开始自发地寻找新的丧葬模式，恰逢官方推行火葬，还在03年通过法案，到2020年之前都以火葬为主要推广方向，甚至连骨灰都不鼓励民众留下当作纪念。 如果真的接受不了把家人的骨灰洒向大海，也还有专门的庙塔可以存放，称之为庙葬或塔葬，交一笔很少的管理费就可以去定期祭拜。 实在是韩国本身的国土面积过于小了，这时候还要为死人腾地盘，未免让活人膈应。 至少在城市里，民众对火葬的接受度很高，并且直接影响到下一代的想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住在韩国五大城市，乡下家庭倒还可能有一些山啊田啊的私人土地给家里人当墓地用。 城市的地多贵啊，一般人能在首尔有一套居住用住房就不错了，名下基本不可能再有商业用地或荒地一类的东西，为家中长辈的坟墓而倾家荡产买地的人屈指可数，火葬也是符合现代化进程的产物。 毕竟地皮这东西，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极具价值的，特别是位置好且质量优良的地皮更是开发商极力争抢的目标，所以韩国的火葬制度尽管近几年才逐渐冒头，可发展的却很快，到去年年末，全国死亡人口火化率已经超过了70%。 这让最终做出火化决定的东海妈妈不至于太难受，至少平时还可以去庙塔祭拜丈夫，如今家里经济状况很差，东海虽然出道了，但赚的还很少，火葬已经是他们能承受的、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因为居住区的道路是单行道，出租车进去之后很难掉头，李贤因也没让司机师傅送到门口，再说了，真要被人家看见按照丧礼制度布置的大门，他之前撒的谎可就要被当场戳穿了，场面可不要太尴尬。 毕竟他一上车就说了不认识李东海、不是他的粉丝、也不是来参加东海父亲丧礼的…… 尽管那是为了套话才有的谎言，也没必要打自己的脸不是，多走几步路不会怎样。 在沿着门牌号找大门的中途，李贤因还在一家花店买了一小束野白菊，许多花的花语是全世界通用的，在丧礼上送白菊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其实大型的花圈吴智彬已经帮他送过去了，现在又还没出殡，本来也不需要带小型花束过去，那反而有些累赘，他只是想借机再打听点儿事儿。 “粉丝？有的吧，不过数量不多，除了那些小姑娘之外，就门口两三个小伙子，我刚才去看过了，大多都是老熟人。” 回答了李贤因的问题之后，老板娘话锋一转，又开始夸赞起东海来。 大家都是老邻居了，东海一家的家乡就在木浦，说话间都是熟悉的全罗南道口音，本身就足够亲切，一条街上的孩子们也都是花店老板娘看着长大的，看李贤因像是东海的朋友，自然要夸一夸“自家孩子”。 当然，在丧事的衬托下，任何喜庆的情绪都显得怪异，老板娘也和许多人一样，在话语的最后不免跟上一句：“可惜啊，东海他爸是没机会跟着儿子享福喽……” 李贤因难得没有打断对方的絮絮叨叨，呆愣愣的盯着老板娘包装花束的手，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听完了这些家长里短、基本没什么意义的话。 抱着花束从花店出来，他一边顺着老板娘指示的方向继续走，一边给金桢京打了个电话。 在大多数时候，李贤因出门都是有保镖跟着的，哪怕他坐着地铁，旁边的安保人员也不会少于两个，可今天场合特殊，一群保镖穿着黑西装跟他在丧礼上走进走出到底是过于惹眼了一些，所以最后还是没带保镖，选择一个人前来。 可如果他的预感没有出错，今天的丧礼现场不仅有SJ和东海的粉丝跑来吊唁，可能还有Anti也一起到了现场，而这些人想做什么还无法确定，反正不会是好事。 Anti说白了就是黑粉，很难有艺人是没有黑粉的，毕竟就算是金币也不见得人人都爱，而一个艺人的所作所为要是长时间让某人不满，是有可能从不喜转化为厌恶的。 不过黑粉这种生物套在如今的爱豆市场和观念神奇的粉圈之中，就难免有些畸形了，不是一句不喜欢某人可以解释的群体。 许多能称得上Anti的人都会有组织有计划的针对某个艺人进行抹黑与造谣，一有机会就会冲上去踩几脚，高明一些的还会为自己造势，并且假装成粉丝去别家拉仇恨。 都快形成一条产业链了。 而极少数的Anti甚至可能因为一时的个人喜怒而对某个艺人进行物理伤害，从台下一水果刀扔上去也不是没发生过，这在九十年代后期的一代爱豆身上属于高发性.事件，随着网络的发展，如今这种事儿倒是相对的少了。 当然，只是相对而已。 毕竟在当下的市场中，许多爱豆就算受到了伤害，经纪公司也不会惩罚施.暴者，这让很多人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在一定程度上，Anti属于网暴等活动的推动者，落实在现实生活中，却比网暴还可怕，几个在丧礼上穿着鲜艳衣服的男生，没有悲伤的情绪，据花店老板娘说，她过去的时候看见那几个小伙子还靠在外墙边上打着单机游戏。 如果他们的服饰稍微合规矩一点，就算看着面生，也是可以混进房间内部的，主人家一般不会赶客，可惜就他们那装束，一看就没有哀切悼念的意思，就算有胆子光明正大的进门，恐怕也得在所有人整齐且沉默的视线中折戟沉沙。 李贤因怀疑他们是来闹事儿的Anti，可闹事也讲究方式方法，楞头青一样的横冲直撞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这些人今天的目的应该是恶心一下李家人，没想真动手，不然就不会只来两三个人了。 而且很多Anti都是容易情绪激动的年轻人，这其中甚至有好一部分在未成年的范畴内，本身也就是胆子大了点儿的孩子，尽管这孩子的品行问题属实让人生气，却也和黑.社会差別甚大，真要有人在他们面前舞蹈弄枪，不被吓到腿软才怪。 他们本身并没有过于强大的破坏力，也就经常干点儿恶心人的事儿，真正实体攻击艺人的还是少数，毕竟拔除掉网络这层遮羞布，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要怂的多。 然而在丧礼上，特别是出殡的关口，某一类的话只要被这些人喊出口了，就会给东海和他的家人带来不小的心理伤害，李贤因不可能眼看着这群人搅局，今天的场合也轮不到他们撒野。 没走一会儿，李贤因远远的就看到了希澈和正洙的身影，两个人似乎刚到没多久，站在门口和一个穿着韩服的女人说话，而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三个年轻男生正靠着建筑外墙四下打量，其中两个稍年长一些的还在吞云吐雾的抽着烟。 周围也没什么人搭理他们，东海家的大门正对着马路，尽管这条路不宽，普通的小车通过都得小心磕了碰了，可这到底是公共区域，谁也没权利赶他们走。 怎么说这些人靠在那儿也没有影响到过往行人，更没有影响到丧礼的举办，除了一直紧紧盯着大门的方向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之外，就和普通的路人没两样。 希澈三人很快就进门了，他们刚到可能还不清楚路边这几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也就没在意，基本就没分过去半个眼神。 这时候李贤因也打完了电话，他让金桢京给他找了几个壮汉过来，最短半个小时就能到这儿，他一个半点武力都没有的菜鸡，就算发现异常了也得有人帮忙。 这几个人最好不要搞事，不然他真的会让法务部那群人迅速起来干活，仔细想想，他上任这么久了，好像还真没抓过哪个Anti和私生饭警告大众。 杀鸡儆猴明明是他的拿手好戏来着。 第109章 李贤因也没有干站在门口等“援兵”到场，那些人到了之后自然会主动发信息通知他，倒不如先进门悼念，反正没到出殡的时候，两三个疑似Anti的男生也不能做什么。 按照乡下还流行着的习俗，就算选择了火化，也有一个出殡——也就是从家里抬着棺材和遗照前往庙塔的流程，那时候东海家人和留到最后的部分宾客都会出来，一起走上一段路，算是最后的送行。 那是Anti们口出狂言、当场diss东海及其家人的最好机会，毕竟一出家门就是公共区域，就算有人在大街上裸奔，你也只能一边觉得辣眼睛外加不能理解，一边又只能当做新奇趣闻看，而无法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制止行为。 还是那句话，像大马路这种公共区域是属于所有公民共享的，没有官方明令禁止的告示牌，就是再奇葩的行为你也不能采取暴力手段去制止，不然制止的一方也会被冠以侵害他人自由行动权及人身安全的罪名。 许多无赖也清楚这一点，这才敢大庭广众之下干那些恶心人的事儿，就是算准了一般人被狗咬了一口之后不会再咬回去。 也许很多人不承认，但李贤因认为Anti、乃至于私生饭和无赖都没有什么差别，无非就是用自身的自私去压榨别人宽容与无奈罢了。 他也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真要捣乱，出殡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特别现场还有未能进场的小报记者在游荡，到时候人多眼杂，再加上旁边围观的人，当众言语羞辱对方之后说不定还能借着人多悄悄的逃跑，谁也抓不到。 毕竟那么多人，没有提前注意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判断那些辱骂的话是人群中谁喊出来的。 这就是最恶心人的操作，在公共场合对你进行谩骂、挑衅，偏偏还让你找不到报复的对象，要是能吸引到媒体报道东海父亲丧礼被骂的事情就更好了，明天看着新闻还能爽一波，顺便增加了自己向身边人炫耀其所作所为的可信度——尽管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黑粉的脑回路和正常粉丝不同，他们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很不道德、很值得唾骂，硬要说的话，很多爱豆在他们眼中本就不值得被喜爱，所以那些恶心人的做法属于“为民除害”，是相当正义的行径。 李贤因这个在身份上属于艺人一方的人没资格评判他们是否正义，但他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些自诩正义之士送进警察局。 如果骂人不够他们关一阵子，那偷窃总够吧？打架总够吧？再不济还可以把威胁公共安全的锅扣在对方头上。 人多眼杂是对方搞事的保护伞，但如果提前被盯上，却也可能是催命符。 在人多的时候，身上被塞个钱包就能被污蔑成偷窃，稍微一点肢体触碰都可能发展成斗殴，更别说以如今S.M RE的法务部条件，给几个小伙子安上“在闹市区布置炸弹”的罪名轻而易举。 李贤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干净的人，他追求的永远是利益和效率，最快的解决方法就是一举来个石破天惊，让所有黑粉都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什么后果，这样能够有效减少艺人、特别是爱豆身边的安全隐患。 也就是说，他不仅要栽赃，还要让所有人都看出他是栽赃的，并且就算所有人、包括警方都看出来了，这些人依旧会被定罪，如此才能体现出法务部的能力，同时对外界产生敲打作用。 尽管那之后，他这个主事儿的老板铁定会在争议中被骂死，说不定直接就被曾经极度推崇他的民众们重新推回“有钱人没几个好货色”的行列中了。 以韩国民众敢爱敢恨的程度来说，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状况，毕竟肆意操纵警检系统一直被认为是财阀的特例，而大部分民众对财阀的好感值可是微妙的很。 不过那时候李贤因已经不在韩国了，可劲儿骂他也可以装作看不见，总体问题不大。 所以尽管内心不希望那些人在丧礼上闹事，但要真有动静，李贤因依旧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可以在他正式离开前为S.M、乃至整个饭圈带去最后的改变。 怀着复杂的心思，李贤因在正偷拍他的记者注视中踏进了李家的大门。 丧礼就在一楼大厅举办，一进大门就能远远的看见东海父亲的遗照，虽然是黑白色，但偏偏选了张笑容灿烂的照片，看着好像连悲伤的气氛都淡化了不少。 可就算如此，李贤因也不敢多看，匆忙撇了一眼就低下头，把花递给东海的时候都显得情绪极度低落，这在周围的沉闷环境中都有些微突兀了。 好几个今天来参加了丧礼的S.M社内员工就这么看着自家社长以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对着遗像进行着悼念，满头满脸都是疑惑，无他，他们觉得社长做的实在太过，真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东海父亲和李贤因认识呢。 脑洞开得大一点，难道东海父亲以前还给社长提供过帮助？ 不然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尊敬？总不至于是因为对生命的尊重吧？这也太扯了！ 然而事实上，这么扯的理由还真就是李贤因如此做的理由…… 干嘛？生命难道不值得尊敬吗？长辈难道不值得尊敬吗？他顶多就是比到场的其他人显得更低落和深沉而已，有什么好惊奇的。 悼念完了之后，李贤因独自一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看见不远处的SJ成员们了，却没有想要过去的想法，视线四下扫动，无意识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们。 丧礼上的气氛当然不可能有多活跃，可看大家的表情，真正面露悲伤的也是少数，许多人只是单纯来悼念一下，顶多还抱着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逝去的遗憾，怎么说大家也就是亲友关系，指不定平时都不怎么联系，花店老板娘那样嘴上缅怀几句就从丧礼现场赶回去看店的才是普遍现象。 大家都要生活，就算是再没有生活追求的人也得为了明天的太阳而努力，格外神游天下的李贤因才是相对来说不正常的那个。 他也没有吃桌上的任何食物，打量过周围的环境之后就开始进入发呆状态，仿佛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充当一座人形雕塑的。 他这幅不在状态的样子让原本想上来搭讪的人心里忐忑，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人能够成功鼓起勇气上前拉关系，以至于李贤因的周围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带，好像他是什么不能触碰的病毒一样。 除了事先得到通知的东海和少数几个员工，知道李贤因今天会来的人很少，这就代表着想攀交情的人对此没什么心理准备，不然提前做了心理建设的话，有些厚脸皮的人才不管当下的场合是否适合应酬，更不会管李贤因的脸色，还是会凑上来卖乖。 毕竟有句话叫做“法不责众”，围上去的人又不止一个，李贤因在丧礼上更不可能发火，那要是真搭上关系了，怎么想都是赚的。 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状况，李贤因才没让公司透露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他实在不确定丧礼上都是什么人，待会儿场面要是闹得太尴尬他真会憋气憋到心梗。 不过就算没人靠近，也不影响大家有意无意的往那边看，偶尔会撇一眼过去的希澈就觉得社长的反应不太对，他看起来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希澈不太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他想不出现场有什么能让社长出现忍耐的现象。 还没观察多久，李贤因就在大家的注视中出去了一趟，倒也没人好奇地跟上去，今天的主题是丧礼，任何不合规矩的举动都能称得上过分。 好在他回来的也很快，空手去空手回，身边也没跟额外的人，也不知道出门去干嘛了。 李贤因当然不会告诉大家自己找的援兵到了，刚才就是出去交代那些气势明显不一样的壮汉几句话。 那些人没穿西装，李贤因也没打算让他们参与进丧礼的过程中来，就在外围按照他的吩咐盯着，之后要诬陷的时候才好装作是陌生路人，不然李贤因这波操作就假的太明显了，到时候法务部那边都不好圆。 解决掉这件事儿，他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发着呆。 今天的情况比李贤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就像周德易教他的那样，只要不特意去看遗像和骨灰坛子，他心中对死亡的不安就能缓和很多。 李贤因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能坚持把整场丧礼流程都走下来，他的病情没准就能得到突破性的好转，毕竟他所患有的病症本质就是因为上辈子的车祸加穿越带来的不安、以及以此衍生出的恐惧心态。 只要能克服一次，那他就会有信心克服第二次，乃至之后的每一次，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个机会才对。 所以他全程都在好好的调整情绪，希望能够平心静气的度过之后的时间，可发呆发的久了，李贤因偶尔也会控制不住的想，如果是他这个现任S.M社长的丧礼，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太吉利，不管怎么回答都让人不愉快，而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李贤因更加郁闷的发现，恐怕场面还不如现在呢。 尽管今天来来往往的都是很普通的小市民，各种职业都有，也许月工资还不如李贤因身上的一套西装，可他们至少是带着真心来的。 而如果丧礼的主人公是李贤因，可以预见的，来参加丧礼的人多为上流阶层，那群人没准能把丧礼当做一个新的应酬场所，在他的遗像前边儿谈生意也不是做不出来。 倒不是闲得无聊就开始诅咒自己，只是他如今的身份和上辈子很像，属于同一阶层，稍微推演一下，就能知道他上辈子的丧礼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反正他的遗体和遗照大概就是个商业环境中的吉祥物吧。 这么想着，连记忆中的车祸画面都显得凄凉了不少。 在他的胡思乱想之下，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也就是出殡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是谁定的，大中午也没什么太阳，倒是挺适合出门散步，李贤因这会儿主动靠近了SJ的成员们，跟在他们旁边往外走，在队伍中的位置很靠前。 或许是因为有记者和部分粉丝在，再加上其他人员滞留，大门外围观的人比想象的更多，一行人抬着遗像出来时都有点被吓到，却也只能微微皱着眉头、沉默得跟上。 李贤因不动声色的观望着，人群中不少人都举着录像设备在拍，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纯粹的围观群众，反正现场环境很吵杂，大多数对丧礼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一副看热门不嫌事儿的模样。 气氛如此诡异的时候，就算大家的距离近了，也没人找李贤因说话，就是希澈时不时会转过来看他，只是没看几眼，突然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李东海退出Super Junior！” 周围一圈人顿时一片哗然，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然而还没等大家锁定目标，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又有人喊道：“李东海不配当爱豆！” 大家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可就是这么一晃神，已经足够喊话的两个人重新隐匿在人群中，大家最后当然是一个喊话的人都没看到，就是李贤因也不得不说，这招声东击西用的可谓是相当熟练且自然。 然而在专门的盯梢下，这些趁人不备才能生效的障眼法几乎没有任何掩饰作用，还没等大家重新回头看看东海的表情如何，就听见一声惨叫，随后人群中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男生就被一个壮汉掐着脖颈拎到了人群外围。 看壮汉那凶狠的架势，胆子小点的都怕红衣少年被他掐死。 “看什么看？！他偷我钱包了，被打也是活该！”眼看周围的人纷纷把带着好奇的视线投注过来，壮汉显得很恼怒，想都没想就把所有人都凶了一下，让部分胆小的人缩了缩脖子。 要说在这时候还有人没反应过来，相信了偷钱包的说法，那下一秒，相反方向的另一个壮汉同样从人群中揪出一个少年之后，就算是反应迟钝的围观群众也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这两个人……是刚才不顾场合diss东海的声音吧？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留给大家思考的空档不多，两个少年就被捂着嘴强行拖走了，要不是感觉不太对，他们差点以为这是什么便衣警.察当众逮捕罪犯的真实现场。 而在所有人都对整个事件的发展一头雾水、理不清思绪的时候，作为背后操控者，李贤因在扫视一圈之后，重新把目光放到了东海身上。 在自己父亲的丧礼上，他绝对不会想发生任何意外，尽管这些人还没来得及辱骂他的家人与亲友，可单单那两句话就已经让气氛相当尴尬，好在之后的戏剧性转折让大家的关注点都跑偏了，不然得难受好久。 事实上，作为当事人，东海也迷茫了一会儿，不过他和旁边几个队友以及公司职员很快反应过来，这恐怕是社长的手笔。 喊话的是两个男声，被揪出来的也恰好是两名男性，身体年龄和声音年龄大致吻合，前面那壮汉还找了个钱包被偷的理由当借口，后面那位根本就是直接拉上人埋头往外走，强抢民女都没有这么直接的。 而且他们还把人拖离了现场，一看就是为了不打扰丧礼的进行，要说不是特意布置在周围好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都没人信。 这么一个波折之后，丧礼继续进行，李贤因也没去关注剩下的Anti藏到哪里去了，光他正面看到的就不止两个，何况还可能有他没看到的黑粉抱着捣乱的心思前来围观。 不过这些人注定是不敢轻易冒头了，谁也没想到李贤因居然在场，就因为他这个意料之外的人，现场的安保力量肯定不小，现在冲出去基本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就算是胆大的Anti也压下了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 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原本有勇气捣乱只是觉得不会有惩罚，有机会追寻一下刺激才斗胆一试，该怂的时候也不影响他们退缩，反正没人看见不是。 要说起来，SJ如今的名气其实没那么大，毕竟出道时间不算长，前边儿又有东神压着，就连神话都有数量不少的粉丝，同期的爱豆组合中也不是没有和他们人气相当的，无数的经纪公司又都打算在这两年推出新的男团，给还没出道的练习生通稿炒热度的事儿没少做。 如今的爱豆团体市场可不好混，SJ也就是凭借一直以来的综艺和活动行程刷脸，在加上刚回归成绩还不错的《U》才一直保持着话题与知名度的双重上升，之前的LG手机代言顶多就是给他们提一点咖位。 而一般来说，人越红Anti才会越多，毕竟有句话叫做人红是非多，然而都说韩国爱豆粉圈文化比较特别，有的Anti不是讨厌某个爱豆，而是讨厌所有能称得上爱豆的所有人与事，类比一下，大概就是不收钱的职黑。 如果这个职黑还恰好最讨厌SJ，那突如其来的恨意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不敲打敲打这群人，这次缩回去了下次也会冒出来。 果然，被抓的两个人还是想办法送警局关一阵子好了。 抱着这种想法，李贤因参加完了整个丧礼流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想着赶快离开这里，尽管他已经毫无异常的撑过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这会儿还是有种总算完成史诗级难度任务的感觉，只想第一时间回到他在光州的床上好好躺着恢复精力。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就已经给金桢京打了电话，那两个人要尽快处理掉，不然人家的同伴要是率先报警了，他们反而陷入被动。 “社长nim，你要回光州吗？要不要搭便车？我们回首尔有路过光州。” 李贤因刚把电话挂断，就听见刚要上车的希澈在冲自己喊，希澈作为队友，本来还可以继续留一会儿，吃个午饭再走的，不过他最近在拍戏，今天能来参加丧礼都是向剧组请了假，自然赶着回首尔，这会儿就要先坐保姆车走了。 李贤因顿了顿，倒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反正他今天也没开车来，搭个顺风车嘛，不是什么大事，记者总不能又乱写不是。 第110章 然而等上车之后，李贤因才发现被记者偷拍并不是最需要担心的，无话可说才是他们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他和希澈已经很久没见了，应该说，公司里的艺人他最近两个月都没怎么见过，这导致双方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实际上，因为东海父亲的事儿，李贤因对SJ的行程已经算是熟悉的，能比他们还有存在感的就只有已经去往英国的天上智喜和正要回归的东方神起。 可在狭小的私下空间里，李贤因不太想谈工作上的事儿，也实在是他对艺人们的具体行程了解有限，他现在的心绪又算不得多平静，说来说去就那么空泛的几句话，倒不如干脆跳过此类话题。 于是最后，他只能把关注点放在希澈新剧的导演身上，“你回剧组之后要是被导演指责了，就说是我让你请假的。” 希澈最近在拍戏，因为韩国的电视剧实行边拍边播的制度，随时需要根据观众的反馈来改变剧情，所以编剧的地位很高，一个知道观众想看什么的好编剧非常重要，接下来才是掌握剧组生杀大权的导演。 当然，如果导演的名气够大，那就算是编剧也得听话，特别是电影导演，有名气的甚至能压住制片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要视情况而定。 说的现实一点，这也可以理解为社会阶级的一种，希澈作为一个本来就不被主流演员和导演圈子认可的爱豆，拍摄中途请假，从而被导演骂都是相当符合逻辑的事儿。 毕竟在娱乐圈的食物链中，导演的地位要高于演员。 而且临时请假会导致剧组的拍摄顺序变动，道具组和摄影组的工作计划都会有不小的变动，等于变相给幕后人员增加工作量，也不怪人家骂——尽管提前一两天请假已经足够剧组调整了，可有时候不是有没有带来麻烦的问题，光是调整这件事儿就足够某些人不爽。 不过在往常，就算心里不满意，导演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分，在李贤因上任之前S.M就是大公司了，更遑论最近半年内的频繁动作让整个娱乐圈都为之侧目，希澈作为S.M旗下的艺人，大部分人都不会特意找他不自在，怎么说李贤因上次发火后做出的后续反应还历历在目。 那个主播至今都在做公益活动呢，谁也不想上赶着触他霉头。 就算有某些前辈倚老卖老，艺人本身不好抗拒，那还有经纪人在旁边缓和，被骂到十八代祖宗都不得安宁的状况还是很少的。 但这次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从8号凌晨东海父亲确认过世开始，中间就只有一天多的缓冲时间，别说剧组会不会同意希澈请假，中间的时间确实很赶，SJ的经纪人根本就不同意希澈来参加丧礼，反正除了他以外，也不是所有成员都能赶去木浦。 SJ毕竟成员比较多，又时常以综艺、电台等节目活跃着，部分成员在固定时间有节目的话，连请假都请不了，他们这群新人可没那么大面子让节目组给他们找替代者——仅仅只因为他们想去参加队友父亲的丧礼。 只是希澈太倔，不管经纪人怎么说都不听，想拦都拦不住，差点儿把人给气得跳脚，最后只好自暴自弃的随他去。 为了不过多影响到剧组的拍摄，选择放弃劝说的经纪人只能10号一大清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开车从首尔赶往木浦，开上四、五个小时才能在早上九点之前到地方，而希澈下午四点多还有戏份要拍，这也是他连午饭都吃不了就要往回赶的原因。 请假的事儿就算了，待会儿再来个迟到未归才是真的凉凉。 “没关系的，朴导人很好。” 希澈说得相当轻松，仿佛整个剧组的人际关系全在他的掌控中似的。 面对这种回答，李贤因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把口风转到了新话题上，希澈这么大个人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受了欺负憋在心里不说也不像他的风格，就算他口是心非，经纪人在一边看着也不至于发生什么大事。 尽管经纪人心里兴许也挺烦躁，但工作就是工作，特别是在李贤因上任后，他们已经失去了动辄呵斥艺人的权力，哪怕是新人也没有无缘无故刁难的理由。 在李贤因看来，经纪人是绝对的辅助职业，冒然和自己管理的艺人起冲突不是什么好事情，有不满最好私下解决，把私人感情掺杂在工作中，不管在哪一行都是不可行的。 或许是没休息好，希澈对于谈话的兴致不高，李贤因也很快终止了话题，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前边儿开车的经纪人几乎徘徊在超速的边缘，时速表上的数字吓了他一跳。 这是把高速公路当赛车道开呢！ 他知道经纪人这是在赶时间，也确实没有超……至少没有超速太多，指针偶尔晃过最高标准线，反正没被抓拍到超速影像，这熟练的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 如此老司机的一面让李贤因眼皮直跳，莫名的心慌起来，他张嘴想让前边儿还很年轻的经纪人开慢点儿，这两人昨天本来就没睡多久，现在妥妥的属于疲劳驾驶，就算赶时间，飙车也是极不可取的行为。 然而李贤因却最终失去了开口的机会，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倒霉，除了商业计划运行的相当顺利之外，其他的地方哪儿哪儿都让人不满意，仿佛老天爷特意针对他似的。 也许从更早之前他就该明白，当一个人的倒霉值到达了极限，别说喝凉水塞牙缝，顺路搭个车也有可能……出车祸。 就在一个拐弯间，整辆车忽然飘了一下，巨大的刹车声仿佛尖刀一样刺进心脏，就算寄了安全带，李贤因也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前冲了一小段距离，没等他对此作出反应，接踵而来撞击声就成了他能听到的最后声音。 天旋地转间，时间似乎在成倍的变慢，恍惚间看到的画面仿佛电影慢镜头一般，以至于李贤因还有空档产生一个清晰的意识——他们翻车了。 希望油箱没破，不然一个火星子落在汽油上，他们三个人都得被烧成人肉叉烧包的肉馅。 但这种清晰的意识并没能保持多久，过于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大半个车头都处在散架的边缘，李贤因所在的左侧后车门在二次撞击中往里凹陷了一大块，并且在剧烈的晃动中撞到了他的头。 所谓眼冒金星是什么感觉他终于知道了。 明明没有伤到眼睛，可一时之间却什么也看不清，无尽的黑暗和耳鸣似乎已经变成能够证明他存在的全部。 然而人的感官绝不只有视觉和听觉，突兀的刺激过后，疯狂的心脏跳动声开始和挥散不去的耳鸣交杂在一起，弄得他头大如斗，其他感官也在缓慢的复活，唯独大脑的反应能力还迟钝着，好半天才接收到全身上下传达上来的剧烈疼痛。 腹部和头部都有股湿漉漉的感觉，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鼻尖，左手和左腿基本没知觉了，李贤因非常努力的想要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如今的状况，可实际上，他一直都睁着眼睛，只是单纯的看不清而已。 他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好在努力终究是有成果的，当眼前的黑暗逐渐褪去，仿佛连身体的疼痛都不那么让人在意了。 可迎接他的并不是热烈的阳光，而是一片模糊的血红。 时间似乎瞬间回到前世，那场带走他生命的车祸也是这样，完全被鲜血糊住了他的双眼，紧随其后的就是越来越困倦与模糊的意识。 好想睡觉。 李贤因隐约还记得，这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后遗症，如果他就这么闭上眼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很怕死，可此时却生不出多少顽强的抵抗力，仔细想想，如果他侥幸活了下来，之后的每一天恐怕都得活在恐惧之中，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他的应激障碍只会越来越严重。 就现在，在混乱的思绪中，李贤因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被这个世界所排斥了，如此严重的车祸他在半年内能碰见第二次，老天就是想让他死吧？ 毕竟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就这样离开似乎……也挺好的吧…… 在越来越昏沉的意识里，李贤因恍惚间看到了上辈子的父亲和弟弟，他们俩都穿着相当正式的西装，站在装修华丽的酒店走廊，只是和印象中不一样，他父亲正满脸怒气的训斥着弟弟，尽管听不声音，光看嘴型也是河东狮吼的程度。 就像曾经无数次骂他那样，在骂着他弟弟。 曾经的两兄弟，弟弟永远是受宠的那个，李贤因每天的生活，除了学习与工作，那就只剩下被各种要求与挨骂了。 时间久了，他也有些猜到弟弟受宠的原因，真要说起来，也就是一句话：弟弟更像是父亲想要的孩子。 会撒娇、会讨好、会偶尔报告自己的私生活，也会说无数好话，那种有时能让父亲感受到养娃乐趣，又不会过于黏人，关键时刻还能直接从大家眼前消失的分寸感，在表面上确实很惹人喜欢。 但所有人都清楚，分寸感这种东西，是只有“懂事儿”的人才配备的附加技能，他弟弟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那些乖巧的假象都是装给父亲看的，他父亲未必不清楚这一点。 只是情愿享受着这种假象而已。 曾经的李贤因就没有这么聪明，他不屑于如此装腔作势，认为事业才是获得父亲认可的根本，以至于一直以来都在向着错误的方向前进。 而当他离开那个世界，当受尽父亲宠爱的弟弟代替了他的位置，这场父慈子孝的戏码恐怕就到头喽。 公司实际管理者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做的，当事情开始不能用耍赖和敷衍去解决，他那个草包弟弟的处境就会向曾经的他无限靠拢，甚至更糟糕。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懒得和弟弟争的主要原因，他觉得商业才是根本，而能够实际帮助到父亲的自己才是应该被珍惜的那个人。 时至今日，李贤因仍然认为抛弃他而选择弟弟的父亲迟早有一天会后悔，当年纪越来越大、在企业管理上逐渐力不从心、却发现小儿子实在没有管理才能，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败光家产的时候，后悔是必然产生的情绪。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失去的才会开始珍惜，父亲的掌控欲决定了他不会喜欢有人在权力上凌驾于他之上，更不会喜欢某人比自己优秀这种话，哪怕那个人是他儿子，哪怕那只是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怕此时他已垂垂老矣，他心里也始终认为自己才是最优秀的。 这大概就是自负到了极致的模样。 而自负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管怎么看，他弟弟接过他的职位之后，在父亲那里的形象就会开始变质，毕竟从那以后，能力不足的小儿子就无法再扮演“事事都让人满意的完美儿子”角色了，当一切幻象都破碎，所有细节回归到生活本来的样子，那种落差感就足够让人愤怒加倍。 想着想着，李贤因突然有点想笑，谁知道这些画面是上辈子的真实映射，还是他危难之际的幻觉呢？ 所以说，大多数人都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对象很难释怀，就算表现得不在乎，心底深处也不见得多待见他们，有句话说得好啊——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这应该算是奔赴黑暗前最后的愿望满足心理，仿佛这些画面能够让李贤因得到宽慰一般。 然而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要真出事了，最伤心的应该是李家人，是这个世界上有血缘牵绊的群体，是金女士。 然而陷入混乱中的思维下意识得拒绝回想任何有关金女士的影像，中年丧子对大多数父母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尽管他不是独生子，按理来说不会像丧独家庭那样，一人死亡就直接葬送整个小家庭数十年的培养、盼望与未来，可仅有的一点意识依旧让他拒绝设想金女士悲伤的脸庞。 也就是这种自我逃避，让他的沉睡速度变得更快，闭上眼睛之后，让人不适的红色彻底消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声音还挺熟悉。 只是整体太过于飘渺，听得不甚清晰，根本无法唤醒李贤因愈加沉重的神经，喊他的人应该距离他很远很远吧…… 然而事实上，这些声音都是和他同坐在后排的希澈发出来的，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米，一切都是李贤因昏沉之下的错觉。 “李贤因！” 换在平时，希澈绝不敢当面如此直呼其名，但如今在极度的恐惧中，除了报警叫救护车之外，唯一要做的就是别让社长睡过去。 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要睡过去了，能再睁开眼的概率可不大。 他难以想象这件事到底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但他是目前这个车上唯一还清醒着的人，只能忍着疼痛叫了救护车，然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喊着社长的名字。 如果不是双腿被前面弯折下来的座椅卡住了，整个下半身都不能动，胸腔的刺痛感又让他怀疑自己的肋骨断了，希澈甚至想趴过去把人直接推醒。 腿其实还好说，尽管一开始的巨大压迫与冲击力让他差点儿疼抽过去，这么大的力量，没骨折都说不过去，但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更需要在意的肯定是肋骨。 光是说话间的送气与呼吸都能让他一阵阵的疼，如果随便乱动，万一运气不好，折断的肋骨直接扎进心脏，别说已经陷入昏迷的社长会不会凉，他自己是铁定得挂！ 在救护车到来之前，他也只能通过喊人的方式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然而随着时间和自身血液的流失，希澈自身的意识也开始涣散，出口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力气。 当一个人开始感受不到全身上下严重伤势所带来的疼痛，反而觉得身周暖洋洋的，以至于有些犯困的话，那就是相当危险的状况。 金希澈作为一个从小在普通家庭茁壮成长的青年，没有、也不可能遭遇过真正的灵异事件，更加不存在特别的生离死别发生在他身上，自然就没道理患上应激障碍与各类恐慌症。 所以他有着正常人该有的求生欲，一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直接狠下心，非常用力的咬住舌头，咬到口腔中血腥气息蔓延，才在头皮发麻中清醒了不少。 人的舌头是相当脆弱的部位，遍布神经与少量微血管，对痛觉的感知相当敏锐，所以传说中的咬舌自尽，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死亡，毕竟舌头上的血管细且少。 真正原因是大多数人忍受不了剧烈疼痛或者舌位后缩带来的窒息，咬舌保持清醒、甚至还咬出血，已经是有些危险的事情，以后说不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然而他没得选，得先活下去，才能考虑其他琐碎的事情，命运永远都这么冷酷。 幸运的是，救护车来得很快，那白色的车身平时看着可远没有现在亲切。 然而跟在救护车后边儿的，还有一堆新闻媒体的采访车，希澈仅剩的意志力不支持他消化这件事儿。 他在报警电话里明明没有提到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会来这么多记者？！ 一想到他们三这血肉模糊的模样就要被定格在无数相机中，没准还会有人在他们没死的时候就假惺惺的表达自己沉痛的哀悼，如此景象，差点让他忍着胸腔的疼痛笑出声。 看来命运真不只是冷酷这一个词就可以形容的。 第111章 东海父亲的丧礼本来没有在网络上掀起太大的波澜，对此特别关心的永远是粉丝和Anti，在S.M的刻意公关与压制下，相关的新闻也没有登上热搜。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普通的一天，照常上班下班，该上暑期补习班的也半点不耽误，没有太多休闲的时间，也没发生什么让人情绪大幅度波动的事情。 然而“惊喜”之所以叫“惊喜”，本就是让人没有准备下直接被塞了满怀的产物，只是有时候被塞得过于强硬了，惊喜就很容易变成惊吓。 上午十点刚过，就有人在CY上爆料，说丧礼现场有两个SJ的Anti闹事，李贤因的保镖把他们抓走之后直接送进了警局，非说两个刚成年的小伙子偷了他保镖的钱包，现在还扣在警局没出来呢。 这条CY不管从语气还是陈述方式上来看都严重偏心，神奇的是，他偏心的对象居然不是在如此悲痛的一天伤上加伤的东海，反而有种替Anti鸣不平的意思，好像李贤因是无缘无故才把人送进警局一样，差点没把“有钱人祸害平民”这句话明晃晃的写出来。 有脑子的都能从那婊里婊气的字里行间察觉到对方想要率先带起一波节奏的小算盘，被首页推送之后引起了大范围的议论。 “为什么前排的评论都那么毒啊？！居然全是在骂小社长的？我惊了！” “我比较想知道这些Anti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把这点讲清楚？” “总感觉通篇都在避重就轻，只说对方过错而不详谈自己的所作所为，恕我直言，博主你看起来和那些Anti像是一伙的。” “没觉得那些骂李贤因的留言有什么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能诬陷别人偷东西吧！还都是孩子呢，万一留了污点是要害人家一辈子的！” “资本家就是心毒。” “嚯，这会儿讲起污点来了，你去人家父亲丧礼上闹得时候怎么没想着替别人着想啊？恶心！” “可是光嘴上诬陷没用的吧？除非从被抓的Anti身上搜到赃物了，这么一想，李贤因怕是早就准备好了等人一头撞上来，哇，越想越觉得他好恐怖啊……” 看到话题度的媒体们迅速转载了整个CY日志内容，顺便截取了部分评论，转眼就带上了热搜。 很多新闻社是答应过S.M不炒作丧礼的，所谓收钱办事就是如此，也确实是丧礼本身没有太多值得炒作的地方。 可Anti被抓的事儿虽然也发生在丧礼上，主要报道目标却和SJ与东海没关系，要玩文字游戏的话，也不算违背当初给S.M的承诺，打打擦边球还是可以往自家新闻版面上捯饬的。 ——尽管把报道目标从丧礼换成自家社长，S.M好像只会更生气的样子。 事情一闹上热搜，除了粉丝和黑子，真正的路人也开始大量的加入讨论行列，只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各执一词的双方依旧谁也无法说服谁。 “还真挺神奇的，这个博主怎么知道李贤因诬陷人家了？你在警局里边儿亲眼看见的？去丧礼闹事的Anti和小偷这两个身份不冲突吧？没准一边闹事一边趁乱顺手牵羊呢，会跑去丧礼上揭人伤疤的能是什么好孩子啊……” 真正的路人更善于发现整件事的逻辑漏洞，已经有很多人站在了李贤因那边，这倒不是他们有多喜欢李贤因，纯粹是整篇文章都透露着拙劣的引导，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 如果心里没鬼，根本不可能这么说话，也就衬得至今还没回应的李贤因愈加无辜。 所以说人还是要多经历一些社会的捶打，好好提高一下情商再来玩这种先发制人的把戏，否则容易自己把自己给玩翻车了。 大批的吃瓜群众也知道这会儿丧礼指不定还没结束，李贤因的声明出的不会这么快，讨论的声势弱下来之后就把这件事儿先放在一边，打算吃过午饭之后再来关注有没有新进展。 然而谁也没想到，等他们再次浏览搜索榜的时候，最高置顶的那条新闻标题居然是——《#李贤因##金希澈#回程路上发生车祸！S.M社长已被下达病危通知书！》 无数人满脸懵逼的看着这个标题，一边觉得这个新闻好假，一边又不敢相信媒体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李贤因又不是什么糊穿地心的老艺人，可以那么轻易的“被死亡”。 特别热搜前十有四条都是车祸相关，让不敢、或者说不想相信的人内心动摇得厉害。 直到点进新闻，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照片之后，这个看起来很荒谬，也实在太突兀的消息才逐渐被更多人相信。 只是确认消息属实之后，很多人一时间陷入了迷茫状态，手放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打出什么样的字符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哑口无言。 实在是李贤因其人在大众印象中一直是皮实外加强势的代表，最初那条S.M内部高层排挤他的新闻要是这时候被翻出来，绝对会被群嘲编得太假。 他曾经上过的那个访谈节目还是次要证明，如果本人不够强势，也不可能有新大楼和员工小区，不可能有子公司收购与整合，更不可能促使S.M在这段时间内发出那些语气奇怪的声明与公告。 而且相比其他财阀和有钱人，对他有好感的民众比例可是相当高，这兴许是因为他看着软弱又年轻，不会让大家直接联想到一些让人厌恶的阴谋和背后动作，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比较随心所欲，真正的阴谋家大多不会这么随便就决定一个商业计划的进行。 不管黑粉怎么说，到现在为止依旧有很多人认为李贤因是个有能力、推崇一言堂模式，但心底里有原则、也给了艺人和员工们尊严的人。 大众认知中的形象当然和李贤因的真实模样有差距，但那不重要，就算是在真相面前，许多人也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并且把自己的想象强加在当事人身上，落实在车祸事件中，直接就让大家心里的不可思议成倍放大。 像李贤因这样的形象，似乎永远站在高处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正确的未来，什么车祸、什么病危通知书，感觉起来应该距离他很远才对，如果不看新闻图，他们甚至没法幻想出李贤因苍白到快要消失的模样。 大多数人第一时间能回想起来的，还是他曾经那些极具存在感的画面。 “？？？不是，照片里的李贤因还活着吗？看着未免太惨烈了……” “不要吧！没了社长S.M接下来要怎么走下去？” “我的希澈啊！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我天，这照片都不打马赛克的吗？好血腥。” “虽然我不太喜欢李贤因，可他有能力是真的，要是换我肯定没办法在大半年的时间内给S.M带去那么多改变，诶，只能祝他好运了。” “拜托，照片能不能不要这么写实，起码遮挡一下吧，这看了晚上都得做噩梦好吗！” “就这状况，希澈居然还能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真男人无疑了。” “啊？这新闻看得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小社长才二十出头的岁数诶，要是挺不过这关也太让人可惜了。” 这时候也没人再去关注Anti在警局里的后续遭遇了，什么都没人命重要，特别是三星和CJ的事儿刚告一段落，大家正缺着新的八卦呢，注意力一下就被调动过来了。 网上的消息传播本来就足够快，短时间内聚集了大批量的虚拟人流，人一多，各种妖魔鬼怪就开始冒头。 除了为车祸祈福，希望三个人都能没事的、单纯表达惊讶的、思维发散觉得车被动了手脚才发生车祸的人群之外，还有一部分就单纯是在网上传播最纯正恶意的代表，看到别人被自己恶心到了才开心。 先是有人质疑李贤因这个公司社长居然坐希澈的车回程，难道他没有专车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车上做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以至于开车的经纪人受到惊吓，才不小心发生车祸的？ 按这样说，根本就是这对狗男男咎由自取！ 在惨烈的车祸新闻下边儿，这种光靠猜测来得出结论的论调居然还挺有市场，点赞人数直冲五千，排在了评论区相当靠前的位置。 当然，帮着李贤因回骂的人也很多，如此恶意的猜测，与现如今的状况着实有些格格不入，如果李贤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在他面临生死大关的时候还如此充满挑衅意味的造谣也不怎么会激发出大众的逆反心理，更不会有那么多人实名辱骂造谣者。 可李贤因和十恶不赦之间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时候了还要黑人家，着实把一些逻辑还正常的人给恶心坏了，在没有水军控场的情况下，一场骂战爆发的理所当然。 不是S.M不想下场控评，他们又不是没干过压新闻的事儿，只是相比起网民，他们才是真的受到了惊吓好吗！ 公司管理层得知车祸消息的时间并不比大众早多少，从一开始就是兵荒马乱的状态，先是打电话给了医院，转头又联系了金女士，还有人脑抽，连情况都没确认清楚的情况下把电话打到了李绣满手里。 大家都很慌张，好在老李在大洋彼岸就把一群人都给骂醒了，这才想着先赶去医院要紧。 那份病危通知书还没人签字呢！ 第112章 希澈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围了一大堆的人，从家人到公司员工那是一个不缺，还没等他给出多余的反应，发现他睁开眼睛的医护人员就一股脑的冲上来，摆弄着一系列让人看不懂的身体检查。 “社长呢？” 由于太长时间没开口说话，喉咙比较干涩，舌头上被他咬过的地方也有着撕裂后的肿痛感，以至于无法灵活的调整口腔空间，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说的真叫一个含糊不清，天生的大舌头都比他表达得清楚。 不过在场的人就算彼此间不那么熟悉，却也都能同时猜到希澈的意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时间竟然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一看到大家沉默中带着尴尬与迟疑的反应，希澈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他要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实在是大家的反应和那些狗血电视剧中，男女主角一同遭遇车祸，结果女主醒过来男主却死了，身边亲友不知怎么开口告诉她的场景太像了。 太特么像了！ 他下意识的以为社长没救了，顿时一阵无力，脑子发蒙得想着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续影响。 被率先波及到的肯定是李家和S.M，暂且不去思考其家人的心情，失去社长管理的S.M肯定会成为许多人关注的对象——尽管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在社长的位置上出问题了。 当初李绣满也是无奈之下才被迫辞职，以至于在之后的大半个月内都只能由某位公司元老暂代社长之职，因为没有签字权，一些大的决策都无法执行下去，对于管理层来说，那是有些难受时光。 就算是不喜欢的人在社长位置上坐着，那也比没有准确的发展目标要好啊。 可那次的性质和车祸依旧有很大差别，李绣满再怎么被迫，到底也是公司创始人，S.M内部始终支持他的下属有不少，足够他在离职之前安排好一切，甚至还有余力给予大部分人压力，让他们不得不答应放李贤因上任。 退一步来说，就算李绣满做人做事都足够失败，公司里真的没人支持他，也不至于发生离职交接都没办法完成的状况。 只要管理层脑子没毛病，就不可能阻止人家交接，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事情，一旦上一任在交接的时候没说清楚，现任又稀里糊涂的在交接文件上签了字，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从而给公司带来利益损害的话，可是现任全责！ 谁让你不交接清楚的？！被坑了也活该！ 总的来说，只要上一任在职人员没有突然丧失个人意识、且按流程办理离职手续，并不会给公司带去特别大的混乱。 而很显然，李贤因目前就是丧失个人意识，而且绝对不可能从手术台上爬起来去办理交接手续的状况，这对S.M的许多管理层可不太友好。 对商业运作不太了解的希澈想不到那么远，也无法估算这件事会对S.M产生多少暗地里的负面.影响，这时候最繁盛的情绪只有后悔。 他就不该问社长要不要搭便车！ 如果他不搭上那么一句，社长充分可以避免这次车祸的…… 尽管车祸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助理经纪人开车开太快，可要不是为了帮他赶行程，谁作死把高速公路当赛车道开？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他非要来参加丧礼，其实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吧？ 从他明白现如今的状况开始，浓重的负罪感就让他有些无法呼吸，惶然间开始害怕见到身周的人，无法转头去确认大家的脸上是否布满了责怪的表情。 那是一条比他还要年轻的生命，就算大家面上都说不是他的错，希澈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心安理得的认同那些话语，然后把所有该他承受的心理负累也撇得一干二净。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自己干脆退圈不当艺人算了。 极度的迷茫与不安会让人生出诸多荒唐的想法，现实世界让人足够痛苦的时候也会催生许多逃避情绪，至少设想了那么多遍的希澈还是不觉得自己有办法堂堂正正的面对李绣满，恐怕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会变成让双方都痛苦的修罗场。 而且整个SJ的团队都会受到后续影响，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换他是李绣满，自己的儿子，还是相当优秀的儿子在和旗下员工出行的路上出车祸死了，车祸的本质原因是那个员工赶时间，就算一切都可以归为意外，心里也绝不可能没想法。 至少在这件事后，还想让公司毫无心理负担的捧他以及有他在的SJ，怎么想都不现实。 毫无疑问，他在拖队友的后腿，而且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后腿，如果真为了队友好，他就该退队。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希澈的思路已经跑出十万八千里，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想好了一大半，明明是那么悲惨的预想，可似乎是因为能够逃离窒息的环境，就算让他放下已经起航的演艺事业都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好在周围的尴尬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刚从手术室外边儿赶过来的吴智彬斟酌了一会儿用词之后回答道：“社长还在手术室里，医生说，问题应该……不大。” 任谁来听，这话都说的极其没底气，可在当前状况下，他只能这么说话。 且不说社长的病危通知书会不会给刚醒来的希澈造成心理压力，他们这些手下也不太适合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至少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他们必须坚定得认为社长能挺过这关。 心态相当紧绷的希澈听到这话，着实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出现真正的生命危险就都还好说。 可下一秒，他又突然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妙，现在窗户外边儿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距离他们发生车祸显然过去了很久，不考虑隔天的情况，最少也有七八个小时，如果不那么严重的话，一个手术要做这么久？ 一般来说，长达四、五个小时的手术都算是大型手术了，何况面对车祸患者，医生对患者的身体状况没有太多了解，期间任何一点检查不周都有可能导致情况走向大家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虽然手术的时长并不是决定其难度的唯一指标，可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术中的牌子亮了足足十小时之后，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金恩珍已经失去了所有表情。 作为一个母亲，没有谁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无限接近死亡，她心里也着急、也焦虑，甚至有些恼火，觉得命运对她的孩子格外不公，这得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在并不长的时间内连续两次发生车祸啊？！ 要是李贤因自己开车出问题就算了，偏偏两次都是无妄之灾！简直是倒血霉的标准待遇！ 可在恼火之后，她却不得不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在医生的要求下于各种通知单上签名，其中包括间隔三个小时内送出来的两张病危通知书。 当时间迈过晚上十二点，金恩珍看起来愈加冷静，在椅子上坐得笔直，好几个小时都没挪过位置，周围一群人互相看着眼色，没人知道会长夫人在想什么，就算再没情商的人也没敢在这种时候开小玩笑来缓解气氛。 除了去探望希澈的人之外，大部分S.M公司管理层、各个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与李贤因有过合作的LG和其他集团代表、目前暂任S.M发言人的简燮安等等人马全都挤到了手术室外边得走廊上。 包括下午匆忙赶过来的李允馨，现在也低着头坐在长椅上，只是相比起金女士，她给人的感觉只有一阵阵的有气无力，眼神完全没有焦点，一看就知道是在走神。 走廊上的座位只有那么几个，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得站着，要是不顾形象一些，你要想坐地板也没人管你，只是到场的人大小都是个领导，自持身份之下顶多在角落里蹲着，以缓解腿部的酸疼感。 关键他们就算再累也不能走，最起码要等手术结束、李贤因的状况确定下来之后才能有所动作，特别是非S.M本部和旗下子公司的员工，本来就是被上司派来获取第一手消息的，中途离开实在不合适，不说上司怎么想了，金女士看起来也不太想听他们告辞话语的样子。 大家只能不发一言的在这儿干耗着，就连手机忘记静音、偶尔响起的短信提示音都能吸引一大半人的视线，这么严肃的场合他们也不好玩手机，自然是有点什么动静就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当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致的难熬。 医院里倒是安静，大家都没话说，默默地等一个结果，医院外可就热闹了，从车祸新闻被曝出开始，记者们就分几批蹲守在S.M公司和医院的各个角落，别的消息没弄到，火急火燎冲到医院的“嘉宾名单”倒是一个没跑的被数了个遍。 怎么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最近忙到飞起的李富真都陪着李允馨过来了一趟，虽然前后就待了不到二十分钟，也依旧被媒体们拍到了正脸，民众们对顶级财阀一向有兴趣，阅读量可不低。 在这种看似全程围绕车祸，实则趁着正主失去意识就随意发散到每一个细节的氛围下，部分仇富的群体开始加入舆论的战局，也得亏南韩人民不知道“人血.馒头”这个词汇，不然这会儿许多三观还正常的人就要借着这个词的掩护开始口吐芬芳了。 被气到的老实人也是会发火的，更遑论在网络上说话总是要比现实更加没有顾忌，对峙的双方有时候根本不是在比谁更有道理，纯粹是看谁嘴更脏，脏到对方受不了就赢了。 但这时候的网民们肯定不知道，要不了几年，虐粉也会成为一种常见的营销策略，爱豆在遭受了不公平待遇之后惨兮兮的模样能够激发粉丝的保护欲，从而巩固粉丝对艺人的衷心度。 要是操作的好，还能吸引到一波打抱不平的路人给他说话，一旦真情实感的投入进去和黑粉对峙，说不准就有多少人能转粉，属实是圈粉利器之一。 这一招也可以用在任何想要拥有自己粉丝团的公众人物身上，非常有利于提纯粉丝属性，当然，做的太过了就很容易让自己的粉丝团体感觉起来像邪.教。 李贤因当然没有想要提高粉丝凝聚力的想法，然而这世界上的事儿要都照着心意走，他也就不会出车祸了，有时候虐粉甚至不用正主下场，光是几个大粉带头就能把所有流程都走完。 特别他如今在网上的待遇真是差到了一种极致，莫名被怼了一波又一波，还有人怀疑他根本就伤得不重，一切都是装的，就是为了收获大众同情。 讲道理，这背后要是没人在浑水摸鱼搞事情，抹黑李贤因的同时又拼命从S.M身上找漏洞，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难道真要人死了才能换来你们一句“原来伤得真挺重”？ 还别说，韩国网友真的干过把艺人的父亲气到去世的奇葩事，而且事后并没有多少人道歉，不过一句“承受能力太差”了事，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对一个素人进行间接性网暴。 Anti们在这之前也没想到会引起那么多人的回击，一时间分不清楚有哪些是李贤因的粉丝，又有哪些是纯粹的路人，他们以前无底线愚弄爱豆的时候可没受到过这种等级的围攻，就连酸里酸气的仇富群体都被抓过来一顿打，简直无差别攻击。 其实很多人都不太清楚李贤因到底有多少资本，大家一直以来也都觉得他肯定没自己的父亲有钱，而老李的资产在全南韩大概只能排在七十名开外，相对知名财阀来说根本不入流。 作为某不入流的儿子，李贤因原本并不是仇富人群所攻击的主力，不过这会儿他算是彻底的出了次“大风头”，光是让三星李家和LG具家一起去医院看他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仇富的人只是一时眼热随便骂的，回击的人也只是含糊的回着，大家都无法确定李贤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那么多人卖他面子——哪怕他都快挂了。 当然这也不不重要，在生命面前，大家的立场都相当鲜明，除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其他人就算心里有疑惑也还是会帮李贤因说话。 而且这世上的善恶总是互相制约着，让人感到三观震惊的言论见得多了，似乎反向驱逐了李贤因身上的霉气，一辈子都在走霉运的人终究是少。 就算好好排队也该轮到他人品爆发了不是。 时间就在一片纷争中走到了11号凌晨两点，手术中的灯牌终于熄灭，在开门的一瞬间，二十几号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倒是让本来就疲惫不堪的主刀医生眼皮直跳。 他也知道这群人里边自己有一大半都惹不起，何况连续手术超过十个小时，整个手术室的医生护士都快体力不支了，半点关子都没卖的陈述了现在的状况，“李贤因先生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还需要在重症病房观察一周以上，这期间探望的人不要太多。” “因为麻药的药效还在，病人不会这么快醒过来，之后也可能会有一些产生并发症的风险，所以饮食一定要注意，我待会儿会把注意事项交代给你们。” 主刀医生简单交代几句就撤了，详细的伤情可以明天天亮了再详谈，他们这群医护人员可是连晚饭都没吃的忙到现在，哪儿还有力气交代别的啊。 而随着这句没有生命危险落下尾音，金恩珍一团乱麻的脑子才总算得到了片刻的放松，挺直的背也瞬间弯曲成了自然的弧度，之后的并发症暂时被她屏蔽。 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就让她稍微安心两分钟吧，就两分钟…… 第113章 “吴医生，不是说昨天就会醒的吗？这都过去多久了。” 恍惚间，李贤因好像听见了金女士的声音，和往常的温声细语不同，话语中所带有的焦虑与不安让她的语气难得冷硬下来。 紧接着又有许多陌生的声音响起，但他不仅听不出来说话的人是谁，甚至说话的内容在他听来也缥缈模糊的很。 李贤因非常努力得想集中注意力，就算耳朵不好使了，那不还有眼睛呢嘛，只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彼此间的对话也能猜出个大概。 可或许是意识太微弱，他只清醒了很短的几分钟，有睁眼的想法，可身体却没有半点动作，很快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如今距离手术已经过去三天多，现在是8月14号上午九点不到，希澈因为左腿被前排座椅重击后压了很久，导致脚踝处粉碎性骨折，大腿骨及盆骨多处骨折，车祸当天处理了内伤以及危险伤势后，现在已经往腿部植入了钢钉，以帮助其在恢复期更好的站立。 开车的助理经纪人算是三个人里边伤得最轻的，不仅骨折的地方不多，精神状态也最正常，还能详细地陈述车祸当时的具体经过。 这件事从逻辑和法律上来讲，经纪人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可从人情上讲，就算是金恩珍也不能全数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在人家身上。 车开那么快的根本原因是为了工作，而且这种半超速不超速的操作据说也不是第一次，只能说公司管理不力，之前没有发现这个潜在隐患。 或者说，就算发现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不止是S.M，大多数的爱豆所属社在爱豆回归期都有过这种疯狂赶行程的经验，偶尔不遵守交规也被认为是正常现象。 更别说在车上化妆这种很可能会戳瞎眼的行为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这也是不对的，只是人都有侥幸心理，觉得最坏的那些情况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 正因为此，该怎么处理经纪人成了难题，人家这可是工伤，公司当然不可能不给赔偿，只是伤养好之后可能不会留他继续在S.M工作。 至少S.M本部不行，不论是金女士还是李绣满都不会喜欢他继续在眼前晃着，至于去子公司工作，那还得看李贤因的意思，毕竟S.M旗下的诸多子公司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属于他的，这种跨公司的人事变动最起码也要经过他的同意。 可问题是，在医生的口中手术后隔天就能醒的李贤因却一直没能睁开眼睛，导致经纪人未来的去向至今也没个定论。 其实按照员工的雇佣合同，只要工伤赔偿款足够多，S.M在这之后可以直接把人辞退，没必要像是背负了什么愧疚和责任一样给人继续提供工作，他们本质是一家商业性质的企业，不可能为了所谓的人情味给自己找麻烦。 但车祸之后身体肯定会受到影响，有的大型会社会审核员工的体检报告和过往病例，有过重大病史或事故的面试者，录取率几乎是成倍的下降。 这个助理经纪人还很年轻，他的未来可能会因为这场车祸而发生不太好的转折，金恩珍还是偏向于给对方一个工作机会。 就当是给儿子攒福报了。 当然，这些细枝末节金恩珍现在根本不在意，她只想让医生给一个确切的时间，她儿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金女士，不是我们故意不说，实在是……”主治医生一脸为难，“检查报告大家都看过了，李贤因xi脑部受过撞击，但撞击的力度并没有那么大，角度也相对较偏，拍出的影像显示没有大范围的脑部受损区域，更没有脑内出血带来的血块压迫，按理来说……” 听到这里，金恩珍不耐地挥了挥手手，每次讲道理的时候都很顺畅，医生还向她保证过，状况绝对不会往植物人的方向发展，可嘴上说的再好，人一直不醒也没用啊！ 真不怪她急，如果把手术的十来个小时也算上，时间推移到发生车祸的时候，现在都过去快四天了！ 网友们吵架都吵得没劲了好吗！ 12号上午S.M就对车祸详情做了公示，主要是为了澄清那些恶意的谣言，毕竟10号下午就有人发帖说李贤因其实已经死了，S.M是为了稳定股价和员工才撒谎说还在抢救中。 当然这种说法没什么市场，毕竟10号一整天中不断赶往医院探望的大人物可不会帮着S.M演戏，10号下午肯定还在抢救，只是没救回来的可能性随着时间的过去在逐渐加大。 公告里直接用加粗字体强调了他们的社长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的事实，如果再有人恶意传谣，将依法采取追究手段。 但让很多人在意的是，尽管整个声明的用词都极其肯定，给人一种相当有底气的感觉，可通篇都没有详细介绍李贤因的具体伤势，特别是和后面的希澈做对比，S.M可是连每一处骨折的地方都标注出来了，要说他们不清楚自家社长的伤势可没人信。 大家都被这篇官方声明弄得有些迷茫，不知道其背后的真正含义到底是什么，也就是声明发出后没几个小时，突然有人爆料在首尔机场看见了李绣满。 几个月前出国“避难”的人回来了。 这会儿大家也顾不上骂他，人儿子车祸重伤，要不回来才奇怪呢，只是很多人难免好奇，照现在这情况，李绣满应该会重新顶替儿子坐回社长之位吧？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之后，很多人、特别是粉丝们从内到外透着抗拒的气息，经历过各种随心所欲、建新大楼都能顺带来两个员工小区的李贤因，谁还想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负面骚操作的李绣满啊！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这人回来之后根本没被拍到去公司的照片，S.M也没有再发布后续的声明，不论是李贤因的病情还是社长的职位归属，都给大家留下了不小的遐想空间。 实际上李绣满这两天一直待在医院里陪床，一边努力控制自己别被妻子的焦虑情绪传染，一边找关系，想联系上那些名医来看看。 某些方面他和妻子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管嘴上说得再怎么正常，可人没醒过来是事实！这就等同于治不好病的医生，不能让人感受到丝毫信任！ 他那些朋友、乃至于那些知名的医生都还挺卖他面子，或者说卖他儿子的面子，几乎没有拒绝帮忙的，可到最后，也几乎是所有人都给不出解决方案。 要不是理智还在，且残存的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医生们并没有什么大错处，李绣满差点都想转院去国外了，那里的医疗水平要比现如今的韩国高很多。 最让人害怕的是，可能就算去了国外，情况也和现在没有任何差别，真要折腾到了那种程度，李绣满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但妻子肯定不行，心态崩溃真不是说说而已。 那么多医生都是同一个结论，已经充分证明了诊断报告的正确性，再跑去国外意义不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似乎只剩下了等。 等李贤因自己醒过来。 主治医生总让他们别担心，又没变成植物人，苏醒是相当顺理成章的事情，也许明天就好了。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是李绣满心里都难免焦虑，并且产生了自我怀疑的想法，如果他当初不强迫儿子回来韩国，也许才二十出头的人现在应该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进修。 李绣满这么大年纪了，当然也做过不少后悔的事，但从来没有哪次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能够时间回溯、把曾经被事业心填满的自己一把推开，然后让不情不愿的大儿子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滚去哪儿都比现在的情况好！ 从两个孩子出生到现在，论投入的精力，他是不如妻子的，有些时候还显得有些严肃与冷漠，陪伴孩子的时间也不多，典型的大男人性格与做法，可这不代表他就不爱自己的孩子。 狠心到白发人送黑发也无所谓的父母终究是少部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大概也要学妻子进行正常人都知道没什么用的祈祷了。 好在现实终究没让他狼狈至此，8月15号上午，在无数或相关或不相关的人群关注下，李贤因一“睡醒”就被金女士十足疲惫的脸庞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里，金女士一直都过得很精致，尽管岁数不小了，保养的热情可一点不低，平时的日常就是喝喝咖啡看看书，顶多再来点小运动，听起来都惬意到不行。 而他面前的金女士很显然没化妆，眼眶也有些发红，红血丝的数量多到不正常，一副长时间没好好休息的模样。 李贤因想转头看得更清楚一点，可就是这一下，他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戴着颈托，直接卡住了他动弹的弧度，导致整个肩颈都呈现出一种相当僵直的状态。 “你先别动！医生马上就来了啊，等医生看过了再说。” 金女士的声音稍微有些大，让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迷糊的李贤因满脸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照做，躺在床上端庄地摆正自己的脑袋，再乖巧不过了。 等一大堆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意识回笼的李贤因终于明白过来现在的状况，他是发生了车祸……对吧？ 李贤因发现自己对车祸的记忆并不那么清晰，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说白了也就是一句——想开了。 当你终于有某一个瞬间开始无所谓死亡，开始觉得自身最恐惧的东西也就那样，很多曾经让人不适的症状也会跟着消失——尽管他也不想再走一次鬼门关就是了。 李贤因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生死关头选择放下，或许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只是罐子到底也没破，修修补补还能看，至于其中的裂缝会不会带来后续的隐患，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这会儿他也根本不想去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怕倒是不怕了，只是记忆实在模糊，当时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因为撞到了头，他甚至没有多少挣扎的余地，放弃的速度不要太快。 而且他总觉得现在距离车祸已经过去很久了，这应该是导致他记忆模糊的原因之一。 “没什么问题了，今天下午开始可以吃一些流食，注意仪器上的数值，有什么不对马上去找我。” 很多注意事项之前就已经交代过，这会儿人家也没心情听他说话，医生在检查过后就离开了这间单人病房。 韩国地方小，但首都圈的人流量却很密集，医疗资源严重不够用，所以病房面积普遍偏小，要是病症不严重，只是做个小手术，那病床基本就在走廊上，床的四周用帘子隔开就是了。 这是韩国许多医院的惯用模式，就算是真正的病房也以多人共用为主，单人病房的价格昂贵不说，顶多也就带个洗手间和淋浴房，像华夏某些医院的豪华套间那样连厨房带客房的配置在这里属于极少数的珍惜环境。 不用说也知道，他所在的医院肯定是距离车祸地点最近的，这种高级配置是别想了，如此所需要直接面对的状况就是老李和金女士轮流陪床的时候只能睡在临时架起来的小床上，李贤因都怕他们一个翻身就摔到地上去。 “不是有护工嘛，你们回家睡吧，我又不会有什么事。” 当天晚上他就在劝，只是最终没劝动，不得不接受和老李睡在一个房间里的现实，这让他有些不自在，只能没话找话得聊了聊最近几天所发生的事。 今天白天他已经问过了关于希澈和经纪人的状况，知道两个人都没生命危险之后才放下心，而除了车祸所造成的物理伤害，许多人对此事的反应也是李贤因应该了解的东西，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他还是S.M的社长呢，有些东西就是他应该操心的。 想到这里，刚结束一个话题的李贤因也没想太多，张嘴就问：“……爸，你为什么还不复职？”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太明白，他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我从一开始不就是临时接替的社长职位嘛，你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声爸被李贤因叫得有些不自然，但李绣满没听出来这点微弱的区别，相当无语地回答，“我回来？我怎么回来？重新去学一下怎么管理房地产企业吗？！” 第114章 李贤因被老李噎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怎么应答。 说好的事业心呢？ 放弃得这么快速真的好吗！ 作为一手创立且管理S.M多年的商人，李绣满当然不至于一丁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自己不懂的东西就别轻易去碰是基本常识。 可在李贤因的设想中，就算老李意识到了S.M社长的职位已经从普通模式升级到了困难模式，也应该会挣扎着尝试一下。 这毕竟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就算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他依旧对公司本身有着不浅的感情以及掌控欲，李贤因可是相当期待老李被各色子公司为难到焦头烂额的场景。 然而天不遂人愿，李绣满竟然没有跳坑，还一副看透了状况的模样，把他本来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可是我不想干了。” 无语之下，他把原本应该稍微铺垫一下的话直接了当的甩了出来，然而再次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老李依旧很淡定，甚至边说话边铺了个床，“不然呢？就你现在这歪脖子树的造型还想去公司上班？” 李贤因总觉得老李曲解了他的意思，他明明是想辞职跑路的意思，被这么回一句，搞得他是受伤了不想工作，却又担心公司没人管的意思。 偏偏这会儿他又不知道该回什么，满脑子都是歪脖子树这个“形容词”。 不是，老李这是反向遗传到他的皮实劲儿了还是怎么着？说话怎么会这么充满“幽默感”呢！ 如果不是场合与时间点不太对，他甚至想告诉老李：你的严肃人设好像崩了。 他真的不明白，老李独自一人在美国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莫名其妙开启了张嘴就能怼到他的技能呢？ 这不科学！ 明明上次见面这人还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强制勒令他来韩国任职，这会儿倒是有了点儿老父亲的意思，只是这反而让他觉得不适应，一时间肉麻得没法话说，整个病房意外地安静下来。 讲真，他现在最该做的，是重新强调一遍自己要辞职的决心，但由于扑面而来的、那种或许可以叫做慈父气息的东西，愣是僵硬地躺在床上，恨不得自己能有只没受伤的手拿来玩手机。 当人开始忙碌起来就能够忽略大部分尴尬，或者说，只要看起来手上有事儿，就可以假装没发现周围的异常氛围，不管玩手机还是看书，总归能传达出“我想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 可惜，他两只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左手比较严重，小手臂骨折，现在打着石膏挂在一边，动都不能动一下，右手则是被折断的铁皮从胳膊肘一路划拉到手腕上方，一道相当长且狰狞的伤口，医生已经明确说过会留疤，就看留得明不明显。 就这样，他暂时失去了双手的活动能力，以至于吃饭都要别人喂，如果不是有护工，喂他饭的是老李本人的话，李贤因真不确定自己能咽的下去。 画面太美，着实不敢想。 然而在沉默过后，打开了话匣子的李绣满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似乎还想来一番睡前谈话，随便捡了个切入点就开始侃侃而谈。 不巧，他选的切入点正好是与这场车祸息息相关的SJ，李贤因这会儿其实不太想聊他们，实在是这队人最近事儿太多了，让他想着都觉得头疼，更别说几个当事人会不会心态炸裂，偏偏他现在对这一系列的事儿没办法插手太多。 毕竟他现在还是饭都需要别人喂，且辞职的事儿讲得不清不楚的状态，属于绝对的自己都没能拾掇清楚呢。 好在李绣满也没提车祸的事儿，他挑选的话题甚至让李贤因有些迷茫，不太明白老李突然和他说起理想中的爱豆团队模式是几个意思。 “我还挺可惜Super Junior的毕业模式没能成型，大家都说这种成员随时有可能流动的模式不利于团粉的培养，可只要把团队的名字一步步巩固成一个众所周知的品牌，那不管里面的成员是谁，就都有了大量先决人气……” 李绣满所说的毕业制度，就是一个组合出道时也许是七个人，但之后最红火、或者最有发展前景的成员就会从组合中“毕业”，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本质上就是退队。 退队后的艺人当然会继续进行演义活动，脱离了爱豆的身份之后，路说不定还会更宽一点，当然，也可能离队之后直接糊穿地心，星途这种东西最是说不准了。 而有人退队之后，自然就会有新人进队接替他，人数也会在一定范围内浮动，但总归还是增加的。 这种行为最开始可能会遭到粉丝的抵抗，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韩国本土粉丝应该是最在意团魂的群体，但当毕业的人多了，大家渐渐养成了习惯，就会把这种制度当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儿。 如此一来，距离李绣满的目标就已经非常接近了，他觉得等大家适应这种制度之后，一定会被他给组合设立下的概念和歌曲吸引，垂直入坑每一位新老成员！ 李贤因其实有点没懂老李的意思，主要是这个策划吧，他从一个外行人的角度上看，实在不明白其中吸引粉丝的特别之处在哪里。 或许是因为没有看到具体的文字策划案？ 平心而论，不管老李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毕业制从一开始就会带给粉丝不好的观感是事实，能不能撑到让大家感兴趣都未可知。 而且说白了，这种模式就是为了无限制的流水线捧新人，加快练习生的出道频率，其资源分配的不合理很容易让新成员和老成员产生矛盾，粉丝之间更是可以预见的会有撕逼大战。 套用在爱豆组合身上，如此想法其实并不那么合适，实验过的组合都不能说特别让人满意，至少在李贤因看来，没有策划案的口花花都是耍流……啊不，都是异想天开！ 当然了，从老李说嗨了之后所透露的细节来看，他所说的理想组合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毕业制，否则实在与他的兴致勃勃搭不上边。 只是口述的概念再怎么“百色.鸟”，看不见成品的非传统团体都有可能耗费大量成本与资源之后却看不见产出，翻译成人话就是容易糊，如果他是社长，李贤因不觉得自己会去开发这样的爱豆团体。 特别还是粉丝对撕一直都尤其激烈的男团。 等李绣满说的差不多了，也已经接近熄灯的时间，在关灯之前，这人似乎是无意间感慨的说了一句：“你现在在公司里做的不错，看来我的愿望可以靠你实现了，毕业制男团指日可待啊。” 李贤因：“？？？” 等一下，你不觉得这个转折有点生硬吗喂！ 什么叫我的愿望就靠你了？！谁知道你这个嘈杂着毕业制还什么无限加人的男团怎么玩啊！ 不对，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刚才不还说他是颗歪脖子树吗？这会儿又一副要托付终身的语气真的好吗！ “我刚才都说我不干了！辞职，我要辞职！” 在身体状况并不好的情况下，李贤因几乎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喊出声，他猛然间有点回过味儿来，老李恐怕早就从他弟弟、金女士、或者其他什么人那里察觉到他想要辞职跑路的心思——尽管他的心思真的很隐蔽，却也不是没人知道，至少他的心理医生绝对算一个——今天这拐弯抹角的，就是想把他先按死在位置上呢！ 你半年前让我先来韩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啪”的一声开关按动声后完全暗下来的病房，老李大概是想告诉他：你的未来就像现在的房间，已经注定黑暗了。 李贤因：“……”你这么皮金女士知道吗？ 第115章 事实上，如果李贤因真的下定决心不在S.M待了，不论谁用什么手段来拦住他都不好使，就算躺在病床上他也有办法直接从病房里消失。 可根本上来说，辞职这件事儿在他这儿一直是犹豫事项，这不太像是他的作风，过于犹豫意味着错失商机，在一件事的决定上反复横跳在他看来也很烦人，说严重点，这也算是懦弱的表现。 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关上灯之后，李绣满还来了一句：“如果之前是因为太忙了想休息，你现在……倒是有很多时间可以调整自己。” 什么现在有很多时间这种话其实不适合被当做玩笑来说，毕竟车祸这种要命的东西可不会因为休假就变成好事儿，对差点死掉的病人更是一种刺激。 但老李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要说起来，用苦中作乐这个词来形容似乎更恰当一些。 李绣满早就从妻子那里知道了儿子看心理医生的事儿，他也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造成创伤性应激障碍和间接焦虑的根本原因是之前在美国的车祸和过敏性休克带来的死亡威胁。 但不论身体如何，表面看起来都不怎么影响李贤因工作，只是因为这人一开始是被逼迫着来韩国的，知情的人们才觉得他不喜欢这个职位，也不喜欢在S.M、乃至整个韩国社会下工作。 直到前阵子，他准备趁着韩国财阀和舆论都大乱的时候悄悄回国，本来只是想让妻子提前知会一下贤因，可意外地，妻子却敏.感地在与儿子的谈话中，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同想法。 然后把想回来的他怼了一顿…… 不愧是一起生活多年的伴侣，金恩珍真想堵他，那真是句句扎心啊！ 这是他想着再观察一阵子的主要原因，毕竟儿子在领导者的位置上做的太好了，而且妻子说的也没错，他当然喜欢赚钱，喜欢从粉丝那里收各种利息，却也喜欢培养一个知名团体的过程。 绝对的权利是保障公司推出的爱豆团体能完全随他心意的根本，这是他不愿意放弃社长位置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如果最上边儿的管理者是他亲儿子，单纯当个艺人培训总监似乎也很不错。 那小子不可能事事为难他属于其中一部分原因，实在是李贤因对传统娱乐业一副没兴趣的模样，不管谁当总监都是个甩手掌柜，给予的自由程度不要太高。 可对于儿子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心意想留在韩国，这么重要的一点，他们两夫妻都没怎么深究过，现在想想，就很有可能是心理疾病带来的患得患失造成的，不然后面不会又说要去旅游。 旅游的事儿是心理医生前几天刚告诉他们的，这种行程信息不算在透露病情的范围，但就算是最近和李贤因联系频繁的周德易也不知道李贤因所谓的旅游和跑路差不多，于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想要暂时放下忙碌。 如果他们能早点发现不对，就会积极地把这些心态变动告诉心理医生，给人家增加病患资料，但他们却什么也没做，他们和很多普通人一样，一定程度上觉得心理医生能解决一切。 金恩珍最后悔的也是这一部分，如果当初上心一点，她就不会觉得儿子想留下是单纯喜欢这份工作，也就不会阻止丈夫回来，如果丈夫回来，儿子或许会离开韩国，那么是不是能间接避免这场车祸？ 人在极端后悔的情绪下很容易想多，尽管她自己也知道想这些没什么用，也不该是她的错，可有时候思绪确实无法控制。 现在再听李贤因说辞职，李绣满就难免迟疑，猜测着儿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目前的他当然是希望贤因能够留下，毕竟他的想法已经转变了，再转回去心里别扭。 可如今的状况，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不敢明说，拐弯抹角地表达了自己的梦想有多么难实现、多么与众不同、艺人们多难协调，就是暗戳戳的表明自己需要他这个能力者的帮助。 接连两次危及生命已经让他们夫妻俩害怕到不敢轻易做决定，把所有事关未来的决定都交还给孩子似乎是最好的选择，孩子的人生本来就不属于他们。 如果在听了他今天的话之后，贤因还是选择离开，李绣满绝对会尊重孩子的想法，生死之别大概是最教育人的，就是曾经不接受反驳意见的李绣满也不得不让自己宽容起来。 黑暗中的李贤因眨了眨眼，没能对老李的话做出回应。 尽管住院和旅游差距很大，但对于想抛弃工作好好体验游手好闲生活的李贤因来说，其实在医院安静地想想未来也不错……吧？ 自我安慰到一半，李贤因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惨了，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吃饭要人喂、网上还有一大堆人在随便造谣他，这和他想象的另一种生活可是天差地别！ 要是这么比较，正常人都会选择忙碌的全世界赚钱，也不愿意什么都不能做的混吃等死啊。 一个气氛略显奇怪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一大早醒过来，李贤因的思维就再次被辞职与否的选择题困住，只要他一天不做出决定，这就注定是一个无解的迷宫。 走到这个地步，他身上的焦虑已经减缓了很多，他充分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决定未来，说的不好听一点，就他这人品值，都不知道后边儿还会不会有什么重大事故在等着他，现在不随心所欲，都说不准还有没有机会继续造作。 他只是不确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而已。 对于一个三四十岁的灵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件事本身称得上“惊悚”，迷茫是年轻人才理所应当会有的状态，人过不惑之年还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判断力，那就真不知道以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自从上辈子开始参与工作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件事上纠结这么久，好在他还住着院呢，尽管不能体验四处旅游的生活，也不必着急做出决定。 公司里那群人总不可能跑到医院来让他处理公务吧？在至少两三个月内，暂时由老李暂代社长行使职权才是正常状况。 但有时候公司里所发生的事儿也不全是公事儿，至少面前的希澈肯定不是。 面前的人是坐着轮椅被推着来的，帮忙推的人估计是医院的小护士，尽管进门之后就时不时用好奇地目光盯着李贤因看，却也知道希澈今天来是有话要说，把轮椅推到合适的位置之后就默默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个车祸的亲历者。 李贤因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如今的希澈比起以前似乎沉默了很多，特别是和第一次见面相比，恍惚间让人有点对不上号。 他这个差点挂掉的人看得很开，对希澈和经纪人并不抱着责怪的心思，但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李贤因就管不了了。 这个其他人中包括希澈，也包括希澈周围时常会见面的人，那些人如果觉得车祸本质是希澈，还真不是没可能对着希澈做出一些有意无意的不满举动，甚至于觉得对方应该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你要说这些义愤填膺的人和李贤因有什么关系，那还真没有，就是一些所谓的正义路人，和网上不了解详情就随便开麦的键盘侠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们表现得更隐晦。 只是再隐晦，还是很容易就能让当事人察觉到其不同寻常的态度，这必定会对希澈造成或大或小的心理压力，不知不觉中就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以死谢罪”，不然就是没良心。 毕竟希澈不像李贤因这个任性的社长，就算是已经走到病房门前的人都可以直接吐出“不见”这两个字，让探望者面儿都见不着就直接打道回府。 他只是个艺人，许多并不熟悉的人来探望他，纯粹是为了借机接近社长，尽管其中大部分人都会被拒绝，却也不影响他们在被拒绝之前就有意无意的对希澈进行一些不太好的暗示，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对李贤因的示好，至于希澈的感受，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李贤因并不像很多人想的那样，对造成事故的其他两个人抱有不好的想法。 这个世界的规则绝不是非黑即白，人和人性都是复杂的，一件意外的发生更是充满了巧合，李贤因要是因为那些间接因素就对希澈和经纪人有意见，那心胸可太狭隘了，他觉得如此勾心斗角实在没意思。 “别这幅表情了，又没伤到脸，这不还挺好看的，伤养好了还可以继续活动的，队友们不是都在等你吗。” 李贤因打趣了一句，试图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但希澈只是抿了抿嘴，连嘴角勾起示意一下都做不到，这低沉的情绪，真是让人想捞都捞不起来。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希澈似乎是这时候才真正做好心理建设，把那句一直准备说的话说出了口：“对不起。” 就知道状况会变成这样的李贤因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不接受这个道歉，尽管他确实不需要，但话出口之后，道歉的当事人心里或许能舒服一些。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紧跟着道歉，希澈还说了一些自己的近期计划，可计划的内容却让人笑不出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腿里还有钢钉呢！后天就出院参加活动，你是不想要腿了还是不想要命了？！” 诚然，李贤因刚才也说了等同于支持希澈继续在娱乐圈内发展的言论，他也不认为对方需要因为车祸而隐退，但那是在健康出院之后！ 结果现在呢？ 距离车祸也才过去堪堪一周出头而已，希澈虽然没有经历过长时间的昏迷，可全身多处骨折，最严重的要数左腿和折了两根的肋骨。 肋骨骨折的数量没超过三根且无胸腔积液，简单处理之后问题还不那么大，恢复期在一个半月以内，关键是左腿，因为固定了钢钉，医生明确说过不允许过多地落地活动，结果你听听这小子是怎么说的？ 他居然还想回公司练舞！ 李贤因都惊着了，跳舞属于全身都需要协调到的剧烈运动之一，男团舞蹈更是需要力量感，人医生巴不得你连路都别走，你倒好，不听医嘱就算了，还一副生怕自己的身体没办法被整到报废的样子。 没你这么玩的啊大兄弟！ 第116章 尽管换位思考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困难，生活环境与性格都不同的人很难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的行为决定，李贤因就从不要求别人能够事事都理解自己，这些人只要照他说的去做就够了。 但今时今日，他也不难理解希澈的想法，只是理解不等于支持，在出院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表现出支持态度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清楚？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李贤因不喜欢这种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论调，这句话根本就是当事人说来安慰自己和旁人的无意义性话语。 希澈当然有可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正是因为清楚，才会说这种话来让身边人安心的同时放他出院，可他到底是不是在逞强，除了本人就只有医生能给个定论。 曾经就因为想出院而用尽力气哄骗医生和家人的李贤因可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反正他现在是更相信专业的医护人员，特别是认识周德易之后，他对于真正有能力的医护人员是有基础信任值的——虽然光从肉眼也无法分辨医生是否专业就是了。 面对李贤因明显抗拒、一副绝对不会帮他说话的模样，希澈有些头疼的靠在轮椅背上，如果连社长都不支持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众视野，那经纪人就更不会允许了。 可现在偏偏又是关键时刻，SJ正处于人气上升的状态，可公司却已经明确告知他们，《U》这张专辑不会有后续曲打歌及活动了，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没有相关安排，还是因为最近队里让人丧气的事儿太多，公司想让他们休息一下才没了安排。 这对于团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希澈不想拖大家的后腿，这时候但凡他能归队一起去演出，对粉丝凝聚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何况他自己也还有电视剧要拍，在医院耽误太长时间，他怕导演和剧组等不及，直接把自己的角色换掉，那就平白丢了一次出演机会。 尽管已经开拍了的韩剧是很少换角的，却也架不住情况特殊不是。 希澈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撑一下的，腿部植入钢钉之后已经能够正常走路了，不跑起来就看不出异常，再说部分剧情还可以坐在轮椅上完成，只要拍完戏，再熟悉完要去团体表演的舞蹈，忙过这一阵不就好了？ 应该不至于造成太过严重的后遗症……吧？ 还别说，作为当事人，希澈在经纪人、艺人部门总监和社长这里接连碰壁之后，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只是极度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成为那个垫底之后拖累别人的人——哪怕是因为不可抗的意外才垫底也不行！ 而且他的练习生生涯很长，和东神以及SJ内部成员中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得更久，也许说不上世界上最好的一群朋友，却也占据了他生活的很大一部分。 就算曾经有着矛盾，就算每天话都说不上几句，平时也不觉得这群人之于自己的生命有多重要，可在关键时刻给人添麻烦，心中的歉疚感还是会成倍的放大。 毕竟希澈很清楚其中好些人为出道付出了多少代价，SJ从出道至今也一直处于需要不停努力、否则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的状态，这都是完全没办法忽视的现实。 与庞大的心绪不安比起来，身体的疼痛反而不那么具有压迫感。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能想到团队发展是件好事，但你有没有考虑过队友的想法，他们真的愿意你带着病回去活动吗？” 不到必要时刻李贤因真不想这么说，这会让希澈觉得自己是好心却在帮倒忙，可是想想这人倔强的性格，莫名感觉要是不这么说用处真心不大。 “你要万一在活动中出点什么意外，同意你出院的我们就都是罪人！” 希澈被社长说得哑口无言，之前和经纪人聊天的时候，对方就是一味地让他好好在病床上待着，仿佛他只要说出一句想出院，就是绝对的冷酷无情加无理取闹，弄得人相当有逆反心理。 “年轻人要多重视自己的身体，你现在为了不拖后腿提早出院，万一把腿搞坏了，以后专门留给你拖后腿的机会还多的是呢！光是兵役你就得折腾很久。” 李贤因止不住地又开始摆长辈谱，一口一个年轻人怎样怎样，仿佛他自己不是年轻人一样，可他说的又让希澈无法反驳。 在韩国这个全民男性都必须参与兵役的国家，但凡身体有什么缺陷都可能影响到服役等级与过程，大众对于艺人的服役情况更是盯得严，只要有一点逃役的可能，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实在是这些年来各种各样的逃役方法层出不穷，普通人尚且不想去军队受将近两年的苦，更何况艺人们一下子消失那么长时间，再回来之后人气会有不小的跌幅，就在几年前，还有某位知名艺人为了逃役偷偷移民，差点被群情激奋的民众围攻打残。 而且官方的反应速度也很快，直接就限制对方入境了，等于从根源处断绝了此人在韩国的演艺事业，这才多久啊，就不怎么能听到此人的名字了。 这给所有的艺人都敲响了警钟，逃役只能受到民众和官方的双重唾弃。 但“贼心不死”的人一直都不少，那些明显的逃役行为不能做，自然会有更多的迂回路线被那些“鬼才”想出来，比如伪造病例声称自己无法达成服役条件，就是许多人惯常会用的手段之一。 次数多了，真正身体有问题而被免除现役的人也会下意识地被大家用有色眼镜看待。 可大家也没办法强制那些有正规身体缺陷证明的人也去服现役，当兵在哪个国家都不是儿戏，没有一定的身体素质根本不适合当兵，平时的训练就成问题，更别说真要扛着武器上战场了，根本就和伤员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简直是添乱。 因为各种意外而在服役之前就有身体缺陷的人可不少，更别说还有天生就身体不好的群体，所以韩国服兵役也有很多不同的等级。 从正常等级的各师团兵到仪仗兵，从驻扎在城市里的护卫队到义务兵，从每天要晒太阳的勤务兵到坐办公室的文官，每个不同的兵种和职位在运动量方面是不同的，对服役人员的身体要求自然也不一样。 像希澈这种腿部植入过钢钉的状况，基本告别1-3级的现役军人行列了，等着他的就是4级公益兵，可就算是公益级别，到时候也要进行一个月的军事训练，身体后遗症越大，到时候只会越痛苦。 “民众对艺人的兵役等级盯得有多严你难道不知道吗？哪怕身体确实受不了的艺人也会被质疑做假，我不希望你把自己弄到一个月军事训练都无法完成的地步。” 李贤因边说边看着逐渐低头不与他对视的希澈，光看表情，他的话应该是听进去了。 想想还真是找上门的工作，他是S.M在职社长，又不是什么心理开解员，这明明是周德易的职权范围，能讲这么多纯粹是他躺在床上没事儿做，有人陪他动动嘴皮子也算打发时间了，要在之前他可真不一定有空。 规劝一个人总是不那么容易，他的耐心又算不上好，大部分时候甚至有点隐形的暴躁，做好了决定就不想别人再多话，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他上次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还是在刚到韩国、正式走进S.M大楼之前。 毕竟他那时还对周围的环境很好奇，一边上网看关于他的留言，一边寻找着如今的韩国和十几年后有何区别。 说起来，希澈似乎总能遇见他情绪最特殊的一段时间，这大概也是一种……好像不怎么重要的运气？ “你就别操心了，SJ暂时缺个人没那么大影响，电视剧又没说换人，我电视台都买了还能没你们的出镜机会啊。”李贤因企图给这个话题做个收尾，却没有赶人的意思，他现在确实很无聊，要能有个人全天候陪他说话可太完美了。 希澈听到电视台这个词汇，抬头就想问问具体信息，大家都说最近开播的S.M Broadcasting System，简称S.MBS的电视台是属于S.M的，观察力出色的粉丝们在电视台开播的时候就在讨论了。 毕竟这名字带了S.M，台标也和S.M的商标非常像，甚至连骚.粉.色都一并继承了，要说没关系也太牵强了点。 可公司对此一直没有回应，子公司列表里也没有一星半点的相关信息，弄得大家一头雾水。 希澈作为公司内部人员，多少听到过一些关于电视台的消息，只是零零碎碎的，室长们都不一定说的清楚，实在让人好奇。 只是他还没开口问，李贤因就接着絮絮叨叨，“你要真闲不住，就下来赔我聊聊天，我爸在这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我有代沟，谁听得懂他的梦想啊，实在太……” 话才说到一半，病房的门突然就开了，脖子不太顺畅的李贤因慢了半拍才转过头去，然后看到了门边上自家保镖那张无奈的脸，以及旁边拿着保温饭盒的老李同学。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愣了几秒钟，然后才把面前的场景和刚才的话对上号。 李贤因：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略显尴尬的勾起一个标准假笑之后，李贤因还没忘记向希澈投去一个“谴责”的目光，病房的门上有一个正方形的玻璃窗，你正对着门的方向居然没提前看见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苦口婆心说出劝诫话语的形象太过深刻，莫名点满了默契技能的希澈居然回了他一个无语加嫌弃的眼神：你自己说话有多快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第117章 要有人问李贤因最近半年内最尴尬的场景是什么时候，他一定会回答：特喵的就是现在！ 就连和CJ签合同的时候被李美敬甩脸色都不能和现在的状况相比！ 希澈看了看有点无奈的社长，又看了看眯着眼睛的会长，相当机智地选择了跑路，自己操控着轮椅，转眼就消失在拐角。 他是傻了才会掺和社长的家事，别待会儿社长没事儿，反倒把他带沟里去了！ 李绣满把手里的保温壶重重地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发出一声门外保镖都能听到的响声，“你倒是说说，我和你有什么代沟？” 父母和孩子有代沟是正常的，也不看看差了多少岁，李绣满不至于为如此实话而生气，他恼怒的是后面那句，“还听不懂我的梦想，听不懂你昨天应什么啊？敷衍人呢！” 这里所说的梦想就是昨天晚上谈心时李绣满讲过的非传统男团，其实用梦想这个词来形容有些过重了，这顶多算是李绣满未完成的心愿，只不过愿望比较强烈而已。 老李似乎一直都觉得，他如果能把这种非传统的新男团也做成功了，才能证明自己造星大师的名号实至名归。 昨天李绣满之所以会提起这茬，其主要原因是为了暗示儿子自己愿意退位的想法，但所出之言也都是真心实意。 天知道在他陈述的时候，这小兔崽子还一字一句应得挺好，要不是亲耳听到，他真没察觉自家儿子对这个策划如此不看好，“你要觉得不好，当时怎么不提出来。” 李贤因一边感叹希澈跑的实在快，一边在心里吐槽：当场给你提出反对意见，不被你削一顿才怪嘞。 “这是你的愿望，不管操作上再困难，也是值得放手一试的嘛。”李贤因相当委婉且合理的解释了自己为何不看好毕业制男团却还一声不吭的原因，“再说了，我就是一个不专业的圈外人，根本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都是帮倒忙，还是在经济上给爸你保驾护航比较好。” 所谓经济上的保驾护航也就是随口一说，李贤因的本意是等老李以后需要的情况下，可以往S.M内部定向投资，在合同中讲明了一定要把投资的钱用在新男团身上，这也算是一种保护与支持，和他到时的职务没什么关系。 但李绣满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你也知道自己很业余啊！我就不信了，这个男团还真就没一个人看好！要在经济上帮助我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我要你这个社长在资金调用书上签字的时候，你可不能反悔不给钱！” 任何一个新的爱豆团体都需要投资，李绣满也知道，他这个策划真到了往外推的时候，从一开始就亏钱的概率非常大，前期都得靠公司拼命堆资源，那都是真金白银，他如今不在社长的位置上，那些股东和董事不一定卖他面子，有刚才这句担保可就安全多了。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李贤因再次敷衍地点点头，一副老李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可等他点到一半，突然觉得这话听着好像哪儿不太对劲。 感觉自己又被安排了的李贤因：喂喂喂，我还没决定留下来呢，别把需要我签资金调用书说的这么肯定啊喂！到时候还指不定社长是谁呢！ 李贤因估计老李这么说也是一时气话，没有强迫他的意思，也就把那些吐槽全数咽回肚子里，省地话题继续发散下去，让老李更生气，那可真是没事儿找事儿了。 李绣满也就发发牢骚，很快就自我遏制住了自己继续说话的欲.望，毕竟李贤因也算不上在背后说坏话，许多孩子都和同龄朋友埋怨过父母和自己的想法差异，这是属于同龄人之间的话题，李绣满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干过，不是什么大事。 “说说家里人也就算了，你在外面的时候嘴可不能这么碎，很容易得罪人的知道吗。” 听着这种多少年没用在自己身上的低级叮嘱，李贤因也不得不好好应着，谁让他确实犯错了呢。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要搁平时，他别说嘴碎了，就是放他面前的八卦都懒得谈，只觉得浪费时间，也确实如老李说的那样，他们要不是父子关系，李贤因也不会拿他们之间的事儿说来给希澈缓解心情。 似乎从他能叫出第一声“爸”开始，对于老李的感情就开始往金女士的方向滑动，尽管还在心底保持着适当的警惕，陌生感却已经逐渐消散，心理界限在一点点的模糊，从而让他觉得开开老李的玩笑也没什么。 李绣满作为商人和企业家的时候可能有许多值得诟病的地方，作为父亲也算不上完美，可说到底，他也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平安，光是这一点就能压死上辈子那个把他弄到这世上就再没付出多少关心的男人。 “快点把鸡汤喝了，我好不容易去你妈指定的那家店买来的。” 没等李贤因拒绝，李绣满就把保温壶的盖子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儿瞬间充满了整个病房。 在李贤因昏迷的头几天，他身边的一切事务都是金女士在处理，不说身体劳累，情绪起伏也很大，简直心力交瘁，看妻子状态实在不好，李绣满强制她回了首尔家里，两人轮换着来照顾儿子的计划自然作废，只剩下老李和护工。 在丈夫这个职位上，老李做的显然比父亲的角色要更好。 李贤因现在很讨厌吃东西的环节，特别是护工不在的时候，“吴护工去给我弄午饭了，等她回来再吃。” “不行，待会儿就凉了。” 说完李绣满拿起勺子，一副要亲自喂他的模样，弄得李贤因一阵头大。 虽然拥有了初步的认同感，可李绣满和他真要在一起生活，还有不短的一段磨合期要走，至少喂饭这种事儿依旧让他感到不自然的很。 艰难的吃过午饭，因为太过无聊，李贤因让几个助理给自己找了台尺寸小的笔记本电脑，他只是划伤的右手虽然不能用大力气，按鼠标还是能做到的，多少能看些外界的新闻。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就给他整懵了，热搜上起码有一半都带着他的名字，简直是娱乐圈顶级艺人都没有的待遇。 拜托，他都躺在病床上好多天没动作了，这群人还死命盯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这架势，他现在宣布自己转行做艺人，直接就能C位出道了吧！ 李贤因内心一阵无语，可等他看完了这些热搜的标题，才明白大家真不是闲得无聊随便刷话题。 这事儿还要从丧礼说起，在丧礼上，他让金桢京派了几个保镖过来，之后抓住两个闹事的Anti，在回程之前他有给金桢京打电话吩咐过：能弄进去关几天就关几天，不要怕舆论，不给教训这些人就不知道厉害。 再之后他就出车祸了，醒过来之后也忘了这一茬，在李贤因看来这是一件小事，而且像是偷窃这种小罪，就算当场抓到现行，关押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再加上舆论压力，警方对诬陷的可能性也会考虑。 综合一下不难知道，就算最后被定罪了，要不了几天也能出来，但个人履历上会有偷窃后被拘留的纪录。 算算时间，那两个男生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才对，怎么说他都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而且金桢京在他醒来之后也没对他提过这件事，让他以为事情早就结束了。 可事实和他的设想有相当大的出入，别说那两个在丧礼上被抓的男生没出来，发展到后面，甚至连两个男生的家人和朋友都被抓进了监管所，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等到把所有相关新闻都看完，李贤因着实被整件事的巧合性给弄得说不出话，最后只好呐呐地吐出一句：“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118章 两个男生都是首尔人，家庭条件算不上富裕，父母半生的积蓄都压在了自住的房子身上，就是很普通家庭，能让孩子衣食无忧就是全部，更好的教育和物质供给是别想了。 和韩国的无数家庭一样，他们也都不是独生子女，其兄弟姐妹多数没有什么大成就，有的年纪小，还在读初中甚至小学，对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当懵懂。 这样的普通家庭，没有让人侧目的权势地位，也没有大额的金钱能拿来贿.赂相关人员，在子女被短暂拘留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几天儿子被放出来之后事情也就过去了，就是档案上会有一道污点，以后进大企业工作可能会有阻碍，别说面试了，光在最初筛选档案的时候就会被淘汰。 但说得难听点，没考上大学，刚成年就已经不念书、到处耍滑头的人，进入大型外企和财阀集团工作的概率几近于无，有点脑子的都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就拼命抵抗。 可事实证明，这世上理智的人真的没那么多。 或许是受网上部分言论的影响，其中一位Anti的父母愣是觉得自家孩子没错，他是被冤枉的。 当然，这也确实是真相，诬陷是存在的，但要说两个男生一点错也没有，凡是了解事件过程的人都不能认同。 而且他们的孩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父母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一个上辈子没享受到什么父爱母爱的人，李贤因在很多时候是站在子女那边的，哪怕这个小孩他不喜欢。 一个孩子会拥有什么样的性格与人生，父母至少起一半的作用，从一开始就疏忽了教导，长歪的可能将会大大增加，养宠物的人还知道从小教着上厕所呢。 而这两对父母在教导方面没做好就算了，现在看来还是甩锅小能手，打算完全抹过他们家的小子去丧礼上闹事的行为，认定就是李贤因恶意报复了。 也不想想报复是要有起因的，无缘无故那叫发疯好吗。 总而言之，不管另一方当事人怎么想，人家就是觉得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心中愤恨之下，联合另一个男生的父母一起去警局闹，强迫人家提前放人的同时取消行.政处罚——主要是取消正式的文字处罚，这样个人档案上就不会有拘留纪录了。 警局没有搭理他们的诉求，被吵的烦了，直接强行送客，让这几个人连大门都进不去。 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两对夫妇始终心有不甘，随后带上自己的其他子女、找到有空的亲戚朋友、一起去了丧礼的其他Anti等等几十人，愣是把这件事儿闹成了群体性反抗事件。 两对夫妇最初的想法大概是利用人数优势给警方施压，法不责众的准则在世界上各个权利社会都行的通，何况网上还有不少人出于莫名的同情心理，在言论中多有支持，没准闹一闹就成功了呢？ 对于他们来说，除了这个举措之外，也没什么其他选择可以让这一切都一笔勾销，就算是上诉都没这个方法好使，毕竟上诉请律师要钱，而闹事的成本很低，即便失败了，也不过是回到最初的状态，他们又不损失什么。 这就是官方组织的难处，一旦发生了群众聚众抗议事件，不管缘由为何，第一时间就会被上边儿问责，特别是底层小公务员，遇上这事儿只能好好劝说，不然一直暴力执法被投诉了，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可要说提前放人也不可能，今天你闹事就放人，明天他闹事放不放？今天小偷小摸可以放，明天抢劫斗殴是不是也要放了？ 本来韩国警检两个系统就一直在抗争，哪一方都不想自己表现的太弱势，以致最后成为彻底被领导、半点话语权都没有的那一方，在许多民众关注着的事件上，更加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这赶又赶不走，说又说不服，人更不能放，双方就只好这么僵持下来。 唯一的好消息是，就目前这状况，按理来说也不至于把事情再进一步闹大。 就算警方放任几十人一会儿在门口静坐，一会儿又拦着警车不让人出警，日子难熬了写，可没两天人放出来之后这些情况都能得到缓解，尽管这些人有损害公共安全的嫌疑，还是没有采用过于强烈的手段进行遏制，以免把人惹急了，待会儿打起群架来可无法收场。 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直接无视，反正静坐的新闻已经人尽皆知，他们也不怕被人多看两天热闹。 可老话怎么说来说：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关人的派出所苦熬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门口静坐的几十号人中有不少是那两个男生的朋友，本身就是社会上游手好闲的小年轻，年纪多数在17-19周岁之间，和两对夫妇及其亲戚并不那么熟，纯粹是被联系来镇场面的，双方交流不多，基本没有互相管束的作用。 而且同为半职业Anti，他们才是真的被洗脑颇深，看警方的人进进出出，一脸冷漠地忙碌办公，把他们衬托地像傻子一样，不满的情绪自然日益增强。 终于在8月14号，也就是李贤因醒过来的前一天，一个还没满18岁的少年突然攻击了一个出警归来的女警，造成对方左右两根手指骨折。 真正的袭警事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出现了，组织这件事儿的两夫妇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在路人略显摇晃的镜头中，那表情真叫一个瞠目结舌，看见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都没能第一时间上去劝架。 作为维持社会治安的武力机关，都到这时候了，自然不可能一味忍让，当即借着机会，把闹事的几十号人都给抓了。 据当时在警局办事顺便围观到这项热点话题的人陈述，人多到监察室都关不下了，有好些不得不扣在走道里，那景象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最近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能一直牵动着民众的心，出了车祸的李贤因可以说是媒体这一小段时间内的MVP，大家对他的真实病情好奇地不得了，各种相关猜测层出不穷。 拘留的事儿一经发生，可算是点燃了大众的热情，尽管后续发展已经和李贤因没关系了，又不是他逼着那群人去警局门口静坐闹事的，更不是他指使那个小年轻打的人，谁也没资格把如今的一团乱麻全算在他头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最初那两个男生确实是在他的授意下才被抓进去的，没有这个开头，之后的事情都不会有。 当初想的是杀鸡儆猴，对外传达一种“你就是喊几句话我也有办法收拾你”的意思，让私生和黑粉、最起码是韩国本土的私生和黑粉都有所忌惮，以后再做出格的事儿之前好歹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准确的说，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大半了，如今少有追星的孩子还不知道这一系列事件的，警示的作用到这个阶段散发的刚刚好。 可偏偏那群人太疯了，一次接一次的给自己制造麻烦，弄得后期已经没有任何动作的S.M——主要是李贤因——在外界看来很是被动。 当然，那也只是外界看来而已，李贤因本人并没有任何为难或焦虑的情绪。 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商人，他想做一件事，首先追求的就是效率与实用，至于达到目的的过程中是不是让某部分人承受了本不该自己承受的责任，那可不是他会经常考虑的事情，只要不触犯法律，或者说成功打过了擦边球，他就不会为此感到愧疚。 如果从一开始就预感到自己会后悔，他压根就不会去做。 李贤因不可能因为大家都说他做错了就对外道歉，别说这件事了，就是其他事也没可能，他又不是为了外人而活的！ 金桢京和他相处这么久，也明白他的一些想法，对后续发展根本不搭理，也没有代表S.M和李贤因对外表示歉意的想法，仿佛这么轰动的热点话题他完全不知道一样。 只是两对夫妇被抓进监管所后多少有些慌张，普通警局又小，都是好几个人关在一起，他们和关在一起的亲戚商量之后，又一个歪主意诞生了。 比起被判处7天拘留的他们，最初在丧礼上闹事的两个男生反倒先被放出去了，在见过父母一面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S.M大楼底下——静坐。 一看到静坐这两个字，李贤因就是一阵无语，这些人是不是除了示威就想不到其他的威胁手段了？ 事实证明还真不是，他们还学会了卖惨与引导舆论。 所谓卖惨，就是这两人的静坐姿势与众不同，居然是用跪的！ 看着还真有点神奇，两个大小伙子正是容易有逆反心理、不喜欢别人批评自己的年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冲动之下让他们去砍人都不是不可能，青少年嘛，思想远超同龄人的总是比较少。 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和他们说了什么，居然能当着周围拍照人的面继续跪下去，还一跪就是两天，李贤因都不得不佩服这洗脑的能力。 所以说，有这能力怎么不用在正事儿上呢？ 卖惨是引导舆论的第一部 分，就是要给大众一种李贤因把人往死里整的印象，人家小孩儿不懂事，跑到丧礼上喊了两嗓子，你倒好，直接把人一整个家族都弄进去了，大惊小怪不说，还有贿.赂公职人员的嫌疑，简直是不把普通民众的人生放在眼里！ 别说，示弱效应的成果还不错，眼看着两个大众眼中的小孩儿在S.M门前跪了两天都没人搭理，一直关注着的事件进展的人们难免生出恻隐之心，开始觉得S.M方过于冷漠。 到这里为止，李贤因还能够做到任由他们闹腾，说白了也就是一群触碰不到他的人在无力的蹦跶而已，他才不会为此而恼怒。 可偏偏舆论引导的环节还不算完。 为了抹黑李贤因，他们还暗戳戳地编造了很多李贤因压榨旗下艺人、脚踏多条船和艺人恋爱、贪污公司款项的传言，一口一个“比他爸还要暴躁”，一时间连老李的名声都好了很多。 如此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逼李贤因、或者能代替李贤因和警方交涉的人出来，然后让警方放人，要是胆子大一点，他们可能还会让S.M承认他们的社长恶意栽赃别人偷窃，端看最后闹成什么样，这决定着对方能提多过分的要求。 这也是李贤因第一次知道这个国度到底有多少互相认识的Anti，如此密集的账号联动，差点让他怀疑这是一个专黑艺人、有制度有纪律的组织了，想想就魔幻的不行。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看到这么多的黑料在短短几天内冒出来，心里就该怀疑背后原因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家对吃瓜的热情不是一般的高，不管什么瓜，先吃了再说，假的又如何？ 吃的开心更重要！ 不过大部分假瓜的存在土壤很低，那些传言中的爱豆们在这件事中也是受害者，不知道那些造谣者是当Anti当习惯了还是怎么着，散布的消息黑李贤因倒确实黑着了，可不管怎么看，那些话都是把艺人们一起骂进去了，颇有点“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味道。 比如李贤因和某某艺人谈过恋爱后来又分手的传闻，看到的人下意识就会产生一些微妙的怀疑，比如此人和李贤因谈恋爱的目的是否是为了金钱或者资源？ 这是资本社会所催生出的大众想法，谁让李贤因对于艺人来说处在绝对的领导地位呢，所谓的平等恋爱在大家看来太难了，仿佛李贤因要配个大家千金才符合常理似的。 明明S.M也不算财阀来着。 网上都闹腾开了，李贤因看得越多越觉得新鲜，开始还觉得这些Anti还挺团结，后来才发现了端倪，有些混在Anti中间到处散播洗脑包的好像是别家艺人的粉丝吧…… 浑水摸鱼说的就是他们了。 照这样下去，舆论形势只会越滚越大，关键词在眼前晃的多了，就算原本不追星、对八卦不感兴趣的人也会忍不住点进去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最终造成全民关注的场面。 如果遇上这事儿的不是李贤因，而是老李或者公司里其他的什么人，短时间内大片的负面绯闻传出来，第一反应肯定是先压热度，只要热搜和新闻都撤掉了，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他就不愿意在这时候按套路出牌！ 人家都使劲按着你欺负了好吗？装瞎子呢！ 连普通粉丝们都容忍不了这种不实言论四处飞散，人言可畏的道理他们领会过太多次了，有些谣言传者传着可就成真了，到那时候澄清都没用！ 愿意信的人会一直信，你澄清还要说你粉丝滤镜太重呢。 粉丝已经在行动了，有意思的是，关于这件事的进展，不管是金桢京、吴智彬还是S.M里的任何人都没和他通报过，要不是他实在闲不住地上网溜达，估计等他出院了都不会知道后边儿发生了什么。 就说送电脑过来的时候，金桢京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是属下们集体约好了不在他养病的时候来烦他，还是被老李和金女士提前打过招呼了，只要把网断掉，他身边的氛围真能称上一句岁月静好。 然而再这么静下去，李贤因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憋死，更何况他已经想对那群拿静坐当日常的人说一声呵呵了。 当下就操着自己不太灵活的手指，对着那些造谣的言论开始一个个的截图。 散播谣言的账号最开始都明显是个人账号，必须依附在CY和热门论坛中才能吸引到关注，再之后由各色媒体转载，最终扩大影响力。 反正他现在的时间多的很，能仔仔细细地一个个全找出来保留证据，不必麻烦他的助理不说，一边截图，心里还隐约冒出点兴奋。 以为他出了车祸之后就没办法放飞自我了吗，你们太天真了！ 杀鸡儆猴这件事呢，要做就要做到极致，否则不仅起不到警示作用，还容易让人觉得你的手段就到这儿了，刚好，他一早就想着来一次浩浩荡荡的“法制大科普”，告诉一下随便在网上说话的人们： 我就喜欢你们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而我想治你们，方法可多的是，谁让你们没有法制意识，自己往外送把柄的！ 李绣满很快就发现了自家儿子的异常，一整个白天都盯着电脑屏幕不转眼也就算了，吃过晚饭之后依旧一副专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兢兢业业带病办公呢。 这还不算完，等到第二天，来往于病房内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其中以S.M RE旗下的那家律所员工为主，双方讲到关键之处，还直接把他这个在旁边偷听的人给赶出去了！ 以为我稀罕听你们的破计划呢！ 虽然是这么吐槽着，可真要讲心里话，李绣满对儿子正在谈的事儿确实有些担忧。 就刚才那几分钟，他就不止一次听到了“群体起诉”这个词汇，再联想一下儿子看了那么久的电脑，为什么会在今天找律师过来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事。 等几个律师离开了病房，李绣满也没硬憋着，直接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认为起诉那些人是什么好主意。” “你猜出来了啊。”李贤因笑了笑，倒没有太意外，他刚才赶老李出门，想保密的只是想法中最关键的那一部分，至于老李会不会察觉出他想做的事并不重要。 他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还得顺从着老李才坑来第一笔启动资金的人了，要不是怕伤老李的心，他现在做任何事都没必要顾及老李的感受，知道就知道呗，还能以死相劝怎么着。 “我知道网上的言论在取证方面很困难，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被传谣的艺人都不能。” 坐在床边的李绣满因为这话顿了一下，然后盯着自家儿子看了一会儿之后说：“不止取证难，想要胜诉也要花费很多心思，而且就算胜诉了，你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名声。” 老李说的是事实，尽管从各方面来看，李贤因的做法没什么错，甚至还在法律上占据了上风，造谣泼脏水这件事没得辩，不管怎么看都是错的，也没人希望自己被泼脏水，他就算把所有随意带节奏博关注的人与媒体都告了，那也只能算正常维权。 可人心是复杂的，前边儿这两个男生和他被拘留的事儿还没解决，这会儿又开始狙.击网友了，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 李贤因坚信要是把所有伪装都扯掉，这两件事根本就是一件事，是有前后因果联系的，他就不信造谣的源头和这群铁憨憨一点关系都没有，普通粉丝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还指望他看不明白？ 也就是没证据罢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毕竟最初那几个发言的Anti隐藏的很好，没说自己认识还跪在S.M的两个男生。 可就算他最后能够搜寻到所有证据，还是会被人说冷血，毕竟他准备收拾的那些传谣者包括后来下场赚流量的媒体、别家艺人的粉丝、浑水摸鱼说些胡话的人……网络就是这样，一旦闹起来，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也许说话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帮着传谣，可李贤因就觉得自己忍不了，他也不想忍，他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并且认为只有这些人得到法律的惩罚才值得，哪怕那个惩罚可能只是罚些小钱、哪怕只是拘留个三五天。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不外如是。 而如此大批量的群体起诉，会给人一种斤斤计较、占点儿道理就紧追着不放的印象，显得半点都不大气，你一个身价那么高的人还和小市民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这种话他上辈子听过太多了，然而就算他大肚的原谅了很多事，原谅了很多攻击，可不放过他的依旧不放过他，该骂他的还骂他，大家都把原谅当成了理所当然，真有天不原谅了只会被指责的更严重。 所以，凭什么还要求他原谅？玩不过就别玩！ 第119章 “可就算我不去回击，也一样没有好名声。” “那不一样！现在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坚持站在你这边的，可你要是把事情做的太绝，就会被人认为赶尽杀绝、没有人性的好不好！” “我不需要有人支持我，我只需要他们别说胡话就够了。” 李绣满真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油盐不进，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贤因这讲的也没错，他不需要别人夸，补缺你这一句好意，你别恶意造谣加辱骂就够了。 这总不难吧？ “算了，随便你吧。”说到最后，李绣满直接丢下这句话就不再搭理他，倒不是被说服了，只是明白儿子现在根本不会听他的，说了也白说。 自从他决定不再用强迫的手段让儿子听话之后，那是根本管不住啊…… 嘴上说的很自暴自弃，可头一转，李绣满又给妻子打了电话，把这件事中自己知道的部分全都转达给了妻子。 不久之前金女士还说过，要比对两个儿子的了解，老李同学是远远不及她的，这之前李绣满还不信邪，你说了解就了解啊？问过儿子的意见没有！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两个儿子之前顶多是遵照着他的指令行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并不明白孩子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以前的他也不关注此类话题，公司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呢。 李贤因回韩国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对李绣满来说也是一种别样的刺激，因此在心态和认知上发生转变很正常，只是再怎么转变，也不如金女士来得熟门熟路。 “让他折腾吧，在医院一直没事做，得把他憋疯了。”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的金女士现在就觉得自家儿子在这段时间内想做什么的都是对的，“你也别说他，他这么大了会自己看着办的。” 面对妻子如今的偏心，老李颇有些无言以对，“我哪儿敢说什么啊。” 这都已经住院了，别说他心里也心疼，根本摆不出以前那副严肃的谱，就是真到这种时候了还能做到嘴下不留情，恐怕光是在医院陪着的护工都能用眼神杀死他。 这些护工的工资还是他付的呢！居然都向着那小子…… 虽然常理上来说病人最大，可仔细想想，李贤因有时候真的很欠揍啊！哪儿有做人做事不给人家一点退路的？！ 反正他是不看好这次的群体起诉，不过现在儿子开心最重要，他想做就做呗，到后期要真遇到什么困难，自己就知难而退了，都不用人劝。 S.M也可以在早期带一波节奏，只要反应够快、压负面.新闻的手法够好，李贤因也能及时收手的话，其实也不一定会给他的名声造成多少损害。 走一步看一吧，没什么解不开的未来难题，还是当下的生活更重要。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给无数普通人带去巨大的麻烦，那可不在李绣满的考虑范围之内，别看粉丝们之前针对他散布些风言风语、甚至涉嫌造谣传谣的时候他相当淡定，还觉得黑红也是红，利用自己曾经的社长身份给艺人制造过相当微妙的话题。 再加上刚才在病房里他也是计划的反对者，好像显得他很在乎民众看法似的，但那只是有利可图之下的不想追究罢了，这也是当时、乃至于现在都有的潜规则——低龄粉丝可是最新鲜的韭菜，可不能因为单纯因为讨厌公司老板就跟着不粉旗下的爱豆了。 别看许多粉丝都讨厌自家爱豆的所属社，网上骂得难听的也不在少数，可打从心底里厌恶一个人，就很容易觉得他身边某些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恶心事儿做多了真不是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所以实际上，那些因为过于担心自家爱豆受欺压而把所属社公开处刑的粉丝不一定有那么讨厌公司以及人家老板，而所属社被骂久了，还有种虱子多了不怕痒的劲头，大家都不和粉丝计较，倒显得那个唯一计较的人格外突出。 到时候这群人要是团结起来为被起诉的一些个体开脱，李绣满还得像办法暗地里攻击他们呢，这茬韭菜再新鲜又怎么样？ 那也没儿子重要啊。 李绣满：我一直都这么现实，谢谢。 摆脱最近话很多的老李之后，李贤因的心情光速好转，他才不会因为对方的劝诫就有丝毫犹豫和阴霾呢。 应该说，自打他醒过来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好，好到来看他的周德易都受到了惊吓，差点以为这人在生死徘徊间病情反向恶化了，为此还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好几句，才初步确认李贤因好像是真的……心情很好？ 甚至于，他恍惚间都觉得这小子的病情好转了不少。 这种莫名其妙的所谓直觉算不得数，现在也不适合使用什么诊疗手段来确定李贤因的病情进展，他这次只是应金女士的邀请，来看看身为病患的人有没有心理崩溃的迹象。 如果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表面乐观，那他会当即研究治疗方案，如果没有，就维持所有人都别多打扰病人的现状，等身上的伤都好了再说。 目前李贤因一天中睡觉的时间还是很多的，特别是挂完点滴之后，瞌睡虫瞬间就找上门了，估计是药水中有助眠的成分。 也因此，周德易没坐多久就走了，他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律师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这人在他进门后不久就来了，手里的文件封面上有律所的标志，还是个大律所呢。 对方很有礼貌的没有进去打扰他的谈话，现在看自家老板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似乎是准备在这儿等到人睡醒。 周德易也是不知道李贤因的午睡一般不会睡多久，莫名有点不好意思，要是没有他，人家早就进去汇报完自己的工作内容了，也不用坐在这里干等。 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律师来做什么呢？这场车祸又没有另一方肇事者，难不成要和谁打官司？ 尽管好奇，周德易还是识趣儿的没有多问，他也和人家小律师又不熟，对视一眼再点点头当做打招呼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李贤因只睡了不到半个小时，虽然现在不怎么做噩梦了，但大白天的睡眠还是断断续续的，他这边一睁眼，门外的年轻律师就被保镖放进来了。 这位只是个助理律师，之前和李贤因谈的人没来，也是该商量的都商量好了，正主们已经被他派去做前期准备工作，毕竟起诉这东西不可能一拍脑袋就冲动性的去实施，特别案子比较大的时候，准备工作可不少，有个助理律师跑腿传递纸质文件就足够了。 一份很简单的文件李贤因看了很久，实在是右手不太有力气，翻页困难，偏偏这种东西他又不想让其他什么人帮他翻，只能自己慢慢来，这会儿也没有人催他。 在他看文件的时候，吴智彬和金桢京前后脚地到了病房，他们对自家老板什么时候要睡午觉可太清楚了，完全是踩着点来，避免了还要在外面等着浪费时间。 这两人找过来基本没什么大事，要说金桢京还不时地问问之后的计划，主要是关于金融危机的，还算是有点工作要谈，只是工作量不大，也就是活泛一下思维的程度。 相比起来，吴智彬可以说根本就只是每天无所事事的来例行“上班打卡”，他作为第一生活助理，这老板歇菜了，他手上的工作量自然大大减少，减少了往外处理事务的次数，可不就重新回到老板身边待着了嘛。 哪怕老板身边好几个护工加保镖围着，也许连端茶送水都轮不到他上场，可人还是要在的，不然他就只有回家躺着了，这工资拿的可有点让人心虚。 他是万万没想到，今天一过来还真就有事儿做了。 好不容易看完文件，李贤因小声地交代了年轻律师几句之后才让人离开，然后把视线转到了吴智彬身上，“你待会儿通知简燮安，让他把之前准备的稿子发出去。” 吴智彬停顿了两秒才确定，社长说的是官宣电视台所属权的事儿。 对于要起诉造谣者的事儿，吴智彬这个贴身秘书一直在边上也听了几耳朵，但这次计划社长没有给他分配任何具体的工作，了解的也不多。 现在看来，社长是准备拿电视台的事儿当做这场起诉大战的起点？ 当初李贤因一直没把电视台加进子公司列表，只不过是想等外界没那么多大事发生的时候赚一波眼球，至今为止电视台也和群体起诉没关系。 但他要是真的开始新一轮搞事，到时候大众的注意力又会被带走，电视台的官宣日期肯定得再次推迟，莫名有点变得遥遥无期起来，干脆趁着搞事之前把这种琐事安排好。 总感觉民众们又要引来接二连三的新闻了，吴智彬某些时候还真挺心疼被蒙在鼓里被带着各种头脑风暴、偏偏还觉得自己猜对了的网友们，整个场景简直不能更荒诞了。 仔细想想，韩国最近大半年的新闻其实都是李贤因在背后设计的，为了他想得到的东西，一个个不同的角色被他推向前台承受着无数人的指责与谩骂，根本是闷声发大财的最好诠释。 这就让知道一切的吴智彬偶尔会猜测社长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社长说他是忍不住、一时兴起就想起诉着玩玩，反正他有钱还有闲，可联系一下之前老谋深算的人，莫名感觉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难不成社长后期还打算借起诉普通人这件事来谋算更重要的东西？ 李贤因：“……”谢谢你看得起我，但你真的想多了…… 第120章 大部分新闻都有时效性，大众对于单一的事物会产生厌倦，各种花边新闻也是一样，总会有被部分人忘却的一天，这一天还会来的很快，除非……这件事迅速从一个单面八卦变成了狗血连续剧。 ——还是全国直播的那种。 李贤因作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对于各方八卦完全无动于衷，刚开始还有人因为他的沉默而义愤填膺的给他定罪，毕竟整个姿态看起来确实很心虚。 可S.M的公关有时候还是有用的，只要给他们时间，别死命催促，私底下的公关也还能看，虽然公关部这惯常拖一拖的公关能力放爱豆身上是相当不靠谱，不过用在李贤因这个根本没打算让公关部替自己出头的社长身上，公司怎么替他开脱都无所谓了。 在热度太高没办法往下压的境况下，这些没创造过什么经典公关案例的员工首先想到的就是让水军下场带节奏，逐步放出李贤因和S.M不回应外界传闻的根本原因是不屑于给如此荒谬的闹剧添加热度的消息。 以此类说法来佐证李贤因的问心无愧，根本不可能给Anti道歉。 下场的水军多了，许多立场不坚定的人就难免动摇，不管怎么说，李贤因现在都还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要比惨的话，单单下跪算什么？人家都快挂了还闹事，想想也是有点咄咄逼人。 可这滩浑水中有太多妖魔鬼怪混杂在里面，刚开始有大批量的人同情李贤因，之前的论调就又被人翻了出来，开始有人怀疑李贤因是不是早挂了，只是消息被刻意隐瞒而已。 反正在很多不喜欢他的人眼里，他要么就是个肆意污蔑别人偷窃、把人全家坑进监管所的财阀走狗，要么就只能死了！ 网上也不是第一次因为李贤因而掀起骂战，对于S.M的公关部来说，能引导到这种程度就已经不错了，他们知道自家社长正在好好的康复就够了，这点诅咒算什么？ 特别他们也不知道公司高管们都在想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详细地对外描述社长的病情，好像真的有那么不屑于解释一样。 就在这种时候，S.M官网放出了新的公告，并调整了子公司名单，S.MBS的名字与台标被放到了列表的最前面，昭示了它在所有子公司中的重要地位。 由于官网上的留言板块已经被关闭，对这个公告感到惊奇的围观群众只能带上相关的话题标签，跑去各大门户网站以及社交平台刷话题，以表达自己的惊叹之情。 讲真，如果大家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公告，李贤因还准备买几个热搜提高关注度呢，不过大家显然都很上道，等他听完简燮安的电话报告，再上网去看的时候，热搜上就已经有关于电视台的相关词条了。 看来他的名字到目前为止依旧有吸引目光的作用，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事物简直自带话题度。 当然了，S.M旗下居然悄声无息地多了一家电视台也着实是够让人惊讶的，这年头电视台已经不值钱到S.M这种爱豆会社都能随便拥有了吗？！ “小社长牛就一个字！！[破音.jpg]” “我天，建一座电视台要很多钱的吧？好像把S.M卖了都买不起大型电视台诶，怎么做到的……” “日常一问：李贤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到处造作？” “看公告说，这个电视台应该是小社长从某个企业那里购买的半成品，我是真的好奇到底花了多少钱！” “李·印钞机本人·贤因：诶呀，一个电视台而已嘛，洒洒水啦~” “很多人之前就怀疑了，毕竟名字那么像是一个系列的，不过S.MBS的首发节目里面，并没有多少S.M家的爱豆诶，倒是演员还多些。” “没有几个S.M旗下的艺人出场也正常吧，都说买来就是半成品了，人家的开播节目肯定很早就定了，以后会有出镜机会的。” “这样一来，以后S.M在爱豆运营上面会更加一家独大吧？对艺人们的欺压肯定会更严重的！” “？？空口鉴S.M欺压艺人可还行，现在没发生的事儿都能贷款嘲了？” “很多人好像不明白S.MBS的出现代表着什么，这可不是那些收视覆盖率不高的有线台啊朋友们！S.MBS可是全国覆盖的无线频道！光是各种播放设备和资格证书都难弄得要死，考察要求很高的，能办下来都得靠红红绿绿的钞票……” “哇，各位姐妹消息这么灵通的吗，我是今天才知道新电视台的事诶，好奇心迫使我特意调过去看了一眼，在播的午间访谈节目还挺有意思的hhh” 下午三点前的午后时段一直都不怎么受待见，收看率甚至比早间新闻还要少，毕竟受众比较尴尬，王牌节目一般不会放到这时候播，多是些严肃正经的午间新闻撑场面。 可在热搜的加持下，S.MBS的收看人数突然在让人昏昏欲睡的下午两点多直线增长，短时间内竟然压过了号称韩国官方电视台的KBS。 韩国有两家专门统计各大电视台各时段收视率的公司，彼此间的统计会有一些偏差，不过差的不多，一般都是小数点之后的微弱差距，而大型电视台也有自己的检测方法。 两家出收视报告的频率是一样的，大多数时候是一天一出，包括李贤因在内的许多人现在还不知道S.MBS正是全国同时段的收视前三，只是李贤因多少能猜出来一点收视趋势。 这大概就是很多人就算是黑红也想红的原因，只要知名度打出来了，永远不缺因为好奇而去围观你的人，而热度与关注在很多时候是能换成钱的，电视台的事儿不就是个摆在眼前的例子嘛。 收视率一高，各种广告投放、投资商冠名、商业合作伙伴给的钱也越多，电视台才能有资金进行后续的硬件及软件投资，加强自身实力的同时实现良性发展。 这也是李贤因造势的主要目的之一，谁还能和钱过不去不是。 当然了，针对大众好奇心而吸引来的收视率肯定不稳，如果本身做的不好，现在关注着的人很快就会重新离开，不仅错过了绝佳的崛起机会，还容易给很多人留下实力不行的印象。 电视台的口碑体现在方方面面，就算是最不受待见的时间段也不能太让人失望，否则新兴电视台是很难快速爬起来的，更别说威胁到传统三大电视台的地位了，这是一个长时间的口碑积累过程，而第一印象就是这个过程的最初起点，好的第一印象对以后的发展有着加成作用。 作为李美敬很长一段时间的经营对象，电视台的首发节目还是不错的，也许不会有什么特别让人惊艳的东西，却也不失为合适的消遣，关键是李美敬为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准备了质量不错的几部剧集，这是目前稳定收视群体的大头。 看过大家对电视台的态度之后，李贤因没有马上放出起诉的决定，想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一下，争取让更多人知道之后再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尽管这事儿出来之后黑他的人更多了，李贤因也是丝毫不慌。 比起之前单纯某一方人在带节奏，顶多再算上本来就讨厌他的人有可能加入其中，他怀疑这次下场的还有部分娱乐圈同行。 这也正常，现在可没哪个娱乐性质的经纪公司有能力买电视台的，而镜头几乎是所有艺人的生命，一旦S.MBS发展起来，给S.M带来的帮助简直是飞跃性的。 大多数同行都不可能傻乎乎的祝福S.M越来越好，那意味着他们的市场份额被压缩，意味着他们之后推出的艺人很可能受到钳制，意味着再想超过S.M做到业内第一就难了！ 商人理所应当有发展野心，自然不想就这么放过正要迈入新阶段的S.M，黑李贤因都不过是顺带，谁让他是社长呢，这电视台可就是他给弄出来的！ 也实在是电视台刚开，大家找不到什么攻击的点，不然可没那么容易放它逐渐站稳脚跟。 拿这些同行开刀就相当不错，把这些居心不良的先拖下水，后边儿战火烧到普通人身上的时候他也有了借口：要不是那些同行蓄意造谣，我才不会想到起诉这件事儿呢，要找就找他们去！ 相当擅长甩锅的李贤因想到这儿都有点想笑，不过还没等他为自己的想法做个甩锅策划，电话就打进来了。 一看来电显示，还真是有些意外的名字。 李允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能有什么事儿？ 第121章 “我已经好多了，除了每天要做的检查有点多，没什么特别的。” 电话一接通，李允馨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询问了他的病情，李贤因也不可能向她抱怨住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到底有多么无聊、有永远挂不完的吊瓶、有吃不完的药、还有时不时就会有不适感的身体。 最后都只能回答一句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啊，那挺好的……” 对面的人今天似乎格外心不在焉，也根本不关心李贤因怎么回应这个单纯寒暄一般的问题，喃喃着回了一句之后就开始长久的沉默，一副有话说不出来的模样。 李贤因等了一会儿，拿手机的右手已经开始发酸，不得不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强行贴着耳朵继续听着对面的动静。 在他调整好位置之后，李允馨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沉默太久了，开口说起一些身边的琐碎小事，多是一些上流社会的趣事儿，深究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还透着点讽刺的意味，对李贤因来说算是合格的消遣了。 可一直听着，他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味儿。 自从李富真成功上位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和李允馨联系了，两人之间也不能单纯用朋友一词去形容，可能等时间一长，他们再相见的时候就会彻底变成没有共同话题的陌路人，突然打电话过来本身就很突兀，谈话的内容居然还全都是闲聊，想想都觉得有问题。 他们好像不是随意扯开一个话题就可以闲聊很久的关系。 也就是这时候，李贤因才突然想起来，在他出发去参加丧礼之前，李富真不仅把他的报酬——电视台15%的股份——给办妥了，还打电话说李允馨有事儿找他，让他有空回个电话。 那时候他还奇怪李允馨为什么不主动打电话过来，还非要他打过去呢。 一场车祸过去他都快忘记这茬了…… 眼看着这姑娘一直兜兜转转地说不到重点，李贤因终于是没忍住，抢在李允馨开启下一个琐碎话题之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特别的话要对我说？” 没想到李贤因会突击提问的李允馨噎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前男友还有几天就结婚了，你觉得……我要特地跑到美国去参加婚礼吗？” 这个问题着实让李贤因的眼睛都睁大了两分，李允馨的前男友居然要结婚了？！ 李富真不是都上位了吗？怎么还结婚！ 李允馨前男友也就是她的初恋，当初寻死觅活的要和人家在一起，结果身为父亲的李健熙不让，就是上吊自杀被救回来之后也没能改变什么，不仅如此，在她被带回韩国之后，远在美国的初恋男友还被父亲逼迫着娶另一个女人。 她之所以会帮李贤因当卧底，主要原因也是这个，只有坚决反对恋情的父亲和哥哥从家庭中的统治级位置上下来，她才有可能突破重重障碍和男友在一起。 至少比起其实家庭成员，母亲和大姐已经是最支持她和所谓平民谈恋爱的人了，怎么也得先阻止男友莫名其妙在异国他乡结婚才行，他们的未来可以在解决这些麻烦之后再谈。 可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前男友居然还要结婚？ 难道李富真也不看好这段恋情？做出了和其父亲类似的棒打鸳鸯行为？ 李贤因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别说李富真自己的婚姻就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范例，她的性格也决定了她对别人的感情世界没有兴趣，大概率会让李允馨自己去折腾。 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还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怪！ “呃……这要看你自己想不想去，如果你想，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由于把不准事情的状况，也不知道李允馨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心情又如何，也只能用略显犹豫的语气来做应答，但电话对面因为他的回答突然沉默起来，以至于李贤因心里的疑惑进一步扩大，最后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说要去美国和他谈谈的吗？” 被从美国接回来之后，李允馨的护照就被没收了，想补办都困难，她在合作初期就和李贤因说过，等计划之后一定要把护照拿回来，去美国找初恋男友说清楚，一起先把证领了，这可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最好机会。 现在看来，李允馨要么是因为某种变故没去成美国找男友，要么就有可能是和男友谈崩了，只是不管哪一种好像都说不过去。 说实话，李贤因心里也不太看好这段恋情，倒不是他有门第之见，而是李允馨这初恋男友吧，性格确实太过软绵，凡事都思虑过重，在重要的选择前依旧瞻前顾后地犹豫不决，女方说要私奔不敢，说偷偷领证也不行，甚至一直以来都是跟着李健熙的命令行事的。 以对方的性格，甚至不一定能比得过那个被无数人说烂泥扶不上墙的李富真丈夫、三星的大驸马，人家至少还敢在家里表达自己的意见。 就这状况，最后真娶到了三星的千金也会有很多后续麻烦，说不准未来的李允馨会像大姐一样对自己当初的执着而后悔。 李贤因之所以从来没有劝阻过对方，一是觉得感情的事儿外人根本没有多少插手的权力，二是自觉说了也没用，人家父母都劝不回来，你的话有个鬼用哦。 再者说了，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未来就一定不幸福？现在阻止人家以后还容易被记恨，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人要活在当下，开心最重要不是，李允馨又不是输不起，离婚了照样是白富美一枚，总比想不开要寻死觅活的好。 “我去了，可是……”李允馨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李贤因倒也不催她，换了个微微侧躺的姿势等着这姑娘组织好语言。 “他说我们不在一起对双方都好，他还说我们其实根本不合适，甚至说……我父亲才是对的……” 光从声音中都能轻易听出李允馨的委屈，她费尽千辛万苦排除了最大的困难，只要男方愿意，只要对方付出一些勇气，他们距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就现在这状况，他们甚至不需要私奔！ 可她的初恋还是拒绝了，一如当初她偷了证件去美国要偷偷领证，对放也同样拒绝的这么快速与果断，还真是，在不该果断的时候表现得通晓事理的很呢。 “他还说，要和他结婚的姑娘人很好，他以后会过得很幸福，说家里人受不了三星的压迫，说我不能再娇气地闹脾气了，原来我的所有行为在他看来都是闹脾气！” 李贤因觉得这姑娘稍稍有些解读过度了，尽管他没听见双方的对话原音，可人小伙子担心家里人也没什么错，就冲李健熙曾经派人监视他这一点，大多数人都会感到害怕，就算他自己不怕，总不能一点也不替还要在韩国长久生活下去的家人想吧？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大部分人还是现实的，你也不能因此而怪人家 不过就算明白这些，他也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李允馨现在就需要发泄，他要是为别人说话，待会儿被骂了也不值得同情。 李允馨连珠炮似的说了好一阵，从一开始念罪状一般的复述对方的言论，到后来直言不讳地骂曾经的爱人是懦夫，是傻子，是渣男！让听着的人都能脑补出她气愤到满脸通红的模样。 到这儿李贤因可算是明白了，单单冲这姑娘的满腔怒火，就不可能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最初那个问句单纯是为了开启这个话题做的铺垫罢了。 强烈的怒火就像雷阵雨，一阵狂风急雨之后，李允馨又很快安静下来，如此突兀的转换，就连李贤因都没反应过来，抬脸看了一眼手机，还在通话中，也没断线啊。 没等他傻乎乎的问问对方还在不在电话对面，声音低沉了很多的李允馨再开口已经平静了很多，“其实，我之前就有点猜到这个结局了，如果他有放弃一切的勇气，早就会那么做了不是吗？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想再努力了，我累了……” “就这样吧。” 尽管不太理解这种热烈到试图引燃自身的爱情，但李允馨的疲惫李贤因倒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要深究起来，在这场恋情中，她这个千金小姐确实付出的更多，多到她在韩国都快成为痴情的代表了。 但只有李允馨自己才知道，在做卧底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已经在心态上率先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其实她自己也挺心虚的，在男友拒绝和她领证的时候，她甚至松了一口气，仿佛终于给这段热烈的感情找到了结束的理由。 人经历的事儿多了就会开始有所感悟、开始学会以前不知道的道理、开始逐步瓦解曾经的固执，似乎在某个睡不着的深夜，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坚持多幼稚。 事事都怕比较，不管把她和前男友中的任何一人拿去和李贤因比较，都显得他们的人生好没有目标，一个不愁钱花，另一个不想奋斗，当真是一眼就能看到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其实……你去参加婚礼也不错的。”李贤因这话一说出来，刚吐槽完还有些无力的李允馨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错过你是他的损失，你要是气不过，充分可以穿得漂漂亮亮地到场祝福，让大家看看你和新娘谁更漂亮。” 李允馨设想了一下李贤因所形容的画面，接着就是满头的黑线，你这么损你爸妈知道吗！ 她前男友要娶的那个姑娘长得其实不错，是移居美国的韩裔，目前还在读研究生，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因为父亲在三星美国分部工作才入了李健熙的眼，强行撮合了这门婚事，也不知道女方家里得到了什么好处。 反正再怎么样对方也是没办法和她这个大小姐比的，别说李允馨本身底子就不错，就是原本的丑女，在一系列医学美容以及奢侈品的加持之下，外在表现也能有质的飞跃。 “算了，就算抢了他们的风头又能怎么样？没意思。” 听到对面故作洒脱的回应之后，李贤因都给她整笑了，“哟，三星小公主这是长大了啊，居然学会不意气用事了。” “是是是，我长大了，就你最老成。” 李贤因已经不止一次被人说老成了，在网上都差点被玩成梗，此时也不生气，心里还松一口气，庆幸于李允馨还能开得起玩笑，这么看来，“失恋”的打击似乎也没那么大嘛。 又插科打诨了几句之后，李贤因一直被压着的右半边身体都开始发麻了，只能换另一边躺着，把手机压在左耳下，刚进病房的李绣满看着他的姿势都觉得别扭。 话还没讲完，一撇见老李手里拿着的保温壶李贤因就觉得一阵反胃，按照金女士的吩咐，这几天老李每到下午就跑去固定的一家店铺给他买各种补汤，鸡汤和鱼汤是其中出现最频繁的。 不说别的，就光是各种鱼汤现在就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随着吃的次数多了，鱼腥味儿似乎就越重，要不是知道自己和怀孕这种词汇不搭噶，他都要怀疑自己孕吐了！ 本来已经想要挂电话的李贤因瞬间改了主意，能打一会儿是一会儿，能晚点儿喝汤就晚点儿喝！ 遵循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刚翻身过来的人又以和伤势不符的灵活再次翻了回去，等他把手机重新贴近耳朵，刚好听到李允馨问了一句：“贤因啊，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放弃得那么快吗？” 李贤因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实在是李允馨突如其来的平语非常奇怪，让他对这个称呼感到了些许慌乱感。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如今已经是好几个月过去，但由于双方主要是合作关系，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到现在为止还在用敬语说话，顶多就是半敬语，谁也不曾跨过那条线，现在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这么不带后缀的说出来，实在是不适应。 “可能是……对方的话让你伤心了？” 他这会儿已经猜不出李允馨到底是什么意思，相比起上次的上吊自杀，这次面对初恋结婚，李允馨控制情绪的能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放弃的速度也确实很快，可这种心理变化的原因他怎么会知道？ 又不是李允馨肚子里的蛔虫！ “你真这么认为的？” 李允馨很快又追问了一句，实在没弄明白事情发展的李贤因这次只好选择沉默，该说女人心海底针吗？他完全不理解对方是什么意思…… 随着李贤因的无话可说，两个人陷入了通话以来的第不知道几次沉默，带着李贤因的精神都跟着疲惫了很多，他好想问问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问完一定会更尴尬，还是算了。 “行吧，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没事了，先挂了。” 没等他说声再见，对面啪得一下就切断了通话，徒留李贤因还贴着手机，一脸懵逼地扬了扬眉毛，怎么感觉自己突然就得罪这姑娘了呢？这不科学！ 喂喂喂，我好歹赔你聊了这么久的天诶！就算我现在躺在医院没办法到处跑，也不代表我的时间就不值钱了啊！几个意思啊？！ 话说回来，聊了这么久他都快忘了，李允馨这个电话从一开始打过来就很莫名其妙好吧，李贤因可不认为三星小公主会沦落到没人赔她一起发泄情绪的地步，怎么就打给他了呢？ 而且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听不懂，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 他收回刚才的话，李允馨大概还是被前男友坚持结婚的举动打击的不轻，你看看，这不说话都颠三倒四了嘛。 李绣满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等自家儿子皱着眉头把电话挂断，才顺便问了一嘴：“和谁打这么久电话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李贤因有了个话头，直接把自己的郁闷之情全都往老李身上倒，全盘拖出整个通话的过程，想看看人生阅历丰富的老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见解。 当然，他是没抱什么期望的，老李阅历再丰富，接触的各色人马再多，也不一定能解读出一个青年女性的潜在含义，事实证明，大多数男人对于揣测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的心思上都不太在行。 李贤因以前感受的还不太明显，毕竟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接触此类角色的环境不是在商场上就是各种公务场合，以商人的思维方式来看对方的心理，那和性别没有太大关系，能走到高层管理的人还能是傻子不成？ 现在却是真懵了，甚至还都想发个短信问问李允馨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没被他寄予希望的李绣满听完之后只是哼哼了两声，说出一句极度魔幻的话：“你确定李允馨不是暗恋你？” 李贤因：“？？？”你是认真的吗？！你儿子我不是万人迷啊喂！凭空暗恋可还行。 又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无法从他们的对话中察觉到什么喜欢的情绪，倒是设想了一下李允馨真的向他表白后的状况，吓得脸都白了。 “你这么害怕干嘛？人家三星小公主不知道多少人想娶呢，看给你吓得。” 李绣满开了句玩笑，他倒不是真的那么贪图三星的权势，有助力当然好，但商业世界不是那么简单，要是被三星这种庞然大物横插一脚，很可能会引起管理层和股东的派系变化，长久下去，以后公司跟谁姓还不知道呢。 “这还不够我害怕的啊？就她那股能够分分钟为爱自杀的劲儿，到时候要再出现意外怎么办。” 李允馨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不高，这几乎体现在她的各种行为上，抗压能力也相当一般，无法长期做自己不喜欢却必须去做的事儿，光是这两三个月的卧底工作李贤因都担心她心态崩溃。 别说一辈子的伴侣了，就是交朋友也不会找这样的人啊，不然哪天出了什么问题都得你负责。 “这是渣男才会有的思想，还没谈呢，就想着把人姑娘祸害到自杀啊！” 在如何做一个好丈夫上李绣满可是非常有发言权的，这句话说的稳重中又带着点微妙的嘚瑟，也太贱兮兮了！ 李贤因就呵呵了，那是金女士本身就够优秀够坚强好吗，“你就想到她自杀，没想过她要是疯起来把我捅死了呢。” 李绣满：“……”居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是对李允馨有意见，实在是李贤因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这辈子都没有！ 虽然他也不觉得李允馨今天说话几乎没有逻辑是因为喜欢他罢了，老李这比李允馨还没有逻辑的解析他也就是随便听听，他要当真了才是真的糊涂。 之后的两天这姑娘都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因为李富真在积极地进行集团内部调整，最近也没空出来蹦跶，整个三星李家彻底从网友们的八卦中消失，李贤因也暂时把这件事儿放在一边，比起纠结这种奇怪的事，还是做好该做的更重要。 电视台的现任台长过来向他汇报过最近几天飙升的收视率之后，李贤因已经准备抛出起诉的事儿了，电视台需要的是长期经营，一直炒作下去也提升不了固定观众的转换率，点到为止即可。 也实在是他作为一个对传统娱乐业并不那么关注的领导者，能提出的改进意见非常有限，要是在国内他还能针对电影行业的发展脉络讲几句，然而这里是韩国，天知道他上辈子也没怎么关注过韩国的娱乐圈啊。 知道一些传到华夏之后出名的韩剧和综艺就不错了，顶多再知道一下限韩令后很多综艺直接照抄的韩国而没买版权，这大概就是全部，还是等他有空了专门研究一下吧，现在讲的那零碎几句根本没用。 2006年9月1号，又是一个很平常的星期五，刚吃完午饭的闲暇时光，许多人还处在午休时间，用公司的电脑浏览着最近的新闻，办公室里安静到只能听见鼠标声。 非常突兀的，突然有人用不低的声音喊了一句：“我的上帝！” 旁边的同事撇了他一眼，他知道这人是忠诚的教徒，但平时并不经常把上帝挂在嘴边，表达惊讶的方式一直都很韩国，出于强烈的好奇心，他往同事的电脑上看了一眼，刚好看见页面最上方有一个加粗的标题： 《李贤因起诉DSP等数十家境内外经纪公司！》 嗯？这又是什么事？ 李·事故制造机·贤因又开始造作了是吗…… 这么看来，好像还真的在医院活得好好地诶。 没有继续接着同事的电脑看下面的内容，而是转头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登上naver点两下就能看到全年段热搜第一就是这个标题。 韩国一些门户网站的热搜计算是很复杂的，不是单纯按照某一时刻的热度和搜索量来排热搜位置，而是按以往搜索量加上即时搜索量再除以某个数值来算，如果你曾经有过很高的搜索量，这个除的数值就越大。 这就代表着，别人用一百的热量就能登顶热搜第一，而你可能要两百、三百，甚至更高，一些特别当红的明星就因为这个才不那么好上热搜。 当然，如果你是用钱买的热搜位，那一切规则都和你无关。 不过这次李贤因可真没来得及花钱，仅仅让T社给他造点儿势而已，热度一下就上去了，证明了大众永远不会熄灭的八卦之心。 几个平时高高在上的人互砍的戏码他们可太喜欢了！ “……经我方当事人授予首尔警署调查后，确定以下名单中的企业涉嫌非法栽赃诬陷我方当事儿，对其人生安全进行威胁、使其精神受到损害、散布不实言论、伪造我方当事人死亡证明等，并且对其任职的企划书进行恶意抹黑与竞争，严重扰乱市场，以上行为我方皆已掌握关键性证据，并对涉事方提起起诉（附1起诉书）。 鉴于涉事方情节恶劣，本次起诉不接受庭外和解，李先生深感人心险恶，不会对此等行为作出任何谅解，请各方在开庭之前不要私下骚扰。” 起诉书一出，网上瞬间就热闹了，李贤因总有办法调动起大家的热情，引导大众的节奏相当好，大家能看到的，大多只是他想让人们看到的东西罢了。 “看来小社长不管其他地方伤得怎么样，脑子还是灵光的，至少给各大媒体造新闻的功力丝毫不减啊kkk” “我怎么感觉是李贤因在医院太无聊了才这样，以前黑他的人也不少啊，都没见这么大张旗鼓……” “楼上的无聊可能是真相哈哈哈” “不会吧，李贤因这么集中精力赚钱的人，真的会因为无聊就把时间花在和利益无关的事情上吗？我认为他是借机铲除有发展力的同行才对。” “小社长功利心不至于如此重吧？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反正我支持李贤因，造谣就是不对，就是应该被惩罚！” “看来很多人都想把S.M这个业内第一拉下马啊，居然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暗戳戳黑人家，可真能耐。” “等一下，为什么大家这就信了？拜托，这篇声明里又没放证据，李贤因说有关键性证据就是有了？没长脑子啊你们，难怪一直被当枪使。” “？？？我是否可以怀疑楼上是帮凶之一？嘴很臭哦，多久没刷牙了？” “还是等开庭再说吧，我这段时间都被带晕了，果然我这种没有什么辨别能力的人不配吃连环瓜QAQ” “哇！兄弟姐妹们快去看下面那条热搜，起诉瓜居然这么快就来后续了！” 一听热搜不止这一条，许多在评论区争执起来，甚至在线激.情对骂的人暂时停止了各种口吐芬芳，出楼一看，紧跟在第二位的热搜词简单明了：李贤因起诉名单第二部 分。 很显然，上面针对各个公司的仅仅是第一部 分，许多曾经站在李贤因对立面跟风黑过他的人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发声明的是其他艺人或公众人物吧，他们可能还不会这么紧张，可李贤因这人吧，一直以来都不按常理出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正常人都知道那些行为会得罪人。 反正各种搞事的时候，大家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他的快乐，简直是无法无天。 就这样一个人，你和他说什么不要在意别人的辱骂好像不太行的通，说的直白点，别人想的都是“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咬回去”，李贤因想的很可能是“狗咬我一口我就要打死它”。 简直不要太符合李贤因的人设。 所以当无数人看到附件中那长长长长长~的起诉名单时，整个人都从荒谬中看到了一丝……理所当然？ 妈诶，好像还真的李贤因会做出来的事儿！ 名单中整整齐齐列出了每个起诉者的网名、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儿，再之后才是被模糊掉一个字的真名姓氏和名字最后一个字。 因为韩国人名字都很像，似乎是怕涉事人认不出自己，毕竟网名换起来太方便，很多人自己都可能会忘记曾用网名，于是在韩文真名之后，还跟着同样模糊掉中间字的汉字名。 还真是，不该存在的贴心呢[假笑.jpg] 韩国人的身份信息上是有汉字名的，只是大多数人都不会念，现在会写汉字的也普遍是岁数在六七十岁以上的老韩国人了，还得是年轻时候家里有资本供去私塾念书才行，毕竟那时候私塾很贵。 “这难道不算是泄露他人隐私与身份信息吗？人家还没定罪呢，凭什么把人家的真名贴出来？这种做法太不妥当了！” 这种说法大概是所有评论中出现最多的，韩国对于隐私的要求很高，一点点侵犯隐私的东西都会被盯上，搞不好被告了还得赔钱。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说，也没见李贤因或者他的助理出来说话，直接当他们不存在。 直到下午上班时间到了，首尔直辖警署才发文称这份名单是他们做的，因为许多人短时间内联系不上，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先广而告之，发真名也是为了大家不认错信息，给他们的工作造成麻烦，毕竟网络上那些造谣信息的调查一直都是他们联合网警在做，可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 然而很多网民却不认账，坚持让他们道歉并删除名单，天知道这名字已经做了模糊处理，重名的还贼多，谁知道你是谁啊？ 而部分人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比如这份名单中很多人的言论，其实都是很多人一时嘴炮就会说的，就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却面临被起诉的风险，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 “第三十二名那位朴先生，只是说了句‘李贤因根本没有能力，他的工作都是助理处理的，简直沽名钓誉’，这样也要被起诉？太较真了吧？这是一句坏话都不能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还有四十五名，还只说了‘李贤因真死了就好了’呢。” “这大概是想对大众实行禁言令吧，呵呵” “不是，你们真觉得这些言论没问题吗？三十二那不就是隐形造谣吗，还有诅咒人家的，难道就对了？” “看了看评论，一时不明白是大家有问题还是我的三观歪了[无语]” “大型迷惑现场.jpg” “虽然有些言论是过分，可是李贤因也不至于把人家告上法庭吧？简直损人不利己。” “说实话，我觉得这份名单就是吓吓人的，李贤因不会真告，这可要不少钱。” “嘿嘿，我就要说，李贤因是个靠爹的小白脸！他给三星会长陪床了！你有本事就来抓我啊！气死你！” “楼上的，真是……何必呢……” “诶，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第一百零二条，那个人是不是前段时间在S.M门前跪着的两个男生之一啊，看描述很像诶，说对方损害名誉2333” 病房里的李贤因看了一会儿评论，嘴边的笑容不要太满意，如何把起诉的事儿曝出来他也是设计过的，就比如汉字真名这事儿，本来没必要，但他还是要求警署加上去了，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引爆大众的议论度。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第122章 正在外界闹得沸沸扬扬时，李贤因也正式开始了下一阶段的治疗，除了上半身的伤势之外，他伤得最严重的部位就是右股骨、也就是俗称的右大腿骨骨折。 这算是一种很常见的骨折现象，一般为巨大的暴力所致，治起来没有特别大的难度，但由于李贤因在车祸中遭受了时间不短的重物挤压，再加上后续手术的状况比较复杂，造成了部分右腿神经损伤。 醒来后最初的几天，他几乎感受不到右腿的存在，偶尔有也就是难以言明的微小麻木感，就算是治疗一直在继续，知觉开始慢慢恢复，可大腿上边儿的髋关节那块儿一直有那么点不顺畅的无力感，愣是提不上劲儿。 主治医生也说了，有部分后遗症是在手术台上、由于赶时间而造成的副组织损伤，并不全是车祸的即时伤害。 可这也实在怪不了医生，那么大型的急救手术，所有医护的神经都相当紧绷，主要也是以保命为主，真不一定有那么充裕的时间与精力顾及到方方面面。 反正是不至于残废的，李贤因也不爱好健身和运动，外表看不出来就得了。 就算真有些内底里的损伤一辈子都养不回来，他还能怎么办？生气到去医闹？闹一闹身体就能好了？ 李贤因现在是看得不能再开了，他也算是连鬼门关都走过好几回的人不是，一般人可没这么“丰富”的经历，拼命计较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东西，简直浪费时间和感情。 不过这神经损伤吧，恢复期算是相当长的，这一阶段的治疗主要是给神经恢复创造良好的环境，最喜闻乐见的，就是说他终于不用再喝老李每天雷打不动的补汤了！ 李贤因差点喜极而泣，尽管这之后他每天的饮食就换成了医院的营养餐，味道算不上多好，那也比满屋子鱼腥气儿舒服啊！ “你要真不喜欢喝，让会长换一家店不就行了？” 一边听着的希澈愣是从社长解脱的神情中看出了点好笑的感觉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谁能让社长露出这种无力反抗的表情。 “得了吧，那家店可是我妈指定的，我说了不算！能劝动他才有鬼了。”转头看了看门口，确定门外除了保镖就没其他人之后，才重新转回来吐槽了一句：“比起我，还是夫人更重要。” 这话希澈没法儿接，也不知道李贤因是不是气话，平心而论，他身边爱妻子超过爱孩子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李贤因也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看得出来希澈对他们家的八卦没什么兴趣，而且今天来找他不单纯是瞎聊天，不相关的话题恐怕也没多少心情去仔细听。 没错，这小子又想出院了。 “医生都批准了，你想去就去呗，我还能拦着你不成。”李贤因的语气满满的都是调侃，好像希澈为了出院的事儿来找他很没必要一样。 距离希澈上次说要出院已经过了半个多月，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李贤因觉得希澈还是继续在医院调理一段时间更好，可再过一周就是LG手机今年最大的一次代言活动，这就成了希澈最近异常纠结的难题。 SJ和LG电子的新手机代言合约最初是李贤因和LG地产合作时顺便置换来的，当时的SJ粉丝体量并不大，被LG看中做代言人的概率比较小，几乎就是关系户。 经过《U》这首歌的打榜之后，SJ的整体人气有很大提升，却也没到LG都要另眼相看的地步，只能说有续约的可能，尽管续的肯定不是下一个新产品的约，可不管怎么，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不能放弃！ 别说和LG合作是否有助于提升格调与地位，那每一笔代言费都是钱啊！除了演唱会，就只有代言费公司给的最多了！ 尽管李贤因调整过旗下艺人门的合约，公司的抽成已经不那么高了，可一线艺人和新人的合约肯定有差别，SJ与东神的合约分成就不一样，而且相比起专辑销量的三七分——公司七艺人三，同样是三七分的代言收入——公司三艺人七——才更让人有动力。 一般公司是不可能在代言费这一项上给艺人这么高分成的，比起韩国一直以来都不算景气的专辑销售、通告费也就够吃几顿饭的综艺节目、各种耗费时间和精力却没多少宣传效果的商演跑穴，广告代言几乎是赚钱最多、同时宣传效果也能算中上的项目了。 毕竟许多广告不仅会在电视上播，数量繁多的地广也能让部分大众眼熟你，就这种好事儿，公司不多压榨你才怪，谁不喜欢在钱多的项目上多占点便宜？ 很多公司在代言收入上的占比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 而李贤因之所以放弃了这块儿收益，也只是忠于他最初想要堵死所有艺人后路的想法，而且韩国艺人的代言费真的没华夏多，两方同等级的艺人相比，甚至只有对方的一半都不到，李贤因确实看不上那些小钱。 再加上世界级的奢侈品牌在韩国的投入量都不大，这一点到十几年后都没有改变，艺人们想从这些奢侈品牌手中获得哪怕一个代言都没华夏那么容易，这代表着公司未来也无法从这方面赚取到巨额的金钱。 结果都摆在眼前了，这还有什么好争的？选择起来真是一点不困难。 至于专辑销量为什么公司要占到七成…… 这不是废话吗！出专辑要公司花钱买歌、花钱弄好一切中间事宜、花钱让工厂做出合格的实体，最后还要花钱推广，就这要还能让艺人占到收益大头？ 那不好意思，除非你是天王巨星，否则想都不要想。 所以说，接广告代言才是艺人成名后最一本万利的买卖，除了去活动现场所耗费的时间成本，几乎不需要付出除员工工资之外的任何金钱。 而对于现在的SJ来说，赚钱提升自己与家人的生活质量是最重要的，不是谁都能一边做自己喜欢的事一边赚钱，眼看有机会却没去积极争取就是可耻的行为，为了给LG电子留下好印象，希澈觉得这次活动自己怎么也得去捧场，哪怕只是坐着唱歌。 “不都说大企业很看重代言人的积极性嘛，如果我带病去，是不是显得够积极了？” 许多品牌喜欢积极给自家商品做宣传的代言人倒是不假，可李贤因还是给他泼了冷水，“你现在的状况，一般商家都能理解，你要去了，他们反而还得担心你会不会出意外。” 要不是怕希澈听了伤心，他后面可能还会跟上一句：‘就算你们合作的真不愉快也没关系，只要我还和LG还处于蜜月期，什么代言都好商量。’ 他不认为希澈需要以牺牲自己的身体为前提去参加任何活动，何况他们和LG的后续代言根本就不由他们自身做主。 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医生居然允许了希澈出院，前提是他不能跳舞也不能剧烈运动，并且每隔几天就要回来复查。 既然连医生都同意了，李贤因也没想再阻止，所谓的代言活动嘛，也就是个大型访谈，中间顶多再表演几首歌曲，想不跳舞就来个独唱，难度不大。 “不过你要是想去就去好了，反正你们那么多人，也不至于吃亏。” 东神加上SJ现在还有十八个人呢，一人一句说起话来，那就和耳边有堆鸭子在嚷嚷似的，专业主持人都不一定能控制得住存心搞事的他们，因为不跳舞而被主持人找事儿的概率基本为0。 再说了，希澈这么久没出来，粉丝们也很想他，没准能能给活动带来点儿额外人气。 只是等他说完，希澈却没有太多喜悦的神色，仿佛早就猜到他不会特别反对。 这就轮到李贤因惊奇了，看来希澈今天来找他还另有其事。 “怎么？还有事？什么话这么难说出口啊？前边居然铺垫了这么久，亏我还以为你是真为了出院才来找我谈心的呢。”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的希澈被社长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无奈地笑笑，感叹社长不好骗，这还什么都没表露呢，一连串的问句就砸到他头上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她们让我问问，公司的女团……到底什么时候出道啊？” 李贤因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希澈口中的“她们”指的是女团预备役的那几个女生，想来也是出道计划之前已经推迟过好几次，虽然策划部一直承诺明年出道，可现在还没有一点儿要把她们往外推的意思，多少有点急了。 对于希澈认识女练习生这件事倒没什么好惊讶的，女团预备役里边儿有几个练习的时间很长，郑秀妍进S.M当练习生的时间比希澈还早，在大家都还没出道的时候，彼此相识甚至相熟都很正常。 而其中一方出道后也不意味着联系就这么断了，互相之间还算朋友的也不少，帮忙问问出道信息不算太逾矩。 “嚯，这怎么都轮到你来问了呢，有个人不是能随时给我电话的吗？” 不用想就知道，李贤因说的这个人就是李顺圭同学，身为有血缘关系、父辈关系还很亲近的堂兄妹，要说没有联系方式就太假了，可自从李贤因担任社长以来，这姑娘愣是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现在连打听出道信息都要绕这么远的弯儿了。 避嫌避到一刀切，也是有点厉害。 第123章 关于女团的出道日期李贤因还真不太清楚，而且这事儿吧，就算跑去问老李也得不出结果，且不说女团是金英敏在负责，老李离开公司后很少过问，而且没到真正开始排出道曲的时候，中间需要避让的意外不少，团体出道日期都会很飘忽，没人能给出明确答案。 “她们都等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几个月吧？”李贤因从很多人的口中了解过练习生的心理问题，毕竟他想要安在公司里的心理咨询部门不仅会为艺人和正式员工提供帮助，练习生也可以进行无偿咨询。 对于长期训练却迟迟看不到出道机会的孩子们来说，焦虑是最常有的情绪，从而衍生出一些练习生之间的冷暴力和排挤霸凌都不算稀罕，只要不做的太过份，有些东西公司是不管的。 但知道归知道吧，想要感同身受的代入练习生情绪，却不容易，李贤因也没打算那么做，所以才能轻易说出“不差几个月”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句子来。 “我听说是她们之中有成员突然不想出道了，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处理。” “有人突然不想出道了？”这消息李贤因倒是第一次知道，出于好奇的心理，示意希澈继续说。 “之前公司已经筛选到只剩最后十个人，五月份开始合宿，八月准备拟签合同，年底排出道曲，明年找个合适的时间就能出道。” 这都是希澈曾经经历过的流程，只不过时间跨度没有这么长而已，讲起来顺畅的同时还有空档观察一下社长的表情，“就是在拟签合同那儿出了点意外，一部分人对合同的条件提出了一点……小建议？” 眼看着社长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明显变化，和刚才轻松愉悦的调笑完全不同，完全就是往惊讶和诧异方向走的，希澈也跟着越来越没底气，肯定句到最后都说成了疑问句。 李贤因确实没想到人家之所以临出道了还反悔居然是因为合约，一时间无语到说不出话。 不是，这已经是修改过的合同了啊！妹妹你清醒一点！ 新女团的合约与已经出道的男团当然不一样，李贤因虽然大幅优化了基础福利，但合同的等级却变多了，出道年限与当年浮动人气都决定着艺人的合同等级，级别越高条件自然越好。 新出道的团体想和前辈一个级别纯粹是做梦，可就算彼此之间有差距，正常孩子都能理解，公司职员还有次长室长本部长之分呢，没给公司带来效益的人没资格不满。 说的难听点，给出道就很好了。 而且就算是S.M最普通的合同拿出去和其他同行比，那也是成名艺人都不一定有的待遇好吗！怎么还嫌弃上了呢？！ 李贤因差点没气笑了，合约福利提升看起来很简单，他一个想法、一句话出来就能很好的执行下去，一般人不会看到董事会轮番和他扯皮扯了多久，也看不到他如今之所以被同行围攻，起因就是这些严重违反行业标准的福利。 俗话说的好啊，枪打出头鸟，以前大家都一起坑人，你要想当爱豆，无非就是从一个坑到另一个坑，除非你以后能红，不然合同抽成与福利都很低。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良心公司，发展起来的可能性也很小，远不如S.M突然抽风的影响来的深远。 在众多利益诱.惑之下，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许多有天分的孩子会更倾向于去S.M当练习生，连已经出道的艺人可能都会往S.M那儿涌，最主要的两个方向都被S.M堵住，把同行们都惹急了也在情理之中，那群人不想着整死李贤因才奇怪呢。 讲真，要没有前面的众多铺垫，这些冤家一般的同行还真不一定愿意往这趟浑水里冲，你当请水军不要钱的啊？！ 很多人都觉得，只要把李贤因从S.M社长的位置上弄走，他定下的许多福利都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渐渐失效，这实在是无奈之下的想法，只能寄希望于S.M不是每个高管都像李贤因这般理想主义，没准他的继任者就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福利都是浪费钱呢？ 同行们的目标是把大家重新拉回一个起跑线上，最起码在人文情怀上要一致，可怎么也没想到李贤因在医院躺着无聊，突然就疯上加疯了，别说关心一下S.M的社长还换不换人，先解决掉手上的法院传票才是真的！ 也不知道他们要是得知李贤因本来就要走，自己做的全是白费力气会怎么想…… 光就修改艺人合约这件事就带来了如此多后续影响，尽管对李贤因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影响，却也像身上的虱子一般，时不时就能找找存在感，小痒小痛的恶心人。 他自认为也算是放弃了一些东西才顺利推动这些改变，就算再来一遍也做不到更好，现在再听到有人对合约不满意，连原因都懒得问，直接一句话堵上去，“不满意就走，大型团不缺那一个人。” 李贤因这说的还是有失偏颇，S.M可一直在追求完美的主唱。 这种追求源自于对主唱的高要求，高音要能上得去几乎是普遍标准，其次再来讲音准上去后够不够清亮够不够好听，为了等一个几乎能抗所有歌曲的大主唱，运气不好得等个一两年，并不是所有团体成员都“可有可无”。 但就像李贤因和希澈本质是上下级关系一样，员工最主要是能够按照上级要求创造盈余价值，在他看来“按照上级要求”这一点也很重要，尽管艺人的职业特殊，怎么也得在原则内听话吧？ 他可不接受瞎闹的，趁早走人最好！ 看希澈没有求情的意思，显然拜托他询问出道信息和不满意合同不想签约的不是同一个人，“至于其他人，这都草签合同了，离出道也不远了，急什么啊。” 不爽状态下的李贤因语气可不怎么样，要换个和他接触没那么多的员工来，这会儿就得瑟瑟发抖了，害怕他是真的怒不可遏，待会牵连到帮忙问话的自己简直就是没事儿找事。 希澈倒是没什么感觉，作为一个在私底下和社长接触过不少次的人，对方什么时候是生气，什么时候是纯吐槽还是分得清的，“那不是公司之前发生过成员退队之后整个出道策划就直接报废的事儿嘛，她们担心也很正常。” 李贤因哼哼了两声，并不是很接受这种解释，但也没再深入下去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合同是不可能改的，只要我还在位置上一天，公司里就不存在能随意修改下级合同的人，不满意也没办法，公司是不可能在这方面妥协的。” “至于出道信息，说了明年就是明年，不会放她们鸽子，现在好好练习、别被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待会儿反而在考核中被刷下来。” 开玩笑，下一个出道的可是少女时代，巅峰时期95%以上的男团都很少能在综合方面打得过她们，对于那些粉圈比较来比较去的数据李贤因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这些姑娘们是真的赚钱，尽管巅峰期没几年，那也是很多团体难以达到的位置。 能让他这个常年过目大笔现金流动的人说一句赚钱可不容易。 要是连少女时代都能因为他的出现而被蝴蝶掉了，那只能说这个时空的变化已经扩大到一定程度了，所直接影响的就是他之后的商业计划。 诚然，因为他穿越以后一直在韩国活动，越是靠近他的人或事出现变化的可能性越大，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单单因为一点小变数就消失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怎么说一些前兆性的危机已经出现，就算消失了一个曾经的当红组合也不至于威胁到他。 但李贤因还是希望大的改变能少一些，以延长他的“先知”能力持有时间，至少在明年结束之前不能脱纲，否则在全球性的金融危机面前，想要背地里操作一番风险很大，就算不翻车，也很难赚到钱。 目前来说状况还不错，十个人的预备团，退掉一个不刚好就是前世少女时代的出道人数嘛。 而希澈想听到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出道组不会因为成员变动而夭折的肯定承诺，得到答案之后也就直接一笔带过女团的事儿，转头开启新的话题。 “她们对出道这么迫切，不会偷懒的，对了，还有件事儿，策划部的郑室长让我问问你，关于孝利前辈的签约消息什么时候放出去。” 李贤因第一反应不是回答希澈的问题，而是继续吐槽，“我说，你今天到底是单纯来看我的，还是专门帮这些人问问题的啊？怎么这么多问题，没完没了了！” 希澈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社长您这段时间都不见人嘛，孝利前辈都签约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您指明要签的，吴特助和会长又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指令不放下去，大家连公告都不清楚要写到哪种程度。” S.M作为一个韩国境内的大型娱乐企业，各个部门也算是五脏俱全，特别运营艺人的子公司一多，乌泱泱的上百号人，其中不那么出名的李贤因就只在更换合同的时候见过一面，不熟悉、也不可能插手这些人以后的工作发展，更是轮不到他去插手，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不同业务。 就像是新签约了一个艺人，正常情况下各个子公司的社长自己就能决定各项事宜，怎么发宣传稿、怎么办记者会、怎么借此提升公司形象与地位，这种琐碎小事都要问李贤因的话，迟早要完犊子！ 签的要是普通艺人，策划部和宣发部真不敢往自家执行社长身前晃悠，可李孝利不一样啊，别说人家是国民性.感女王，这次能签来S.M也是李贤因一手推动的，谁也不知道社长背后是否有其他深意，自然是要先请示一下的。 不然在宣发上做错了，想一键返回都做不到，总不能让大众忘掉自己看过的宣传内容吧？ 李贤因从醒过来之后就不怎么见外人也是事实，有时候碰上推去理疗室了，各部长发过来的文件、乃至于打过来的电话他都不一定能第一时间接收到，偏偏除了金女士又没人敢对他进行夺命连环call，可不就把本该快速解决的事儿拖下来了。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一方面是金女士不想让他太劳累，限制处理公务的时间，老李摆起长辈谱拒绝别人也很顺畅，另一方面还是李贤因自己想冷静一下，做点自己想做的东西来辅助性地思考未来。 就因为这个，S.M最近的管理也比较混乱，对突发事件的应急反应可以说是相当缓慢了，不然同行们怎么选这个时机搞事呢，也实在没见过这样的，现任社长住院了，可公司居然不推人出来暂代社长，前任社长回来了也是什么都不管的状态。 更过分的是，股东们居然不联合起来让李贤因下台，当初把李绣满挤去美国的狠劲都喂狗了吗？！ 你们这是玩儿啊还是闹呢？过家家都比你们严谨！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先宣传一下我们的天价签约费了，钱花出去了就要起到效果！” 这么一说完，李贤因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不是宣发部和策划部的员工，希澈也就是个带话的，看这小子一脸无辜，就知道和他说什么收支平衡根本没用。 “行了行了，这事儿我会让吴助理去传达下一步指令的，急什么啊，也不知道工作经验都去哪儿了。” 李贤因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从练习生到幕后工作人员，大家好像都很急躁，没去公司都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浮躁气息。 李孝利上个月签约S.M，李贤因虽然承诺过要给她量身定制一部电视剧，助推她真正的进入影视圈，但在离开老东家的初期，她还是需要出张新专辑来巩固人气与地位，之后再谋求创新与发展，才不至于因为一点风吹草动损伤根基。 距离她正式转型还有不短的时间，也就是说，在新专辑筹备外加宣传打榜的时段内，李孝利的对外人设几乎不变，大动作也不存在，所有通告照常就好，经验丰富的宣发人员想到这儿就该知道怎么做，至少在李贤因出院之前都不会拿这种事来烦他。 S.M内部本来多的是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油子，可或许是源自于浮躁的内部环境，一个个的莫名脑子转不过弯，居然还要领导给指哪儿才能打到哪儿。 当然，李贤因本人可一点不觉得这种气氛的转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个锅他不要！ 这个问题之后，大概是该问的都问完了，希澈开始扯一些别的话题，然后才拄着拐杖起身，打算回楼下自己的病房，准备出院了总要收拾一下东西的。 其实没有拐杖支撑着，希澈现在的走路姿势看起来也很正常，只是习惯性地带在身边，也算是减轻腿部压力了，真到活动现场了可不会带着拐杖上台，那看起来太奇怪了。 人已经走到门口，李贤因还以为这场并不单纯的午后闲聊已经结束了，正打算放下靠背，等着护士给他换了吊瓶之后就睡个午觉。 还没等他动手，希澈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快速说了一句：“啊，我差点给忘了，你的粉丝们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你的CY上最近有很多奇怪的人在留言，让你有精力可以去看看，能发点新动态就更好了！” 总感觉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的李贤因差点呵呵出声，“你别告诉我你这次又在楼下恰巧碰见了我的粉丝，然后无私地给人家带话。” 这种不靠谱的借口已经用过两次了！ 所幸希澈也只是干笑两声，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句，几乎等于默认了李贤因话中的调笑之意。 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李贤因啧了一声，也懒得继续调侃，无奈地摇摇头放他走了。 也难怪大家都找希澈带话，这小子就不是心理多敏.感的人，抗击打能力相当高，就算李贤因真生气了，他也不会因为并非针对他的话语而受到伤害，一点也不玻璃心。 至少在出道没几年的现在，心态还是不错的，深谙厚黑学的精髓，至于以后那都是还没发生的未来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呢。 第124章 尽管希澈和他提过，但李贤因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自己的CY查看，他见过的奇怪的人太多了，再说现在上CY，奇怪的人能不能看见不好说，暗戳戳讽刺他的人是肯定不少，何必让自己亲身感受那些污言秽语？ 不过现如今实在闲着无聊的李贤因对此也不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至少还登录了一下他那让人略感羞耻的粉丝俱乐部，打算看看粉丝们最近在做什么。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之前几次看都非常活跃的发言区，这次无论刷新多少次都是死水一潭，根本没有新的帖子出现，顶多是旧的帖子有顺序上的变化，应该是有人在旧贴中发言给顶上来的。 要说起来也算正常现象，虽然他的话题度很高，可都是传来传去的风言风语，正经露面的次数很少，物料基本靠街拍拼凑，换句话说，除了欣赏一下他的外貌，粉丝们几乎不能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心理满足感。 久而久之，那些外围粉丝可不就跑光了嘛。 而且粉丝凝聚力最高的一般是爱豆，因为要帮忙打榜冲销量刷数据等等，更加有利于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其次才是演员，像他这种半公众人物，基本没什么凝聚力可谈，关注的动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飞快消耗，如果运行不当，几万人的粉丝站可能要不了多久就凉了。 但当眼前的景象真到了凄凉的地步，李贤因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好歹是他的粉丝站诶，再怎么样，发个帖子给他祈福还是能做到的吧？他现在可还住着院呢！ 然而现实是，他往下翻了好几页都没看到这种东西。 随意点开首页上的某个旧贴，标题看起来只是日常生活的水贴，可活跃度居然还挺高，好几次刷新都在首页前三，也不知道内容中能有什么特别的点吸引大家如此踊跃的评论。 帖子的主人是个高一学生，性别未知，家乡在南边一个小城市，因为成绩好，考上了首尔圈最著名的几所中学之一。 可是考进去之后却发现自己和那些家境好的同学差距非常大，不止是业余爱好方面的缺失，甚至学习进度也不一样，课堂上的新知识对于很多人都只能算复习。 当超过一半的同班同学对你还不会的知识应用自如，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研究奥数、去学第三外语第四外语，以创造更好的高考成绩和更好未来的时候，焦虑的心情也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这种状况绝不是个例，韩国的贫富差距确实很大，特别是首尔圈的名校，富人区的孩子所接受的教育往往超前很多，私底下的补习还大多是一对一的私教，就算是在韩国这种补习风气极度强盛的国家，私教也不是谁都能请得起的，普遍都是二三十人的中大型补习班。 当然，贫富差距这种东西哪个国家都有，但韩国受地域限制，在名校中各种家庭条件的学生混杂的状况更高，很容易造成部分学生心态不平衡，想追上去得花费除生理需求外的所有时间与精力，青少年长期处于压抑的情绪中对心理健康也没好处。 其实这种先天上的差距不是嘴上抱怨几句就能解决的，只是说出来多少能缓和一下心中郁闷，李贤因粉丝站的气氛一直以来也都不错，前头的几十条回复评论全都是在鼓励加安慰贴主的人，还有不少分享了自己的难处。 不难看出，许多人过得也没那么顺遂，追逐梦想的、努力工作的、因病欠债的，离开家乡独自生活的人占了至少三分之二，这种现象也不算多让人意外，首都圈的资源和其他地方确实差很多，有时候不是年轻人都往首都圈跑，而是想要的东西只有那里有。 李贤因抿着嘴一路往下翻，这个帖子看着可太让人致郁了，要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翻看，能给负担大的人直接看哭，发出人间不值得的感叹。 由于性格原因，他很少向别人吐露心声，越是熟悉就越不愿意说，他的家世也决定了他的烦恼和大部分人都不太一样，现在被这个帖子感染的都想说点什么了，真可以算是负面情绪的集中地。 看到快三百个回复，帖子里的画风才有明显转变，倒不是陡然间变得喜悦或者明朗，而是一大堆人涌进来开始说些和帖子主题完全无关的言论，贴主倒也不生气，还和那些人同步论调的说一些李贤因听不懂的对话。 要不是每个回复前面都有序号，他还以为前边儿谁发了什么不好的回复被删掉了呢，这聊的都断层了。 好在帖子里也有些迷糊的人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李贤因也跟着看了几眼解释，这才明白过来状况为什么这么诡异了。 大概在他出车祸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粉丝站在短短两天内增加了至少五千多的注册量，然而这些人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是发黑帖，几乎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强调李贤因有多冷血之类的。 由于当时只有一个管理员在线，删帖的速度居然神奇地赶不上发帖的速度，以至于在线的会员当场和突然到来的黑子们在各个帖子里大战三百回合，开玩笑，本来因为医院那边一直没消息就够着急了，这时候居然还来她们的底盘上搞事情，找骂呢吧！ 然而骂战一起来，黑子们没多受伤，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把所有黑帖都顶了起来，不知道的人一点进来还以为是李贤因的黑站呢。 一直到了晚上，其他管理员上线了好几个之后情况才得以好转，不仅删除了大部分黑帖，还把后面注册的一些账号拉黑踢走了，就这样还是时不时会有不好的帖子冒出来，估计是有人把自己以前注册的账号卖给Anti了，也不能要求站子里所有原成员都那么忠诚不是。 不得已之下，站长只好暂时关闭了发新贴的功能，然后再慢慢排查潜藏在几万人中的Anti，这么一查，就拖到现在还没恢复发帖的功能。 不过一系列措施之后，Anti倒是几乎绝迹了，就是原先的会员们无聊到开始顶旧贴，以此来抒发自己被挑衅之后的愤怒之情，否则晚上能气得睡不着。 总感觉这群Anti无形中帮他虐粉了…… 李贤因有点无奈，那群突然涌入的黑子很可能和之前在S.M前边儿跪着的两个男生有关系，那段时间刚好是外界黑他黑的最严重的时候。 不过之后黑粉的言论能消亡的一个不剩，把捣乱的人清除出去一大半当然是行之有效的手段，但他前几天搞出来的那套把造谣者告上法庭的操作也是独领风骚，不少跟着瞎起哄的人都得斟酌一下值不值得。 毕竟那两个人当初是以“做Anti时的兄弟情”来让那么多人帮他造势的，完全是全自动水军，而在网上四处奔波的Anti也只是想干票大的来证明自己的威名，理智没有完全丧失的人都不至于那么激烈的“迎难而上”。 现在很多人都在等起诉的进一步进展，如果李贤因只是做做样子，恐怕后续还会有一波针对他的语言攻击，以证明他们从没怂过，当然，这种状况不会发生，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李贤因这三个字只会成为很多人说话前先过脑的提示词。 看大家后面的留言，气愤的情绪已经不多了，渐渐的又转为闲聊，也就是这时候他从回复中才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站长换掉了几个经常不在线的管理员。 确实，在这次的事件中，管理员反应缓慢和工作不力是事实，也实在是这个粉丝站子确实小，之前也没发生过什么需要一致对外的大事，李贤因也不需要她们去冲锋陷阵，可不就没什么应急经验。 翻到管理员列表看了看，的确换了一大半，好几个被他怀疑是公司爱豆的账号从列表里消失了，换上了一些他没那么眼熟的ID。 神奇的是，允浩的管理员职位居然还稳当当的挂在站长后边，甚至还加了副站长的头衔。 怎么还升职了呢？！ 看着周围的同僚被撸了大半，你一个人激流勇进，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东方神起现在不仅恢复了日本的活动，还正好在回归期，要忙的事儿有很多，就算调整过行程构架也只能保证他们有充足的睡眠时间而已，休息可能都得在交通工具上。 就这还有时间抽空管理粉丝站，也太绝了吧…… 他该说什么，不愧是做什么都热情的男人？ 第125章 李贤因真心好奇允浩最近的行程和作息到底是怎样的，对方的在线时长甚至让他有些迷惑，这么真情实感的在宿舍给他疯狂打call可还行。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这份好奇就特意去做什么，只是单纯记住了这件事，东神的经纪人现在可不一定想接到他的电话，他认为的调侃在很多人那儿却容易让人紧张，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顺畅的聊天，没必要因为一点他觉得有意思的小事去打扰别人。 哪怕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现在李贤因手上最大的事儿是群体起诉，起诉的流程走的很慢，因为被诉人数量比较多，法院备案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他这边的证据和资料已经提交上去，但众多被诉人都是普通民众，该怎么提交有利于自己的材料都不知道，尽管有最迟提交时间，进度还是推动的相当慢。 短时间内开庭是别想了，这就是个持久战，甚至得做好纠缠个一两年的准备，一审二审乃至三审都有可能。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李贤因一点也不焦虑，他在开庭之前依旧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各种让自己愉快的事情，甚至就算开庭也不一定能对他造成影响，心里不舒服的话，开庭的时候他也可以不去，让律师顶上就得了。 当然，这件“大事”很快就会成为次一级的过去式，说到底只是有感而发的行动，远比不上真正的大赚特赚来得爽快。 这几个月金桢京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北美的次级房贷市场，特别是那几个社长重点提到过的金融企业，大多数都已经显现出一些不对劲的势头来。 这点不对劲主要体现在有效业务周转不畅的同时还不能从其他地方获取盈利，说白了就是持续亏损，就算账面上的数字看起来还不严重，有些名气大的还能从外界拉到额外投资，可实际上的流动资金都已经被锁死在某个坏账中，不足以支撑日常开销以及铺平欠款，开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除了这些金融机构和银行的老板与直接管理层，外人很难从微小的蛛丝马迹来获得警示，金融世界中的大幅度数据变化太正常了，亏损方也在拼命自救，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谁也不会对外嚷嚷自家资金有问题。 就是这样，一个危机才更有可能从小范围影响迅速席卷全世界，人都有侥幸心理，想着苟一苟就过去了，不想着解决自己的问题而率先警示大环境中其他同行的人基本不存在。 说句难听的，别人会不会破产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大环境崩塌了也只是会影响依旧存活着的企业，都要撑不下去了谁还有心力照顾大环境？ 一个人不开口，两个人不开口，就算开口的人也可能被讽刺只会喊“狼来了”，真正的危险没人重视，那就别怪灾难最后蔓延到自己身上。 清水煮青蛙的“优势”在这时候体现的非常充分，一场巨大的危机从来都不是突然降临的，一点点累积下来才是造成灾难的根本原因。 真等到演变成世界性金融危机的时候，也就只能换来一句“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如何如何”。 真·早知道未来发展的李贤因所看到的风景就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任何一点细节上的变化，对他来说都是明确的信息传递，得益于此，金桢京每次的相关报告也都能让他得到新的思路。 “你先去和斯坦利汇合，然后看看华夏地产行业和股市的风向，我没下任务之前先不要有行动。” 李贤因把手里的U盘递给吴智彬，“这个给斯坦利，让他把一半的千译股份卖掉，然后拿着钱按照U盘文件里的指示操作。” 千译的股价已经非常高了，发展空间在一步步降低，这几个月也受到了华夏官方的一部分扶持，他这个外国人没必要再进一步持有。 这时候拿出一半的股份去置换流动现金，然后投入华夏股市捞一笔也是不错的选择，在金融危机之前，有几支股票可是相当高光，这时候买入，等明年中旬再卖掉，就是一笔相当让人眼红的投资收入了。 在这之前，斯坦利在他的吩咐下也买过华夏的股票，打掩护般地有赚有赔，这次相对就比较胆大了，直接是奔着目标去的，时间越来越少，也由不得他慢慢布局。 因为要把基本盘从欧美挪到华夏，斯坦利肯定得换地方蹲着，然而他不会说中文，除了对华夏的特殊金融市场有所研究之外，其余的当地文化和生活几乎是一窍不通。 相比之下，曾经服务过华夏顾客的吴智彬就好得多了，只是中文依旧说的像是唱歌，也没实地去过那片东方国土，说起来也并没有多靠谱。 之所以把吴智彬派去和斯坦利一起，纯粹是考虑到华夏的大部分地区都属于人情社会，斯坦利专业技能是很优秀，可有时候脑子里那根筋真叫一个直愣愣，再加上不懂当地的文化，真有可能被坑到。 吴智彬就不一样了，出身可以算是草根，没那么在乎面子，天知道以前为了做成一个单子要给多少人卖笑脸，就算当上了李贤因的助理，还变相获得了首席的地位，做事也依旧以达成目标为首要选择，轻易不会说自己做不到。 曾经辛苦过、卑微过的人才更懂得珍惜，抱怨的少了，工作效率高了，留下来的可能性就更大，李贤因不算是擅于压榨下属的老板，但也绝不无私地养闲人，你要半点用都没有，或者做的实在不好，在他身边是待不久的。 而吴智彬不想失去这个工作机会，那么追逐自家老板的脚步就得变成他的习惯，安排的新东西也得无条件去学，即便是普通话这种高难度挑战。 作为曾经接触过中文的人，面对“辅助斯坦利在华夏顺利开展业务”这一条要求还不觉得困难，可后面那句“能稍微学学普通话，帮忙进行日常沟通就更好了”差点让他在老板面前露出苦笑。 原来中文在老板眼中是稍微学学就能日常沟通的吗？！ 鬼才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可就算再怎么困难，他也不能说不行，只能得空了找个私教进行长期学习。 其实语言不是硬性要求，李贤因也就是顺嘴一提，单纯觉得吴智彬还算有点基础，现在学起来了以后还有用呢，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但吴智彬愣是觉得语言功能得在这次无明确期限的出差中用出来，那可是多少个亿的投资生意，全权交给翻译无形中就增加了风险，特别韩国学中文的专业学生发音也算不上多好，别待会儿沟通的牛头不对马嘴就让人无语了。 这时候韩国境内中文和韩语都很好的翻译大部分是来韩留学或工作的华夏人，而S.M并没有相关从业人员，李贤因也没想过招人，毕竟他的目标是在华夏开分公司，到时候大部分员工是本地人，有没有好的翻译都无所谓。 尽管两个人在语言信息传达上有误差，但结果是差不多的，都是以后要用的东西，早学早好。 这次股市上的动作是金融危机行动的前哨站，基本不容许有失误，盈利指数达到一点五倍属于最低目标，上次打电话交代的时候李贤因就能感觉到斯坦利巨大的压力，不然也不会让吴智彬去协助他。 在李贤因看来，这个计划不是不容许失败的问题，而是失败的概率太小了，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可负责办事儿的斯坦利不知道自家老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那么大一笔钱，真要亏了他跳河的心都有！ 第126章 吴智彬拿着U盘，带着个中文老师和一队S.M RE的员工离开韩国的时候，李贤因也终于达到了转院的条件。 他之前的伤势不适合大范围的挪动加长途迁徙，一旦骨骼再次错位，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万一有什么隐患没当场查出来，以后可就有□□烦了。 但李家在全罗北道这一块不仅没有可供居住的房产，连亲戚都不在这边活动，老李这段时间在医院陪他，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无聊状态，除了出门给他找各种滋补的食物以及给妻子汇报情况外，也就剩给老朋友们打电话聊天这一个选项。 李贤因本来还有点事儿做，可一项两项全都转交给了不同的下属去进一步处理，短暂的忙碌很快又再次消失，他果然已经习惯指使别人干活。 网上的内容看多了也没意思，希澈还出院了，聊天的人数又少了一个，每天就是和老李大眼瞪小眼，本来还不错的心情都沉闷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他可说不好自己会不会因为过于无聊而再次弄点骚操作出来玩一下。 于是他也开始和老李一起期待着回首尔的医院进行后续治疗，别的不说，至少回首尔之后还能经常见到金女士，他母亲可比老李会照顾人多了。 唯一的麻烦就是闻风而动的媒体记者们，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愣是在他转院之前把医院出口堵了个十成十，想把车开出去都困难。 李贤因坐在保姆车的第二排，椅背往后放了一小半，让他能舒服地用侧躺的姿势观赏车窗外扛着□□.短炮的记者们，旁边的护工还在给他处理早餐，一副毫不在意混乱状况的悠然模样。 老李今天突然有点事儿，所以不在车里，直接去首尔等他了，陪着他转院的只有两个护工、一个男司机、以及顶替吴智彬来给他处理生活琐事的新助理，也是没想到突然会有这么多媒体来拦他，不然这保姆车里看护人员还能再加两个。 然而就是他们这边人少的可怜，李贤因也半点不焦虑，大不了乖乖缩在车里不下去就得了，多花点时间总能成功挤出人堆，这车窗玻璃还是防偷窥的，他能往外看，拍照的记者们视野中却只有反光到耀眼的蓝光膜，连他现如今的具体状态都拍不到。 一堆人360度无死角围着一辆保姆车的滑稽场面很快就吸引了医院保安的注意，然而寥寥几个普通大爷组成的保安队根本没办法对记者们造成影响，喊话没人搭理，动手又不敢，只能在外围急得团团转。 李贤因看了一会儿闹剧，最终还是把车窗开了条缝，然后慢悠悠的给距离最近的一个女记者递了一小颗……牛奶糖。 看着从车窗缝里探出头来的糖果，被递糖的女记者都懵了一下，迟疑着拿手指了指自己，看到车缝里边儿的李贤因点头之后才接过糖果，满脸中了头奖、可这头奖却根本没奖品的表情。 李贤因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不想因为遮的太严实而再次被媒体们说命不久矣，无冕之王的歪理总是一套又一套，你出院不接受采访，那就是病得很重才没办法抛头露面，就是临死了还要硬撑，要是脑洞开的足够大，没准还能想出个绝对适配的阴谋论安在李贤因的脑门上。 而且正洙托希澈送来的这盒牛奶糖真的好甜，甜到一瞬间头皮发麻的程度，他甚至怀疑这是正洙自己吃不下去了才拿来转送给他的，当时给希澈都不要，可见也不是太喜欢这个味道。 明年之内他能吃完这一小罐糖都算是个奇迹了。 想到这里，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李贤因又往手上倒了一小把，直接把车窗摇下来一半，给周围的记者挨个发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喜事儿呢。 他也确实很久没有一次性接触这么多人了，再加上开阔且明亮的视野，虽然称不上喜事，那心情也是不错的，何况能转院就代表着病情好转，在半个月之前他就是想给人发糖都抬不起手，如此长足的进步，也应该值得高兴。 可作为被发糖的那一方，许多记者面面相觑之下都有些愕然。 虽然没有明说，但今天到来的诸多媒体并不算友善，其中原因很复杂，有些人是拿钱办事，替不在场的别人狙击李贤因。 现实社会的暗中针对总是无处不在，喜欢与讨厌也根本不需要理由，厌恶李贤因的人可不少，只是起诉事件闹出的动静还在蔓延，如今只能谨小慎微地使小动作，花钱让别人上。 还有一部分单纯想制造大新闻，巴不得李贤因露出凄惨的一面，好夺人眼球。 再有就是直接和李贤因起过冲突的媒体，被起诉名单上的可不止娱乐公司和一众普通网民，作为舆论前沿的弄潮儿，各色媒体、特别是娱乐向的媒体才是时常犯下“造谣性口误”的普遍人群，在这次行动中被他的律师盯上也就是理所当然。 从这也就能看出李贤因拉仇恨的能力简直冠绝南韩娱乐圈，从业内人士到普通民众，从无冕之王到公众人士，一个举动就得罪了个遍，头铁到喜欢他的粉丝都时常感到语塞，“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已经快成为对他的固有形容了。 再加上李贤因本人是绝对的争议性话题人物，前边儿这么久又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大家都铆足了劲想搞事，齐心协力的围追堵截，用上了在别的被采访者那绝对不会有的激烈手段，活像是丧失围城。 在他们看来，被围着走不了的一行人肯定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逐渐烦躁，这样才有可能出现更多意外。 然而最后等到的居然一堆……牛奶糖？ 心态这么好的吗？！ 最前排的两个女记者甚至看到车里边头发长了很多的青年冲他们笑了一下，用亚洲女性的普遍感官来评价，甚至笑得还挺小清新。 这人还真是总在最突兀、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展现符合自己年纪的单纯美。 在大多数看不到真人的幕后操作上，李贤因和单纯这个词汇之间可没有任何联系。 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小意外，在来之前谁也没想到一贯硬气的李贤因突然就走起了温暖小可爱的风格，除了拿上相机一顿拍，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趁着这个空档，司机大叔一脚踩上油门，直冲出人群之后一个摆尾，就相当利落的挺在了马路上，寄了安全带的李贤因都给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嘱咐了一句：“慢点慢点，我这还没正式出院呢，可不想再进一次手术室！” 司机大叔是从S.M本部调过来接他的，中层管理一枚，这一手露的，差点让他以为S.M的员工都是赛车手，不然怎么一个两个看起来都是能把车开到一百八十迈的姿态。 也还好那一堆记者都没有追车的意思，否则内心深处对各种轿车已经有阴影的李贤因可能会立即取消这次行程。 也就在他转院的途中，记者们还没来得及把刚拍到的素材传回去，关于李贤因的新话题就提前上了搜索榜。 作为一个在韩国没生活多久的外来人士，李贤因对一些常识性的知识明显缺乏，别的不说，各种乱七八糟的排行榜他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福布斯富豪榜得到明年三月才公布，还盘算着能不能继续扮猪吃老虎，再从几个大财阀那儿坑点好处。 哪成想突然蹦出个没听说过得“野榜”，直接把他老底给掀了不说，甚至还莫名报高了资产范围。 平安到达新医院的李贤因一脸迷惑的看着手机，因为大部分平台的热搜榜单是安在never这样的搜索引擎上，所以热搜词其实刷新的很快，半个小时就能换掉一大半，特别如今许多平台都在有意缩短热搜的标题字数，加速用户粘性与碎片化浏览效率，大数据改进后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对事物的持续性热度要求更苛刻。 没有持续热度，热搜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李贤因转院#这个词条就在他的目睹下从第三跌到了第八，估计再刷新几次就该掉出排行榜了，大家显然对这种温和的话题没有持续讨论的兴趣。 反而是#2005-06韩国富豪榜#在前三的位置上浮动，异常的□□。 而这个词条的正下方，就是他相当不想看到的#李贤因资产超7000亿韩元#，以及那句老生常谈，#小社长的钱到底哪里来的？# 见了鬼的7000千亿！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适，李贤因真想打开自己的CY，直接骂一句野榜！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手上的流动资金确实是比较多的，但同样有大部分的资产被锁在房地产、电视台等固定资产类别里面，这部分资产要往高了估也行，往低了算一样没什么问题，全看企业当时的整体状态。 也就是说，他的资产数值水分不少，把S.M本部都安在他头上也就不超过6000亿韩元，整体在5亿美元左右，再高就根本是吹捧他了。 结果这个所谓的本土富豪榜倒好，对他身家的估算超过7000亿不说，还直接奔着8000亿去了，真是替别人吹牛不用上税哦！ 当然，这一类的榜单都是根据当事人对外的各种实体资产、实名购买的金融产品、有明显助力的无形资产以及有针对性的合理推测来计算最终数值的，就算是全世界都有名的福布斯富豪榜，那也存在着不少的偏差。 可上千亿的偏移也差的也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智熄到要对他进行捧杀呢…… 第127章 “智息”这个词是李贤因内心的真实评价，展开来说大概就是——这群人的智商是熄灭了吗？！ 被这份排行榜忽悠到，以至于相信李贤因真有那么多钱、能挤进全国富豪榜前30的民众不少，但这种反应属于正常现象，大部分人都只是个吃瓜群众，事情到底怎样不一定在乎，全当看个乐呵就对了。 可借着这件事儿夹带私货的也不少，四处灌输“有钱人会越来越有钱，而穷人只会越来越穷”的丧气理论，好像李贤因这一个人就能代表某一个阶层的所有人一样。 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就算是韩国顶级财阀后代，想单纯靠自身运作就在半年内达到近5亿美元的身家，那也是极度困难的事情，更何况S.M还算不上财阀企业，顶多是因为娱乐圈的特殊性质，从而有比较大的名气罢了。 相对于白手起家的真大佬，李贤因的基础盘不低，可就算是那些大人物，也不敢说能在同等条件下创造比他更高的营收与回报，先知能力确实很好用，整个半年计划能流畅的运行下来，也算是个小小的高光时刻了。 可以说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家庭背景和S.M的基本盘给他的助力并不大，特别到了中后期，S.M靠着他发展还差不多。 当然，要真有人当面问他这些外在条件有没有用，他肯定是回答有，不然一开始就不会被老李逼着来韩国了。 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李贤因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愿意主动吃苦，对基础物质的要求也比较高，不怎么想给别人打工，前期的高起步对他这种人可太重要了，要没有这么良好的条件，恐怕创业初期那一天天都得是难以忽略的低气压。 大众对于富家子弟普遍比较有偏见，虽然一部分也是事实吧，可很多事根本就不能用同一个模板去套用，怎么就主观认定他是借助背景才成功的呢？ 要是平时李贤因也不会在意这种言论，可一群智熄之辈非得带节奏，倒没有攻击他的意思，说的言论也都是老生常谈了，就是贫富差距过大惹来的不满持续在堆积，导致许多人对钱这个字眼比较敏.感，一有点什么就能刺激到人。 很显然就是借题发挥，再加上为之惊叹的路人一掺和，热度一下就起来了，连带着眼前这个诞生了没几年的韩国本土富豪榜也开始被更多人知道，有些想得比较多的人都该怀疑他们是故意蹭热度才把李贤因排上高位的。 这个可能性其实不低，但明天三月还有福布斯等在前面，如果和福布斯的数值差距过大，对主办方的信誉和权威性都有不小的损害，如今的热度到那时候就会转换成数倍的骂声反馈回来，想想都觉得主办方应该没那么蠢。 反正这件事儿一出来，李贤因就和肉串一样被架在火上烤，明明在他前面还有很多还在上学、连生产价值都无法创造的财阀后代，老盯着他算怎么回事儿啊！ “别看了，你又不准备跳出去说什么，需要时间去平复的东西，现在看多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李绣满皱着眉头没收了自家儿子的手机，平时他根本不会管对方看手机的时长，可被富豪榜震惊到的不止是普通民众，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很震惊啊喂！一肚子疑问没弄明白呢！ “你那些业务有这么赚钱吗？” 这是他觉得最神奇的地方，除了S.M本部之外，其他子公司的各类财务报表都被禁止互相传阅，李绣满也就不清楚各项业务的具体盈利数据，可不管怎么算，半年内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多钱啊！ 都快赶上印钞机了！ 要知道李贤因一直在发展的都是实业，尽管一开始有炒房的嫌疑，利用哄抬房价地价来赚钱可算不上实业，但也仅此一次，后边儿就没再干这么明显的倒买倒卖了，反而专注于大型房产建设，从小区大楼到度假酒店，包括与LG一起开发商业街，都是大笔的资金投入。 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种类型的实业投资想要盈利需要很长时间，与股票、各种金融市场中的操作置换有根本性的差别，李绣满心里猜测儿子名下应该有虚拟产品，不然是做不到半年内收敛到这么多资产的。 只是这个富豪榜仅仅公布了他们计算出的总数值，并没有公开其收集资料的过程，不然就能从资料中知道李贤因名下的资产到底有哪些了，根本用不着猜。 “那是，你儿子我可是商业鬼才，赚这点钱还是很容易的。” 李贤因知道老李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想掀开看看他到底还有哪些底牌罢了，但有些东西他是不可能主动坦白的，紧跟着就开始转移话题，“我也不瞒你，就今年年末到08年初这段时间，我有一个大项目要进行，如果你能投笔钱进来，我保证让你好好体会一下赚大！钱！的感觉。” 听着儿子在大钱这两个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李绣满眼皮都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这说话的样子怎么就愣是透着点贱兮兮的感觉呢？ 不是他说，就刚才那段，和骗家里钱去乱花的小年轻可太像了！ “我不想赚大钱，你还是自己管好你自己吧。” 说什么不想赚大钱那都是谎话，说到底李绣满对儿子还是有那种“这就一小屁孩儿”的下意识感觉，话一说完倒是想起来儿子现在很可能已经比自己有钱的事实，调低音量追问了一句：“不过你如果还需要钱的话，我也不不是不能给你投点。” 似乎是因为反悔的速度过快，李贤因甚至还从老李的脸上隐约看出点尴尬来，对于脸皮无敌厚的人来说，这可真是难得。 心里觉得有意思的李贤因紧跟着就堵上去了，“那也行啊，多投多赚嘛，到时候本金和分红都会还你的，我要的也不多，你给我个五六百亿就……” 一听到五六百亿这个字眼，李绣满差点吓得跳起来，这么多钱！抢劫呢！ 别看S.M上市之后他就变成了韩国资产最高娱乐公司老板，连尚未完全发展起来、只能挂靠在总部名下当成某个部门借壳上市的CJ娱乐都不一定能稳稳压过他，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手上的流动现金其实不多，算六百亿都有超出。 让他拿全部身家去给儿子玩？他就是疯了也没可能这么做！ 就算哪天他不想活了，那也还得把钱给妻子和家人留着呢，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他可没有。 看着老李表情直接由尴尬变为震惊，还一副站起来就想走的模样，一直在假正经的李贤因彻底绷不住了，大笑到唯一有大力气的左脚脚后跟重重地锤了一下床板，一副分分钟笑死的模样。 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的李绣满这下子是真被气走了，这要还看不出来刚才是在和他开玩笑，那反应速度就该慢到姥姥家了！ 他以为儿子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掺和，这才用如此苛刻的条件限制他的参与，但其实李贤因说的都是真心话，就算听起来最像是调笑的内容也是作数的。 只要老李敢把钱给他，他就真敢收，多投多赚，没在怕的。 不过早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知道老李下不了这种决心，金女士可能会掏出自己全部的私房钱给他去闯，但老李肯定不会，作为一家企业的创始人，他背后牵扯的人或事太多了。 第128章 10月8号，今天李贤因出院，他手上和腿上的石膏换过一次，看起来没有那么巨大与不便了，只是距离真正拆石膏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也就是这一天，他收到了法院的具体开庭时间通知，这比预期的要慢上很多，也和中间有人联合起来抗议此次起诉违规有关，当然，违规是不可能违规的，最后一切流程还是照常进行。 尽管还没好全，能达到回家休养的程度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不仅是老李和金女士双双到医院接他，连大伯全家以及其他亲戚都凑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年纪最高的长辈没凑热闹之外，人多得能把他的病房填满。 这其中自然包括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李顺圭。 “你这是被大伯强拉来的吧。” 两个人如今不在公司，自然就暂时脱离了老板与员工的关系，说话要自然很多，不像之前连玩笑都开不起。 “有机会可以把你的队友带去吃顿饭，我请客。” “还是算了吧，你请客还不给你吓死，到时候菜吃下去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李顺圭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除非请客的时候你自己别过去，不然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李贤因本来也没打算和一群不熟悉的女练习生一起吃饭，太容易被各种误传了，这么提议主要是作为堂哥给妹妹拉关系，尽管没有亲身体验过，可无数事实都告诉他，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可要比男生敏.感微妙的多，适当的撑腰还是有必要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举动到底是对是错，好像也可能弄巧成拙地激化出本来不存在的矛盾？ 可不管他原本怎么想的，这时候想做的只有一巴掌拍在这倒霉姑娘的脑袋上，“我花钱请客你还这么多要求，爱吃不吃！” 李顺圭本来想硬气的回一句“不吃就不吃”，可一想到这半年来为了出道做准备而格外寡淡的食谱，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那……我们要吃烤肉！” 她们已经合宿一小段时间了，除了某两个天生瘦的，吃素吃到嘴里发苦的预备队友们最常念叨的就是烤肉，连商量都不用商量，这绝对是大家的第一票选。 但烤肉也是公司目前为止绝对不允许她们吃的食物，给临时经纪人知道了真的会骂人——不仅非敬语，可能还会问候亲朋好友的那种。 其实经纪人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盯着她们，再怎么样也还没出道，晚上早点出练习室，就能有不少时间溜出去吃夜宵，只是吃起来太有负罪感，而且有部分成员经济条件不是那么好，首尔的消费又高，维持日常开支、不多向家里要钱就很不错了，买护肤品和衣服才是大头，吃的少就当减肥了。 这次有李贤因这个社长请客，经纪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就吃一次也不会胖到哪儿去，简直就是宰土豪的最佳时机啊！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心，刚在轮椅上坐好的李贤因就来了一句：“你们经纪人允许吃烤肉的吗？如果本来就不允许，我可不会帮你们说话。” 眼见着李顺圭同学的表情瞬间垮下来，他还觉得好笑，“都给你自己选菜的权利了，居然要吃烤肉，不会挑点贵的。” 请客的地点最后还是李贤因定的，一家位于新世界百货顶层的海鲜餐厅，那里的炖品和刺身都很不错，他和LG地产的代表去吃过一次，虽然他也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非得去一家三星派系的百货吃饭，但味道和服务都很好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价格之外没有缺点。 本来是想给预订个几天后的晚餐，现在不一定有没有座位，餐厅地盘不小，可能坐的地方却不多，不预订过去就得排队，何必遭那个罪。 可顺圭却不满意，趁着几个长辈在走廊和主治医生说话的空档，迅速凑到自家堂哥耳边嘀咕起来：“我们今天刚好休息，不然我能被抓来嘛，下次休息还要好久呢，练习之后再去吃饭多累啊，哥~你就给餐厅打个电话问问晚上还有没有座呗，别改天了。” 李贤因打趣儿地撇了她一眼，这哪儿是刚赶上休息啊，明显是不想把一整天都花在赔他出院这件无聊的事上。 李顺圭被看得有些心虚，可最后李贤因也没说什么，非常顺从地给餐厅去了电话，只能说运气好，今天的预约还真没满。 听到是李贤因请的客，几个长辈还以为是公司里有什么安排，也就没阻止想直接从医院去和小伙伴会和的小姑娘，反正接送的人已经够多了，今天外边儿也没几个记者，如临大敌实在没必要，有合适的理由，想走就走呗。 说来也奇怪，他上次转院的时候兴许是有富豪榜做为热点话题，那么多媒体特意跑去南方堵他还不算离谱，可这次同样有即将开庭作为热点词汇，他人还在首尔没挪窝，跑过来采访的记者反而变少了。 这才是真的不合常理，一看就知道上次那是有人想搞他，最后因为某种意外而没搞成。 一想到那个意外是外包装略有些滑稽的牛奶糖，莫名就觉得媒体们不仅职业素养不行，反应速度也是迟缓得厉害，就这么让他跑了应该拿不到背后老板的钱了吧？ 不过这对李贤因来说是好事，不仅少了点麻烦和负面.舆论，也从侧面印证了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人关注？ 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这种非演艺人士身上也会出现“虚红”的概念，那么多热搜架上去，他还真以为自己有多红、讨论度真有那么大呢，现在看来好像也很一般嘛。 这种想法是绝对的妄自菲薄，讨论度不高可不会闹出那么多事儿，别人去大街上裸.奔都不一定有他这种持续性热度，是不是虚红大家心里都有数——虽然他这个幕后管理层也要评判一下自己红不红好像有那么点神奇。 从医院回到家之后，李贤因收到了顺圭发来的信息，说她们已经见着面了，还带了两个非预备团的其他练习生，以及刚好有空闲的希澈和始源。 要带其他朋友去是从医院离开之前就和他说过的，李贤因也没在意，想也知道聚会人员基本都以公司练习生和艺人为主，如此繁忙的练习和出道准备也让她们没有什么机会和时间去认识新朋友，就是以前的旧朋友都指不定多久没联系了。 公司里的那部分人至少在人身安全上可以互相放心，基本没可能出现谁把谁给卖了的状况，那么大个姑娘了应该也不需要他操心，李贤因给回了个路上注意安全之后就没再关注。 他这次被接回的地方已经不是他原本住的那个旧小区，而是距离S.M更远的一个别墅区，老李在这里也有一栋房子，而且是他最经常住的地方，上下三层总共9个卧室，就算住了家政阿姨、护工和营养师都还有所富余。 李贤因并不喜欢这么大的别墅当做住所，他是很喜欢外界物质条件没错，可大型豪宅绝对不在他努力赚钱的动力名单上，如此空旷的环境只能让他想到上辈子那个丝毫没有人气儿的家。 而且他一直觉得这种大房子在晚上关灯之后可以直接充当鬼片拍摄现场，也别说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反正这不符合他的喜好，要选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只有1室1厅1厨1卫的户型，刚好就给他一个人住。 这也能变相表明他的态度——我没有和另一个谁共度一生的打算，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但现实的骨感之处在于，你可以不要伴侣，却很难完全屏蔽掉父母的影响。 别说老李并不喜欢住小房子，就是能接受，原本的老房子也住不开这么多人，而金女士不可能接受他一个人和护工住在原来的地方，就他这次的伤势，不亲眼盯着是不会放心。 过于陌生的住所给了李贤因一些新的感触，有感而发之下终于想起被丢在角落积了好久灰的CY。 记得最开始之所以会给自己注册CY账号，也就是图新鲜，同时想给自己穿越后的心情做些记录，功利的成分其实很少，哪想到最后反而因为事业的部分而处于半荒废状态，想想不仅有些可惜，听起来还很怂。 除了发言不敢带任何明星艺人的相关边角料之外，留言区太多妖魔鬼怪也是乐趣丧失的主要原因之一，看着实在不得劲。 但这次他还是拿出手机给新家的小盆栽拍了张照，随图附上一句：我爸买的盆栽，有点难看［嫌弃.jpg］。 发出去之后想了想，又发了条新动态，并艾特了CY的官方管理账号和CY的老总：能不能出个关闭留言区功能，我自己的留言区为什么不能管理？ CY是一个非常初级的博客形态社交平台，博主可以发大长文且没有字数限制的那种，在这上面分享奇怪东西的人很多，认识的亲朋好友之间互加好友可以当做朋友圈来用，同样也能浏览自己不认识的人。 但除此之外的功能就非常少，页面也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别说点赞了，博主也不能管理自己的留言区，人家发什么都由不得你，所以之前李允馨分享生活的时候才会被质疑和谩骂淹没到没办法控评，最后只好无奈放弃CY这个阵地。 他这种行为明晃晃艾特的举动也是给CY提出更好的建议嘛，可半点没有把人家老板拖出来鞭尸的意思！ ［李贤因式理直气壮.jpg］ 第129章 “李满：有就不错了，居然还嫌弃我[岂有此理.jpg]” “[满不在乎.jpg]” “[满口胡言.jpg]” “哈哈哈哈，楼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李满的表情包！” “继小社长用各种骚操作C位出道之后，李满也要靠表情包夺得大众宠爱了吗[滑稽]” “不不不，宠爱李满还是算了，我看着这张脸只能回忆起他的各种打人传闻，真实可怕。” “有一说一，这盆栽确实有点丑……” CY的官方账号一时间还没有回应，李贤因翻到先发的那条动态下瞅了一眼，或许是最近紧盯着他的黑粉没有之前多了，发布后不过十五分钟的留言几乎都是粉丝，前排表白加调侃老李同步进行，瞬间就让这条没什么特别含义的动态热闹起来。 由于留言内容同质化严重，他总共也没看几眼，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第二条动态，虽然本意是想让CY更新一下平台功能，可想也知道，大家看到内容之后应该会觉得很有乐子，自然就可以期待一下各种好玩的留言。 在推特、脸书以及INS等社交平台真正兴起之前，他可只有CY这一个可以使劲造还不用付出代价的地方了，国内这会儿连博客都没有特别庞大的用户群，更别说微博了，距离彻底进入全民自媒体还远着呢。 至于在CY上造作为什么不用负责…… 别问，问就是他在网上写日记，写的什么关你毛事！ 就李贤因这种老油条，真想利用社交平台来传递某种有利于自己的信息，那是绝不可能留下把柄的，也就和负责这个词扯不上关系。 只要能把那些污言秽语挡在视野之外，他还是很乐于和大众分享一些东西的，个人管理留言区的功能也就显得很重要。 事实上，他还觉得CY官方应该对一些过于“肮脏”的词汇和句子进行系统屏蔽，有违禁词的内容就不该被发表出来，这会直观影响众多普通用户的使用感受。 CY的缺点李贤因能不间断的说上一个小时，但那些点子在某种程度上可都是真金白银，君不见都多少互联网企业就靠着自家软件中的一点小功能和小进步就迅速占有了大片的市场份额。 他凭什么无偿给CY进行指导？ “李显才：突然被cue，有点方张。” “哈哈哈，李显才这个CY开发组长上次还说自己的产品没问题呢，这就被点名批评了，过于好笑kkk” “哇，小社长今天居然连发两条动态！好棒！” “看到你还能发动态我们就放心了，差点被前段时间的新闻给吓死[疲惫]” “理直气壮让人家公司给开发新功能这种神奇的事，小社长做起来居然还挺和谐hhh” “我仔细设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这个功能真的不错诶！求更新！” “估计小社长也是被成天跑到他动态下边儿打卡的Anti弄烦了才能想出这个金点子[斜眼笑]” “啊！！老公我爱你！” 正翻着留言消遣时间的李贤因被“老公”这个词汇吓得眼睛都睁大了两分，特别这句话还是用中文留下的，给他留下的冲击力比其他语言要大的多。 这年头就有姑娘敢大刺刺地在网上喊公众人物老公了吗？！ 在李贤因的记忆中，追星的姑娘们冲一群年轻男明星大喊老公是很常见的场面，胆子大的当面都能叫出口，但这种“常见”只属于流量时代开启之后，在2012年前的社会，如此称呼对任何行业的公众人物来说都过于“火辣”了点。 且能留中文的姑娘，应该不会是为了博眼球而特地换输入法的韩国人吧？ 这语序和用字看起来可太正常了，初学中文的外国人一般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自然的语感，然而华夏姑娘翻墙来表白的可能性也是低的不行。 虽然这年头翻墙还没太大难度，许多免费的软件都能做到，可他在华夏应该没太大知名度才对啊。 就那点哈韩的群体能认识他就不错了，事实上很多追星的姑娘也不一定会认识艺人公司的老板，所以他在华夏顶多就是个十八线小透明，还是很大概率不会有机会突然爆发出人气的那种。 更让他惊奇的是，留言区的很多人对这个ID都很熟悉，纷纷回复不说，有的还用明显是翻译器转换过来的中文调侃对方，熟络到李贤因这个当事人一脸懵。 他仿佛漏看了一段剧本。 说起来，上次希澈好像有提过他的CY有奇怪的人在游荡，应该不是指这个叫他羞耻称呼的姑娘……吧？ 等一下，网线背后确实是姑娘吧？毕竟老公这种称呼也不是只有女生才能喊出口…… 第130章 因为好奇，李贤因让新助理去调查了这件事，这人前脚刚走，金女士就来喊他吃饭，期间嘘寒问暖不断，弄得他不太自在。 很轻易就能预见到，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恐怕都会在金女士身边活成一个巨婴，因为他的母亲不会允许他自己动手做点什么，恨不得什么东西都送到他面前来，好像这样就能加快伤口的愈合一样。 今天的晚饭来接他出院的亲戚们都在，环境也比较吵杂，李贤因没在餐厅呆多久就回了房间，金女士还担心他没吃饱，让护工端了点儿饭后甜点过来。 助理刚巧回来，没等护工下楼就脚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说道：“社长，我让人查了一下，那个账号的原始地址确实在华夏，靠近上海一带，具体的使用者信息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查出来。” 李贤因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比起网线背后到底是男是女，他更好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个账号是二十多天前注册的，除了在社长您的动态下留言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转发您的相关新闻，因为语言不通，倒也没在网络上做些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留言时的用词比较热烈，这才成为许多人关注的对象。” 李贤因眯了眯眼睛，感觉助理有话没说完，没在网络上做什么，那是不是代表着那人在现实生活中搞过事儿？ 不得不说，住院的这段时间绝对是李贤因对外界信息的掌控力最弱的阶段，在金女士的掺和下，不太重要的事儿就不会说出来叨扰他。 只是一个言辞比较激动的粉丝而已，还是个几乎没可能跑到李贤因面前的异国粉丝，在吴智彬眼中就是无关紧要的事，讲了也是给自家老板当消遣，不值当专门提出来，他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呢。 不过新助理显然没有吴智彬这个首席特助来得老练，一心只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接到这个任务之后恨不得把一件有意思的小事查出阴谋的论调。 就像是IP地址，本来只要确认对方确实是华夏人，并没有用异国语言哗众取宠就够了，李贤因也就是好奇心发作，主要想知道的是事件的过程和趣闻，真要调查到网线背后姓甚名谁、籍贯在哪儿工作又如何，就颇有些浪费资源的感觉。 弄得太过严肃，反而失去了凑热闹的精髓。 “除了网络上，这人还买下了S.M隔壁街道的一块儿广告牌，上面印了社长您的照片和一些……给您加油的话语。” 不用想都知道，所谓给他加油的话，那多半是围绕着他的病情来陈述的，希望那上面不会有什么“希望你别死”之类让人无语凝噎的文字。 助理没给他拍来广告牌上的成品图照片，李贤因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模样，有些无措地挠了挠脸，这会儿就已经有这种地广应援了……吗？ 在李贤因的印象里，粉丝们给偶像集.资做各种庆祝、广告、活动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各种大厦高楼的广告屏、地铁站和人流量密集处的广告位更是经常被各家粉丝光顾。 别的不说，光是偶像过个生日，那牌面就得跟上，网络和现实联动起来，花出去的钱可不少，更别说国内进入流量时代之后，粉丝们为了给偶像撑场面，花钱应援的时候多了去了，包几个偶像公司附近的广告牌那都不是事儿。 可问题是，现在连07年都不到呢！ 别说什么流量时代的小生小花们，现在韩流在华夏的影响力都尚未进入巅峰期，充斥在观众视野内的还是科班或实力演员，大家都很少往自己身上套那些引人注目的人设，也就很难聚集起大批量的狂热粉丝——大家靠戏约和代言吃饭，也没想过迷惑一大批粉丝来当马前卒。 所以这会儿现实生活中的应援比较少，去机场接个机就不错了，顶多再混在狗仔后边儿跟个车，就这还是港城那边才时兴这么干，更别说是花钱包广告位了，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 “你去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有些哭笑不得的李贤因又让助理跑了一趟，看着小伙子略有些冒失的背影摇了摇头，新助理进入职场也有两年了，原本是金桢京的秘书，紧急调过来供李贤因安排琐碎之事时支使，但其实他并不比吴智彬小几岁，可察言观色和办事儿的能力却差了不止一点。 不过这么看来，那就真的只是一个稍微有钱的粉丝而已，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后续影响，被助理这么一影响，李贤因连看热闹的心思都弱了，就等看了照片之后重新回归到斯坦利每天都会传回来的资料和信息中去。 可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助理很快就把照片拍回来了不假，可随之带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 “LG物产那边刚才打电话来问，说是确认了社长您的出席时间后才好安排后续流程。” 这话弄得李贤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LG出席什么活动啊。 自家老板一脸懵的表情让助理的心中有些忐忑，“对方说是这个月中举办的LG商业街一期运行仪式，之前您和他们前任部长交接的时候有说过会参加……” 助理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声音也渐渐小了，微低着头偷瞄着社长的脸色。 李贤因皱着眉头，他先前是答应过自己这边不会缺席，可代表S.M RE出席活动的不一定是他本人，金桢京也有这个资格，甚至于金桢京也没空的话，派个本部长前去也是一样的，就是职位低可能会被在场的财阀后代为难得更厉害。 别说他现在还需要坐轮椅，就是身体健康的时候李贤因也没打算亲自去那种场合凑热闹，还是那句话，他才是那个被请求的人，在合作中又不是没付钱，摆摆姿态怎么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助理的转述有问题，他总感觉LG方面有种硬是要他本人去的意思。 “LG物产的商业街项目换负责人了？” 作为合作伙伴，李贤因一直以来都只关心此次合作的财务状况，至于策划和宣传都是LG的份内事儿，他不会、也没权利指手画脚。 可项目的总负责人换了，怎么着也该知会一声吧？ 这是关系平等的合作方之间应有的尊重，除非……对方并不觉得他们处在平等的位置上。 当某一人或某一方觉得自己优越到能称得上高高在上的程度，那办事手段乃至说话语气都会有改变，一般是往倨傲方向发展。 “是的，先前的负责人听说是被调往非洲分部任职了。”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非洲大部分国家的经济条件都算不上太好，高新产品很难产生大额的利润，顺带着环境也相当一般，谁要被调到那儿去，保准是在公司里混的不好被“流放”了。 LG内部目前是什么状况李贤因还真不太清楚，只记得第一次见那位项目负责人时，对方真算得上是意气风发，而且背后似乎也有靠山，商业街开业前被其他人摘了桃子不说，还直接被发配了，这得是靠山倒了吧？ 李贤因摇摇头，大公司里边儿总是派系林立，其中状况可比S.M要复杂多了，昨天的红人，今天的淘汰者，可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不管负责人换成谁了，直接和那边说我们没法去，我和管理层都没空。” 既然对方在对待双方关系时略带轻慢，他们也没必要客气，李贤因现在不止是本人不打算去，听这话里的意思，甚至不准备安排公司里的下属前往捧场。 助理一听就面露急色，“可是，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说了我们这边会派人去……” 话还没听完，李贤因就一脸迷惑地瞪大了眼睛，还没问过上司就擅自允诺外人是几个意思？！ “因为我之前在金社长的日程表里看到过要去参加开业活动的纪录，所以我以为已经定下来了……” 这倒是个合适的理由，他之前毕竟是金桢京的助理，对金桢京的行程比较熟悉，而李贤因原本也确实是准备安排老金去参加活动的。 然而作为一名协助老板处理公务、有时候还担当着传声筒功能的贴身工具人，说话时的措辞需要绝对的谨慎，不会说话可比不会做事还要致命。 当然，这次的回复不当本质上还是他情商不高不会做事引起的，还“我以为”，什么时候这种一听就知道小伙子脑子不太灵光的事儿也可以找到借口了？ 瞬间有些头疼的李贤因看着对方似乎还挺委屈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之前还觉得这助理凑合着能用到吴智彬回来，现在看来还是拉倒吧！ 这人要不是在金桢京身边待了很久，他都以为是哪个敌人安在他身边的商业间.谍呢！ 无奈地摇摇头，李贤因倒也没有发火，只是在感叹金桢京不会挑人之余吩咐道：“没事，就说我们突然有事去不了。” 面对LG这种庞然大物，说什么临时有事可算不上什么好说辞，这也是助理会急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李贤因铁了心不给面子，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这个小伙子，帮他做完回复之后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如果被他退货之后金桢京还会重新接纳他的话——他大不了用原本配给吴智彬当助理的两个小年轻，一张白纸也比磨炼过两年还情商低要好。 第131章 尽管让助理去做回应了，可李贤因总觉得这件事儿还会有后续，这种不好的预感大抵来源于他的经商经验，LG物产的反应太像那些仗着后台就不把小细节放在眼里的分支型企业了。 特别新负责人上位，正是需要杀鸡儆猴、树立威信的时候，他这个只出钱不求名的合作伙伴正是被拿来开刀的绝佳选择。 在没有亲身接触的情况下，大部分人兴许都会觉得他这个后起之秀好欺负。 不过事情还没有新进展，脑海中那些最糟糕的后续都只是无畏的遐想，倒是有些硬是把别人往坏处猜测的意思。 说白了，他就是对财团类型的大集团缺乏好感和认同度。 一家公司内部的股权分布一旦复杂到了某种程度，就会带来许多无法预料的意外状况，而财团企业就是股权交替持有过于复杂的代表。 何况韩国财团的分布过于密集，财阀家族联合起来，已经能对整个国家的法律和社会环境造成巨大影响，这就难免在暗地里滋生非法的勾当，金钱与权利之间的联系过于紧密，大型企业可能会借此挤压下层同行的生存空间，缺乏公平竞争的土壤。 而且当某一个团体手上的权利过于繁盛时，根本不只是公平竞争的问题，就光李贤因无意间了解到的部分，就足够证明这个财阀国度暗地里到底有多“脏”了。 否则在之前的那场舆论战中，堂堂三星会长和逐渐壮大起来的CJ集团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拖下水，还不是自己屁股底下不干净，也怪不得别人在前边儿挖坑等着他们跳。 当然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资本的地方更是免不了龌龊，社会总有黑暗面，只是他在韩国听说过的钱权交易比上辈子接触的要更让人抵触和……恶心？ 也可能是他上辈子太孤陋寡闻，反正听得多了之后，李贤因对大部分财阀抵触心理严重，偶遇之下能保持表面礼貌就不错了，内心只想跑路。 他是真的不想和某些拉着女明星在死人丧礼上玩刺激啪啪啪的人待在一起装什么和谐友善，光是假设一下就让人笑不出来。 商人和资本家也是人，还是应该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在这群连丧礼play都算小清新、更奇葩的操作随时随地上演的人面前，连他上辈子那自负到了极点的老爹看起来都像是个正人君子。 稍微捋了捋LG换人事件背后的细枝末节，不由自主想到财阀后代中诸多传闻的李贤因摇摇头，赶紧把那些轻易就能产生画面感的传闻赶出脑海，否则黄色和黑色废料能占满他所有的脑容量。 可以确定的是，不管这件事后续怎么发展，李贤因都没在怕的，不主动惹事就是他对财阀“恶势力”的屈服了，对方要是想过过招，那可得小心自己反倒变成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猎物和猎人的身份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随手拿了个托盘上的糕点塞进嘴里，暂时把这个插曲放下的李贤因打开CY，直奔希澈的账号而去。 就在吃晚饭的时候，顺圭给他发了短信，说希澈在今晚的聚会上拍了不少照片，再晚一些会把部分大合照传到CY上。 几乎一看到这句话，他就觉得如此行为不太妥当。 现在的私生和粉丝普遍比以后更疯狂，或者说占有欲更强，特别是男爱豆的死忠女粉，就没几个希望自家偶像谈恋爱的，甚至就连在镜头前同异性接触稍微亲密一些都看不顺眼。 更别说私底下了，没有镜头做借口，异□□豆要敢约着一起吃饭，那铁定讨不着粉丝的好，哪怕是一群人吃饭，她们爱豆只是其中之一也不行，毕竟这次聚餐的女性比例着实过大了一些。 而粉丝因此感到愤怒之后，第一反应绝对不是脱粉，而是把那些女生的信息资料扒出来，有地方骂就狠狠怼上几句，没地方骂也会把对方给盯紧了，只要这些女生中有要出道做艺人的，报应就在后边儿等着呢！ 对一群还没出道的姑娘来说，和男艺人扯上什么关系，甚至于公开表达他们关系很好、私下很亲之类的行为，都相当不明智，被前辈粉丝攻击那是妥妥的，至少在拥有自己的大批量粉丝之前她们最好不要这么做。 身为造星工厂的S.M一直不允许练习生私下开通社交账号的根本原因也就是为了避免这种麻烦，李贤因当场就想给顺圭回信息，让他们这群小年轻悠着点儿，真惹出事儿来了经纪人又会有一堆的牢骚要发在他们身上。 可刚打了几个字之后，他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还没出道的姑娘们可能对娱乐圈到底有多残酷没概念，却也不至于在公司有社交禁令的情况下还积极配合着想让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大众面前，就那几个出道预备组的成员里边儿可有不少是秘密练习生，公司准备留在手里当王牌的，当事人要是随便乱来搅和了策划组的预案，可就不只是被经纪人斥责那么简单了。 少女时代预备组的成员们练习时间都比较长，不会想不明白这些，就算她们真的一时间集体脑抽没想到，思路活泛的希澈总不可能犯低级错误，这事儿看起来不像是他们自发的行为，被人要求这么做的还差不多。 果然，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顺圭的下一条信息就来了。 总结一下，无非就是公司想借着聚餐来炒作，给预备组的成员们露露脸，算是出道预热的一种。 可以预见的是，就算这些照片发出去后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公司也会暗地里花钱买热度，只为了新女团在出道初期就能获得一定的知名度，从而在未来竞争中博得头筹。 进入新世纪以来，S.M已经失败了好几个女团，还是那种给资源都拖不起来的失败，天上智喜改版之后去了欧洲都被说是流放，公司内部、特别是金英敏的压力非常大，极度希望新女团能一出道就爆红。 精神压力一大就容易出昏招，据说策划部打算让新女团和已经出道的爱豆前辈“炒绯闻”，当然不是明着说两个人在谈恋爱，那纯粹是找死，只是暗示大家私底下关系比较好，好达到博得前辈粉好感的目的。 这个策划李贤因是前几天从老李那听来的，虽然没有重新接替社长的职位，但李绣满同志短时间内肯定不想再去美国待着，自然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反正视频会议是没少开，能让他知道的策划案，那基本上距离正式实行已经非常近。 就算没有聚餐的事儿，公司也会弄出点儿其他动静来，现在只能说是借题发挥。 可如此策划真的能获得前辈粉的好感吗？ 讲的现实一点，公司这么做就是让新女团在蹭出道前辈们的热度，蹭的姿势还不太讨喜，绝对是能让人面露迷惑神色的操作。 不管怎么看，李贤因都觉得起到反效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别待会儿被所有前辈粉联合抵制了，就又是一个极端失败的决策。 可李贤因停顿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因为顺圭不太情愿的话语而去找金英敏谈话，可以说是默认了公司的操作。 他知道一些少女时代的未来，尽管很粗略，但谁的成功都不容易，在《GEE》之前，她们经历的好些磨难都出圈了，比如黑海，而构成黑海的粉丝中就有同公司的前辈粉。 想也知道出道初期的少女时代并没有因为公司的一系列操作而获得多少“家族爱”的加成，反而成功登上前辈粉心目中的“我最讨厌后辈”名单，会变成这种境况，除去爱豆们自己的因素外，团队策划要负主要责任。 要放在稍微没底气的小公司，出道一年多都看不到希望就足够组合直接走向解散，长期面对黑暗未来的成员们心里也会很煎熬，甚至还会激发彼此的矛盾，生活和事业同时走向低谷。 就算为了身为他堂妹的顺圭同学着想，李贤因似乎也应该帮助她们规避这些弯路，然而那就真的只是似乎罢了。 谁能说一帆风顺就一定好？如果让他来选，倒觉得少女时代按上辈子的路来走就挺不错的，就算要插手也是等组合发展到了后期，从巅峰期开始缓慢滑落的时候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聚会到底是由顺圭提出来，然后李贤因出钱请客来促成的，也不知道策划组是不是没打听清楚，要拿聚会做炒作的引子却没有要通知他一声的意思，要不是顺圭心里有点忐忑，从而发短信问他，可能这会儿还不知道炒作的事儿呢。 他只是没去公司坐班而已，无论职位还是手上的权利都半点没少的好吗，怎么就直接当他不存在了呢…… 第132章 这是一件有些犯忌讳的事儿，但李贤因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回公司，也没有针对这件事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好像没感觉到其中的冒犯似的。 一般情况下，就算上司因病缺席了一段时间的公司管理，下级也翻不了天，特别在韩国这种社会形态下，一旦被秋后算账，基本整个职业生涯就玩完了，带着中层管理集体架空总裁这种事儿还是比较少的。 不过这种规则也不是绝对，一般上市公司内的“人际关系”会更复杂一些，中下层管理也不全是老实打工仔，指不定是某位股东的马前卒，在公司内兴风作浪还可以理解。 S.M是上市企业不假，但上市的部分仅限最初发展起来的娱乐本部，底下众多子公司和联合产业不在上市范畴，在经过李贤因的整合之后，股权分布已经不算复杂，有资格搞事的人就那么两三个，排除法可太好用了。 不管情况如何，一件小事而已，还不至于因此就坐着轮椅冲到公司去，再说了，每到这种时候才更能看透人心，倒不如留出时间与空间给那些人随便舞，等对方把该做的都做了，反而对他回到公司后排除异己更有利。 如果他真的还会决定回去继续任职的话。 这会儿希澈已经把照片发出来了，或许是因为现在正是大部分人吃晚餐的时间点，这年头能顺畅上网的手机不算太多，所以底下留言的人也就那么十几个，倒是没有谁一看到自家偶像和一大群女生在一起吃饭就特别激动的。 李贤因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画面中的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拍照的时候经纪人还没有联系他们，纯粹的聚餐带来纯粹的开心，互相熟识的少男少女可想不到这些照片之后会被如何利用。 想想也能猜到是多么扫兴的场面。 事情已经走到这种地步，全看晚饭时间结束之后粉丝的反应如何了，李贤因没有全程围观的打算，很快就关掉了CY，转而翻阅了一遍新助理给他制定的日程表。 虽然制作日程表这种简单的工作不太可能出差错，毕竟他一个还在坐轮椅的半残人士，到哪儿去都不太方便，金女士又不让他过多参与公司事务，大部分时候都应该躺在家里发霉，每天的日程表上都是大片的空白，表格的制作难度更是直线下降。 这样都能出错，那就不是一句工作不认真能解释的了。 只是他的新助理确实过于不靠谱了点，再加上李贤因隐约记得吴智彬去华夏之前有提过，李孝利似乎会在他出院第三天来看望他，刚好看看日程表回忆一下具体的见面时间。 他的记忆没有出错，10月11号下午三点，同S.M签约已经超过一个半月的李孝利会过来别墅喝下午茶。 这个行程安排其实挺奇怪的，虽说李贤因早前就有挨个面见旗下艺人的习惯，但那时候他的身体还算健康，每天坐办公室也清闲得很，当然不介意利用合同改制的空档拉拢人心。 如果不是时机比较巧合，他可能只会见最能给公司赚钱的那部分艺人，像之前搞出事的吴海智主播绝对没可能和他一对一聊那么久。 就算大部分时候他一点也不忙碌，也不是某些小喽啰想见就见的。 李孝利的咖位倒是足够，她之所以会签在S.M还是李贤因主力促成的，可问题是身为会社老板的李贤因才堪堪摆脱车祸的阴影，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回到车祸前的状态，这时候根本就不适合见客。 作为九十年代出道的一代偶像，又在知名综艺里当了那么久的固定嘉宾，李孝利的情商和反应能力绝对不算低，应该不会做出主人家有伤在身还硬要上门拜访的事儿。 只能说，对方上门来可能不仅仅只为了见上一面。 出生于1979年的李孝利今年已经过了二十七周岁，以爱豆组合的身份来看年纪当然是很大了，但以单飞成功后的SOLO女歌手做标准，可正值当打之年呢，如果以后真能转型成女演员，年龄就更不可能是问题。 李贤因和她见面的日子正好是个艳阳天，他正坐在后院的屋檐下喝着刚泡好的红茶，远远地看着刚烫了小波浪卷的李孝利被家政阿姨带着穿过外围走廊，对方似乎很重视这次见面，化着挑不出毛病的淡妆，服饰也以稳重为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传言才这么打扮的。 外界已经传遍了他为人老成严肃还不爱开玩笑的言论，而此类人群通常都不会太喜欢浓妆艳抹。 “初次见面还要麻烦你跑这么远，真是不好意思。” 因为提前在电话里沟通过了，所以两人默契地跳过了很容易尴尬的自我介绍部分，“是我太冒昧了，偏偏在这种时候上门拜访。” 面对自家老板的客套话，李孝利显得相当不好意思，显然她也清楚，自己的拜访并不那么礼貌。 李贤因扬了扬眉毛，没有对这句带着歉意的话做出什么回应，只是邀请她坐在小圆桌的另一边，边聊天边享受下午茶。 两人刚开了个话头，早就准备好一切的家政阿姨就在李孝利旁边放上了成套的小茶杯，接着端上了一个标准的英式下午茶三层点心塔。 自打被老李强灌了那么久的鸡汤和鱼汤，紧接着又饱受医院营养餐的折磨之后，李贤因最近爱上了甜度明显超标的英式甜点，连吃三天都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如果不是还在养伤期，宽容度没那么高的金女士可能都得因为害怕他蛀牙而阻止他继续吃下去。 镂空花纹的三层点心塔最下面那层是咸口的三明治，按照英式下午茶的顺序，要从淡吃到口味重的部分，也就是从三明治过渡到最上层的小蛋糕。 其实不按顺序吃也没什么，在家享用的下午茶嘛，自己舒心最重要，李贤因之所以完全遵照着传统食用顺序，只是想用三明治先垫垫肚子罢了，下午三点正是隐约会感受到腹中空空的时间段呢。 “我最喜欢蛋黄酱三明治，但它的热量有点高，在回归准备期吃的话可能会有些负担。”李贤因把最下层的瓷盘从塔架上抽出来放在桌子上，盘子上整齐地码着七八个看起来颇为小巧的三明治。 当做下午茶食用的三明治当然不会像商店里卖的那么大，能有标准大小的一半都算分量足了，“不过我还让人准备了烟熏三文鱼和黄瓜口味的，面包部分也用了全麦粉，总归要好一些。” 盘子里确实有一大半三明治的吐司颜色都呈现咖啡色，李孝利还真没想到自家老板会这么细心，居然能意识到正在准备回归舞台的她不能随便乱吃东西。 李贤因也没管李孝利对他的照顾是什么反应，套上塑料手套后自顾自地开始享用下午茶，光看他幸福的表情，任谁都会觉得这份茶点无比美味。 一直以为英式下午茶得用刀叉来吃的李孝利看着小木碟上的一次性手套，着实沉默了一会儿，总感觉李贤因手捧着三明治啃的画面有种幻灭感…… 当然，两个人都没忘记此次见面的主要目的，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谈论着公司、或者说李贤因对她制定的未来规划。 “你不要觉得特意宣传出来的人设很难为情，这种事情在以后说不准就变成爱豆们的普遍营销手段了，再者说来，这种人设又不是假的，你难道还不算新时代独立女性？” “这么说是没错……”李孝利抿了抿嘴，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早在尚未正式签下李孝利之前，李贤因就想到了为她造势的方法，或者说，已经为她想好了新的代表性称号。 毫无疑问，就是独立女性这个标签。 在03年靠《十分钟》单飞成功之后，类似“性.感女王”的称号就一直紧贴在李孝利身上，时间久了，大家就对她形成了难以磨灭的刻板印象，好像不论何时何地、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应该是爽朗大方又相当能开得起玩笑的模样。 这种印象当然不能算错，李孝利本人确实很爽朗，说话也比较直来直去，但要是因此而认为她情商低的话，恐怕就着了道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事情能开玩笑，又有什么事情是必须严肃对待的，李孝利一向都分得很清楚。 不然在她生出急流勇退的念头之前，恐怕就会被她无意间得罪过的人弄得臭名昭著。 可事实上，现如今认为她情商低的人还真不少，都说是刻板印象了，直来直去通常是和没情商挂钩的嘛，也不怪有些人会想错。 而比起性.感，其实关于新时代独立女性的大众印象和李孝利更贴近一些。 仅从事业上来说，李孝利是当前韩国境内商业价值最高的女SOLO之一，尽管声势似乎在下滑，可每年赚取的报酬依旧高得离谱，她有绝对的财政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且性格乐观坚强，从她身上很少能看见自暴自弃的状况。 这种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还体现在感情上，她在成名后交过不少男朋友，圈内圈外都有，也从不忌讳让粉丝知道，想交往就交往了，哪天热情没了，自然而然就会分手，连她的粉丝都因此而认为她以后很难彻底结婚安定下来。 年轻时的李孝利还喜欢泡夜.店，媒体也报道过很多次，此类新闻多到大众已经不爱看，当然，最近两年是不怎么去夜店了，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已经“老了”，现在是要养生的时候。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宣传、不上节目、不表现自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真实的样子，公司只是对外放大了你的某些特点而已，不要觉得自己在欺骗大众，那可太上纲上线了。” 第133章 在第一次听说S.M打算把自己塑造成韩国现代独立女性的代表时，李孝利是非常抗拒的，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非得扮成另外一个形象才能博取大众好感。 如何非得这么做，那她宁可不要这种虚幻的繁荣，那太自欺欺人了。 至少企划室长所说的“性.感女王也不是全部且真实的你，那为什么不换一种标签”的言论没能说服她，她可不认为性.感和新时代独立女性是同一类型的标签。 关于性.的标签和她单飞后的曲风有关，与其说这是大家的刻板印象，不如说是她的风格，对于歌手来说，有着“情歌王子”“性.感女王”等类似的风格标签可不是坏事，这恰恰说明此类歌手在某个歌曲小分类中做到了极致，才能让大家产生强烈印象。 并且有无数人因为这种代表着实力的标签而为歌手的作品买单。 这是一种对风格和实力的双重肯定，属于没有刻意营销下的大众审美认知，所以李孝利对于身上关于性.感的标签并不反感，只是苦恼于短时间内无法转型而已。 相反，其他刻意制造出来的人设就让她有种空虚感，她觉得那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就和虚假广告一样，不是加一行“本活动所有解释权全属主办方所有”就能抵消所有内心不适的。 她今天来这里，除了确定已经录制好的单曲具体在什么时候发行、这次回归期过了之后又会有哪些安排之外，主要就是明确向李贤因回绝营销人设，如果李贤因不改主意，恐怕企划室长也不敢轻易向她妥协。 这毕竟是李贤因弄出来的提案，本来要搭配李孝利新单曲去宣传的，尽管她的单曲《TOC TOC TOC》曲谱早在她尚未离开DSP的时候就已经拿到手，S.M的工作只是帮她进行曲谱的后期制作、包装及推广而已。 但幸运的是，这支单曲的主题虽然也是围绕男女爱情，但并不矫情，甚至还充满了各种暗示，MV的剧情要是套上诱.惑猎物的夜店女王剧本，真是半点都不违和。 总的来说，李孝利还是延续了她一贯的“老娘最有魅力”的风格，在歌词中占据着主动权，就算这首单曲对推行“独立女性”没有太大作用，至少也不存在雷点。 在正式和李贤因见面之前，李孝利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对方说服，但现在她发现，这个人还真是……特别会偷换概念诶！ 什么“刻意推广的人设不一定是假的”啦，又什么“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宣传就没有进步”，还有“这根本不是欺骗，只是换一种方式展现你自己”之类的概念攻击，把她绕得有些转不过弯来，下意识跟着对方的思维走，一时间还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然而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很快从李贤因充满蛊惑的语气中挣脱出来，并且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感叹道：不愧是曾经忽悠三星和他换了地的人，明明光看说话内容挺理性的，怎么爬进耳朵之后就变了味道呢！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理活动，刚解决掉一个三明治的李贤因笑了笑，说了句不算解释的解释，“作为领导层，拉拢‘战友’可是基本技能，不过我今天和你说的所有话都没有任何欺骗的意思，肺腑之言，真心觉得你太钻牛角尖了，你不妨试一试按公司制定的策略去发展，我可以保证，这种推广一定是潜移默化式的，不会弄出太显眼的阵仗，即使推广失败，也不会影响你的形象。”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李孝利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只能略显无奈地点头同意公司方继续执行这个计划。 但其实她和李贤因都明白，这只是看到诚意之后的妥协罢了，如果李孝利自己来做宣传策划，就肯定不会有这一环。 目前来说，李贤因和公司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的未来发展着想，特别她和S.M的合约并没有签太长时间，总共才两年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一旦她的事业再次得到巨大进步，很容易就能脱离S.M的掌控，到时候付出了一整个完善企划及大量精力与时间的S.M就会陷入被动之中，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为过。 再加上李贤因作为社长，态度确实异常的温和，说是约着喝下午茶就真的摆开了茶点，和野餐一样在庭院中晒着温暖的太阳，这种平等交谈的氛围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于是最后答应的时候也不那么让人难受。 反正……试试就试试呗，她还真就不信了，这种和实力无关的人设还能让她的粉丝大幅度增长不成？ 关于人设和新单曲的话题告一段落，盘子上的三明治也就剩最后两块，李贤因转而抽出中间一层的瓷盘，上面放着四个巴掌大的司康饼以及两个小碗，碗内分别装着奶油和蓝莓果酱。 司康饼属于英国传统点心，现在的用料和几十年前当然已经有所差别，但口感变化是不大的，松软、清甜、不油腻，面团中也常常被放入蔓越莓、小葡萄干、枣子等干果作为点缀，芝士和火腿也比较常见。 因为司康本身可以做的不那么甜，兴许是金女士和营养师都交代过家政阿姨，所以每次味道都很淡，他往往需要靠果酱和奶油来提味。 一直这么吃会不会蛀牙他不知道，但胖是肯定会胖的，只是因为这具身体原先太瘦，刚好借着机会增肥一波，不然就该瘦得只剩骨架了。 李孝利就这么看着自家老板往司康上涂了一大坨奶油，弄得她也跟着咽了咽唾沫，这得是多少热量啊…… “我家的Scone做的很正宗哦，不尝尝吗？” 看李孝利已经脱掉了手套，李贤因顺势向对方推销了一把司康饼，但最终只得到对方略显不好意思地摇头，“不了，吃太多的话，回归舞台会不好看。” 韩国歌手对于电视台的打歌节目看得很重，那几乎是他们能够完整展现整首歌魅力的最佳场所，就算是去各类综艺当嘉宾，人家节目组也不一定会留出让你表演整首歌的时间，何况综艺录制现场的舞台效果并不好，更别说某些收视率超高的综艺不是想上就能上的。 这就导致不管歌手多么大牌，每当回归的时候，绝大部分依旧要去三大台的打歌节目定点打卡，为的就是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发了新歌，并充分把歌曲的舞台魅力发挥出来，以吸引更多的新粉丝。 当然，S.MBS作为一家新的电视台，也同样开设了打歌节目，李孝利这次新单曲就会选在自家电视台首唱，再怎么说也是信号辐射全国的无线电视台，给她腾出十二分钟的特别舞台已经非常有面子了，半点不比选择三大台差到哪儿去。 不过话说回来，从李贤因看过的一些报告上来看，各大电视台的打歌节目收视率都很低就对了。 可就算收视率再低，打歌节目也依旧是很好的舞台，为了展现最好的状态，许多发新歌的爱豆及绝大部分年轻歌手都会为了上舞台而提前进行身材管理，更别说《TOC TOC TOC》这首歌需要李孝利劲歌热舞，打歌服的布料可能不会太多，身材上稍微有点瑕疵就会暴.露得非常明显。 李贤因耸耸肩，没有继续劝说，自顾自地吃了两块司康饼，边吃边闲聊着回归结束后转型演员的话题。 李孝利之所以会在那么多家经纪公司中选择了和S.M签约，巨额签约费和签约年限短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公司向她承诺过的电视剧资源。 如果她无法在近几年内完成转型，那之后大概就是持续走下坡路的状态，她不是接受不了下坡，但事实上她还很年轻，一旦下坡幅度过大之后发歌的频率就会降低，她的各项工作指标自然也会跟着减少，然后她的大部分时间就只能留给空白。 怎么想都觉得这么早就退休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剧本我已经托人联系了李庆熙作家，她比较擅长悲剧题材，你留给大众的固有印象太深了，大家对你脸也很熟悉，你需要一个氛围格外重的剧本和破格的形象，排除古装剧之外，悲剧和浪漫题材最好。” 这年头的韩剧，还沉浸在车祸癌症治不好大行其道的阶段，除此之外就是格外欢脱的浪漫爱情喜剧、大制作古装剧和家庭伦理剧较为流行。 家庭伦理剧就不用多说了，不仅在韩国，许多国家上了年纪的家庭主妇们最爱的就是家庭伦理剧了，不论在哪儿都有一定市场。 只是目前韩国的家庭伦理剧大多是日日剧，就是每天都播的剧集，所以集数一般都特别长，上百集都是有的，李孝利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去拍日日剧，除非剧本特别好，否则公司也不会允许她把那么多时间花费在拍摄家庭剧上。 而且李孝利的气质吧，说实话并不适合演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庭剧，让人很有违和感。 “其实之前有考虑过给你安排个浪漫爱情剧的，也试着联系过金恩淑作家，但她发来的剧本梗概和人设并不符合我们的预想，所以很遗憾最后没能合作成功。” 一听到金恩淑的名字，李孝利下意识地睁大眼睛，里面充斥着迷惑的气息。 不是，金恩淑诶！ 你们就这么推掉了金恩淑的剧本？！ 因为旁边射.过来的视线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李贤因不得不无奈地笑笑，“你是不是觉得金恩淑的剧本再不符合预想，只要能够出演就已经很成功了？” 桌子对面的姑娘毫不犹豫的点头。 金恩淑，在目前的韩剧作家序列中还属于新起之秀，03年才凭借周末剧《太阳南边》正式入行，而且这部剧她只是联合作家之一，并不完全算是她的代表作，可到了04年，她就凭借《巴黎恋人》一举成名，成功拿下第41届百想艺术大奖电视部门的最佳编剧奖。 对于十几年后的小朋友来说，就算是追着韩星且喜欢看韩剧的人群，也不一定有多少人看过《巴黎恋人》，这部剧实在是太古早了，导致很多95后对它印象不深。 但这部剧在收视率方面绝对是剧王级别的，大结局最高收视率达到56.3%，是04年的年度收视冠军，连家庭伦理剧都没能干翻《巴黎恋人》，只有从03年演到04年，集数超长的《大长今》胜它一筹，可见收视群有多广阔。 《巴黎恋人》之后，金恩淑又很快写了《布拉格恋人》，这部剧虽然没有创造收视奇迹，但在05当年也是爆款之一，充分证明了她剧本质量的稳定性。 但她也不是一直这么成功的，最近由她编剧的《恋人》刚巧开播，成绩肉眼可见的没有前两部那么好，金恩淑也表示自己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进一步学习，好适应观众们随时在变化的口味。 当然，只是和她前两部剧相比成绩没那么高而已，距离扑街也很远，怎么说男女主角也不是无名小卒，总是能自带些人气的。 “她写剧本的节奏和人设是不错，可她重点刻画的都是男性角色，旨在创造能让所有女性都陷入幻想的梦幻男友，本身设定并不是那么经得起推敲，如果她能在现有水平上做出进步，那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从她递过来的剧本大纲上看，还是老一套，我认为对你的帮助比较小，并不足以让大众认识一个全新的你。” 李贤因评价时的语气相当笃定，以至于李孝利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对面坐着一位影视剧评估专家的错觉。 可是……大家不是都说李贤因不懂娱乐圈的具体事务吗？！ 不然S.M本部的日常管理权怎么也没必要下放给金英敏啊。 李孝利叹了口气，自打坐下之后，她都数不清自己对李贤因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和内在表现产生过多少疑惑了，不用特别去回想，那种怎么也看不透的感觉就已经扑面而来。 反正她是跟不上李贤因的脑回路就对了。 “有时候不是编剧越好，写出来的剧本就越适合你，更何况一部电视剧还涉及到那么多幕后制作人员，光导演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浮动项，如果从一开始就选择将就，那整个拍摄过程中，被迫将就的地方就会成倍增多，不论是我还是这个电视剧的策划团队都不想面对那样糟糕的状况。” 对于影视剧方面的操作，李贤因要比爱豆运作更熟悉一些，上辈子他家公司旗下大多是演员，每年投资的影视剧作数不胜数，还有精力和钱财自己独立创建剧组，开发新剧目，一部电视剧到底怎么做出来的他可太清楚了，其中重要因素他更是门清。 “我知道，公司有公司的考量，都是为了我的发展着想，我肯定会相信你们，毕竟你们是专业的，我这个业余人士挑剧本的手法一向很烂。” 说到末尾李孝利还不忘自嘲一句，显然还无法忘怀去年初自己首部电视剧扑街时的惨烈场面。 李贤因也没有出声安慰，要他来说，那部电视剧的剧本确实挺俗的…… 就真的很烂俗、很套路。 “要我说，你就该在那部剧里剃光头，这样就算电视剧扑街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质疑你的敬业和演技。” 去年电视剧开播后，除了剧情饱受诟病之外，李孝利作为歌手转演员的演技也引起广泛讨论，大多数人都觉得她的演技极其蹩脚不说，看着她的脸还很容易出戏，就连她的部分粉丝都劝她别再演戏了，别把好感度都败光了才好。 特别是在男主柳镇和女二都为了拍戏剃了光头的情况下，她的表现在观众那儿就会进一步被拉低。 电视剧到底不比电影，对细微表情的捕捉不那么灵敏，这种形象上的大幅改变才是最具冲击力的呈现方式，大家的注意力都会被外在形象发生巨变的角色吸引过去，并认为他们为完善作品做出了牺牲，是敬业的表现，而没有做出牺牲的其他演员就会成为相比之下不那么敬业的对象——特别是其中名气最大的，绝对是被狙.击的最佳对象。 不过……李孝利的演技确实不咋样，观众们骂得也没错，这次电视剧开拍之前，恐怕还得找演技老师给她紧急培训一下，甚至连导演都得找会在拍摄中仔细教导演员的那一类，不然剧本再好，恐怕也是一场灾难。 李孝利有点无奈，“不是我不想剃光头，可是在那个剧本里，我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没病没灾的普通少女，顶多是家人有点糟心，根本没有颠覆形象的机会。”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李贤因给自己和李孝利的杯子里都续了些红茶，“浪漫爱情剧的主要受众是年轻女性，生理等因素决定了她们本来就更关心男性角色，女主角通常是被她们拿来代入自身的存在，这时候人设要是还很普通，就很难得到多少额外的人气和赞美。” 李贤因说得还是相对比较片面，其实电视剧收视率如果非常不错的话，不管角色是否讨观众喜欢，几位主要演员都能得到业内认可，从而得到其他影视剧的出演邀约，只不过李孝利出演的剧扑了而已。 扑街是原罪。 李孝利耸耸肩，“我当时看剧本的时候还觉得女主角非常坚强善良呢，现在想想，也是我自己没演出那种感觉。” 不等李贤因对这句话做出回应，她又紧跟着说道：“这次和李庆熙作家合作的机会也很难得，我得认真准备才行。” 金恩淑现在是正受欢迎的编剧不假，但韩国每年产出的电视剧那么多，知名的编剧可不止她一个，只不过因为金恩淑擅长写浪漫爱情题材，所以在年轻女性群体中更有号召力一些。 李孝利当然也包括在年轻女性的范畴内，所以对出演金恩淑的剧本显得格外兴奋。 相对而言，目前正和S.M密切接触的李庆熙作家入行要比金恩淑更早，早在97年就拥有了代表作《天桥风云》，04年播出的《对不起，我爱你》也是当年四大神级现代剧之一，虽然收视率没比过《巴黎恋人》，收视大盘比同年六七月播出的《浪漫满屋》以及从03跨年到04播出的《天堂的阶梯》还要低一些，却丝毫不影响该剧的影响力。 一举把苏志燮捧上A咖宝座可不是开玩笑。 说起来，04年的火剧还真是比往年都多。 “剧本大纲还没定下来呢，你也不必太紧张，开拍之前公司会针对你将出演的角色，对你进行特训的，就算演技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提升太多，也能凭借对角色的理解弥补一部分虚假感，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回归上吧，不然要有人攻击你舞台表现力衰退，不如年轻后辈有冲劲了。” 作为女SOLO的天花板之一，李孝利经常被人拿来做比较，特别是身材好的年轻后辈们，就算风格并不一样，也会被放在她旁边谈论一番，如果舞台表现不好，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李贤因这么说纯粹是开玩笑，李孝利可不是为了后期转型就不在意舞台表演的人，听话的人显然也领会到了他的意图，跟着无奈地笑了笑。 关于电视剧的话题似乎就此告一段落，但李贤因没打算告诉李孝利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协商，李庆熙和金恩淑这两位编剧，现在已经是S.M C&C签下来的正式员工，她们在此后产出的剧本都可以让S.M方先选。 S.M C&C这家子公司旗下签约的大多是演员，虽然也算S.M的艺人，但整体规划轮不到本部插手，除此之外，S.M C&C还供职有大量剧组幕后人员，只要有剧本和导演，很快就能搭一个剧组出来，毕竟他们可以管S.MBS这个绝不会缺设备的电视台借拍摄仪器，开拍成本并不算太高。 这种能够自由组建剧组，拍出来也能百分百上电视台播放的优势是很吸引人的，而且吸引的不止是艺人，对于靠作品吃饭的幕后人员来说也非常可靠，有利于S.M C&C签下一些相当有名气的作家和导演。 何况签约之后编剧们依旧可以把自己写的剧本卖给其他会社与电视台，只是出让一个剧本的优先选择权而已，她们就能得到一个更稳定的环境——S.M C&C每月还要付给她们固定工资呢——良好的环境有助于她们更加心平气和的创作。 再者说来，李贤因也承诺过她们，如果她们的剧本被公司内部投拍，有推荐某人担任此剧导演的资格，如果被推荐的人不是能力太差、有严重污点和黑历史，或者干脆是性格太过恶劣之类难以接受的问题，此类推荐的成功率非常高。 这对编剧们是个巨大的诱.惑，除了制片人之外，导演几乎就是剧组里权利最高的人，如果连导演名单都由编剧推荐，那么编剧们对剧组的掌控力度自然空前高涨，对外宣称这是自己的代表作时也会更有自信。 李贤因倒是不担心编剧们手里的权利太大会影响到剧组的生态平衡，虽说承诺了导演名单由编剧举荐，但那首先得有剧本被公司看上才行，而且公司方是有权拒绝推荐名单的，到最后还是大家商量着来，只要制片人够聪明，剧组平衡还是很容易掌握的。 再说了，S.M C&C没有扩大到CJ娱乐那种规模之前，根本不会大规模自制影视剧，每年有个一两部顶天了，出钱投资其他电视台和会社制作的剧集还比较靠谱一点。 既然数量少，就肯定要在质量上取胜，编剧们的剧本要足够精雕细琢，否则被选上的概率不大，要都是剧情稀烂的本子，李贤因宁愿放弃这些名家，转头去外面另外买剧本。 当然，这些名作家也比较爱惜羽毛，不可能随便写个烂剧本糊弄他就是了。 而且对于从未来穿越来的他来说，某些编剧未来会写出多么火爆的剧本他心里是有数的，能让他这个生活在华夏、对韩星接触不多的人都能知道的韩剧妥妥的出圈神剧了。 比如金恩淑之后创作的《太阳的后裔》和《鬼怪》、S.M C&C正在接触的朴智恩作家出产的《来自星星的你》，都属于大范围出圈剧集，而这只是他知道的，人家编剧一年到头靠作品吃饭，肯定不会只写这么一两部作品，部分只在韩国境内红火的剧收益也很可观。 连电视剧的安排都确认过了之后，两人开启闲聊模式，不再谈任何与工作相关的话题，李贤因也脱掉了塑料手套，转而端了一份摆放在三层点心塔最上层的草莓奶油小蛋糕。 最上层的点心是最甜的，而且每个蛋糕内部都含有大量奶油和添加糖，吃一口就是跑步半小时都甩不掉的热量。 为了方便食用，每份蛋糕都放在圆形小蝶上，配有银质的小叉子，这下倒是和李孝利想象中的英式下午茶有些相像了，然而她只能看着自家老板吃，自己是绝对不能碰的。 随着李贤因开始享用甜点，整个后院突然间安静下来，本来还在讲述侄子可爱事迹的李孝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时间没有再接着讲下去的意思。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屋檐下，眼前就是后院草坪，远处的角落里种着一棵不算太高的大树，被热烈的阳光照地反出耀白的光。 李孝利盯着树顶看了好一会儿，谁看都是在发呆的模样，连李贤因已经解决完碟子里的蛋糕都没发现。 如果这时候还无法确定李孝利今天特意来见他是别有目的、而且这个目的可能还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李贤因这么多年锻炼下来的观察力大概已经报废了。 把平铺在腿上的餐巾拎起来重新叠好放在桌角，李贤因让家政阿姨撤走了点心塔，并且换了一壶温热的茶过来，一个小时过去，原本刚煮好没多久的红茶都冷了。 就算是在夏天，他也更喜欢喝热茶。 照例给自己和桌对面的李孝利都倒了一杯新茶，没等对方道谢就猝不及防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刚回过神的李孝利因为意料外的提问吓了一跳，一瞬间甚至没来得及表情管理，直愣愣地瞪着自家老板，缓过气儿之后才无奈地回问：“我今天表现地很心虚吗？” 李贤因没忍住笑了笑，“倒也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上门拜访，本身就够奇怪的了。”说到这里他还没忍住又开了个玩笑，“如果你进组演戏的时候也这么自然，我想大家都会轻松很多。” 这勉强也算是夸赞，可李孝利完全没有空档高兴，她觉得自己要是把事情原委说出来，现在这种轻松的氛围分分钟破灭不说，李贤因可能还会生气。 可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又不能不说。 “大概在两周前，李浩延社长拜托我来说和，他们可以为之前一系列的恶意造谣与舆论引导当面向你致歉，并保证之后一段时间内和S.M保持一定的商业合作关系，条件是希望你能撤回对DSP等几家经纪公司的诉讼。” 李贤因扬了扬眉毛，倒是没想到等待着自己的居然是这种事。 李浩延此人还是挺传奇的，原本是从事体育行业的，运动员退役后到大学当老师，几年后才开始创业成立DSP，而DSP的主业其实是房地产和珠宝，娱乐业只能算是副业之一，只不过做的格外不错而已，全靠老板李浩延眼光独到，看人星运格外地准。 在JYP和YG没有起来之前，S.M和DSP并称两大，是目前最辉煌的爱豆企划社，这从目前许多爱豆及歌手的出身就能看出来，很多人都在这两家会社做过练习生。 比如李孝利，在DSP出道之前，她就在S.M经历过一段不短的练习生时光，所以和BoA、H.O.T以及神话也都很熟，如果不是错过了时间点，李孝利应该会在S.E.S出道的。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最后李孝利所在的fin.k.l和S.E.S直接成了主要竞争对手。 总的来说，目前的DSP是非常有底气的状态，他们其实没必要示弱，哪怕被起诉也一样。 反正他们有钱，毕竟是搞房地产和珠宝的，说他们没钱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如果只是一般的娱乐公司，他们撇都不会撇一眼，随便派一队律师过去和起诉人玩玩大概是很正常的展开，一般经纪公司不可能搞得过他们。 但起诉人偏偏是李贤因，也是个搞房地产的…… 而且貌似更有钱…… 最让李浩延无语的是，李贤因手上的政.法资源远比他们要厉害，再加上DSP曾经吞过水晶男孩不少销量，有拿娱乐产业洗.钱的嫌疑，要真被李贤因盯上死磕，说不准连主业都会受影响。 李浩延：我要早知道李贤因手上这么多政.法明星，谁掺和他那堆破事儿啊！ “我就只是给他带个话，没有任何要你原谅他的意思。” 看自家老板听完原委之后一直没吭声，李孝利还以为他是在酝酿愤怒情绪，赶紧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李浩延社长毕竟是长辈，又是一手带我出道，促成我单飞成功的制作人，他一直请求我当面向你说和，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李孝利之所以离开DSP，纯粹是因为对方没办法供给她转型的力量 ，所以合约期到了之后选择和平分手，不存在撕破脸的状况，网上对DSP和李孝利的八卦新闻都很少，显然也并不关心此类明显虚假的信息。 因为和平分手，李浩延还会和李孝利联系也就不那么让人讶异，尽管不清楚李浩延具体是怎么拜托的，李贤因倒还不至于因此而生李孝利的气。 自从出车祸之后，他的心态已经变得相当平和，大概是他穿越以来脾气最好的时间段，很多事他都懒得计较，只要当事人够坦诚，不帮着“外人”骗他，都还算好商量。 只不过这个好商量是针对自己人，李孝利帮忙带话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可以轻轻揭过，但对于DSP等经纪公司的起诉不可能撤销。 绝对不可能！ 李贤因就是铁了心要搞事情，这件事不尘埃落定之前他是不会收手的。 没好处还影响他心情的事儿他才不会做呢。 至于DSP所说的一段时间内和S.M达成合作伙伴关系，李贤因只有呵呵两声以做回应，这种操作空间极强的承诺他才不会信呢，谁信谁被坑！ 但是李孝利却对李贤因的决定很不解，“可是你手里不是还有DSP的股份吗？如果DSP出了问题，那些买股份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天地良心，她这绝对是真心发问，和质疑半点关系也无，只是问出口后才发现感觉不怎么对。 今年五月，为了理清S.M错综复杂的股东构成，李贤因花了很多时间去收回散落在许多个人与金融机构手里的S.M股份，同时开始整合旗下子公司，并且收购了包括DSP在内的几家经纪公司高达5.02%的股份，这个数字刚好是金女士的生日。 “DSP的股份确实是我收购的会社中最贵的，但就算他们败诉，损失也不会太多，我手上的股份就算贬值了，时间一长就会涨回来。” 一家大会社真的没那么容易倒。 看李孝利对他的回应露出了解的表情，李贤因又补了一句：“如果DSP真的出问题，那它的所有权还在不在李浩延社长手上还是两说，DSP名下的各种房产和珠宝都够赚一波了。” 李孝利：等……等会儿，这话说得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是看有机可图就要把人家拖破产的意思吧喂！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点明白，为什么S.M给她配的新经纪人会说社长纯属披着羊皮卖乖，别看他表面好说话，实际变脸极快，上一秒还笑呵呵给你倒茶，下一秒冷嘲热讽劈头盖脸就来了。 说这么多，就是让她别招惹社长的意思。 据说在无事发生的平静时期，社长的心情也会跟着咸鱼下来，距离火山突然爆发也会比较远。 反正话已经带到了，接下来怎么发展她是管不了了，硬是又陪着喝了几杯茶，喝到肚子都感觉到撑了之后，李孝利才找了个借口跑路，出了李家大门之后，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真是见了鬼了，她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那么轻易就答应当DSP的说客了，果然是当时喝多了不清醒吧…… 客人虽然走了，李贤因却没挪窝，继续在原地喝着茶，下午茶本来就是他每天的既定行程，就算没有李孝利也不影响他喝茶。 不过没有人聊天之后他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随手翻了翻CY，他的首页推荐在这两三天内多了很多关于SJ和S.M新女团的消息，不出意料的，那次聚餐的照片还是撕起来了。 但是撕得没有他想的那么惨烈，似乎有部分粉丝觉得可能真的只是关系好的妹妹，只要没有恋爱石锤她们还能接受，更多得还是担心和异性走这么近影响商业价值。 私生和某几个粉头情绪比较激烈，她们觉得太过亲密，很难相信只是亲近的妹妹这种说辞，而且S.M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声明，似乎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这也让她们感觉不到重视，难受起来自然加剧了内心的不爽。 公司当然不会出声明，眼看目前热度不错，等明年初再炒一炒，出道声势就不用担心了，怎么可能特意做出自断话题的事儿，恨不得讨论度再高一点才好。 李贤因啧了一声，目前看起来状况是不错，看留言也没有太多生殖.器辱骂，至少没有脏到他的眼，几个姑娘们看了可能不舒服，但随着时间流逝也就过去了，不是可以铭记于心的词句。 但目前的局势还是需要水军下场控制的，舆论这东西，画风突变也就一秒钟的事儿，有过深刻教训的他在这方面一向谨慎。 而目前的S.M还在乐观的状态中，估计不会提前做防御，把一切都交给了老天爷，并认为事情会这么良好发展下去，直到话题随着时间而消散热度。 这是明显的错误营销方式，只是李贤因没有丝毫要提醒他们的意思，他想让事情自然发展是一方面，公司里某个做决策的人要用他设的饭局营销却不事先告知也是一方面。 总之，先放着吧，人总要吃亏才会成长，他不介意让掺和在这件事里的所有人都吃个亏。 至于李孝利刚提过的李浩延……他完全没有要因为今天下午的会面而搭理对方的想法。 反正都不打算放过对方了，还见来干嘛？ 所以还是当做今天根本没有见过李孝利好了。 [无事发生.jpg] 第134章 出院的第五天，家里来了复健医师，因地制宜地对李贤因进行一些简单复健，他不可能一直坐轮椅，要有得选择，没多少人会想拥有残疾标签。 可事实上，复健的难度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大，以至于家里的气氛都跟着紧张起来。 李贤因的腿部伤势听起来没有希澈那么多，也没那么严重，至少他没有粉碎性骨折，大部分物理伤势在“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范畴内，打上石膏养着是能养好的。 可在车祸后的那场手术结束时，当时的主治医生也明确向金女士传达过他的大腿腿骨位置有明显神经损伤的事实，而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说不准会不会影响到他之后的行走和生活。 现在证明，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专门被清空了家具和杂物的房间里，李贤因满头大汗地拄着拐杖，脑子里想迈左腿，身体却不听指挥，尝试着往前伸的只有小腿，从大腿上传出来的感知非常弱，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微弱地颤抖着，完全无法按照心意做动作。 不信邪的李贤因咬着牙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气，可换来的结果只是身体陡然失去平衡，拐杖一歪，差点往前摔个脸着地。 好在两边的复健助理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他，其中一个还用沾湿的手帕给他擦了擦汗，可不管怎么擦，只要还站立着，李贤因脸上的虚汗就会不停地冒出来，时间一长，整件棉质T恤几乎就和泡在汗水中没什么区别。 金女士本来还在一边打算围观他的整个复健过程，才看到一半，就因为儿子过于痛苦的表情而面色惨白，最后按奈不住率先离开。 重伤后的复健本来就非常折磨人，何况李贤因身上还有一些阻碍康复的额外因素，整个疗程肯定会被拉长很多，需要病患意志力足够坚定，否则复健中途心态崩溃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之于家人、特别是父母来说，看到孩子每天都要忍受着无力感、艰难地重新创造与身体的联系，完全不难受的都是少数，复健师一开始就不建议金女士在一边旁观，可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金女士不放心，非要来看看复健流程具体是怎样的。 结果就是被某些过于冲击的场面劝退了。 第一天的复健持续两个小时，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李贤因坐在轮椅上，甚至产生了些微眩晕感，明显用力加疲劳过度的症状。 尽管两个小时间他连房间直径的一个来回都没走到，力气倒真是没少出。 在家里的复健只是初步唤醒身体以往的肌肉记忆，处于能恢复多少就是多少的阶段，之后还是会去医院进行系统治疗，如果神经损伤对腿部行走能力影响过大，没准还得上专门的复健仪器，以缓慢清除治疗时的阻碍。 李贤因只能祈祷现如今的糟糕状况不会一直延续下去，真要用仪器的话，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不过尽管情况不乐观，他目前的心态却还算不错，至少比满脸担忧的金女士要好得多，甚至还能以此为话题点开金女士玩笑，尽管因为求生欲强烈，没有把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说出口，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他想让母亲放松一些，从他出院前的拍片结果来看，腿部恢复的状况已经算很好了，没必要那么担心，总归是不可能走不了路的，就是复健时间稍长一些而已。 emmm……可能走路姿势和速度也会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李贤因的求生欲还不够强烈，他就不该开那个玩笑，尽管用词比较委婉，最后依旧被现如今神经敏.感的金女士呵斥了个狗血淋头，连当天的下午茶点心都被借机取消了，简直惨兮兮。 没有了点心，李贤因连后院都懒得去了，干脆要了壶热茶，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查看斯坦利和吴智彬从华夏发过来的日常事务流水账以及各类工作报表。 两个人此次去华夏，主要兼顾的只有两个方面，一个是股市，另一个就是倒买.倒卖房地产相关。 华夏的房地产行业在这几年都不能用高速发展来形容了，完全是坐火箭式增长，十月份拿到手的地皮，等到十一月可能就是另外一种价格，到时候再往外一卖，凭空爆赚一两成的利润。 吴智彬此次前去，除了协助斯坦利之外，另一部分任务就是收购一家华夏本地房地产企业，然后在李贤因提前划给他的地块图集上进行买卖活动，因为没有给他设定盈利目标，买入卖出的具体价格都由吴智彬自己决定。 最后要是亏本了，只要不是大亏，李贤因也都能接受，毕竟培养人才嘛，怎么可能在一开始就不允许人家犯错——虽然在这种状况下亏本也挺困难就是了。 其实房地产相关的事务可以交给金桢京，但那会导致金桢京手里的权利在未来无限膨胀，毕竟华夏的房地产行业在金融危机之后还有一波巨大的上浮空间，李贤因私心里并不想把有关华夏地区的房地产业务交到金桢京手上。 这和金桢京的国籍有关，也和他与三星物产的恩怨有关。 总之，华夏地产这块儿业务他会交给野心没那么强的吴智彬，只要帮着给制定一个未来几年的大方针，以他首席助理的心细程度，现在稍微锻炼一下以后上任也不至于被坑，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办法再兼顾助理的职责，而一个靠谱的助理往往很难找。 除了吴智彬，同行的斯坦利则在抵达华夏的第二天就按照李贤因的要求，用融资当地金融机构的方式，以机构的名义购入大批量的股票。 国内的股票市场和很多国家与地区的运行方式都不太一样，因为体.制问题，存在着暗中操作的可能，二级市场的涨跌幅度有时候也很迷，如果不是熟知某些神股的运行路线，李贤因着实不敢轻易下场。 也因为目前国内的股市有点乱，他也不敢堂而皇之地用外国籍身份介入，被某些有权利的人盯上，暗中下手薅羊毛薅到死的概率并不低。 目前两方进展都很好，当然房地产方面的进度要更慢一下，还停留在询价阶段，目前没有创造出太大价值，股市交易更灵活，短短半个月就能掀起足够大的风浪了，毕竟斯坦斯手上掌握的资金并不算少，而在赚大于赔的情况下，他手里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李贤因对两人的工作效率相当满意，只是斯坦利额外在日常流水中提过一嘴，由于他的投资回报率很高，似乎有很多金融人士觉得他有渠道获得内部消息，纷纷发出邀请，希望能与他共进晚餐，好套取相关情.报，实现“有钱一起赚”的目的。 他们好像都忽略了斯坦利所操作的金融机构其实也有亏损的时候，只是亏的金额较小而已。 作为一个耿直的老外，斯坦利当然是毫不留情地统统拒绝了，此举在表面上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愤怒或不满，至少斯坦利所掌控的操控机构没有受到或明或暗的攻击，仿佛请求合作的暗示从未有过似的。 对于斯坦利在此事上疑惑，相当了解国情的李贤因只是笑笑，并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意思。 那些想要蹭消息的人估计是觉得斯坦利有什么厉害背景，不然也没可能拿到劳什子内部消息，而有背景、特别是未知背景的对象总是让人抱有更大的敬畏心理，在没查清楚之前，没人敢轻举妄动。 然而斯坦利最大的背景就是李贤因，和某些官方人物压根儿就没联系，那群人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根本不存在的后台，只能是白费功夫。 针对报告中出现的问题一一作出回复并发邮件分别告知两个人之后，李贤因转头看起了各个子公司最近两个月的财物报告和出货流水。 到目前为止，他依旧是S.M社长，其他的事儿可以因为身体原因不管，但财务部的内部报表每月都需要他过目，李贤因也不放心把这项权利交给别人，慢慢核对一下再签字就是了，工作量不大，还不至于给他造成负担。 因为在出车祸之前本来就准备跑路，李贤因多少都给各个子公司安排了长达半年到两年的发展规划，所以就算他在医院躺了这么久，各个公司及部门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发展，如今营收都相当不错，大部分甚至还有显著增长，实在给李贤因涨面子。 就算是一些大财阀的领导.人突然间出了问题无法进行管理活动，下属企业都不一定能有S.M旗下各子公司表现得这么优秀，简直是赚钱永动机。 [此处拉踩因为会长进监狱而混乱过一阵子的现代集团.jpg] 在目前S.M系的公司中，李贤因唯一没有过多插手的反而是明年即将推出女团的S.M本部，老李经营S.M这么多年，很多经营模式都已经固定，他除了能改变经纪人与艺人的相处模式、增加艺人在分成和其他方面的福利之外，能做的确实不太多。 至少在培训艺人方面，他没有太好的意见，这也是他无法插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实他要想想办法也不是无法提高这方面的能力，只是李贤因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对爱豆运营没有兴趣，更对爱豆普遍比其他性质艺人更多的疯狂私生饭无感，也不想因为公司的某些不妥决策而被广大年龄尚小的粉丝谩.骂，他目前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多，再怎么样S.M也是一家主要经营传统爱豆的会社，兴许并不需要他乱插手艺人培训。 各人有各命，除非是练习生的意愿和公司方发生了严重分歧、以及某些人与管理层发生了不法.交易的可能性，其他大部分时候，李贤因并不关心艺人们是怎么选□□的。 从财报来看，S.M本部是所有独自经营的同系公司中营收涨幅最低的，业内竞争力也没有S.M C&C增加地快，旗下艺人多元化比不过S.M W&K，总产值没有S.MBS和S.M RE多，就连稳定性都干不过挂靠在S.M RE旗下的那么多家律所，至于比钱，他坑现代时暗地里收购的金融机构可比S.M本部的现金流要充沛多了。 好惨一本部。 不过也因为子公司们表现优秀，作为其中唯一上市的个体，S.M本部的股价在这几个月内完全没有受到李贤因车祸住院的影响，可以算是持续飙升式上涨，如果这种上涨速度再持续一段时间，S.M甚至都能摆脱中型企业的名头，直接朝着大型企业狂奔了。 股市价值可不像估值那么虚，价值越高往往意味着大众和投资者对这家公司的信任值越高，相对的合法来钱手段就更多，别说公开募.资，靠着股民们的信任，空手都能套出上千亿韩元，这么大一笔钱，用于发展简直美滋滋，而他们发展的越好，股民们也能获利更多，双赢。 这就是S.M仅剩的那些股东们，会在董事会部分成员想趁机迫使李贤因在车祸后卸任社长职位时，步调一致选择支持他这个小年轻的最主要原因，只是因为李贤因能帮他们赚钱，谁还能和钱过不去不成。 而在众多子公司中，表现最优秀的无疑是S.MBS和S.M RE，作为一家房地产企业，S.M RE在韩国的发展已经比较平稳，用不好听的词来说也可以说缓慢。 之所以在近期价值大涨，主要是吴智彬最近在华夏还算有所收成，尽管没有确切的地皮买卖，名头却是打出去了——他收购的华夏地产公司已经把名字改成了S.M RE分部，韩国本部大幅度增加的估值就出自此处。 值得一提的是，华夏分部的法人并不是李贤因，而是被收购前的地产公司原老板，这位对地产行业似乎非常喜爱，在建筑设计方面也有天赋，可惜经商能力堪忧，又没有官面儿上的背景，不到三年就凉凉了。 公司法人是华夏籍对李贤因有好处，买地卖地在06年的今天会方便很多，也没规定法人就一定得是最大的老板，躲在后边儿光赚钱也挺好的。 因为如今网络还不发达，国内许多老百姓对富豪们的状况还不那么了解，也不关心人家的私生活，除了港城那边经常有狗仔在富豪家门口蹲守之外，大多时候比较平静。 可李贤因清楚，再过几年就不是这么个情况了。 沙雕网友们逮着顶级富豪叫爸爸的日子可不会太远，“金.主爸爸”这个词汇也很快会在综艺里当成梗来说，哪个红火节目还没个赞助商不成？ 同样的，只要性格够爆炸，超级富二代也可以成为顶级网红，关注的人多着呢。 就算本身低调的，只要你够有钱，有点什么事儿就分分钟让你出现在热搜头条，李贤因上辈子就经历过好几次这种阵仗，光是想想就觉得莫名其妙。 全民娱乐时代就是如此，出名与被出名，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他现在在韩国已经非常有知名度了，要是还因为乱入“外国人在华资产排行榜”之类的榜单而被扒个底朝天，可真是有够惨烈的，他真的半点也不想扩大自己的名气辐射区！ 第135章 华夏境内的诸多操作暂时还只浮于表面，就算韩国或其他地区的什么人注意到了他最近的各种动作，也只会觉得他看好华夏房产和股市的发展，这才转移了部分投资额度，放到这个金融圈的新红点内，试着能不能赚一笔。 正常人不太可能因此就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更不可能判定他正在借机埋下棋子，只待关键时刻再张开血盆大口，狠狠捞一笔大的。 毕竟在这之前，李贤因就已经开始全世界撒钱了，突然想要去哪个旮旯角落投资都不奇怪，何况华夏房产正处于看着就让人心惊胆跳的升天式发展中，有钱有闲的李贤因想要插一脚实在正常得很，没有谁会成天以阴谋论的眼光盯着他。 哪怕被他狂.野.操作了一通的三星李家目前掌权者李富真，也不会神经敏.感到把他身上某些看起来很合逻辑的事儿都给妖魔化。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可是病号，一般商人估计真想不到他在家坐着轮椅都没忘了搞事情。 当然，熟识他的商界人士中也有完全不把他当病号的人，而且态度还很恶劣。 “我记得我已经让你拒绝他们的出席邀请了没错吧？”某一个瞬间，李贤因真心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还是说你在电话里没表述清楚，让他们以为我依旧会按他们的意愿、坐着轮椅去捧场？” 李贤因满脸严肃，谁看都是不怎么高兴的状态，他面前站着的助理小哥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一副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扒皮抽筋的模样，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家老板的问题。 刚出院的头一天，这位某些方面不太合格的新助理就做了一件让李贤因把他打入冷宫的事——没有同他核对就擅自答应LG地产他将亲自出席商业街一期的开幕仪式即新闻发布会。 这件事说严重还真不是小事儿，万一处理不好，很可能导致李贤因和LG的蜜月期提前结束，上一个电话答应出席，下一个电话又反悔，确实挺容易让人不满的。 面对他的询问，那时的助理小哥解释说自己是因为之前看过金桢京的行程表，上面有关于LG商业街发布会的部分，这才在对方打来电话时产生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LG地产的人明明在询问，可语气却极为笃定，仿佛他们之前已经和李贤因约好，打电话来只不过确认一下到场时间一样。 于是他就被带歪了。 作为工作助理，如此轻易就在某件事中加入自己的主观判定，以至于毫无警惕心的相信他人，从而间接坑了自家老板一把，这属于相当严重的工作失误，只是李贤因没有追究而已。 他暂且相信了助理的说辞，把自己摆在了静观其变的位置上，想看看之后的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 不管怎么说，在商业街开幕前突然换了管理者的LG地产在态度上确实挺奇怪的，李贤因对此抱有谨慎怀疑的态度，感觉对方会搞事的直觉占据了上风。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LG地产方面一直没有动静，一副全心全意准备发布会的模样，要不是助理今天晚上突然着急忙慌地杀到别墅来，他还以为自己的直觉出现了严重错误，错怪了人家。 略显慌张的助理带来一封LG地产的邀请函，翻折着的卡纸式邀请函通体呈大红色，两个边角还有大朵的花卉图案，如果忽略大大的LG集团商标，看过去和结婚请帖也没有什么两样，不知道是哪个审美鬼才设计出来的。 “那天我确实有打电话过去道歉，也明确表达了您不会出席。”助理小哥已经有些晕乎了，不明白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在拒绝出席之后LG地产还送了邀请函过来？ “不过我记得我说完之后那边也没有回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助理犹豫着补了一句，他不确定这点小细节和突如其来的邀请函有没有关系，只是不想让房间里继续沉默下去罢了，他已经因为过于安静的环境而连大口呼吸都做不到，再这样下去还不得晕过去啊。 可就是这句话让李贤因找到了点头绪，如果他没猜错，LG地产方面真要铁了心逼他去现场给发布会带热度，很可能会假装自己没听到助理转述的拒绝内容，反正他们没吭声，完全可以说自己挂电话的手太快，没听完助理的话，还以为打电话过来只是询问发布会流程呢。 人要是无赖起来，借口总是很多的。 如果真是这样听见了却装没听见，那李贤因一开始的想法就绝对是正确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LG地产商业街项目的新负责人很可能把他当做立威的工具了。 毕竟前任负责人因为是从拉投资阶段就开始接触李贤因的，为了达成合作意向，从一开始就把姿态放的很低，之后也不存在矛盾和冲突，所以尽管是和大财阀合作，李贤因在合作中也一直处在平等、甚至是更高的地位上。 而为了证明自己比前任更好、更优越、更能体现LG的高端气质，新的负责人拿合作中一直享受着尊重与关怀的李贤因开刀也不奇怪，就是行事逻辑比较感人，充斥着大型财阀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怎么做，李贤因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小年轻都不太可能做出什么反抗行为。 说白了就是脸比较大，且从心里轻视他，觉得他只配做个立威的工具人。 对LG地产的新负责人感到无语的李贤因把邀请函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函内的主要内容无非就是那几样，此次活动的主题与简介、活动举办地的地址及时间、邀请对象——也就是李贤因的名字，以及右下角的公司印章。 这是最主要的几项，但邀请函上印着的字肯定不会只有这些，它只是长得像结婚请帖，可不是真的就只起到呼朋喝友来相聚的作用。 也就是在完整看完所有文字之后，本来就很敏.感的李贤因注意到了写在发布会举办时间后面的一句话——“主办方给您安排了一个简短的发言机会，请您自备发言稿，并提前半小时到达发布会现场” 既然已经决定把他当成吸引话题的工具人，LG地产自然会选择利益最大化，生怕那些记者注意不到车祸之后首次出席公开活动的李贤因，干脆给安排了个发言环节，而主办方希望他准备的发言内容，估摸着也就是些夸赞商业街的套话。 不仅强迫出席，还要他用自身人气发声带货，简直精明到了离谱的程度。 眼见着自己的话并没有让气氛有任何好转，助理小哥匆忙间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也许是他们忘记把社长您从邀请名单上划掉了，所以才会寄邀请函过来，可能并没有……恶意。” 在李贤因的注视下，助理小哥越说越小声，从里到外都充斥着心虚和委屈。 尽管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人都有出错的时候，人家办事儿的基层工作人员真有可能因为忘记把社长的名字从邀请名单上划掉而错把应该销毁的信件寄出来，在他看来这是人之常情。 但话说到一半，他又反应过来自己帮着LG物产开脱的言辞，在如此场面下实在太过奇怪了些，只好尴尬地降低音量。 李贤因摇摇头，没有要和助理小哥深入探讨LG地产此种行为真正含义的意思，挥挥手让他先回家。 自出院当天的不愉快之后，李贤因就想过换助理，直接退货给金桢京是最简单的选择，毕竟这人本来就是从S.M RE调来的，但金桢京那会儿已经有了两个新助手，职位空缺暂时被填掉了，而且李贤因也需要时间选新的助理，就暂时把人留在了身边。 不过这位已经彻底变成了纯粹的生活助理，和吴智彬那样的全能型“保姆”是没法儿比的，稍微重要点的事儿李贤因也不敢让这么不靠谱的人处理。 面对迟早要离开的人，他也没什么提点一二的兴致，很快把注意力放回邀请函上。 他不会有助理那么纯真的想法，认为是工作人员不小心弄错了，如果真是那样，邀请函就不可能直到今天才送到他手上。 发布会的举办时间原本定在半个月以前，但因为不知名原因，LG地产推迟过时间，最终敲定的发布会日期，就在明天下午。 你见过活动前一天才给嘉宾送邀请函的主办方？ 看起来就像是故意踩着时间点送过来的。 而这么做的理由，无非就是想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此短的时间，他就算想推脱掉发布会的行程，一时间也找不到靠谱的借口，除非做好了和LG撕破脸的准备，否则最后不得不去赴约的概率很大。 这种极不尊重人的半强迫式手法在一般商人身上其实是管用的，韩国财阀TOP3的名号到底是响亮，尽管除了最开始，整个过程就连半个电话都没有，充分发挥了霸权特色，可大部分人在面对这种不尊重时依旧会选择忍耐。 无非就是一句惹不起罢了。 反正人家也没有进行当面侮辱，这种暗戳戳的轻视，很多人自我安慰一下也就过去了，不会想着把事情闹大，那就不太符合商界的金玉良言——和气生财了。 不过很显然，李贤因绝对不属于一般商人这个范畴，对这种小伎俩非常不屑，在确认自己已经从邀请函上提炼出了所有具备价值的信息后，毫不犹豫的直接甩手把邀请函扔进了垃圾桶。 像说话说得不明不白、到最后再逼迫你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事儿的无赖招数他见得多了，自然也很明白，对付这种事儿的最好方法，就是比对方更无赖！ 你可以装没听到拒绝的话语，硬要把邀请函寄过来，我就不能装作从来就没收到过邀请函吗？ 没准邀请函半路上丢了呢？这都说不好的嘛是不是。 真要比起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他可没在怕的。 第136章 理论上来说，李贤因并不怕LG方面的报复，一个分公司的项目负责人而已，手上所掌握的权力也就那么些，能借着LG的名头做些膈应人的事儿就算极限了。 顶多是在合作中给李贤因安插过去的财务人员使点绊子，而一旦他们这么做了，李贤因恐怕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的其他合作。 就此别过是最好的选择，谁还能喜欢花钱找罪受不成？ 他也可以确定，关于发布会和邀请函之类的矛盾只会停留在分公司这个阶层，不可能闹到LG总部出面责难他的程度。 那太过小题大做，何况LG具家目前当家做主的那位会长本身就比较低调，对下属们整出的幺蛾子普遍感到厌烦，不大肆斥责就不错了，别指望他能出来撑腰。 没看见人家老婆状告李健熙失败的时候LG都没吭一声吗。 当然了，哪怕LG真抽风得厉害，从集团总部到分公司，人人都觉得他没按照设计好的套路去发布会现场就是他的错，李贤因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 人生嘛，总是在见招拆招中度过，走着瞧呗。 排除掉这些让人烦躁的事儿，李贤因的日常还是相对平淡且愉悦的，毕竟在许多人眼中，他也算是个具有交往价值的成功人士，不仅不会无缘无故找他麻烦，甚至还可能出于想要认识他的目的而做出一些示好行为。 比如CY的创始人兼社长李显才同志，就在CY上回应了他之前抱怨过的评论区鱼龙混杂、博主却没办法实施删评等管理手段的事儿。 李显才挺年轻的，也就三十多岁，能白手起家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容易，对于热点的捕捉非常灵敏，在看到李贤因点名要求CY改进评论区制度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觉得麻烦，更不会觉得羞辱，而是率先思考起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作为一家互联网企业的老板，李显才时刻想着创新，可创新总是不那么容易，这么多年过去，公司旗下最出名最成功的产品依旧只有一个CY，这就导致他们想在CY上放一些较为显眼的新功能时总是束手束脚，生怕把这唯一一个成功产品也给倒腾毁了。 李贤因突然间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看起来很靠谱的改进方案绝对是个好事，何况这位S.M社长在最近一年内简直就是韩国商界最亮的新星，不管做什么都有不少人关注。 他们要是借机对CY进行一次大改版，把以前不敢做的改动、以及李贤因提出的评论区管理方案全都堆上去，就算最后改版失败，也能借着关注度谋一波听取民意的好名声。 大不了最后再改回来就是了，他们也不相信那么多改版功能会一个不剩的全部遭至反抗，怎么着也算是给改进找到了方向，知道了使用者们更在意哪一方面的使用感受，怎么都是不亏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能借此和李贤因产生联系，之后如果有机会见面，那就是现成的聊天话题，说不定这么一聊，就给他们的互联网公司拉到大笔的发展投资了呢？ 毕竟李贤因目前是韩国商界的知名“土财主”，人可能不傻但钱一定多还喜欢到处投资的代表之一，撒钱速度之快也着实震撼人心，好像从他那里弄钱莫名显得很容易似的。 于是在经过长达一周半的连夜加班之后，李显才终于在CY上针对李贤因抱怨过的CY评论区管理问题进行了回复，并宣布在当天下午四点整同步更新WAP和电脑网页的CY新版本。 这一系列操作可以说是相当有效率了，就算那些改进方案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脚本，甚至可能连bug都内部检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从决定实施这一大胆的计划，到最终对外发布改版消息，整个过程在其他互联网企业看来就和开玩笑一样。 什么时候这种足以影响一个平台未来发展的改变都能在半个月之内做出决定了？ 李贤因作为这件事的最初发声者，也不是没想过李显才会回应他，怎么说他大小也是号人物，就算心里不喜欢他，很多人也不会把这种讨厌表现在脸上。 特别在互联网这种看不见脸的地方，说起鬼话来更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在李贤因的设想里，李显才被他cue过之后，应该会发动态回应一些“我们会继续努力改进功能”之类的套话。 倒是一点不打马虎眼，认认真真参照他的意见作出修改的选项更让人意外的，如此兢兢业业，一时间让李贤因都挑不出刺儿来，差点给CY的运行公司盖一个耿直boy外加积极向上的敬业标签。 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大对劲儿，李显才所发的最新动态很长，除了最开始的三四段是艾特他之后做出的回应，其余大片的文字都在陈述此次改版的具体功能如何使用。 这会儿李贤因才回过味儿，尽管他不太了解互联网相关的企业具体是如何运转的，但如此多的新功能与页面升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如此快速地做出来。 好嘛，他这是被人当做现成的台阶了吧？看准了时机就拿他当改版的借口，这样就算失败了，他们也可以说是为了尽快做出回应，所以有些功能做的比较粗糙，之后也好收场。 不过李贤因并不反感这种算不上利用的事儿，CY要真按照他的心意修改了功能，那也是好事儿一件，在未来的各大社交软件还没正式流入市场之前他就只有CY可用，使用感受变好了，他这个使用者也舒服。 所以本质上，这是一件双赢的事儿。 明白李显才是什么意思之后，李贤因也没有再把时间浪费在看其他的新功能简介上，转而点开评论。 CY是没有点赞功能的，只有被回复较多的评论会排在比较前面的位置，于是页面刚弹出来，李贤因就被最顶上那句“我们平时抱怨页面不好用你理都不理，李贤因是你爹啊！随便一句话就这么上心！”给逗笑了。 可以看出这位顶着尹恩惠头像的暴躁老哥是真的很生气，大概是用了毕生的克制力才没爆粗口，然而李贤因还是越看越想笑，拿着手机一个人乐了好久。 他不是很清楚李显才除了趁机找台阶之外，还有没有给自己赚点儿大众好感的意思，一个能够听取意见的公司和领导者总是更容易赢得支持，要真有这种美好期待，李显才现在可能已经被评论区气死了。 因为CY要求实名制，所以在自由发言这一点上，使用者们往往有更高的要求，没有违禁言论和词汇的话，无缘无故被删评会格外让人愤怒，李显才也不敢单纯因为评论区的言论和想象中不一样就封禁用户的账户，这会儿有气只能受着。 得亏李显才和他没仇，否则李贤因大概会手痒地回复这位暴躁小哥一句：我没这么大的儿子。 脑海里冒出这句话之后，李贤因自己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笑得更开心了，以至于刚进门的周德易一脸懵，他很少看到自己这位特立独行的病患笑得这么开心的，一瞬间还以为是抽了呢。 听到开门的动静，李贤因也没有收回笑容，只是把手机屏幕朝下盖住，看别人热闹看得这么开心好像有点不太好。 “都说不用特意过来了，敏智不是快高考了吗，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呢。” 李贤因最近在家里复健，过程可以说非常不忍直视，而且金女士因此受到了一点刺激，以至于打心底里觉得他这个当事人也会受到一样的刺激。 于是最终，金女士找来了周德易，而且还邀请他在别墅住一段时间，几乎是准备全天候待机的程度。 李贤因觉得这太过小题大做了，周德易的女儿今年刚好高三，韩国偏偏又是在冬天高考，也没多少天了，还让人家□□，估计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我又没去哪里，不还是在首尔市内嘛，高考当天去给她打气就行了，再怎么着我也不能替她复习啊。” 韩国高考的名校淘汰率不是一般的高，如果所有考试科目相加被扣超过40分，那除非选择非常冷门的专业，否则首尔大这样的名校肯定和你说再见了。 作为首尔大毕业的高材生，周德易很明白高考有多残酷，这是只能靠考生自己去争取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个心理医生，不是什么财阀巨富，能捐个几百万几千万美金让子女走后门进哈佛。 既然状况就是这么个状况，他除了保持淡定，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能躲来李家也算放松心情了。 李贤因也没有把注意力过多地停留在高考上，他上辈子是在国外上的高二和高三，虽然很清楚东亚部分国家的学习压力很大，也亲身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不过最终考取高校的模式到底不太一样，对于地狱级别的高考不存在多强烈的感同身受。 “说起来，你结婚生子也太早了吧？这么年轻孩子都要上大学了。” 周德易看过去有点老相，但事实上也就三十九岁——当然是按周岁算三十九，韩国算法可就四十一了——不管上辈子还是这个世界，李贤因周围都少有二十岁出头就结婚生子一条龙顺下来的，正值壮年就把孩子供到了大学，距离彻底没负担仅有一步之遥。 想想还挺美。 “我这还不算最早的，我的大学室友甚至是结完婚才来上学的。” 这次李贤因是真的有震惊到，韩国法定结婚年龄是女16男18，相对华夏当然早得多，但这种规定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毕竟以前结婚年龄更早，这已经是改良后的方案。 而法规肯定是不能频繁修改的，所以现在只要有父母同意，16岁的未成年女生依旧可以结婚，那才刚到高中的年纪。 “不过那都是我那个年代的事儿了，你也别这么惊讶，现在很少了，听说明年法案修改之后，女生也会改成18岁。” “再说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好多都是恋爱着恋爱着就分手了，结婚年龄定的再低也没用啊，该不结的还是不结。” 周德易摇着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和十几年前可是大有不同，往往更自我，也更喜欢独居，虽然韩国内恋爱脑的人依旧很多，但结婚率确实在逐年下降。 “要我说啊，你现在去找个姑娘结婚生子，到我这岁数孩子也该成年了。” 也许是氛围比在诊疗室时轻松的多，李贤因的心情也不错，很随意地回了一句：“我应该不会结婚，更不会有小孩。” 讲真的，李贤因压根儿就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教好小孩儿。 周德易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从李贤因口中听到如此言论，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病患居然还是个单身主义者。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李贤因第一次表达出不想找伴侣的意愿，这么长时间，他也算知道周德易的口风有多紧了，这段话他不太可能说给金女士听。 不过就他车祸后的状态，就算当着金女士和老李同志的面说自己一辈子都不结婚了，恐怕也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对，大概怕随便干预他的人生，一不小心又弄医院里去了，两个人心脏真承受不住。 两个人闲聊了两句，周德易似乎还有工作要忙，带着咖啡和文件袋回了金女士给他安排的房间，李贤因则是拿起手机，还想继续上网看热闹。 结果热闹没看到，倒是先看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对方没有故弄玄虚，直接署了LG地产的名字，主要内容是询问他明天发言稿的长度之类的，大概是为了控制发布会流程才会这么问。 而李贤因继续遵照本心，一键删除短信。 然后继续愉快上网。 第137章 第二天一大早，李贤因就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和周德易一起去了负责他复健疗程的私立医院。 尽管昨晚提前打过招呼，但复健师对于如此意外的行程依旧没有太多准备，非常抱歉的表示，如果他从今天开始就马上要在医院进行更高强度的复健计划，他们可能无法很好的配合。 李贤因表示理解，复健计划是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的，除非病患在复健中途出现严重不适的状况，否则根本就没有大改的必要，而就算真的要修改复健方案，也得根据他的身体报告来判断具体往哪方面改良，不是前一天晚上突发奇想，第二天就能具体执行的事情。 他也没有修改复健计划的意思，在这种专业的事情上，他现在已经学会了相信医生，和过敏性休克时的心态大有不同。 今天之所以来医院，只不过是为了躲避LG地产方面可能会打来的电话，因为复健而无法接电话总是可以接受的吧？ 这件事儿归根究底是他和那个项目负责人之间的矛盾，为了LG的面子，他还是愿意做做样子的，尽管他的借口都很假就对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医院，李贤因也不介意顺便进行一次身体检查，接着就在医院十一层楼的中心小花园里吃着早餐，等医生把检查结果拿过来。 韩国较大的私立医院数量其实并不少，不过大多都为专科医院，像李贤因所在的这家综合医院一样科室齐全的，就要花费大量金钱去筹建。 而大部分诊费昂贵的私立医院在医院的硬件与软件设施，以及医疗人员的服务态度上都比较出色，一般来说每天的就诊人数要比看诊价格更优惠的公立医院少很多，就算没预约也基本不存在排队的情况。 正是因为私立医院的环境相对比较封闭，需要用到大型医疗设备的时候，一些所谓的财阀后代还是会到这种场合来检查身体，不说别的，光是每年的专业体检就不是家庭医生可以代劳的。 所以当他远远看到卢素英的时候并不感到意外，人家一个富太太来看看身体是件很正常的事儿，并不一定就代表着生病。 不过话说回来，他第一次去周德易的心理诊所时也见到了这位SK集团的会长夫人，上周也有看到卢素英带儿子去看医生的新闻，这么想来，她还真是过于为自己的身体健康打算了，居然看那么多个医生。 站在外围走廊上的卢素英拿着一个文件袋，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性医生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医生转头离开，才把文件袋放进了手中稍显硕大的手提包里。 也就是塞完文件正准备拉上包包拉链的时候，刚巧一抬头的卢素英在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时候，突然和李贤因对上了眼。 李贤因：“？？！” 正举着勺子吃早餐的李贤因吓了一跳，他明明什么特别的画面都没看到，再加上两个人距离相当远，更不可能听到什么之言半语。 可在被当事人发现自己一直注视那边时，心里依旧会瞬间产生心虚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已经举到嘴边的勺子一时间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最后只能尴尬地冲卢素英笑笑，希望对方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卢素英应该是认识他的，点了点头略做回应。 以为这次相遇就这么到此结束的李贤因松了一口气，再次领会了眼睛不能乱看的行事准则——虽然这个准则他一般都只根据心情随意遵守。 可还没等他张嘴吃掉勺子上的蛋糕，就从尚未收回的视线中，看到卢素英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了！ 几个意思？不会真因为他多看了那几眼，就要上来找麻烦吧？ 不过还好，那只是他的设想而已，走到近前的卢素英带着笑，看起来很和善，“我上个月才听承俊说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卢素英所说的承俊是S.M RE在光州筹建的那家度假酒店的合作伙伴之一，全名卢承俊，今年才二十九岁，是所有合作方中最年轻的。 早在最初确定合作对象的时候，李贤因就有听说他和卢素英是亲戚关系，只是没怎么在意。 他当初之所以会选择给度假酒店找合作方，主要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独，好像一分钱都不想给别人赚一样，什么分担建造风险都在其次。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从合作方的口袋里坑钱，在挑选合作对象时，李贤因也以“背景清白”为主要标准，那些手段太狠辣的，自动被排除在外。 这就证明李贤因一早就暗地调查过合作方的出身，自然知道卢承俊是卢素英太爷爷的哥哥的第二个儿子的孙子，真的是很远方的亲戚，不管谁来猜测，双方都是不太熟的样子好吧。 在辈分上，卢承俊和卢素英是同辈，但两个人整整差了十五岁，在思考问题的方式上几乎就是隔代了。 “希望我在卢先生的口中能有个好形象。” 李贤因最终还是放下了勺子，人家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他也不好再继续和早餐硬磕。 本来站在附近的周德易也没有要上来和卢素英打招呼的意思，反倒是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到花园边沿、几乎没可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地方才停下来。 这家医院总共十三层，从十一层开始，中间一圈都被掏空了，做成了直面阳光的空中花园，只有外面一圈是各位医生的诊室和设备室，所以花园的绿化范围很大，而且没有枝叶太高的植被，就近偷听的概率几乎没有。 李贤因注意到这位卢女士在坐下之前还看了一眼桌子旁的石椅，确认它确实一尘不染后，才从容的坐下，中途甚至还有闲心把视线停留在桌上的草莓蛋糕上。 就是对方不说，李贤因也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大早上就开始吃这种高热量的食物真的好吗？！ 不过或许是觉得不礼貌，卢素英很快移开视线，也并没有要询问他日常饮食习惯的意思，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 两个人在这之前完全没有面对面交流过，此时最好的话题自然也和医院以及身体健康有关，比如李贤因那场众所周知的车祸，以及卢素英本人对身体检查的热衷。 “我们原来在心理诊所也见过一面啊，我都没印象了，要说今年上半年的话，我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应该很差，不过我那时候也没生病，只是因为某些事情比较气愤，所以显得憔悴而已。” 卢素英没有特别说明让自己气愤的事情是什么，李贤因也不可能去追问，只是感叹一句：“您看医生的频率好像挺高的。” “对，我很喜欢检查身体，也很喜欢定期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我觉得这对健康有好处。” 李贤因刚想夸赞一下她的保养方式很科学，就听她笑着又说了一句：“我可得比我丈夫活得更久一点才行。” 尽管卢素英说话的语气和之前没什么不同，表情更是亲切自然，可莫名的，他愣是从中听出了淡淡的杀气……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李贤因只好再次祭出尬笑技能，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话说回来，他和卢素英真的一点也不熟，如果说对方会上来打招呼是因为他带着卢承俊赚钱了，所以才出于礼貌做不到点点头就走，那像是小区里闲聊唠嗑的中老年妇女一样，坐下来聊着养身心得，属实就是超出界限的熟络了。 卢素英原本就是这么热情的性格吗？ 这位夫人从面相上看还算是亲切的，虽然面部线条和五官结合起来有些凌厉，但她大部分时候都带着笑，极大地模糊了自身严肃感。 可不管再怎么亲切，卢素英也是SK的会长夫人，同时担任蝴蝶艺术文化馆馆长，社会地位是很高的，花这么长时间在这儿和他聊些有的没的，很难不让人感觉到违和。 李贤因一下没接上话之后，周围的气氛就开始有些怪异，他敢打赌，卢素英一定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但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不任何不自然，还主动转换了话题，“我听说李先生很喜欢华夏文化？” “是有点兴趣，如果之后有时间的话，我可能会去华夏旅游，然后选个喜欢的城市住一段时间。” 这绝对是他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他可能已经浏览过好几个著名城市了，哪里还用在这儿待着。 “那我们算是兴趣相投了，我也对华夏文化很感兴趣，因为我现在还担任着清华大学艺术与科学实验室的特聘教授，托华夏同事的福，买到了很多本土工艺品和特产，有很大一部分都摆放在蝴蝶艺术文化馆，李先生要是有看中的，我可以送你两件。” 卢素英话中的重点在于送礼物，而李贤因的重点却跑偏了，主要集中在这位夫人居然是清华的特聘教授这一点上。 作为前总统的女儿，卢素英本人也是很优秀的，是斯坦福大学教育学硕士出身，对艺术更是热爱，在学历和相关知识储备方面没什么问题，然而作为精神上的华夏人，清北在李贤因这儿还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清华的特聘教授，听着都更高大上一些。 不过这个所谓的艺术与科学实验室肯定是不授课的，卢素英大概也不会带学生，不然就没这么多时间留在韩国生活了，她这个特聘教授的主要贡献应该只有一两篇论文、给相关性学生提供一些工作，也许还有资助部分研究资金。 “那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都不是多名贵的东西，胜在都比较有特色，拿回去当纪念品也好。” 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贤因也没有再拒绝，只是感觉卢素英示好地这么明显，估计是别有所求。 果然，他才刚有这种想法，卢素英就话锋一转，聊起了自己的子女们。 卢素英和SK集团现任会长崔泰源育有两女一子，大女儿生于1989年，比李贤因小四岁，今年刚刚考取了芝加哥大学经济学系，而最小的小儿子是95年的，现在不过十一周岁，还是小豆丁一个。 “我一直听人说李先生在学习方法方面很有心得，我家小儿子就不像你这么出色了，总是一副笨笨的样子，就连承俊都说，仁根要是能和你学习一下经商准则，以后管理公司的时候会轻松很多。” 这段话一出来，李贤因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怎么着，这是想聘请他做家庭教师？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好好带小朋友的样子吧…… 第138章 李贤因真心觉得让他带孩子的提议很荒谬，且不论他有可能会把原本三观正常的孩子直接带飞，就算人家孩子从小养成的性格和常识比较坚强，他一个公司社长去帮人家带小孩儿也不是事儿啊！ 要不是卢素英态度非常好，看起来也没有轻视嘲讽他的意思，否则他现在可就不是这副客气的模样了。 似乎是他脸上的惊讶表情太过于明显，卢素英也想到了自己话中容易让人误会的部分，很快解释道：“可能有些冒昧，但如果李先生有空的话，能让仁根在你身边学点东西就好了。” 这就不是请李贤因当家教，而是让孩子跟在他身边，企图用耳濡目染的方式学习的意思。 但事实上，卢素英的丈夫，SK会长崔泰源本人也是知名企业家，实在没必要舍近求远，不仅选择让儿子抛弃自家老爸，还要来找他这个见都没见过一面的人传授真经，如此脑回路，李贤因暂时是想不明白的。 卢素英的小儿子叫崔仁根，一个极为韩式的名字，据某些八卦小报的报道，明年刚要上小学六年级的崔仁根性格相对老实，很听母亲的话，也就显得不太机灵。 他不知道这类八卦的真实性有多少，但如果卢素英口中的“笨”由此而来的话，他倒不觉得小孩子要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性格。 有些家长总是希望孩子完全按照自己期望的模样长大，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优点，一旦发现现实不合预期，就会采取额外手段，企图“扶正”孩子的发展路线。 且不说这种行为是否能给孩子带去世俗上的成功，却一定会对孩子们的某些天性进行强制抹杀，严重的还可能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 李贤因对此多有感触，作为一个从小被关在家里学习各种知识、以至于根本没有童年生活的富二代，谁也说不好他之所以会产生不怎么正的三观和偶尔的偏执，是否有小时候的功劳在里面。 “我现在不用去公司坐班，确实有大把的时间，不过孩子才十一周岁，现在就开始进行商业方面的培训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了，他再长两年都要比我高了，而且上完六年级后他也要去国际学校上学，离家很远，教的机会就更少了。” 李贤因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卢素英身上有股无法言说的紧迫感，好像现在不做点什么，以后就会后悔似的。 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是一闪而逝，许多父母在子女的培养上总是抱有“广撒网”的心理，也不管孩子喜不喜欢，只要看起来对孩子有用的，都想要让孩子抓紧时间去尝试，生怕自家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卢素英身上的紧迫感可能来源于此。 别以为财阀家的孩子就能事事顺心，不用被按着头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了，某些要求只会比寻常人家更严格，不然没有相应的知识储备，以后管理公司的时候只会一团糟。 犹豫了半晌之后，李贤因最终还是点了头，“如果你不介意他在我身边可能完全学不到东西的话，我是没什么问题的。” 某种程度上，卢素英的面子是非常值钱的，毕竟是SK的会长夫人，在对方没要求他一定要教授给崔仁根某些具体内容时，他还算可以接受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儿跟在他身边。 如果孩子性格老实一些，也就是带个人形挂件的事儿，他心情好的时候，给人家说点商界趣事儿就算教学了，至于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最近的心情好像都挺美丽的，希望没有那种时候。 卢素英似乎真的半点不介意自家儿子不仅学不到东西，还会在李贤因这儿受欺负的可能性，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告辞了，再待下去，李贤因身上的不耐烦说不好都得溢出来。 “那么我回去和仁根确认一下时间表，今晚再联系你。” 说是今晚再联系，但卢素英并没有朝他索要联系方式，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眼前，生怕他反悔似的。 李贤因彻底无语了，要不是他今天来医院的行程属于前一天晚上的突发奇想，这时候恐怕都得怀疑卢素英是得到了内部消息，专门等在这儿伏击他的了。 他有理由怀疑，卢素英打从一开始过来搭讪，就是奔着这件事儿来的，前边儿所有的闲聊都只是铺垫罢了，目的大概是和他拉近距离的同时占据话题的主导权。 思维清晰且具有话题引导力，不去做谈判专家真是可惜了。 这个插曲还真是……有够荒诞的。 卢素英走了之后，从刚才开始一直坐在远处的周德易才重新回到李贤因身边，但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她，仿佛这位夫人从不曾来过。 按理来说周德易和卢素英不仅认识，应该还很熟悉才对，毕竟卢素英也有定期去看心理咨询师的习惯，每次也都有不少心里话要和对方吐槽，说周德易是知道她最多秘密的人也不为过。 只是碍于医生和病患的特殊关系，周德易在外面一般都维持着不认识卢素英的冷漠状，李贤因也默契地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省得周德易要为如何拒绝谈论卢素英而为难。 因为前面没有人排队，各项检查报告都出的很快，上午九点半不到，李贤因就已经拿到了所有的检查结果。 像金女士这样谨慎的照顾着，他的伤口和身体状况当然不存在恶化的可能，医生拿着报告单也没什么特别要交代的，可就算这样，李贤因依旧在医院里耗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间，弄得医生们摸不着头脑。 终于，在周德易忍不住想要代为提出告辞之前，电话来了。 李贤因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他没有要接起来的打算，把手机静音且关掉震动之后，放在桌上让它继续保持在响铃的界面，直到对面因为没人接听而挂断。 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的周德易和医生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还没等他们问出口，电话又来了，而且还是刚才的座机号。 李贤因依旧没接，不过这次没再盯着手机，而是转头对周德易说道：“我们今天中午在这儿吃午饭吧。” “不会太麻烦吧，医生？” 面对VIP客户的请求，医生当然不会说不，人家只是借个地方吃午饭而已，食物本身并不需要他们提供，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昨晚十点多才到李家的周德易并不知道李贤因和LG地产之间关于发布会的隐晦.摩擦，这会儿完全看不懂李贤因的行事套路，只能猜测这个电话可能和今天的医院之行有点关系。 在周德易打电话让餐厅送餐的过程中，李贤因的手机又接到了不下五通来电，其中三通都是和前面一样的座机号，后面则是两个不同的手机号，最后都因为主人的置之不理而变成了未接来电。 第139章 “电话一直不接没关系吗？”回家的路上，周德易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没办法，尽管已经调了静音，可那部手机时不时亮起的屏幕还是相当引人注意。 两人在医院用午餐的时间很早，都吃完了也才堪堪十一点，又和医护人员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才在十二点坐上回家的车。 在这期间，李贤因的手机一直有电话打进来，大部分为陌生号码，偶尔穿插着一两个助理小哥和老李同志的手机号，如果他开着铃声，这会儿已经被吵得脑壳爆炸了。 不过就在周德易提出疑问之后没多久，一直闪烁个不停的手机屏幕终于消停下来，完全陷入黑暗。 这时候是中午十二点二十分钟，而LG商业街的开幕发布会在一点整。 对面给他“疯狂打call”的人在时间如此紧迫的状况下大概也放弃了，算是接受了他很大可能无法参加发布会的事实，至于心里是不是因此而记恨上他了，李贤因根本就不在乎。 “接不接都没所谓，你看，我不接他自己也会主动挂掉，那为什么还要费力气接起来。” 周德易一下就被这番关于接电话费力气的歪理弄晕了，不论座机还是手机，之所以被发明出来不就是为了打电话吗？不想费力气接电话为什么还要用手机？！ 如果他更熟悉一些李贤因时不时就会皮一波的特性，就会很清楚的知道，这段话只不过是他突然之间开的玩笑，纯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而周德易和李贤因相处的时间中，大部分都在聊一些七零八碎的事情，偶尔涉及到S.M公司的运行事务，李贤因也不会拿那些事儿开太大的玩笑，他自然就不会像吴智彬那样，几乎时刻感受着自家社长毫无幽默感的玩笑话，已经能够免疫了。 所以直到司机已经把车开进了李家别墅的停车场，他也没弄明白这句不符合现实生活原则的话是不是蕴含着某种深意。 如果李贤因知道他的想法，只会送他一句：脑补是病，得治。 动不动就觉得成功人士所说的话都有好多种不同含义，这确实不是个好习惯。 和金女士打过招呼后，李贤因回到自己房间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然后调到某个有直播商业街发布会的频道，准备好好观赏一下如此让LG地产大费周章的发布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据他所知，此次发布会LG地产不仅邀请了一众商界名流——当然只是大众认为的名流，距离顶级财阀还是有段距离的——还包括一些极具知名度的国内外演员和歌手、部分政.界红人、各名校教授，以及少数几位画画方面的艺术家。 除了演员和歌手方面他们是真的有请到圈内最顶级的那一小撮，其他大部分知名人士在各自的专业圈中都不算最有地位和实力的，只能说他们属于自身圈子内的“网红”，大众因为各种电视节目、网络、争议、热点，或其他的什么事情认识了他们，所以他们就拥有了人气。 只要自身专业做的不太差，在不了解内情的大众眼中，他们就是行业大佬，LG地产请他们来并不算掉价。 因为人数较多，整个发布会的形式就和秀场看秀没差，中间一个台子，观众都被安排在左右和前面，除了后台的方向被挡住之外，四面八方都是人。 主办方显然想把这场发布会往极尽高端的方向去安排，提高档次的同时，利用这些嘉宾的话题度来造势。 李贤因本来也是他们话题制造环节中的一部分，现在这个环节肯定已经不完整了，但真要说起来，他也只是上百个被邀请嘉宾之一而已，不算什么重磅主咖，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个上台发言机会罢了。 整个发布会和后面的参观流程更加不可能需要他负责，所以实际上，他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发布会又不会因为他的缺失而垮掉。 不过他这个老板虽然很果断地拒绝了LG地产的不尊重行为，但旗下艺人们倒是有不老少都出席了此次盛会——确实是盛会，这么多名人也没那么容易齐聚一堂——包括最近原本在国外活动的B.o.A和东神都特意赶回来，更别说SJ了，难得的全员到齐，为了新代言也是挺拼的。 除此之外，子公司的多位演员也在被邀行列中，赵寅成的座位还很靠前，左边第一排的中间位置，从那里往舞台上看视野好不好李贤因不太清楚，但那里绝对是最经常被摄像机扫的地方之一，不管舞台上边儿在做什么，他和旁边两位女演员都会成为完美的背景板。 尽管在收购子公司之前，李贤因不太认识赵寅成，但他成名很早，而且在电视和电影方面都有代表作，个人咖位就算没办法和老前辈相比，在二三十岁的青年演员中着实算得上前五了，坐在头排完全是常规待遇。 这一切本来不存在问题，李贤因对于旗下艺人去参加发布会没有任何意见。 还是那个道理，和他有嫌隙的只是那位狐假虎威的项目负责人而已，不至于上升到与整个LG为敌的程度，旗下艺人们该争取代言的尽力争取，该出席活动的依旧要好好表现，他不会意气用事的因为一点小事就拉着整个S.M的艺人玩什么搞笑的全体抵制。 人家LG才是甲方、是给予艺人们赚钱机会的资源掌控者好吗，你不帮他们代言，人家可以找别的明星，最终受损的只有S.M和艺人的收益。 而且这段矛盾从始至终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S.M本部以及几个子公司的实际管理者当然不可能清楚暗地里的恩怨，也就不存在想要讨好他所以不去参加发布会的状况。 不过他还挺好奇那位拽上天的负责人有没有隐性胁.迫其他人出席活动，这次来的嘉宾数量太多了，不说三分之一，其中也还是有几位称得上有钱有势，他们原本应该有拒绝大部分私人行程的权利。 何况许多艺人原本都不在韩国，几乎是为了发布会专程赶回来的，很难说这些非常有名的艺人就这么看重LG旗下某个不重要的子公司活动。 要李贤因来猜测的话，他倾向于相信自己不是唯一被坑的人，只是有的人选择了认怂，而像他这样装作看不见邀请函的绝对是极少数，所以到场的阵容才会这么豪华。 当然了，他之所以一回家就选择先开电视围观发布会，和自家艺人们的到场关系不大，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这条商业街现在是什么状况。 顺便凑凑热闹。 按照合同，他作为一个没有设计权、管理权和经营权的合作方，LG地产可以不必向他汇报商业街的宣传事宜以及之后的运行方案，甚至包括建造设计图的选择他也只有建议权。 最初合作时他嫌麻烦，所以李贤因并没有行使自己的建议权，设计图的选择也很难掰扯得清楚，更容易造成矛盾，他连署名权都让出去了，也不在乎这点主导性，这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大概率会赚钱的项目罢了。 这个项目最大的作用应该是让他成功通过原先的项目负责人混进了LG具家的内部宴会，接着才能如此顺利地坑到李淑熙，让横跨小几个月的三星与CJ大战顺利启航。 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主要是他正在其他地方赚更大的钱——李贤因从始至终都没把商业街当做自己的产业，甚至算在只看钱的短期投资中，这都不是特别能够吸引他注意力的项目。 毕竟回钱太慢了，只适合细水长流。 但不论他自己再怎么不在意，原先的负责人还是会定期给他发图文报告，粗略告知建造进度以及其他琐碎小事。 而在他车祸之后，就再也没收到过LG地产发过来的类似报告，或者说，对方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完全就当这个合伙人不存在。 同样被忽视的还有商业街项目的另一个合作方，当初三方一起出钱，李贤因和另一位等于是LG地产找来分担风险的纯出资方，最开始的待遇好得不行，现在只能说没结仇就不错了。 如今的状况就是，他必须得看发布会，才能知道这个项目更详细的信息，除了因为内部财务而非常清楚建筑造价外，最近一两个月的新鲜消息他知道的并不比外人多。 也是无语得很。 而按照某些无法解释的规矩，让人无语的事儿总是扎堆出现，这发布会看着看着，信息没了解多少，自家艺人们在发布会上的待遇就先让李贤因感到了不满。 第140章 发布会中途应该是安排了一个问答环节，到场的记者和媒体都有提问资格，但提问对象并不仅限于台上主持发布会的项目相关工作人员，还包括舞台周边的那些名人嘉宾。 只要记者们愿意，他们可以提问今天到场的任何一个人，大庭广众之下，嘉宾们也不太可能强硬地拒绝回答问题，更别说让人尴尬地摆臭脸了。 LG的面子挂在那儿，今天到场的嘉宾中，几乎没有人能够肆无忌惮地让LG丢脸，他们必须配合这场发布会的所有环节——至少在工作人员允许他们大范围撤退之前就是这么个状况。 但事实上，不仅嘉宾要顾及自己所在的场合，坐在艺人外围的记者们也大多被提前塞过了好处，不管是看起来正规的电视台新闻栏目组和大型报社，还是专门经营网络平台的八卦站点，此次前来发布会，LG地产都给足了“封口费”。 那么结果也就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媒体之后所发布的相关新闻中，就算不大肆夸赞商业街项目，也没可能说出批判之语。 再怎么样钱都已经收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自然不可能说坏话。 除此之外，因为发布会整场都处于直播状态，他们在提问环节也不能太过于放飞自我，随便猜想一下都能知道，记者们基本上只会一脸友好地朝着嘉宾们问一些类似于——“你觉得建筑物漂不漂亮”“这里的布局是否让你满意”“你会推荐你的国外粉丝来这里旅游吗”——等等与发布会相关、但确实有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而嘉宾们也能心领神会，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把这个项目夸赞一遍，让整个会场都充斥着和谐友爱的气息，仿佛这条商业街真有这么出色与迷人。 事实上，这就是条普通的购物街道而已，店铺品类和布局与其他以购物闻名的街道没有太大区别，基本就是用钱开道，强行让别人说好话的程度。 电视中的场面显得过于虚假，就是再忠诚的粉丝，也很难不怀疑自家爱豆是碍于LG的声势才会把那些夸赞说出口，毕竟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记者们一旦堵到这么多明星，第一句问出口的绝对是八卦绯闻。 要不是被塞了钱，谁会在乎艺人们对这条街道有什么看法？不想着搞大新闻就不错了。 但这种假模假式的交流在日常生活中其实很常见。 普通公司开会的时候，员工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不满而随便对上司大放厥词，更别说这种有摄像机记录着的公开场合，就算不是LG，一般脑子没有当场瓦特掉的人都不可能在接受采访时驳主办方面子。 那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所以大众对于发布会上种种场面并不会有什么逆反心理，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如此假惺惺的时刻不是吗？ 本来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尽管连李贤因都觉得这场发布会非常假大空，以至于到处都充斥着无聊的气息，让人很难全神贯注地看下去。 可无聊往往代表着平稳，代表着顺利，代表着没有意外，在李贤因看来，倒宁愿继续这么无聊下去，特别是当接下来的意外全部围绕着S.M旗下的艺人时，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在气氛和和美美的时候，一名男性记者在MBC对嘉宾们的采访结束后率先站了起来，并且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首个采访名额放在了SJ队长利特身上。 今天到场的嘉宾咖位等级都比较高，再加上韩国各界排资论辈的现象相当严重，后辈往往需要给老前辈让座，所以SJ的成员们都坐在极为靠后的位置，大概只有他们的粉丝才会在有限几个扫过去的镜头中寻找着他们的身影。 那可真是一块儿遥远到仿佛连打光都没有的地方。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意外，他们应该会全程打酱油，很少有大型媒体能想起来采访他们，也许在之后的自由活动时间，他们能被经纪人带着认识一些圈内的人脉，顺带着收一波名片，大概就是此次活动的全部了。 可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性记者却像吃了火.药一样，上来就是一句：“身为合作方的李贤因先生今天并没有出席活动，你们认为是什么原因？” 光看问话内容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位记者的语气和表情都极具攻击性，而且在一众围绕商业街的提问中，猛然冒出个关于李贤因的提问，实在过于突兀。 现场气氛都因为这个提问而猛然扭转。 仿佛一瞬间就从严肃的会议桌被扔回了五光十色且充满喧嚣的八卦场。 就因为这种反差感，问话与答话的双方都受到了全场的注目礼，利特显然有点懵，尽管以最快的速度接过了主办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并从座位上站起来表示尊重。 可当话筒举到嘴边，他也没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回应。 李贤因光看着电视屏幕都能感受到利特的迷茫，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cue，更不明白这位记者为什么会觉得他一个小艺人会知道老板的行踪。 就算是和娱乐业不相关的普通人，也能从铺天盖地的八卦账号那儿得到李贤因已经小几个月没去过S.M的消息，除了家人和几个重要的高层及贴身助理，根本没人知道社长在哪儿，更遑论他为什么不来参加发布会了！ 尽管利特自己都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应该没有人会花那么大精力，在这种公开场合找他麻烦，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有感觉到一丝被针对的气息。 因为利特超过五秒钟以上的沉默，男记者的兴致更高了，继续追问：“我听说李先生因为不满意发布会的某些设置所以才拒绝出席，而你们身为旗下艺人，公然和老板唱反调，选择支持LG，是否担心事后遭到斥责呢？” 嗯？ 如果这是一本漫画，利特的身周一定画满了问号，他根本就没听懂这位记者到底在问什么。 别说他了，就是坐在旁边的十二名队友都似乎变得有些听不懂韩语的模样，满目呆滞地思考着，这位记者到底从哪里看出他们在和社长唱反调啊喂？！ 话不能乱说的好吗！万一社长真的误会了怎么办！ “不好意思，我恐怕不太清楚你的意思，我们来参加活动是经过公司批准的，社长并没有下达任何阻止的命令，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唱反调的行为。” 懵了一阵子的利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不可能一直不说话，而且他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要是不做回应、或者回答的不够好，这人后边儿还会有大招在等着。 至于这个大招是针对他还是专门留给社长的，就未可知了，利特倾向于后者，否则这个记者不会每个提问都带上社长的名字，好像有什么黑锅要扣给他们家老板似的。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李贤因为什么不出席发布会这一点上，利特很无语，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诚实的孩子自然直接把“不知道”说出了口，而等待他的，就是对方咄咄逼人的追问，“可我从S.M内部工作人员那里得到消息，李先生是因为自己在发布会的位置被安排得过于靠后，所以对主办方产生了不满，才在发布会前一天临时反悔，取消了今天的行程，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呢？” 第141章 话说到这份儿上，别说站在上帝视角的李贤因，就是正在现场坐着的吃瓜群众们，也不难脑补出这个插曲的前后因果。 很显然，李贤因是收到了邀请的，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反正他没有到场，如此做法大概惹怒了主办方，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在场众人大多都领教过社会的黑暗面，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名记者是听说了李贤因反悔的事儿之后正义感爆棚，所以才会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严厉质问S.M旗下的艺人。 明眼人都知道，这人根本就是主办方刻意安排的。 而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首先就是把李贤因的行为公之于众，引导舆论谴责他，其次是让现场接受质问的S.M艺人下不来台，当场就能报一部分仇。 今天到场的S.M系艺人不在少数，但或许是为了活动格调考虑，主办方并没有邀请任何专职gagman以及主持人，娱乐圈内人士以演员、歌手和幕后制作人为主。 而按照共识，爱豆在娱乐圈鄙视链中一直处于较低的位置，除非拥有极高的人气或资历，否则就是绝大部分业内人士都可以欺压的存在。 作为一个出道时间才刚刚一整年的爱豆团体，SJ无疑是在场嘉宾中资历最低的那一批，尽管他们的人气不算低，可仍然是所有在场的S.M艺人中最好对付的——如果S.M事后不替他们发声的话，那确实是这样没错。 只能说他们太倒霉，就这么无辜成了接纳主办方怒火的替身。 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的场内众人神情各异，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担忧同情的，但这两类的人数都比较少，大部分人都只是纯粹的看客，没有什么鲜明立场，哪怕这人说了是李贤因对座位不满意才没有出席的，可为此而站在LG那边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应该说，现场并没有多少人相信记者的说辞。 从李贤因以往的一系列操作来看，尽管年纪轻轻，他的心态却是相当老成的，真的会因为会场座位前后这种略显虚荣的问题就闹脾气吗？ 何况这位记者还疑似是主办方安排的，嘴里说的话天然就让人怀疑立场。 不过在场众人相不相信并不重要，主办方做出这种事儿，本来就是为了引导舆论，让大家都觉得李贤因是极其虚荣且傲慢的人。 而舆论的主体、那个故事里的“大家”，指的从来都是普通民众，只要不明真相的市民们选择了相信他们的言论，那不管真相几何，不管李贤因本人是否和虚荣挂钩，那他呈现给世人的形象必定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人一多吧，就总是很容易被带节奏，讲究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连假话都能很快变成真的，电视机前的李贤因对于这一点有着深刻认识。 相比较于无奈中又隐约带着点不满的利特——还真挺难得看利特这么生气的表情——李贤因倒没有太多愤怒的情绪。 尽管他现在似乎是被造谣了，而且在事前，李贤因也没想过LG地产会使出这种不太符合企业气质的招数，但要说愤怒，还不到那程度，他只是心情说不上有多好。 而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大多还是因为战火被蔓延到了利特等人身上，这让李贤因感到厌烦，并且不打算再给LG地产留面子，毕竟对方也没给他留退路。 从他丢掉邀请函开始，就很清楚前面很大概率会有LG地产的“回礼”在等着他，但李贤因不觉得对方会对他公司里的艺人做什么。 娱乐性质的经纪公司很容易被人逮着旗下艺人狂黑没有错，可那位项目负责人在李贤因这儿属于手里没什么能量的人，就算他有背景，也不可能因为心里那点无关紧要的不满而做出伤害S.M旗下艺人声誉的事儿。 一旦对方那么做了，事情就会瞬间闹大，艺人是S.M、至少是S.M本部的根基，你把人家的根基弄得元气大伤，S.M不跟你急才怪！LG的名头都不好使！ 如果李贤因中间再发疯一把，事情很可能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狂奔而去，发展到最后，就是LG地产方面也讨不着好。 所以打从一开始，李贤因就没担心过自家孩子们的处境，直接把战争范围限定在了他和项目负责人之间，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太大关系。 然而他到底是忽略了发布会的存在，压根儿没记起自家艺人们还得出席活动这档子事儿，人家确实没有以不正当手段损害艺人声誉，却在这儿打起了擦边球，趁着李贤因不在现场，不仅想把“耍大牌”的锅扣在他头上，还要让他家艺人一起丢脸。 最好能在逼问之下让接受采访的人失态，此后不用他们特意请水军，足够快速的网络传播力度就能让其惊慌失措、仿佛连韩语都不会说的画面弄得人尽皆知。 又是一段令黑粉们感到兴奋的素材。 好在被他们选中的利特在短短一年间已经参加过不少综艺，此时面对突发状况尚算冷静。 就算他在记者持续不断的提问中颇有些答非所问的意思，对这位记者的咄咄逼人也积攒了不少怒气，可在第一次开口之后，每次回应都尽自己可能做到了得体，在事发突然且信息有限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说他做的不够好。 可不管利特再怎么转移话题，人家就是咬死了李贤因没有出席的事儿不松口，因为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也不清楚社长的想法，包括他在内，现场根本就没人能替李贤因做澄清。 万一他们这边刚说了好话，结果直播一结束，社长就大刺刺得承认自己甩了LG的面子怎么办？岂不是当场打脸？ 在S.M的员工眼里，他们的老板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行为，还真有可能干出拒绝出席活动的事儿。 他们只是不相信社长会单纯因为座位问题而不高兴，倒不是觉得社长没可能因为出席与否而和LG地产起争执，讲真，在社长身上，好像没什么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的，LG的名号放在他身边时，似乎都不那么吓人了。 这种想法当然有些夸张化，李贤因又不是神，他无法做到的事儿多了去了，更不是一条疯狗，见着谁都要扑上去咬一口，只是员工们对他有着固定印象，而如此印象落到现实中，就让在场的S.M艺人们对自家社长的行为产生了一些犹疑的情绪。 所以当那位男记者最终放弃继续逼问利特，转而把目光放在其他S.M系艺人身上时，每个人回答时的语气都很坚定，但具体内容却相当空泛，压根儿没有一个人替李贤因辩解——他们确实很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儿，真要说错话就死定了，还不如随便说几句糊弄过去。 整个场面充斥着一股混乱的味道，以至于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位记者的采访时间过于漫长了，单论待遇，明显超过了其他媒体。 李贤因也不再把注意力固定在电视屏幕上，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尽管最初是为了了解商业街的某些详细信息才看的直播，可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他处理，李贤因已经对后边儿更详细的介绍环节失去了兴趣。 人家都出招了，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否则不就辜负人家在直播中还兢兢业业造谣他的冒险精神了？ 一直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理论不屑一顾的李贤因迅速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金桢京头上。 之前几个月里，金桢京一直在光州监工，在他的督促下，光州度假酒店和S.M RE总部大楼在有条不紊的向着更高且更完整的方向前进，建造速度没有多快，但质量肯定出色，任何一点偷工减料都逃不过金桢京的眼睛。 不过在李贤因出院后没两天，他就从光州回到了首尔，总部到底是还没正式搬迁，每过一段时间，他都要回来处理一下公司事务，这会儿倒是正适合接受指挥。 电话那边的金桢京似乎正在参加某个饭局，并不知道在LG地产的直播发布会中上演了多么“火爆”的一幕，接到自家老板的吩咐时，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不管再怎么猜不透，甚至觉得社长给自己的标语有点不忍直视，金桢京也已经学会了先按照指令行事，挂掉电话后，第一时间让身边的助理去做相关准备，然后迅速离开宴会现场，准备亲自去完成社长交代的任务。 总感觉马上要有好戏看了！ 第142章 李贤因给金桢京打完电话之后，令人感到窒息的采访环节终于结束了，这段针对李贤因而来的“表演秀”在那位男性记者满意的笑容中落下帷幕。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大概是觉得自己相当优秀地完成了任务，如今网上的舆论已经彻底倒向了他们这边，李贤因只有被动挨骂的份儿。 这是直播天然具备的时效性优势所带来的优越感，现场的画面已经通过讯号抵达千家万户，而收看了直播的民众往往不会等到直播结束才上网讨论，可能记者的采访都没有结束，论坛与社区里的相关帖子就已经成排地出现。 等到两三个小时的发布会结束，说不定热搜都上过一轮了。 而这应该是LG地产除了发泄不满外的另一个目的，李贤因自带热度，至少在他针对那么多人的官司开打之前，时刻关注着他的人不会少，发布会上闹这么一出，一定能给商业街项目带来花钱都达不到的效果。 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此时就算不兴奋，也一定是得意的，他无视李贤因的拒绝寄出邀请函时，所求的不过是话题性，然而人家就是铁了心不愿意配合。 结果现在怎么着？ 你不想配合都不行！ 他想告诉李贤因，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仅仅只是一个项目负责人没错，刨除掉在LG电子当本部长的叔叔，不算年轻、但也算不上大前辈的他只是底层小干.部一个，社会地位其实是没有李贤因高的。 可那又如何？在正确的场合下，他依旧能狠狠地坑李贤因一把，让对方吃哑巴亏。 在他看来，只要直播一结束，舆论全面发酵起来，李贤因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这和大多数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有关，只要在舆论中先发制人、让大众产生固有印象，到那时候，就算李贤因详细陈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不见得会有几个人选择相信他。 不管怎么想，胜利都是属于LG地产的。 但从没涉足过娱乐业，也不曾面对面接触过李贤因的人大概不会明白，真要打起舆论战，李贤因能够完全无视先发制人的规则，他总有数不清的骚操作来扭转人们的注意力，就目前韩国国内的状况，很少有人能在舆论方面玩得过他。 只是和李贤因诸多公之于众的商业操作不同，他的大部分舆论攻势都是在暗地里发生的，比如直接把李健熙踢出韩国的闪耀战果，就绝对不能当做炫耀的资本说出来，否则他可能会有些小麻烦。 不仅以往的赫赫战果需要保密，舆论战中的底牌也不能让大众知道，如此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比如明面上完全和他没关系的T社，以及手里随时都能调动的水军，就属于绝对不能明牌的资源，一旦知道这些舆论引导者和李贤因的所属关系，人们就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T社发出的相关新闻，群众的信任程度与舆论引导力将会直线下降。 反正因为各种必要的原因，李贤因虽然是娱乐公司的老板，但在大众看来，他并没有多少引导舆论的手段，需要辩解时基本就靠自己一张嘴来说，说不过就是钞能力出场外加律师函警告。 这么想想，甚至还有点可怜。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大家的错觉，很放人无语的是，LG地产的新任项目负责人显然也有着和广大民众一样的错觉，这很不应该，说明他在刻意针对某个人之前完全没有进行过深入调查，几乎是凭借自己的主观意识在做事。 这一点在平时还没什么，顶多是容易和身边人产生些无关紧要的小误会，但放在正事儿上，如此傲慢却足够成为摔跟头的首要原因。 新任负责人不知道李贤因已经把他鄙视了一顿，此时正得意洋洋，还想着自己这也算报仇了，可以大发慈悲地正式放下这个争端，不管发布会上的闹剧之后如何发酵，没有意外的话，他都不会再对李贤因下暗手，这件事在他看来已经结束了。 但事实上，一切才刚刚开始。 发布会的前半段都在商业街中心的一家百货商场一楼进行，目前这里已经谈好了所有入驻商家，不过在商业街正式开放之前，这里也没办法接待顾客，正适合被改造成发布会现场。 包括最前面红毯环节、平面图展示、针对商业街的各种介绍和游戏，以及最后那让人部分人感到尴尬，又让另一部分人感到兴奋的自由采访环节，都在这个布置好的会场内进行。 而整场发布会长达两三个小时，比三星官宣新兴半导体技术时的新闻采访会都要长，不知道的还以为LG有什么重大变革了呢。 如果不想在之后被嘲讽大量注水耗时长，此次发布会就必须玩出更多花样，如此状况下，逻辑能力和创造力都相当平庸的主办方策划组半点儿不让人意外地选择了走出去。 所以发布会的下半场，工作人员会带着一众嘉宾和媒体记者游览大半条已经建成的商业街，由于所有商铺和景点都已经装修好，看着倒是有模有样，只是在没有顾客的情况下，显得有些人气儿不足。 浩浩荡荡一百多号人乌泱泱地跟着最前边儿的人走，要不是明星艺人们的着装足够靓丽，这阵仗和一般的夕阳红旅游团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了，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幕，只是因为主办方想在玩出花样之余，实地介绍一下那些可能会吸引到各地游客的精致景点，看平面图和3D建模总是不如看实物更有吸引力——从这也能看出，他们对于这条街道的定位并不仅仅在赚钱上，还有着向亚洲其他地区输送知名度的野心。 电视机前等待着的李贤因一边吭哧吭哧地啃着他的下午茶点心，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隐约间发亮的眼睛里溢满了迫不及待的情绪。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立刻飞到那位素未谋面的项目负责人身边，好好观赏一下对方即将变成调色盘的脸庞。 尽管对于商业街最近一两个月的状况不太清楚，但李贤因早在建造初期就看过了所有设计图纸，相当清楚目前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是第一期的工程量，后面还有第二期才刚刚开建。 而相比二期设计，一期建筑都很低矮，这也是LG地产能这么快建好的主要原因，同样因为两边建筑物都是小矮子，所以站在街道中间，只要一抬头，就能越过商业街的边界，看到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 这不算特别美丽的风景，生活在都市中的人们已经厌倦了没什么新意的钢铁丛林，大部分人都不觉得高楼大厦有什么欣赏价值，更不会为此而感到惊奇。 但商业街到底是在市中心，交通便利的前提下不能要求更多，反正这些建筑平时都看惯了，倒也不至于觉得有什么碍眼的地方，而且因为这附近大部分高楼都是商业性质的，很多大楼顶层或中层都装了尺寸超大的电子动态广告屏，一到晚上，屏幕中散发出的五彩光芒会成为商业街内建筑物的绝好的背景。 毕竟LG地产也是花了心思在街道景致上的，有时候只需要一点不远不近的光效，就能增加不少美感，这可能是近距离镭射灯都达不到的效果。 所谓电子广告牌其实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放大很多倍的户外电视嘛，还是不能调台、只是由无数块显示屏拼起来的那种，别说十几年后了，这东西在九十年代就不少见，如今更是泛滥成灾，几乎没什么技术难度。 但最近几年，韩国还是有很多企业、特别是百货大楼和商业写字楼的建造方喜欢在设计中加上广告屏，别的不说，这么大个屏幕放在那儿，就算自己不用，租给别人也能有笔不可忽视的出租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想尽一切办法推广这个项目的LG地产当然不会错过夜景这一项，尽管他们是靠着周围建筑群的配合，才能拥有看起来还挺漂亮的夜景，让整条商业街在夜晚看起来像是世界中心。 可放在这么正式的场合煞有其事的介绍，想想还挺搞笑的，人家自己的建筑倒成为商业街景观规划的一部分了，确实有点荒唐。 不得不说，带着大家满场转悠的解说员有着足够厚的脸皮，看起来半点不怯场，很多仔细思考之下不太对劲的事儿到了他嘴里，顷刻间就变得正常起来，哪怕现在是大白天，也不妨碍他按照流程吹嘘这里毫无特色的夜晚景色有多美。 但当他满面笑容地抬头，示意众人跟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周围，并准备说出关于夜景的介绍词时，嘴角的弧度却顷刻间僵住了，眼睛止不住地瞪大，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事实上，当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因为导游的失职而停滞在路中间的嘉宾和媒体群早已陷入哗然，看着周围六块儿最大也最显眼的电子屏议论纷纷，许多人脸上都出现了难以抑制的兴奋表情。 有热闹看了！！ 11月28号下午两点三十分，准时准点，商业街周围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户外屏幕、巨幅广告栏、路边公告亭，乃至于所有能引起注意的地方，都被一张“大字报”图片取代。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字报，除了大红的底色之外，整张图片上只有黑体加粗的文字，以至于人们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在文字内容的阅读上。 [懦夫只会躲在家里偷偷造谣，到死都学不会光明正大说话——致LG地产] 很短的一句话，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能轻易看懂，缀在中间的LG地产四个字符耀眼异常，再结合不到半小时前刚发生的采访事件，这妥妥地是李贤因的回应啊！ 现场众多媒体瞬间激动起来，就连负责现场直播的好几台摄像机都迅速对准了周围的广告屏，一下子就没人在意什么商业街介绍了，这种无聊的逢场作戏哪有围观大佬们现场撕逼有意思！ 要不是怕被LG恨上了，现场不少嘉宾差点没忍住掏出手机，如此名场面，不合影一张也太可惜了！ 相比起其他陷入狂欢的嘉宾和媒体，在场的S.M系艺人着实受到了惊吓，一直在国外活动、很少有机会接触李贤因的BoA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自家社长彪悍的画风，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只来得及无声地做了个“哇哦”的嘴型，甚至没注意周围的摄像机是不是正趁着时机想拍下她失态的模样。 第143章 《啊啊啊！小社长和LG地产撕起来了！[兴奋.jpg]》 没等发布会主办方做出什么反应，原本被他们认为尽在掌控中的网络舆论态势却瞬间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正在讨论李贤因是否真有那么头铁、敢在LG的名声下耍大牌的帖子瞬间被冲散，无数吃瓜热帖即刻间糊满首页，占领了所有网民的视线。 此时不管点进哪个论坛与新闻网站，从社会版到财经版，又或者娱乐版和首页头条，全部都被某位年轻社长的神操作血洗！ 当真是哪儿哪儿都被李贤因的名字占领了，想屏蔽都做不到。 今天是工作日，一个让人没什么精神的星期二下午，而且因为高考在即，青瓦.台也出台了一些能够帮助考生好好备考的政策，整个首尔的环境噪音在几天内大幅度下降，午后的城市也就更显静谧，更加让人在工位上昏昏欲睡。 在企业中坐班的员工们当然有机会摸鱼偷懒，上网冲浪绝对不成问题，在难以集中精神的冬季午后，悠闲地翻一翻热点话题榜单可太寻常了，每天的工作量就那么多，可在韩国的社会制度下，最后要不要加班却只取决于同他们待在同一个大办公室的次长与室长是什么心情，和他们是否做完了工作无关。 既然如此，上班开小差也就成为必然，否则如此漫长的出勤时间会无聊透顶，他们总不可能因为没事儿干而去找上司申请更多的工作量。 可再怎么常规摸鱼，也要注意别被上司发现，看视频这种大动作，没点胆子的真做不来，更别说LG地产所举办的发布会并没有台网联播，只能在电视上收看直播，网上无法同步观看，只能等整场发布会全部结束，视频网站才会上传经由电视台剪辑过的版本。 所以很多上班族并不清楚发布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因为那星光璀璨的嘉宾名单，才在工作之余打开搜索引擎，想看看是否有人上传了红毯视频或照片，他们这些不能去现场的人也好在今晚的晚报出来之前事先围观一把。 可当他们打开热搜，能看到的只有一整排的#李贤因#，仿佛这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再没人值得关注。 原本百无聊赖的人们唰地一下睁圆了眼睛，连靠在椅背上的脊背都猛然挺直，看不懂热搜的人要么赶紧点进去补课，要么赶紧发帖询问经过，谁也不想错过大戏！ 榜单上每一个相关词条的构成都不一样，有李贤因和LG地产一起上热搜的——#李贤因 LG地产#；也有和那位新任负责人一起的——#李贤因金利德#——谢天谢地，在家围观着的李贤因终于从热搜榜上知道了负责人的名字。 不过网民们肯定不知道金利德和李贤因私底下有着什么样的矛盾和恩怨，之所以把他挖出来，只是因为这人属于商业街项目的负责人，整件事和他息息相关。 而且发布会上半场时，直播镜头频频对准坐在舞台正前方第一排的金利德，尽管没有名牌，可认识他的人也不是没有，事情一闹起来，多得是人在网上各种爆料。 特别金利德在镜头前的表情有些自信过了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傲慢的气息，这并不讨人喜欢，也导致了网友们在扒他个人信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甚至没多少人为此而感到心虚与惭愧。 在网络中，许多人的道德感总是会被无限拉低，这在全世界都是定律。 除此之外，李贤因和商业街的“前世今生”也被详细排列出来，从他带着利特参加LG的轮船晚宴开始，一直到车祸手术时彻夜在外等待手术结束的LG工作人员，这两方之间一直保持着不算亲密，但绝对融洽的关系——手术那天等在门外的各色人等太多了，LG确实不算其中和李贤因关系最好的那一批。 正是因为以往的一切都没透出任何翻脸的迹象，所以大家才得以用最快的速度，把怀疑的目光投到了金利德身上。 “我敢打赌，这绝对是金利德先挑的事儿，小社长最近正在家里养病，怎么想都不可能找LG地产的麻烦吧？而且以前都好好的，怎么金利德一上位就出问题？” “这可不好说，李贤因还在病床上摊着就能弄出群体起诉这种大新闻，没道理坐轮椅了攻击力反而变弱，指不定是他先招惹的金利德，人家忍无可忍之下才做出反击的。” “虽然事情还不明朗，但楼上的言论也是蛮奇怪的，李贤因到底要对金利德做出多过分的事，才能让他公然在直播中造谣对方耍大牌？哦对，他还顺便刁难了一把S.M家的艺人。” “既然知道事情不明朗就不要乱发言，李贤因说造谣就是造谣？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傻缺！” “那不然呢？小社长要真是理亏在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事情闹大？站在他对立面的可是LG！” “虽然我不太喜欢S.M那位年轻老板，但那家伙做出什么神奇的事儿我都不奇怪，哪怕对方是LG……” “啊……你们这么真情实感地辩论真的好吗，难道只有我想看他们打起来？！” “对我们这种围观群众来说，事情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啦，不然哪儿来的乐子看kkkk” “对啊！大佬们的热闹可不常有，看到就是赚到！” 这世界上最让人们感到兴奋的事件，大概就是围观其他人的撕逼大战、丑.闻曝光，以及隐私传闻了，特别事件中的当事人还很有名、看似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远时，内心的窥.私欲和兴奋感就更是难以抑制住。 就像许多人在各个热搜评论区留下的评论所陈述的那样，大佬的热闹不是每天都有的，尽管今年内韩国商界意外频发，大家吃瓜吃得很爽，却依旧要说出那句且看且珍惜。 今年可是从年头精彩到了年尾，以后说不准就载入韩国史册了，对于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当然是每一件事都要参与进去积极讨论啊，不然以后拿什么和后辈吹嘘！ 现在不把事情好好搞清楚，‘我也是亲眼目睹过三星和LG倒大霉的’这种话都不好意思再对后辈说出口了。 没错，比起看李贤因倒霉，大家更想看LG这种大企业摔跟头，讨厌财阀的人远比李贤因的黑粉要多得多，所以在网上，大部分人嘴上说着要等事情的下一步进展，可话里话外都殷切希望着LG地产坐实造谣罪名。 那样他们就又可以好好唾骂一次财阀了！ 同网上的风起云涌相比，发布会现场的气氛就僵硬多了，工作人员的反应速度也很缓慢，愣是让直播摄像机对着四周的户外电子屏拍了许久，直到屏幕上火红的图片消失，重新被黑屏取代。 策划这场发布会的展会导演眼见着那张刺眼的图片终于被撤回，着实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紧拽着身旁人的衣服。 可刚刚被松开衣袖的金利德却很不满，从那张图出现开始，发布会导演就愤怒地抓着他，硬是说他的意气用事摧毁了本来很完美的发布会，字字句句都在指责他不该安排记者针对李贤因，否则人家不可能恼羞成怒到撕破脸皮。 持续不断的指责让金利德感到羞耻，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如此多的录影设备摆在那儿，他还是没敢直接拽开导演的手，否则李贤因的事儿还没解决，媒体们又要开始看图说话，指责他欺负展会导演了。 心情稍稍平静下来的导演也明白一味地发脾气根本没用，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迅速收拾残局，让发布会流程继续走下去。 只要他们看起来足够镇定，一些观众也可能跟着冷静下来，而不是带着想要狂欢的情绪帮助李贤因找他们的茬。 尽管他不是LG的签约导演，发布会的重大意外也不是他惹出来的，可此时依旧很着急，想要尽快弥补意外所造成的重大失误。 展会导演能够获得的机会本来就比较少，韩国境内每年举办的大型展会并没有几个，一次成功的发布会能让他打出知名度，而如果最终搞砸，可想而知他未来的职业生涯会有多糟糕了。 都怪这个该死的甲方！不仅抢机位爱出风头，脑子也和猪头一样！不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的内心抱怨都不可能说出口，否则场面一定会即刻失控，导演只能冲带队的导游使眼色，让他快点把节奏带回正轨。 可还没等导游做出反应，本来已经暗下去的巨幅广告屏又亮了！ 还是那抹鲜红的底色，还是那刻板加粗的黑色字体，发布会导演甚至来不及看清内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下一秒就已经两眼一黑，差点晕厥当场。 ［恭喜你们赶上了还没开庭的群体起诉，传票已送出，五点前就到，注意查收哟——致LG地产］ 艹！居然还没完！ 金利德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他不止一次拿李贤因和自己对比过，但从没有哪一次觉得自己比不上对方，那股莫名的傲气一直都在，可今天，李贤因真的教会了他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 商业街现场彻底陷入混乱，嘉宾们毫不掩饰地交头接耳，而金利德也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徘徊了好一阵，足足花了快五分钟才咬牙忍下来，用凶狠的眼神驱赶着导游继续进行下一个环节的介绍。 发布会绝对不能就这么断下去！ 这倒不是金利德忍耐力出色，实在是不忍都不行啊，要是发布会继续出意外，他指定得从负责人的位置上滚蛋！他叔叔都保不住他！ 就在四五十分钟前，认为自己成功用采访环节戏耍了李贤因的金利德还想让对方吃哑巴亏，不得不忍下这波污蔑。 结果事实证明，最后忍出内伤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第144章 在短时间内，LG的商业街发布会吸引了太多人的关注，不管明不明白这个项目所在意义的人都要谈上一嘴，发表属于自己的看法，毕竟在当事人没有出来发表进一步言论之前，他们也只能谈点细枝末节来发散思维。 某种程度上来说，金利德确实“成功了”，他的所作所为着实换来了不小的流量和话题度，除了大众反应并不太好、几乎是凭空被嘲弄了一番之外，目前的讨论范围已经妥妥的出了圈。 黑红也是红不是。 部分不太了解韩国境内如今的建筑业状况、也没有好好看直播内容的人已经嘲讽开了，认为LG地产虚假宣传，就这么一条平平无奇的街道，也能被吹得天花乱坠，仿佛东方好莱坞下一秒就要横空出世似的。 简直不要脸！ 李贤因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都忍不住为金利德叫屈，平心而论，LG商业街的整体设计在06年已经算得上前沿，毕竟是为了打出名气而成立的项目，不可能甘心朝着平庸而去，从一开始就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呈现出来的成品还是相当有质量的。 特别是其中提供给游客拍照留念的小地标和休息点，外形装扮上风格独特，很好地满足了大部分人打卡炫耀的心理，发展思路没什么错，毕竟许多游客花着大价钱、千里迢迢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游玩，其中主因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开心，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在开心之余，更倾向于往那些知名景点凑。 这类心理也相当好理解，就算是短途国内旅行，所需要付出的额外花销也比平时要多不少，既然钱都花出去了，玩得也开心，许多人就会想着把美好瞬间定格在相片里，而如果画面中能有个让人一眼就识别出所在地的知名地标，不仅能在以后更好地回忆，挂在客厅里，也能成为朋友在家中聚会的谈资。 何况没几年就进入绝对的互联网时代了，在网上发出的照片无数人都能看到，这导致许多追求潮流和关注的年轻人对“网红景点”充满了执着，只要在网上红火起来的打卡圣地，就心痒难耐地想要去合照一番，而这类人花钱往往更加大手大脚，能有效提高当地GDP。 但凡对旅游业、建筑业和区域性经济增长规律有点常识性了解的网友都不可能说出这条商业街一无是处的话来，然而上网终究没有门槛，就是一只会敲键盘的不明生物，也可能在论坛中口出狂言。 在整件事中暂时处于好感度劣势的LG地产现在只有顶锅盖被嘲的份儿。 在家里边翻网页边和金桢京打电话的李贤因倒是对目前的局势感到了些许意外，尽管多家民调机构以及身边人都说过，从他在财经综艺里疯狂放飞自我之后，他的国民好感度和支持率一直都很高，只要他不突然脑抽，决然站在大众对立面，在很多事情中，人们会很乐意支持他。 但说实话，由于他的黑粉也不少，而且这些人的作妖能力普遍较强，以至于李贤因时不时地就能感受到恶意，完全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国民好感度。 直到今天，大部分人在事情闹起来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认为他可能是被逼无奈下的反抗、是无辜的时候，李贤因才知道泛好感度的真正好处在哪里。 这不就等于拥有一层无辜光环？ 仔细想想，这大概和他留给大众的第一印象有关，别说看起来相对无害的外貌，他控制水军给自己创造的第一个热搜，就是S.M众高层都在暗地里排挤他这个小可怜来着…… 想到这里，李贤因这个当事人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公司里那些管理层要知道那篇报道是他放出去的，脸估计都得气绿了。 “那些户外电子屏我只购买了两个小时的播放权，刚刚已经到了时间，图片都撤掉了，路边静态的广告栏只能一天一租，明天下午两点才到期，那些广告海报还需要继续挂着吗？” 电话那头的金桢京汇报着事情的进展，“目前LG地产及总部都还没有联系我，他们对那些广告栏没有任何表示。” 李贤因此次反击的大头在户外电子屏上，不止最显眼的那几块儿大屏幕，商业街四面八方的动态电子屏都被他包了下来，连那些只能挂海报的路边广告栏都没放过，印几张只有底色和文字的海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也就是公交车站的广告箱比较难租，那么大尺寸的广告海报也很难在半个小时以内成批做好，否则连公交站的位置都可能会被执行力出色的金桢京占满。 商业街附近一整片区域的人们，几乎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抹火红的底色。 这招还是李贤因从那位经常在CY评论区喊他老公的华夏粉丝那儿学的，那姑娘不仅在网上异常活跃，还把S.M大楼前边儿的户外广告栏租了下来，全天候放置李贤因的照片和祝福话语，在06年就学会了最显眼的应援方式，可真是个小天才。 要不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儿，如此有趣的反击手段可就要错过了。 “不用了，那些路边广告栏一起撤了吧，如果LG方面明天中午前不做回应，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金桢京对社长的回应半点不感到意外，尽管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社长就算看起来再怎么皮实，也不会想彻底把LG得罪死了。 见好就收是现在最应该做的，反驳外加澄清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甚至还抓住机会反讽了一波，如果选择继续把那些海报挂在路边，看起来更像是打了胜仗之后的得意与挑衅，很可能让LG已经足够敏.感的神经受到额外刺激。 而且这些广告栏已经让某些闲来无事的网友找到了消磨时间的方法，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一小波人火速走出家门，在发布会直播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冲到了附近，开始和那些挂上了火红海报的广告栏挨个合影！ 金桢京不是很明白这些人的脑回路，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合影的？ 而且他们还弄了一个#李贤因回应图集邮#，这就更让金桢京觉得自己老了，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怎么什么东西都可以集邮啊…… 不过正是因为这些人的热情，很可能会把那些海报图传的满天下都是，这很容易导致之后的舆论态势不好控制，当某一种风向过于鼎盛时，万一激发出部分人的逆反心理，反而会对社长造成不好的影响。 尽快撤掉海报是正确决定，LG目前的沉默在金桢京看来也不算意外，他们在某些突发事件中总是显得很沉默，深谙遇事就装死猪的过关原则，相信时间可以让人们淡忘一切，最新一版的声明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这还算是效率快的了。 他唯一好奇的是，这份声明到底是由LG地产来发，还是由总公司来发？他们又会怎么去陈述这件事？ 还是说，他们压根儿不想去解释？就当没出过这个闹剧？ 如果媒体上没有那么多人在讨论这件事，那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他们可以把李贤因和LG地产的矛盾缘由当成一个迷，再也不去触碰，民众也没权利要求他们公开整件事的前后因果，人家又没犯罪，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只是目前无脑骂LG地产的人太多了，如果不做回应，就会给人一种心虚不敢说话的感觉，莫名就被实锤了他们先做错事，才会被李贤因嘲讽的传言，这个锅LG要是一声不吭就背了，那金桢京才会惊讶。 傍晚六点，就像是约好了似的，许多参加过发布会的名人们纷纷在不同的社交平台上传了自己在商业街中的照片，大多是同街道内的景物合影，其余一小部分则是坐在咖啡店等商铺中摆拍的场景，或许是画面中的人就算并非外貌出众、却也能称得上有气质，倒是把背景建筑都衬得很有风.情。 李贤因自然也做了一次围观群众，看着照片啧啧称奇，这些人P图P得真挺狠的。 不说别的，几乎每张照片都事先调过色调，不然就今天这略显暗沉天色，怎么可能照出如此活泼明亮的氛围，更别说有的艺人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好看一些，直接怼脸修图，放大一看，那肉眼可见的修图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兄弟，你要不会修，可以直接把这项工作交给公司美工，不必自己强.上…… 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很多韩国经纪公司的美工技术是真比不上传统广告公司，爱豆们的官方海报还比不上广告立牌好看，也是挺让人无语的。 等李贤因几乎把所有嘉宾的新动态都浏览了一遍，才发现自家孩子似乎都没有动静。 从BoA、安七炫、赵寅成这些出道较早的前辈，到还没出道、仅仅是被带去见世面的孝渊和秀英，以及在采访上被刁难过的SJ和神起，全部都没有更新动态，仿佛LG地产压根儿就没有通知他们要宣传一样。 翻到秀英的账号时，李贤因发现她不止是没更新动态，甚至还删掉了一些之前的内容，因为没有逛自家练习生账号的习惯，李贤因也不确定她删掉的东西和LG有没有关系。 S.M的练习生大部分都是不允许有公开社交账号的，少女时代预备团中大部分人都被公司强制注销了以前用过的账号，完全割裂了其素人时期的言论，毕竟现在的预备团经过四五轮的人数调整，人选基本已经确定，已经到了需要为出道修饰一切细节的时候。 但曾经在日本出道过的秀英与公开练习生孝渊属于例外，之前在预备组内的另外两个小姑娘也有过社交账号，但其中一个舞蹈太差转去了演员组，另一个则离开了S.M，而她们在账号上发动态也需要先给临时经纪人审核，至少在出道前，几乎没有随心发消息的权利。 看这紧急删消息的架势，该不会是出道预备组的临时经纪人觉得他会因为某些和LG相关的字眼而不满，所以才强制人姑娘删掉的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秀英自己操作的，但李贤因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事情真的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可他家的艺人好像都比他本人要紧张的多。 第145章 李贤因看着秀英的账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目前管理着S.M本部的金英敏发了条短信。 短信还挺长，花了他十几分钟才编辑好，主要内容也就是问候一下对方的近况，接着谈起这次的意外，让他嘱咐其他艺人不要显得太“特立独行”，既然活动都亲自去参加过了，事后宣传也不要懈怠，省得吃力不讨好。 总的来说，这根本不是艺人们可以混进来站队的事儿，一旦做的不好，反而容易成为LG发泄怒火的对象，万一李贤因一个手抖，没能稳稳地护住他们怎么办？ 除了这些寒暄与必须交代的东西，在短信的最后，他还像是不经意般地提了一嘴：本部的孩子们最近好像很活跃，全方位活动起来之后，得到的露脸机会当然会增多，但也很容易挡到别人的路，公司已经做好公关准备了吗？ 这段话在陈述方式与内容上并没有什么不对，看字面意思，好像也只是担忧自家艺人最近太出风头了，可能会被其他经纪公司嫉妒，从而暗中下手抹黑、甚至设计陷害，何况少时的绯闻从来就没有真正结束过，他强调公关实属正常。 但实际上，自打换了新合同之后，李贤因手底下的艺人们就已经过得很舒服了，再加上作为社长的他很舍得花钱投资在艺人身上，之后S.M又成功并入了电视台，就更加不会缺乏高质量的露脸机会。 统计一下数据就会发现，李贤因在公司坐班的时候，艺人们出风头的概率远大于现在，他怎么说都是一个相当宽容的老板，好像没有立场去叮嘱行为保守的金英敏注意适度与公关。 再说了，那些名义上属于S.M直接竞争对手的圈内经纪公司们，这会儿已经被那桩还没开打的群体官司弄得相当头大，未必会在如此敏.感的节点上继续不怕死地惹怒他，也就不存在针对S.M旗下艺人的抹黑手段。 不管怎么想，李贤因的担心好像都很多余。 如果真的只按表面意思来看待这段话，收到短信的金英敏一定会无语到翻白眼，内心吐槽李贤因自己坐镇公司的时候也没有要让艺人们低调的意思，怎么到他这儿就一副管理不力的语气呢？！简直就是该担心的地方不担心，不用担心的瞎操心！ 然而金英敏并不是一个傻白甜，他阅读现实状况的能力绝对在水准线以上，何况做了亏心事之后，大多数人对一些似是而非的字眼与行为都会格外敏.感，李贤因可不信他看不懂这段话中潜藏着的深意。 事实就是，打从他出车祸以来，金英敏的内心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趁着顶头上司住院的这段时间，迅速蚕食掉原本属于社长的更深层权利，要是状况不错，他甚至想要在这几个月内极尽可能地弱化李贤因在公司内的权威。 而这么做的最终目标，就是希望李贤因伤愈之后不得不在大势之下把S.M本部社长的位置让出来。 这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渴望权利，只是平时都隐藏得很好，或者说，因为李贤因太过强势，他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更老实，特别在很多时候，李贤因对S.M本部的日常工作都不怎么插手，这让他的工作环境很舒服，也成了他能一直压制上位野望的重要原因。 但一场车祸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变化，不能去上班、也不再处理日常琐事的李贤因对S.M本部的控制权大幅度削弱，看到了升职希望的金英敏手上的小动作瞬间增多，其中就包括借势给女团预备组的成员们炒作似是而非的绯闻。 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是想要宣传新女团更多一些，还是想要证明“就算是社长请客组的局我也能肆无忌惮地利用起来”的念头更多一些。 抓住这种机会告诉大家，“社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以被人轻易的无视”，这就是削弱他权威的有效手段，会导致部分员工也跟着轻视他，对李贤因管理公司所造成的影响绝对只有负面的。 这一点李贤因从聚餐事件发生后，公司里却没一个人支会他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只是那时候他也不确定背后使小手段的人到底是谁，于是选择了不揭穿也不做任何警告动作，就待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作妖。 至少女团预备成员聚餐当天，他只是觉得公司里有人刻意在用这种事儿来削弱他这个社长的权威，但后来结合财报上的签名，他还是把怀疑对象定在了金英敏身上。 公司月度和季度财报上一般需要几个不同的管理人员签字审核，在车祸前，金英敏并不在此类名单当中，尽管他是本部长、绝对的高层管理人员，但公司里也不止一个本部长，而金英敏所负责的部分和财政没有半分重叠，他有调阅财报的权利，可除此之外，日常的财物报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从上个月开始，李贤因收到的S.M本部财报上却开始出现金英敏的签名，这代表着公司内部一定发生了某些他所不知道的权利更迭，而金英敏就是其中的胜利者，他开始掌握更多的权利。 最主要的是，这些内部变化似乎是刻意瞒着李贤因进行的，如果不是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不对劲，也许要等到很久之后，才会有人把这一切变化告诉他。 他入主S.M的时间到底是太短，尽管中低层员工中被他安插了许多人手，但本部长级别的高管却几乎没动，如此层面上的消息，在吴智彬去华夏之后，获取起来有些迟缓。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公司里那群人搞生搞死地夺权，他手上可是握着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是S.M目前的第一大股东，话语权直接满格。 何况社长的位置也没丢，那点小动作真算不了什么，他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就静静地在一边看着，所有心思奇异的人全都浮上水面才好，到最后直接一杆子打翻，省得他以后用人的时候还不安心。 仅仅是一个金英敏而已，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呢，他可不信公司里想要更多权利的只有这一个人，适时的警告只是给对方提个醒，万事不要太过分，一旦涉及到利用艺人来攻击他，最后真可能没法儿收场。 别说少时和SJ炒作的事儿了，就比如当下的LG地产宣传事件，他几乎可以肯定是金英敏对艺人们说了什么，——这一点倒是很好调查，随便抓两个艺人问问就知道了——这才导致所有人在应该替LG地产宣传的时候集体哑炮，秀英敏.感到狂删那么多条动态也可能是被公司管理层的话吓到了。 否则就太巧了不是吗？哪有从本部到子公司的艺人们全都把宣传忘在脑后的？ S.M旗下子公司稍微有点多，很多不同公司的爱豆和演员之间都不一定认识，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的场合也很匮乏，要说背后没有人用公司的名义通知他们不准宣传，难道还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如果这次集体沉默事件也是金英敏的主意，那就很难说他指挥着艺人们这么做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没错，在普通民众看来，S.M系的艺人这么做是在支持自家社长，李贤因都明晃晃地和LG地产开撕了，他们怎么还好意思给LG地产宣传？ 可事实上，李贤因真的需要这种任何实际作用都没有，反而可能惹怒LG的支持吗？ 他当然不需要了！ 而作为进入管理层许多年的老油条，金英敏和普通民众的思考模式肯定是不一样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反而可能给自己的上司带来麻烦，可他还是那么做了，很难不让人用不好的想法去猜测她。 他真是想尽全力在声势上帮助李贤因对抗LG地产？还是说……想以此来激怒LG，从而让自己的上司受到顶级财阀的加倍攻击，最终和曾经的老李一样在韩国混不下去，最终滚去美国？ 呵，这都说不准的不是吗？ 几个月前，李贤因在谋划着同三星集团旗下子公司爱宝乐园换地的时候，还在心里嘲笑三星李家随便操作个金额较大的项目都得战战兢兢，一不小心就会被想要夺权的集团内部其他势力在背后插.刀，哪曾想半年之后，S.M这家尚且不算大型企业的内部管理人员也能冒出来不止一个妖魔鬼怪。 发完信息之后，李贤因也没有花太长时间感叹人类的野心总是在无形中迅速膨胀，转头拿起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漱了，丝毫不在意收到短信的金英敏会是什么反应。 实在是因为他还坐着轮椅，复健初期的腿部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每次都得撑着卫生间里加装的扶手来移动，才能准确地挪到同样是后面砌上去的长椅上，洗头洗澡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个折磨人的过程。 可要别人帮他洗吧，不论这个帮忙的人是男是女，李贤因都很不自在，倒宁愿在浴室里自我折腾，要真滑倒了，他再按急救铃也不迟。 这就注定了他每天至少都要花上一个小时在浴室里，想早点结束这项煎熬事件的李贤因也就把收拾自己的时间放在了晚饭之前，反正已经习惯早睡的他是不可能□□点钟还在浴室里耗着的，那会让他躺在床上时还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可今天，还没等他转着轮椅走到浴室门口，手机短信提示音就来了。 居然是金英敏的回信。 这可太令人意外了，李贤因还以为他会被突然的暗示给吓到，以至于不敢回信呢。 [我会好好督促他们的。] 李贤因看着这句简短的回复，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金英敏的心理素质还真挺强大的，都这时候了，还能故作淡定地给他发来这样的回应，看起来似乎准备装傻，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 李贤因其实也没有太多证据去驳斥对方，至少这次艺人们的集体哑炮，金英敏就可以说是自己的决策失误，没想到反而会给自家社长惹麻烦，本意是好的balabala…… 这么一看，李贤因似乎下意识就把别人想得很坏很阴暗，但说真的，金英敏在他眼里就不是一个会在别人没有请求的时候就施以援手的人，何况他本身对空降的上司很排斥，什么为了李贤因好的话在他嘴里只有满满的违和。 金英敏这个人吧，他从小在韩国本土长大，韩国传统的男女、长幼和尊卑思想与文化对他的影响很大，所以面对一个年龄比自己小很多、进职场比自己晚很多，就连长相也很乖乖牌的空降上司，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 记得李贤因刚上任的时候，金英敏也属于跟着公司内部的大趋势选择暗中对抗他的那一派别，只是后来在办公室里被他当面“威胁”之后似乎吓着了，再加上金英敏的舅舅、林在贤意外转变立场，开始在股东群体中支持李贤因，他也只能逐渐示弱，转变为兢兢业业工作的小工蜂。 他的职位从头到尾都没变过，一直是本部长，但随着李贤因的重心被越来越多的子公司吸引，他除了没有签字决策权之外，在日常工作中的职权范围已经和本部社长全面重叠。 假如有一天，李贤因真的把S.M升格成了集团公司，那金英敏没有意外就会接棒成为社长，而作为集团企业的主人，李贤因自然由社长变成了会长。 至于老李同志，艺人们大多叫他“老师”，而其他工作人员，到时候就真得看老李的职位来称呼了，反正公司内不可能出现两个会长。 但这一切都只是美好的设想，金英敏显然不认为自己这位年轻到有些夸张的上司有把公司壮大到那种程度的能力，而如此浮夸的幻想终究不会成为现实，在他的意识里，S.M本部社长，就是他这个打工仔能坐到的最高位置。 现在，那个位置被李贤因占了，他心中的不爽只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越发严重，如果没有李贤因，在老李走后，这个位置本来是他的。 这就是两个人最大的矛盾，已经足够金英敏使点小动作了。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他的举措很傻，居然选择对李贤因这个真正的老板下手，对商业世界不了解的人们可能觉得金英敏的行为被发现之后肯定会被开除。 但实际上，金英敏的舅舅作为S.M有数的几个股东之一，李贤因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无法轻易开除金英敏，一旦他固执己见的状况下还缺乏有效的沟通，就很可能和林在贤产生嫌隙，他们俩原本是盟友来着。 而如果金英敏真的成为了S.M社长，就能在之后的时间中持续拉拢管理层与股东们，话语权会呈现明显地升高趋势，到那时候，除非李贤因在S.M的股权能直接超过百分之五十，拥有一票否决权，不然股东们也不会同意他毫无缘由地辞掉金英敏。 一般来说，不论中间用了哪些让人恼火的手段，真能坐上社长之位，就意味着胜利。 但李贤因真的会让他如愿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又不是脑壳坏掉了！ 如果在车祸之前，他还觉得以后把S.M本部交给金英敏也不错，不管怎么说，业务能力确实不错，而且上辈子李绣满辞去社长之位后，就是由金英敏继任的，按上辈子的路线走也没什么不好。 但现在，他还能让金英敏占着便宜才怪！ 自打穿越以来，李贤因还从来没有被人连续在背后插.刀这么多次，每次还都插得是无影刀，让人根本拿不出实质性证据，所有的一切都能用“我是为了你好才这么做”解释过去，着实有些过于恶心了。 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第146章 11月29号凌晨，网友们惊奇的发现，原本集体陷入沉默的S.M系艺人们就像终于睡醒了似的，纷纷在半夜十二点多发布了关于商业街的动态消息，重新加入宣传大部队。 还没睡的夜猫子们瞬间兴奋起来，他们等了大半个下午外加一整个本该用来休闲放松的晚上，可事件双方当事人在争执之后却一声不吭，要不是大家的记忆都还没消失，也有诸多视频和照片为证，都要怀疑如此刺激的撕逼名场面纯粹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了。 终于！在他们的等候下，转折终于发生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小社长硬杠LG失败，所以服软了？” “感觉情况不太妙诶，如果小社长撕逼成功的话，旗下艺人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出来宣传吧？” “？？不会吧，李贤因敢当众让LG丢面子，应该有底牌才对啊，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这不符合剧本啊喂！[怎么会这样.jpg]” “莫名搞笑，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儿都魔幻得不行。” 更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29号一大早，李贤因居然坐着轮椅去S.M上班了！ 这让原本还在插科打诨的网友们都开始真情实感地为李贤因担心起来，不管怎样，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这位年轻社长能在此次争议中成为胜利方，给国内的中小企业做个好榜样，别听到财阀们的名字就浑身发抖，自个儿占理的事儿都能来一出公开道歉，就尼玛离谱。 “从照片上看，李贤因坐着轮椅的背影还真是有够凄凉的，果然皮过头了，终于被现实教做人了吧。” “emmm，楼上那位也不必这么幸灾乐祸，看个狗仔在地下室里偷拍的背影图都能脑补出凄凉可还行。” “T社的记者这是偷偷潜进了S.M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吗？不然怎么拍到这张照片的啊？” “我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小社长真的会在毫无底牌的情况下就公开和顶级财阀对撕吗？这不太像他以往的作风诶，我还是持保留态度，也许他今天来公司只是有其他事儿要处理，就这样把服软的帽子扣在人家头上好像不太好吧。” “别自欺欺人了，李贤因昨天的做法肯定惹怒了LG，他要完蛋了。” “诶，果然财阀的力量真有那么强大，连神奇的小社长都要栽了。” “这楼里怎么那么多蠢货啊，居然还有站在LG那边的，你们难道还喜欢财阀们一手遮天？说有钱人利用特权的是你们，结果有人反抗了，说人家活该的也是你们，真特么无语。” 李贤因被周德易推着进了社长办公室，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社长办公室已经不是原来那间了。 自打他上任以来，已经连续两次因为生命体征受到威胁而住院，以至于本来不那么迷信的金女士都开始觉得老李用了那么多年的办公室风水不好，不容拒绝地安排人换了一间，包括办公室外边儿的秘书室和茶水间都跟着一起挪了窝。 这在大部分房间都已经被固定了用处的S.M旧大楼里边并不容易做到，毕竟人多地盘小，这么一搬动就得让其他人配合，如果李贤因自己来，他是懒得费这个劲的。 站在新办公室的窗户边往外眺望，远远地能看到拔地而起的新大楼，目前主体工程大概完成了三分之二左右，想要正式盖顶进入室内装修，起码得等到明年二、三月份左右。 那么大的面积，想把室内装修全部解决又要几个月的时间，稍微算一算，过于漫长的等待期就让李贤因对新大楼中的社长办公室全然没有期待。 相比起来，晚一个月开建的练习生及员工宿舍已经在收尾阶段，而艺人宿舍则要更快一些，按照金桢京上个月的报告，现在已经进入内部设计环节，明年一二月份就能结束所有硬装，至于软装和家具，那就需要入住的艺人们自己搞定了。 李贤因拿着望远镜瞅了好久，但除了看个大概之外，满目都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们聚集在一个个校门口，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很难不让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 “那应该是高考考点吧？”李贤因问了一句，但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并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 “周医师？”转头看去，跟着他来了公司的周德易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他呆滞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思绪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连近在咫尺的呼喊都没听见。 无奈地摇摇头，李贤因也没去强行唤回周德易的注意力，把望远镜放进抽屉之后，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直接拨到了外面的秘书室。 接电话的人很陌生，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没听过对方的名字，对声线也不熟悉，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秘书室里什么时候有的这号人物。 大概是在他车祸住院期间被调进来的？ 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调换了秘书室成员，这绝对属于相当具有挑衅意味的事情，但李贤因并没有在这个地方纠结太久，直接略过了让人详细介绍一下自己的环节，“让财务室长到办公室来找我一下。” S.M目前的财务室长还是李贤因头一次见的徐志元，这人在公司中应该属于比较向着金英敏的那一派别，第一次见他这个新社长的时候，还企图蒙混过关，不给他看相关财报，结果最后被李贤因怼了一顿。 自那之后，徐志元就没在财报调阅上卡过自己这位上司，但说到底也不算从此改变了立场，只是表面上显得中立，心里到底站哪边的不好说。 财政又属于公司里最敏.感的那部分，本来没打算在S.M待太久的李贤因也就没下手踢走徐志元，怎么说人家也在S.M工作好多年了，一上来就进行职位调动也有点不太尊重人家为公司奉献过的时间与“青春”。 至少在徐志元没有大的工作失误和隐性威胁之前，李贤因原本是不太可能动到他头上的。 不过，那也只是原本而已。 从金英敏能那么快把触角伸进财务室来看，很难说徐志元不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物，而这就已经够得上“隐性威胁”的标准，他也没资格抱怨李贤因回公司的第一时间就处理他。 都是自己作的。 似乎是被严肃的气氛煞到了，因为女儿今天参加高考而心绪不安的周德易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茫然地看了看李贤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办公室里似乎有点碍事。 他今天本不该来的，尽管这几天都在李家别墅住着，但周德易只是个心理咨询师而已，推着李贤因去医院还勉强能说在职责范围之内，但作为除保镖外唯一的随行人员跟来S.M，好像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明明是医师来着，现在看着却更像助理。 李贤因似乎要开始谈工作上的事儿了，周德易也不好继续杵在这儿，找了个借口准备先去别的地方逛一逛，“我去给你泡壶茶。” 尽管S.M的旧大楼看起来矮矮破破的，并非在其中工作的普通大众却也不是很容易就会有入场参观的机会，来都来了，肯定得好好围观一下，之后也能当做谈资讲给他女儿听。 “不用了，给我泡茶很麻烦的，周医师要是不想旁观，可以到休息室看看书，或者到练习室外边儿转转。” 公司里倒是有车祸前就存在茶水间的名贵茶饼，但能够按照他要求的步骤把茶泡出来的助理都不在身边，李贤因也没有硬要凑一嘴的意思，倒不如早点儿办完事儿，回到家还能赶上下午茶。 这句话中的休息室指的是社长办公室中自带的小房间，周德易当然不可能独自到那种相对私人的场所里休息，最终还是出了门，只是有些不凑巧，他刚拐过门外边儿的走廊拐角，就被脸色不太好的徐志元撞到了。 “抱歉。”徐志元有些敷衍地表达了歉意，没等对面的人做出回应，就径直往前走去，最终消失在社长办公室的大门中。 周德易当然不认识徐志元，也不太清楚最近的S.M内部有多少汹涌暗流，只是觉得这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咋样，神情明显比一般人更焦虑，一副即将英勇赴死的模样。 这进的是社长办公室，又不是火葬场，至于这样吗？ 尽管在治疗中，周德易能明显感觉出李贤因相对强硬且敏.感的内心世界，但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受到过对方的暴风怒吼，也就对这位年轻社长真正冷漠的样子缺乏想象，自然做不到代入徐志元如今的绝望心情。 事实上，在心中的绝望蔓延出来之前，徐志元差点没被社长突然来上班的消息吓晕过去，如果不是避无可避，他根本不想和李贤因见面！ 真是见了鬼了！本来好好在家养伤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公司？！ 该不会真的仅仅被金英敏小小冒犯了一下就直接暴跳如雷了吧？他映像里的李贤因没有这么急躁啊…… 第147章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尽管今天是来搞事的，但此时李贤因的表情绝对称得上和善，边说着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一副体恤下属的姿态。 但徐志元看起来还是很僵硬，好像李贤因会突然站起来暴揍他一顿似的。 事实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也没有比暴揍他一顿要好到哪儿去。 “尹律师向我整理了一份资深财务人员的名单，我认为他们的加入能让公司更好地控制预算，但财务部目前的人员配置已经有些臃肿，我认为裁掉部分原有员工后把位置腾给这些精英财会人员是不错的决定，徐室长作为财务部负责人，应该能够提供裁员名单吧？” 还没等听到裁员这两个字悚然一惊的徐志元做出什么反应，李贤因又跟了一句：“徐室长应该不会告诉我，财务部的员工全都是能为公司创造巨大价值、且完全为公司着想的优秀员工，所以不建议裁员吧？哦哟~真要说出这种话，我可得怀疑徐室长有没有管理好一个部门的能力了。” 李贤因全程都笑眯眯的，但说出的每句话，都在堵死徐志元的后路，“全然相信员下属的管理者从来都不值得信任。”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只要徐志元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对裁员的事儿多说什么，最后被裁掉的恐怕就是他本人。 可财务部包括徐志元在内总共就只有七个人，李贤因一下子就要他裁掉五个，等于除了他和他的某个亲信之外，全部都要换成李贤因的人，那他以后还当个鬼的室长啊！全特喵是不听他指挥的下属！ 意识到李贤因完全是在强制性夺权的徐志元脸色难看得不行，紧咬着牙关才忍住没失态，最终来了段听起来几乎就是威胁的话语，“财务人员非常重要，很大一部分都知道公司机密信息，这么突兀的遣散他们，很可能让人怀恨在心，从而做出不利于公司声誉的事儿。” 李贤因摆摆手，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徐室长，你是不是悬疑剧看多了？这只是一份普通的财会工作而已，很少有人会单纯因为失业而报复性地泄露机密信息、特别是财务数据，我想徐室长应该也清楚，那么做是犯法的，一旦被查出来，他这辈子都别想再从事财务工作了。” 平心而论，S.M尽管因为经营爱豆事业而与普通公司有些特殊差别，但那和财务这种后勤人员没有任何关系，粉丝们就算要骂也骂不到他们头上去，工作环境更是称不上差，所有的一切都能达到行业标准。 这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没那么多门道。 李贤因的油盐不进让徐志元有些着急，思维难免被带乱了几分，“可是有部分人是部长们指定的！我没办法去……” 话说到一半，徐志元自己都吓了一跳，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直笑着的李贤因则是眼睛一亮，他本来只是想先换掉财务部的大部分员工，好顺势架空徐志元，之后再找个无光痛痒的借口直接开掉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平白给他送上大礼！ 公司部长在财务室安插人手？ 这可不算小事情了！ 要真谈论起来，其实很多并非财务部门直属上司的公司管理层都喜欢插手财务事宜，大家都知道财务部很重要，而且有暗棋的话，在内部争权时能够占据优势，也别说先一步利用财务信息做点什么，光是让对方手上的信息出现错误就足够致命了。 所以这种事情并非S.M专属，只要不摆在明面上，其实根本无人在意，真正管理公司的CEO自己会看着办，最后也就是比拼谁的安插手段更高明、更让人挑不出毛病，当然，还得被安进去的人有脑子，不然什么用都没有。 身为CEO，如果这部分事务都没办法处理清楚，那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把主动权交了出去，偶尔会有的小麻烦也就是预期内的事儿。 但如果把这种行为摊到所有当事人面前，性质就不一样了，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就是因为一旦摆上台面，事情就会充满挑衅意味，李贤因这个名义上的最高管理者会丢面子、会被影响权威，也就会因此而闹大。 实话讲，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李贤因才准备出手治理，已经算是反应非常慢了，一般是没经验的新手管理者才会犯的错误，而这种状况之所以会发生在他身上，完全是李贤因自己不在乎罢了，从头到尾都是放养政策，等到这群人触碰到他底线的时候再一锅端，懒得和他们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没记错的话，公司内部的大部分职位都需要公开招聘和面试吧？原来还有内部推荐这一说啊，看来我这个社长做的还是不够好，连这都不知道呢~” 徐志元现在看到社长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觉得厌烦，对方的讽刺意味过于浓厚，以至于除了惶恐之外，他心里还有股无名的火气想发泄出来，但他不能那么做，否则他就可以直接滚蛋了，董事会所有成员加起来都保不住他。 “呵呵，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公司规模不大，大家都是兢兢业业为公司工作的元老，推荐一两个懂行的财务也很正常嘛，会长也是知道这件事的，要是一下子把他们都开除了，董事会成员们也是会寒心的……” 勉强找回一些理智的徐志元也挂起了笑容，尽管有些难看，但他不想在气势上认输，谁还不会假笑不成？ 可话音刚落，一直笑着的李贤因却突然变脸，顷刻间从假客气变成了真严肃，“徐室长，会说话就好好说，阴阳怪气的各种暗示也不会改变我要裁员的决定，还有……我最讨厌别人拿我爸压我，他知道这件事又怎样？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把他叫过来，看他会支持裁员，还是保下现有的财务人员？” 说着，李贤因无语地撇了撇嘴，“至于董事会成员，他们寒心也好，生气也罢，又关我什么事，不服憋着，我没空就雇佣员工的事儿和每个人都掰扯一遍！实在受不了就滚蛋！多得是人能顶替他们的位置！” 这话已经不能称之为不客气了，简直触摸到了言语鄙视的边缘，想表达的中心含义就是：爱干不干！不干滚蛋！ 徐志元没想到刚才还有心情和他假客气的人突然就翻脸了，被噎得脸庞通红，谁阴阳怪气儿了？阴阳怪气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可李贤因之前似乎是纯粹的心情好才陪他唠了那么多句，一旦耐心耗尽，多难听的话都有可能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也不再给徐志元开口反驳的机会。 到了这会儿，他才想起社长来公司上任的第一天就已经给过下马威了，只是许多人总是不长记性，要等到再次犯错的时候才能明白人家已经给过机会。 “徐室长，你平时工作是什么状态你自己清楚，最近又在和哪位本部长打得火热我也不想管，但你必须得明白，我今天之所以给你裁员名单，之所以还算客气地和你说话，而不是直接开掉你，已经是看在我爸给你说过话的份儿上了。” 作为一名需要靠轮椅出行的伤患，不了解清楚他的行程，金女士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出门，所以家里人都知道他今早要来公司，还很清楚他是来搞事的。 而徐志元作为一个元老级员工，和老李的私交其实不错，所以今早吃饭的时候，老李非常委婉地替徐志元求了情，让他稍微给人家留点面子，别一下子戳太狠了。 这倒不是让他别开除徐志元的意思，老李既然想让他继续在社长的位置上坐下去，自然会尊重他在公司内的决策。 求情的内容只是想让李贤因别直愣愣地冲到公司就怼徐志元，否则被开除后他会很难再找到其他工作，最好是先弄点别的事儿出来——比如裁员——再以对方不配合公司决策的借口开除，这样就不会让外人怀疑徐志元是因为金钱问题才被踢走的。 讲真的，李贤因觉得有点麻烦，他是去找事儿的，是去吵架的！难道在开干之前还得先为对方着想一波？ 这难道不是脑子有坑吗…… 是，老李说的没错，财务相关的工作，管理者往往会对求职者的过往工作历程有些在意，了解到求职者曾经有过莫名其妙被开除的经历，比较敏.感的人总会有些心里犯嘀咕，从而降低就职率。 何况徐志元都多少岁了，中年胖大叔一个，哪怕经验丰富，很多企业也不愿意要这种老油条。 毕竟中大型企业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招他进去基本没可能给到室长及以上的位置，在原有财务主管不离职的前提下，他最高只能做到次长的职位，甚至成为一个普通的小职员，而这部分职位日常有很多杂务要处理，其实更适合年轻人去做，徐志元并不在招聘范围。 可问题徐志元是一名财会人员，越老越吃香这个定理在世界上超过一半的国家都是行得通的，虽然中大型企业可能不待见他，但光是给小企业代理记账就够他赚的了，除了很难再入职大企业之外，基本不影响他的生活。 就这，老李还得让他顾及影响，不然李贤因一上来就开怼了，还有心情在这儿和他嬉皮笑脸呢！ “裁员，是命令，没有和你商量的意思，这已经是我足够给你面子才会做出的决定，我也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等过几天，被裁掉的就会是你。” 老李是让他装装样子，别让外人误会徐志元作风不好，可没说他不可以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硬怼对方，哪怕这种直接摊牌的说话方式真的很让人尴尬，也很伤人，从徐志元已经开始抽搐的脸皮来看，估摸着气得不轻。 可这难道不是他自找的吗，李贤因认为自己一开始要裁员的态度就很坚定了，脸上的笑容谁看都是假得不行，这人还非要一句又一句的回杠他，明里暗里就说他这么做董事会成员们绝对会反对，杠精转世啊你！ 如果徐志元那时候就知道裁员只是给他之后离职所用的遮羞布，不晓得还有没有心情反抗得这么激烈。 也许转头去找他在公司内的同盟求助才是最应该做的？ 然而再怎么求助都莫得卵用，因为下一步，他就要收拾金英敏了，这位老徐同志刚才可是无意间说漏嘴，给他送了个大礼。 正愁没有合适的切入点呢，这下正好从那些安插财务人员的部长们入手。 第148章 一个普通的周三，在网友们还纠结着李贤因是否准备向LG服软的时候，S.M内部的暗流汹涌已经在李贤因的策划下迅速刮向公司的每个角落，以至于在大楼里到处闲逛的周德易都察觉到了周围不太寻常的气息。 很多员工才刚来公司上班，屁股都没坐热呢，突然就从闲言碎语中接收到了财务室长徐志元愤怒地从社长办公室冲出来，紧接着主动宣布辞职的消息，这事儿把所有人都整懵了，压根儿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大.佬们都流行在上班之前就解决一切问题吗？他们想看热闹都赶不上热乎的！ 不过很快，部分员工就没看热闹的心情了，因为在徐志元确认离职之后，李贤因几乎没有停顿地裁掉了财务部大半的员工，如此大手笔，让其他部门也跟着吓了一跳，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这还得亏最近刚好是月底，一整个月中财务部活最多的时候，他们得忙着给全公司发工资，否则全裁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谁来评论，都会觉得李贤因的做法太过粗.暴，行动间充满了疯狂的意味，根本不像是在管理现实中的公司，倒和玩模拟经营游戏似的，想开除就开除，只需要点击解聘按钮，什么顾虑都没有。 哪儿有老板会在什么特殊状况都没有的前提下，突然就裁掉半个部门的员工啊？！又不是金融危机！ 可整件事就这么毫无铺垫地发生在所有人面前，而且……社长似乎还没有要停下这种疯狂操作的意思？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着猜测社长到底在办公室里和徐志元说了什么，才能气地对方愤然离职的时候，李贤因已经让那位陌生的秘书打电话召集所有董事会成员开会，一个个谈话真的很慢，还是把所有人拎到一起解决比较有效率。 哪怕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公司里绝对有大事要发生了，事关财务部的裁员可能只是个开始。 但他们都不太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李绣满被迫离开S.M的时候管理层没闹起来，李贤因上任的时候也没闹起来，就是在他上任之后，也有过两次紧急住院的经历，可S.M本部从始至终都很平静——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怎么在这种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接受他们有个坐着轮椅、暂时没法儿来公司办公的社长时，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了？！这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这些事儿完全是李贤因自己挑起来的，他今天一大早冲到公司来，估计就是为了搞事…… 在大部分人看来，李贤因这么做对公司根本没好处，如果只是换一个财务室长还不算什么大问题，但如果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以至于超过半数的高层被李贤因踢出S.M，那影响可大了去了！ 反正就现在这会儿，完全没有人能跟上李贤因的脑回路。 S.M大楼隔壁的咖啡馆，一堆带着口罩或帽子的人缩在角落里，其中坐在右边的十几个人明显气氛更好，有说有笑地吃着糕点，而坐在左边的几位则愁容难消，一个个像是被什么难题困住了似的。 如果这会儿有个追星族恰巧路过，一定能把在场大部分人都认出来，这不都是隔壁S.M的艺人吗？到的还挺齐！ “不用这么担心吧？社长现在不是公司的最大股东吗？他应该有权力开除任何人才对啊，这种事称不上有多严重吧？我觉得一定是有人做了不好的事，不然社长怎么会在养病期冲到公司了。” 看着坐在左边的前辈和哥哥们情绪低落地都快被阴影给淹没了，此时尚且有些天真的沈昌珉用相当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而坐在他旁边的几个孩子似乎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纷纷露出赞同的眼神。 他们的年纪还小，也不是各自团队的队长，没怎么见识过人心险恶，想问题的方式就比较简单，认为公司是李贤因的，那所有的事情李贤因就都能够做主，其他管理人员都没资格提出意见。 但出道较早、对公司运营更清楚的BoA就没这么乐观，“是不是有人做了不好的事我们无法确定，但我们公司是上市企业，董事会的部分职责是无法被剥夺的，像财务室长这种重要职位的雇佣与解聘需要和其他决策层商议后再做决定，尽管徐室长是主动辞职，可大家都清楚，要没有办公室里的谈话，徐室长不会做出离职的决定，基本可以肯定社长对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这会让董事会觉得社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人就左右了重要职员的去留，这对社长以后管理公司没好处。” 一直皱着眉头坐在一边的金在中思考了一会儿BoA的话，“可我听经纪人哥哥说，社长这次好像打算把部分董事会成员也开掉，这样应该就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管理了吧？不听话的人都走了不是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担心，”安七炫的想法显然和BoA是一样的，都有着诸多担忧，“一下子换掉太多管理层对公司未来发展影响很大，谁也不知道这次事件会把公司带向何处。” 有的时候，改革需要快刀斩乱麻，但更多时候，大的改动还是需要用细水长流的温和手法，才能最大限度的维持稳定。 从这一点来说，李贤因实在太激进了，以至于让公司里比较年长、出道较早的艺人们感到担忧，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了正在发生的一切后，就把所有还在韩国、特别是昨天参加过LG商业街活动的本部艺人全部聚了起来，好互换一下信息，然后商量对策。 “我们公司一直以来都专注于打造爱豆团体，而对爱豆运营最了解的恰恰是这些很早之前就在公司工作的管理层，如果他们都走了，我们的未来也会跟着改变，说不定社长从此之后就不做爱豆团体了呢？那也是有可能的。” 安七炫越说越恐怖，原本不以为然的几个人听到这种无比糟糕的假设，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S.M这两个英文缩写在他们看来已经和爱豆划上了等号，从没想过爱豆届的第一会社也会有彻底“转型”的一天。 看孩子们被吓得不轻，BoA赶紧打了个圆场，“倒也没到放弃爱豆团体的地步，我前两天还和老师通过电话，老师说之后会回来担任艺人总监的。” 李绣满对爱豆事业有多么执着大家都知道，如果老李重回S.M担任艺人总监，再怎么样也不会放弃自己发家的行当，所以安七炫的假设几乎不可能成立。 他也不在意BoA拆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社长对爱豆团体的运营不感兴趣是事实，自从有了电视台，主要精力都放在签约编剧导演和制作电视剧上，最近不就有S.MBS和S.M C&C联合制作的电视剧要开播了嘛，谁知道这次冲突最开始是不是因为社长和其他人的经营理念实在合不拢才造成的。” 安七炫这么说倒不是抱怨李贤因把更多的心力放在演员身上，反而对目前最赚钱的爱豆部门不管不问，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作为一代爱豆，他早八百年就不做唱跳舞台了，距离爱豆这个词也越来越远，没有抱怨的必要。 已经快要在前辈们一句接一句的话语中晕菜的朴正洙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说是聚在一起交换信息，然而这一大群人，几乎人人都是满脸迷茫，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今天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恐怕和昨天的商业街活动、以及他们后续被交代不能帮忙宣传有关。 他们也只能根据这个信息来推断其他细节，然后就变成一群人聊七聊八，谈话内容莫名变成了爱豆模式是否还能继续在未来的S.M生存下去的场面。 这大概就是信息全面的重要性，知道的前提条件太少，也不怪话题总是走歪。 从这儿也能看出大家的生活阅历与性格差别有多大，思想完全不对路，更可怕的是，这种时候还有人在走神做别的。 朴正洙撇了一眼旁边的允浩，这人正拿着手机啪啪啪地飞快打字，而且表情极其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谈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只要仔细看上两眼，就会发现他的手机页面正停留在极简版的粉丝站首页——没错，是社长的粉丝站。 都这时候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在站子里回答会员们的问题！ 朴正洙都佛了，尽管之前就知道这弟弟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倒也没想到他还能就“小社长是不是真的打算对LG地产道歉”这个话题和粉丝站会员们讨论这么久…… 拜托！他们这群严格意义上的公司员工都不晓得昨天那种名场面后边儿藏着什么恩怨诶！你打这么多字难道不是在和人家瞎扯吗？没必要这么尽心尽力地给社长维护粉丝群吧喂！ 越想越觉得自己身边的同僚们总是在关键时刻做出奇怪行为的朴正洙刚想叹口气，结果正打着字的允浩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差点儿没吓得他从座位上窜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桌上有虫子啊？”BoA也没明白允浩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还以为他被虫子惊到了。 “不是，公司官网刚刚发布新公告了，关于四位管理层离职的公告！” 第149章 在这种关键时刻，第一时间注意到S.M官网信息的人可不少，但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公告应该和昨天的名场面没关系……吧？ 就算是从一代爱豆开始追起的骨灰级追星族，对S.M的某些管理层非常熟悉，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没想通怎么一下子开除这么多人。 但粉丝嘛，关注点永远在艺人身上，他们压根儿不关心S.M内部发生了怎样的博弈，只想知道这种变化会不会对自家爱豆产生不好的影响。 “我没记错的话，金英敏难道不是新女团的负责人吗？他被开除了新女团怎么办？都快出道了又换策划人真的没问题吗？！” “听说女团人选已经定了，就算换了负责人也没关系吧？诶，希望我喜欢的侑莉妹妹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我觉得难说，新女团是大型团诶，临阵换掉一两个成员也不是不可能，人那么多，掺一两个关系户看不出来的。” “从上次希澈传到CY上的合照来看，有几个人光看脸确实替代性挺强的:)” “？？楼上突然攻击女孩子外貌的有事吗？” “有一说一，金英敏早就该换了，我严重怀疑那张合照是公司让希澈放的，就是想炒绯闻，一个利用绯闻来宣传新团体的策划就应该离职！他还不如老实做团体的李绣满呢！” “金英敏的策划方案我也不喜欢，但借机吹李绣满就算了吧，呵呵，也都半斤八两，骚.操作没少到哪儿去。” “话题怎么都绕着新女团啊？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保证现有艺人不受影响吧？” 在被开除的四名管理层中，金英敏是唯一拥有少量股份、也是其中最有名的那个，对于期待新女团的群体来说，关注他是顺理成章的行为。 而且金英敏曾经还差点继任S.M社长，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在公司里有着很高的地位，对S.M非常重要，现在就这么突兀地被开除了，就连公告也只是把他的名字和其他离职人员混在一起，半点特殊性也没有，实在有些魔幻。 当然，不喜欢金英敏的人也很多，这种不喜来源于各方面因素，这次的合照事件就给他拉了不少仇恨。 然而粉丝们的厌恶还是其次，作为新女团成员，同样被BoA找来咖啡馆的秀英才是真正的满脸茫然。 尽管听着前辈们分析了一大堆，说得S.M好像马上就要大换血一样，但实际上，在这份公告之前，真正离职的只有徐志元一个人而已，也许事情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糟糕，而且这种事和她这个练习生能有什么关系？ 以她现在薄弱的粉丝群，根本就是食物链底层的小蚂蚱，什么影响力都没有，这种高层博弈的事儿确实只能旁观，万万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做，火反而先烧到她身上了！ “被开除的怎么会是金理事呢？”就连安七炫都觉得这个结果有些神奇，“这真的是在董事会上能做出的决定吗？” 大家之所以坐在这里，也有一部分就近等消息的意思，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上午的董事会结束之后，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冲突事件就会暂时告一段落，而在这么多管理层面前，任何一个有理智的CEO都很难再一意孤行地做出疯狂行为。 可他们的社长好像真的失去理智了！ 一天内开掉这么多重要职员，公司真的不会散架吗…… “话说回来，昨天让我们不要发宣传动态的人，就是金理事的秘书吧。” 允浩突然想起了这个细节，但他还是没办法由此推断出事件始末，只觉得大.佬们的世界都好难懂。 但作为当事人，李贤因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哪里很难懂，一切都源自于利益，金英敏联合公司里的部分员工搞小动作，只是为了社长的位置与更好的职业发展。 而他会做出如此不符合套路、似乎也不太尊重其他高层员工的回应，纯粹是被这些小动作弄烦了，心里不太爽快，再加上老李回本部担任艺人总监之后能很好地帮他收拾烂摊子，下手就比较直接。 不过他今天回家之后，铁定会被老李抓着训斥一通，早上出门之前还答应得好好的，要给长辈们面子，手段别太粗.暴，说话也别太直接，结果被徐志元顶了几句嘴之后，什么友好与客气都和他说了再见，张嘴就想怼人，完全不像他这段时间表现得那么岁月静好。 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徐志元的怒火把自己的脑子都烧没了，顷刻间放弃了寻找同盟的机会，转头就宣布了辞职，倒省得李贤因还得继续在外人面前照顾他的形象。 至于之后的董事会，也不过是他的另一个“发疯”现场罢了，不管那些反抗他的人说什么，李贤因全程就一句“金理事违反招聘规定在财务部安插人手，合理怀疑其贩卖财务信息”给糊弄过去，仿佛除了这句话，他已经不会说别的了。 等某些人被他的敷衍态度气急了之后，李贤因的说话方式瞬间开始不客气起来，哪怕在场的全是他的长辈，怼人的欲.望依旧压都压不住，以至于其中几位重点招呼的前辈差点没被他气得七窍升天。 当然，这些人最后也和金英敏一起离职了，倒也不怕以后经常见面会尴尬。 自今天之后，所有人大概都知道了自家社长到底有多无赖，他根本不像其他老板那样担心行事太过苛刻会伤员工的心，也完全不准备做任何拉拢人心的事儿。 或者说，在座的各位根本不值得他拉拢，如果在他面前的是吴智彬，可能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人家就要我行我素，他们这群老家伙是真管不着。 某种程度上来讲，像昌珉那种“社长是老板，所以公司所有的事情社长都能不和别人商量就自己做主”的商业小白想法，反倒是与李贤因如今表现出来的气势不谋而合，也算是某种程度的\'返璞归真\'了。 放了一波大招的李贤因顶着其他管理层有些阴沉的目光，还在会议室的时候就让人把简燮安叫了上来，吩咐他以最快的速度把离职公告发出去，然后才慢悠悠地转着轮椅往外走，从他嘴角的弧度来看，心情似乎还很不错，衬得身后一群人周围的狼狈气息更重了。 会议室和新的社长办公室在同一层，李贤因也没找人帮忙，自己一个人转着轮椅龟爬着往前挪，可还没等他走出多远，就看见走廊尽头，李顺圭同学一个大跨步从台阶上跳下来，然后三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接过轮椅，推着就七拐八拐地、尽往没人的地方窜。 “诶诶诶，你这是要推我去哪儿啊？我要回家吃饭了，现在没空陪你玩捉迷藏。” 所谓快刀斩乱麻就是如此，李贤因实际上只空出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处理公司的事儿，连午饭都没打算在外面吃，这会儿再不回家，金女士就要打电话来催了。 然而李顺圭同学恍若未闻，直接把他推到了无人路过的走廊尽头，接着用一脸焦急外加神秘兮兮的表情，问着最无厘头的问题，“哥！金理事走了我们怎么办？” 这个称呼有些稀奇，为了避嫌，顺圭在公司里很少这么叫他，而且他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具体含义，“什么怎么办？” 李顺圭和自家堂哥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她似乎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连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都要详细解释才能懂，“就是女团啊！金理事一走，我们就没有负责人了！” 其实比起负责人的缺失，她以及她的队友更关心的是整个团队的未来发展。 没有直接负责人，某些资源的争取可能就会成为问题，毕竟公司里边儿不止她们一个组合，甚至不止一个女团，有些东西对还没出道的预备团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不积极一点，也许连本来稳固的出道机会都有可能出现裂痕。 临出道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打回原形的事情在S.M可不止发生过一次，离职的插曲一出来，她们心里很难不产生忐忑不安的情绪。 “你说这个啊，我爸马上要回来就任艺人总监，新女团也会交到他手里负责，而且你们出道后也会换经纪人。” “你说叔叔会回来负责我们？！” 李贤因这么说的本意是想让她安心，毕竟老李在推行爱豆团体上有丰富的经验可以参考，而且他对新女团也很在意，解散是不可能会解散的，出道机会一定有，只是出道后会不会红还是完全未可知的部分。 然而对于老李回公司充当艺人总监外加女团负责人的结果，这姑娘却表现得非常惊讶，以及隐藏在惊讶之中的……些微不情愿？ 这种反应把李贤因都逗笑了，“你干嘛反应这么大？这么讨厌我爸吗？” 被他这么一调侃，李顺圭吓得赶紧摆正了自己的表情，“我才没有讨厌老师！你不要乱说。” 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称呼一秒从叔叔变成老师，仿佛真的在害怕李贤因回去之后会告状。 第150章 李贤因觉得顺圭被吓着的样子很可爱，但他也知道，如果他再这么皮下去，李顺圭同学可能真的会打他。 所以在感觉自家堂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之前，李贤因赶紧说了两句好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自个儿推着轮椅跑路了。 结果才刚过了个转角，李贤因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堆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全都是女团预备组的成员！ 讲真，这群姑娘现在的造型实在有些奇特，除了秀英和允儿不在之外，六个人要么蹲在拐角边沿，要么弯着腰趴在墙上，以一种极度认真的姿势在偷听着李贤因和顺圭讲话。 从她们的视角，如果不大着胆子探出头去瞅，应该很难看到具体的画面，李贤因动作得又快，完全是说走就走，连和他说话的顺圭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这群本来就小心翼翼在围观的姑娘了。 社长的突然出现差点没把几个人的魂都吓飞了，相当整齐地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贤因说不出话。 惊讶过后，李贤因看了看身后原本想伸手拉轮椅，结果因为李绣满要回来的消息而反应慢了半拍，没能成功留住他的顺圭，再看看眼前这堆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尬在原地的姑娘们，突然有点想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尽管在心里已经爆笑加吐槽出声了，但现在的状况其实并不难猜。 很显然，顺圭之所以会跑来找他问话，肯定是和成员们商量过后所做出的行为，而在她问话的时候，同样对当前局面感到不安的预备团成员们就趴在了转角处听墙角。 本来她们藏得还挺好，从李贤因的视角根本不可能看见她们，而且她们藏身的地方并不在李贤因刚才过来的方向，如果谈完话之后顺圭推着他从原路返回，也不可能经过那个转角。 可惜，李顺圭同学相当不靠谱的在谈话中发起了呆，而李贤因也没想让顺圭推他回社长室，自己转头就走了，因为赶着回家吃饭，轮椅转得还挺快。 也正是因为赶时间，李贤因下意识地选择了抄近道，想直接从姑娘们藏身的转角拐回社长室，这样比原路返回要少走三分之一的路，手转轮椅毕竟要耗费不少力气，能少推一段就是一段，李贤因自己都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自己面对这种足以写进少女时代回忆录的名场面。 听社长墙角结果当场被抓，还有比这更让人窒息的事儿吗？！ 距离李贤因最近的侑莉挂着虚假的僵硬笑容，内心疯狂拉警报，有一万句救命想喊！要死了，怎么这都能被发现啊喂！！ 她现在最想做的动作就是立马往后倒退三大步，离社长这么近实在太有压力了！ 而且因为她是半蹲着的，视线莫名就和坐着轮椅的社长保持平行了，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对上眼…… 谁要在这种时候和社长对视啊啊啊！！ 然而别说后退了，她现在连乱动都不敢，只能保持这种难受的姿势，笑着笑着生理泪水差点掉下来。 在场所有人仿佛都被定格了，偷听这种事儿可大可小，说白了就是一群小姑娘做事儿之前没想太多，更没觉得让顺圭打前阵打探一下消息是什么坏事儿，一堆人蹲在这儿也只不过想获取第一手的情报，以免顺圭在转述中出现信息遗漏的情况。 她们没有坏心，偷听的内容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只要李贤因愿意，随便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就怕社长不愿意！ 听墙角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做的时候不觉得，也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细节，现在被社长吓得魂都丢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么做可能惹社长生气。 作为顺圭的堂哥，这种程度的玩笑与吵闹都属于小事，然而当李贤因作为S.M社长出现时，她们的行为要说严重点就是探听公司决策，光是想想就好像犯了大错的样子。 普通企业的员工也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哪怕艺人所属社要更特殊一点，可没出道就没人权，没给公司赚钱就没资格提意见，没带来大的利益就不能乱说话，这套理论还是她们之前的临时经纪人交给她们的。 所以她们现在完全是在没人权的阶段却做了只有BoA开玩笑的时候才能做的事儿。 李贤因倒没往那么严肃的方向去想，也确实没什么生气的情绪，他一点都不想把这件事儿和什么公司决策挂钩。 姑娘们到底是年轻，又是事关未来前途的事儿，行为冒失一点可以理解，但听墙角这种行为还是应该彻底杜绝，哪怕是玩笑也不行，否则以后绝对会因此而惹出麻烦来，适当的教育还是需要的。 “哟，这是集体伤着腿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个在这儿蹲着装蘑菇呢。” 眼见着社长还有心情调侃她们，几个人才松了口气，赶紧排排站好，略显底气不足地零散问候道，“社长好。” 李贤因也没计较她们这参差不齐的声音，撇了一眼已经悄咪咪从后边儿挪到了队友身边的顺圭，“我应该没有那么不好说话吧？以后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给我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不是信任吗？如果连旗下艺人都对公司和老板没有任何信心，以后工作起来也会很累。” “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我喜欢有话直说，听墙角这种事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千万别带到公司外边儿养成习惯，最好现在就改掉这种行为，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什么人，不会有人喜欢被暗中围观，这不难理解吧？” S.M旗下的大部分艺人，李贤因都在更换合同的时候当面聊过天，并且明确传达过希望有事儿能好好沟通的想法，所以大部分艺人及经纪人都有他的电话号码，有事儿可以直接联系——当然，也不会有哪个铁憨憨真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找他谈心。 而女团预备组的成员们因为还没签订正式合同，和李贤因之间不存在特别近距离的交谈，除了顺圭之外，对自家社长都有些陌生，畏惧感也就更重，就算有号码都没胆子进行日常联络，更别说询问和出道有关的事儿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那是胆量突破天际的人才会做的事儿。 看她们这懵上加懵的表情，李贤因也不确定自己的话到底有没有顺利进入姑娘们的小脑瓜子里，只能无奈地笑笑，把原则底线传达清楚之后就没打算继续在这儿耗着，转着轮椅准备走了。 李顺圭一看他的姿势就自动上前握住轮椅后面的手推，想帮他推回社长室，但李贤因并不想让她在这种时刻离开队友身边，轻轻拍了拍顺圭的小手臂，让她别紧捏着手推不放，“我想自己一个人走，没关系的，和亲故们练习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家堂哥这个说的时候，李顺圭隐约觉得他身上散发着无法忽视的……老父亲光芒？ 被自己这个奇葩感受弄得一激灵的李顺圭下意识松开手，然后颇为不自然地挠了挠脖子，她总感觉车祸之后的堂哥温柔了很多，但她没有证据。 不确定自己是否产生错觉的李顺圭目送着轮椅消失在远处，结果一转头，就被队友们要杀人的目光包围了！ 没有按计划推着李贤因原路返回的李顺圭同学终于意识到，局面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好像……就是因为她在不该发呆的时候发呆了？ 李顺圭：我有一种会被队友蹂.躏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害怕.jpg] 第151章 就在李贤因回到家之后不久，LG地产方面终于发布了关于昨天那一系列名场面的声明，但LG集团总部完全没有反应，仿佛这件事儿和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LG地产根本不属于他们管辖似的。 这倒是符合他们的作风，他们家会长夫人当初和自家亲哥哥、也就是三星会长李健熙打官司的时候他们就没有任何表示，一副雨我无瓜的样子，好像多说一句就会损害到他们的企业形象似的。 但李贤因对LG总部的反应还是有一些意外的。 他昨天的所做所为和李淑熙状告李健熙的事儿完全不一样，虽然时隔这么多年再去争遗产实在有些奇怪，也会让部分人觉得这是LG在挑衅三星，才让自家夫人去打前阵的，可从遗产被兄弟姐妹侵占这一理由来看，出发点绝对是合理的，人家说白了只是在捍卫自身应得的权益。 而且争遗产说到底只是李淑熙的个人行为，刨除LG会长夫人这个被普遍认知的身份，她还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没必要事事都和LG绑定在一起，再加上整个诉讼期间内，李淑熙都没有带过LG的大名，最后LG官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可以理解。 李贤因搞出来的事儿就不一样了，虽然他在大屏幕上带的是LG地产的大名，但路人会自动把他们和LG总部划上等号，已经是相当落人家面子的行为。 事实上，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网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给LG泼脏水，简直就是仇富党的狂欢，这种情况下还能忍住不吭声，李贤因也是没想到。 不过他很快从LG地产的声明中理清了对方的思维逻辑。 这份声明非常短，打印在A4纸上估计都没有五行，其中心思想就是——昨天之所以会发生那些事儿，纯粹是因为李贤因和项目负责人有一些私人恩怨。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确实是因为新任负责人在发布会开始前的一系列操作给他恶心到了，从而用无视的方法拒绝出席发布会，接着引发了公司艺人被针对等问题。 如果不是互相看不顺眼，也没可能发生后来的连环冲突，把这归为私人恩怨不算离谱，但关键在于，这份声明的语气与立场有问题，遣词造句中无时无刻不在暗示着李贤因完全没有受到任何迫害，就是因为无关紧要的私人恩怨而做出公开diss人家公司、毁掉人家重要发布会的事儿。 “过分的人是李贤因才对”，这是对方隐藏在字里行间真正想说的话。 从这儿也能理解LG总部选择不吭声的原因，他们就是想把这件事降级成个人争执的层次，所以才会把发声的任务交还给LG地产方面，让矛盾锁定在双方当事人身上。 只要大众的目光不要随意发散到其他地方——比如随意编造LG的黑料——能够把注意力放回到事件制造者本身，那他们在舆论操控方面就会容易很多。 就像这份声明所展现出来的内在含义一样，他们就是想把脏水泼到李贤因身上，想要构建一种小年轻做事冲动、一点小小的不满都会闹出大动静的得理不饶人形象，企图浑水摸鱼小事化了。 毕竟民众之所以对这类财阀八卦感兴趣，主要是想看事件背后的狗血大战，如果确定了整件事纯属乌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家的围观欲.望一下子就会降低，不仅LG的舆论危机解除了，还连带着倒黑了搞事的李贤因一把。 暗戳戳的小计策用得还挺溜，看来不止那位负责人懂得在威胁人的同时不留把柄，大家的经验都很充足嘛~ 啧啧称奇的李贤因关掉了新闻网页，想不到一向以老实人形象示众的LG也会搞这种就算吵起来也说不清谁对谁错的手段，实在太隐蔽了，你可以说他歪曲事实，但人家也可以不承认，还要反咬你太敏.感，才会看什么都是在内涵自己。 李贤因可太明白之后的套路了，自然不会对着民众哇哇地倒苦水，人家就是凑个网上围观的热闹，压根儿不爱听这些有的没的，除了他的粉丝和黑粉，少有人会真情实感地掰扯那些细枝末节。 对方不就是想玩舆论战嘛，这可是他的长项，究竟谁被坑到死还不知道呢。 他这次也没麻烦简燮安，自己开了个文档，敲了份比LG地产还要短的回应声明出来，以至于目前还在管理S.M官网的简燮安在收到文件之后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这份声明的挑衅意味也太浓了吧！ [怎么着？之前逼迫人家去发布会的时候不是挺强硬的嘛，我不去就拿我家艺人撒气，这会儿一句私人恩怨就想解决所有事儿，想得倒挺美，什么话都别说了，我们法庭见。] 这就是回应声明的主要内容，要不是标题上边儿还带着相当正经的声明标题，右下角还有李贤因的签名加盖章，简燮安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份要公示出去给所有人看的回应文件。 倒是挺像要吵架的开端。 尽管之前因为那位主播在后台随便拍摄后外传影像的事儿，简燮安也曾经写过一份阴阳怪气的公告，并且在那之后关闭了官网的留言区，当时闹出来的动静也挺大，不少人都借此来攻击社长太任性，根本不适合管理S.M这样的爱豆企划社。 但在这份声明面前，所谓的阴阳怪气儿都只是小巫见大巫，哪有直接怼人来得爽！ 就怕爽不过三秒就被对方劈头盖脸地按在地上摩擦。 简燮安作为一个出生在小地方的普通青年，对财阀企业还是有一些天然畏惧感的，很担心社长这么做会不会激怒对方。 只是他同时也知道，社长做出决定后就不太喜欢别人无根据地劝诫，尽管操作页面的手都在颤抖，也还是依照吩咐把声明发了出去，然后就开始陷入无法克制的焦虑状态中，一直到下班时间都没能缓过来。 他也不敢去查看网上的事态具体发展成什么样子了，生怕皮皮虾转世的社长nim会史无前例地翻车。 当然，简燮安所设想的糟糕状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喜欢看财阀吃瘪的群众可不要太多，特别部分人今天早上还在担心李贤因是否遭到了暗中迫害，下午就被这段比昨天的名场面还要劲爆的挑衅话语刺激得精神倍增，仿佛还能再熬三个通宵激情吃瓜。 李贤因的这段话其实挺含糊的，他说了LG地产有逼迫名人参加发布会的举动，但具体怎么逼迫没说，这就让很多人没有了根据事情经过去判断双方对错的能力，只能跟着相关媒体的报道和水军发言走。 要比这些，LG绝对不可能有李贤因玩得溜。 第152章 李贤因的声明发出去不久，早上刚用一张背影图就嘲讽了他一波的T社这会儿却迅速转变了立场，在半小时内发表了一大篇狙击商业街项目负责人的文章，可算是在一天之内就把这场混战的双方当事人都骂了个实打实。 就因为这种无差别攻击，让一边围观的吃瓜群众逐渐相信他们是绝对中立的信息传播方，如果T社是任何一方的舆论帮手，怎么可能把自己人也一起骂进去？ 讲真，T社损人时的用词确实比较辛辣，而且句句扎人痛脚，很少有人愿意让同伙如此嘲笑自己的，变相排除了T社会联合李贤因或者LG任何一方来操纵舆论的可能——至少在大众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远远低估了李贤因的脸皮厚度，让自己旗下的公司员工发布嘲讽自己的文章、甚至散布某些不靠谱的黑料都属于战略决策，他根本不会有任何难受的情绪在里面，脑袋里只想着用最经济实惠且简便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部分稍微冷静一些的媒体工作者只要坐下来仔细复盘一下T社今天一早一晚发表的两篇文章，就能发现他们早上针对李贤因的新闻其实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完全是标准的看图说话模式，在S.M的地下停车场拍了张李贤因坐轮椅的背影照就敢开麦嘲讽人家在LG的威势下尽显狼狈，着实有那么些为了流量不要脸面的架势。 他们才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当然，T社在很多人眼中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新闻社，日常不要脸也不算新闻了，所以今天一大早搞那一出的时候大家并不觉得惊讶，毕竟T社也不是第一次蹭李贤因热度了，只是这次蹭得比较恶心，带人家tag说话还那么难听，新闻出来后不少路人都忍不住在评论区骂他们无良媒体。 这一招就是之后在国内暗戳戳流行过的反炒套路之一，先找媒体进行无根据抹黑或造谣，最好言辞能激烈一些，从而引起旁观者的心理不适，最终下场发表不同言论，以达到大部分人都能同情被抹黑者的目的。 李贤因当然不需要别人同情，但在打舆论战的时候，这点掌握在路人手里的同情分非常重要，决定了之后的言论大潮会向谁倾斜，而真正的社会大潮倾轧之下，就算是LG这样的财阀型企业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得失。 就今早的新闻来看，T社还是帮李贤因争取到了很大一波路人同情分的，反倒是今晚针对商业街负责人的文章恶意更大，透着股马上就要把人锤爆的气息，这才是真正想让对方彻底扑街的狠手。 《仗着LG的名号狐假虎威，究竟是行为欠考虑，还是别有用心？》 装着一副被网友喷了一天已经无力还手的模样，T社在这篇文章中的用词要比早上严谨很多，而且条理分明，让人信服的证据一茬又一茬地往上叠加，不怕你看不懂，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 当然了，这篇文章也没披露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只不过通过表面中立的第三方平台把之前和邀请函有关的一系列事件都抖了出来，顺便还暗示了一下这位负责人是个靠后台挤走原本的负责人，这才得以空降上位的关系户。 不过撰写者在这方面描述得比较委婉，为了不让部分人思维过于发散，从而觉得LG地产可能是粗心大意寄错了邀请函，根本不值得抨击，笔者很快话风一转，提及了某些出席过商业街发布会的知名人物。 紧接着，他就把这些给发布会增添了无数光彩的人和邀请函事件联系在了一起，直接明示这几位大佬也遭受了同样的隐晦威胁，只是他们选择了妥协，选择了跑一趟息事宁人，没有像李贤因那样强硬，暗地里的交锋这才没能浮上水面。 这种说辞还是有很大市场的，尽管T社在这方面摆出的证据链不够充分，但大家都觉得他们不可能在这方面撒谎，人家大佬又不是瞎了，在这种关注度爆表的报道中出现自己的名字，一定会仔细核查事情经过，要真是借着他们的名头随便乱舞，T社不仅会损失掉大量民众的信任，还可能会被那几位大佬直接锤爆。 谁看都是得不偿失的行为，脑子没坏就不可能那么做。 于是在李贤因情绪激昂却言辞含糊的声明、外加T社看似不掺杂感情却证据充足的进一步报道之下，LG总部想把这事儿降级成私人恩怨的计划在两个小时内迅速泡汤，事情顺利到超乎想象。 最重要的是，被反向按在地上摩擦之后，LG方面也没什么后续反应，李贤因都没想到在这种舆论战刚开始打的关键时刻，LG的反应依旧这么慢。 该不会真以为想出这么一个毫无杀伤力的阴招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等LG的回复等到头上快要长出豆芽的李贤因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网上的相关话题还非常热烈，许多日常工作比较繁忙的上班族这会儿才空出时间来参与讨论，热度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就这么消下去的，LG、或者说那位商业街新任负责人如果不尽快针对邀请函和盗取他人工作成果的事情做出进一步解释，可就彻底没有控制话语权的机会了。 “我觉得LG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会回应，他们的公关部都下班了。”电话那头临时被李贤因拉来聊天打发时间的金桢京倒是一点意外的情绪都没有，“国内几个有名的财阀集团都不怎么在意公关建设，他们更擅长耍流.氓，说不过就打，使用暴.力最顺手。” 作为一个在财阀企业中工作过、且工作经历不太愉快的人，金桢京不只是对曾经任职过的三星没有好感，韩国营收前五的财阀型企业他全都保持着淡淡的厌恶感。 如果没有目前在S.M RE的工作，他在竞业合同规定的期限结束后兴许会忍着厌恶回到那些大公司工作，不管怎样，在房地产行业中击败三星物产就是他最重要的职业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压制内心的部分小情绪，毕竟大公司也有更广阔的平台，有利于他向报仇发起冲刺。 但现在，他肯定不会再自虐一样地往回跑，嘴上吐槽起财阀们的弊端也更不遗余力，仿佛那些内部关系错综复杂的集团企业压根儿就没有半分优点，全都是腐朽难改的坏毛病。 “第一次听说公关部门在公司有事儿的时候还准点下班的。” 李贤因真心觉得神奇，公关部的作用就是在己方遭到舆论攻击、品牌价值严重下滑的时候争分夺秒地挽救其公众形象，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没有标准下班时间的，有事儿发生就得加班加点地想对策，尽自己所能地珍惜每一分钟反应时间，别说回家睡觉了，有许多公关策略为了降低影响力，还会经常选择在半夜一两点发表公告，好降低浏览量。 公关和营销其实很重要，在这一行工作的专业人士应该从入行开始就做好了时不时就要熬通宵的准备才对，也就像LG这样的大企业平时才不把公关放在眼里，被骂几句也不影响他们进行各种商业活动。 但那只是平时，就现在这状况，李贤因可不信LG方面一点都不生气、一点都不焦虑！ 他们之所以还让自家公关部员工下班，可能正是因为他们清楚，自家公关员工的能力真的很普通，只能做一些平常的声明拟定工作，能学会阴阳怪气的说话都属于超水平发挥了，对方要是稍微有些战斗力，他们都不一定能杠得过，还不如趁早退下，把战场留给其他部门。 李贤因就是想看看LG发现嘴巴没他灵光之后会做出什么其他举动来抨击他，结果等来等去，都快到他睡觉的时间了，对面还是毫无反应，一副躺平任嘲的模样，实在是离谱。 “我估计他们这会儿还反应不过来T社是我们这边的呢，就觉得自己倒霉，节奏还没带起来就被角落里随便冲出来的小喽啰坏了事儿，他们接下来要么是弃车保帅，让负责人出来道歉，顺便把LG从这件事儿中摘出去，要么就会采取一些比较强硬的手段，让我们服软。” 说到这里，金桢京的语气难免严肃，财阀的力量是强大的，如果对方真要“耍流.氓”，对S.M及旗下各子公司的压迫力肯定是不小的，尤其是那些艺人，要抹黑他们实在太容易了。 “没事，让他们折腾吧，我还正愁没人陪我玩呢。”李贤因倒是无所谓得很，在次信贷危机来临之前，始终活动不便的他可太闲了，就是即将到来的开庭都不能完全提起他的兴致，多个对手在一边纠缠也可以打发时间。 至于服软，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对方是LG也不可能，他不觉得自己会这里翻车。 时间已经超过九点半，李贤因在床上翻了个身，稍稍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等了，玩这种“互动游戏”最讨厌的就是有去无回，你出招对方却没有半点回应就没意思了。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度假酒店一期快完工了吧？等这部分工作结束，你就带上智彬他们从华夏派过来的团队先去美国踩一下点，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 电话还没挂，李贤因顺便安排了一波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距离金融危机越来越近，尽管金融信息传播地不算慢，但如果不装成合作方去暗地里考察一下，他们会很容易被一些小道消息误导。 再来就是他想卖掉名下剩余的千译股份，他也需要有人处理一下，至少在明年六月份之前要陆续抛空，不说金融危机会影响股价，目前千译的股价在短时间内也没有了再上升的空间，卡在手上没意义，他可以把这笔钱用在其他回报率更高的地方。 第153章 11月30号，声明发布的第二天，李贤因以为动作迟缓的LG应该会像昨天那样来点儿反应，哪怕只是篇不痛不痒的声明，也能起到一些扭转看法的作用。 当然，如果用词不当，就很可能出现让公司负面形象加倍增长的状况，也不是没有风险，只是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事儿都摆在眼前了，也不能因为风险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啊。 然而李贤因万万没想到的是，LG还真就装了一次傻白甜！ 他们再也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言论，也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反击举动，好像集体陷入了不太适合当下情景的佛系状态，怂得不可思议。 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地说过，LG要么会直接弃车保帅，不然就可能暗地里动手的金桢京完全陷入了震惊状态，他实在想不明白对面那么大一家集团企业，怎么后续反应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不科学！ 别说金桢京了，这次连李贤因都觉得神奇，整个11月过去了，时间走到12月5号，发布会已经是一周以前的事情，明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就算是私底下，S.M以及他本人都没有受到明显攻击和排挤。 一如往常，毫无波动。 唯一受影响的，可能是公司里和LG有相关代言合同的艺人们，至少希澈心心念念的LG手机代言续约的事儿多半是要黄了。 这场互动游戏彻底没了下文，李贤因还没想明白这件事到底为什么结束地这么仓促，法院的开庭通知终于来了。 这场开庭等了得有两个多月了，因为准备途中他偶尔还会往被告名单上加人，再者说来，被告们大多接受不了打官司这件事儿，期间各种挣扎，进程肯定是很慢的，他在这儿等着还不觉得有什么，人家法院工作者得忙到晕头转向。 其实上周发布会那事儿刚发生的时候，李贤因在大屏幕上说过要给LG地产寄传票，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尽管他知道这种主观意识比较强的小事儿是不太可能胜诉的，可有时候起诉只是为了表明态度，和结果无关。 不过在LG后续无回应的情况下，李贤因还是主动撤回了对他们的诉讼，不管对方怂得有多莫名其妙，其后可能也有一些他不太知道的因果隐情，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人家这么做确实是给他面子了。 还是非常大的一个面子，以至于发布会的闹剧过去之后，网友们又开始讨论李贤因到底是不是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子，否则眼前发生的事儿就太不正常了！ 这个帖子的评论区还研究得头头是道，把李贤因和各个大佬都放在一起比较了一番，仿佛光看长相就能确认各自的DNA似的，李贤因本人看了都要笑死在评论区。 说实话，他也是没想到私生子这个梗能传这么久，每次他有什么大操作，公共论坛里边就得来一轮，有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这类信息，从发言时的语气来看，甚至已经有点相信他和李绣满不是亲生父子了，可见把谎话重复一百遍就会变成真事儿的原则在哪里都是应验的。 既然人家都给面子了，李贤因也不推崇得理不饶人的做法，当然会自觉做出改变，默不作声地撤诉之后当做自己从没放过那些狠话。 虽然他穿越之后一点都不和气，但华夏商人自古以来就极为推崇和气生财，互相留条后路，以后没准还能一起合作赚钱呢。 把LG地产这个极为唬人的名字从被告名单上剔除之后，整个案子没有继续复杂下去，开庭日期最终定在12月18号，一个本该不那么热闹的周一，娱乐媒体却散落在法院大门前的各个角落，等着当事人到场就一拥而上，要能拍到对方恼怒和烦躁的表情，今天上午的新闻就有了。 没错，记者眼中的当事人，那当然是特指李贤因了，其他素人又没什么值得报道的点，起诉普通人这事儿都炒过好几轮了，现在完全没有新鲜感，就连几位被告的爱豆企划社也已经出了好几篇采访报道，只有李贤因整天缩在家里不见人，大家当然都想把他刨出来造话题，有他在就有热度啊。 然而记者们想在法院门口让李贤因难堪的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人家根本就没来…… 以目前韩国的规则来说，非离婚诉讼的情况下起诉方可以不到场，委托代理人进行操作就足够了，负责这件事儿的也都是尹韩律所的顶梁柱，李贤因没什么不放心的，会傻乎乎地出现在这种场合才怪。 虽然很失望，平白丢了个新闻点，但记者们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围着李贤因的代理律师询问各种问题，其内容大多集中在他们到底会不会赶尽杀绝，让众多被告的普通人付出巨大的代价。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次集体起诉给大众一个教训就够了，李贤因这么有钱，除了频繁住院之外，整个人生也堪称顺风顺水，何必去为难那些艰难生活的人？ 这种想法也反映在了记者的提问中，他们急于探听李贤因的想法，指望着能找出律师话中的缺陷和漏洞，好借此来攻击李贤因冷漠，这种能引起争议的话题永远是他们的最爱。 可惜，就他们这群人是不可能从资深律师嘴里套到任何信息的，庭都没开呢，先让人逮着话术缺陷炒上了可还行。 李贤因当然也没有要逼死那些人的想法，但因为上辈子的诸多遭遇，他对于“我弱我有理”的想法非常厌恶，就算最后的结局还是轻拿轻放，也不代表他就不可以折腾了，不让他们经历一番心惊胆战、随时可能赔到破产的煎熬阶段，又怎么会长记性？ 反正官司就先打着呗，看看法官怎么判再说，他总是不吃亏的。 但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得他如此清闲，就在开庭当天，CY和部分公共论坛突然爆炸了，关于S.M新女团和SJ的合照事件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就获得了刷屏成就，让吃瓜路人好好围观了一场粉黑大战。 本来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仔细算算都得追溯到上上个月，尽管部分SJ的粉丝心里一直不太爽快，但也没到成天挂在嘴巴上念叨的程度，见S.M一直没有回应，也就把注意力转回了自家爱豆身上了，准备看看真人和物料开心一下，谁还不想做个无忧无虑的追星少女呢。 可就在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利特在CY上发布的新动态再次把大家的目光拉了回去，他居然发了一张新的合照！ 这是一张和侑莉工作合照，看服装应该是好几个月前拍摄S.M全家福时照的，不过照片的背景不在摄影棚内，而是艺人们化妆时的休息室，环境相对比较封闭，从照片里也看不出周围还有其他人在。 再加上两个人站位比较近，看表情还挺开心的，就更让粉丝觉得烦躁，认定了是S.M在炒作，不然有哪个出道才一年的男爱豆会在公共社交平台上传和女后辈的近距离单独合照啊喂！ 关键这个女后辈她还没出道，S.M全家福上边儿根本就没有她的身影，那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拍摄后台？练习生也可以在艺人工作的时候随便探班吗？ 如果真有这么容易随心出入，那位拍了视频传给女友的可怜主播就不会被S.M公开雪藏了——尽管这种雪藏的形势比较柔和，而且公告上也表明了惩罚期限，可粉丝们依旧觉得，明明没有拍摄任务却被带进后台的新女团成员很烦人。 这种烦人的情绪并不完全来自于“狗公司居然拉她们哥哥炒作”这个事实，有一部分人在意的还可能是“对方又没人气，炒作起来都是我们吃亏”这一利益相关话题，从而格外讨厌S.M的安排。 没出道的练习生本身粉丝量就少，在炒作中根本就是单方面吸血状态，实在没办法做到互惠互利，少数事业粉也很难做到毫不埋怨，更别说女友粉了。 都不用等到天亮，半夜三点多，大量粉丝就集体涌到这条动态的评论区里，语气稍稍和缓一点的都在疯狂吐槽S.M的炒作策略，而脾气稍微火爆的，已经把李绣满骂进了棺材里。 他们几天前就从两个不那么暴躁的私生饭那里得到消息，李绣满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S.M，司职艺人总监，这时候不骂他骂谁！ 但如此群情激愤之下，首先“受伤”的却不是李绣满或S.M的任何一个管理层，而是这个CY账号及动态的主人、发了照片之后就开始神隐着没动静的朴正洙。 粉丝们的激昂言论导致整个评论区污.秽不堪，充斥着无法入目的恶心词汇，如果这时某个并非追星一族的路人误入这条动态下的评论区，一定会觉得这群人都疯了，并且对拥有这群狂热粉丝的爱豆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他们通常认为没有爱豆这种生物就不会有这么不理智的粉丝。 比起背后炒作、完全不把粉丝当回事儿的S.M，大人们更看不惯满嘴苛刻言语的孩子，他们认为如此心态下长大的小孩会变得刻薄，逐渐成为一个不和善、不善良的大人，那可不算什么好事。 可真要说起来，SJ的粉丝们觉得自己也很冤啊。 他们不是不想去S.M官网发泄怒气，不是不想正面怼李绣满，也不是不想帮自家爱豆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可问题是，李贤因那个混小子把官网的留言区给关了啊！她们想正面怼都没地方去！ 人都要给他气炸了！ 不说粉丝们，就是李贤因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都想感叹一下历史轨迹有时候还挺强大的。 金英敏被他怼走了之后，新女团理所当然地交到了刚回公司的老李手里，李贤因以为老李会立刻停止让女团成员捆绑前辈、特别是男性前辈炒作的行为，那说实话有一些风险，增长知名度的同时也在不断增加黑粉。 就看黑粉数值和正经粉丝数值哪个先爆表了，在这种策略下，少女们显然需要一些运气。 但就算风险极高，摆在眼前现实也在告诉他，老李不仅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了。 他也和金英敏一样，采取了捆绑炒作的策略，这意味着少女时代的命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大的改变。 她们兴许可以在出道后得到比上辈子更好的媒体资源，S.M旗下怎么着也多了个电视台，不可能没地方出镜，只是来自舆论上的攻击她们依旧得自己承受，而那将会是比所谓资源更致命的伤害。 第154章 SJ的粉丝名叫E.L.F，直译成妖精的状况比较多。 而现在，妖精们显然很生气，生气到打算跑去找李贤因麻烦。 如果是平时，她们除了在网上发泄怒火之外，也就只剩下去公司门前静坐抗议这一条路可以走，然而在大庭广众下抗议示威是需要很大勇气的，除非是严重到类似于要求某个爱豆组合成员退队的重要事件，否则没有多少人会激动到随便围剿公司。 ——没有正当理由的话，确实可能被警察叔叔带走关起来。 就像这种让人抓不到证据的炒作，一般粉丝再生气也是没用的，他们缺乏有效的投诉渠道，而且爱豆本人对舆论操控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权，更别说回应粉丝了，那纯粹是美好的想象。 可问题是S.M的社长、也就是李贤因同学最近事儿比较多，首当其冲的就是正在被媒体和许多人关注的集体诉讼，E.L.F中的激进派甚至说要去法院门口捣乱，好逼迫S.M停止其“迫害”爱豆的行为。 再其次就是医院了，至今为止，李贤因已经在家复健了一段时间，效果不算太差，但也不是太好，只是勉强达到预期，他依旧无法长时间地拄着拐杖活动，顶多只能在别墅一楼的大厅里走上两三个来回。 于是在这一阶段的复健结束后，他正式开始了每天定时前往医院进行专业复健的日子，粉丝们只要稍微留心一下他的行动轨迹，就能在路上堵到他，这不是多困难的事。 正因为此，上次在公司里见过一面的新任小秘书给他打了电话，询问公司的行动会不会给他造成不便，需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这个电话让李贤因感到些许惊讶，刚上任没多久的秘书室成员似乎是个很会来事儿的人，一般逻辑流畅的人都能想到，作为父子，这些天在公司忙碌的李绣满会把一切值得注意的信息带回家说给他听，根本不需要外人的特意关照，如此行径完全是多此一举。 何况这个小秘书并非他的贴身助理，也不是社长秘书室中的老员工，他在和李贤因不那么熟悉的情况下，个人身份其实也不支持他给社长打越级电话，就为了提醒对方注意粉丝的怒火。 这实在有些无厘头，他身边都有保镖的好吧，谁要担心这种事情啊！ 很显然，这名第一次见时还略带忐忑、连说话声音都有些许颤抖的年轻小秘书是相当有野心——当然也可以说是上进心——的人，在金英敏等人被辞退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想升职的话更应该抱住哪根大腿。 于是就有了这个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电话。 年轻人之所以会冒着被老员工排挤的风险这么做，只是为了示好、并且稍稍展露自己的机灵，好得到社长的注意而已，所以电话的内容并不重要，展现自己的性格、能力与态度才是首要任务。 他似乎有着不错的观察力，见过一次就能隐约推断出自家老板看手下的大概偏好，并让自己的外在表现向猜测的方向去靠拢，而促使他如此积极的重要原因，可能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家老板正缺一个机智的新助理。 李贤因的助理人数不算少了，但在周围的人看来，他的助理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总是会不知所踪，情报充足的人兴许知道他们是被外派了，但派往哪里，具体又在做些什么实在不得而知，反正他上次来公司的时候，帮忙推轮椅的人并非专职助理。 如此状况，有心人会有什么想法也不奇怪。 事实上，李贤因确实对他产生了一些兴趣，但遗憾中又带着些许尴尬的是，他怎么想都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 映像中年轻小秘书是有介绍过自己的，但李贤因上次去公司的目的是胁迫董事会踢走金英敏派系的支持者，完全没有分心注意旁边的路人甲们，能记住人家的名字才怪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从面上也看不出李贤因的情绪，他没有给对方任何乐观的暗示，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唯一的正向反馈，可能就是他在挂断之前感谢了对方可以称得上体贴的询问。 虽然他现在确实缺一个靠谱的贴身助理来替自己料理生活琐事，但在调查完对方的个人背景、以确定他可以交付一定的信任之前，李贤因肯定不会给对方任何希望。 而对于引发这通电话的原因，也就是粉丝们的愤怒，李贤因是没那么在意的，尽管觉得这种炒作所带来效果不会太好，但现在是老李在管S.M本部的艺人运营，他不会去插手这些事，只是有点心疼身份刚刚被扒的顺圭。 粉丝们的扒皮能力总是高超的，而出离愤怒的粉丝在观察力上还会提升一大截。 大家在网上叫嚣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没人有胆子堵到李贤因面前瞎逼逼，于是无处发泄的怒火最终还是从S.M转移到了女团成员身上，企图把少数几个公开练习生的隐私资料全都翻出来，以找寻可以用来攻击的点。 欺负不了公司，她们难道还欺负不了后辈吗？！ 这些后辈们也是炒作的直接受益方好不好，凭什么不能骂？！ 事实证明，她们的计策确实是当下最管用的，在超高的效率下，持续了十多个小时的庭审结束时，几个姑娘的大致信息也已经被散布得到处都是，其中已经在日本出道过一次的秀英和亲戚关系明显的顺圭受到了重点关照，前者被吐槽回锅肉，而后者则被攻击走后门。 作为第二次出现在照片中的主人公，厌恶侑莉的人也不少，但她在很早之前就有了粉丝后援会，喜欢她的人也很多，再加上她除了皮肤偏小麦色之外，暂时没能让人找到什么特别的攻击点，所以并不是此次争论的主要对象。 在被年轻助理的电话提醒过后，李贤因还专门去一些比较小众的论坛上观摩了一番，毫不意外地出现了满屏的污秽字眼，女性艺人总是很容易被“生理.羞辱”，这在哪个国家都一样，粉丝大战更是不可能有什么骂人底线，还不是怎么气人怎么来。 这都是可以预想的状况，但作为堂哥，他还是有些担心顺圭的心理状态，点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把一条简短的安慰短信发了出去。 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也不算太妥当，于是紧跟着给泰妍发了一条意思相近的信息，并让她转达给其他队友。 泰妍在两个月前被暂定为新女团的代理队长，吴智彬也就把她的电话号码传了过来，但李贤因联系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总感觉对方每次收到他的信息，受到惊吓的概率可能都要更高一点…… 发完信息之后李贤因也没有放下手机，他在等他的代理律师打电话过来汇报起诉案的进展，但律师的回应还没来，打来的却是一个快要被他忘记的人。 卢素英。 上次在医院见面时的画面重新被调阅出来，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这位SK集团的会长夫人是不是说过……要把她儿子扔过来“学习”一段时间？！ 这么重要的事情，对方不提的话他还真是没记住…… 卢素英显然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还没等李贤因产生什么尴尬的感觉，她就率先道歉，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真是抱歉，半个月前我就应该主动联系你的，实在是最近有些忙碌，才被绊住了手脚，劳烦你等了这么久，不知道李先生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亲自把仁根送过去。” 由于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李贤因也不记得当时卢素英有没有约好在固定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不过这不重要，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就随声客气地说没关系，并和对方约好了送孩子过来的时间。 当然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随便糊弄两句，然后一点多余客套都没有地挂上电话，那就显得太生硬了，一点都不符合商业圈中跟谁都能有得聊的和气习惯，所以在确认之前的约定照常履行之外，两个人还闲聊了好几分钟。 也就是这个时候，卢素英很突兀地把话题转移到了LG身上。 “本茂最近瘦了很多，而且有旧病复发的风险，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劝他别太拼命，现在生意不好做，再怎么扩张也成效不大，还是把家业留给小辈去折腾，自己别那么劳心劳力得好。” “现在的集团里边啊，势力又相当错综复杂，你上次不是和那个LG商业街的负责人起冲突了吗？那小子的爷爷就时LG的元老之一，这么胡搞可把本茂给气着了，可人家不管啊，还想把事情闹大找回面子呢，本茂他都拦不住，我们几个小姐妹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劝呢，这人啊，真是看不清情况……” 具本茂是LG会长，而卢素英作为财团夫人，两个人肯定互相认识，只是没想到这么熟悉，居然是可以说非敬语的程度。 再结合卢素英这看似轻描淡写、实际格外强调自己在其中起到了多少作用的语气，李贤因要还不明白前阵子LG为什么怂得那么莫名其妙，他的思考能力就真的被狗给吃了！ 合着全是卢素英在背后搅和呢！ 李贤因满脸的难以理解，卢素英有这么缺人给她带儿子吗？为了儿子能有地方“学习”，还要帮“老师”处理商业危机…… 第155章 如果卢素英所说的一切属实，那她在调解LG与他的矛盾这件事肯定是花费了不少精力的，没准还送了一些东西出去，才毫无痕迹地处理了这件事。 什么小姐妹一起劝说了好久才拦住人，这种荒唐至极的话他是不可能信的，卢素英估摸着也就是随便口嗨两句，为他们的闲聊增添些趣味罢了。 这解决了LG为什么没有后续动作的疑惑，但新的疑问很快接踵而至——卢素英到底为什么这么帮他？ 话说回来，好像上次在医院相遇的时候，对方就隐约给他一种刻意接近的感觉，只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SK会长夫人惦记的东西…… 难道对方真的只是觉得他很适合给SK的太子爷当老师？ 这不可能！！ 李贤因多年的处事经验不允许他相信这么不符合逻辑的猜测，但他也没有什么更加让人信服的猜想，只是衷心地感叹女人心海底针，特别是有一定生活阅历的女人，说起话来让人分不出真假，只能等时间慢慢去揭开一切。 如果卢素英真的有其他的小心思，那迟早会暴露的，李贤因也不相信对方能够一味付出不求回报，而只要对方开始靠近自己想要的“回报”，他就能为卢素英的所作所为找到原因。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李贤因在电话中含糊地感谢了对方的调解，却没有询问更详细的经过，对方说得和开玩笑一样，就是想让他在不追问的情况下知道自己私底下付出了什么，他当然不会不知趣地多嘴，把事情往更复杂的方向引导。 对方想让他感恩，那他就可以毫无障碍地模拟出感激的模样，就看对方之后还会使出什么花招了。 打过电话的第二天一大早，李贤因在自家门口看见了准时赴约的卢素英和她儿子。 卢素英和SK会长崔泰源的儿子在长相方面和两个人都不怎么相像，稍稍有些婴儿肥，看过去肉肉的，但和肥胖挂不上钩，而且他在同龄人当中应该属于身高拔尖的那一拨，才刚度过十一周岁生日没多久的崔仁根乍一眼看过去就绝对不止150公分，仔细量一下没准还能有惊喜。 但和他的大个子不同，崔仁根性格非常腼腆，在母亲的催促下，才小心翼翼地对着李贤因问了声好。 “他不怎么出来见生人，所以不太会说话。”卢素英这么解释着，神情中有些忧虑。 李贤因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担忧，这和崔仁根的性格无关，只是因为在半年前，她的儿子被查出来患有小儿糖尿病，哪怕积极治疗，也可能需要一辈子注射胰岛素来维持正常生活，没有在短时间内越来越瘦已经足以证明家长的劳心劳力了。 儿子的身体问题才是一个母亲最忧心的事情，因为崔仁根身体不算太好，两夫妻都不经常带他出席公开活动，新闻媒体上的相关消息也寥寥无几，比起某些备受关注的财阀后代，他基本上是毫无存在感的，所以知道他有小儿糖尿病的人并不多。 至少李贤因就是在昨天的通话中才知道的这件事。 他本来就没有和小孩儿相处的经验，而当这个小孩儿不论从身体还是心理方面看过去都很脆弱时，相处的难度又不可避免地往上升了好几个阶梯。 卢素英走了之后，两个人在小花园门口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李贤因突然意识到带个小孩儿在身边可能真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然而退货是不可能退货的，这人最起码要在他身边待到后天早上，而在这次之后，他们陆陆续续还会有好几个周末和假期的相处时间，一直这么尴尬可不行。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昨天在电话里确认过崔仁根的食谱之后，李贤因让人准备了一些不含糖或含糖量很低的饮料和零食，这一般是小孩的最爱。 但他失策了，崔仁根并没有要去触碰那些零食的意思，非常乖巧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依旧是低着头不看他的状态。 “你不爱吃零食吗？我身边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哦。”李贤因身边根本没几个小孩子，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没话找话。 超级大只的小朋友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不能吃太甜的东西，妈妈会担心。” 崔仁根可能不是太清楚小儿糖尿病的成因和原理，但最近几个月的经历告诉他，只要他吃含糖量高的食物就会难受，偶尔控制不住生理排泄，最严重的时候还呕吐过。 而一旦他出现明显不正常的表现，身为母亲的卢素英就要在旁边劳心劳力地照顾，内心焦虑完全摆在了脸上，这也让尚且年幼的崔仁根有些惶惶不安，只能下意识地拒绝甜食。 比起糖分带来的生理愉悦，他更害怕母亲露出焦虑中掺杂着疲惫的神情，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负担。 “这里有些零食没有放糖，吃一点没关系的。” 李贤因在准备食物的时候还询问了医生，眼前这些零食基本没可能给糖尿病患者带来负担，除了味道比正常做法稍差之外，用来解馋还是非常不错的。 但崔仁根依旧拒绝了他的邀请，除了频繁喝水之外，没有要吃其他东西的打算。 李贤因最终还是无奈地跳过了这一茬，让家政阿姨把零食都端走收起来之后才调整好言语，准备和崔仁根交流一些其他东西，比如S.M旗下的艺人们。 普通人对明星八卦总是比较好奇，尽管这位SK的太子爷远远算不上普通人，但以他目前的状况来说，也没有太多机会去接触过于浮华的那部分世界，李贤因认为他会对此而好奇。 然而现实告诉他，崔仁根的性格和一般的同龄人有很大差距，哪怕是明星艺人和一些新奇的话题都没能让他表现得更活泼，沉稳的模样活像是个小老头。 真是让李贤因都甘拜下风的沉稳啊…… 实在没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担心小孩子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害怕，他都想放弃对话，直接进入实战教学环节了。 李贤因用了两个深呼吸的时间才克制住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破罐子破摔想法，决定不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了，直接把话题重心定在了卢素英身上，聊别的容易冷场，总不能连自家母上大人的话题都接不住吧？！ 作为一个日常生活比较枯燥的孩子，除了上学之外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和母亲在一起，特别是生病之后，彼此陪伴的时光成倍增加，聊起母亲来，崔仁根总算摆脱了自闭儿童的模样，说了一些家中趣事。 这时候倒是显得很开心。 可听着听着，李贤因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在崔仁根的描述中，有温柔聪慧的大姐，有英气自信的二姐，有操持着家中一切事务的母亲，却很少提到自己的父亲，那位SK会长少数出场的背景都是“和妈妈一起去参加了活动”“圣诞节在家里摆了颗很大的圣诞树”这种必须亲自露脸的重要场合或节日，平时的生活场景却似乎是经常消失的样子。 “爸爸平时工作很忙吗？” 李贤因觉得崔泰源应该是平时工作太忙了，这才无暇顾及家庭氛围和孩子的感受，虽然听起来基本就是丧偶式教育，把孩子的成长重担完全交给妻子是相当不负责任的做法，但在这样一个大男子主义和家庭主妇普遍存在的国家，其实也不是会被大肆批评的事情。 财阀夫人里边儿，不被归类到家庭主妇的才是极少数。 “我不知道。”崔仁根思索了一会儿，“我没去过爸爸的办公室，他也不怎么回家，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工作是否忙碌。” 李贤因有时候很痛恨自己捕捉重点的能力，听完这句话的第一时间，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话中的重点：“你爸爸不怎么回家？” 问出口后他才觉得不妥，如果这背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他这么问简直是在给对面的小朋友释放成吨的心理伤害。 可还没等他张嘴挽救一下，崔仁根就相当淡定的承认了这个事实，“对，我舅舅说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同居了，所以只有重要的节日和一些必要的时候才会回来。” 李贤因：“……” 李贤因：“？？？” 李贤因：“！！！” 等会儿！这小子刚才说了什么？！！ 相当迟疑地僵在轮椅上回味了一会儿对方的话，李贤因才确定自己不仅没有幻听，脑内逻辑也不存在出错的可能，崔仁根所说的话，就是明示SK会长婚内出轨还养小三的意思……吧？ 其实李贤因很清楚，未来的卢素英和崔泰源是要打离婚官司的，他们的婚姻注定没有一个好的结局，那场官司还被称为“亚洲最贵离婚案”，一直到他穿越都没扯清楚，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卢素英能从那次离婚中分到多少钱。 可问题是，那场官司是从16年才开始打的啊，现在距离07年都还有几天呢！崔泰源这么早就出.轨了吗？！ 而且崔仁根只是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在说起这种“家丑”的时候会不会太稳定了一点，李贤因甚至都没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任何一丁点的情感波动，仿佛这个婚内出轨的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八卦——还是让人没什么讨论欲.望的那种八卦。 “我舅舅说，我必须好好地长大，不然那个女人给我爸生了儿子的话，我妈会很难过。”似乎是怕李贤因不理解，他又补了一句：“不止心理上的难过，还有经济上的难过。” 李贤因：“……”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听你家的感情生活！ 第156章 某种程度上来说，崔仁根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少有人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李贤因尴尬到无话可说的，多少老油条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李贤因下意识地挠了挠脸，用这种小动作来自然地延长他的思考时间，由于刚才发了会儿呆，他现在还真没想到该怎么自然地转移话题。 但他这种出于气氛考虑而开始的谨言慎行似乎没什么必要，因为把整体气氛带往神奇方向的崔仁根本人似乎半点不觉得自己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说这些“家丑”有什么不对，那句话之后，他甚至还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些其他家庭话题，丝毫感受不到李贤因的不自然。 尽管被小孩子的“快言快语”冲击到反应迟缓了好一会儿，但李贤因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崔仁根今天之所以会来他家，根本目的是来学东西的。 尽管崔仁根不会叫他老师，他也没弄明白小孩子在他身边究竟能学到些什么，但在有经验可以传授的时候，李贤因也不吝啬多嘴两句：“下次有人问的话，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把家里的事情说出去，有些品行不好的人会把这些消息当做噱头卖给报社，被报道出去的话，爸爸妈妈会有麻烦。” “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并非至理名言，但是以崔家现在的状况来说，先捂住崔泰源出轨的消息以换取时间暗中谋划，这对卢素英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这事儿现在就被彻底揭开，很大概率会加重崔泰源想要离婚的心思，而此时的卢素英什么都没有，她知道丈夫出轨，但手上没有特别强力的证据去证明这件事，如果现在就开始打离婚官司，她是无法依靠对方的出轨而分到多少财产的。 更为致命的是，崔泰源一直把公司股份和控制权牢牢抓在手里，像是三星和LG目前的掌权者都会把手里的股份不定时不定量地分给家里的小孩，特别是三星，从老大李在镕到最小的女孩儿李允馨，每个人都有三星集团或者爱宝乐园的股份，不过多少的问题而已。 SK就不一样了，崔泰源从来不把股份送给孩子，哪怕大女儿即将成年，他也没有要这么做的意思。 不止如此，崔泰源也没有给孩子们成立任何的信托基金，在不分股份的前提下，连最基础的经济保障也没有。 当然了，如果他和卢素英离婚，哪怕孩子全都判给卢素英，他也是需要付赡养费的，但法律规定的赡养金额真的很有限，等到孩子成年之后，这笔钱款也可能彻底断掉，至于给妻子本人的每月款项，这就要看崔泰源够不够厚道了，真要想撇清关系的话，最初打官司的时候其实可以强行抹去这一项，直接采用一次性付清的形式离婚。 不管怎么看，这时候闹起来对卢素英都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她现在该做的是低调行事，然后慢慢获取丈夫的出轨证据，如果情况允许，就算拿到证据之后她也不是很想离婚。 反正都已经分居了，孩子也在她身边，不离婚的好处比离婚要多得多，首先官司就不用打了，省下诉讼翻车的风险，而且只要她不离婚，小三就永远只能是小三，万一崔泰源因为什么意外突然一命呜呼了，小三是很难靠合法途径拿到崔家财产的。 哪怕她和崔泰源长时间居住在一起、属于事实夫妻，可她要想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拿到遗产，可能性依旧非常低。 而想要达到低调行事的目的，首先就要保证家里人不会把这些糟心事儿说出去，从源头遏制信息扩散的速度与可能性。 所以说啊，对于现在的卢素英来说，让家里的孩子们学会“闭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些话要万一被哪个新闻媒体听见了，后续风波可不会小到哪儿去。 李贤因这么嘱咐完，也没管崔仁根听没听进去，终于是放弃了继续和这个小屁孩儿套近乎的无用行为，准备推着轮椅去书房处理公务，反正卢素英说了，他不需要特别教授什么知识，平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崔仁根在一边看就行。 人家都表现得如此随意了，他好像也没必要那么认真，特别是在脑回路对接失败之后，李贤因发现自己和这孩子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有效沟通率估摸着不是一般的低，既然这样，那还是干脆别沟通了，一个做事儿另一个看着也挺好的。 但他还没走出多远，刚要开口让崔仁根拿上水杯和他一起去书房，那道因为过于坦然而显得没有多少情感波动的声音又出现了，“我知道，妈妈和我说过，家里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往外说，但是……” 崔仁根说到这里似乎也有些疑惑与好奇，抬头打量了李贤因两眼，然后才继续说道：“妈妈说叔叔你不算陌生人，如果叔叔有问的话，我怎么说都没关系。” 嗯？ 我居然不算“陌生人”吗？ 李贤因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他和卢素英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按照大多数人的社会交往标准来说，两人绝对称不上熟悉，尽管因为另类家教的事儿，他们的交集正在逐渐变多，但言谈间还是颇为客气的，完全是上流社会常见的模板式交流水准。 在这个圈子里，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实际上和陌生人是没有太大区别的，连利益结合都说不上，一切联系都出于卢素英的突然抽疯，指不定哪天就烟消云散各过各的了。 就这种状况，卢素英居然会让儿子和他说那些不好听的家丑，并扬言不算陌生人，着实有些不符合现实，就和对方会找他给儿子当老师一样，都是很没有逻辑的行为。 也难怪说着话的崔仁根会对他产生好奇，在这之前，母亲从未在他面前提到过李贤因这个人，结果突然就说对方值得信任，让他在合适的时候多说说家里的事儿——没错，母亲就是让他找机会刻意说给李贤因听——然后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 他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还是照做了，妈妈总不会害他的。 而李贤因也察觉到了这种刻意，讲真的，对方做的就很明显，好像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还让儿子把‘妈妈说叔叔不算陌生人’这种话当面说出来，就像在试探他…… 然而悲剧的是，他一时半会儿真心不太明白卢素英在试探什么，只能隐约猜测着，对方让儿子对他说那些家事，可能是想传达什么信息，至于这个信息具体是什么，尽管他在脑海中胡乱扒拉着似乎也有了些眉目，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兴许得再花些时间去寻找答案。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李贤因率先叹了口气，虽然他自个儿也是老油条一根，有时候也很爱玩猜谜游戏，但卢素英给的谜题好像有点太难了，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做出准确判断。 于是事情再次回到原点，他还是得等卢素英主动透露出更多信息，然后才能对整件事做一个基本的总结。 所幸李贤因对事情的真相还不是那么地求知欲旺盛，他最近的公务突然变得有点多，再怎么样也还是正事优先，等处理完各种公务，他才有心情和卢素英深入探讨一下对方的小心思。 老李回S.M任职之后，爱豆们的各种线下活动又开始增多了，这位S.M创始人非常明白，想要利用爱豆组合来获取最大利益，除了从广告商那里捞钱之外，最主要的还得让粉丝买单。 专辑、签售会、线下歌友会、见面会，甚至还有握手会，这都是要钱的，而且由于名额有限，粉丝们为了争夺少量入场机会，往往需要购买更多的专辑或艺人周边产品，才能抽到仅仅一张入场券，这都是老李惯用的赚钱策略。 在之前几个月的时间里，管事儿的金英敏大多时候都把注意力放在新女团身上，再加上当时东神和宝儿都在日本活动，SJ又刚出道没多久，粉丝群说不上太稳定，所以国内的线下活动远不如以前频繁，爱豆们的休息时间也大多是从这里边儿扣出来的。 然而长时间见不到自家爱豆，钱倒是省下来了，可粉丝们并没有多高兴，有一部分甚至开始怀念以前和小姐妹一起攒钱买周边抽门票的日子。 所以尽管她们并不喜欢、甚至还很讨厌李绣满，但在老李重新上任之后，还是上赶着去参加了短时间内突然多出来的各种线下活动，给S.M创造了一笔不小的利润。 而公司内部也在老李回来之后重新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尽管依靠绯闻来给新女团增加知名度的方案似乎踩雷了，但老李没有丝毫犹豫，这时候已经开会商定好了新女团的团名、艺名和最终出道日期。 这些详细信息一定下来，本来被骂到心情低落的少女们瞬间满血复活，再也顾不上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每天光是练习出道曲、试造型、拍各种定妆照片，外加讨论MV细节就够她们忙活的了，回了宿舍完全是倒头就睡的节奏，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她们继续伤感下去。 除了少女时代之外，老李对于已经改名成The Grace的天上智喜也有些意见，四个姑娘在英国已经活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平时的行程大多是去一些蓝调酒吧当特别演唱嘉宾，演唱的歌曲也多为当地老歌或最近的流行歌曲。 这种状况下，姑娘们完全是靠自己的嗓音与唱功去打开知名度的，舞肯定是不跳了，等于其中的舞蹈担当失去了自己的位置，整个组合也丢掉了一大特色，表现在策划上，就显得很平庸。 而这也违背了老李最初成立天上智喜时为四人规划的团队身份，The Grace一旦变成彻彻底底的“合唱团”，整个团队配置就会非常不合理，老李觉得这样混着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还不如回韩国冲击舞曲市场，回春的概率更大一些。 然而李贤因却不这么认为，天上智喜的定位就是女版东神，是没有绝对主唱、每一个成员都能独当一面的高实力组合，再加上唱腔偏欧美，就导致她们在舞台表演时的风格总是很御姐。 韩国真的不喜欢御姐风，老李居然还没认清这个现实，还想带着姑娘们往上撞，也实在是头铁。 而且头铁的老李同志今早出门之前还试图和他继续争论这个话题，但最终被他两句话给堵死了。 开玩笑！你知道欧洲那边的唱片公司有多高傲吗？和他们合作一次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么简单的，这要整毁了，之后S.M旗下的歌手再想以如此低的成本出国发展可就难了，这不是自绝后路呢嘛。 再说了，四个姑娘在国外的生活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一段，她们的表现多多少少给了唱片公司信心，对方认为可以给她们一些原创歌曲试试水，正式从到处走穴的热场歌手向主流歌手进发。 这是个不错的信号，证明姑娘们在英国及其周边国家活动时没有自暴自弃，只要上了舞台，还是有在好好地表现自己，证明了整个组合的实力足以在欧美市场中存活，再加上S.M这边也提供了部分资金支援，唱片公司考虑过后，终于决定找作曲家给姑娘们写一些原创曲目，正式推向主流视野。 有了原创曲目，The Grace就能在欧美进行打榜活动，说得直白点，其实她们这会儿才刚要出道而已，之前几个月都只是合作公司对她们的考验和视察，如果实在不合市场口味，再怎么推也是没用的，他们可能还会劝S.M省点力气。 就在一切都要好转的时候让老李把人全都弄回来，他脑壳有毛病了才会同意！ 在那边搭座桥，成功了之后再把公司里其他艺人也运过去镀金不好吗？脑抽了啊！ 老李有时候的脑回路和他还是有些差别的，一意孤行地认为现阶段亚洲歌手很难打入欧美市场，还不如朝亚洲及其他东南亚国家发展，那里的粉丝更愿意给爱豆花钱。 某种程度上来说，老李的想法也不能说错，亚洲和东南亚对韩流爱豆的理解程度要高很多，也更容易着迷，对爱豆周边和应援集.资之类的非寻常事物接受良好，比起欧美确实更好赚钱。 而且老李对欧美市场也是有向往的，征服欧美基本就等于征服大半个世界乐坛，谁能不向往？ 他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亚洲范围内S.M都不算顶级会社，这会儿就想迈开大步朝世界进发了？想什么美事儿呢！ 说白了李绣满就是对The Grace这个团队的欧美发展没信心，而李贤因倒觉得花点时间和金钱让她们试一试没什么不好，这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分歧。 只是老李的意见也不那么坚决，他现在的职位是艺人总监，尽管自家儿子说本部的大部分事务他都可以做主，但在李贤因难得提出建议的时候，他还是自觉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继续争辩的心。 反正他儿子也没少给公司赚钱，愿意花钱让人试试就试试呗，事实会证明到底是谁看不清状况。 “坐吧，这原本是我秘书的位置，现在归你了。”书房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靠墙的两个大书架之外，就只有背着落地窗摆放的一大一小两张桌子，李贤因给崔仁根指了指小桌子后面的椅子，然后自个儿推着轮椅停在了大桌子后边儿，准备开电脑看看金桢京把最新的进度报告发过来没有。 金桢京这会儿已经到美国了，正和从华夏赶过去的团队一起，慢慢清理着李贤因名下的各类股票。 清理的过程没有多少困难，因为之前已经在斯坦利手上倒腾过好几轮了，他名下多是些前景不错、或者本身极具价值的股票，金桢京又是一点点慢慢抛售的，表面上来看不怎么影响这些股票在股民中的地位，所以也没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全部套现之后，李贤因大概能获得八千万美金左右的现金流，这里边儿包括他仅剩的所有千译股份，也几乎是李贤因在不动用各个子公司运转资金的情况下，能动用的最大额度。 其实要是挤一挤的话，再凑个几百一千万也不是办不到，光是那家被他强行收购的金融机构，就能为他的计划提供不少额外资金，只是那样做的话，金融公司的很大一部分业务就要暂时停止了，一个干涸的资金池无法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底气，也没办法参与大金额的并购与投资项目，说是废了半条腿都不为过。 变相的拆东墙补西墙，李贤因不觉得有这么做的必要。 八千万在真正的大势面前不值一提，只是万千洪流中很小的一部分，想要靠着这些钱在金融危机中逆天改命那基本没啥可能，只有顺势而为才是正道。 作为一个“朴实无华”的新时代好青年，李贤因也不指望靠着这场金融危机成为资本大鳄，能抓住时机让手上的资产翻上几番就已经是非常宏大的目标了，毕竟以八千万为基数翻倍的话，不管最后翻几倍，也都不是小数目。 看完金桢京发过来的进度报告，李贤因很快给了他回复，让他把这八千万分成四个部分，也就是每个部分两千万，分别买入原油、黄金和白银，而剩下的最后两千万则放在银行暂时不动，当做储备资金。 一直到一个月前，整个美国A股都还沉浸在疯狂的牛市中，好像放眼望去，每支股票都大有可为、能够在之后的日子里顺风上扬，但此时次贷危机已经初露端倪了。 比如法国巴黎银行就冻结了旗下三支涉及次贷的基金账户，间接亏损超过二十亿欧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大银行负担起来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部分业内人士已经察觉到危险，但此时市场正处于最火热的状态，谁也不愿意相信如此繁华的时代会消失在自己眼前，只是内心多少会有些恐慌。 为了抑制这种恐慌，许多嗅觉敏锐的人会分出一部分资金买入黄金和白银这种保值品、以及作为工业大国必不可少的原油，当股票和美金价值都在下跌的时候，这些保值品和必需品的价值是一定会增高的，现在买入的话，等到07年5月卖出就能赚到一笔不小的钱款了。 从07年初到07年5月，这期间股市会有不小的回落，同时黄金和原油价值升高，其中差价就是李贤因需要收割的部分。 但要不了多久，整个A股会重新回到疯狂上涨的状态，同时黄金和原油价值下跌，李贤因要做的，就是在5月份的高点抛售年初买入的黄金和原油，然后转身投入即将上涨的股票市场，接着在8月的股市最高点抛售股票，然后再次买入黄金、原油和白银，周而复始…… 这是一个循环，光是从这几次买入再抛售，又买入又抛售的过程中，他的预计收益就将超过三亿美金——这还是保守估计。 但这种循环不是无穷无尽的，都说乱世黄金，人们会在经济效益不好、手上的钞票似乎在贬值的情况下购买保值品以保证自己手中的资产不缩水，可当经济环境已经超过了“不好”这个界限，直接跌到了崩溃的程度，这个循环就不好用了。 当经济大环境不好的时候，失业率和物价一定会齐齐飙高，再加上次信贷危机的影响，许多人会还不起房贷，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又失去了住所，有些倒霉蛋兴许还会背上负债，许多家庭的衣食住行都会在瞬间成为问题。 如此境况下，人们只会想着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换成钞票以维持正常的生活，这时候说什么资产保值都不现实，你饭都要吃不起了，哪还有资产需要保值啊，黄金和白银自然也就没人买了，而为了缩减开支，大家也会从开车出行自觉转换成公共交通工具，原油市场也会遭受冲击。 真到了那时候，就是股票、美金、黄金和原油全部崩盘的状况，买哪个都是错，李贤因得在那之前全面收盘，然后拿着这期间赚到的钱去进行下一步投资。 到了08年末，什么股票证券都在谷底躺着，以往估值天价的实业资产也都站在悬崖边上，指不定有多少被金融危机压垮的企业等着他去收购呢，可都是白捡的便宜。 第157章 2007年的第一个周末，S.M在老李的筹措下准备举办一场新年拼盘演唱会，上台表演的艺人多为S.M本部的爱豆，除了两个主持人之外，老李没从子公司拉来更多艺人助阵，也确实没那个必要。 艺人一多，想要把他们协调到同一个活动中就很困难，特别是子公司里边那些知名演员，一旦进组拍摄之后行程就很难调整，除非像上次拍摄“全家福”那样提前好长时间就通知下去，否则想要凑齐所有人麻烦可不少，李绣满刚一闪过这个念头就很识相地放弃了。 反正这也不是概念性很强的家族演唱会，要求所有“家族成员”都要到场才能体现所谓的家族友爱，新年拼盘演唱会而已，主要作用是赚一笔门票钱，顺便在舞台上考察一下公司即将签下的新人，不是多么大型的活动。 活动确实不算多大，但吸引到的粉丝数量却不少，场馆选在了首尔奥林匹克公园中的奥林匹克体操场，这个场馆最多可以容纳一万五千人，除去活动座椅之外，固定座椅都超过一万个，全部坐满之后也绝对能称得上声势浩大。 李贤因本身对明星演唱会这种事物不太感兴趣，也很少闯进如此吵杂的环境中，在第一排坐久了，隐约间感觉耳朵都变得不太舒服了，自己的听音能力好像在一阵阵的巨大欢呼声中降低了不少。 可他一时半会儿却走不了，老李要求他在这儿待到演唱会结束，而且还必须认真观察那些新人和公司看中的新目标，之后开会的时候他可能需要对此进行发言。 天知道他待会儿应该说些什么，在如此吵杂的环境里，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准确判断出在台上表演的艺人们到底有没有走音。 坐在他旁边的崔仁根似乎也有些不适应，在开场之后相当不安地小幅度挪动了好几次，最终伸出左手紧紧地抓住了李贤因的袖子之后才安分下来，但很显然，他依旧不怎么喜欢如此热烈的表演，几乎全程都在走神，不是东看西看，就是靠在李贤因的肩膀上发呆。 上个周末的“教学课程”结束之后，卢素英再次和他确认了每个周末都会送孩子过来的决定，哪怕他这周末要例行公事般地去看一场演唱会，也没让卢素英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她坚持认为自己的儿子哪怕被带去看上一场流行音乐类型的演唱会，也是个不错的经历。 这种说法其实有一定道理，小孩子尝试一些从没做过的事儿确实会有好处，但崔仁根之所以从来不要求父母带自己去看演唱会，那根本就是因为他不喜欢，这种无法让当事人感到愉悦的新鲜事物，尝不尝试都没差。 拼盘演唱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由于演唱会是在下午开场的，接近收摊的时候天都还没黑，李贤因转头让助理去给自己买些点心，演唱会结束之后他和S.M本部的几个管理层还有个小会要开，恐怕会因此而推迟晚饭，如果不提前垫垫肚子，他会相当难熬。 “这是你的新助理吗？” 无所事事的崔仁根把注意力放到了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他没当面见过李贤因之前的助理，只是听说他们都像是个什么都会做的旋风陀螺，全年无休地为李贤因工作，而且工作内容还相当庞杂，在减轻负担方面简直是一把好手。 但刚刚离开的那位应该不在他听说过的那群人里边，这显然是个新来小年轻。 “对，他前天才到我身边工作，目前表现还不错。”李贤因随口应了一句，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他并不想让崔仁根，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与自己的贴身助理有太过紧密的联系。 如果他的助理足够聪明，也应该学会对其他关键人物疏远一些。 李贤因觉得，他的新助理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毕竟是机灵到借用一点小事就能给他打电话示好的人，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实在有愧于他机灵的脑袋瓜子。 没错，他的这位新助理就是之前被金英敏随便塞进他的秘书室注水、然后在预备女团和前辈粉丝发生冲突时私下里给他打过小报告的那位年轻实习生。 在一系列的调查过后，资料显示这个不过二十四岁的男生名叫康郑渊，毕业于成均馆大学，曾经在一家地方企业工作过一年时间，为了更好的发展辞职来到首尔，履历上没有太大问题。 而康郑渊之所以会被金英敏塞进社长秘书室，只是因为金英敏当时急着架空他这个名义上的社长，所以用极其荒谬的借口开掉了两个社长秘书室的老员工，但他又不想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所以在招聘之后又往里塞了相同人数的实习生充数，做个表面样子。 可以说康郑渊原本就是个招进来充门面的工具人，他要真和金英敏有什么牵扯，李贤因也不可能给他做贴身助理的机会。 “好了，你先跟着陈叔叔去吃晚饭，我要留下来商量点事情，大概半小时之后去找你好吗。” 后排的观众已经在有序地退场，李贤因拍了崔仁根的肩膀，让他跟着身后的保镖先去附近的餐厅。 针对演唱会和新人们的会议不会太长，几个管理层就在演唱会后台的房间里简单地开个碰头会，半个小时足够了。 崔仁根听话地站起来，但还没等他说点什么，一个胸前挂着专业像机的男人就突然翻过后排座椅，直直地冲着他们两人跑过来，别说李贤因了，旁边的几个保镖都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拦到雇主身前，并言辞警告对方：“先生，请不要再靠近了！” 保镖很英勇，但挂着像机的男人根本不搭理他，就算被张开双臂拦了下来，却依旧顽强地举起相机朝着李贤因和崔仁根的方向拍摄，陡然间亮起的闪光灯非常刺眼，以至于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生理不适。 李贤因今天是拄着拐杖来的，他的腿在复健中有了很大的改善，医生建议他最近少坐轮椅，依靠拐杖的帮助，每天断断续续地行走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看到崔仁根已经开始抬手挡眼睛，李贤因直接撑着拐杖站在了前面，上下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眼，然后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他。 应该只是一个混进了演唱会的普通记者？ 李贤因心里这么想着，行动上也没有迟疑，和另一位护在身边的保镖交代了一句，让他赶紧把人推出去。 他倒也没有那么讨厌被记者拍，只是眼前这个人的表情与行为看起来实在太疯狂了，让人担心他在拍照之余还会不会做点什么其他的。 就在更多的安保人员往这边赶的时候，男人终于放下了摄像机，朝着李贤因大吼了一句：“李先生，请问你曾经恶意收购过一家金融机构是吗？” 这个问题让李贤因扬了扬眉毛，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对方紧接着又问：“听说这家被你恶意收购的投行就是现在挂靠在S.M旗下的子公司之一。” 很显然，这人所说的就是李贤因当初为了从现代那里坑钱时刻意收购的金融机构。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家老板不太美妙的情绪，保镖在把人往外赶的时候还顺便伸手堵住了对方的嘴巴，以免让他的巨大喊声吸引到还未完全离场的观众的注意。 李贤因看着一群人围着记者渐渐走远，心里在快速转动着各种想法，这个人好像有点来历。 第158章 李贤因从来不否认自己喜欢恶作剧，也承认偶尔容易情绪化，在坑人方面更是从不手软，但涉及到重大商业运作的部分，心里一定是想好了整个计划才会动手。 想方设法从CJ手里坑到……不，是买到电视台的连环计就是一个典型操作，从一开始引诱CJ和三星对攻，再到同李允馨暗中结盟，迫使双方陷入两败俱伤的境地，然后给三星提供一下帮助，让CJ在这场争斗中率先重伤出局，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就能从中渔利。 整个计划的主干李贤因在正式行动之前就有了详细策略，只是这中间肯定会有很多意外，他也需要迅速做出反应，寻求最符合利益的路线。 现在回想起来，整个计划中最大的意外就来自与现代集团的“资助”。 本来买电视台的钱李贤因是打算自己掏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在一片混乱的局势中，从别人那里坑到足够的钱，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反正那笔低价购入电视台的钱他也出得起。 现代集体、或者说郑义宣想要联合金融机构对遇到困难的三星进行狙击完全是计划外的事情，那时郑义宣的父亲还在看守所等待判决，集团中诸多事务都由他这个小年轻操持，但凡胆子小点的，都该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好保证自家别趁乱被别人给端了。 自家老巢都不算绝对稳妥的时候还敢暗中搞事，从这方面来看，郑义宣其实还挺有资本家气质的，有百分之二三十的赚钱概率就敢冒险往前冲，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有勇气这么做。 不管怎样，当时他确实是设法收购了那家金融机构，并且直接吞并了其中属于郑义宣和现代集团的500亿韩元，这是一个故意设下的陷阱，赌的就是他发难的时候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 计策确实是成功的，他也顺利拿到了那笔钱，但这个临时想出来的筹钱策略并不完美，至少与他深思熟虑后制定好的计划主干没法比，其中漏洞非常明显，而这些漏洞主要集中在：如果身为当事人的郑义宣事后细心调查，很快就能发现李贤因这个幕后黑手的踪迹。 在算计CJ和三星的时候，李贤因充分考虑过这两家企业及其掌权家族之间的关系，那简直称得上水火不容，所以他可以在三星派别的人面前装作是CJ的走狗，最开始怂恿李淑熙去状告李健熙的时候也相当直白。 反正最后李淑熙两兄妹也会把他当成是李健熙派过来让他们出丑的间谍。 整个计划的所有当事人之中，只有李允馨和李富真两个人知道背后隐藏的真相，其中李允馨知道的要多一些，而李富真只知道个大概。 这两人在计划中都属于利益相关者，本质上和李贤因是一伙的，而且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她们把背后的某些信息往外说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只要她们不说，事件中的其他当事人是很难查到李贤因这个幕后主使的，就算真到了被揭发的那一天，也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遥远未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指不定到时候被他坑过的人都没权利再要求他为此道歉了呢。 然而他和郑义宣之间的恩怨就不一样了，由于事发突然，那时的李贤因没有太多时间去筹划一个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收购计划，想要那500亿，只有简单地给自己套两个壳之后直接入场横推。 郑义宣只需要查一查当初协助收购的那家外国投行，再清算一下对方那段时间的业务往来，差不多就能锁定一个范围，何况这家金融机构被收购后是挂在金恩珍女士名下的，然后以少量股权交换的方式，成为了S.M旗下最不合群的一个子公司——它和S.M旗下的其他子公司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只要脑回路正常，都能猜到S.M、或者说李贤因一定和这件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说不好就是这个奇怪的S.M现任社长搞的鬼！ 事实上，李贤因也不怕对方知道这一切。 从决定收购开始，他就明白这件事根本没可能瞒得住，既然最后还是选择了坑钱，他就已经做好了为这500亿付出代价的准备，但这个代价具体是什么，他在收购的时候也无法预知。 而很显然，在距离收购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的现在，他的代价来了。 毫无疑问，这个行为诡异的记者一定和郑义宣、或者说和现代有关系，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恶意收购的事，这甚至属于商业机密，不是一个普通记者可以轻易调查到的。 而且说实话，大部分普通民众对各种合法或是不合法的、奇葩或是常规的、复杂或是简单的各色收购案根本没有兴趣，又不是什么惊天大丑.闻，真的值得那位男性记者买票进入演唱会场，然后在吵杂的歌声中忍耐两三个小时，最后再激动地一跃而出？ 真是这样未免也太奇葩了点…… 李贤因有理由怀疑，这个记者是现代方面请来的，就为了跑到他面前问出与收购案有关的问题，而不管他的反应如何，是直接让人把他轰走，还是针对性地说一些或真或假的托词，最终都会被对方恶意曲解，然后弄出个让他陷入被动的大新闻。 这个套路是最基本的舆论战，李贤因猜测对方应该还有后手，毕竟舆论战嘛，说实话有点不痛不痒，他可不觉得自己被随便骂两句就值500亿。 转瞬间理清了思路之后，微皱的眉头瞬间打开了，李贤因的下意识地转了两下眼眸来遮掩自己再次兴奋起来的情绪，然后看向了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崔仁根。 “仁根呐，这件事不能回去告诉妈妈哦。” 继上次和LG地产的冲突莫名其妙被卢素英插手化解了之后，李贤因的生活就完全归于平静，每天就在复健和处理工作中过去，尽管这种生活仅仅持续了不到两周而已，但每天的复健训练确实很难熬，仿佛时间都被拉长了，如果这时候能有点特别的事用来转移注意力，说不定能有效减轻由身体痛苦带来的时间停滞感。 除此之外，他也确实不太喜欢有人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帮他解决问题，那容易打乱他的规划，而且这样做本质上就是逾矩行为，希望卢女士能别再热心肠地帮他处理了。 但这句叮嘱刚说完，李贤因就意识到这怕是一个无法成立的伪命题，事实就是，崔仁根回家之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和母亲说，就算是小孩子也能在他们俩人中分辨出谁更值得信任。 “好吧，你可以告诉妈妈，但你还必须转达她，这件事和她无关，我也有能力自己解决，如非特殊情况，我应该不需要她的帮助。” 在闹不清楚卢素英究竟在想什么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最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这样能有效减少误会。 崔仁根本来想张口问一下前因后果，但在这段话之后，又识相地闭上了嘴，明白自己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还不如回去和母亲讨论讨论，能得到的信息没准都比现在多。 好不容易等这阵子混乱过去，康郑渊已经带回了点心，也有工作人员从后台跑过来找他，催他快点去开会，待会儿这个体育馆就要清场了，李贤因又没有加班的习惯，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一般中大型演唱会的后台都相当四通八达，岔路多，而且由于各个化妆室的面积大，每条廊道都很长，李贤因拄着拐杖走了好一会儿才接近开会的房间。 这个简短会议的讨论内容主要集中在近期谈好了新合约的Suger组合、进入最后磨合阶段的少女时代、旗下演员的出演剧集规划，以及李孝利的后续回归安排上。 除了这些艺人之外，宝儿、东神和天上智喜目前都在勤奋地自力更生中，SJ自打上次回归积攒了更多人气后，现在又回到了四散开来四处跑行程的状态，还是和以前那样半散养着。 少女时代和李孝利在李贤因看来没什么好谈的，前一个还在筹备，他在这一部分上的专业知识相当匮乏，这会儿完全不想发表意见，至于后者那已经是个成熟的艺人了，不涉及到演戏之前，他也没什么好管的。 主要还是Suger和演员们的事情，去年4月份，Suger组合的部分成员合约到期，其中有两个人都想脱离组合单飞，只不过一个想做演员，而另一个想solo而已。 不过在李贤因到来之后，状况有了一些改变，特别是电视台的成立，让组合中稍显浮动的人心暂时安定下来，在谈了好几个月的合同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发行下一张日文单曲，然后看情况再进行下一步安排。 说是看情况再安排，但由于超过一半的成员对单飞都很有执念，日单过后可能依旧会各自分开活动，区别是Suger这个组合还会继续存在下去，也许时不时的还能发张日单，毕竟组合内还有个日本成员，资源不能浪费，可想要有什么大发展也很难了。 与其说是期待Suger未来能够大红大紫，倒不如说留着个盈利点，好为公司积累更厚重的基石。 一通清算下来，爱豆及歌手们其实都没什么大问题，重点反而在演员身上。 第159章 “我是这么答应过，他现在除了演戏之外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不是吗？” 公司里想转型当演员的歌手和爱豆不少，但大部分人所在的组合正处于上升期或巅峰期，前者在爱豆领域都还有潜力值可挖，后者正是赚钱的时候，公司才不会同意他们在剧组销声匿迹那么久，所以在签新合约的时候，他只能说接收到了部分人想演戏的心愿，却没有许诺什么。 顶多就是答应他们可以在团体活动中途给安排一些小角色和偶像剧，想要大戏多半是没有的，那容易造成队内资源分配严重失衡——虽然人多的团本来也很难分均匀——基本都要等到人气最巅峰的那张专辑过后，才会考虑让团队放缓回归和活动的脚步，留给成员们更多的个人发展空间。 当然，如果孩子们能在不依靠公司的情况下，凭借自身能力拿到重要角色，那也不是不能暂缓团队的发展规划，只是在娱乐圈内，一个角色的归属并不完全是由演技实力来决定的，甚至于演技在考量因素中都只能排在末尾，最主要的还是公司所掌握的演艺资源，以及演员的外貌与角色是否适配，这两点比其他大多数因素都重要。 和公司内绝大多数因为团队而不得不放缓脚步的同僚不同，鲁敏宇已经正式脱离了乐队乐手的身份，他现在的日常工作就是在为转型当演员做准备，所以他有时间连续好几个月去演技老师那里上课，也做好了前期转型失败，之后需要在半知名不知名的小演员阶段厮混的准备。 看过去心态不错，又愿意听从公司的安排，而且续约合同都签了，李贤因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把人给捧起来，“而且我们现在有电视台，以后肯定要借助这个优势捧出更多的年轻演员，我们不可能总是签约其他所属社捧出来的成熟艺人。” “就目前来说，找个外貌条件不错的人探索一下该怎么捧出一个有知名度的演员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有些经验教训一定要自己亲身体会了才能完全领教到，现在不尝试着自己动手培养，以后只会越来越被动。” 这是会议开始到现在，李贤因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他会这么说，也仅仅只是对演员的世界以及S.M现如今的处境更了解一些，与任何的个人交情和偏好都没关系。 娱乐圈的更新换代非常快，S.M这会儿看起来是很繁荣，因为收购了几个子公司，演员、主播和搞笑艺人群体都有了，而且其中还不乏名气不小的行业内金字塔中上层人物，前景似乎一片光明。 但实际上，S.M在除爱豆团体的其他事务上严重缺乏后续创造力，旗下知名的演员和搞笑艺人都是收购其他所属社时所附带的“赠送品”，他们本身并没有培养知名演员的经验，可以说能捧出一个有水花的新演员的概率是很低的。 如果现在这批成熟的艺人先后离开S.M，他们又无法从别的所属社挖来新的中坚力量，那整个演员部分就会被瞬间削弱，重新回到行业末尾的状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应该未雨绸缪，在如今状况还不错的时候就学着培养新人，才不会在未来陷入被动。 李绣满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他觉得韩国观众根本不喜欢鲁敏宇这类演员，花美男的受众是年轻的孩子们，电视机的遥控器却牢牢掌握在家庭妇女的手里，就算是网络播放量，那也还是二十代的女性贡献得更多。 而这两类人都更喜欢五官端正、轮廓硬朗，不那么奶油小生类型的男演员，在他看来，鲁敏宇这种外貌类型的孩子，那就只适合当爱豆，做演员压根儿就火不了。 如果他最近不是已经和自家儿子在新女团的绯闻炒作以及天上智喜的未来发展方面有过两次分歧，这会儿恐怕就要忍不住开口反驳了。 不想再起波澜是一个原因，再来也是S.M现如今的演员后备力量非常薄弱，演员部的几个练习生很难说多么有资质，稍微能看到点天赋的也都是女练习生，就找不出两三个现阶段就值得力捧的男练习生来。 状况就是这么个状况，既然也没有别人能顶上来，拿鲁敏宇当个练手的也不错，怎么着也出过道了，粉丝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最后能不能红起来多少还是得看命。 “除了鲁敏宇之外，赵寅成还对总公司提交了一份投资申请意向书，问我们有没有兴趣投资他即将主演的。” 听到霜花店这个名字，李贤因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头，确认般地复述了一遍：“霜花店？” 李绣满有点好奇自家儿子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特殊反应，接过策划部长递过来的文件后，从中抽出《霜花店》的制片资料，转头推给李贤因。 “这部电影讲一个以古代朝鲜为背景的故事，分类上是剧情片，但核心本质是爱情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裸/露镜头，两个男主赵寅成和朱镇模，以及女主宋智孝都有全/裸戏份。” 随着策划部长的介绍，李贤因用最快的速度扫了一眼资料首页上的制片信息，成功把它和自己记忆中的那部影片对上了号。 很显然，这就是那部“皇帝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搞基，因为不想与和亲的公主洞房，然后让最亲近的侍卫替自己行房中事，结果侍卫却爱上了公主”的狗血影片。 《霜花店》在某方面来说真的很有名气，十几年后都还有人在网上翻找它的“高清无.码未删减完整版”，至于花费无数时间与精力去找完整版来看的人到底是为了单纯的欣赏艺术镜头下的身体美学，还是想要暗戳戳地围观一下男神女神暴露在镜头下的某点，那就未可知了。 “霜花店的制作方是OPUS电影公司，这家会社自成立以来也有些年头了，早几年一直与大型制片公司合作，给人家打杂工，在一部作品中一般处于联合出品人的位置，霜花店是他们第一部 独立制作的影片。” 一家企业想要做大做强，就决不能依赖他人而活，就如同S.M想要拥有自主培养演员的手段一样，OPUS也想拥有独立拍摄一部影片的经验，只有勇敢地踏出这一步，他们才不会被大的制片公司永远压制，才会拥有更多条路可以走。 不过在这个“第一次”的实践途中，他们显然遇到了一些麻烦，以至于到了需要对外拉投资的程度。 第160章 OPUS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他们对《霜花店》寄予厚望，认为这个项目在剧本构架及人物设定，甚至连表达形式都很新颖，只要找一个能拍出优美沉静画面的导演，再来几个气质绝佳演技炸裂的主演，上映后就肯定能取得好成绩！ 这种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听起来有些一厢情愿，每部影片在开拍前，投资方和制作方都对它们寄予厚望，可绝大部分项目该扑街还扑街，本身质量不行也不能怪观众不买账。 OPUS现在比那些上映后项目扑街的电影公司还要惨上一点，因为他们准备拍摄的影片仅仅在前期筹备阶段就遭遇了超过一半的投资人撤资的极限状况，要是没办法顺利解决，那大概率连正常开机都做不到，更别说之后的公开上映了。 他们甚至连扑街的资格都没有。 而造成投资人撤资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对这部影片太过自信，认为《霜花店》值得更高昂的制作成本，先后三次调整预算金额，硬生生把一部二十亿韩元就能拍完的中小型制作提高成了六十亿韩元的大制作。 这可是六十亿韩元啊！不管哪个投资人看到这个数字心里都很难不打鼓好吗！ 就从最简单的逻辑来讲，越是大投资的电影越是不好收回成本，一些商业动作大片都说不好能不能有六十亿的盈利，何况《霜花店》还是一部未成年人不允许进影院观看的大尺度朝鲜背景爱情片，部分投资人被如此巨额的成本吓得都不敢再投入资金了，胆子小的甚至还往外撤出了投资。 心很大的OPUS这时候才意识到，没有独立制片经验的他们在投资人眼中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单纯制作一部中小投资的电影时还有人肯试探着给他们投资，等制作成本一升上去，他们多半是被放弃的命。 可惜他们领会地终究是有些晚了，投资人们总是冷漠且理智的，一旦撤资就很难回心转意，他们通常不吃回头草，就算OPUS把预算中的制作成本重新降回二十亿韩元，已经对他们产生好大喜功印象的投资人也不太可能重新把钱交给他们。 “现在的状况是，OPUS已经把霜花店的制作预算压到了四十亿韩元，并以修改后的制片计划对外征集了一轮投资，但响应者不多，加上原本还没撤资的投资人，也才筹集到百分之五十左右的拍摄资金。” 也就是说，《霜花店》的资金缺口大概有二十亿。 策划部长刚介绍完基础信息与事情的前因后果，李绣满就接茬道：“赵寅成很喜欢这个剧本，去年年底顺利通过试镜之后，还积极地和制片人聊了好几次，非常希望这部影片能够顺利开拍，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也帮忙找了很多投资渠道。” 老李有些无语地笑笑，“我们也是他给剧组找的来钱渠道之一。” 赵寅成是S.M子公司S.M W&K的签约演员，也几乎是其中最有名气的那个，所以他会有许多普通艺人无法拥有的特权，比如直接与公司高层对话，再比如，向公司推销一些原本不在计划中的东西。 很显然，赵寅成希望公司能给前期筹备一片混乱的霜花店注资，以免这个项目在缺乏资金的状况下半途夭折。 如果不是赵寅成的推荐，他们压根儿不会知道《霜花店》如今的窘境，这份请求投资的意向书也不会出现在会议室的桌上，成为他们讨论的主题。 “说实话，我不太看好这个项目，最近几年上映的大尺度电影就没几部票房好的。”坐在会议桌末尾的市场调研员瞅准了空插嘴道：“而且霜花店还是古代朝鲜背景的影片，对成片的画面质感要求很高，导演的拍摄调度手法一定要好，否则很容易拍成四不像。” 这个市场调研员是从S.M W&K叫来的，开完会还得回去，S.M本部有类似的工种，但没有一模一样的职位，相比起红了之后就有些无所顾忌的爱豆们，更注重影片质量的影视公司才需要专门的市场调研部门，公司在对外投资的时候，他们顺便还能针对合作影片与公司做一些商业上的调研，堪称是影视圈内的多面手。 “就目前的市场来说，现代动作片拥有着更广阔的前景，再其次，挖掘人性阴暗面或者揭发某个大势力潜藏阴谋的剧情片也能吸引到不少的观众为之买单，如果公司有投资商业电影的打算，我不认为《霜花店》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尽管赵寅成是S.M W&K目前的准一哥，但这位在子公司任职的市场调研员可真是半点不客气，就差没直接把‘赵寅成推荐的项目不靠谱’这句话顶在脑门儿上了。 “在票房上有大作为的可能性小是其一，其二，《霜花店》因为尺度原因，想靠剧情取胜、并最终拿到任何一个重量级奖项的概率也不大，许多负责评奖的老前辈都不喜欢在影片中看到过量的裸/露戏份，何况《霜花店》的背景与人物还是虚构的，这类设定容易让评委们产生他们在愚弄历史的感觉，之于奖项来说只会更加不利。” 等调研员说完，李贤因彻底沉默了，对方不仅全方面否定了《霜花店》在票房上的前景，同时认为这部影片也没有多少获奖的可能，想靠刷奖来提高逼格并借此提高关注度，好增加后续周边收入及DVD租赁销量以收回成本的算盘也基本只有落空的命。 看看老李，再看看策划室长，大家好像也都很认同这位调研员的观点，尽管没有开口支持，可从表情上看，也并没有对这些话反应出哪怕一星半点的排斥，有的甚至还微微点头，显然已经站在了调研员那边。 尽管S.M本部主营爱豆事务，却也不能说本部的管理层们就对影视圈毫无见解，且不说圈子就这么大，爱豆们红了之后也不是没机会去影视剧中客串乃至常驻，相关业务都很熟悉了，何况在李贤因接手S.M之前，本部高层就已经对真正的影视圈产生了很大的野心，找了不止一个机会介入其中， 当然，这些想要彻底打入影视圈的尝试大多都以失败告终，才显得S.M像是什么都没做，似乎就心甘情愿地当一个专门培养爱豆的局限型企业，而这种看似消极的姿态也成为某些粉丝唾骂的攻击点之一。 粉丝们认为S.M没有积极地拓宽影视渠道，这会让自家爱豆在未来发展上受限，也许爱豆们现在还年轻，可以在舞台上跑跑跳跳，可一旦年纪大了，特别是超过三十岁之后，就需要谋求转型，而从舞台团体往影视演员转化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应该说，大部分爱豆在团体解散之后，成为演员就是保持热度与知名度的最佳路线，能像徐太志那样成为正统歌手的绝对是凤毛麟角，毕竟大部分爱豆的唱功并不支持他们这么做。 从这方面来说，狂热的忠实粉丝们虽然经常被人说是脑残粉，但其中不小的一部分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家爱豆所面临的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也明白爱豆们有几斤几两，清楚他们在没有资源的情况下很难再维持曾经的曝光度与人气，自然会催着S.M开发出更多的资源给自家爱豆用，不然之后的路可就难走喽。 可实际上S.M一直在开拓各项重要渠道，只是忠武路的大门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沉重很多，任何一家爱豆企划社都很难直接把爱豆推向电影市场。 就算退而求其次，暂时放弃大荧幕，转而投奔小屏幕，那也不是轻易就能混出名堂的，以前的S.M没有电视台，也没有可以信任的编剧与制作班底，大型电视台的制片表他们根本挤不进去，最后只能制作一些玛丽苏无脑偶像剧，成效一般般不说，在粉丝看来也属于相对较差的资源。 不过失败的次数多了，S.M本部的管理层们对影视圈的各种弯弯绕绕知道得可不要太清楚，调研员的说法正符合他们对当下影视圈的趋势认知，自然会情不自禁地认可对方的专业性。 如果照这么发展下去，在大家一致看衰《霜花店》的气氛下，S.M本部就肯定会拒绝赵寅成的投资申请，彻底放弃对《霜花店》注资。 而他们之所以在整体看衰这部影片的情况下还要把投资申请报告拿到会议上来讨论，仅仅只是因为超过五亿韩元的资金调动都要由李贤因来决定，如果决定投资，需要他这个社长的亲笔签名，如果拒绝投资，也得李贤因亲自开口，没有给他看过的大项目可不能直接扔进垃圾桶。 尽管如此，在场参与会议的人们也不认为他们的社长真会冲着赵寅成的面子就投资《霜花店》，这会儿也就走个过场，迎合一下公司的规章制度。 然而在各种负面分析中，李贤因却迟迟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扫视了一遍，然后有些惊奇的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嫌弃《霜花店》，他们不想S.M给影片注资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觉得这部作品纯属亏钱之作。 可事实上，《霜花店》这部电影在韩国上映后的票房成绩却非常好，在年度票房排行榜中稳稳地占据了前十的一个席位，而且男主之一的朱镇模还靠它拿了百想影帝，别说影片艺术性到底如何，至少在商业和奖项上，它肯定是成功的。 就这样一部至少在上映当年的影片市场中有名有姓的作品，居然被嫌弃到了这种程度，这群人有毒吧！ 第161章 “照你们这么说，这个项目就一点盈利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在一片沉默中李贤因终于开口，只是让在场众人感到惊奇的是，他们的社长似乎并不和大家一样看衰《霜花店》，不然就不会如此反问了。 “那如果我一定要投资《霜花店》呢？是不是成功的几率就无限接近于零？” 此问一出，场内瞬间杂音阵阵，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社长还真想投资这么个失败概率大到无法忽视的项目？ 不会吧…… 李绣满忍不住低头扶额，谁看都是一副伤脑筋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和儿子之间有代沟，而且这种代沟是全方位的，从性格、为人处事、营业理念，乃至对员工下属的根本态度都有非常大的区别，根本就不像是一家子。 但就算重新回公司工作前就有了必须接受彼此理念不同的心理准备，却也没想过儿子的心思会这么难猜，这么个他无法认同的项目似乎都有要投资的打算，活像是免费给人剧组送钱的撒币机器。 坐在末尾的市场调研员也愣了一下，斟酌了一会儿言语之后说道：“《霜花店》的成功概率不大，但也没到无限接近于零的程度，我们前面也说了，近几年没有票房好的大尺度电影，但影视题材都是有循环性的，冷淡了一段时间的题材经过一定周期之后，重新出现爆火作品的概率就会被拉高，《霜花店》要是赶上趟了，实际票房就会比我们预估的高很多。” 所谓的影视圈内题材循环性其实很好理解，除了一些起步比较晚的地区，大部分国家在挖掘影视题材与类型上都已经趋近于成熟，几十年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主题都拍过，各种各样奇葩的卖点也在疯狂想赚钱的制片厂商操纵下与观众见面。 就目前来说，影视大类中已经很难发掘出新意，大部分电影都能在前辈规定的框架中找到一席之地，而通过常年发展，每个类型的电影在市场上都有自己的受众，哪怕是再小众的限制级作品，每年也依旧有数量不少的相关爱好者花钱走进影院支持，就为了制片方能看到商机，制作更多相关题材的作品。 正因为部分死忠爱好者的支持，一些题材在平淡了几年后会突然爆出一部知名度非常高的相关作品，这就是所谓的题材循环效应，追根究底还是小众类型热度积攒得慢，才需要大家累计关注度，只有在最正确的那个时间点上映的佳作才有可能取得爆发性的成就。 当然，大尺度电影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某个大类型下的产物，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尺度加上古代朝鲜背景，加上狗血三角恋，再加上其中似是而非的同性恋成分，《霜花店》是绝对逃不过小众定义的，而它具体有多浓厚的商业性质，全看导演怎么拍它。 现在正是大尺度电影和同性题材电影同时遇冷好几年的境况，说不准《霜花店》的上映时机真就有这么合适，恰巧赶上题材循环点，吸纳了积攒多年的热度呢？ 那说不好这个项目还真有可能一飞冲天，毕竟目前定下来的三名主演都不是无名小卒，天然带有不小的媒体关注度，只要导演别把剧本内容拍得一团稀烂，再加上画面调度过关，大爆的基础还是有的。 调研员此时强调这一点，纯粹是觉得社长既然问了，自己就不能只说缺点，事物都有两面性，何况这么波折的一个投资项目，其中总有为人称道的地方，不然没闹出撤资事件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出钱参与这个项目。 投资人又不是傻的，舍得把真金白银扔进一个完全没希望的项目打水漂。 可曾经在影视方面栽过跟头的李绣满却对于这种理论上才存在的爆火概率不屑一顾，直接打断了调研员列举《霜花店》其他优势的举动。 “我们怎么能确定《霜花店》就诞生在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好时间点上？这种东西谁说得清？还不都是看运气，一个需要运气才有可能产生盈利的项目，真的有投资必要？” 这一连串的反问重新让大家沉默下来，本来还想调戏一下大家，然后在最后关头又出乎意料选择投资的李贤因这会儿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放弃了当场宣布投资的打算。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李贤因这个在支出清单上签字的人还是倾向于投资《霜花店》的，尽管他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在了美国，这会儿已经开始倒腾原油和美钞，准备玩几个月左手倒右手的游戏，但投资个电影的钱他还是可以拿出来的，而且这是S.M本部的项目，钱大部分肯定走公司账户，他是没有资金压力的。 如果是其他电影就算了，他对韩国电影的制作流程、上映规则、市场状态与经典作品都不是很熟，只能喊出少数几部韩国电影的名字，而且由于他所知道的经典电影都有些年头了，如果不是特意去查，很少有人会突然提起他们的票房数据，李贤因根本不清楚这些口碑力作在上映之初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影史中的高分经典电影在上映之初却惨遭票房滑铁卢的悲剧时有发生，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这种无法确定收益比的影片李贤因当然不可能投钱进去给导演与演员们赚口碑，大家非亲非故的，又不是能直接往他家里闯的李顺圭同学，还想让他白花钱捧人，赵寅成也不可能有这种待遇。 但《霜花店》在他的印象里票房是不错的，而且制作周期其实不算长，不管在前期筹备中经历了多少磨难，从开拍到最后上映所花费的时间都不超过一年，这会儿都07年初了还在求投资，最后却还赶在07年底成功上映了，着实是有效率。 也不知道OPUS是不是被那次撤资搞怕了，就想着快点上映了事。 总而言之，投资《霜花店》肯定会是个正确的决定，按照历史进程来看，这笔投资压根儿就不可能亏，而且能在金融危机之前收回所有盈利，避免院线方因为金融坏账而分不出来钱。 不过因为老李的坚决反对，李贤因决定私下里再交代助理去处理投资事宜，就不在会议中表态了。 老李毕竟是他爸，前脚刚质疑《霜花店》只有靠运气才能获得盈利，后脚自家儿子就说要投资，这打脸效果未免也太出众了，保准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患上尴尬癌。 “这件事儿先这样放着吧，我之后找人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按理来说，策划部长准备的资料已经足够详细了，大家也都对这个项目发表了看法，尽管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这些评判内容兴许有失偏颇，但专业性并不低，已经足够李贤因参考了，大家都不明白社长为什么还要再找人了解劳什子情况。 这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今天知道的还不够吗？ 尽管自家社长经常弄出一些骚操作，但这次的反应依旧让人迷惑，心思敏锐的人已经有了点不好的预感，总感觉社长其实已经决定要投资了，之所以不当面说出来，兴许只是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 这个短暂的会议就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结束了，李贤因率先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了充当会议室的杂物间。 门外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已经少了很多，艺人们也都卸了妆，三三两两地停在各自的化妆室门口，等着前辈们走了再去停车场。 “社长好。” “社长nim.” “……” 艺人们积极地与李贤因打招呼，有几个胆子大的还问他怎么一个碰头会还开了这么久。 李贤因点头应了几声，并没有多说的意思，不说崔仁根还在餐厅等着他，就是不赶时间他也得赶紧走，不然他这个社长直直地杵在这儿，本来可以走的艺人们也不敢动了。 积极和他打招呼是一方面，但真要有人敢在他还没离场的时候就火急火燎地回去休息，那纯属脑子坏掉了，经纪人都不能让他这么干。 第162章 离开了会场，李贤因先是吩咐康郑渊单独去接触一下OPUS，稍微透露出S.M有投资《霜花店》的意向，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与条件，然后就没再搭理这茬，转头去了餐厅与崔仁根汇合。 不过这孩子似乎正因为演唱会末尾时所发生的意外而独自神游，吃饭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李贤因也没有提醒他，很快就放他回家了。 这以后的一段时间，李贤因都在等。 等着现代集团、或者说郑义宣的下一步动作。 现代如今的掌舵人是郑梦九，但他前段时间刚因为贪.污而被逮捕，也就是最后被判了缓刑，否则他真有可能被丢进监狱。 逃过一劫牢狱之灾后，郑梦九很快回到公司工作，最近刚刚通过董事会投票，重新恢复了现代汽车集团会长的职位，看起来生活与判刑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缓刑的判决确实在隐晦地影响着郑梦九，他的出入境条件变得严苛，已经不是可以随便出国的状态，在事情刚发生没多久的现在，也有许多人在暗中盯着他，巴不得他再做些什么违反规定或法律的事儿，然后就有了理直气壮冲出来制裁他的理由。 这次要再被人抓到把柄，郑梦九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或者说资本再安然无恙地从拘.留所出来了，等待他的绝对是铁窗泪。 所以重回现代的郑梦九非常低调，别说是在一些公开活动中露脸了，就是现代集团自己的大会演讲他都没有出现，缩在背后闷声发大财，秉持着‘只要我不露头，就没人能抓到我的把柄’的理念，彻底消失在了各大经济报纸的新闻中。 也正因为此，李贤因觉得他不太可能因为那五百亿而做些什么，安排记者闯入演唱会场的事儿应该不是他授意的，而是他儿子郑义宣所为。 当然了，事情可能不是他做的，但作为父亲，自家儿子在搞什么鬼他大概率还是知道的，毕竟想要针对逐渐发展壮大的李贤因，郑义宣说不好就得动用到集团公司的力量，怎么都绕不过郑梦九。 而只要郑梦九保持这种知晓却不动手的状态，那整件事就只会是李贤因与郑义宣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斗争，层次其实不咋高。 也别说李贤因看不起郑义宣，这人总共也没工作几年，而且在中低层干了不少时间，直到近两年才升至现代分公司起亚汽车的社长，本身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商业博弈，做事儿又比较莽，有时候就显得思虑不够，否则当初就不会被李贤因轻而易举地套走五百亿了。 这样一个人，李贤因稍微费点脑筋就能猜到他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自己，八.九不离十还是那几招，只是有些好奇他会怎么使用那些招数而已。 在李贤因毫不意外的等待中，报纸上很快出现了关于他和那家金融机构的新闻。 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被人坑了五百亿有些丢脸还是怎么着，这些明显是被特意顶到大众面前的新闻内容其实和真正的事实有一些差别。 事实上，是郑义宣先起了贪念，想趁着三星处于危机之中时，躲在背后踩上一脚，然后从中捞取好处。 如果他没有起这个贪念，也没有把自己的钱从卡里转出来，李贤因就不会有机会坑到他，是他自己给了外人黄雀在后的可能性，怪不得别人藏在一边收割他的资金。 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如果全都摊开摆在民众面前，可能一些善良的人会觉得他们两个完全是半斤八两的恶心，一个趁火打劫，另一个恶意谋夺他人财产，都不是什么好人！ 兴许也有些不想背上骂名的想法，郑义宣在授意媒体发表相关新闻的时候，稍微隐藏了部分信息，很巧妙地扭曲了事件的真相。 在这一批的新闻中，郑义宣被隐晦地描述成一个在父亲进了拘.留所后积极管理公司、还稳定开拓副业、不断增加着自身阅历与工作经验的有为青年，他在开拓副业的途中与一家金融机构产生了合作，然后给了对方一笔巨款，在新闻形容中，这笔款项绝对是合法且合理的，是在为某个正经生意做准备。 然后李贤因就冒出来了，用极其恶意的手段毁坏了这家金融机构的声誉，然后强行收购了他们。 这之后的内容倒是和真实状况相差不大，只是着重突显了李贤因占着钱不还的事实，李贤因这个当事人看了倒是没觉得被冒犯，反而感叹于郑义宣的思路灵活，不仅买了传统媒体的新闻版面，还在各个论坛与软件讨论区带节奏，企图让更容易情绪上头的年轻人为自己冲锋陷阵。 郑义宣明显比父辈更能看清如今的舆论环境由哪一部分人掌握着，每天都在网上冲浪且更容易受片面信息蒙蔽的年轻人们才是掀起骂战的主要群体，可没见哪个为生活所累的中年人还有闲情逸致上网八卦的。 李贤因登上CY，随便刷了一下首页，很快就能看到这个神似朋友圈的平台上也有人在发金融机构的事儿，满屏都是“没想到李贤因是这样的人”之类的话，仿佛在他们心里，李贤因原本有多么高尚似的。 随后，舆论很快向着不相关的地方发散，很多人从这件事儿联想到了还在进行中的群体官司，正在用群体官司的事儿佐证李贤因的冷漠和恶毒，曾经那些说他的起诉有利于改进网络环境的人这会儿也没了踪迹，只有跟风怒喷的人在从各方各面抨击李贤因，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第163章 就在网上闹得不可开交之时，身为当事人的李贤因却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哪怕一个晚上的舆论发酵期过去之后，他仿佛已经成了个半点闪光点都没有的卑劣之人，也没能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如何扭转大众对他的恶劣印象上。 就如他一直都知道的那样，舆论引导从来都不是商业斗争的主菜，郑义宣肯定还会有其他更为直接的攻击手段。 果不其然，没让李贤因等太久，S.M RE那边就传来了意料之中的消息——度假酒店被迫停工了。 严格说起来，李贤因最初就是靠着倒卖地皮出头的，没有那场出圈到了某种程度、以至于许多小学生都知道的地皮拍卖会，他之后的诸多动作可说不好还有没有那么顺利。 所以在外人看来，作为一家地产企业，S.M RE在他的商业版图中一直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如果能击垮S.M RE，就可以给予李贤因重创。 郑义宣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说李贤因是靠着地产行业起家的了，就是在后来的发展中，S.M RE的发展资源也并没有就此衰弱下去，还能有闲钱筹建新的总部大楼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外人肯本不会知道，在李贤因的商业规划中，根本没有给地产行业留出多少位置，他的商业重心几乎都放在了接下来的金融危机上，哪怕等金融危机及其余波都过去了，韩国地产在他的认知中上限也比较低，地产业注定不可能成为他的发展重心。 然而还是那句话，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也不是所有看似有着无数商场经历的人都能透过表象窥见本质的，至少郑义宣就没能摆脱掉自己一贯以来的毛糙习惯，自然也不可能察觉到李贤因真正重要的产业到底是哪个。 他兴许连李贤因目前究竟运营着多少种业务都没弄清楚呢，就片面的认为目前S.M RE在李贤因的商业版图中有着不轻的地位，似乎只要打击了S.M RE，就等同于打击到了李贤因一样。 秉持着如此想法，郑义宣最该做的，当然就是给S.M RE使绊子，最不济也该让这家地产公司在短时间内无法正常运转，能直接挤兑到破产那是最好，否则实在是无法报那五百亿的大仇。 而这种种想法落到实处，就呈现为如今的结果：S.M RE规划许久并且已经在建的度假村项目被主管单.位喊停，目前所有工人都已经离开了建造地，谁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次开工。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房产企业，当下正在投建的项目都是非常重要的，中间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导致建筑停工，都可能引起非常恶劣的后果。 其中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建筑在长期停工后，导致公司本部的资金链也跟着出现问题，以至于麻烦解决之后也无法再次重启项目，最后不得不变成烂尾楼。 而一旦度假村项目烂尾，就等于前期投入其中的资源与金钱全都打了水漂，那可不是一笔小款项，就算没有五百亿，也着实相差不大了。 郑义宣估计也清楚自己没可能让李贤因吐出那五百亿现金了，这才本着能让对方亏就算他赚了的原则，对S.M RE下手，看他这副架势，恐怕不把度假村项目搅黄是不会罢休的。 “我们这边的手续不是一开始就办齐了吗？他们有什么理由让我们停工？” 电话对面的金桢京显得非常无奈，“我们的手续和证件是很齐全没错，但这次的停工和手续没有任何关系。” 这倒是有些出乎李贤因的意料，在韩国这块儿地界上，某些房产企业在建造大型建筑时所需要的各项资质还是比较庞杂的，一不小心确实有可能出现疏漏，从而被人抓住把柄加以为难也不是多罕见的事儿。 不过这种事儿一般都属于小麻烦，顶多花点精力补交好材料就完了，李贤因原本还以为郑义宣是想趁着他们停工补材料的空档，再用别的方法继续拖住他们的脚步，这会儿听金桢京的语气，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次是城建局来通知我们停工的，照他们的意思来说，就是我们度假酒店的那块儿地很快就会被划做官方用地，他们想重新收回去，所以……” 金桢京话还没说完，李贤因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非常无语的“切”了一声，如果金桢京这时候在自家老板身边，就一定可以看到他脸上略带讥讽的笑容。 度假酒店都建了一大半了，你现在才和我说那块地即将被划为官方用地？！ 我信你个大头鬼哦！ 金桢京当然也知道人家这是在把他们当傻子看，几乎是随口找了个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借口来搪塞他们，可最为关键的是，因为项目筹建时的某些决策，导致如今哪怕明知对方就是故意刁难，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应对之法。 “而且我们当初筹建度假酒店的时候获得了官方的很多支持，其中包括购置这块地皮的贷款，在相关部门授意下，银行给了我们最低的利息与最长的年限，现在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签署的贷款合同是违规的，银行不可能提供利息如此低廉的大额贷款，还说为我们办理业务的经理因为犯下这个错误，已经暂时停薪留职了。” 他们如今的处境已经很明显了，不仅城建.局要收回地皮，连银行都在找他们麻烦，尽管这只是个地方分行，真要掰扯起来也着实让人闹心。 “当初拉投资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真要过河拆桥了，倒是一点都不手软。” 李贤因嘲讽了一句，尽管因为身体原因，他并没有过多地参与到度假村项目的筹备过程中，也就没见过几次当地官面上的人物，但不论是从那寥寥几面中所观察到的姿态，还是从金桢京此前偶尔提及的语气来看，当地能够拿主意的“公务员”们面对金桢京时还是相当热情好说话的，为度假村的落户提供了不少便利与优惠，生怕人反悔似的。 现在倒好，翻脸比翻书还快，下手坑他们的时候倒是全然忘了当初的热情。 不过从利益上来说的话，当地领导这一系列操作其实也不算少见，人家当初一听他们要在海边建造度假村就如此高兴，还给出各种优惠政策，也不过是觉得一个面积不小的度假村对当地宣传以及吸引游客很有帮助，这才一拍即合。 而今翻脸，想来也肯定是郑义宣私底下给了对方更大的好处，怎么说度假村都还没建起来呢，前景如何完全是说不准的，就算S.M RE方面花费大量精力与金钱去建造与宣传，真到开业的时候依旧有可能门可罗雀，吸引不来几个客人。 一家吸引不了多少人流量的度假村，对当地管理者来说作用就不大了，远不如摆在眼前的利益更让人心动，由此一来，这些人会在短时间内倒向郑义宣，并帮助他向S.M RE发难也就称不上奇怪了。 “也怪我，当初就不该贪那点小便宜，如果我们和银行签的是正常利率与年限的合同，银行就找不到为难我们的借口了。” 李贤因知道金桢京言语背后所传达的含义，无非是觉得城建局那边的刁难还算好解决，尽管这块地皮是贷款买的，可再怎么样也确实已经买下，以韩国目前正实行的土地私有制来说，城建局是无法以“该地块即将划为官方用地”这样的理由要求他们停止建造度假村的。 除非官方直接把这一大片地皮划归为教育用地，S.M RE才有可能面临三星当初的困境，但事实上，度假村所处的位置并不符合征做教育用地的条件，城建局是没办法拿这一点来要挟他们的。 在和城建的较量中，S.M RE才是占理的那一方，他们不怕和对方起争执，真要闹起来了，他们也可以选择不搭理对方，直接继续开工就是了，本来就是刻意找麻烦的城建方面可没胆子真的动用人力阻止他们继续施工。 在金桢京看来，比起城建局，还是银行那边更难处理一些。 他们和银行签的贷款合同，要说违法吧，那肯定是没到违法的程度，也远远称不上利用手中职权开后门，就这么大一个小城市，能拿到低廉利息贷款合同的企业肯定也不会只有他们一家，某种程度上来说，低利息也算是银行招揽大企业到自家贷款的常用手段了，没成想这时候倒成了人家放话的借口。 “银行的说法也和城建局一样站不住脚，只要我们的手续没有问题，他们找再多借口也没用。” 李贤因随口安慰了一句，好让金桢京不那么懊丧。 有一说一，贷款的事儿金桢京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房产企业的资金流非常庞大，这也导致房企从银行大额贷款是很普遍的状况，而很多银行在遇到优质客户申请大额贷款时，多少都会给点利息优惠，这甚至都不会引起人们的任何惊异目光。 而且合同已经签了，就具备了法律效应，就算银行方面认为这笔贷款让他们亏本了，他们也只能追究自家内部员工的责任，根本没有权力单方面毁约，更没有权力要求S.M RE方面即刻还钱。 别说李贤因有没有这笔钱，就算他有，也不可能因为对方的无理取闹而掏出这笔钱！ 电话对面的金桢京却并没有被安慰到，仍旧一副忧心忡忡地语气，“我们的手续和证件当然没有问题，可我就怕银行那边明知自己无礼却还要和我们纠缠下去，就拖着不让我们开工，真要那样的话，我们的资金压力会很大。” 这点不用金桢京说，李贤因在出言安慰他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只是一时没有想好应对之法，这才没说出来白白增加金桢京的焦虑情绪，然而他的这位挂职秘书早在事情发生时就把一切能排查的都摸索了一遍，此时就想与自家老板商量个对策出来，任何空泛的安慰之语都无法让他彻底安心。 然而他注定是要失望了，李贤因并不打算在这个电话中即刻决定他们的应对策略，他还需要独自思考一下，尤其是在面对银行的时候，他们确实需要谨慎。 就像他刚才同金桢京所说的那样，银行方面再怎么耍无赖，也无法改变他们已经签过合同的事实，哪怕银行把他们告上法庭都没用，这笔贷款银行想提前要回去，门儿都没有！ 可事情真要走到那个地步，对S.M RE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儿，因为按照韩国的法律，如果银行把他们告上法庭，那么S.M RE的公司账户就将被冻结，一直到一审结果宣判之后才会解冻。 这代表着，打从银行起诉他们开始，S.M RE就没办法用钱，自然度假村的建造事宜也就没办法继续进展下去。 而这，就是郑义宣的目的了。 郑义宣原本就是想让度假村变成烂尾项目，从而让S.M RE的资金链承受巨大压力，不然也不会让城建局和银行随便找那么些拙劣的借口就敢跑来做拦路虎，根本上也没指望这些无赖手段真能彻底耗死李贤因，不过是想拖时间罢了。 拖的越久，S.M RE受到的牵制就越大，这是地产企业的通病，而郑义宣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安静地躲在暗处，看着S.M RE陷入一团乱麻之中，然后等待最利于他出手的时机，彻底打垮S.M RE，才算是真正报了仇。 这次就连李贤因都不得不感叹与郑义宣的计策，手段之老练，一看就知道是个坑人老手了，怎么着都比LG地产要强。 第164章 接下来的几天，李贤因一直很安静，安静到网上骂他的人都骂累了，他也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整个人都消失在了韩国这片土地上。 这让没少看李贤因热闹的部分网友感到新奇，某些论坛和平台上，甚至在事情发生五天后的现在，突然多了几个觉得李贤因反应不太对的帖子。 名为《总感觉这种低调反应不像李贤因的风格》的帖子还被不少深有同感的网友顶上了首页，只是还没讲几句，就被一群人冲进来大肆嘲讽，说他就是些收钱办事儿的水军，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替李贤因戴高帽。 最近几天的网络风向就是如此，但凡有个人说上两句李贤因的优点或好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理中客就会用更激烈且数量众多的反驳话语淹没对方，直到对方承认李贤因的优点都称不上优点，或干脆被他堵地不发言了才算完。 这就是网络暴力之所以能够害死人的原因，网上的言论往往都具备着非黑即白的特性，当某个人被大规模的厌恶与抵制时，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错的，就算持有不同观点的人在大潮流下也不敢发声。 或者说，就算发声了也无济于事，在浩瀚的反对浪潮中，得不到附和的个人意见几乎起不到多少作用。 就像现在，明明只是有人觉得李贤因的安静着实有些异于往常，却依旧被第一时间打上吹捧李贤因的标签，然后对其进行非黑即白式的口诛笔伐，完全就是一副排除异己的手法。 他如今非常热衷于把李贤因贬得一文不值，就连有人说李贤因心机深沉都不行，因为有心机在某种方面来说也可以用来夸人，显得李贤因好像很有能力似的，更别说夸赞他有性格了，这群人恨不得他就是个怂包。 但其实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这些帖子所说的异常确实是值得关注的，就在不久前，李贤因还因为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硬刚了LG地产一波，当时那股热闹劲儿，说是轰动了整个韩国都不为过，哪怕是平时不甚八卦的人都动了去与那些广告牌合照的心思。 这也就导致那些印着嚣张话语的广告牌照片流传甚广，别说是在韩国境内，就连国外少数网友都隐约有听过这么个八卦，只是热度过去之后再没人无缘无故地主动提起。 可不管热度如何削减，已经发生过的事儿还是会对人产生一定影响的，而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对李贤因印象的进一步深化——胆子大、脑子灵活、而且还是个暴躁老哥。 真就是个谁惹谁倒霉的家伙。 这样一个人，有可能在全网声讨他的时候保持绝对的沉默吗？ 哪怕他真截胡了属于郑义宣的五百亿，也大可以说自己在收购那家金融机构时并不清楚其与郑义宣的合作，等收购后再清算财产，也不可能把那五百亿平白无故地还回去，毕竟除了转账记录外，郑义宣好像也并没有其他的凭证。 尽管有些无耻，但这种说法是能够站住脚的，最主要的是，如今流传着的都是郑义宣的一面之词，李贤因至今都没有说过哪怕一个音节的辩驳之语，这实在很难说得过去。 正常人都会下意识为自己辩护，这与性格无关，纯粹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何况商场上的事儿本来就掰扯不清楚，作为一个声明制造机，真遇到事儿了李贤因却连一篇声明都不发，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这家伙私底下一定有什么大招憋着没放！ 至少李贤因的所谓“粉丝”就是如此坚信着的，他觉得李贤因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示弱。 何况现在网上都闹成什么样了，网友的讨论范围已经不完全是那五百亿的事儿了，几乎是把李贤因曾经做过的所有出格事迹都拉出来讨伐了一遍。 显然，在这些出格事件中，李贤因可没少得罪人，看他不爽的人更是不在少数，等到现在才集体爆发出来，也不过是曾经的李贤因都极为强势，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恐怕就是那些支持李贤因的人心里也在打鼓，觉得他就算解决了金融机构的事儿，证明自己绝不是毫无争议的过错方，恐怕舆论也不会好转到哪里去，毕竟情绪已经带起来了，可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但这时候的李贤因却并不在乎网上的言论，应该说打从事情发生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那些外人的说辞，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确实找到了一个对付郑义宣的大招，但这个大招能产生多大的效果，还得看他能搜寻到多少证据，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现在最好还是保持安静。 第165章 如果现实需要，李贤因能够让自己充满耐心，但郑义宣挖坑埋人的手段虽然巧妙，可到底还是有些顾首不顾尾，平白暴露出了自己最大的缺点，所以李贤因并没有让自己忍耐太久，就已经大致谋划好了应对之策，前后不过五天而已。 这五天内，李贤因不仅对外界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在他授意下，S.M RE方面也摆出了一副停工就停工，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看似非常潇洒地把度假酒店项目丢在一边，转头倒腾起别的小项目去了。 作为一家健康运转的地产企业，S.M RE手中当然不会只有度假酒店这一个项目，只能说度假酒店是S.M RE目前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作与运营重心，他们投注了大量人力与物力在这上面，用的都是公司最好的那一批资源。 这也就导致他们没有太多精力去筹备另一个耗资巨大的大项目，不是筹不到开工的钱，地企在拿到审批证明与各项前期手续之后，还是很容易从银行或其他地方弄到钱的，而是S.M RE本身的建造经验与人力不足以支持他们同时开展好几个大型项目。 尽管S.M RE的前身大河建设有着很高的建造资质，但由于其老板只想着上市赚快钱，所以人员构架虽然还算合理，却也着实太过精简了些，员工数量本身就只支撑得起一套运营配置。 而金桢京上任管理公司以来，所施行的也是以稳妥为主的管理方针，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大肆招聘，也没有大范围的人事变动，他选择在日常工作中不间断地进行职能调整。 很显然，金桢京尽管也是改革派，可对内手段却相当温和，与李贤因的大刀阔斧不是一个路数。 这种温和派改革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在稳固人心方面可以说是卓有成效，不会像李贤因那样要把许多人都闹得快要神经衰弱了才罢休，但其最大的缺点，就是改造公司内部缺陷的速度非常慢，整个战线都拉得相当长。 体现在现实状况中，就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S.M RE的人力部分依旧不理想，除了度假村项目之外，他们的人力构架只能支持他们参投一些小项目，除此之外，就是单纯投钱却不出人参与基础建设的金钱投资了。 比如和LG方面合作的商业街项目，就属于这种只出钱不出人和资源的项目。 这段时间以来，S.M RE在金桢京的领导下，还真没少投资外边儿的小项目，而公司在这些小项目中所能得到的利润其实是不低的，毕竟是房产与建筑行业，哪怕是小项目，资金总额相比大部分行业的均值来说还是非常巨大的，只要能盈利，那肯定都不少赚。 但此行业还有一个大缺点，那就是回款慢，如果想着等公司在这些小项目上赚的钱全部回款，然后再拿着这些钱去支援度假酒店项目，那还是趁早洗洗睡吧！根本来不及！ 所以只要项目一天不开工，S.M RE就会一直处于资金链紧绷的状态，除非李贤因能从外部投入一笔巨额资金直接支援S.M RE本部，他们才有长期停工打持久战的底气，否则闹上几个月，他们说不好就得元气大伤，并且不得不做出选择。 要么选择彻底放弃度假酒店项目，断尾求生，要么就得花钱花精力清除各种麻烦，说不好真有可能被拖垮。 正是因为清楚这背后的各种弯弯绕绕，所以尽管听从了社长的吩咐，暂时把停工的事儿放一放，先安心维持住公司的运转及其他项目的稳定，可金桢京的内心还是相当焦虑，生怕他当作自家小孩儿来养的公司就这么“夭折”了。 然而与他相反的是，社长的反应堪称冷淡，仿佛没有发生任何大事儿一般，非常平静地让他不要就停工的事儿发表任何看法，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剩下的部分他会解决的。 这一度让金桢京有些难受，按照他的想法，破解当前局面的最好方法就是利用起舆论的力量，把S.M RE所遭受到的刻意刁难发散出去，引发大范围议论，从而给城建与银行方面施压，迫使他们退缩。 而且从以往的事例来看，他们家社长在这方面绝对是个高手，郑义宣不一定能玩得过他。 可社长在此次事件中所做出的应对之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也与往常的行事风格有较大差异，就这样，在停工后，他缩在公司里安静了整整五天，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除了在建筑与房地产领域有不错的天赋与经验之外，金桢京在事情的处理方面甚至还不如吴智彬，至少吴智彬不会在李贤因放话说会处理之后还表现得如此焦虑，这兴许也和他把公司看得太重有关。 作为一个曾经被扫地出门的弃子，S.M RE是金桢京翻盘报仇的唯一希望，由不得他不看重，何况这份工作让他有了个神奇的老板。 李贤因并不清楚金桢京的心情，他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周末，而崔仁根小朋友也雷打不动地来到了他身边。 从小朋友脸上的表情来看，上周回去之后，他应该和卢女士说过了演唱会上发生的奇怪事件，再加上之后的网络舆论，像卢女士那样聪明的女士，应该能在第一时间猜出事情的大概脉络，但或许是李贤因的劝告起了作用，这位女士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看似热情地帮他做了决定，这不得不说是个进步。 虽然对于卢女士这种极有人脉的贵妇人来说，度假酒店停工的事儿绝对瞒不过她的眼，但至少在网络上、在无数不知内情的普通人那里，还根本没听说过这档子事儿，李贤因也确实不想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次的事儿和以往那些可以靠舆论解决的情况不太一样，以前他要么是利用舆论狙击别人，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要么就是在网上打嘴仗，赢了输了都无所谓，事后会越闹越大无法收场的概率非常低。 而他和郑义宣本来就是有仇的，哪怕真的按照金桢京的设想，把城建与银行的刻意刁难发到网上博取到了同情，最后也确实依靠舆论的力量逼退了对方，但那又怎样呢？ 这次的围堵一旦不成功，郑义宣就会在暗中继续找机会下手，不让李贤因亏个几百亿，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手的。 如此一来，就等于多了一个时刻在暗地里盯着他的猎手，李贤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再次行动，也不知道他下次还会再弄出些什么麻烦来膈应自己，这种未知的不安感是最让人烦躁的。 为了不让郑义宣再继续盯着自己不放，李贤因所要考虑的，就不仅仅是解决此次停工问题，而是要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打服对方，让郑义宣不敢再轻易过来挑衅，不然成天还要提防这位的偷袭，想想都觉得累。 自然地，这种能够震慑住郑义宣的手段肯定不会是区区舆论引导能做到的，相反，他还应该尽量避免事情被更多人知道，毕竟他这次的手法和上次威胁总.统很像，总之不怎么光彩就对了，还是低调点的好。 “所以，先生你会继续往S.M RE投钱吗？我听说地产公司的主要项目长时间停工的话，资金链都会比较紧张。” 忍了一个上午，崔仁根最终还是没熬过自己的好奇心，问出了与S.M RE有关的事。 李贤因却是一笑，“哟，看不出来啊，你倒是对我公司的事儿很熟悉嘛。”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质问，但他完全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因为早就猜到了卢女士会顺藤摸瓜地查到个大概，而且这位女士好像从不担心他知道这些探查动作，所以他这会儿也没什么生气的情绪，只是处于逗小孩儿外加岔开话题的心理才会这么说。 “我就算想继续投钱也做不到啊，我可穷了，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注资……” 李贤因哭穷哭得不亦乐乎，却没成想，崔仁根冷不丁回了一句：“可我妈说先生你在美国有一大笔钱呢。” 第166章 李贤因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但凡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外情绪。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这个小朋友身上感到惊讶了，而上一次还得追溯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的崔仁根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八卦一般，随口诉说着自家父亲的不负责任，让身为外人的李贤因由衷地感到了不自在。 这次的崔仁根倒是没再揪着自家的家务事不放了，可战火却陡然烧到了李贤因身上，这看似随意的回应中所包含的隐藏信息，足以让人提起警惕之心。 “我在美国有一大笔钱？哈，那卢女士肯定搞错了，我只是一个在韩国境内有点小资产的年轻商人，可不曾在美国做过生意，又怎么会在那里留着一大笔钱呢？” 李贤因矢口否认，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男孩儿，想看看对方在他的否认中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我真有这么一笔钱，也应该把它拿回国内，以便支持我的其他事业，而不是把它放在美国的银行里吃灰。” 崔仁根明显没预料到李贤因会这样回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这位不冠名的老师似乎在转瞬间就丢弃了一贯以来的温和形象，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刺得他心里发慌，让人说不出假话。 因为气氛的微妙变化，他觉得有些委屈，自己这也没说错什么啊…… 有关于这位老师的信息，崔仁根都是从自己的母亲那儿得知的。 一开始，母亲只说他是个实业天才，如今的韩国，老老实实白手起家做实业的可不多了，许多好高骛远的年轻人都想着冲击半导体市场，殊不知在这方面，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战胜早已遥遥领先的三星和SK。 再后来，母亲又说李贤因在某些原则问题上的处理也很值得他学习——当然，只是学习处理方法而已，可不准把李贤因的暴脾气也一起学去了！ 就在前几天，母亲感叹似的对他说：李贤因很快又要大赚一笔了，他在美国的投资相当巧妙，眼光确实不错。 虽然在这句夸赞之后，卢女士也说李贤因的投资风险与他可能获得的收益是成正比的，像这种玩火式投资，哪怕其中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环节出了差错，都有可能导致资金链条断裂，从而落到血本无归的田地。 但在崔仁根看来，自家老妈夸赞李贤因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而那次又比以往的夸赞力度都大，再加上才是不久前刚经历过的事情，所以他能很清晰地记起母亲当时说了什么，对李贤因在美国有一笔巨款的事儿印象深刻。 比起所谓的“老师”，他当然更相信母亲，也不认为母亲手上的信息会出错，但说到底他也只是听母亲提了一嘴，并不了解背后的详情，此时面对李贤因的否认，莫名就有些心虚，只是精神上觉得自己没错，嘴上不愿意认输。 “我妈有一个朋友就在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工作，我认为她出错的概率很低……” 出于对老师的尊重，以及一直以来的好印象，崔仁根说话的方式及语气都很委婉，尽量不让李贤因觉得自己是在拆他的台。 李贤因也确实没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相反，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似乎对崔仁根的回应很满意，这一度让崔小朋友怀疑老师是否在培养自己不惧权威与长辈的勇气。 当然，这纯粹是崔仁根自作多情的想多了，李贤因才没那个闲心培养他的勇气，事实上，他刚才只是在套话而已。 而崔仁根也正如他设想的那般跳入陷阱，说出了他想知道的信息——卢女士有一个在纳斯达克工作的朋友。 这就不难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李贤因正在美国捯饬黄金期货，尽管这些金融操作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需要通过纳斯达克来交易，但只要他的名字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就很快能通过这部分线索搜寻到他近期的其他交易记录。 在交易所的大部分金融交易都是公开的，李贤因也没有要刻意隐藏的意思，所以各项手续上所填写的名字都是他自己，只是因为那些财阀们懒得搭理他这个小喽啰，没有特别的契机不会特别深入地调查他，也确实想不到他在美国也能发挥搞风搞雨的特性，这导致他在美国的投资行径不为人知，从而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关注。 就目前来说，他在美国的搅局计划还是个“秘密”，结果今天突然听到崔仁根提起他在美国有一笔钱的事儿，猝不及防下确实是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卢女士对他的关注似乎远比他认为的更深入，再加上此前已经产生过的些许猜测，他几乎已经接近真相——卢女士究竟为什么会特意接近他、甚至还把儿子送到他身边的真相！ 以常理来论，卢女士一直以来的行为其实都相当反常，毫无逻辑可言，特别是帮他解决LG地产那一段，简直热情到不正常。 如果不是概率实在太低，他都要怀疑卢女士看上自己了。 但假设一种可能性，假设卢女士早在与他相遇之前就已经从朋友那里知道了他在千驿股票中获取巨额收益的事儿，那么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卢女士真正的目的也就不难猜了。 李贤因越想越觉得这个假设兴许就是事实，那些财阀的主人们确实不会无缘无故地调查他，可以他的造作劲儿，这些人怎么也该听过他的名字，而在本就对他有印象的情况下，再听朋友说他靠着千驿的股票大赚了一笔，卢女士就此留了心也很正常。 特别她如今的处境并不美妙，是很需要像李贤因这样的人帮助的，如果一切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恐怕就算没有那次在医院的偶遇，卢女士也会找其他机会与他碰面，只是大概不会有直接送儿子这么夸张了。 简单说来，就是卢女士其实有事想找他帮忙，但这个忙恐怕并不好帮，直接提出来的话，李贤因很大概率会直接拒绝，只好先拖着，一边想着更好的说辞，一边弄出各种奇怪行径，企图与李贤因建立起更好的私交，这样在最后开口的时候，让人同意帮忙的概率总归要更大一些。 李贤因不知道卢女士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开口求他办事，但哪怕对方不说，他其实也能猜的到。 无非就是关于崔泰源出轨小三，外加争夺公司股份和家产的那档子事儿罢了，李贤因这个小年轻要是贸然参和进去，确实是比较危险的。 可话又说回来，卢女士虽然是前总统的女儿，但她嫁人之后做了很多年的全职太太，父亲给她留的人脉与情面掉了大半，再加上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过集团管理，对外基本没有话语权，如今的光彩还大多靠着“SK的会长夫人”这个头衔。 而且她手上可用的钱财是很有限的，动钱就基本绕不开自己的丈夫，所以想花钱搞事情的难度非常之高，也正因为此，在不把丈夫出轨的事儿曝光出去的情况下，她拿那位小三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像她这样传统且端庄的女人，一贯不喜欢家丑外扬，也做不出上门打小三的行为，甚至心底里还想着丈夫能够回心转意。 种种限制如此之多，她想谋夺丈夫手中的公司股份，没人帮忙就真的只能等到离婚的时候打官司了，而法官的判决，可不一定都能达到预期。 第167章 “社长，这是霜花店剧组返给我们的最终版合同，如果没有问题，今天下午我们会派人过去正式签约。” 李贤因正和崔仁根打着哑迷的时候，康郑渊走了进来，适时地汇报了有关《霜花店》的投资事宜。 尽管在会议上对此事表现得很感兴趣，李贤因也有想过借机让S.M C&C发展一些影视圈的投资渠道，但投资《霜花店》这件事儿在李贤因这到底也算不上太重要，特别是如今麻烦事儿一大堆，他着实没什么闲心步步跟进，干脆直接丢给康郑渊练手了。 他这个新助理此前一直是个小喽啰，尽管毕业院校还不错，却也没对他的工作带来多少帮助，短暂的工作生涯都在各种打杂中度过，自然也就没见过多少大市面，对某些商业流程空有理论却无实践，拿《霜花店》的投资让他练练手、开阔一下实践经验也是不错的主意。 反正这个投资失败的概率着实不高，只要不在签合同的时候被对方设置的隐藏条款坑到，基本没可能出意外。 当然，就算真出了意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法务部会去收拾烂摊子的。 再说了，培养新人嘛，总是会在培养途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利益损失，像吴智彬那样刚成年就出来工作，又有些少年老成、脑子转得飞快的年轻人总是少数。 李贤因粗略地扫了几眼预版合同中的关键条款，当然不会找出什么明显的问题，这毕竟是双方谈了快一周的时间、妥协与修改了很多次才最终确定的合同版本，真要有什么明显问题，早就被律师看出来了，哪里还会打印出来送到李贤因面前，那不是找骂呢嘛…… “可以，下午签约的时候你也一起去吧，多和对方社长沟通几句。” 康郑渊知道社长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和人家拉拉关系，如果这次处得不错，那下次再合作的概率将会大大提高，如果能把OPUS发展成他们在电影圈的固定投资渠道，怎么说都是件好事。 不管韩国、华夏、欧美，还是其他国家与地区的电影圈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排外，一些大型财团挥舞着支票想获得电影圈的入场券，可最后的结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难免有些事倍功半，韩国一些专门运营爱豆团体的公司在做大做强之后却依旧难以培育出电影演员的主要原因就在这里。 虽说发展影圈渠道属于S.M C&C的工作范畴，康郑渊忙前忙后地也捞不着什么实际上的好处，此时却是半点怨言都没有，笑着应下后，很快拿回合同离开了别墅。 阳光明媚的后院里又只剩下李贤因与崔仁根两个人，经过这一打岔，彼此都沉默下来。 在大致猜到了卢女士的目的后，李贤因暂时没有了与崔仁根继续深聊下去的想法，干脆在茶桌上摆开电脑，处理起有关于郑义宣的公事。 郑义宣这会儿估计已经察觉到他的异常，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反击，毕竟S.M RE被如此刁难，却连正常的对外声明与强烈质疑都未曾有过，安静地有些不正常，就是再迟钝与自负的人，这时候恐怕都能猜到李贤因怕是在憋大招。 这就代表着，郑义宣最近肯定会在商业方面多加防范，以免让李贤因打了伏击，从而造成商业损失。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李贤因根本就没有要和他在商场上一较高下的意思。 对面那位虽然做事马脚露得多了些，可再怎么样都是财阀继承人，其本身所掌握的商业人脉不是如今的李贤因能比的，要真是划定了区域在商业圈内对决，李贤因肯定是要吃亏的，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就这样直愣愣地随了人家的愿。 所以他应该做的，就是一脚把郑义宣踢出自己的优势圈，紧接着找对“手铐”给人栓起来，让他有力没地儿使，有资源和人脉也不敢用，最后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冲上去就是一顿输出，轮番操作下来，他就不信郑义宣短时间内还敢继续蹦跶。 当然，所谓的手铐与暴力输出不过是种比喻，他可不敢真的绑了郑义宣玩囚禁play。 电脑屏幕中的画面一直停留在网页邮箱的收件栏目，最顶上的一封邮件是今天早上刚发过来的，邮件标题与发送人都是乱码，不点进去仔细确认内容的话，估计还以为是什么垃圾邮件呢。 实际上，这是他派去收集“罪证”的人给他发来的最新进度报告。 所谓罪证，当然就是郑义宣收买城建局和银行分行的证据了，这可是那傻小子直接送到他眼前的把柄，他要是不抓住机会、以此为切入点进行反击，那才真是脑子秀逗了！ 郑义宣看到度假酒店项目真被自己祸害停工的时候估计还以为自己一贯以来的坑人手法依旧如此无往不利，他大概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老爸才刚刚因为贪.污与贿.赂官.员的事儿被抓进看守所关了小几个月，这会儿都还没完全缓过气儿呢，他居然就敢顶风作案、通过给好处的方式收买公职人员，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是否清楚他的详细计划，这种行为怎么看都是自寻死路啊，就算不被李贤因利用起来当做反击的切入口，也很容易被现代的竞争对手们盯上，作为攻伐郑梦九的罪证。 这事儿要真闹起来了，检察院是一定会介入调查的，而一旦立案，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就不是郑义宣、乃至于郑梦九可以控制的了。 正是因为清楚那些财阀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很明白郑梦九如今正是需要低调的时候，所以最初从金桢京嘴里听到郑义宣逼迫S.M RE停工的具体手法时，李贤因着实愣了一下，不太相信郑义宣居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愣神过后，李贤因的第一反应就是悄悄派人去搜集对方贿.赂的证据，与此同时电话联系了李富真，询问对方要不要再合作一把。 韩国所谓的四大财阀其实都有自己的优势业务，比如三星的半导体、SK的能源化工、现代的汽车，以及LG的电子产业，但除了尖端产业之外，这几家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们在业务范围上重合度是非常高的，竞争极度激烈。 就拿地产与建筑行业来说，三星旗下有三星建设，LG有LG地产，SK也有SK物产，彼此间的客户群高度重叠，其中一方多拿到两个客户订单的话，另外两家就等于间接损失了两个订单，这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为了不让自己在竞争中不断落后，他们只有拼了命地想办法往前冲，一刻都不能停。 可以说几个财阀之间的竞争远比他们同其他中小企业的竞争更为惨烈，特别是三星和LG，这两家都是靠着电子产业真正跻身财阀上游的，针对半导体的开发更是互不相让，要不是三星始终领先一步，LG可不会让他们过得这么舒服。 正是因为如此，四大财阀之间都恨不得对方当场倒闭，他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欢呼一声，然后冲上去把对方破产后所留下的优质产业与市场空档蚕食一空，半点犹豫都不会有。 当然，现在韩国的商业市场也不像□□十年代那么混乱了，想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单纯靠挤兑的方法让一家顶级财阀破产，其可能性微乎其微，基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当年大宇集团破产、五大财阀直接变成四大财阀的惨剧大概是很难再发生了。 不过尽管把对手弄破产的任务难到让人提不起力气，可如果机会已经摆在面前，他们还是很乐意给竞争对手们找点麻烦的，只要对方倒霉了，他们总能趁机拿到点儿本来不属于他们的好处。 出于这种想法，李富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合作，帮助李贤因进行狙击郑义宣的扫尾工作，但合作的前提是，扫尾后的所得李贤因不能再碰，必须留给李富真处理才行。 听起来很霸道，但其实不算多么无礼的要求，李贤因的目的只在于摆脱郑义宣的纠缠，没有趁机薅一把羊毛的想法，以他如今的资本，也确实有点薅不起，倒不如把机会让给李富真，至于这位三星目前的管理者能从中获得多少利益，这就要看她自己的能力，以及现代方面的具体反应了。 按照今早发来的邮件所说，他派出去的人已经搞定了银行的重要员工，对方手里有副行长收取好处的证据，但这位员工也知道，这份证据一给出去，自己的工作肯定就没了，所以对李贤因的人狮子大开口，想要索取巨额报酬，不给钱他是绝不可能交出证据的，而且还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正被他们暗中调查的副行长。 像这种暗地里买消息的行为确实需要付出不菲的金钱，这算是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只是这人要得实在太多了，远远超过预计中的数目，所以这边还在谈，以求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数字。 相比起银行，城建局那边的进展就要缓慢得多，到现在也就弄清楚了同郑义宣接触的人具体是哪位，该如何弄到证据还没有个定论，想要达成目标，怕是得继续拖上几天。 李贤因很清楚，城建局那边的证据材料才是此次反击的主要道具，不弄到手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此时也只好耐心地继续等待。 等着让郑义宣领略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险恶。 第168章 1月17号，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三。 距离网友们所说“五百亿事件”又过去了四天，网上关于李贤因的议论彻底沉寂下来，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除了以此为生的那一小撮人之外，少有人成天正事儿不干，就专门守在网上黑李贤因的，再加上李贤因和S.M都没有对此发表任何声明，网友们也就失去了新的讨论点，时间一长自然热度大跌。 不少人因此认定了郑义宣的说法就是对的，不然李贤因怎么连出来回应一声都不敢？ 这也让一直在心里支持他的群体有些失望，有一部分人甚至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李贤因的反应和他们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像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只是在给自己立人设似的。 如果再这样下去，原本支持李贤因的人估摸着也得转黑了。 如此糟糕的舆论环境却并没有影响到李贤因的心情，就在昨天晚上，城建局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他的手下在其局长名下发现一套位于首尔的新房子，这套房子面积不小，四室两厅两卫，附近有一家综合性公立医院和重点小，市场价少说也要上亿韩元。 这么贵的房子，可不是一个小地方的局长能买得起的，哪怕是油水比较充足的城建.部门也很难。 发现这点异常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顺着这套房子去查，很快就能捋出其来源。 毫无疑问，这套新房就是从郑义宣那儿来的，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犯忌讳，所以房子并不是直接从他名下划出去的，那很容易被人查出来。 郑义宣倒是也挺机灵，直接和房子的开发商取得了联系，让他们办了一场客户抽奖，其中的最高大奖，就是那套四室的房子。 通过暗箱操作，这套房子最终被那位局长抽到，从途径看是正当所得，但其中也不是没有可以利用的疑点。 比如税务，像这种意外所得的大奖是需要按比例交税的，但不知道郑义宣用了什么方法，这笔钱就被堂而皇之地逃掉了，至今都查不到相关的缴税记录。 再比如郑义宣和房子开发商之间肯定会有针对此事的协议，把他们背地里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乃至于可能会有的见面录像、曾经的各种联系都调查一遍，铁定能扒出郑义宣指使开发商制造假抽奖活动的证据。 不过要把这些全都查上一遍，所要耗费的金钱可不在少数，别的不算，就说查通话记录这件事，要是不花点钱找后台员工帮忙，人家手机运营商能让你随便查自家客户的通话记录才有鬼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已经清理出具体脉络的状况下，只要肯花钱，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些钱就当是给郑义宣交费了，最能教会他如何控制自己的报复欲和冲动情绪，否则就可能像现在这样，不仅会被李贤因摆上一道，而且事后大概率还会被他老爹一顿狂骂，不上手揍人就不错了。 毕竟他的行为着实有些坑爹。 19号，时间终于来到了上班族们最期待的周五，除了某些注定无法逃脱忙碌与加班命运的社畜外，许多人已经在下班倒计时中愈加无法集中注意力，就等着时间一到，抄起自己的家伙什直接跑路，生怕临到下班了再被上司抓住干苦力。 就在此时，在无数个相似的办公室中，有无数个因为周末即将到来而无法静心工作、只偷摸着上网看看新闻以打发时间的普通职员们几乎在同一时收到了来自各大新闻平台、门户网站，甚至是社交平台的消息推送。 再定睛一看推送消息的标题，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下意识地顺着推送点进去，迫不及待地阅读了全文。 然而等他们看完最后一个字，却依旧有些愣神，头顶上甚至慢悠悠地飘出了几个问号，不明白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这堆问号并没有存在太久，等他们意识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头顶上的情绪标签全都变成了鲜红且硕大的感叹号，透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气息。 他们又有大瓜可以吃了！又有乐子可以看了！ 许多办公楼中的气氛瞬间由死气沉沉转为热流涌动，直接从一个极端冲向另一个极端，这会儿按耐不住八卦之心的职员们连最后一丝工作的欲.望都没有了，纷纷上网围观事情的最新进展。 《郑义宣被曝贿.赂公职人员！父亲刚出看守所，这么快就要轮到儿子了？监狱还带继承制的？》 这新闻标题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编辑想的，确实有够损的，郑义宣看了估计都想打人。 但不得不说，这个标题的引流效果极佳，发出来不过十几分钟，就迅速攀升至热搜榜第三，评论数顷刻间突破三位数，直接朝着四位数狂奔而去，证明了大家对财阀八卦永不熄灭的热情之火。 “家伙，父辈的经营能力没多少，怎么贪.污贿.赂走捷径倒是了个十成十。” “无语，这些商人不行.贿就不会做生意了是吗[白眼]” “这标题也太损了吧hhh，编辑小心郑义宣半夜爬去你家打你。” “我一直就觉着他不像个遵守规矩的人，上次他说小社长抢了他五百亿我就觉得很可疑。” “不是吧，都这时候了还有人给李贤因洗地，就算郑义宣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改变不了李贤因半路截人家钱的事实，就事论事这么难吗？！” “就是，不能因为一个人犯了错，就认为他的敌人做什么都对吧？” “可是这样说不过去啊，之前在五百亿事件中，郑义宣把自己描述得那么无辜，像自己是朵纯洁的小白花似的，结果还不是做着违法的事，这和他自己传达给大众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 “那照你这么说，李贤因之前的形象和最近的沉默行为也不相符啊，都是人设崩塌，谁都不比谁高贵！” “[汗]楼上的朋友追星追魔怔了吧，李贤因和郑义宣都是资本家诶，他们哪里还需要给自己立人设啊，人设崩塌这四个字配合上他们的身上实在有点奇怪。” 由于郑义宣的名字最近和李贤因绑得很紧，有关他贿.赂的新闻一经曝光，话题很快就拐到了李贤因身上，有心里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的人怀疑上了他曾经的发言，认为他在五百亿事件中的自证言论有装可怜博取同情的嫌疑。 只是还没说两句，就迎来了预想中的反驳，他们这种猜想也确实站不住脚，被怼了都没什么话可以为自己辩解。 但他们也没有郁闷多久，很快就又脑洞大开，觉得今天的新闻会不会和李贤因有关。 “只有我觉得有点奇怪吗？五百亿的事情刚过去，郑义宣就被曝贿.赂公职人员，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很难不怀疑是李贤因干的……” “李贤因应该没有这么大能量……吧？” “你们不要在这儿随便发散思维不，小社长做错了什么，要无故背下这种锅，他才不是曝光郑义宣贿.赂新闻的人！” 李贤因此时正看到这条为他辩护的评论，悬没直接笑出声，网络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总有人能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凭空猜测到真相，也总有人尽管心里没底，却还是愿意支持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这条新闻在网上发酵了两三个小时，等到大部分职工都已经下班回家，思考着晚上应该吃什么的时候，首尔检察厅终于对此事做出了回应，在官方网站上表示已经接到了民众的相关举报，明早开始就会对此事进行例行调查。 一般来说，检察官和警察一样，都是没有具体假期的，真要有什么大案子要处理，那都得在第一时间奔赴现场，以免丢失案件线索。 可在韩国民众的体感认知中，检察厅的办事效率着实不怎么样，除了人命案子外，他们对其他案件的反应速度都很一般，像这种举报贪.污的状况，别说等个三五天，最起码也要等到这个周末过去才会正式立案调查。 这次倒，居然在新闻出来的当天晚上就发公告了！这速度简直快到不正常！ 本来就怀疑这个新闻是李贤因曝出来的人这下子更相信自己的猜测了，这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设计要坑郑义宣的连环套啊！ 网友们猜对了一半，监察厅那边确实是提前打过招呼了，不然不可能这么积极，不过打招呼的人不是李贤因，而是迫不及待想要获利的李富真。 李富真觉得这件事想发展到把郑梦九一起拉下马的程度有点不太可能，所以她的目标只是把郑义宣弄进去关几天，然后趁机在起亚汽车的股票上动点手脚，能捞一笔就捞一笔。 具体能从中赚到多少钱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其实是压制了另一位顶级财阀的优越感和成就感，对于刚刚掌控三星的李富真来说，这种优越感正是她需要展示给下属们看的东西。 而在检察厅刚刚发了声明表示会立案调查之后，当晚十点多，一个任何浏览记录都没有的三无小白号就在CY上再添爆料，说自己是一位不便透露姓名的银行员工，并表示郑义宣收买的人不止是公职人员，还包括某银.行的副行.长，而他之所以花这么多钱收买人心，还是和李贤因有关系…… 第169章 “哈？郑义宣居然是因为李贤因才贿.赂公职人员的？！这又是哪个憨皮想出来的谣言啊？也太假了吧！完全是谁信谁脑子就有问题的程度。”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这怎么就不可能了？别把郑义宣想得太高贵，好像他要对付李贤因很容易似的，也别把李贤因想得太弱小，他手里的钱可不少，钞票的魔力是巨大的，真把他惹急了，郑义宣也讨不着好。” “我无语，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有人吹捧李贤因，烦死了！” “这个料保真吗？不管怎么看都有点魔幻诶……” “我也有点不敢相信，可我刚刚问过了在S.M RE工作的朋友，他们的度假酒店好像真的暂时停工了，而且公司内部的氛围很不好，许多员工都担心公司熬不过这一劫呢。” 对于一个小白号所提供的离谱爆料，许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某些擅于阴谋论的网友甚至怀疑起了爆料者的身份，认为他是李贤因的水军，眼看着郑义宣倒霉了，才跑出来卖一波惨，企图利用大家对郑义宣的厌恶来洗白李贤因。 其中一部分入戏太深的人为了阻止这种“洗白”行为，直接用义正言辞的语气留言道：“就算S.M RE的度假酒店真是被郑义宣祸害停工的又怎么样！他活该！谁让他拿了不属于自己的钱！” 就因为这条留言，评论区直接吵开了，一部分网友的意见于此相同，觉得有因才有果，李贤因当初要是不去招惹人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 而站在他们对立面的网友却不全是李贤因的支持者，他们纯粹是觉得这种说法很没有道理。 “不管李贤因此前做错过什么，那也不是郑义宣用违法手段害人的理由啊，明明有那么多合法的手段可以用，偏偏就选了最有风险的那个，实在无法理解。” “郑义宣要真觉得自己在五百亿事件中无辜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那就起诉李贤因啊，他又不是法官，根本没有权力自行决定惩罚方式好吧。” “我们生活在文明的社会，就应该遵守文明所赋予的规则，以暴制暴本来就不值得推崇，也不在规则之内，居然还有人说李贤因活该，你们这完全就是在助长财阀的气焰！” “可能是我电视剧看多了，总觉得郑义宣的行为有点不合常理，就像上面的朋友说的那样，他要真有那么纯洁无辜，倒不如直接起诉，在法庭上把所有细节都讲清楚，大家也好对着庭审记录好好评判一下谁对谁错。” “呵，郑义宣才不敢起诉呢，我敢打赌，他发给金融机构的那五百亿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进行合法且正规的交易，我就想问问，到底什么交易才会需要合作方提前打入这么大一笔钱？” “所以说那根本不是所谓的合作款项，而是郑义宣委托金融机构替他办某件事儿的本金（我听说部分金融机构的业务还挺杂的，给钱就都能帮着干）” 说着说着，大家的重点又歪了，不知是谁起的头，很多人开始觉得郑义宣找麻烦的手段有点奇怪，明明可以依靠法律来追回损失，却绕了一大圈，自己给自己找了诸多麻烦之后才把矛头指向李贤因，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心里有鬼。 当然，这种言论也没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站在对立面的网友们就很不服气，认为他们简直就是集体爆发了臆想症。 前边儿有人强调这个爆料没有实锤，根本不可信，他们依据这个爆料所推断出的信息和无故造谣没有任何区别。 后面又有人表示，官方新闻都只说郑义宣涉嫌.贿.赂，却提都没提度假酒店的事儿，这证明此事压根儿就和李贤因没关系，毕竟职业媒体人获取最新消息的速度总要比普通民众快得多，哪里能让一个小白号抢了先？ 两方人马说得似乎都很有道理，立场不太坚定的路人们已经不知道该支持哪边了，不过他们也不纠结，既然无法确定真相，那干脆就在一边安静地吃瓜看热闹好了，反正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而这其实就是李贤因想要的。 因为前段时间的舆论造势，李贤因在网上、或者说在年轻群体中的声望跌到谷底，这时候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哪怕S.M RE是被不公正对待的的那一方，也可能被人一拥而上地骂活该。 为了避免这种局面，李贤因没有选择把停工事件的前因后果都一股脑地曝光到大众眼前，而是截取了郑义宣最不光彩的一面先发出去，从而引起人们对他的恶感。 再接着，才用一个新注册的、毫无知名度与权威性的账号，在所有人都可以发言的社交平台上发布了补充信息，再加上部分水军混在其中巧妙的带节奏，很快就达到了李贤因想要的效果。 虽然就目前抖落出的部分信息来看，很多人并没有被说服，依旧非常排斥李贤因的正面消息，但在被一群人批评“以暴制暴”后，这些人却也没办法再说度假酒店的事纯属活该，只能找其他角度继续对喷。 要知道就在一两周之前，他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存在，哪成想这会儿真的对上了，支持他的人居然能和对立面吵个五五开，看起来完全不落下风，不清楚内情的人估摸着还以为李贤因的粉丝就是有这么多，之前之所以不发声，只是因为大势所趋之下实在争不过人家，才被迫闭嘴的呢。 郑义宣如果现在还有心情上网冲浪、并且能注意到这个正在逐渐扩散其威力的网络一角的话，恐怕想人道毁灭掉这些网络墙头草的心都有了，他花了那么大力气，就为了在李贤因擅长的舆论控制方面击溃对方，结果现在就给他看这个？！ 当然，此时的郑义宣大概率是没心情、也确实没时间上网冲浪的，倒不是不在乎民众对他的评价，只是比起这些不痛不痒的言语指责，他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法律问题才对。 都被检察厅点名关照了，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估计这会儿还在被他老爹口吐芬芳地问候智商呢，也不知道他们俩想明白怎么度过这一劫了没。 这一通操作下来，前后不过五六个小时，李贤因就收到了金桢京发来的消息：城建局给S.M RE下达了最新通知，声称不再征收官方用地，他们的度假酒店可以照常动工。 第170章 李贤因差点被这个公告给气笑了，这位局长还真是个人才，眼看情况不太对，立刻就把人家交代自己办的事儿丢到了九霄云外，好像因此就能减轻些罪责似的。 实际上别说检察厅会不会因此而减轻处罚，就算是已经动手的李贤因都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李贤因的性格怎么都称不上软弱，既然人家已经肆无忌惮地在自己头上跳舞了，他要不出手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都对不起自家员工们这段时间所受到的惊吓。 好处都拿了，坏事儿也做了，居然还想着把自己的名字从主要责任人里边儿摘出来。 想得倒挺美！ 李贤因很快把城建局的反应发给了李富真，在他们的合作协议中，收集证据、制造舆论，乃至于控制事情走向都属于李贤因负责的部分，李富真则全程隐藏在幕后，不会让人察觉到自己的出手痕迹，负责解决的也都是需要不小的能量与人脉才能操控的事情。 比如促使检察厅提前立案就是她的手笔，可以说所有需要与官方打交道的行动，几乎都不用李贤因出力。 只是让一个并非自己手下的人去办事儿，他偶尔还是会有些不放心，这会儿专门把城建局的声明通知发过去，也不是没有提醒对方局势变化、以免临时掉链子的意思。 时间已经很晚了，李富真却还是在五分钟之内就回复了他的信息，看起来不仅没睡，似乎还挺精神，强调自己正时刻关注着几个主要人员的动向，完全不需要他多此一举地提醒。 说到这儿，她还顺带开了一波嘲讽：这位局.长还真有意思，位置都要保不住了，居然还有闲心让局里的员工帮他加班发通知，一般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也不怕再被加班的下属来个举报一条龙。 这段时间李富真应该都在超负荷地熬夜工作，得到自己想看到的回复之后，李贤因也没有继续打扰对方，更没有对她突如其来的傲娇与嘲讽做出任何回应，直接关闭对话框，转而浏览起从美国和华夏发过来的邮件。 比起华夏，美国那边的进展要顺利得多，斯坦利已经用那笔绝对称不上单薄的本金在基金期货市场上完成了第一轮交易，就像李贤因交代的那样，主要战场集中金银和美元身上。 不过就目前的经济与金融环境来看，绝大多数金融从业者与普通民众对各类市场还保有着相对乐观的态度，美元的对外汇率在短时间内浮动得并不激烈，斯坦利只在金银市场中赚到了尚算可观的利润。 李贤因让他继续按照计划进行，真正的高.潮还未到来，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安静地积蓄力量。 而华夏那边，所有行动都只不过刚开了个头，除了和银行的关系处得不错之外，也就是在无数饭局上认识了诸多不晓得有用没用的人，毕竟他们如今在名义上正处于投资考察阶段，具体会掏出多少钱、又具体会在哪个城市投资，都是说不准的事情，所以各方人马对他们真说不上太热情。 如此境遇倒也不算意外，李贤因给他们的指示同样是按兵不动，能多扩展些人脉当然好，实在不行的话，这么铺垫下去也够用了，反正他还要再等将近一年时间才会有所行动，并不急于一时的进展。 刚处理掉海外事务，手机上又收到了金桢京发来的短信，这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也没有要睡的意思，看语气简直比李富真还要精神。 李贤因也是见怪不怪了，他身边的职场人士人均熬夜大师，不管艺人、经纪人、娱乐圈幕后，还是律师法务与秘书助理，只要他们不想睡，那基本都能毫无负担地熬个通宵，然后在出门上班之前猛灌一杯咖啡，企图以此来让自己打起精神。 每天按时休息的李贤因时常怀疑他们会突然猝死。 不过今天的金桢京还是比以往熬夜工作时显得更兴奋，他在信息中询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度假酒店是不是很快就能开工了？ 他所说的“很快”特指明天。 李贤因一把按住了金桢京躁动的心，告诉他明天不行，或者说，在整件事彻底结束之前，度假酒店最好还是保持着现在的状态，他可不想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细节而被对面的人找到开脱罪名的借口。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事情才能结束，李贤因也说不清楚，只是让金桢京继续耐心等待。 他也算看出来了，金桢京有时候还是太急躁了点，趁机磨一磨性子也不错，不然被有心人算计了，很有可能忙中出错，从而吃个大亏。 在这个夜晚，注定有太多专注吃瓜与发表自身见解的网友们和金桢京一样无法入眠，为郑义宣与李贤因之间的那点破事贡献了无数浏览量，于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喜闻乐见地发现，这一系列故事已经转化为一个又一个的总结词句，霸占了好几个前排热搜位，以至于某些明星的热点新闻都挤不上去了。 因为昨晚的猛烈争吵，李贤因特意用小白号发在CY上的爆料已经被一些新闻社搬运去了其他平台，此时也在热搜上挂着，而且位置非常高，仅仅排在最初爆料郑义宣贿.赂的新闻后面。 看来比起单纯曝财阀们的丑.闻，还是互撕戏码更能激起大众的关注度。 眼见着已经引起了足够多的讨论，李贤因没有继续卖关子，在早上七点前，用另一个小白号，在热搜下面的评论区放出了郑义宣指使城建与银行刁难S.M RE的关键性证据，彻底坐实了这个爆料。 这让网上的骂战进一步扩大，不喜欢李贤因的人们失去了“这个爆料没有实锤”做掩护，能用来回怼的话变少了很多，可他们又不愿意就这样落了下风，看着“李贤因在这件事中没有做错什么”的言论充斥于各个角落，于是只好旧事重提，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拖回前不久的五百亿事件中。 他们也不说李贤因就是活该，这种说法很容易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狠狠制裁，所以他们只是简单地重复提及这件事，把之前的相关帖子全都顶了上来，并强调这些都是贿.赂事件的前情提要，好好看看更有助于理解今天的热搜。 暗戳戳地阴阳怪气果然是全世界网友都能学会的传统技能。 第171章 1月20号，一个非常适合睡懒觉的周六。 前一天晚上时刻监视着事情进展、直到半夜两三点才上床睡觉的李贤因难得睡了个懒觉，快十点半了才在恍惚中睁开双眼，然后被床头柜上的便条吸引了注意。 便条是他母亲金女士留下的，尽管家里有家政阿姨可以传话，也有手机短信这种高科技的产物可以使用，但如果有急事要出门，而此时李贤因不在家或没睡醒，她还是会选择留纸条这种传统方式，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习惯。 便条的内容就像李贤因已经预测到的那样，金女士又被某个不知名朋友拉去参加劳什子厨艺培训班了，她的朋友们似乎都对厨艺很感兴趣，不是去参加各种大厨的培训班、活动会，就是时常跑去有名的美食店品鉴一番，好像光尝几口，就能找到制作美食的门路似的。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这次金女士还在便条后面提到了有关S.M本部的事儿。 自打老李回去工作以来，公司的整体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少女时代的出道日期已经确定在八月份，尽管距离现在还有半年之久，但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连出道时的造型都已经定好，成员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练习与等待。 当然也不是所有成员都需要天天窝在练习室，侑莉就可以参加一些广告与写真的拍摄活动，公司也非常期待她能在演员方面有所突破，去年不仅推她和张东健拍了广告片，还在电视剧中有过客串表演，今年公司打算给SJ拍一部团队衍生电影，也有安排她出演的打算。 尽管都是些小角色，但到底是在作为爱豆出道之前就已经有过演员活动了，如果少女时代不火，这些演戏经历还是很重要的，能帮助她更好地接到其他角色，增加曝光度。 但少女时代确实火得超乎想象，这点履历就没了用武之地。 公司也只会瞬间变脸，让她别再想着演戏，好好维持团队发展，毕竟比起当一名不那么知名的演员，肯定还是顶级女团赚得多，公司可是现实得很，根本没人和你谈梦想，所追逐的不过就是利益而已。 除此之外，秀英和允儿也有一些公开活动可以参加，因为公开的成员数量并不算少，已经有人猜测到这是个人数超多的大型团了。 也正因为这种猜测，不死心的老李又开始暗戳戳地试探，买了一些平台的版面，直接让人家把新女团形容为“男版SJ”，承认了团队人数较多的事实。 而其主要目的，当然是继续捆绑宣传，眼看最近大新闻比较多，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很大一部分，恶意辱.骂新女团的声音小了很多，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继续骚操作，企图让新女团的名字为更多人所知。 李贤因不想对他的行为做出任何评价，反正时间总会证明其对错，现在的状况是，公司可能在近期对未能成功选上新女团的女性练习生们进行最后一次深入的筛查，一些年纪太大，或者根本就没有多少出道希望的练习生将在此次筛查后被清退。 其实想想也挺残酷的，这些年纪稍大的练习生都在公司训练了很长时间，不然也不会拖到这个年纪，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了每天除了练习就什么正经事都不用考虑的生活，离开之后恐怕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适应普通年轻人的生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S.M的名气摆在这儿，被清退的孩子们如果还想继续当爱豆，找一家愿意接收自己的企划社并不算难事，至于最后能不能在其他公司出道，就是谁都说不清的事了。 金女士希望他能去参加这场最终选拔，嘴上说是筛选过后公司里的女练习生也没几个了，过去看个眼熟也不错，里边儿没准还有下一个女团的成员呢。 这种说法真是敷衍至极，这会儿少女时代都还没出道，除了李贤因，下一个女团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始筹备谁都说不准，现在开始认人实在太早了点。 实际上，金女士的想法李贤因也清楚，无非是新女团这段时间被骂得太惨，而老李直到现在都还没放弃“蹭热度式宣传”的路子，可以预想到，新女团的成员之后肯定还会被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而且因为儿子的身体几次三番地出现问题，最近的金女士对子侄辈孩子们的生理与心理健康本来就很在意，尽管顺圭同学表现得相当乐天，从不抱怨什么，但金女士还是担心她被骂抑郁了，这才想让李贤因去劝劝老李。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自己去劝的效果可能比李贤因还要好，但金女士打从结婚以来，就从未插手过老李在工作上的事，她对娱乐圈的弯弯绕绕确实不甚了解，所以尽管曾经也有认为老李做事不太妥当的时候，却从不发表意见，一副绝不影响老李决策的架势。 这次要不是涉及到顺圭，也不太可能违反原则，而且她也不是强制儿子一定要按她的想法去做，不然就会当面和他谈这件事了，而非仅仅留下便条。 李贤因觉得金女士多少有些过于敏.感，顺圭算是心理相当强大的女生了，她怎么也不可能是她们队内头一个抑郁的，但金女士之所以会变得这么敏.感，李贤因要付很大的责任，要不是他三番五次搞人心态，金女士这会儿还在美国无忧无虑地当她的富太太呢。 也不知道他前段时间在网上被疯狂嘲讽的事儿有没有为金女士的敏.感添砖加瓦。 出于让金女士安心的目的，李贤因还是决定去一趟，尽管他最近几天真的很忙。 最终选拔从今早八点就开始了，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他打算吃过午饭之后再过去，发了条短信把最新行程告知康郑渊后，才慢悠悠地起床收拾自己。 经过长时间的复健，李贤因现在已经能够完全脱离轮椅行动了，只是不用拐杖的话，动作起来并不算太利索，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的。 在吃午饭之前，他还抽空关注了一下网上的动静，和预料的没什么大差别，自打康郑渊在他要求的时间点放出实锤之后，论坛上满屏都是五百亿事件的旧贴，这在他看来完全是最后的狂欢。 今早八点半左右，检察厅像昨晚公告上所写的那样依法传唤了郑义宣，并要求其父郑梦九配合调查，如此干脆的举措让许多民众第一次真情实感地夸赞了检察厅。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仅仅一个小时之后，在李贤因刚睡醒的时间点，郑家父子就光明正大地离开了检察厅，看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这让部分脾气急躁的网友很不满，纷纷跑到其官网处留言，质疑他们在糊弄大众，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比正义、肯定会彻查到底的模样，其实根本就在偏袒财阀，只打算假装审讯一番，然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时间长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平心而论，这部分网友的反应着实有些过激了，也不晓得是不是被骗过太多次，都产生应激反应了。 被这么多人堵到了“家门口”，检察厅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回应，他们声称已经对事件的几位当事人下达了禁止出国的禁令，调查还在继续，他们将在今天内传唤另外两位受.贿嫌疑人，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后才能对郑义宣进行合法拘禁，否则他们是不能限制其人身自由的。 至于这套流程走完之后是否真能找到足够扎实的证据，那就真是各凭本事了。 目前来说，民众们还是被这套说辞劝住了，事情暂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网上的各种骂战也没有得出什么有效结论，形势就这么僵住了。 李贤因一点都不慌，郑家父子在检察厅肯定也是有关系的，除非是像上次那样数项大罪并罚，郑梦九才会被判.刑，要是点小问题的话，花点钱托关系基本都能解决。 但这次背后还有李富真在搞鬼，他们的关系还能否发挥作用，取决于李富真在厅里的能量是否比郑家父子还大，看她回短信时轻松的语气，这几乎是肯定的。 而且李富真一直隐藏在暗处，郑家父子根本不知道背地里还有这么个杀招在等着自己，本身没有多少防备，中招的概率也将大幅度提高。 说实话，李富真要真在这个环节坑人失败了，那才是怪事，李贤因都要怀疑她是郑家父子那边的人了，同意和他合作纯粹是别有用心。 不过这种纯靠人脉的拉锯战一向都是最磨时间的，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僵持在那里是正常状况。 今天是周末，但很难得，崔仁根并没有过来，卢女士特意打电话给他请了假，却并没有说明请假的具体原因，李贤因也没问，他可没那么重的好奇心。 不过他在出发去公司之前就知道了崔小朋友请假的原因了，毕竟是财阀后代，弄出点什么大动静都很容易受到记者们的关注，何况这次还是参加公开的活动——卢素英美术馆的周年庆典。 卢素英经营着一家美术馆，是否盈利并不清楚，但她本人应该挺喜欢馆长这个身份的，这次周年庆活动的声势可不算小，甚至都上了不止一个新闻。 但光看新闻视频的话，李贤因却能感觉到她掩藏在笑容背后的僵硬与不自在，大概是因为，这场周年庆活动，他丈夫居然也在吧…… 第172章 在去公司的路上，李贤因特意翻了翻关于美术馆周年庆的新闻。 兴许是庆典才开始没多久，相关的文字报道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庆典现场的照片与视频在网上流传。 从这些影像资料来看，周年庆现场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各界名流，而卢女士的丈夫以及她的二女儿和小儿子也在现场陪着她招待来宾，特别是她丈夫崔泰源先生，还上台发表了讲话。 李贤因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那是庆典现场中所拍到的崔家四口，两个孩子都穿着干净平整的白衬衣与黑裤子，卢女士也穿着一条颇为雅致的黑色过膝长裙，唯独崔泰源不太一样，一套枣红色的西装在他身上不可谓不突兀，与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压根不是一个画风的。 照片里的四个人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这稍稍冲淡了一些违和感，但李贤因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崔泰源曾经穿过颜色这么出挑的西装吗？ 除了李富真之外，韩国前十的那些财阀实际管理者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油条了，出门在外一水的黑色或深蓝色西装，顶多再来点晦暗的条纹和方格做装饰，一般不会穿得太出格，以免影响形象。 在李贤因的印象里，崔泰源就从来没有穿过颜色如此艳丽的西装，说实话，这套衣服挂在他略显肥胖的身躯上，也并不怎么合适，不说与他的气质不符，衬得他肤色暗淡倒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似乎也正是因为他的这身衣服，偶尔看过去的时候，卢女士的神色会有些不自然，这种不自然、或者说不高兴的情绪隐藏地很深，全都埋藏在满溢的笑容之下，若非本就了解她、又足够观察入微的话，兴许都发现不了异常。 李贤因觉得这个场面挺有意思的，一股面和心不和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直觉崔泰源身上的那套衣服应该有点问题，说不定……是从小三家里穿出来的？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啊，崔泰源如果已经开始长期居住在小三家里，肯定会在那里存有日常所穿的衣物，而他今天之所以会一反常态地穿着一件颜色奇特的西装，可能就是被小三安排的，为的就是恶心卢女士这个原配。 大家都不是傻子，崔泰源以往从未参加过美术馆的各项庆祝活动，这次意外地来了，却着装异常，很难不让那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联想到小三身上。 “社长，公司到了。” 坐在前排的康郑渊小声提醒了一句，李贤因也暂时放下了报纸，慢慢地拄着拐杖朝公司地下一层的大型练习室走去。 S.M如今还在老楼里办公，这栋楼在塞满了各种后勤部门的办公区，以及录音棚和练舞室外，所剩的空间根本搭不出一个可供公司所有人落座的大礼堂来，每次有什么大型活动，要么是凑合在地下一层那个最大的练习室里办了，要么就去外面酒店里租个大厅，李贤因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倒也不是S.M穷，他们怎么说也上市了，股民的钱可没少捞，只是数遍如今的各家经纪公司，却也没有哪位的办公楼里边儿还附带一个能容纳几百员工的大礼堂的。 开玩笑，那么大一块儿地方，干什么不好？你就非得建个一年到头都用不上两次的大堂？这不是浪费呢嘛！ 然而别人怎么看根本不重要，李贤因的看法才是最无法反驳的那个。 他就觉得一大群人全塞进一个练习室里，仅仅只有评委才有几把椅子坐的状况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仿佛空气都变粘稠了不少，到处都是别人鼻中呼出的二氧化碳。 他现在是挺喜欢热闹的，但他所喜欢的热闹并不仅仅是人多，也不是演唱会上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更不是一堆人位于狭小空间中的紧张与惶恐。 所以李贤因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新楼建成以后还有这种活动，他倒是很乐意去那个在图纸中显得尤为庞大的三楼大礼堂中观摩一番，就现在这环境，要不是为了金女士，他还真不愿意主动过来。 “你怎么来了？” 看到自家儿子从门外慢悠悠地晃进来，刚吃完午饭回来、正在座位喝茶的李绣满有点诧异地问了一句，李贤因却摇摇头没有回应，拉了把椅子坐在老李身边，这才随口敷衍道：“有空来看看。” 放眼望去，房间里满满当当都是人，除了坐在镜子墙前面的几位评审，周围地板上或坐或站的都是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乍一看过去，小姑娘之间的年龄差距却也不小。 从身高和脸庞看过去，大部分姑娘都不过是初中的年纪，也许有一部分还是小学生，而与之相比，有些人的年龄就大了好几个阶层，看过去就算没有成年，那也相差不远了。 十七八岁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间段，在这个年纪，不论做什么都来得及，哪怕一个差生突然发奋图强说要考哈佛，也可能收获到鼓励，毕竟年轻人总是能创造奇迹的。 尽管失败的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也不妨碍人们愿意继续相信奇迹。 但爱豆行业毕竟有其特殊性，唱跳实力固然重要，长相与性格却也是不容忽视的部分，不然在未来就不会有“美丽废物”的说法，更不会有人仅靠性格与人格魅力圈粉。 当然，人格魅力这种东西是可以造假的，许多经纪公司都会给爱豆设计一个鲜明且讨喜的人设，爱豆在出席公开活动时，大多也必须按照这个人设做事，否则就该人设崩塌了。 这种刻意而为之的人设完全是商业需要，而严格控制旗下爱豆们的出道年龄，其实也是商业需要。 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爱豆作为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人们各种幻想的职业，职能上就要求他们有着赏心悦目的外貌，而人的年纪大了之后，皮肤肯定会自然松弛，尽管有医美的帮助，可人的老态是从各种细节中渗透出来的，终究不如年轻时有魅力，对爱豆事业很不利。 年纪大了之后反而比年幼时更好看的人肯定也有，但那是绝对的少数，经纪公司不可能去赌这种小概率事件，所以选人时，还是偏向于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十七八岁还没有出道希望的话，在S.M这儿就很难出头了。 ——除非你长得特别漂亮，以至于公司愿意等你几年。 可能有人会觉得，十七八岁正是最好看的时候，此时出道不是正好？怎么会被嫌弃呢？ 这话倒也不算错，可问题是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女还达不到出道的标准呢，等达到标准的时候可都要二十了。 再者说来，爱豆团体都要考虑其职业生涯的长短，选择年纪更小的成员，有利于团队更长远的发展，毕竟许多爱豆年龄渐长之后就不愿意再做唱跳舞台了，心态上会有种疲惫感，基本都在谋求转型，回归自然也就遥遥无期。 成员的整体年轻化，有助于爱豆活动的长久性，所以哪怕是李贤因，也不觉得尽量选择年纪些的孩子有什么不对。 让他稍显诧异的是，眼前的人数着实有点太多了。 “我们公司有这么多练习生吗？” 李贤因也不是没有参加过练习生月考，曾经和金敏英斗智斗勇的时候，对方就邀请他在楼上练习室观摩过一次。 那一次所有练习生都有参加，其中甚至还包括男练习生，整体人数却连今天的一半都不到，着实让他迷惑到了。 老李当即撇撇嘴，“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是不说在S.M待满十二年就送一套房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来我们公司面试练习生！” 突然想起这档子事儿的李贤因：“……” 被怼得卡了一下壳之后，他也不服输，很快呛了回去，“人多还不好？你们选人的余地不是更大了？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李无语地呵了一声，也懒得再诉苦，转头不说话，示意旁边的舞蹈老师开始下午的筛选工作，早结束早解散。 也就是这时候李贤因才发现，原来房子里的姑娘们不全都是爱豆练习生，其中有很小的一部分是演员部门的，此次一并拉过来筛选了。 不过演员练习生们只需要在镜头前笔直地走一段路，然后摆几个pose，接着按照随机纸条上的内容表演一小段就可以了，只要不是表演地太辣眼睛，被清退的概率微乎其微。 如果那几个年纪大的爱豆练习生愿意转去当演员，倒是也可以试试演员部的审核，但李贤因并不看好这种做法。 演戏看起来是一件并不算太难的事，特别是女演员，韩国某位很有地位的男性老前辈甚至还说过“年轻的女演员只要长得漂亮就足够了”这种话，可见只要外貌足够出色，就算混不成主角，时不时地混个不知名配角还不算太难，总还是有工作的。 而且由爱豆们参演的电视剧时不时地总会出现在人们眼前，这更佐证了演戏的低难度，可那些爱豆大多都已有了名气，再加上公司打点，很难说剧组选择他们到底是因为形象合适演技尚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抛却爱豆光环，真正的演员选拔是很苛刻的，如果并非童星出身，想要成为一名演员的难度并不低，哪怕像是S.M这样的公司，每年都选不出多少演员练习生，脸倒是其次了，是否上镜、是否有气质、仪态是否标准、声音是否难以入耳等因素才是主要审核目标。 当然，脸好肯定有加成，但演员标准的脸好，和爱豆标准的脸好，那也是不一样的。 爱豆转型演员的希望不高，李贤因也对眼前的审核逐渐失去兴趣，如果不是显得不太礼貌，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掏出手机把玩了。 不过除了过程有些无聊之外，这些人里边也不是没有让他眼熟的，比如李沇熹和崔真理。 李沇熹13岁进入S.M，16岁就演过历史长剧中女配的童年，18岁那会儿就和玄彬搭档演女主角了，去年也被公司放进新女团预备组实验过，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和高雅拉都算是公司非常看重的女演员，本来这种筛选都不用来的，不过她们现在都还上着演技课，顶着演员练习生的名头，还不到二十岁的情况下，有空还是会来参加公司内的考试，今天高雅拉没来，不过是有工作要做而已。 至于另一个熟脸嘛…… 李贤因在看到她的瞬间，确实有些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确实是有些复杂的。 第173章 按照周岁来算的话，崔真理今年其实只有十三岁，但她的个子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矮，比起许多同龄女孩儿要高出一小截。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这个如今还是演员练习生的姑娘会在两年多之后，以S.M新女团、f(x)成员的身份出道。 李贤因没有详细了解过f(x)这个组合，除了知道队长是华夏人之外，也就仅仅是看过几次五人合照的水平，所以对她们各自的人气及特长并不了解。 也得亏组合人少，而且大部分长得也有辨识度，不然还真不是看几次照片就能认人的程度。 崔真理出道后的艺名叫崔雪莉，或许是因为确实漂亮，也或许是因为气质甜美，李贤因记得她还上过好几次华夏那边的新闻版面，估计在做爱豆的时候粉丝还挺多的。 不过她本人应该不怎么喜欢做爱豆，尽管笑起来很甜美，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舞台表演也没出什么大差错，甚至还时常花费大精力打扮自己，许多人都羡慕她有着天然的美貌。 但实际上，出道没两年，雪莉的不安感与恐惧感就开始逐步加剧，最后发展成了严重的抑郁症，而这也导致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开始做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 这些异常的行为其实是可以让雪莉发泄掉部分负面情绪的，有时候稍微任性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可问题是，她根本没有随意发泄情绪的权力。 作为一个出自大公司的知名爱豆，她所做的任何怪事都只会被大众拿着放大镜一通打量，从而惹出诸多非议，许多人都觉得她是疯了，是精神出了问题，是不知廉耻，否则怎么会做出那么多怪事呢？ 而持续不断的恶意攻击与网络暴力只会让她更不喜欢爱豆这个职业，于是在2015年，她最终选择了退出了f(x)，这次退出让她承受了许多来自团粉的谩骂，许多人都觉得她的退队时机选得很不是时候，妨碍了团队时隔多年的回归。 或许是因为彻底抛弃爱豆身份后所带来的轻松感，雪莉开始彻底的放飞自我，留言表示支持队友的回归，但现在还是更喜欢另一位歌手的歌曲，也曾上节目表示自己今天没穿背心，大家也看不出来，不明白为什么拿这个指责她。 前一秒可以软弱地祈求大家多爱她一点，下一秒也会说自己没有错，她只是在做自己，却要遭受那么多的谩骂，很不解。 这种情绪的反复其实是抑郁症的特征之一，生病总会让崩溃来得比较突然，但大众不会理解，只会觉得她大概真的脑子有问题。 最终，因为各种各样的外界因素，这姑娘于19年10月自杀身亡，她的年龄永远停在了26岁。 其实真要严格分析起来，一个才二十五六岁的姑娘会选择自杀，网络暴力当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她的家庭也确实有一点问题，再加上出道时间太早了，三观都还没完全建立起来呢，正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就要时刻不停地曝光在大众关注之下，抑郁的概率其实非常高。 何况她还不喜欢当爱豆，从她死后的一些报道来看，她应该更喜欢当演员。 李贤因是一个哪怕走入末路也不愿意自杀的人，但他并不会鄙视自杀者，一个人会选择自杀，那应当是对周边的一切都已经失望了。 无数次尝试沟通，但无论是家人、朋友、同事还是粉丝，都无法和她有效对话，甚至对她的沟通请求都直接无视的时候，好像除了自杀，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孤单的活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强地活在非议中，自杀并不是一个奇怪的选择。 但事实上，一条这样鲜活的生命，本可以避免如此结局的…… “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 李贤因正出神间，旁边的老李突然伸出手肘捅了他一下，吓得李贤因一哆嗦，差点连老李在耳边轻声说的话都没听清。 缓了口气，李贤因继续敷衍回应：“长得挺有特色的。” 老李不置可否地嗤笑一声，“长得再好又能怎么样，想当演员还是太难了，这几年要是找不到出路，以后说不定还得当爱豆。” 李贤因知道老李这么说不是因为讨厌雪莉，而是S.M的演员资源确实不太好，能出个李沇熹这样小小年纪就当女主的演员简直就是个奇迹，就算是高雅拉都没这么顺利呢。 这也和韩国如今的影视圈资源都掌握在几个有名的演员会社中有关，一些大制作的男女主角色早就被那些演员会社先截去了，可轮不到S.M这样的爱豆会社插手。 像是这几年资源好到炸裂的河智苑，换了企划社之后还不是迅速扑街，也就留下些知名度了，根本接触不到最顶级的剧本。 不过李贤因也知道，等再过几年，华夏、中东等地的大型企业就会成批量地注资进入韩国影视市场，试图在韩流利益中分一杯羹，到那时候，各大会社手中的资源将会被打散后重新分配，大型演员会社的掌控力就不如现在这么强了。 “我们不是有电视台吗？难道一个电视台还培养不出几个演员来？” “电视台也是要盈利的，难道是演员培养基吗？” 老李直接一句反问，李贤因一时间倒是没话说了，拿电视台去培养演员是可行的，可因为电视台也要盈利的关系，培养步骤肯定是比较保守也比较缓慢的，至少在演员真正具有知名度之前，不可能放手让他演主角。 而女演员恰恰是比较吃年龄的，三十岁之前站不稳脚跟的话，以后说不定都只能演配角了。 沉默了一会儿，在崔真理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表演，重新缩回角落之后，李贤因突然来了一句：“像她这个年纪，去电影里边混些儿童角色演演倒是不错。” 韩国电影的题材其实还挺丰富的，需要儿童演员的剧组非常多，而且很多导演都很较真，他们不会觉得是小孩子就可以随便演演糊弄过去，而是同样有着不低的演技要求。 如果小演员一时半会儿达不到要求，他们会不断地教导，一直重复演绎同一个片段，总有能凑合着通过的时候。 所以在一些韩国大导所拍摄的影片中，哪怕是小孩子的演技看起来也相当不错，李贤因觉得真理如果能去那样的大剧组历练一番，对她的演员事业肯定有好处。 只要真正当了电影演员，就不太可能会被公司继续拖回来当爱豆了，那完全是自降逼格的行为。 而且如果能接连在票房大爆的大导影片中刷脸，就能顺利蹭上电影咖的便签，再运作一下，提个青龙或大钟的女新人，就算在年轻演员中有名有姓了，关注着的粉丝也会逐渐增多。 最关键的是，电影咖的粉丝总是比较宽容一些，只要你能拍出好作品，总有大批的人护着你。 “儿童演员……确实是不错的入圈渠道。”老李难得认可了儿子的看法，但他也同样还有疑虑，“可是童星的竞争也很激烈，而且电影亏本的概率太高了，如果演多了票房亏损的电影，不仅起不到刷脸的效果，还可能被圈子排斥。” 不等李贤因回应，他又不无遗憾的说：“你不是投资了霜花店嘛，早知道应该在那里面安排一个儿童角色的。” 李贤因有点无语，怎么也没想到老李居然还能把主意打到《霜花店》头上，“霜花店的剧本里没有合适的女性童年角色，而且这是部大尺度剧情片！” 就没听说过让小女孩儿在这种片子里出道的！ “何况鲁敏宇已经在霜花店中有所出演了，我们很难要求对方再为我们多加一个角色。” 李贤因直接打断了老李的想入非非，但这么一打岔，倒是让他想起了同是在2008年上映的《追击者》，以及在09年上映，但名字容易让人与《追击者》产生联想的《旅行者》。 《追击者》的票房比《霜花店》要高得多，同年票房排行榜第三，这是一部犯罪剧情片，男主是河正宇和金允石，都是挺知名的忠武路演员了。 这部影片里边儿有一个女主女儿的角色，崔真理倒是可以去面试一番，尽管她的年纪应该是有些超标了，人家要的是十二岁以下的女孩儿，不过超得不多，公司努力接洽一下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至于《旅行者》，这部影片在票房上肯定是不给力的，但它的导演是法国籍韩裔，非常明白国外那些电影节要怎么玩，在影片拍出来之后，接连申请了柏林与东京电影节在内的数个大奖，虽然最终没有获奖，但有个提名就算是好事了，总是不亏的。 “她上了多久的演技课了？” “大概一年。”老李一边回应一边观察着儿子的表情，“演技还过得去，不至于太差，但也没多好，和成年人没法比，和她的同龄人相比……也就一般吧。” “你不会真想让她去演电影吧？这太难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儿童演员总要好捧一些，而且我刚好知道有几部影片要儿童演员。” 听到李贤因说他有门路，李绣满也没话说了，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儿子，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对一个小姑娘这么上心了。 他不是说短期内都不想再管S.M本部的事了吗？ 第174章 最终筛选结束了，李贤因没有马上回家，而是上楼去了自己的社长办公室，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了，看着竟有些许的陌生。 李贤因坐下后，朝跟在后面的康郑渊一伸手，对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递上一本小册子，那是李贤因时常用来记录自己偶发“灵感”的本子。 康郑渊只看到自家老板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了好一阵子，然后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才抬头问他，“听说OPUS的社长和showbox的社长曾经是同窗？”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出乎意料，康郑渊甚至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回想起showbox的社长是谁。 “抱歉，社长，我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李贤因倒也不在意，顺手合上小本子，“showbox最近在筹备一个真人真事改编的变.态杀人犯罪电影，剧本里应该有一个小女孩儿的角色，你去打听一下人选定下来没有，如果还没有，看看能不能通过交涉直接拿下这个角色，实在拿不下来，就一定要弄到面试机会。” 康郑渊一一应下，尽管他这会儿连自己是在为哪个幸运的小女孩儿要角色都不清楚。 交代完，李贤因又有些不安，他从未有何时像现在这般渴望改变别人的命运。 “如果这个角色的人选已经定了，你也试着再争取一下，小演员的合同嘛，违约金也不太多……” 在这部犯罪电影中，女性角色的戏份少得可怜，身为名义上的女主，都免不了半途被凶手杀掉的命运，而且那场杀戮戏码的拍摄重点也都在河正宇饰演的凶手身上。 何况李贤因帮崔真理看中的角色只是女主的女儿而已，戏份可想而知，只是存活的时间比较长而已。 然而角色再怎么小，对崔真理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这可能就是顺利迈向另一条人生道路的契机。 “我们刚和OPUS开始了合作，OPUS的社长和showbox的社长是同学，据说关系还不错，我们如果不是在角色的竞争中完全处于下风，一点成功机会都没有，倒也可以试着让他帮我们说说话，大不了给点好处或者欠个人情。” 康郑渊依旧很乖巧地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没底。 showbox也是一家影视投资与制作公司，但他们有着不弱的发行能力，资本雄厚，隶属于好丽友集团旗下，成立仅五年不到，就制作过包括《太极旗飘扬》与《汉江怪物》这样的票房榜冠军佳作，绝不是OPUS可比的。 这样一家影视制作公司，不说是业内大佬，却也绝对是中流砥柱，对自家制作的影片有着几乎百分百的话语权，外人想强行要角色几乎是无法做到的事。 如果社长想要的角色真的已经定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已经签署了演员合同，恐怕是很难让剧组方面回心转意。 不管强逼还是好劝，都很难。 李贤因尽管有些莫名其妙地心情不好，心里却不像康郑渊那样忐忑，showbox是大公司不假，普通经纪公司往他们的剧组中塞演员不容易也不假，但《追击者》的项目这会儿才刚立项，剧本的细节补没补全都说不好呢，那些戏份不多的配角应当不会这么快确定下来。 只要角色还没定给某个具体的人去演，事情其实并不那么难办，总归崔真理也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他又不是推荐什么歪瓜裂枣去剧组，慌什么！ 这么想着，李贤因立即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仿佛连腰都挺直了许多，又重新打开小本子，飞快地在上面写下有关《旅行者》的信息，让康郑渊去找寻一番这部影片的线索。 相比起《追击者》，《旅行者》的开拍时间更晚，这会儿项目组成立与否都不知道，而且因为导演不算知名，具体的投资公司他如今也已记不清了，能想起的信息很有限，只能多花些时间打探消息，以免错过了面试报名。 李贤因明显很重视这件事，但他也没多提，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之后就没再嘱咐康郑渊尽量办好这件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网上。 不得不说，有些人是真的闲啊，居然特意在网上开了个事件进度帖，实时更新相关进展，而且还跑去检察厅门口蹲点，以至于检察官在下午几点传唤了哪个嫌疑人、具体交谈了多长时间、几位嫌疑人在门外有没有碰面等信息全都在第一时间铺在了所有网友面前。 最搞笑的是，一群专业的新闻记者居然争不过这些跑到一线来看热闹的网友，好的拍照与观察位置都让人家给占去了，以至于诸多新闻社的后续新闻图都拍得相当业余。 毕竟检察厅门口不是什么人来人往的大广场，位置本来就不宽敞。 正因为有这么多冲在一线直播“盛况”的网友，李贤因随便逛了几个帖子，便掌握了检察厅的审案进度。 就如他们上午发布的公告所说，在传召了郑家父子之后，检察厅很快对城建局长和支行副行长做了调查问询，包括这两人的秘书、副手，及身边关系亲密的下属，都接受了单独问话。 李贤因可以肯定，检察官一定能从这些人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 银行那边的罪证他早就收集好了，也安排了人把这些罪证在此次单独问话中抖落出来，而郑义宣贿.赂这位局长的方法，也早在昨天的曝光新闻中有详细描述。 有不少人这会儿还在感叹郑义宣手法隐蔽呢，居然还能用抽奖的方式送房子，长见识了！ 证据已然在手，如果这真是一个“正义必胜”的世界，此时的检察官们可能已经义愤填膺地让警察去把郑义宣抓来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检察厅已经把该问询的人都问完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副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即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模样。 倒是和他猜想的差不多，背后的两方人马不分出个胜负，在台前的检察官们也是不敢轻易做出裁决的，哪怕他们手里确实有证据。 不过这群人想来也知道，这场贿.赂案关注度极高，不是他们想拖着等结果便能一直拖下去的，在这期间他们必须做点什么，好让自己显得很忙碌似的。 如此一来，民众们才会觉得他们在为案件劳累奔波，只是因为案件太复杂了，这才迟迟无法结案，而不是认为他们怕了那郑家父子，再三犹豫都不敢定其罪，从而成天死盯着他们，一个劲儿地催他们结案。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该怎么让自己显得忙碌一些呢？ 很简单，继续审问其他证人不就好了！ 他们一直在询问犯人，也能为更好的定罪打辅助，谁都说不出半分不是来，还显得他们特别的尽职尽责，半点疏漏都不放过。 唯一遗憾的是，案件的证人终究是有限的，一些不太复杂的案子，其实只需要针对最主要的那几个当事人就足够了，他们想靠审讯证人来拖时间，就只能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也拉过去陪他们一起胡咧咧。 李贤因，就很可能会被检察官们归类在与此事有点关系、但又无关紧要的那一类人里面。 毕竟郑义宣之所以会干出行.贿这等事，其源头就是李贤因，可再怎么样，都不是一个人可以犯法的理由，郑义宣犯不犯法也和李贤因没关系，检察官收集证据的时候本应不会召唤他的，他又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中，难不成还能指望他提供什么证据不成？ 然而现在是特殊状况，像李贤因这样的名人是很容易被想起来的，绝对是转移注意力的绝佳人选。 果然，他不过才刚到家而已，检察厅的电话就来了，通知他明天早上九点到检察厅问话，不得缺席，否则检察官们就要堵到他家门口来审讯了。 李贤因直接无视了对方软绵绵的威胁，他满口答应着明天一定准时到达，心里却想着待会儿要和李富真通通气，看看她那边是什么状况，再决定明天要不要去，又该怎么去。 只是还没等他联系李富真，另一个颇有些眼熟的号码打了进来。 是卢女士的电话。 算算时间，这会儿美术馆的周年庆活动应该也才结束了没多长时间吧？现在不该是收拾残局的时候吗？就算卢女士这个财阀会长夫人可以完全丢下扫尾事宜不管，那这会儿也该回家休息了，给他打什么电话啊！ 自从知道卢女士可能想拖他一起去玩韩国现代版甄嬛传后，李贤因现在都有点怕面对她了，就怕卢女士冷不丁地突然开口请求他帮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答应还是应该拒绝…… 就因为这个，他愣是瞪着手机重播了两遍铃声，却还是没能接起电话，而等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的时候，铃声突然戛然而止。 对面挂了。 李贤因有点心虚，就这样看着人家的电话不接好像也不太好…… 算了算了，如果真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卢女士肯定还会再打电话过来的，到时候再接就是了，但他肯定不会选择主动回过去的，谁知道这一回电话是不是就回出问题了呢。 只是他也没想到，等到第二天太阳都要升起来了，这电话铃声却是再也没响过，卢女士竟然没再打电话过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之前是打错了？ 第175章 卢女士的奇怪行为让李贤因有些不解，但这绝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真好奇的话，他可以等下周末见到崔仁根时再追问一二，李贤因可不相信崔仁根对此一无所知。 就算他原本确实不知情，卢女士恐怕也会特意交代，毕竟这种吊人胃口的事，卢女士可能也猜到了他会转头询问崔仁根。 如今首当其冲的是面对一大早的检察官问话。 也不知道记者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等李贤因到首尔检察厅的时候，扛着摄像机与话筒的人们早就把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看到李贤因下车，纷纷眼前一亮，拔腿就往他跟前凑，要不是一边还有两个保镖虎视眈眈，这会儿李贤因的拐杖都要给他们挤掉了。 最外围单纯看热闹的群众们可算是体会了一把职业记者的凶残，昨天被传唤的证人中，除了郑家父子之外，也就那个局长才能让记者们提起点兴趣，争抢着采访的欲.望着实不高，可今天就不一样了！ 李贤因在媒体界可是知名的新闻制造机！要是能从他这儿薅到个大新闻，那就发了！ 而作为被围攻的对象，李贤因对于记者们的心态早有了解，这会儿完全不慌，在保镖与检察厅中工作人员的护卫下，安全地进了门。 在此期间，不论记者们叫嚷着什么，如何想方设法地激起他的怒火，李贤因也全当听不见，他昨天已经和李富真商议过了，今天的问话尽管不会对案件的证据搜寻产生什么影响，但李贤因还是可以借此向检察厅施压，所以针对今天的谈话，他也是有过一番设计的。 首尔检察厅的门脸不算大，而且总共也只有两层，外面看过去颇有些陈旧的感觉，但进了门，绕过大厅之后，就会发现内里面积着实不小。 而且除了留着个大厅当门面之外，最底下的一楼全都被隔成了一个个几平方到十来平方不等的小房间，房间与房间中的过道非常狭窄，再加上两边都不透光，只能通过头顶上并不算太明亮的灯管照明，以至于这监管着执法的检察厅里，竟是飘散着些许阴森的气息。 李贤因被带着左拐右拐的，拄着拐杖走了好一阵，才进了一个有些狭窄的房间。 房间里刷着浅灰色的漆，看过去灰蒙蒙的，几平米的空间内只摆放着一张有些宽的长桌，以及桌子两对面的三把椅子。 看起来不像是简单问话，倒更像是审讯犯人。 尽管没有专业学过犯罪心理学，但李贤因很清楚，打从进门之后所见的狭窄过道、昏暗灯光，乃至于灰蒙蒙的墙壁，都会对人产生压迫感，何况安排问话的房间距离大门口着实有些太远了，如果本身就心虚的话，这种压迫情绪就很容易在不断地前进中越积越多。 这显然是一个非常有利于检察官们审讯嫌疑人的环境。 “我真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想什么，郑义宣的贿.赂案和我有什么关系？还非得让我过来，电话里难道还讲不清楚吗？” 李贤因才不可能被环境给影响到，一进门就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相当潇洒地把拐杖往前一推，眼看着拐杖“啪”地一声靠在了前面的桌子上，这才毫不客气地抱怨道。 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他的年轻检察官显然被这话弄得有些尴尬，无奈地和带李贤因来到房间的另一位女性检察官对视了一眼，然后温和地解释了一句：“我们也是不想放过任何证据，这才会请你过来问话，希望李先生能够配合。” 李贤因依旧不依不饶，“配合？我当然会配合，如果我不配合的话今天压根儿就不会过来，可我根本就无法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说罢一摊手，“我和郑义宣可是一点都不熟。” 那位女性检察官似乎很看不惯李贤因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边关上门，一边皱眉呵斥道：“我们才不管你和郑义宣熟不熟，老实点，别胡言乱语的，没问你问题就别说话！” 她希望李贤因能老实一点，甘心当一个检察厅拖延时间的工具人，但她很快就发现，对于一个刺头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哇，你们也太霸道了吧，我说点闲话都不行。”李贤因继续装作一副跋扈公子哥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应该很乐意我在这多说一会儿呢，多拖点时间，你们不就省得再传唤其他人了？” 听到这句似笑非笑的反问，两位检察官的脸色都变了，不太明白面前这位公子哥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拖时间的。 “哟，你们怎么这么惊讶？不会真以为你们拖时间的手段很高明，别人都看不出吧？” 李贤因也知道自己开启嘲讽模式的时候有多遭人恨，但面前的两人完全没有会被讽刺的心理准备，此时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如果这里不是检察厅，他都怀疑这两人要出手暴揍自己了。 “怎么？你们觉得我说的不对？就不说你们在昨天的审讯中有多少收获了，就是在审讯前，媒体们也已经曝光了不少证据，那些证据已经足够拘留郑义宣了，你们却依旧借着事情仍需调查的名义放走了他，任谁来看你们都是在拖时间包庇他！” 两位检察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李贤因则乘胜追击，仿佛他今天到这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逮着检察官一通臭骂似的。 “也就是我好心，才会特意提醒你们，有些事儿别做得太明显，拖个一两天就相当了不起了，你们要真敢一直拖下去，民众们肯定会看出来的，到时候你们的公信力肯定会降到最低点。” 这一连串的瞎逼逼出口之后，就连男检察官都有些烦了，这里明明是他们的地盘，而且他们在身份上也占据着优势，怎么就被这小子一通乱怼到没话说了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大声让对方闭嘴，以免这小子继续扰乱他们的审讯思路，可一想到李贤因说要不了两天民众们就会发现他们在拖时间，从而对他们破口大骂的情景，他又有点慌，这和上司对他描述的未来可不一样。 正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李贤因脸上的嘲讽神情尽褪，猛地伸手捶了一下桌子，巨大的拳头与木桌碰撞声吓了两位检察官一跳，齐齐往后仰身，不知道他又是在发什么疯。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敢包庇郑义宣，就算民众的骂声你们可以忽略，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检察官无语，“你不是说你和郑义宣不熟吗……” “不熟怎么了？不熟就不能讨厌他了？在网上黑我的那些人不也对我不熟吗。” 李贤因表面上嗤笑一声，心底里却在夸自己演技好，把两位检察官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对演戏没兴趣，他怎么说也是个影帝的苗子啊！ 凡是对李贤因熟悉一些的身边人都知道，他尽管年轻，却和跋扈公子哥这一形象不沾边，今天之所以显得这么咄咄逼人，全是刻意演出来的，其目的就是给检察厅施压。 在不透露他和李富真是一伙的前提下，他只有通过这种言语挑衅的方式来警告检察厅，告诉他们时间最好不要拖太久，不然他就要通过舆论造势来闹了。 这种行为在他身上是合理的，毕竟郑义宣刚通过不法的手段损害了他的商业利益，两人已经结了两次仇了，换个小气点的人，都恨不得弄死对方，李贤因在这儿吵吵嚷嚷地要求他们加快进度并不是多奇怪的事。 相比起各地的警察，韩国检察官还算是被骂得少的，真到了群情激奋的时候，他们的承受力会比警察更差，不过因为证件不好考，他们也更不容易被开除，只是被骂着有些难受罢了。 挑衅外加威胁的任务完成之后，李贤因很快放松下来，装作嚣张地挥挥手，“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你们不是要问话吗，现在开始吧，快点问完我好回家。” 两位检察官有些无语凝噎，瞪着李贤因看了好一会儿，才动作僵硬地翻开笔记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总觉得对面的青年刚才是故意在给他们下马威。 而且比起继续审讯李贤因，他们此刻更想去找自己的上级，然后把刚才的话转达给他们。 尽管只是刚进入检察厅没两年的新人，但他们多少也知道郑家父子在找关系脱罪，而暗中似乎还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挠他们。 因为检察厅如今已掌握证据，且知情者较多，郑义宣想脱罪是比较难的，想斗过背后的人，肯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金钱，所以说，时间拖得越久，对郑家父子越有利。 可现在李贤因又蹦出来威胁，逼他们缩短审讯时间，否则很可能把检察厅的所作所为抖落出去，这几乎断了郑义宣的后路。 除非郑家父子能在两天内斗倒另一股势力，然后销毁掉证据，否则他们是在劫难逃了！ 第176章 或许是因为李贤因的威胁起了效果，也或许是证据实在太过于明显，那次略显荒唐的问话过后没两天，李富真就给他打来了报喜电话，声称事情已经解决，郑义宣这次绝对跑不了。 她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尽管如今的郑义宣在现代汽车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他父亲，却也已经开始担任重要子公司的社长，手中权力不容小觑，一些资深股民在购入现代的股票时肯定是知道有这么号人物的。 而此时他被捕入狱，对现代汽车的影响也将是极为恶劣的，别的不说，现代汽车集团的股价肯定受不住，会在此期间有一段幅度不小的下跌，如果背后有人刻意操控，跌的恐怕会更快更多。 毕竟郑梦九被判缓刑的事儿才刚过去没多久呢，他儿子居然这么快就步了后尘，实在很难让股民们相信现代汽车会继续创造更好的成绩，失望之下就会有许多人选择抛售掉手上的现代股票。 事实上，从贿.赂事件曝光开始，现代的股价就已经开始跌了，只是跌得不多而已。 而对于熟知金融市场的商人们来说，这种可以提前预知到股价涨跌的状况，简直就是大肆捞钱的绝佳良机。 李富真打算在检察官正式宣布拘捕郑义宣之前借入现代的股票，然后在消息公布后，直接做空现代股票，好趁机从中大赚一笔。 “我还打算借此吞并起亚汽车的一些附属产业，不过那应该有点难度，我只能趁着郑梦九不注意的时候动手，否则成功的概率很低。” 话是这么说，但李富真还是相当高兴，一旦股票做空成功，她就可以从中赚取巨额利润，这才是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至于其他的东西，能吞并就吞并，实在不行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你如果有钱，也可以跟在后面赚一笔。” 李富真一副大姐头带着你赚钱的语气，李贤因却不想接受她的好意，他一早就说了绝不插手事情结束后的利益，此时自然不会被李富真怂恿着冲进股市。 而且他也确实没钱，他的钱都在美国压着呢，尽管做空股票并不需要多么庞大的资金，有时甚至可以做到空手套白狼，但在身上没多少压箱底的资本时，他还是不太想四处点火，如今能够息事宁人就是他最大的愿望，这点小钱不赚也没什么大不了。 对于李贤因的拒绝，李富真似乎有点失望，说实话，李贤因有点想不明白她在失望什么，难道一个人悄悄地闷声发大财不好吗？还非得拉着他一起赚钱？ 没这个道理啊。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两个人合作的次数多了，而且次次都很默契，所以李富真认为他是个诚信且有能力的合作伙伴，从而生出一些好感也是有可能的。 李富真也没有对他的拒绝发表什么看法，轻描淡写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又说了好一会儿的闲话，两人居然足足聊了五分钟还没有挂电话。 这可是相当难得的状况，他们俩平时都非常忙，根本没空陪人打哈哈，哪怕偶尔有了休息时间，也没兴趣和人打电话闲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些怪异。 李贤因觉得自己和李富真好像还没亲近到可以静下来唠家常的程度，只是对面正说着，他也不好打断对方，倒是从而知道了不少三星李家的近况。 李健熙离开韩国后还经常往家里来电话和邮件，但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他并没有在联络中提及多少公司的事儿，对李富真显得相当信任，一副放手让她去做的模样。 但随着李健熙一同出国的李在镕就没这么好的涵养了，询问公司事务的邮件几乎是一日一封，李富真刚开始还很小心地应付着这些邮件，以免公司内支持着她哥哥的人给她使绊子。 而随着她对三星的掌控程度逐渐加深，李在镕能够对她产生的威胁力也在逐渐降低，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她甚至都能积攒到足够的力量去谋夺李在镕手中关于三星电子的股份了。 他们的父亲这会儿还没死，遗嘱也没生效，股份调动起来还稍微容易点，真等他们的父亲死了，那除非挖坑给人跳，或者干脆真刀真枪的明抢，不然想要李在镕手上的股份，还是很难办到的。 李贤因总觉得自己不该听这些事，然而李富真还在滔滔不绝的抱怨，仿佛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倾听所有废话的垃圾桶。 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李富真绝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上次听她扯这么多有的没的，还是在李健熙刚出国，她拐弯抹角地提到李允馨还是和男朋友分手了的时候。 李贤因正如此想着，就听电话那边的李富真话锋一转，“不知道允馨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她过阵子打算去英国留学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要两三年才能回来。” 李贤因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对面的李富真听到他的心声了，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回应，只能呵呵一笑，嘴上客套的说着：“去英国读个硕士也挺好的。” 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电话那边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听允馨说，她上次给你打的电话，你好像没接。” “她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 短短两句话，气氛即刻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李贤因也不是故意这么问的，但他和李允馨确实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了，尽管不曾翻过通话记录，却也实在记不起来李允馨什么时候来过电话。 “我也不知道。”李富真叹了口气，听着心情很复杂的样子，“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是习惯于依赖别人……” 听到依赖这两个字，李贤因像是浆糊一般的脑袋总算抓到了重点，终于意识到李富真绕了这么一大圈，其实是为了李允馨。 李允馨是个非常敏.感的姑娘，而且自身承受能力不怎么高，和她的两个姐姐没法比，这也就导致她一旦经历过某些过于刺激的事件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处于惶惶不安的状态中。 很显然，帮助李贤因汇报父亲的各项信息，对她来说就是极为刺激的事，她没有自此而情绪崩溃，都算是李贤因引导得好了。 事情结束之后，本该就此和心爱的男友自由在一起的李允馨却和男友分了手，很难说和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有没有关系。 当她想要寻求精神上的靠山，而男友却无法给予她安全感的时候，她是肯定会失望的，何况她的男友还在她父亲的安排下和另一个女孩有了婚约，连结婚请帖都发了，想想多少有些膈应，最终导致分手也不无可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成功的过程有时候比成功的结果更让人享受，为了自由的择偶权，李允馨付出了很多努力，但在成功后，她也有可能觉得自己一直在争取的目标让人索然无味，从而彻底抛弃对方。 只是与此同时，她内心的不安感却并没有就此减少，她还是想找个人寄托自己的情感，这个人不能是刚被她坑过的父亲，也不能是对此不知情的其他家人，她面对这些人时只会更加愧疚。 必须得是和她一伙的“共犯”才能让她稍稍寄托一些感情，比如大姐李富真，再比如……指使着她干活的李贤因。 这并不是爱情，甚至说不上友情，大概只是一种想要寻找同类的归属感，但说实话，李贤因现在有点害怕接触李允馨，这姑娘太脆弱了，他生怕自己什么时候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就让李允馨情绪崩溃了，那可真是人间惨剧。 也不知道李富真有没有意识到他对于李允馨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几次提到自家妹妹，所说的都是李贤因和她很久没联系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拉郎配的气息？ 李贤因：瑟瑟发抖.jpg 我宁愿一辈子当单身狗！ 挂了这个让人嘴角抽搐的电话，李贤因决定，以后没事儿还是别和李富真联系了，不然真怕哪天从她嘴里听到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虎狼之词。 太可怕了，李允馨又不喜欢他，就把他当成一个排解情绪的工具人而已，这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就见鬼了！ 不过说起来，排除掉感情基础之外，他确实挺适合给三星李家当小女婿的，李允馨内心脆弱，紧急送医两次的他则是身体脆弱，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李贤因又打了个寒颤，差点拿出手机直接把李允馨拉黑，可又觉得人家也没什么错，李富真都只是暗示呢，李允馨说不定也不知道自家大姐打算给自己找个靠谱的人嫁了，他应该也没必要太激动……吧？ 这么一打岔，暂时解决了郑义宣的喜悦之情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李贤因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蠢萌且没有还手之力的兔子，而旁边却有数不清多少只大灰狼在盯着他，其中郑义宣这样结仇的还好理解，可居然还有卢女士和李富真这种人在，实在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第177章 又过了两个周末，时间已经进入二月份，有些奇怪的是，在周年庆活动之后，崔仁根一直请假至今，再没来他这儿过周末，要不是卢女士还记得给他来电话请假，李贤因还以为这层另类的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就这么突兀的结束了呢。 而也就在此之间，郑义宣正式被拘捕，他的行.贿证据非常充足，但依旧需要在拘留所里暂住，等待开庭后法官给予他的最终处罚。 尽管有些残酷，但事实是，像郑义宣这样的财阀直系继承者，就算真的犯了法，可只要侵犯的法条不算严重，多半还是会给予缓刑，不会真有牢狱之灾，就是会留下案底，再加上关在拘留所的那阵子不好过罢了。 自打姓郑的被抓了之后，度假酒店项目就重新开工了，就目前的动静来看，郑梦九也没有要报复李贤因或者S.M的意思，而郑义宣本人，恐怕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也都没有报仇的心思了。 这也可以理解，整件事的起因虽是在李贤因这儿，可度假酒店的事儿也算是郑义宣的反击了，尽管这个反击不仅没有达到效果，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却也可以算是暂时性的了结，他们此时该恨的得是李富真才对。 尽管起初被攻击时有些措手不及，但事后去查的话，郑家父子很快就能查到在检察厅中坑害他们的就是李富真，特别是她在用并不怎么隐晦的举措做空着现代的股票之后，他们就更加肯定了这个调查结果。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们理所当然会认为这个贿.赂的案子也是李富真搞出来的，其目的就是现代集团一旦陷入动荡后，就能够轻易汲取到的巨额利益，尽管因为李贤因的威胁言论，他们的周旋时间缩短了好几天，可要说最能引起他们厌恶之情的，那肯定还是罪魁祸首李富真。 在郑家父子看来，李贤因只是一个小喽啰，他应该是不太清楚背后那些弯弯绕绕的，之所以会在检察官面前说出那些话，估计是因为度假酒店的事儿气急了，并非有意为之。 从这种心态中，也能窥见郑家父子还是不太瞧得上他，把他当成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年轻，哪怕他曾经截胡过郑义宣的五百亿，似乎也不影响他们的想法。 李贤因也乐得被轻视，在他从金融危机中夺取到足够的财富之前，他宁愿外界的所有人都别想起自己，让他在角落里安静的待着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金融危机过后，郑家父子再突然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一号“仇人”，那就得掂量掂量还能不能报复得起了，到时候谁比谁潇洒还不一定呢。 本着休养生息的原则，李贤因恢复了刚出院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生活，复健的场所也从医院挪回了家中，好在他的复健计划也已步入尾声，缺了医院的复健场所并不碍事。 李贤因如今已经能够丢下拐杖独立行走了，走路速度算不上多快，但让人庆幸的是，经过长时间的治疗与复健，他总算没有变成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坡子，从走路姿势上来看，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就是走不快，不知道是没恢复完全，还是受伤后遗症。 在这一段时刻都透着古怪的日子里，最大的好消息就是来自于showbox方面的回应，《追击者》项目才刚刚开始筹备没多久，目前只定下了河正宇这一个演员，就连另一位男主的人员都还在挑选，就更别说其他小角色了。 康郑渊去得正是时候，对方也并不反感他们推荐演员的行为，圈内的经纪公司大多也都是这么办事儿的，谁都想不通过视镜就拿下角色。 只是在《追击者》剧组，因为导演的缘故，想仅仅通过资源交换的方式获得角色恐怕是比较有难度的事情。 这部影片的导演是罗宏镇，在导演行当里算是年纪比较小的了，今年才不过三十三岁，也正是因为他年轻，在工作上就显得不够圆滑，很有自己的风格，对那些不试镜就塞人进剧组的行为很看不惯。 出于尊重导演的原则，除了罗宏镇主动邀请的演员外，其他角色肯定都是要试镜的，包括崔真理所要争夺的女主女儿。 “showbox现在还未对外发布试镜邀约，不过我向他们要了一份人物设定表，女主女儿的设定是9到12岁的女孩儿，身高最好不要超过一米四，这方面来说崔真理超标地有些严重了。” 康郑渊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翻着手中的报告，“而且导演希望这个角色的出演者是个稍微胖一些的小女孩儿，能带点婴儿肥最好，真理可一点都不符合这个标准。” 作为S.M的练习生，女孩儿们本来就被要求控制饮食，何况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崔真理实际上是非常瘦的，再加上本来就是瓜子脸，想胖出可爱的婴儿肥来可不容易。 这导致康郑渊一直都有些忧虑，他总觉得这事儿压根儿就成不了，可既然社长都吩咐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格外佩服自己的助理前辈们，前辈们似乎总能完成各种各样的神奇任务，而不像自己这样，一点小事都弄得磕磕绊绊。 最近的许多事情都不算太顺利，李贤因也懒得因为康郑渊经常会探出头的沮丧情绪而训斥他，只是安排他找了个业内有名的特效化妆师，等试镜那天帮崔真理拾掇一下，毕竟可爱也可以是一种氛围，化妆能够解决不小的问题。 当然，电影试镜的初试一般不建议化妆，进了复试或者带妆试镜的时候才能利用人为手段改变面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硬性规定，到时候带几张不同角度的素颜照给导演就是了，只要能被选上，耍点小手段都不是事儿。 至于身高，至少在这部电影里边儿属于可以依靠镜头语言去解决的东西，怎么说这个角色的戏份都不会太多，多采用坐姿或跪姿拍戏就是了，电影的镜头转圜余地要比电视剧大得多，李贤因相信以罗宏镇的技术，肯定能让观众完全不感觉突兀。 问题就在于，罗宏镇到底愿不愿意付出额外的努力。 其实S.M也可以选择花一点好处费收买罗宏镇，但《追击者》其实是罗宏镇的第一部 商业长篇电影，他对这个项目是极其看重的，一旦项目失败，他的事业肯定会遭受致命打击。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事业着想，也很难说他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挑选并不符合设定的演员。 比起韩国的各项混乱情况，斯坦利在美国依旧过得潇洒无比，韭菜都割到第三茬了，美金的汇率还是那么平稳，一点都不像要金融危机的样子。 这让斯坦利多少对金融危机的说法产生了些许怀疑，但不管怎样，他在金银市场还是大赚特赚的，也并不纠结金融危机这个天大的机遇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每天依旧心情美滋滋。 李贤因想着，等他把伤养好了，倒是可以去美国散散心，顺便实地观测股市运转，上辈子关于08金融危机的的记忆到底是有些模糊了，只记得一些大事件，别在阴沟里翻了船才好。 这么想着，他又在日历上把7月1号到10号全都圈了起来，这是少女时代的预计出道日期，因为不想浪费现在的热度，公司里有人提议让她们提早出道，但老李没有采纳这个提议，他坚信少女们足够抗骂，可以挨到7月份。 少女时代正式出道后，公司是给她们安排了一场公开表演的，这个表演舞台可能是某个代言的商演，也可能是自己花钱办的见面会，如今还不确定，而李贤因就要等参加完这场公开表演再离开韩国。 接着，他又把时间往回翻了两页，在5月13号的位置画了个圈，这是S.M新大楼正式竣工的日子。 这栋大楼的工期本来是很赶的，在计划中，它不应该等到今年5月才完工。 然而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李贤因这一车祸，直接错过了封顶仪式，再加上他现在还在S.M社长的位置上坐得好好的，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着急走了，这个原本的面子工程也就没了赶工的意义，彻底被李贤因放养。 不过再怎么放养，建造速度也是不慢的，等到5月份，就足以完成外围的涂装与绿化建造了，到时候开剪裁仪式，肯定比单纯封顶时要好看得多。 至于内里的装修，恐怕还要等到年底，毕竟这栋大楼的面积着实不小，再加上还有录音棚和游泳池这种具有特殊要求的区域，建起来是要花费不少金钱与时间的，怎么都急不得。 仔细划过日期之后就会发现，需要他亲自去做的事儿并不多，这是他能够始终缩在家里不出门的基础，而就在此时，连着请了三周假的崔仁根终于又回来了。 第178章 二月的别墅花园里，乍一眼看过去还是花团锦簇，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底下埋藏着许多枯黄的痕迹，韩国的二月显然还不到暖潮回流、春暖花开的时候。 李贤因被医生准许走出复建室独自练习之后，就在自家后花园的石子小道上来回踱步，以此来让腿脚的恢复程度向着没受伤前靠拢。 崔仁根就在一边的石椅上坐着陪他。 崔小朋友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嘴角平直，闷闷不乐，不是低头走神，就是盯着李贤因缓慢挪动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反正没有说话的心情。 这家伙自打一早上来就这幅模样，活像是被残酷的现实狠狠蹂躏了一番，彻底蔫儿了。 李贤因猜测这应该和崔泰源出轨的小三有关系，但又觉得有些疑点，尽管崔泰源有一个外室几乎快要算是公司内高层们都知道的秘密了，不然卢女士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把对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可只要崔泰源还没开口，他们也可以暂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崔泰源大概是有些顾念到孩子，目前也没有要离婚和小三在一起的打算，至少在崔仁根成年上大学之前，他应该会保持这种表面上的和谐，以求让自己心安，对外还能说自己为孩子的心理健康发展上过心了。 所以就目前的时间段来说，崔泰源不太可能在家里、更不可能在儿子面前提及自己丰富的感情经历，这样一来，崔仁根在这件事上面受刺激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何况他都能当着外人的面直言自家老爹出轨了，或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 “今天中午吃什么？” 崔仁根被突然的提问惊了一下，顿了一下才干巴巴地回应道：“都可以。” 如此有气无力，仿佛吃不吃这顿午饭都没有什么差别似的。 “这么敷衍地回答我可不行。”李贤因依旧在不停地来回走着，晃得人眼晕，“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吃饭和睡觉，你黑眼圈都出来了，现在又不想吃饭，对身体不好。” 说是老师，但从前的李贤因从不会用这样说教的语气同崔仁根说话，他这纯粹是好奇心发作，想用激将法让崔小朋友主动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宣泄出来，他在旁边自然就有八卦可以听了。 当然，崔仁根也可能依旧紧闭着自己的嘴巴，那就说明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比较大，而且至今还在对他产生着心理伤害，这种情况下李贤因就不好再继续打听了，以免无意间加重这种伤害。 崔仁根倒是在第一时间张了张嘴，看上去非常想为自己辩解的模样，但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嚅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嘴闭上了。 如此反应让李贤因来了兴趣，他继续小心刺激道：“你该不会是因为你爸的事才……” 他并不是真认为崔仁根是因为其父才意志低沉的，这只是另一种类型的激将法而已，此时说出一个错误答案，能够留给对方更大的反驳空间，从而引导他说出李贤因想知道的真相。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听话题涉及到自家老爸，崔仁根瞬间就跳脚了，差点一蹦三尺高，“别跟我提他！” 李贤因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不会吧？崔仁根的异常还真是因为他父亲？ 开了个话头之后，崔小朋友的情绪算是彻底绷不住了，如机关.枪一般快速喷涌出无数带着埋怨与愤怒的话语，矛头直指崔泰源。 听了好几分钟前言不搭后语的吐槽，李贤因这才算明白，这一切都源于三周前的那场美术馆周年庆活动。 那时的崔泰源穿着一身枣红色的西装，因为衣服颜色比较特别，李贤因在看过新闻报道上的照片后，对此印象也很深刻。 据崔仁根所说，那套西装是他爸去年生日时，他用自己的奖学金——当然还有母亲给予的部分亲情赞助——特意给父亲定做的，不说价格着实不菲，就说其中包含的感情也显得很贵重。 然而让崔仁根失望的是，衣服做出来之后，父亲却一次都没有穿过——至少是没有穿出去过，在家试穿不算！ 母亲见他伤心，倒也安慰过他，说是衣服的颜色比较显眼，父亲每天出门不是上班就是谈生意，还是穿得稳重一点更好，他帮忙定做的外套可以一家人出去聚餐的时候再穿。 可问题是，从去年到现在，他们家就再没一起出门聚餐过！ 更让人生气的是，等父亲再次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周年庆活动现场时，崔仁根很快发现，这套西装已经被人重新修改过了！ 如果只是因为长胖了而修改一下腰身，那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衣服不知在谁手上被改得面目全非，不仅在领口和袖口的地方重新做了设计，而且换掉了原本配套的领夹和袖扣，两边的口袋边也弄了点不同寻常的小细节，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如此变化让崔仁根有些心塞，除了颜色和腰身线条之外，这套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痕迹了。 而且改动之前，崔泰源从未在公开场合穿过这身衣服，可改动之后，他偏偏就穿了，而且还是在母亲的美术馆周年庆上！ 崔仁根越想越窝火，就因为这个，他已经很久没和他父亲说话了。 有一说一，把别人赠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进行二次加工，本身就不是太礼貌的行为，但让崔仁根如此生气的原因并不仅仅在于自己送出的礼物被修改了，而在于修改它的人到底是谁。 崔泰源作为一个并不喜欢鼓捣艺术与时尚物品的中年男士，他本身的审美就相当一般，也不太琢磨着装上的小门道，基本就是有什么穿什么的状态，每年除了定做几套西装也不怎么买衣服。 就这样一个人，你还能指望他花那么多精力去修改儿子送自己的生日礼物？ 除非崔泰源转性了，否则根本不像他会做的事儿！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身衣服不是崔仁根这个送礼人主动拿去改的，周年庆现场的卢素英见到丈夫穿这身也很意外，最主要的是，她说自己很久没在自家衣柜里看见这套衣服了，也不知道崔泰源是从哪里穿出来的。 就是这句话严重刺激到了崔仁根，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母亲话中隐藏的含义。 毫无疑问，这套衣服曾经在崔泰源出轨的小三家中出现过，而为了恶心人，那位女士做主改了这套衣服，然后让崔泰源穿着它去参加了活动，很难说没有让卢女士难堪的意思。 尽管这种难堪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她给崔仁根造成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他心里的愤怒与恶心感没准比他母亲卢女士还严重，毕竟这拿来恶心他的工具是他攒了挺久的奖学金才买下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哪怕平时表现得再乖巧，这时候都忍不住生气。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其实没有生气的资格。 他当然可以当面质问父亲衣服的事，可那很容易让父亲出轨的事情彻底爆发，母亲不止一次嘱咐过他，出轨的事现在还不可以闹大，真要闹开了，对他们母子四人绝对没有好处。 所以最终，他只能憋着。 这么一憋，所有愤怒就开始向着无奈与悲凉转化，他觉得自己很无能，被人暗讽却没有还手的能力，到头来还要看着敌人逍遥——尽管他从来没见过那个小三，也并不妨碍他脑补对方的逍遥情景。 崔仁根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他在年龄上来说还是个孩子，手上没钱也没权利，无法按照心意回击对方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的心智却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得多，成年人该懂的他也都知道，“因为年纪小”这几个字根本无法安慰到他，看着眼前的状况，心里的焦虑几乎是与日俱增，以至于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 听完前因后果的李贤因这会儿彻底的没话说了，那套西装居然是崔仁根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 “你爸做的确实是不太地道。” 李贤因最后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尽管这件事可能是小三刻意谋划出来的，她固然招人恨，可崔泰源这个做父亲的也是真心离谱。 儿子送的衣服让人改了也没阻止就不说了，之后居然还大刺刺地穿到了儿子面前，一般正常的父母都干不出这种事儿！ 越想越觉得崔仁根够惨的。 见崔仁根发泄了一通之后又恢复了蔫蔫儿的状态，李贤因突然想起了卢女士给自己打过的那个电话。 那个电话似乎就是在周年庆活动结束之后打过来的…… 李贤因的冷汗又冒出来了，他几乎可以确定，那时候的卢女士应该是被那身衣服刺激到了，一时没忍住，就给他打了电话，其目的就是寻求合作，把一直想说又没敢说的请求正式说出口。 得亏他没接那通电话！不然那会儿他就要犯难了！ 想来没打通电话的卢女士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所以后面没再打过来，但李贤因很清楚，如果卢女士没有更好的帮忙人选，他肯定还在卢女士的求助名单上，过了这次，下次也还是会开口的。 当然，他其实也可以拒绝给对方帮忙，又不是没有这种底气，何况卢女士也不像会因此而报复的人。 只是这种事儿吧，说危险是危险，但也不是无利可图，直接拒绝了，还怪可惜的…… 第179章 作为一个商人，眼看着面前摆放着诸多利益，却因为风险过大而必须谨慎的管好自己的手，这无疑是极为难受的。 很显然，他要是帮着卢女士在离婚前暗地里争夺家产，其后果可能是极其严重的。 一旦被发现，他就会成为崔泰源的头号敌人，如果最后争夺成功了那还好说，卢女士有了集团的股份与财产，也就等于有了话语权，肯定会保护他这个盟军。 可如果最后争家产失败，已经撕破脸皮的卢女士就无法再维持着家庭的和谐，必须得和丈夫对簿公堂，以为自身争取应得的利益，到时候还能不能、或者说还有没有能力保护李贤因这个盟友就很难说了。 所以，对于如今的李贤因来说，冒然帮助卢女士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情，除非他比SK更有钱、更有资本，要么更有权势也可以，如此才能在这种性质的合作中随时抽身。 问题就在于，如今的他并没有SK有钱，更遑论权势与人脉了。 李贤因对韩国财阀们还是很忌惮的，尽管曾经坑过三星，也耍过郑义宣，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不把财阀们看在眼里了。 实话来说，这些商业财.团还是很有势力的，对付他们的时候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要么把自己隐藏在难以发现的黑暗角落，要么就积极寻求优秀的合作伙伴，为自己分担工作与火力。 在此前的行动中他也都是这么做的，李贤因的临时合作伙伴一向都不少。 与风险相对应的是高回报，帮卢女士争家产这件事其实是有利可图的，就不说能不能在SK动荡时捞上一笔了，只要这一次能够成功，他就能和卢女士之间建立起高度的信任关系，此后的利益合作定然不会少，在这上面，他就不少赚了。 毕竟卢女士本身不擅长商业操作，想要不被人坑到，李贤因几乎是短期内最好的合作伙伴。 如此高风险与高回报的状况可真让人为难，而且他现在和李富真关系不错，如果再与争夺家产成功后的卢女士也建立良好的合作，他在韩国这个大本营上活动可就要舒服多了——哪怕卢女士再怎么样都很难成为SK的第一大股东，到时候却也已经足够有话语权。 脑中胡乱盘旋着无数纷杂的想法，李贤因盯着崔仁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学习吗？” 情绪不高的崔仁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诚实的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 这个问题对崔仁根来说很熟悉，因为早在第一次被通知要去李贤因身边学习时，他就问过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 对那时的他来说，李贤因就是个偶尔在新闻上才会见到的陌生人，尽管不讨厌，却也不想去他那儿学习，平白浪费自己周末两天的时间。 正是因为这种不愿，他才会询问为什么，企图从母亲那儿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然后找到这个答案的缺点去反驳并劝阻她，这样兴许就不用去一个陌生人身边学习了。 然而他这小小的反抗却最终落了空，她的母亲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让他好好学，这着实让人眼晕，他甚至连要学什么都不知道，更遑论自己为什么去了。 其实硬要说的话，也可以说他母亲看重了李贤因的商业嗅觉，于是让他就近围观，好提早感受一下商场氛围，怎么说卢女士在家里也不止一次夸过李贤因了。 但崔仁根直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总觉得这场学习背后还藏着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但他还是让自己当起了乖宝宝，没多问就来了，此时听李贤因问起，倒是难得打起了些精神，还以为对方这是要告诉自己答案了呢。 可让他失望的是，李贤因在得到他的否定答案之后竟也是沉默下来，然后说了句越发让人听不懂的话——“你回去的时候可以转告你母亲，如果她明年下半年的时候还想找我帮忙，那么我们可以谈谈，但是现在不行。” 明年下半年，正是金融危机在全球肆虐的时候。 第180章 当李贤因能够在外出时也暂时丢失掉那两根伴随着他不短时间的拐杖与轮椅时，他终于决定出门散散心。 前段时间为了避风头，他已经许久未曾出过门了，崔仁根那小子也极为安静，自上次李贤因让他给卢女士传话以来，那真是愈发的乖巧了，老成得都快不符合他的年龄了。 也不知道卢女士有没有领会到他那番话中的深意，反正崔小朋友确实是没有带来任何关于他母亲的回应，只是每周末依旧雷打不动地来他家报道。 今天不是周末，倒免了出门时还要带上个头超大的崔小朋友，毕竟他今天出门是为了去看另一个小朋友的，尽管这个小朋友也姓崔，但他们根本就互不相识，且还是异性，着实没有凑在一起的必要。 李贤因早上出发，晃着慢悠悠的身子上了KTX，等他抵达大邱的时候，已经是可以考虑中午该吃什么的时间了。 因为动作不太利索，当然也可能是李贤因确实不太着急，他出了车站后依旧不急不缓，任由身边的康郑渊安排好一切，上了车直奔大邱城北而去。 那里是一片密集的居民区，区内主干道只能堪堪容许两车并行，而自主干道延伸出去的诸多蜿蜒小道则更是狭窄，再加上小道两旁紧挨着的无数小楼，看着就让人生出密不透风之感。 便是从这些房子的密集程度与周遭环境中就能看出来，这片区域内的房子想来并不怎么值钱，有好些甚至是十来年前的自建房，也不清楚质量有没有保证。 这里就是《追击者》目前的拍摄地点，除了警察局等少数的几个布景外，这片外景地在电影中出现的次数最多，是非常重要的拍摄场所。 被剧组租下的范围大概在两三个街区左右，外围设置了警戒线，但周边围观的人并不多，与知名爱豆出行时围着一大群人的情形大有不同。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外围什么都看不到，这才影响了群众们的热情。 “社长nim！” 在警戒线的边缘，远远地能看见一位少女正兴冲冲地朝他挥手，看过去相当有朝气，正是穿着一件鹅黄色卫衣的崔真理。 小姑娘现在还是很活泼的，看不出任何抑郁的倾向。 崔真理身边站着她的经纪人，一位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短发女生，她是从李贤因提倡的经纪人培训班出来的，但李贤因其实并不认识她，这是康郑渊推荐的人。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李贤因其实只在最终审核的时候见过崔真理一面，但在她确定出演《追击者》之后，却是有单独打过一个勉励电话，这大概算是演员部门里的头一份，只是现今S.M本部里的演员也不多就是了。 “过得很好！”小姑娘今天的心情似乎尤其得好，一边回答，一边带着李贤因两人往里走去。 “剧组白天的戏份不多，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在晚上拍摄，今天上午就是补拍一些镜头，到了下午我们就要回酒店睡觉了，好应付晚上的拍摄。” 崔真理边走边介绍着，看起来对剧组的状况及生活已经完全适应了，而她的经纪人在一边则并不多嘴，在小姑娘没有说错话之前完全不吭声。 剧组这会儿显然是差不多要收工了，现场除了崔真理之外，只有身为男主角之一的金允石在现场，他正配合着导演补拍一些没有台词、甚至也没有走位的中远景镜头。 因为正在拍摄，小姑娘的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来，明显害怕打扰到拍摄。 李贤因陪着她围观了一会儿金允石的表演，趁着空档拜会了导演，这才准备带着崔真理去吃午饭，然后送她回酒店休息。 这样一来，他的公式化探班流程就算是走完了，不可谓不潦草。 比起李贤因的平静，康郑渊要兴奋地多，这个角色怎么说都是他跟着定下来的，面试的时候可没少折腾，自然对如今的成果要有感情得多。 倒不是说李贤因不关心崔真理的剧组生活，真要不关心他就不会到这儿来了，可少见有哪个社长亲自来探班的。 只是相对来说，他的关注点有些不同，在临走之前，李贤因特意把崔真理的经纪人叫到一边，单独问了些问题。 “所以她的母亲自开拍以来都没来过这边是吗？” 经纪人不知道社长为什么会对这些细枝末节如此感兴趣，却也只好如实回答，“是的，除了社长您之外，再没有人来看过真理了。” 说完她似乎也觉得有些难过，又补充了一句：“别说来人了，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呢。” 显然经纪人也觉得崔真理的家人对她有些太放心了，出来拍戏怎么也有十天半个月了，居然连电话都不往这打一个，还真是半点都不怕自家孩子被人拉出去卖了。 李贤因不问还好，这么一问，经纪人也开始觉得不对劲，难免心里犯嘀咕，觉得这做家长的不称职，一点也不关心小孩，但这些话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却是没有说出来。 “如果她母亲什么时候来探班或者打电话，你尽量仔细地听一下她们之间的对话，然后告诉我。” 像崔真理这样未成年的童星，一般为了保证人身安全，经纪人都是跟得很紧的，平时吃住都在一起，想听个电话对谈并不算难事。 至少目前来说，一切的发展都还是好的，只要控制一下这位稍显心大的母亲所发出的言语暴力，就没道理再重蹈覆辙。 第181章 5月13号，周日。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但这并不影响S.M新大楼前的人潮鼎沸，数量众多的记者坐满了小广场上的数排椅子，如果不是不符合规矩——主要是他们前面还有保安拦着——他们早就冲到前排去围着李贤因一通瞎逼逼了。 今天是S.M新大楼的主体和外观竣工仪式，一楼大堂和电梯其实也已经装完了，但李贤因并不打算让记者们进去拍摄，所以今天的竣工仪式就在大楼前面的小广场上开办，整个活动完全是露天的。 作为韩国的中心城市，首尔的建筑密度是很高的，这既表现在许多建筑都有不止一层的地下室上面，也表现在许多中小企业的总部大楼或私人建设的办公楼房都只是光秃秃的一栋房子，周边少有成片的绿化带，门前也没有单独属于自己的小广场。 越是市中心，这种状况就越明显，从这一点来看，S.M新大楼门前还能有一块容纳这么多人挤作一团的空地，属实挺难得的。 当然，用另一种角度来说，也确实挺浪费地皮的。 作为这场竣工仪式的主人公，李贤因一早就到了，毫不客气地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左边是他父亲老李同志，右边则是已经拍完《追击者》，目前正给某个杂志当短期模特的崔真理。 本来东神要来得比她更早，昌珉看见社长旁边有位置就想往这边凑，可惜才刚迈出一只腿，就被一直盯着他的经纪人提溜着往第三排去了，李贤因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幽怨的眼神。 因为早就通知了竣工仪式的时间，所以大家基本都空出了档期，来现场参加活动的本部及子公司的艺人数量非常多。 现场也没有固定了谁坐哪个位置，到头来大家还是遵循了与团员在一起且男女有别的原则，除了公司管理层外，前两排基本都是女生，男士基本都在后边，直接隔开了记者。 这让媒体们有点失望，他们本来还想炒作一下本场活动的座位次序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人家根本就不按人气和圈内咖位来坐。 不过失望归失望，照片还是要拍的，这张座位图得原原本本地保存下来，毕竟前排那么多现在还不知名的小姑娘，指不定哪一天就火了呢，到时候也可以把照片拿出来赚点流量。 S.M新大楼的竣工仪式就像这世上许许多多的类似活动一样，很程序化，也很无聊，李贤因听着人在台上不停的讲话都难免走神，思绪早就飘到美国去了。 根据斯坦利给他的报告，因为次级贷款的发放，越来越多没有经济能力的人通过这种首付极低、前期利率也不高的贷款买了房，这导致美国的房价持续走高，以至于许多稍有资产、原本可以轻松买房的家庭也感受到了房价压力，最后也不得不贷款买房。 其实稍微理智些的人这时候可以选择不买房，美国不是华夏，没有那么强烈的“房子就代表了安定”的想法，而且他们的房税很高，买了房之后每年要多交一笔不小的钱，不买也没什么可惜的，租房的大有人在。 只是从01年开始就逐渐走高的房价实在太迷惑人，这让很多人觉得，现在先贷款买房，以后要是还不起贷款了，直接转手把房子卖了，说不定也还是赚的。 这种神似炒房的思路导致买房的人越来越多，而房价就只会因为如此状况而越来越高，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到目前为止，美国贷款买房的人中，有百分之二十都是从次级信贷市场中借到钱的，这说明这五分之一的人经济信誉都很差，随时有可能还不上房贷。 五分之一，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比例了，这么大一笔资金空缺，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摧毁整个信贷市场。 李贤因能看到这其中的风险，作为债主的银行不可能看不到，那可是一群无比精明的家伙。 与华夏类似，美国的买房者们大多也是向银行——当然也有专门的贷款公司——申请的房贷，为了支持□□u的政策，有些银行是愿意给信用不良者提供房贷的，这在华夏很难行得通，但美国可以。 在看到风险后，银行开始谋划着转移风险，他们把这些次级贷款根据贷款者还款的概率不同，从而打包成不同等级的债券，直接推向金融股票市场，这就是俗称的CDO。 投资人购买了银行推销给他们的CDO产品之后，他们就代替银行成了那些贷款者的债主，说得直白一点，就等于买房者之后要还的房贷都不给银行了，而是给这些投资者。 不管怎样，银行已经成功把风险转嫁给了投资者，锅是甩出去了不少，但也正是因为这锅甩得太轻松，他们又会开始大肆发行次级贷款，不管有没有存款的，都能到他们这儿来找钱，反正怎么都有人傻钱多的投资人给他们接盘。 这又是一个定时炸.弹，而且因为CDO的发行，这枚炸.弹直接关系到了美国重要的金融产业，一旦爆发，那绝不仅仅是美国的灾难，极有可能波及到其他地区。 事实上，历史也确实是这样上演的。 从上个月开始，李贤因就让斯坦利暂时抛弃金银市场，转而开始做空房价，在他的印象里，美国的房价泡沫太大了，从今年的第二季度，也就是四、五月份就会略微开始下跌。 他只需要在这时候做空房价，就能趁着顶点大赚一笔，少说也能完成资产翻两倍的目标。 经过斯坦利这段时间的运营，他手上目前有不到四亿美金，就算翻了两番，在整个大潮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只能抓紧时间多赚一些，毕竟本次房价下跌只能算是本次金融危机的开胃小菜而已。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购入一些CDS。 所谓CDS，可以理解为一种对赌协议，赌的就是某个CDO产品的涨跌。 次信贷产品目前在美国还非常热门，这吸引了一些投机者的关注，他们和一些保险公司签订协议，购买某一个CDO产品的保险，只要这个CDO产品在一段时间后估值在某个数字以上，就算保险公司赢，购保人的保费算是白付了。 而付过这个CDO产品跌了，且跌穿了协议中规定的数字，保险公司就要赔钱。 很简单的规则，李贤因也买了两份，而且在后来□□u出手救市后，他还会做多一次CDS，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人在做多CDS这件事上大赚了一笔。 第182章 S.M新大楼的竣工仪式在当天上了好几个热搜，不难看出这其中有好些位置是花钱捧上去的，否则区区一个无聊至极的竣工仪式，恐怕除了那些明星的粉丝之外，根本就没几个人有兴趣点进去细细查看。 不过这些热搜位倒不是李贤因弄出来的，而是S.M的股东们为了提振股民信心、促使S.M本部股价上涨而特意炒作起来的，李贤因顶多算是旁观者。 事实上，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非常忙，确实没空理会这种小事。 美国金融市场的情况越来越微妙，表面上看依旧一派繁荣景象，尽管第二季度伊始时，房价自进入新世纪以来首次下跌，李贤因这个先知先觉的投机者趁着那点空档又小赚了一笔。 但或许是官方救市，也或许是某些利益相关之人的力挽狂澜，这种下跌的势头只维持了不到两个月，绝大部分普通民众对于房价还是有着信心的，哪怕略有不安，却也没到因此而果断地卖掉手中房产的程度。 从六月开始，美国房价再次上扬，就如同最后的狂欢一般，再度吸引着无数人挥舞着各色支票投入其中。 越是这种局势微妙的时候，就越是需要冷静且谨慎的对待，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李贤因和斯坦利通话甚至视频的次数与时长都在增多，许多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如此异常的状况很快就引起了金女士的注意，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保证儿子吃好睡好就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务，结果之前一直好好按着作息表行动的“乖乖仔”突然对一日三餐不感兴趣了，这让金女士有点担心。 ——主要是担心他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毕竟身体底子着实称不上好。 李贤因却没时间向金女士从头到尾地解释他正在做什么，只是说自己手上有一笔很紧要的生意要做，得时时刻刻地盯着，否则很容易出意外。 涉及到生意场上的事，金女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每天的喊饭行动变成了直接端着些能快速吃完的辅食和零嘴摆在书桌上，不去餐厅多少也能吃点。 比起金女士，崔仁根几乎没有对他的忙碌做出任何反应，好像早就预测到了一般，只是对他打电话时的内容似乎很有兴趣，每次都精神地竖着耳朵听着，看着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那些绕口的英文术语他能听懂几个。 在这仿佛无穷无尽的忙碌中，再等李贤因一回神，就到少女时代的出道日了。 S.M自家的电视台也有打歌类节目，甚至播放量都不一定比三大电视台的歌谣类节目要低，毕竟这种只有年轻人爱看、且播出时间总是很尴尬的节目收视率实在太低，但凡做得好点都能追上去。 只是相比起来，这类节目也培养不出多少忠实观众，对面但凡有什么明星回归首秀之类的舞台，那都能跑掉三四成的观众，收视率波动曲线那是相当刺激。 本来老李是想让新女团在《人气歌谣》出道的，他和节目PD很熟，对方肯定会照顾S.M的艺人，只是现在自家也有地盘了，自然不会再跑到SBS去做客人。 李贤因曾经听过两次少女时代的出道曲，编曲挺好，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太大感觉，哪怕在布景与服装都齐全的情况下，这也只是个普通的舞台表演。 就这方面来说，他远不如老李的嗅觉来得灵敏。 出道第二天，李贤因去参加了姑娘们的见面会表演，也许是自带大公司光环，也许是姑娘们确实也有不小的名气了，来现场支持她们的人还是很多的，乌泱泱地塞满了整个小会场，瞬间让李贤因梦回上次的S.M家族演唱会。 事实上，尽管说是少女时代的首次见面会，但需要上台露脸的艺人并不只有她们，其中就有近期准备回国实行出口转内销计划的天上智喜，以及目前依旧在与新女团进行宣传捆绑的SJ。 用脚指头去想也能预料到，这场见面会的视频或照片被传上网络后，恐怕又会引发一场粉丝大战。 热度是炒起来了，老李对此还是颇为高兴的，就怕像天上智喜那样炒都炒不起来，还得靠别的法子曲线救国。 过了七月，美国的经济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斯坦利也不敢再随意进行些短期投资了，几乎完全收回了所有零散资金，小心翼翼地按照自家老板的指示行动，生怕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而被套牢。 07年的第三个季度，还不上房贷的人越来越多，许多银行和贷款公司不得已收回了他们抵押的房子，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尽管房价看着依旧高昂，可买房的人却少得可怜，这些二手房极少有人愿意接盘，很难快速卖出回笼资金。 而且有些行业敏.感度较高的业内人士已经察觉到了市场的不稳定，在这种摇摇欲坠的情况下，如果市面上突然又出现一大批挂牌出售的房子，只会增加人们的恐慌情绪，导致供需平衡彻底破裂，房价暴跌只在顷刻之间。 房价一旦开始暴跌，他们手上的房子就彻底不值钱了，到时候别说依旧卖不出去，就算卖出去了，那也是血亏，根本起不到回笼资金的作用。 所以他们尽管心里不安，却也不敢大肆兜售刚收回来的房产，一时间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拼了命的继续鼓吹买房的好处，以求能吸引更多无知者来购买自己手上的二手房，彻底把风险转嫁出去。 当然，这纯粹是痴心妄想，临死前的美好愿景罢了。 李贤因就是看准了这群人的侥幸心理，不断地做空房价，逼迫着他们不得不抽出资金来救市，提前耗空某些人手中有限的金钱，这有利于崩盘后的收购。 他的这些动作实际上动静是比较大的，如果韩国境内有人一直关注着美国的金融市场，不难发现他这个逆着市场走的异类。 但直到目前为止，他的动作依旧不为大众所知，这大概与郑义宣最近刚好走完了法院的最后一道流程、其审判结果让很多人不满有关——大家都去骂他和法院了，着实没空搭理别的。 其实距离行.贿事件已经过去很久了，按理说这判决早该下了，不知什么原因拖到了现在，这倒也算了，可最后的判罚结果实在难以让人满意。 仅仅只是罚款而已，这种惩罚甚至都不会纪录进档案。 这让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们很失望，可一时间又没办法说什么，庭审都是有记录的，人家都把法条列出来了，好像确实是按章办事，再想想这么一拖延，郑义宣怎么也都在看守所里关了好几个月呢，大概也是受了苦的？ 正这么想着呢，立马就有人爆料郑义宣其实只在看守所待了半个月都不到，后面就被他父亲接回去了，如此行为终于点燃了大家的怒火，早就准备好了的责问顿时劈头盖脸地扔了出去，也不管郑义宣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等迫不得已的因素才离开看守所的。 但不管如何，这确实是违规行为，一没有医院证明，二没有合理的担保理由和担保人，就各样放人回家，被人抓着骂也不冤。 有了这个挡箭牌，李贤因最近在做什么也就暂时没人关注了，他这个一直以来的话题人物难得地彻底消失在了大众眼前。 9月底，当07年的第3个季度即将结束的时候，这场早已失去了理智的狂欢终于迎来了尾声。 回光返照搬逆行上扬了近三个月的房价再次暴跌。 英国北岩银行因资金流短缺、且无法筹借到外部资金来偿还即将到期的债务，即将面临被官方接管、彻底丧失主动权的命运。 美国印地麦克银行也受到了次信贷冲击的影响，因为担心收不回贷款的成本，已经在利用各种优惠政策吸引人们提前还贷，以求缓解资金压力，但进展依旧不容乐观。 除此之外，包括大名鼎鼎的雷曼兄弟在本季度的报表也并不好看，其盈利率的暴跌曲线比市面上的房价还惊悚，如果它不是美国五大证券公司之一，看着相当财大气粗的样子，恐怕很多人都该怀疑它要倒闭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大家有些恐慌，他们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对。 平时这些大公司和大银行都精明的很，明眼看过去就会亏本的买卖他们可不做，现在却成批量地遭遇资金被套死的困境，要说是巧合都没人信。 于是关于房产炒作与泡沫、不良信用借贷，以及次信贷危机之类的字眼开始高频率地出现在大众眼前，这让恐慌情绪更甚，许多人都在担心自己的房子会因此而大幅度贬值。 他们要求美联储和白.宫方面积极地调整市场状态，反正只要房价不回暖，那些大企业与银行一样会面对不小的麻烦，他们一点都不怕官方会对此事袖手旁观。 这时候人们还只是觉得此次房价暴跌事件会给资本家们带来不小的冲击，但距离破产应该还很远，毕竟牵涉进其中的某些金融与银行企业都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人家开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总不至于因为这次的小冲击就倒闭吧？ 李贤因只能说他们太天真。 也正是因为这种天真，在美联储方面出言承诺会积极调控市场之后，市面上抱怨与惶恐的声音减少了很多，他们觉得官方在这件事上不会撒谎，毕竟还有那么多吃了大亏的银行企业要看顾。 沉浸在美国梦法案之中的许多人压根就不曾想过，当大势已成之时，哪怕是官方出面压制，这市场也不是想调整就能调整的，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因为经济泡沫破裂而导致整个国家出现混乱的经济灾难了。 何况此次危机的最初根源就是世纪初时美联储的调息政策做得不好，以至于大批量的房地产企业从他们那儿借到了大量的资金，这才有了钱给许多信用不良的人放贷，最终导致市场过热。 李贤因可不相信他们这会儿就能一改之前的迷糊劲儿，拿出什么力挽狂澜的举措来。 事实也证明，这帮人有时候确实不太靠谱，嘴上说着会积极应对，可半个月过去了，也没见他们颁布什么有利于市场调整的政策，完全的石沉大海。 不过尽管他们没有什么作为，但由于大众的盲目乐观，以及许多中间商的大肆鼓吹，房价倒是暂时稳住了，没有进一步滑向深渊，只是也没有回暖的迹象。 事实上，盲目乐观的人虽然是大多数，但还是有一些不安感较强的人，不管商家如何鼓吹，依旧选择在第一时间挂牌出售自己的房子，现在只有真金白银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心。 只是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些流通与市面上的高价二手房根本就没人买，别人也不是傻子，眼看着房价暴跌的新闻甚嚣尘上，就算原本有买房需求、且有资本全款买房的人这时候也选择了在一旁观望，指望着房价还能再往下降一降。 有机会买低价房，谁还愿意用如今的高昂价格购置房产？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李贤因就像一个已经红了眼的赌徒，持续地做空房价，像他这样笃定了房价一定会崩溃、企图从中大赚一笔的投机者并不多，但几乎各个都大有来头，投入的资金大多都过亿了，其中最疯狂的人甚至抵押了自己在现实中的不动产，以筹措更多的资金来做空房价与次信贷证券。 只要房价真如他们预期的那样继续暴跌，这就是一次能够让投机者们资产翻番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很难让投机者们不心动。 因为他们的不断动作，金融机构们也开始有些慌了，尤其是那些借了次信贷证券给投机者们、帮着这群人做空了房价的金融机构，已经提前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些机构已经不再愿意和李贤因这样的投机者合作，但这并不能阻止灾难的降临。 做空这种形式之所以能创造出大量利润且吸引无数人前仆后继，主要就在于它的形式有点像空手套白狼，只要你能借到你想要的证券与股票，转手一卖就开始赚钱了——当然前提是你的做空计划得成功，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而一旦做空的资金开始滚雪球般地壮大，哪怕合作的金融机构开始变少，也已经无法阻止他们继续发力。 终于，在十二月的月初，事情再度爆发，房价迎来今年的第三次暴跌。 第183章 又到了一年之末，李贤因却没有多少过年的心思，只是吩咐康郑渊去接收那些送到家里的新年礼物，然后给他列个合适的回礼清单，他在其中划定好范围后，康郑渊再跑出去买下回礼，接着包装好送出去。 李贤因自己则继续保持着低调，没有去参加任何新年宴会与活动，事实上，像他这样无心过年的人有很多，尤其是今年的美国，简直是一片哀鸿遍野，现在不仅是房价跌到已经腰斩的程度，而且与房产相关的土木、建筑材料、建筑设计与装修等行业也在短时间内陷入萧条。 不说那些行业内的中低层，就是一些已经上市的相关企业，那股价也是连跌好多天，看过去绿得让人心凉。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些亏损巨大的企业甚至恼怒到对着媒体大放厥词，声称这一切都是那些眼里只能看见利益的投机者们在背后肆意做空房价造成的，官方应该对他们进行惩罚，并要求他们弥补自己的损失。 如此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人家又没犯法，正常的商业活动而已，总不能因为你亏了，就觉得人家该死吧？ 任何一个官方组织都没有回应这种言论，这么危险的时候，可没人还有心思开玩笑。 事实上，包括李贤因在内的投机者们早在房价腰斩之时就一哄而散，带着自己套住的钱跑得无影无踪了，有些忧患意识较强的人甚至已经把部分钱款转换成了如今价格低廉的地皮和房子，还有人利用各种方法兑换成了欧元等无数外币，借此来抵挡接下来的经济冲击。 资深的投机者与投资者通常都具有很强的忧患意识，尽管房价的下跌现在还只影响着与地产相关的行业，但他们不会天真地认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别的不说，就说依附于房价与房贷而发展起来的CDO产品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几年来由于此类产品的火热，不少人都把自己的全部资金投了进去，一旦次信贷市场崩溃，就会有无数人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而且这帮破产的人中，有不少都是曾经的大富豪。 毕竟能玩得转次信贷证券的，基本都身价不菲，特别是其中的主力玩家，投注了几十上百亿在其中的大有人在，这要不破产才是真怪事儿。 而只要次信贷市场一破裂，如此多的企业直接倒台，所带来的负面经济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很快就会波及到各行各业，到时候就是物价飞涨、货币快速贬值的局面。 为了避免刚赚到的美元贬值，购置不动产是个不错的主意，尽管现在的房价依旧在往下跌，但这只是暂时的，尤其是一些安全设施做得不错的富人区，如今低廉的房价绝对配不上它们的名声，以后价格肯定还会涨起来的，只是涨不到巅峰期那么高罢了。 房价再往下跌一跌他们还更高兴呢，这样就能用更低的价格抄底购入了，等以后再涨起来又能大赚一笔。 做空房价后，李贤因手中的四亿美金几乎翻了一倍，相比起其他手段更狠辣的投机者，他赚得并不算多，但也绝对称不上少，能够拿个优秀分，至少不会影响他的下一步计划。 当然，李贤因在这时候也是不能免俗的，他同样挑选了一些未来前景不错的街区，购置了一些不同类型的不动产，充作投资之用。 只是他们这群在危机中赚到了钱的人终究是少数，买的这点房产对于挽救房价市场没有半点作用，房价依旧在缓慢下滑，眼看着已经要掉到不及巅峰期三分之一的地步了。 与此同时，李贤因还把部分钱款兑换成欧元、日元和人民币，他在东京也有购置地皮的需要，至于华夏，那更是地产投资的重点区域，08年以后的房价简直是一飞冲天，现在不抄底，那真是想想就觉得亏。 08年初，雷曼兄弟的新季度利润率创造了历史新低，官方救助协会询问他们是否需要资金支援，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雷曼兄弟最终拒绝了外界的资金扶持，决定独自面对困境，他们能否渡过难关不好说，但某些财团确实已经盯上了这块肥肉，企图全资收购这家体量庞大的证券公司。 这家证券巨头的举步维艰充分说明了现在是什么世道，许多银行与金融、不动产及建筑相关的企业纷纷开始裁员，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降低成本。 失去工作也就代表着失去了经济来源，许多美国人又没有储蓄的习惯，这一下子就让他们不敢再乱花钱了，居民消费水准有了明显下降。 大家都不消费了，市面上的资金流速只会更慢，这对于正陷入经济危机的美国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除了提供生活必需品的企业外，其他类型的企业在营业额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下滑，不得已，他们也只好开始裁员。 裁员越多，市场就越不景气，一个巨大的恶性循环开始了，如今不止是与房产相关的产业，其他类型的股市中，基本也都是绿油油的一大片下降趋势，乍眼看过去，仿佛所有的股票都在下降，甚至有不少都已经跌停了。 如此巨大的变故，终于引起了世界各地的关注，韩国境内也开始出现大量的相关报道，许多人都意识到，如果让情况再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这场经济危机的余波很快就会影响到他们。 然而悲剧的是，尽管心里很清楚可能发生的诸多糟糕状况，但他们除了催促美国官方调控市场之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打打嘴仗了。 随着新年的过去，天气逐渐变暖，市场越发动荡不安，越来越多的银行企业因为无法偿还欠款而破产，被官方暂时接管。 这代表着市民们暂时无法取出存在银行中的存款，尽管官方承诺被接管的银行会在几个月后再次开放，却依旧让人心里不安。 尽管有非常多的前兆预警，但整个经济系统真正崩溃起来却是非常快的，哪怕美联储又祭出了97年金融危机时用过的印钞大法，依旧没能挽住颓势。 在股灾暂时性地让整个美国经济都停滞之时，这股灾难的气息也开始蔓延至世界各地，毕竟买了次信贷证券的又不止美国人，只要参与了这个产业链条的人都得遭殃。 何况美国在遭遇经济危机时的惯常做法，就是把风险与损失分散至世界各地，让别的国家来帮自己渡过难关，但凡有点经济基础的国家都得遭殃，其中自然也包括亚洲各国。 这让老李有些担心，他突然觉得新女团的出道时机不太好，经济不好的话，能留着支援爱豆的钱肯定就变少了，这很影响一个新团体的发展。 知晓部分未来的李贤因倒是显得很淡定，在购置了部分房产之后，他手里还剩下不到五亿美元，目前还在CDS的世界中遨游。 根据美国官方在此次危机中发布的最新政策，他们准备给予那些保险公司补偿，以支援CDS项目的正常进行，换句话说，就是那些买了保险，保CDO证券一定会跌的人，不管金额有多么巨大，保险公司都必须按比例赔人家保费，钱不够就由官方来补。 其实保险公司自己也可以给自己买保险，有了这个政策，他们可以想办法薅官方的羊毛，倒是不再担心自己会破产了，赔钱时也更大方一些，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 李贤因当然也是这个政策的获利方，他手中的五亿资金在短短两个月间就借此迅速翻倍，并且还在快速的增长着，毕竟他光是打伏笔就打了一年之久，一般资本家可没他这种未卜先知的条件。 这边赚着钱，李贤因在其他地方的布局也在同步进行，尤其是这场金融危机开始席卷全球后，各地的房价均有不同程度的跌幅，房价越高的地方跌得越狠，这严重影响了一线大城市的不动产行业，也正是李贤因入场购置相关产业的最好时机。 如果没有这场危机，他想在大城市买下相同面积的一块地皮，所花费的钱财少说也得翻上两倍。 在这世上的大部分国家，不动产都算是靠谱的投资，这其中由以如今的华夏为最，作为李贤因早就安排好的“业务员”，正驻扎在华夏的吴智彬拿到钱后就开始联系银行、购置地皮房产、投资各种规划好的产业与公司，一副不差钱的冤大头模样。 如今的吴智彬可比之前只动嘴不出钱的状态讨喜多了，特别是现在经济萧条，有个愿意花钱的主大家怎么都高兴，这业务开展得也就愈发顺利起来。 这是可以预想到的局面，所以李贤因一点都不担心吴智彬在华夏的生活，尽管华夏市场确实很重要。 完成这些布局后，他在此次危机中的任务就算全部完成了，因为很早就做了准备，所以他在此次行动中的各项操作都比较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本来还想亲自去美国督战的，也因为事情的顺畅而作罢。 最主要的是，他在这一系列运作中达到了自己积累财富的目的，资产翻了四五倍绝对是有的。 金融危机还没有结束，现在依旧可以借着机会赚一些小钱，只是最高峰已经过去了，现在想投机赚钱可就得小心了，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才是真的。 其实他也可以选择保守一些，直接拿着剩下的本金撤退，反正都已经赚得这么多了，也不差这多点少点的。 但李贤因还记得关于卢素英的事，如果到今年下半年，卢女士真的要找自己求助，那手上的钱还是多点的好。 第184章 金女士发现自家儿子这段时间突然就不忙了，这还真是件怪事儿，之前大家都不急不缓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忙到飞起，现在各行各业都因为金融危机而气氛紧张，她儿子反倒是闲下来了，半点不担心S.M会受到冲击的模样。 相比起来，老李对于即将到来的经济萧条要紧张得多，新女团出道以来的成绩在他看来只能算是一般，目前还看不到大爆的希望，只能说没有像她们的几位前辈一样扑街扑到毫无水花罢了。 再加上上个月出道的新男团，这两个新团体的未来发展计划成了老李现如今最头疼的问题，别看单单S.M本部都属于已经上市的大公司了，可要这么连扑下去，那也是很伤元气的。 说不准心灰意冷的老李同志从此就不再□□豆组合，转头捯饬演员去了呢。 当然，这只是李贤因闲暇时候和金女士胡咧咧的，事实上，除非遇到什么不可挽回的挫折，否则李绣满不会轻易放弃这两个组合的，这是他继续发展的基础。 不过对于新男团的出道，李贤因确实是有点意外的，这会儿新女团都还不算完全站稳脚跟呢，这么快就出男团，他还真有点担心老李的精力够不够用。 为此，李贤因还特意看了看新男团的资料，这是一个五人组合，名字叫SHINee，几个人的脸都让他很陌生，只有其中一两个有些微印象。 他们出道以来的境况比少女时代要好得多，出道曲《姐姐真漂亮》算是火了，也确实很多姐姐喜欢，这让他们暂时有了“国民弟弟”的定位。 有明显的标签定位对爱豆的初期发展来说是件好事，这样比较容易接到符合身份的代言，有了收入，公司就愿意投入更多的资源，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这么看来，倒是少女时代的境况更艰难一些。 而事实证明，当你觉得自己倒霉的时候，总还有更倒霉的事儿等在前面，就像如今的少女时代，本来就因为隔壁的竞争对手以及各种外部原因而发展不顺，这个月初去参加完梦想演唱会之后，那就更糟糕了，整个队伍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所谓梦想演唱会，就是一年一度的公益演唱会，当场不收门票，所以每次都会有超出规划人数的观众涌入会场，就比如这次，整个表演会场总共只有三万五千个座位，但当天却涌入了超过五万人。 人一多，座位就不够分了，再加上到场的基本都是各个爱豆团体的粉丝，为了给自家偶像造势，可没多少人愿意把座位让给别人，而后来的人见没位置了，心里也着急，肯定是要拼命往里挤的，而且还想占据更好更中心的区域，这就容易与前面的人产生冲突。 这次冲突的主体之一就是少女时代的粉丝，而另一边，则是S.M几位男前辈的粉丝，他们因为座位的事儿起了一些争执，再加上新女团此前一直在和SJ进行捆绑宣传，部分SJ粉丝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新仇旧恨相加之下，自然就想着搞事。 等到少女时代表演的时候，除了她们自己粉丝，全场所有观众都熄灭了自己手中颜色各异的荧光棒，整个环场观众席可以说是一片漆黑，大家都把舞台上人当成空气，不做任何反应，安静地仿佛是中场休息时间。 偶尔有几个出声的，也都是在喊着“Wander Girls”，活生生的嘲讽剧。 不说这件事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外界影响，就说经历了这么一遭的九个当事人也是颇受打击，在舞台上放眼望去全是黑暗的景象确实让人心生恐惧，身为爱豆的自信心都瞬间消散了一些。 而且顾及到负面影响，一些商家已经不再找她们做代言与商业活动了，有几个成员的个人行程本来就少，这下子是彻底歇菜了，直接无所事事到在宿舍躺尸。 老李倒也果断，直接宣布开始为少女时代制作下一张专辑，准备用作品来止住颓势。 当然他这话也就在公司内部说说，对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挑选专辑主打曲的时候格外认真，这次他可不玩什么情怀和概念了，就照着市场趋势来，年轻人喜欢什么他就做什么，坚决贯彻洗脑风格，这样还不行，那少女时代就真成下一个天上智喜了。 尽管新的回归任务总算让大家有事儿做了，但整个团队的整体气氛还是比较压抑的，就连历来承受能力都很强的顺圭同学也不免有些打不起精神，偶尔来了别墅这边，也是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躺尸，就连和李贤因聊天的心情都没有。 她看过去很累，这也正常，毕竟都准备回归了，身材还是要注意的，这肯定得饿肚子，再加上最近一系列的精神摧残，精气神确实不怎么足。 李贤因也没有继续打扰她，就放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发霉，现在距离她们下一次回归还有很长时间，心态总能自己调整过来的，有时候来自外界、特别是长辈和上司的关注与劝慰反而会让人压力更大。 不过有一说一，梦想演唱会上的黑海事件闹得确实很大，也算变相给少女时代增加名气了，一些对爱豆与粉圈不太了解的路人们还挺同情她们的，只是这种同情并没有多少正面作用，名声也称不上有多好。 反正对她们的商业价值肯定是很不利的。 也就是这时候，李贤因接到了卢女士打来的电话，来电话的时机还挺凑巧，正是黑海事件还挂在热搜榜单上的时候。 卢素英似乎自己也清楚这并不是寻求合作的最好时机，开口就是抱歉打扰，却也没有退缩，邀请李贤因下午去高尔夫俱乐部边运动边详谈，其实就是挑了个掩人耳目的地点，高尔夫会馆没会员的人都进不去。 李贤因也知道真正的大戏来了，他这段时间让自己安静下来休养生息，就是为了在接下来的事件中最高限度的集中注意力，同时仔细回忆SK在金融危机中的状况，好让他事半功倍。 和卢女士约好的高尔夫俱乐部离家很远，李贤因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三点，如果他们不打算开夜场，留给他们的运动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过很显然，不论李贤因还是卢女士都不怎么急躁，他们今天压根儿就不是来打高尔夫的，时间晚点也无所谓。 “好久不见。”李贤因打老远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的卢女士，率先招呼了一声，如此积极，倒让人看不出他才是被请求的那个。 “我们是很久没见了，不过我经常从其他地方听到和你有关的事。” 李贤因笑着抿了抿嘴，没有接这句话，他也懒得去猜卢女士的这句话背后是否包含着其他意思。 两人身边跟着一个球童，卢女士看起来和他很熟悉，让球童开着载客的观光车把两人载到一处早就摆好了遮阳伞、躺椅、小茶桌与各类饮品的山包上，然后两句话打发了球童，让他先离开，两个小时后再来接他们。 无比宽阔的高尔夫球场内只剩下李贤因和卢素英两个人，哪怕在这里放开嗓子大声嚷嚷，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会传出去。 但卢素英还是显得很谨慎，她先是把球杆袋靠在一边，借势环望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多余的人或录像录音设备后，才在其中一张躺椅的边缘坐下。 弄得还真挺像间.谍接头。 李贤因差点笑场，只是看着卢女士严肃的脸庞，最后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 今天为何而来两人都心知肚明，都到这儿了，也没什么好兜圈子的，卢素英直接单刀直入，向李贤因提出了帮忙的请求，而具体的帮忙内容，就和李贤因曾经预想过的差不多。 卢素英和丈夫崔泰源结婚已近二十年，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直在变淡，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一辈子都轰轰烈烈、柔情蜜意的爱情是非常少的，一般人都碰不上这概率。 在这之中，崔泰源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为了和崔泰源在一起，那个女人和自己的丈夫离了婚，把婚内财产与儿子都留给了前夫，直接当了崔泰源的情人。 崔泰源很喜欢她，时间久了，包括卢素英这个原配在内的许多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只是谁都不说罢了。 从前的卢素英可以忍，且一直都觉得只要她不让步，小三就一直是小三，但现在很明显状况不同了，那个女人和崔泰源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明显感情稳定，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最主要的是，那个小三怀孕了。 准确的说，是已经生了——崔泰源的孩子。 这个孩子让本来就紧张的卢素英生出了危机感，她开始担心丈夫会把财产全都留给小三的孩子，于是便对她与崔泰源的夫妻共同财产有了念想。 她想在不离婚的前提下，就提前拿到属于她的那份公司股份与金钱，一旦她的计划成功，她就将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本来卢素英也就是想想，婚内争家产的能力她是没有的，直到她认识了李贤因，又从朋友那儿知道了对方在美国的种种动作之后，她的心思就瞬间活泛开了。 她觉得如果李贤因愿意帮助自己，那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只是她的异想天开，而很有可能变成事实。 当然，双方也都清楚，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卢素英必然要为此付出点什么。 “我要SK地产和Megabox Plus M。” 李贤因毫不犹豫的开了条件，“只要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帮你拿到SK集团30%以上的股份。” 一口价，不二议。 尽管李贤因提的条件有些苛刻，Megabox Plus M作为韩国有名的影视发行公司，是很难收购的，但她也并没有讲价的条件，很爽快的点了头。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初步意向，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在李贤因看来是很简单的。 SK最主要的业务就两个，一个是石油提炼与销售，一个是即时通讯，金融危机一到，开车出门的人就少了，石油的销售量与售价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下降，这会对SK产生无法磨灭的负面影响。 而通讯业务不是哪个企业都能做的，这需要官方给予相关资格证，而且证件是有时间效应的，如果平时在这方面遇到了麻烦，对于SK来说还是比较好解决的，他们总有办法搞定相关执政者。 可如果他们本身就因为石油产业而焦头烂额，就很难分出太大的精力去照顾通讯产业了，毕竟李贤因也不是吃素的，一旦开始行动，他肯定是能捣多大乱就捣多大乱的，能让SK回过味儿来都愧对他作妖的能力。 不过必须得承认的是，这么干是要不少本金打底的，没钱干不成这事儿，而且正值金融危机，否则这个计划的风险也不小。 只能说李贤因和卢素英的运气不错，他们确实占据了天时，就算这个计划最终失败，李贤因其实也不损失什么，那些本金他都能在压迫SK的过程中捞回来，何况他也并不觉得他们会失败。 第185章 九月份，天气依旧还很炎热，美国的次信贷危机愈演愈烈，且已经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席卷全球，就算是普通上班族，偶尔也能从外界环境的变化中察觉到这场危机所带来的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物价上涨，作为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半岛国，韩国的许多生活必需品、尤其是不少品类的食物都是非常依靠进口的，这就导致韩国很容易受到全球、尤其是美国的经济变化影响，一旦金融危机开始盛行，他们就是绝对逃不过影响的那一批。 这种影响不仅表现在物价上，也表现在许多人的工作都出现了问题上。 韩国目前排名前八的财阀中，踏踏实实做实业的不到一半，像三星、SK、LG这些企业都在鼓捣半导体和高新科技，希望自己能率先研发出符合未来发展需要的高科技产品，从而获得政府的扶持。 实话讲，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未来属于高科技，这是许多国家与企业的共识，但在巨大的经济泡沫与经济危机面前，这些主打高新产业的公司是很难起到力挽狂澜作用的，他们只会因为逐渐变差的经济环境而直面危机。 经济效益不好，高新产品又需要投入大量的研发资金，这让大型财阀们也生出了紧张感，特别是雷曼兄弟的破产，让所有人都清晰地认识到了这场危机到底具有多么强大的破坏力。 正因如此，包括三星在内的诸多企业纷纷效仿美国商界，用起了裁员大法，在整个九月份，整个首尔有超过百分之五的职员被辞退，这引起了一定程度的社会恐慌。 百分之五，看着不是一个很大的比例，但比例这种东西，向来是要和基数结合起来看得，抛弃基数谈比例简直就是耍流氓。 首尔作为韩国的首都，其人口密度常年位居全国首位，最巅峰时甚至是第二名的三四倍之多，无数外乡年轻人都渴望着来首尔打拼出一份事业，哪怕他们就连在首尔租一间大房子的钱都没有，以至于不得不蜗居在只有六七平米的考试院里，也无法阻挡他们向往着大都市的心。 因为身负经济中心的职责，首尔确实能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不管那份工作是否让人满意，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份工作，有工作就有收入，有收入就有消费，无数人能在这座大城市养活自己，整个城市的资金总流速也能始终保持在健康的状态。 而现在，这个资金循环的其中一部分被破坏了，百分之五的职工失去了自己的工作，他们只能得到一笔并不算丰厚的遣散费，然后彻底被断掉赖以生存的收入来源，有些较为低端的工作甚至都没有遣散费。 首尔工作岗位的百分之五，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庞大的数字，庞大到最近一个月，各个论坛内的热门帖子全都是被辞退后的吐槽贴，这点连李贤因自己的粉丝俱乐部都不能避免，毕竟他的粉丝里边儿大多数都是上班族，可以说是受影响最大的群体。 在这一波裁员大潮中，S.M在李贤因的管理下并没有遭受多少影响，他们没有裁员的打算，也确实没有裁员的必要，哪怕最近本部的营收降低了很多。 李贤因一直在盯着SK，密切关注着崔泰源所做出的每一个举动，不过相比起其他财阀，SK的动作很小。 不是他们不想用裁员的方式来减轻负担，只是SK的石油生意决定了他们有非常多的底层员工，而这些底层员工都有自身不可取代的职责，一旦开始大规模裁员，SK的许多直营加油站就很可能因为人员不足而停摆，这会极大地影响到他们的未来布局。 李贤因一看到崔泰源的做法就笑了，SK的员工本来就多，大难临头了还不打算给自己减负，那绝对是在找麻烦，也更有利于李贤因之后的精准狙击。 不过韩国官方倒是把SK拉出来狠狠夸奖了一番，声称他们是有尊严、有良心、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好像其他企业就不该裁员似的。 第186章 李贤因对于青瓦台一边公开夸赞SK，一边又不给出任何实质性奖励的行为感到很无语，光靠嘴上呼吁就想让资本家放弃利益全力支援国家建设，那简直是异想天开，SK如果不是自身体制不支持，这会儿恐怕裁员裁得比其他财阀还要狠。 但说实话，这也怪不了青瓦台，今年本来就是韩国总.统的选.举换届年，从去年年末开始，几个党.派之间都在无所不用其极地攻击对手，同时全力为本方选手造势，各种拉票活动不胜枚举，大家的精力也都被这些活动牵制住了，根本没多少人在关心已经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 而就算大家的注意力都回来了，其实也拿不出多好的办法来对付这场危机。 青瓦台方面唯一能做的，就是积极□□韩币的汇率，然后给那些员工数量众多的大企业发放经济补贴，以求他们能够减少裁员，进一步稳定社会局势。 然而许多企业根本看不上这点补贴，他们还是觉得裁员更加划算，有利于公司长期□□，纷纷拒绝青瓦台的资金支援。 这似乎让青瓦台的新主人有些头脑发热，认为这个补贴政策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在短暂的试探之后，他们干脆直接取消了这个政策。 这就让SK有些尴尬了，他们是全国知名的几家财阀企业中唯一没有进行大范围裁员的，本来听说青瓦台将对此发放相关补贴时，他们还挺高兴的，不管钱多钱少，能白嫖到一笔额外的资金总是好事。 结果才两天过去，青瓦台方面又发公告说不补贴了，难免让人感觉他们在耍着SK玩。 当然，青瓦台应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但包括李贤因在内的许多人第一次看到这个公告的时候都没忍住笑了场，感叹于SK的倒霉与新任总.统的任性。 在经过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拉票活动后，卢武铉正式卸任，首尔市市.长李明博成功当选新任总.统，这代表着李贤因手中关于卢武铉的黑材料就此作废，他以后恐怕很难再用手上的黑料去胁迫卢武铉做那些对他有利的事了。 毕竟失去总.统的身份之后，卢武铉也就是个空有人脉而没有权力的老头子而已，李贤因已经无法再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不过没关系，这位新上任的李姓总.统的黑料比卢武铉还要多，李贤因胁迫起他来只会比卢武铉更方便。 时间依旧在缓慢地流逝着，李贤因就像一只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但眼睛却始终紧盯着猎物的猎豹，没到有把握一击必杀的时候，他是不会冒头的。 这也让市场在表面上保持了平静，尽管许多人在这个夏天的末尾丢掉了工作、尽管因为许多家庭的消费降级，韩国境内的诸多商业领域都遭受到了重创，但包括三星与SK在内的许多大型财阀依旧表现地很稳定。 所有公司的营收都在减少是事实，可这顶多只是让这些大公司的财报有些难看罢了，距离破产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如果没有李贤因这个意外因素，几大财阀肯定是能够顺利度过这场金融危机的，但现在看来，如今的和谐场面只能称得上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在此期间，S.M本部与子公司的各项业务都没有任何停摆的意思，他们就像丝毫没有受到负面的经济环境影响一样，依旧在执行着年初所定下的工作计划。 这包括新一年的S.M家族演唱会。 和去年不一样，今年的家族演唱会增加了好几个海外站点，照顾海外粉丝的情绪、让他们也能现场看到S.M旗下艺人的表演，从而进一步固粉肯定只是其中的一方面，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赚钱。 众所周知，演唱会向来是歌手们的赚钱利器，一方面是能够收取门票费，另一方面则是广告赞助费，许多商家还是很乐意在人气明星的演唱会上投放广告的，尽管并没有多少来看演唱会的观众会愿意花费精力去仔细观看那些矗立在各个角落的广告牌。 但商家们依旧乐此不疲，显然还是有利可图的，这就让S.M家族演唱会的几个海外站点在刚开始卖票时，就通过广告赞助收回了成本，再加上门票都卖得相当顺利，可以说是大赚了一笔。 特别是位于华夏的上海场与泰国场，粉丝们买门票与周边的速度都相当快，甚至有些没买到票的粉丝还发出了希望增加表演场次的诉求，不过加场是不太可能的，大型的演唱会场馆都需要提前很长时间预约，除非运气足够好，否则临时加场是很难协调清楚的。 家族演唱会的顺利筹备对S.M来说是件大喜事，这让它们的第三季度财报好看了不少，相信这份报表公布之后，也会让股民对S.M升起些许信心，从而稳住S.M本部正不断微跌的股票。 其实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市面上几乎所有的股票都在跌，像S.M这样仅仅只是略微有些跌幅的公司已经算是表现得非常不错了，这证明目前还有余力在股市中进行投资的股民们对S.M本部旗下那群爱豆还是很看好的——主要是看好他们的赚钱能力。 可以说，目前并没有裁员计划的S.M发展的还算不错，这本来是很值得高兴的，只是好景不长，谁也没想到，至今都还没能走出黑海事件影响的少女时代居然在S.M家族演唱会的上海站中再次遭遇了黑海。 这让李绣满有些愕然，这次演唱会是卖门票的，而且在进场前就人为划分好了粉丝区块，不存在因为座位而发生争执的状况，从入场前的状态来看，几家粉丝之前也并没有闹出什么矛盾，可就是这样，针对少女时代的黑海行动依旧再次发生了。 如果第一次遭遇黑海时，李绣满还能说这是由粉丝在入场前挑起的争执所引起的，和他为少女时代安排的宣传方案无关。 那么这一次，他就不得不静下心来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思一下是不是因为所谓的捆绑宣传太过惹人厌烦，才会让公司内其他艺人的粉丝都这么讨厌少女时代。 讨厌到他们在发现黑海行动会对少女时代造成严重伤害后，竟然在没有发生任何争执的情况下组织了第二次黑海，一副不把少女时代的资源全部整掉就决不罢休的姿态。 谁也不知道，像这样的黑海还会不会出现第三次。 李贤因觉得老李深刻反省的样子有点神奇，一般情况下，老李是很少反省的，这并不是说他没有认识错误的能力，只是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他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在外人面前示弱。 如果不是害怕被老李暴打，他甚至想把这么有意思的一幕拍下来留做纪念。 这次黑海事件所带来的影响，就是少女时代的商业活动与综艺资源被进一步缩减，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现在除了S.M自家的电视台与表演活动外，已经没有人会对她们发出邀约了。 甚至有不少业内人士公开断言，少女时代将会很快变成下一个天上智喜，彻底断送掉成为人气女团的道路。 当然，就目前的形式来说，去欧洲镀了一层金回来的天上智喜所拥有的前景，其实是要比如今的少女时代更加光明的，说少女时代会成为下一个天上智喜并不正确，她们说不定还不如天上智喜呢…… 第187章 出于提振士气的想法，在第二次黑海事件过后的那个周末，李贤因办了个内部的搬迁派对，庆祝S.M新大楼正式投入使用。 因为这栋大楼在主体建筑落成时就已经举办过新闻发布会了，所以按照李贤因原本的想法，等内部装修完成、本部及各个子公司的员工们正式搬进来的时候，就没必要再举办什么乔迁活动了。 但在顺圭同学如丧考妣的灰暗表情下，李贤因还是改了想法，准备在员工们正式入驻新大楼之后，给所有人办一场用于放松心情的派对。 这个“所有人”里面包括东神、SJ和少女时代等本部的爱豆团体，也包括子公司的绝大部分演员、搞笑艺人、主播和运动员，除此之外，本部与子公司的所有后勤员工、S.M RE和S.M M-ent电视台的员工，以及被李贤因收购的那家律所及金融机构的职员也都能够参加这场派对。 不过如果员工自己不想参加，也是可以不来的，这并不是一个强制活动。 因为是内部派对，S.M并没有邀请哪怕任何一家媒体到场，就算有主动凑上来的，也被尽职尽责的保安拦在了门外。 而艺人们显然也早就得到了经纪人的提点，面对记者的镜头，只是淡笑着点头示意，但并没有要停下来接受采访的意思，全都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大门，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始终拍不到多少有用画面的记者们都无语了，他们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S.M新大楼的停车场是露天的、且位置就在大门口前面，他们可能连这些艺人进门的照片都拍不到。 作为一家主营爱豆团体的公司，曾经的S.M是很少拒绝媒体关注的，不管举办什么活动，不管这个活动是不是公开的，也不管S.M方面是否方便接待媒体，只要镜头已经扫了过来，S.M就会很快按照媒体的要求，把艺人推到台前去应对那些说不上善意的提问。 这倒不是说S.M在面对媒体的时候没有底气，是弱势方，事实上，S.M在媒体堆里还是很有人脉的，有时候就算钱花得不够多，却还是会有人主动帮他们压下负面.新闻，一般公司可没这待遇。 而S.M之所以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满足媒体的采访与拍摄要求，和李绣满一直以来的造星理念有关。 李绣满就觉得，像爱豆这种职业，除了优秀的歌曲作品与个人魅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曝光率，不管好事儿坏事儿，能保持住曝光率就已经算是胜利了，黑红那也是红啊，总比没有媒体愿意报道要来得好。 然而现在，坐在S.M社长位置上的依旧是李贤因，他可不会要求艺人们无条件顺从媒体。 更让记者们气恼的是，这场派对尽管不允许记者们入场拍摄，却不拦着场内的员工们在网上发布派对照片，就不说那些艺人了，连许多后勤员工都纷纷上传了大量派对照片，其中甚至还有许多和李贤因相关的画面。 说白了，李贤因就是不想把这波热度送给记者媒体们蹭，也不想让他们借机弄出点什么影响心情的新闻。 但很显然，这种做法只会让记者们感到恼怒，特别是在看到关于这场派对的照片在网上满天飞的时候，记者们的憋屈感只会更强。 何况没抢到新闻的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向主编交代啊，本来还以为最近难得遇上和李贤因有关的事儿，能弄到个大新闻的，现在可咋整？ 在记者们暗自纠结的时候，关于这场乔迁派对的话题已经顺利上升到了热搜榜末尾的位置，相比起浏览量来说，话题下的评论数明显增长地比其他热搜更快。 而且和议论李贤因时的粉黑大战不同，这个话题下的气氛异常和谐，所有人都在羡慕S.M优秀的员工待遇，甚至还有即将毕业的学生在询问如何才能进入S.M工作，那种实打实的向往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也是正常状况，今天晚上很多在S.M及其子公司工作的员工都发了动态，从他们上传的各角度照片中也能轻易地看出来这场派对肯定是花了不少钱才办起来的。 室内三四十桌的山珍海味，楼顶上还有室外烧烤，身边到处都是或漂亮或有名的艺人主播和精英律师，中间的游戏环节看起来也很有意思。 最主要的是，在场所有人就没一个穿正装的，包括李绣满在内的许多“老古董”都脱下了西服，和几个子公司的管理层一起围坐在大厅西南角的圆桌旁，要不是粉丝们已经对李绣满这张老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乍一眼都认不出这群穿着休闲衫的人到底是谁。 这让现场的氛围看起来非常轻松，不说普通员工也能与公司高层谈到一起，那确实有些不现实，但最起码不会因为上司的存在而紧张到食不知味，更不会因此而不敢离开自己的座位，从而放弃参加那些有意思的派对活动。 在常年受到前辈与上级制度双重压迫的韩国社畜看来，这就已经足够让人满意了，说明S.M公司内的工作氛围一定很不错——至少在李贤因还是S.M社长时，这种良好态势应该不会被改变。 “虽然我不太喜欢李贤因，但是不得不说，在他手底下工作确实是舒服，据我在S.M C&C工作的朋友所说，在他们公司工作，真的就只需要专心工作就行了，不用参加奇怪的部门聚餐，也很少会加班到大半夜。” “确实是这样，听说小社长上任之后针对公司制度做了很多改革，而且那之后S.M的子公司不是全都被他打散之后重组了嘛，领导层换了很大一部分，这应该对重新制定公司内的职场规则很有效。” “照你们这么说，李贤因难道是个强硬的改革派？看起来不太像啊。” “哪里不像了？李贤因也就长得具有欺骗性了点，看他之前那些怼天怼地的行事手法，就不可能是软弱的人啊……” “S.M新大楼的食堂好像酒店包厢啊。” “想多了，酒店没有这么大的包厢[滑稽]” “都是打工人，人家办派对是龙虾海鲜韩牛鲍鱼，我们部门聚餐就是永远不会有变化的烤肉店，差距这么大的吗！” “作为一个深度社恐，哪怕能白嫖一顿大餐，我也不想去参加任何公司内部的聚餐活动，S.M的其他员工福利才是最吸引人的吧，听说他们的员工宿舍从六月份开始就可以入住了，这对刚来首尔的年轻人来说应该很有吸引力。” 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评论区的主要内容，意外吃瘪后的记者们就更加气苦了，眼看着有热度却不能为他们提供浏览量，这是他们之前很少遇到的。 毕竟都是娱乐记者，在采访这件事情上所遭受的挫折要比社会新闻记者少得多。 也因为如此，有些人在气恼之余还颇有些不甘心，回到报社之后选择另辟蹊径，带着派对相关的tag，却开始撰写与此并不相关的新闻稿，其中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抨击S.M的黑稿，真可谓是蹭热度和发泄不满两不误。 在派对现场无聊到刷手机玩的李贤因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在短时间内以迸发态势涌现而出的新闻稿，其中有质疑S.M在刻意作秀，以此来展现公司实力的，也有好奇S.M为什么有这么多钱的，毕竟现在许多大公司都还在裁员，结果S.M这边居然乐呵呵地开起了乔迁派对，违和感着实有些太强了。 还有一些自主配备了显微镜的媒体在看过了网上的所有照片后很快找到了盲点，声称S.M C&C的旗下演员赵寅成并没有参加这场派对，这被他们理解为赵寅成即将与S.M C&C解约。 而且他们还抓住这个点一通分析，好像赵寅成选择“抛弃”S.M是多么正确的决定，是因为S.M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帮助，才会导致当家男星出走，显得S.M C&C好像很不专业似的。 李贤因觉得有些好笑，媒体们开脑洞与扯闲篇的能力真是无敌的，有时候一丁点毫不相干的蛛丝马迹都能被他们抓住之后大肆渲染，尽管其中的逻辑线条堪称是一塌糊涂，却依旧能被他们说得头头是道。 乍一眼看过去好像很可信的样子。 这些娱乐媒体们其实也不是很关心自己所报道的新闻是真是假，反正点击量和浏览量赚到手就行了，何况还能顺手黑一把让他们吃下闭门羹的S.M，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但就连这些记者与编辑自己都想不到的是，他们这次还真就蒙对了——赵寅成确实要和S.M C&C解约了。 赵寅成在韩国属于非常知名的那一类男演员，而且成名很早，从脸部状态来看，花期应该也会比较长，但他明年就要开始服兵役了，而且因为本身咖位不低，他和S.M C&C的合约都是一年一签的。 这就让公司不太敢在他身上进行大量的投资，万一要是今年花资源给他捧的更火了，结果明年他就转投了其他公司，S.M简直就是血亏。 当然，在S.M投资之后，《霜花店》其实也会被算成是S.M C&C的资源，但赵寅成在他们投资之前就已经和电影制作方签下合同了，所以并不能算是S.M特意为他提供的工作机会，顶多就是资金支援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赵寅成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但只要他不愿意签两年以上的长约——实际上两年根本就称不上长约——这一状况根本就不可能被改变。 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解约。 既然谁都没有办法说服谁，那就直接干脆地好聚好散吧。 李贤因觉得，S.M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电视台，等几个月之后，他还能从卢素英那里得到Megabox Plus M这家电影发行公司，而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他还会花钱入股一些电影制作公司。 到那时候，S.M的影视资源就将翻着倍的增多，他们完全可以拉开培养年轻演员的号角，而其中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人成功打出名气，就足以收回所有投入了。 年轻演员往往更有冲劲，能赚更多钱，也更容易和公司签下长约，不担心公司在把他们捧红后就立刻被踹开。 所以李贤因对于赵寅成的出走几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很显然，等这个消息正式宣布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少媒体冷嘲热讽，毕竟人家也不知道S.M的未来规划。 当然，这种状况也和李贤因毁誉参半的名声有点关系，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讨厌李贤因、进而开始讨厌S.M的民众与媒体可不在少数。 就在李贤因感叹与自己的不讨喜时，突然发现热搜榜上又出现了一条与自己有关的话题。 #李贤因预言了金融危机# 第188章 这个热搜多少有些突然，在过去的近一年时间中，李贤因的名字及他所持有的庞大资金频繁出现在美国的金融市场之中时，韩国境内却没有一家媒体报道过他与金融危机之间的所作所为。 等到这会儿他都已经逐渐收手了，结果媒体们又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发现了盲点，认为这次金融危机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李贤因看到新闻的第一反应是哭笑不得，再接着，就是感叹于这家媒体的运气，这样拐着弯的去猜测都能猜到一个新闻点，节目效果当真是直接拉满，现在的荒诞剧都演不出这样的效果了。 这个热搜最开始源自于那个派对话题下的媒体发疯，或许是最近没有什么大新闻，娱乐媒体们对热度的渴望重新攀登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眼见着能找点存在感，他们可不会放过，纷纷在话题下边儿分享各种与S.M和李贤因相关的新闻。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新闻”早就已经不新了，甚至包括S.M新大楼的建筑图纸、S.M的几家分公司境况，乃至于李贤因的群体诉讼都被他们拉出来闲扯了一通——毕竟这场极为轰动群体诉讼在经过两次上诉后，已经快迎来最终的结局了，大家最近确实挺关注这件事儿的。 但想要蹭热度的媒体太多了，有限的一些话题都被捷足先登的同行们写完之后，反应慢了半拍的编辑们很快发现，如果自己不想拾人牙慧、把别人写过的主题再写一遍，那么就只能剑走偏锋，想想有没有什么还没被报道过的小细节。 哪怕这个细节需要他们脑补之后才能形成新闻也行啊！ 但这依旧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不知道什么原因，李贤因最近几个月低调了很多，称不上足不出户，但确实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的新闻点。 唯一能让人提起点兴趣的，就是每个周末时都会出现在李贤因身边的高大少年。 经过长期的追踪调查，一家新闻网站在前不久宣称自己有了重大发现，他们调查出了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竟然是SK会长崔泰源唯一的儿子！ 这个新闻刚曝出来的时候确实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大家都有点次元壁破了的感觉，李贤因这样的小年轻什么时候也能和SK这种巨无霸联系在一起了？而且还表现得这么亲密？ 能让自家孩子每周末都去李贤因那儿度过，关系就应该挺不错的吧？ 每到这时候，人们就会被迫回想起李贤因之前与LG对着干的光辉战绩，并且再次确认了他并不害怕财阀的事实，尽管谁都不清楚他的底气到底来源于哪里。 但很快，又有媒体爆料，其实李贤因根本就不认识崔泰源，崔仁根之所以每周末都去李家报到，只是因为李贤因莫名其妙地成了这个少年的家庭老师。 除了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之外，李贤因与SK的崔家再没有其他联系了——至少表面上没有。 于是人们的热情又很快消散，这样一个无聊的新闻也就只配让他们扫上两眼，激不起半点讨论的欲.望。 事实已经证明过了，人们对这个新闻毫无兴趣，在需要蹭热度的时候，编辑们当然不会选择这个已经失败过的主题，只能苦哈哈地把时间线往前倒，指望着能从那些古早信息中淘出有用的信息。 结果还真让他们成功了！ 一个幸运儿意外翻到了李贤因刚到韩国时参加《财经访谈》节目的视频录像，这让早就已经忘了这茬的他们眼前一亮，于此相关的话题点在脑海中随便转了两圈，一篇足够吸引眼球的新闻稿就被他们写了出来，然后迅速传上网。 在文章的开头，这篇新闻稿的主笔编辑花费了一定的笔墨，详细地描述了李贤因在节目中提到的有关金融危机的一切话语，其中包括他对金融危机为何会出现的一些浅显分析，但这样的分析只有寥寥几句。 在大部分时候，李贤因都像是一个不太靠谱的神棍，在进行着极度荒谬的预言。 反正当时看过这期节目的观众肯定是不相信的，就算有人被说动后表现得半信半疑，也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这就导致金融危机真正来临时，大家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起来这么久之前的神预言。 于是在媒体把这件事重新翻出来之后，还对那期节目存在着些许印象的网友瞬间就不淡定了，纷纷在评论区大爆.粗口，悔恨自己在早就获得了提示的情况下却依旧错过了一夜暴富的机会，这简直就是本年度第一大大悲伤事件。 比被裁员还要让人悲伤！ 除了惋惜自己没把握住机会之外，所有人的第二反应就是感叹于李贤因的精准预判。 尽管为了不显得太过离谱，李贤因当时特意扩大了金融危机可能会发生的时间段，声称07-10年间都有可能发生金融危机，但谁都不会因为这点时间的不对称就觉得李贤因是瞎蒙的。 事实上，这场次信贷危机确实从07年开始就初见端倪了，只不过一直到今年才大范围爆发，而这场危机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任何人都说不准，也可能真就一直到10年才结束呢…… 有关李贤因预言了金融危机的话题迅速爬上热搜榜单，并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上攀升，大有一晚上就冲上榜首的架势。 对李贤因有好感的人在评论区大呼牛逼，而反感他的人则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多专家肯定也能提前预料到这场危机，只是人家不像李贤因这么嘚瑟，还想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罢了。 只要一涉及到李贤因的话题，都会在短时间内变成粉黑大战，这是从“五百亿”事件之后就遗传下来的特色场面，路人一般很难插上嘴，毕竟正常路人除非被激怒了，否则是不会和这些明显说话前就带着立场的人较真的。 但这一次，数量庞大的路人们却开始对黑子的话感到不满了，什么叫做“嘚瑟”啊？什么叫做“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啊？ 你们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嫌弃？！我们巴不得他天天在外面嚷嚷这种神预言好吗！ 万一李贤因心情好，不经意间又给他们透露点商业机密，他们不就跟着赚了吗！ 像这次一样让赚钱机会直接从眼前溜走的事儿他们可不会再做了！ 当然，很多人也知道靠着李贤因来赚钱纯粹就是美好的愿景，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可能连股市都玩不明白，就算把机会提前告诉他们了，可能也是赚不到钱的。 但明白归明白，那些黑子的话还是让人相当恼火，看李贤因在节目上的语气，明显是好意提醒多过炫耀的，这样都要被骂，那以后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做这种金融或者行业预测？ 事实证明，真·路人的数量要远比粉丝或黑粉多，只要他们愿意开口且统一口径，其中任何一方基本是很难说上话的。 特别李贤因也不是艺人，别看他的支持者与抹黑者经常斗得不亦乐乎，其实黏性和真正的艺人比起来是差远了，根本就不可能太团结，平时斗斗嘴还可以，真要把全天的精力都花在给李贤因持续控评这种事情上，不论粉丝还是黑粉估计都受不了。 所以很理所当然的，那些一直以来语气都很嚣张的黑子们这次彻底被怼得闭了麦，整个话题下面全是支持李贤因的言论。 如此景象让李贤因这个当事人都乐了，他的风评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难得一次评论区绝大部分都是支持他的言论，竟然是因为他曾经随口的一次“预言”。 果然命运无常，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神奇，明明他都已经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评价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堪称是无心栽柳柳成荫的典型故事。 在那篇新闻稿中，其实还对李贤因有没有在这场金融危机中赚到钱提出了疑问，毕竟S.M现在的状况看起来真的非常不错，很难说是不是因为有了这笔资金的支持才能过得这么轻松。 李贤因也看到了这段话，但他完全没有要回应的想法，至少在他解决SK之前，他在美国赚了大钱的事儿最好还是别大肆宣扬的好，他必须得以防万一。 尽管概率比较低，但如果崔泰源突然间灵光一闪，把这些都联系了起来，那多少还是会给他之后的计划带来一些麻烦的。 李贤因一瞬间有想过花钱把这个热搜撤下来，但仔细想想还是放弃了，撤热搜的手法如果用得不太好的话，很容易显得突兀，到时候反而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就不好了。 而且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开这场派对的原因，多少也有点帮少女时代转移注意力的意思，现在目的也达到了，还是不要瞎折腾的好，他可不想再看到顺圭那副生无可恋的丧气脸了。 想到少女时代，李贤因突然转头看向老李，“少女时代是不是还要参加剩下的几场家族演唱会？” 李绣满点头，“没错，我记得下面一场是泰国站。” “那如果她们又在演唱会上碰到黑海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倒是把李绣满问住了，客观的说，在两次黑海事件之后，少女时代的发展道路确实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但李绣满还是觉得，姑娘们此时更应该出去活动，而不是担心再次遭受黑海而缩手缩脚。 “她们确实是有可能继续遭遇黑海，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毁掉的品牌效应也不会重新回来，其他商业活动也都不邀请她们了，当然要在演唱会上继续露脸，这样多少还能维持住现在的人气，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还糟糕了。” 这次轮到李贤因哑口无言了，他本来是突然想起来，上辈子的少女时代好像不止经历过两次黑海，就想着该遭受的挫折教育也已经有过两次了，好像没有必要再这样放任下去，也许在公司内安心等待下次回归会是更好的选择。 但老李的话又让他把这个想法咽了回去，老李说的也不算错，现在她们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能在舞台上表演，对目前还喜欢她们的粉丝来说算是相当值得庆幸的事儿，至少这证明S.M还没放弃她们。 如果S.M真的连家族演唱会都不让她们去了，那粉丝只会流失的更快。 李绣满并不是很有所谓地耸了耸肩，“从她们出道开始，就该想到最坏的结果，在这个圈子里，大火的永远是少数，悄无声息的扑街、甚至被抵制到退圈，才是大多数，这是她们应该承受的东西。” 尽管之前李绣满也承认过自己的宣传方案有失误的地方，但那并不代表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还能冷静地分析局势，哪怕少女时代里边儿还有自己的侄女。 第189章 自打新大楼建好之后，李贤因又恢复了每天早起去公司打卡的生活，家里的书房到底还是太狭小了，而且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运动器材，对他进一步调整身体平衡性没有好处。 公司里边儿那间新的社长办公室就不一样了，面积宽大、视野辽阔、装修豪华，从小型高尔夫模拟器到市内网球场应有尽有，底下那层还有个标准尺寸的游泳池，可以说是锻炼身体的好去处。 当然，李贤因也不全是去公司摸鱼的，一个全新且安静的环境确实有利于工作效率的提升，而且除了紧盯着SK之外，他最近也有一些公司内部的事情需要处理。 早上九点。 李贤因刚在宽大柔软的老板椅上坐定，康郑渊就送来了几份早报，其中只有一份是韩国本地报社出版，其余全是其他国家的报纸，有的报纸甚至都没有在韩国境内发行，买都买不到，只能通过跨国传真的方式打印出来。 可能有点影响清晰度，但凑合着还是能看的。 李贤因把几份报纸都翻阅了一遍，自从雷曼兄弟破产以后，次信贷危机已经渗透进美国的各行各业之中，白.宫方面还在不停地发布相关帮扶政策，试图把美国自身的经济危机扩散到全世界，让其他国家来帮自己分担压力。 其实这些通过祸害别人来为自己牟利的政策还挺有用的，只是时间还比较短，所以根本看不到成果，至少以表面现象来说，美国商界目前还陷在一片哀鸿遍野之中，经济负增长依旧在继续。 不过看不到成果归看不到成果，老美官方所制定的最新政策、以及他们疯狂印钞缓解压力的劲头还是让别国媒体暴跳如雷，《法新社》就在今天的报纸中用次版头条的位置严厉指责了老美的不要脸行为。 就老美目前在国际上的地位，别说他们的那些政策，就疯狂印钞这一项就够很多国家喝一壶的了，毕竟谁都知道钱印多了会贬值，可老美总有办法维持住自己的货币价值，最起码短期内的□□是能做到的。 可这贬值是一定要贬值的，总不能印了那么多超过预期的钱钞，结果一点经济变化都没有吧？而美元如果不贬值，那贬值的就只能是别的国家的货币了！ 那些深受美国影响的国家差点没气死，区别是有的还敢利用媒体发出指责的声音，而有的只能忍着，反正不管他们发声不发声，也无法改变给老美擦屁股的事实，还不如少给自己找点麻烦。 这些国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李贤因也就是当个八卦看看，这和他没啥关系，也不是他有能力插手的，所以很快就翻过了这两页，专注地寻找其他商机。 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全世界大部分国家的商业圈子都有些许混乱，而在混乱中永远是最好捡漏的时候，尽管李贤因记得这次危机中的绝大多数重要事件及转折点，但那只能帮助他在危机的中前期赚到钱，之后的很多事情他是没机会插手的。 就比如雷曼兄弟和许多资金链断裂的银行，如果李贤因手里有足够的钱，肯定会选择收购这些企业，这对他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 可惜，他还真没那么多钱，几十上百亿在收购这些庞然大物时完全不够看，何况想要趁机充实自身实力的集团企业也不在少数，李贤因可没底气和那些资本大佬竞争。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李贤因才会把视线投向那些专业性较强、且在本专业内有些名气的中小型企业。 这些企业大多有自己看家本领，不然也就不会在各自的领域内闯出名声了，只是他们所处的行业或者自身的产品本身比较小众，又没有进入到大范围盈利阶段，稍微有点冲击就可能猝然暴死。 李贤因就想投资几个这样的公司，这类企业因为有些名气，遭遇破产危机时也很容易见诸报端，在报纸的经济版面或者高新科技版面好好找找，是能够搜寻到目标的，在这种大环境下，能一直撑下去的小众高新企业才是少数。 他已经找到了几个目标，只是除了其中一两个之外，其他几位都有狮子大开口的嫌疑，显然是觉得自己尽管已经破产了，但残留下来的部分依旧属于优质资产，要价高一点并不稀奇。 然而李贤因却不这么认为，双方在收购价格方面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怎么都谈不拢，所以几个收购案目前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弄得李贤因只能叹气，如此大的价差已经属于双方的经济观念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了，简直难以调和。 按理来说，那些企业老板中虽然也有刚创业的小年轻，但大部分都是业内老手，不会不清楚自家企业到底值多少钱，李贤因很怀疑他们之所以狮子大开口，完全是想在甩手之前再坑一笔。 这让他有点犹豫，投资那些小众企业本来就有风险，不过是趁着有钱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发展几个真正的“副业”罢了，如果要花这么多钱，他还不如收购一家美国的影视制作公司或者特效工作室呢，好歹和S.M的本质业务专业对口。 好莱坞在此次危机中所遭受的冲击也不小，这时候收购一家影视公司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肯定比以往要小上不少，可再怎么样，这也是好莱坞啊！ 想要在好莱坞立足，光光收购一家制作公司是不够的，后续的资金投入只会比收购款更多，这也是李贤因之前一直没有这方面考虑的原因，现在被那群狮子大开口的吓了一跳，倒是突然想起来这一茬了。 只是左想右想了一阵，他还是觉得在好莱坞收购一家影视制作公司的回报率太低了，非常容易发展失败不说，S.M现在的艺人也都是黑头发黄皮肤，去美国拍电影那绝对是想多了，火起来的概率可以说是接近于零。 这样一家很难给自己赚钱，又几乎无法成为S.M娱乐产业链其中一环的制作公司，属实有些鸡肋，还不如收购一家特效工作室，好歹还能给韩国这边的自家影视剧做做特效和后期，而且一些技术好的特效工作室还是很赚钱的，最起码能够自负盈亏。 李贤因正思考着，桌上的电话响了，来自门口值班的康郑渊：“社长，胡女士来了。” “让她进来吧。” 因为有事儿要办，李贤因不得不暂时放下纠结，重新叠起报纸，抬眼看向推门进来的女士。 这位胡娜美女士是李贤因请来的心理医生，不过不是给他看病的，而是公司内新成立的心理咨询室的室长，今天才第二天上班，所以李贤因打算约她谈谈。 心理咨询室这东西李贤因很早就在想了，只是迟迟没找到合适的咨询团队，这才一直拖到现在。 其实真要说起来，他的那位私人心理医生也挺合适的，专业实力不是一般的强，然而人家自己有诊所，是不可能天天到S.M来坐班的。 选来选去，李贤因最后还是选择了眼前的这位女士，有亲和力、耐心足，并且没有诊治不力的黑历史，曾经出国进修过两年，回来后开了个小的心理咨询室，不过或许是比较年轻，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名气。 只能说这是个踏实的人，因为在名校进修过，本身口碑也不错，专业能力肯定是过关的，就是能发挥多少作用还不好说，如果效果不好，他是肯定会换人的。 毕竟现在SHNee都出道了，如果他没记错，这里边儿有个成员的结局也不是太好，而且人家真爱唱歌，想拉他去专职演戏来转移注意力估计是不太行的，除了做好心理预防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第190章 时间进入08年末，在一通闹腾却依旧没能得到有效的帮助后，在首尔失业的外乡人们正面临着最艰难的决策，是继续留在这个不仅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还要继续交房租的城市，还是干脆回到家乡去？ 尽管家乡的公司在升职这方面可能不太友好，上升的天花板比较低，工资也肯定达不到首尔的水平，但回到家乡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绝大部分人都不必再为房租而担忧，而且会很快安定下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很快结婚生子。 毕竟家乡的生活肯定会比首尔轻松很多，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私人事务。 不能说他们没有进取心，因为一次挫折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继续留在大城市闯荡的机会，实在是目前首尔的就业环境太糟糕了，这么多失业人员扎堆挤在这么块儿小地方，短期内很难找到满意的新工作。 何况许多大龄单身青年们早就在多年工作中攒够了存款，此时正是跑路回老家找份轻松工作的好时候。 于是在今年年底，随着失业潮的扩散，越来越多年轻人、甚至是中年人离开了这座韩国首府，返回并不遥远的家乡。 支撑着消费的主力人群少了那么多，对首尔这座城市的经济状况来说绝对称不上好事，尤其是那些拥有许多实体店的集团企业，他们在首尔所开的店铺数量远比其他城市要密集得多。 这些店铺的日常运营需要花费不少成本，但在以往，每家店能赚到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哪怕有些店铺位置偏僻，偶尔难免亏本，可出于抢占市场的目的，店还是要开的，这样才能彻底断绝对手们的生存空间。 只是现在状况不同了，常住人口的流失、消费量的大幅下滑让所有店铺的盈利都在减少，身处市中心的铺子还要好一些，最起码能做到自负盈亏，但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早从两三个月前就开始亏本了，全靠背后的集团总部撑着，否则这会儿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而在这其中，SK应该是亏损问题最严重的。 他们之前没有裁员，从而导致员工过多是一方面，主要还是SK旗下有非常多位置偏远的加油站，随着自己开车出远门探亲或游玩的人在不断减少，这些地方成了每个月都在亏损的吞金兽。 而且就在最近一两周，网上有许多人都在抱怨油价太贵，明明最近物价普遍在跌，可市面上的油价不仅没有下滑到照顾失业人群的层次，反而还有些微上涨，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李贤因在看到相关新闻的第一时间就很清楚地意识到，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不到一个下午，网上就迅速飘起数不清的油价帖，刻意挑起民众的怒火，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提到了SK。 SK作为韩国有名的石油加工与供应商，市面上的油价与他们有很大关系，只要他们不放低出厂成本，做汽油零售的商家就是想降价也做不到，何况许多加油站本身就是SK旗下的产业，他们自己也做零售，怎么定价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每次一出现这种话题，就会很快冒出一群说话非常有优越感的人，装作一副理中客的模样，开始嘚吧嘚地念叨财阀的坏处，其中或许还会夹杂几句“你居然还会对财阀抱有幻想”的无情嘲讽。 这种故意挑起围观群众负面情绪的行为或许和仇富有关，也或许是纯粹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但确实和李贤因没关系，这些人可不是他安排的水军。 在如此挑动下，许多人对SK的印象估计一直在-1-1-1的往下掉，毕竟在韩国这样一个许多家境不好的人可能都有辆车的国家，油价还是挺重要的，即便因为需要缩减开支，他们已经决定最近半年内都尽量不开车出门，可这也不影响他们怒怼坚持不降价的SK。 倒也不是没有为SK说话的人，毕竟降价或涨价这种事属于商业行为，怎么定价是人家公司自己的自由，嫌贵你别买就是了，根本没有理由指责对方社会责任感薄弱，甚至借此威胁对方降价。 然而这部分替SK开脱的声音很快就被喷得彻底消失在了数量众多的评论中，愤怒的网友们才不会这么容易被他们说服。 但凡有点商业及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汽油这种东西和普通的商品根本就不一样，虽然没有汽油人也不会死，但它在现代社会确实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许多人的日常生活根本就少不了它，拿这么重要的资源去和普通商品做对比，然后觉得汽油涨价也没关系的人…… 不是蠢就是坏！ 李贤因很满意地看着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被快速消灭，然后让人捏造了一些SK的黑.料放到网上，企图加速舆论发酵的过程。 故意捏造出来的负面.新闻其实挺离谱的，说是SK的汽油加工厂造出来的汽油其实有质量问题——他们家许多站点所售卖的汽油都掺了水！ 众所周知，水油是不相融的，但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其实也可以让这两者融合在一起之后不会呈现出明显的水油分离状，只是经过处理的汽油颜色明显会比正常产品要淡上一些，仔细检查的话并不是很难辨认。 以SK的体量来说，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手法来牟利风险太高，正常人也很难想到汽油掺水这一出，那在许多人看来都有些异想天开，他们在看到新闻时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汽油居然还可以掺水？！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但不得不说，人类的跟风性质真的是一大BUG，不管一个新闻乍看起来有多假，只要谈论的人多了，信誓旦旦肯定这就是真相的人完全占据上风，那剩下的中立人群也极容易被冲昏头脑，觉得原本荒诞的新闻变得可信起来。 就比如这桩关于SK集团售卖“假汽油”的新闻，一开始还有人觉得不可能，他们又不是没有用过SK出产的汽油，掺没掺水还能认不出来？ 但李贤因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很快就发动了水军大法，于是面对个别群体的质疑，很快就有人说SK是真假混卖，他们卖出的汽油也有一部分是没问题的，但也确实存在掺水的情况。 这就要看你运气好不好了，有时候其实就算被灌了有问题的汽油，车主也是很难察觉的，毕竟也很少会有人在加油之前先观察一下汽油的成色。 如此说法一传出来，那些没买到过问题汽油的人也不吭声了，虽然许多老司机很确定自己从没吃过这种亏，但并不确定别人是否真有这么倒霉，遭遇过问题汽油的打击，所以在真相不明的当下，自然不可能跳出来帮SK说话，更不可能帮忙澄清什么谣言。 说不准那根本就不是谣言，SK要真就有这么黑呢？ 而比起这些很明确自己没踩过坑的老司机，其实每天老老实实开着车的人们对车辆的细微改变及周边用具的了解并不那么深刻，每次加油的时候他们也大多是坐在车里，由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帮忙加油。 人家到底给自己加了什么油他们也看不见，现在回想起来，别说通过颜色来判断汽油是否掺水了，就是气味的差别他们都没仔细辨认过。 这会儿再看到这个新闻，许多人不免心里惴惴，生出一个念头：我不会也被加过问题汽油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长大，何况最近的SK本来就被揪着汽油涨价的事儿不放，这会儿又被曝出质量问题，可算是彻底牵制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191章 亲眼看着SK与假汽油相关的词条在短短两天内占据各大公众媒体，卢素英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 她清楚地知道李贤因的所有计划，但这种命运完全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确实很难让人安心，然而她所能做的，只是时刻关注着外界的消息，指望他们预定好的计划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顺便还要祈祷李贤因足够守约，不会在计划中偷偷地动手脚，好完成一些损人利己的手段。 面对声势浩大的讨伐行动，SK很快展开了危机公关，在自己的官网与报纸上刊登了澄清公告，声称SK出厂的汽油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为此他们还附上了一份来自权威检测机构的检验报告。 但这并没能起到任何作用，报告只能证明他们家的汽油确实有一部分是正常的，但却无法证明所有站点的汽油都没问题，毕竟传言说的就是他们真假混卖，除非把所有在售的汽油都检测一遍，否则根本无法破除这个谣言。 然而把所有站点的汽油都检测一遍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与人力，而且等他们检测完，热度早就过去了，大众已经对SK出厂的汽油产生了难以磨灭的负面印象，到时候再出具检测报告也无法引起太大的讨论度，更别说借此挽回丢失的品牌价值了。 所以不论出于性价比考虑还是实用性考虑，SK都不可能主动检测旗下所有站点的在售汽油，也就免不了被李贤因制造的谣言所纠缠，他们的解释很难让民众们就此放下怀疑的目光。 不过SK方面显然不会坐以待毙，兴许是受到了李贤因的启发，他们想到了另一个能够证明清白的方法，那就是——把网上那些声称自己在SK买到了掺水汽油的人全都告上法庭！ 这样总能证明他们不畏任何检查的底气与清白了吧？ 要知道李贤因的群体诉讼刚传开的时候，虽然也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导致李贤因本人被扣上冷漠无情的帽子，但也有许多人觉得，他之所以敢一下子起诉这么多人，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正确且占理的那一方。 尽管因为一点小事就起诉人家似乎显得有些不够大度，但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身权益这一点无可指摘，所以不管有多少争议，也没人能逼迫李贤因改变起诉的想法。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被诉人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要么向李贤因道歉请求和解，要么就只能接受赔款或者坐牢的结局，这也让围观群众们彻底看明白了双方立场，这些被诉人是施暴者，李贤因才是受害者，他们哪怕再讨厌李贤因，也实在没必要帮着施暴者说话。 SK的公关部员工们觉得他们也可以把这个套路借过来用用，企图给SK树立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光明形象，让人们觉得他们的姿态之所以如此强硬，是因为他们的汽油根本就没有问题，所以完全不怕查，也不怕就此事同所谓的受害者打官司。 如意算盘打的很好，然而李贤因刚看到这个起诉公告的时候差点没直接笑出声。 这群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吗？ 不是看起来好像差不多的状况都能用一个套路来解决的好吗！ 李贤因之所以敢走群体诉讼这条路，主要还是因为他手上有证据，而SK却并没有这个条件。 毕竟那些在网上随口喷脏加污蔑的人在没有被拉回现实教做人之前，那个顶个的都是嘴强王者，相关的评论留言从来不删，想要取证可太简单了，一告一个准，在铁一般的事实之前，就算是他的黑粉也只能拐弯抹角地攻击他冷漠。 但SK这次的“问题汽油事件”其实不太一样，虽然最初也是从网上开始发酵的，也确实有人发帖说自己曾经买到过假汽油，SK想告这些人造谣当然是他们自己的自由，但如果他们想学李贤因，靠这个来赢得部分民心，恐怕是不会成功的。 相反，还很可能招来更多的谩骂。 关键还是在证据这两个字上面。 那些所谓买到了假汽油的爆料者基本都是李贤因安排的高级水军，他们手里有李贤因提前准备好的假汽油照片、在SK旗下加油站加过油的□□单，有些人手里还有少量的假汽油成品，而其余人则可以说那些假汽油已经清理掉了。 原本不准备去SK闹的话，也确实没必要把汽油从油箱中抽出来保存。 按照票据上的时间，李贤因事先给每个高级水军都编造了相对严谨的一套说辞，就算被拉去法庭，他们也能够自圆其说。 当然，SK也可以说他们手里的假汽油不是在SK旗下购入的，□□只能证明这些人确实在SK加过油，并不代表着那些假汽油就一定是从SK这儿流出去的，也可能是人家随便在外面买了假汽油来讹诈SK。 但问题在于，SK也没法证明这些假汽油和自己没关系，这就很致命了。 汽油这东西，全世界哪儿哪儿都一样，很难检测出是哪家工厂出品的，被诉人说假汽油就是SK家的，SK说不是我家的，两边都没有能让法官一锤定音的决定性证据，到时候就只能打嘴仗。 而在已经对SK产生了不满的民众眼中，这种手中没有证据就学李贤因把人家集体告上法庭的行为就是纯粹的脑壳有洞！ 李贤因的集体诉讼是用事实堵住所有人的嘴，SK的诉讼倒好，直接给大家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做自找麻烦。 只是让李贤因比较意外的是，他本来以为要到开庭之后SK才会被舆论淹没，但事实上，起诉声明刚发出去没多久，本来只是点不爽的民众们瞬间就气炸了，纷纷在评论区问他们有没有证明对方造谣的证据。 只要他们有证据，大家不介意帮SK澄清谣言，可如果没有证据，呵呵…… 这让在背后搞事的李贤因都有些汗颜，可能是因为最近几个月大家的经济压力都很大，脾气确实是比较暴躁，等到开庭的耐心都没有了，居然玩起了直接逼.宫。 不过这对李贤因来说肯定是好事，他一边做空着SK的股票，利用对方的名誉损失在股市内大肆捞金，一边启动了计划中的第二步。 很快，SK方面就发现自家旗下的加油站附近开始频繁的断水断电。 第192章 要么是附近的电线被大风刮断了，要么是最近的水阀被车直接撞飞，还可能是加油站所处的街区刚好需要进行市.政检修…… 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SK绝大多数加油站都诡异地开始停水停电——当然停电的地方占了大多数，停水更像是随便附带的。 按照缘由来看，这些加油站点的停电现象其实可以理解，不论是刮风打雷这样的自然景象，还是车祸与检修等人为因素，都不可避免会让供电供水的线路出现不顺畅、甚至是直接停摆的现象。 一般来说，等个半天一天的，水电很快就会恢复，完全没必要着急，在一些基础建设不太充足的国家，停电都称不上什么新鲜事儿了。 但最近深陷负面传闻的SK显然非常敏.感，几乎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组织人手展开了调查。 那可是三十多家位于不同方位的加油站啊！居然全都在同一时间段内因为所谓的意外而水电停摆，这也太巧了点吧！电视剧里边儿安排这种情节都容易被观众吐槽编剧在胡编乱造了好吗。 几乎所有SK的高级管理层都认为，这些看似意外的事件一定是某个针对SK的阴谋，他们必须调查出背后的真相，以免对方躲在暗处不停的攻击，他们却连最基本的还击都找不到对象。 他们的猜测当然是正确的，三十几家位于城市不同方位的加油站同时被停水停电，但凡逻辑正常的人都能察觉出其中的异常，更何况那些经验充足的管理层了，根本不会把这些意外和巧合联系在一起。 但那又怎样呢？ 李贤因既然敢在背地里搞出这一系列漏洞百出的“意外”，就肯定有把握让SK查不到自己头上——至少在整个计划彻底结束之前是没可能查到的，如今的SK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不止是作为当事人的SK，停水停电的事儿也很快引起了普通市民的注意。 他们并不关心加油站和SK的死活，只是这种小范围的停水停电依旧很容易波及到住在加油站附近的居民，当他们回家之后发现自己所在的街区都陷入黑暗之后，难免会抱怨一句倒霉，然后要么上网、要么打电话给市.政部门，询问线路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不出一个晚上，许多市民论坛内就飘上来许多与停电有关的帖子，除了担忧洗漱问题及电子设备的电量外，发帖吐槽的网友们看起来心态还不错，顶多骂一骂垃圾.市政，居然能在一天内看到这么多不同街区的停电帖，除此之外言辞并不激烈。 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事情的奇特性质，只盼着停水停电的日子尽早结束。 但这世界上总有些闲着没事儿干的鬼才喜欢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很快，就有人兴奋地发帖声称SK好像遇上了大麻烦。 刚看到标题的时候，许多人还以为这个帖子说的是最近SK所面临的诸多负面.新闻。 自从三天前SK发布了起诉公告、结果还没动手就被完全失去耐心的民众来了一波快速冲塔之后，他们的声誉已经降低到了十年来的最低点，这时候流传在大众视野中有关SK的新闻几乎全都是负面的，颇有一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当然大家也很清楚SK是不可能就这么倒下的，不过是一点负面舆情罢了，哪怕现在闹得很大，也只是让SK在金融危机期间过得更艰难一些，等经济稍微好转之后，他们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财阀企业。 不过就现在而言，SK确实遇到了大麻烦，超过一周的负面舆论让他们损失了大量利益，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所以在看到这个帖子标题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能够在第一时间提起兴致，完全是抱着随便看看的想法才点进去。 但在刚刚看完主楼的第一段文字之后，他们猛地瞪大眼睛，脸上迅速爬满了吃瓜专属兴奋表情，然后毫不犹豫地看完了帖主所发的所有文字。 帖子中想表达的主要内容很好理解，就是说这次停电的区域内全部都有一个甚至两个SK的加油站，而与加油站不在同一线路与区域上的地方则没有停水停电的困扰。 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帖主还列出了自己在网上搜集来的各类停电信息，从而做出一个简易版的停电区域示意图，令人惊叹的是，作为背景的整个首尔地图上居然灰了将近七分之一，这实在是…… 尽管在一天之内看到了非常多与此相关的帖子，但从来没有人想过，停电的范围居然有这么大，这甚至都还没有计算单单停水的地方。 而在证明自己的结论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帖主还发表了一通见解，他认为会发生这种诡异到没人会把它当做巧合的巧合，一定是因为背地里有人在趁机暗算SK。 对于一个正在营业中的加油站来说，水资源也许并不是必要的，但电力确实不可或缺，最主要的加油机就需要非常稳定的电压来维持出油效率。 如果没有电，加油机就无法工作，也就不能为顾客加油，而一个不能加油的加油站，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又不是什么好看的摆件，立在那里就有赏心悦目的功效。 实际上，加油站也是非常标准的盈利场所，为顾客加油是他们的盈利手段，而房租水电员工工资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是他们的成本，如果没了盈利手段，那剩下的就只有成本了，本该赚钱的地方会迅速变成一架烧钱机器，直到SK找到解决的方法为止。 当然，许多加油站是有配备发电机的，但有一说一，那都是些瓦数偏小的小型机器，想要给整个加油站供电，那实在是很有难度。 而且加油机通常需要比较稳定的电压，小型的发电机在这方面并不是太靠谱，要是一不小心再把加油机弄坏，那损失可就大了。 反正许多加油站的站长是不敢冒险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小型发电机把照明及其他电器恢复到了能用的状态，然后等待上级的指示。 是冒险用小型发电机，还是等待总部运来新的发电机，亦或者干脆歇业两天等着市.政把电线修好，这都不是他们这群底层员工能够决定的。 但目前看来，新的发电机是不要想了，冒险当然也不可取，也许等待市.政的消息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人都觉得，市.政.部门一定会在两天内处理好这一切，不管那个背后的人是怎么在同一时间内弄出那么多起意外事故的，也不过是给SK造成两三天内几十家加油站无法正常运转的金钱损失罢了。 虽然对于如今麻烦缠身的SK来说，这笔并不太大的损失已经足够让人恼火，也确实让几位拿主意的管理层感到了羞辱，但不管怎么说，类似的手段都只能迫使他们短暂地停留，水电正常供应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从这方面来说，SK所面对的这个计谋真就应了那句话：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一些看完了那篇分析帖的人也有这方面的疑虑，并很快留言发问：“我觉得有点奇怪，一般会花这么大精力去给SK挖坑的应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商业对手，另一种就是和SK或者SK的管理者有私仇的人。” “可前者肯定更希望这种利益损失能够更持久一些，短短两三天的营业额肯定不足以让他们花费那么多钱去制造那些明面上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意外。” “后者倒是个更情绪化群体，但如果我是他们，倒不如用那些能够制造如此多意外的钱去买水军抹黑SK，那可比停水停电两天所造成的伤害大多了，但凡没有脑抽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这件略有些神奇的停电事件还是发生了，这说明什么？——要么是背后设计SK的人犯了傻，要么就是人家有把握让这电一直停下去，不然实在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一看到这条评论，围观的网友们更激动了，纷纷发言希望那位幕后主使能够让这个电一直停下去，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原则发挥到了极致。 尽管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件几乎无法完成的事情，但还是在网上拼命鼓吹这种可能性，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要让SK心慌的意思。 但李贤因很快就会告诉他们——这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不就是把电一直停下去嘛，在他看来并不是完全无法做到的事情，他现在别的没有，就是闲钱多，如果光比流动资金的话，如今困难重重的SK都不一定有他这么充足，何况他还在做空SK股票的时候赚了不少，足够和对方一直掰扯下去了。 更别说首尔市.政.部门根本就是站在他这边的，如果崔泰源和他的下属足够细心，就能发现最初停电的时候市.政方面也是出了力的，有好几个街区的电力都是他们用线路检修做借口，光明正大停掉的。 所以有些人想要依靠市政抢修快速恢复供电的想法完全是无法实现的妄念，市.政不拖拖拉拉的不肯修理线路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超常发挥？ 想得倒挺美！ 不过李贤因也知道，作为旗下拥有一家石油加工厂的企业，SK在韩国境内的汽油销售方面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就算那些加油站开不下去了，他们也可以把成品汽油卖给其他零售商。 只是在民众心中的影响力会有所降低罢了，钱还是不少赚的。 李贤因也从没想过彻底击垮SK的汽油产业，他是在帮卢素英夺权，目的是威胁与夺取，而不是摧毁，他要真想这么干，就从SK的石油加工厂动手了，谁还陪着他们在明面上过家家啊。 反正垮是不可能垮的，真要垮了卢素英第一个和他急。 就像他之前对卢素英说的那样，搅乱SK的汽油产业只是为了把SK高层的精力都锁定在那边，然后他就可以稍稍地摸向SK的另一个支柱产业——通讯业务。 那才是李贤因帮助卢素英夺权的关键，相比起汽油产业，通讯业务可要好挖的多。 所以在停电事件依旧还沸沸扬扬传播着的时候，李贤因很快开启了计划的第三步。 这一步很重要，几乎可以决定整个计划的成败，由不得他不重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通电话却让他皱起了眉，来电人居然是许久未曾联系的李富真…… 第193章 李贤因上次和李富真联系还是在金融危机之前，算一算已经足有近一年了。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李贤因自己的变化就不说了，李富真在三星管理者的位置上也遇到了许多阻碍，据某八卦小报爆料，出国疗养的李健熙从三个月前就计划着回国，但因为不知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 而名义上去德国照顾父亲，实际上是为了逃避检方调查的李在镕——一直有传言他也涉足了其父的嫖..娼及贪.污案——也在三个月前提早回国，且在回国后不久便与李富真发生了争执。 其实之前李在镕也有回来过，但只是短暂地停留几天而已，不像这次一样，一副想要回来当主人的架势，所有人都觉得这俩兄妹肯定会为此爆发出剧烈的冲突。 具体有没有冲突大家也无法亲眼认证，但媒体们肯定更倾向于编造这方面的新闻，所以这兄妹俩的关系最近被渲染得特别紧张。 媒体们也不算说错，就李贤因所知的消息来说，这俩兄妹尽管还没有彻底撕破脸，但彼此间确实在互相暗斗，氛围绝对称不上和谐友爱。 李贤因没有要掺和三星内斗的意思，尽管状况会变成如今这样还要拜他所赐，但在无利可图的状况下，他只会假装什么都没做过，安静地待在一边不吭声。 甚至在上次通话后，他还进行了刻意的避嫌，不让自己与三星之间产生任何联系，李富真也就没理由主动给他打电话，毕竟他们俩就只是有过合作关系的熟人罢了，连朋友都算不上，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才不需要保持通讯联络感情呢。 所以面对李富真突然打来的电话，李贤因确实有些意外，同时心里还产生了点不太好的预感，让他有种直接挂掉电话避灾的冲动。 但到底也只是冲动而已，李贤因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和李富真结上仇。 开头是惯例的寒暄，从电话对面的语气来看，李富真的心情应该还不错，似乎不是来找茬的。 可就在他刚这么想着的时候，对面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我听说你在美国完成了一笔非常成功的投资，赚了不少钱……” 一听到美国这个关键词，李贤因的警惕性瞬间升高，下意识地干笑了两声，然后含糊不清地敷衍道：“运气好，都是运气好，我这不是刚好站在风口上了嘛，所以跟着别人赚了点钱，那点小钱也就刚够S.M现在养家糊口的。” 其实李贤因并不觉得自己在金融危机中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难以见人的地方，只是直觉告诉他，这时候最好还是在李富真面前低调一些，半真半假地打着哈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富真显然并不清楚李贤因在美国股市中搜刮到的具体金钱数目，她只是听说了对方的一系列投资手法，且明确知道李贤因借此实现了盈利而已，所以当她听到那段敷衍话语后，只能学着对面的语气干笑两声。 她有点儿想追问对方到底赚了多少钱，总觉得不是“小钱”这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但犹豫了一会儿后，李富真还是明智地放弃了追问，投资营收这种东西不论对于投资公司还是独立的投资人来说都是绝对的商业机密和个人隐.私，哪怕她在美国金融圈内也有些人脉，这么多天下来也没能查出李贤因在投资时的资金流向，足以见得这些数字在一定程度上是保密的。 何况从刚才的敷衍话语来看，李贤因也并不想与她分享这些隐.私，她就算真的问出口了，对方估计也不会说实话，倒不如不问，没准通话氛围还能更和谐一些。 找回理智的李富真彻底丢掉了脑海中的八卦念头与好奇心，很快打起精神拐回正题。 她打电话来的目的其实和李贤因的美国之行没有太大关系，之所以突然询问对方投资的事儿，除了满足好奇心外，就只是想确认李贤因是不是依靠这笔投资赚到了远超往常的资金，这对她接下来的问话来说非常重要。 “也许有些冒昧，但我确实想要询问一下，请问你认识那位让SK加油站周边区域都停电的幕后主使吗？” 李贤因拿着手机的手倏然用力握紧了一瞬，脸上布满了“不好的预感居然成真了”的郁闷神情，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 从李富真提到美国的时候，李贤因就已经开始觉得不妙了，这意味着对方很清楚他手里有不小的一笔流动资金，再然后又听到李富真吐出SK这个关键词，李贤因几乎是用脚趾头去思考都能猜到对方的意思。 很显然，这位曾经同他合作过的女士聪明地利用线索猜到了真相。 李富真先是和所有人一样觉得停电事件有蹊跷，然后详细一调察，突然就觉得这种剑走偏锋的坑人伎俩实在眼熟，怎么看怎么似曾相识。 好像是……只有李贤因那个疯子才能想出来的方案啊…… 虽然从见到人开始，李富真就认为李贤因是个人才，但这并不影响她同时觉得这人做起事儿来疯里疯气的，带着股一照面就能认出来的特殊气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开始猜测李贤因就是算计SK的幕后黑手。 但她没有证据，或者说，她根本想不通李贤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人和SK有仇？ 不是她说，和李贤因有仇的财阀也太多了吧？这小子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而且就算有仇，他怎么敢就这样就对SK下手？不怕被查出来之后惨遭报复吗？ 这可是真正的商业对抗，和LG地产的纯打嘴仗不同，与郑义宣的私人争斗也不一样，一旦涉及到一家中大型企业的生死存亡，那就是完全没有退路的残酷战场，真要被SK发现了背后捣鬼的人到底是谁，李贤因这个娱乐公司的社长根本就不够看。 人家三两下就能锤死他。 除非李贤因有什么特别的底牌，否则李富真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思路走到这一步，她不免又开始思考李贤因可能存在的底牌，于是一番调查之下，她很快就知道了这小子在美国的一些消息。 这时李富真才恍然大悟，原来李贤因的底气就是他在美国赚到的金钱，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钞票给的爽快，再加上李贤因每次都不走寻常路的坑人计策，还真有可能让他达到目的后全身而退。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富真也不再纠结李贤因和SK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了，她念头一转，开始思考着自己有没有可能从中分一杯羹。 之前为了把郑义宣送进看守所，她和李贤因有过短暂的合作，为了表现诚意，在那次合作中，李贤因几乎把所有现实利益都让给了她，她也理所当然地在事件中赚取了高额回报。 而这次，李贤因并没有邀请她进行合作，李富真却看到了利益在朝她招手，于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选择给李贤因打去了电话，想试试能不能再合作一次。 她也不求能向上次那样照单全收，就是跟在后面按着节奏做空SK股票都能赚不少了。 不过因为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所以李富真在电话开头还进行了一些试探，比如询问他投资的事儿，又比如拐弯抹角地问他认不认识停电事件的幕后主使。 从李贤因的反应来看，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但她同时也察觉到，李贤因似乎并不欢迎她插手这件事。 李富真的感觉很敏锐，李贤因确实不怎么欢迎她，说实话，他以前之所以会寻求合作，完全是因为之前的自己太弱小了，不找人帮忙只会让他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可现在不同了，他自己就有能力完成计划中的所有步骤，这时候再找一个人过来和自己分享利益，那简直就是脑壳坏掉了才会做出的决定！ 而且这次的计划本身有点特殊，是为卢素英专门定制的，李富真一旦知道了计划的全貌，很可能会动歪心思，借着他的计划暗度陈仓，表面上给他帮忙，实际上却希望SK真的垮掉，于是在关键时刻使绊子，让李贤因预估好的伤害值成倍增加。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几家财阀之间本来也称不上和睦，互相都希望对方暴毙才是正常状况，李富真加入进来之后完全就是个随时会毁掉计划的定时炸.弹。 就这种状况，李贤因肯定是不乐意让李富真掺和进来的，所以在想明白一切之后，他迅速选择了否定的答案：“不，我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呢，敢设计SK的肯定都是圈内大前辈，人家可不会和我这种小喽啰交朋友。” 电话对面的李富真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李贤因否认自己认识停电事件的幕后主使，也就变相否认了自己与这件事有关，难道她真的猜错了，这件乍一眼看过去有些神奇的事情还真不是李贤因谋划出来的？ 她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对，可到底还是败在了没有证据上面，此时也无法用肯定的语气反驳对方，最后只能无奈挂掉电话。 而意外被她打了个岔的李贤因尽管成功蒙混过关，可此时的心情却也有些微妙。 尽管也没和李富真接触过几次，但这位三星长公主在他看来还远没到爱钱如命的地步，现在却能够做到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合作，一副为了钱也没什么不能主动的样子。 难道她最近很缺钱？ 第194章 新年的前三周，电视上开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年度总结与排行榜，对于爱豆们来说，这是非常忙碌的一个时间段，光是那些年末晚会就够他们折腾了。 听老李说，他这次准备在SBS那儿花点钱，买个年末晚会的表演席位。 其实以S.M旗下大多数爱豆团体的知名度来说，就算不花钱也多的是电视台愿意请他们过去表演，李绣满主要是想买一个合作舞台的位置，让S.M旗下几个女团成员都出那么一两个人，凑起来合作表演一个节目。 合作舞台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少女时代多露露脸，以她们如今的人气来说，并不是每个电视台都愿意给她们安排单独表演舞台的，如果连合作舞台都没有，她们就会在华丽的年末舞台中失去绝大部分存在感，这可不是件好事儿。 其实条件允许的话，另外两家电视台的表演席位他也想买，但S.M现如今和MBC的关系并不算多好，他想买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卖啊。 何况近年来可以称得上是SOLO时代最后的辉煌，许多独唱歌手也能在年末晚会中占据一席之地，各种各样的小公司爱豆团体也很多，尽管开年末晚会的电视台有好几个，但上台表演的位置依旧呈现僧多肉少的形势，这让电视台在这方面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塞钱给好处的经纪公司很多，除非李绣满愿意给出天价，否则他在“贿.赂”这方面也没有太大优势。 好在S.M自己也有电视台，而且从今年开始也办起了年末晚会，阵仗弄得挺大，明星也请了不少，虽然前期热度挺一般的，但晚会结束时还可以买一波舞台热搜，算起来是不亏的，也能给上台表演的新人带来不小的关注度。 李贤因闲暇之余也关注了一下老李的工作，结果发现他一直都在和各家电视台的晚会负责人应酬，瞬间就没了继续深入了解的欲.望。 他这种“脑力工作者”最不喜欢的就是在饭桌和酒桌上的应酬了，哪怕他也明白，做生意总是逃不过应酬，但只要能靠计谋来达到目的，他就绝不会选择通过应酬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种虚假且充满利益关系的交往活动在李贤因看来很没有营养，自然就懒得知道应酬细节，很快把目光转移到了正事儿上。 自从上次接了一通来自李富真的电话之后，他就在暗中调查对方的财产状况。 也许是他的直觉出现了一点问题，但李贤因确实莫名地感觉李富真最近似乎很缺钱，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三星家的长女居然会出现财政问题？ 这消息放出去，怕是连小学生都不会信吧…… 李贤因此前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却也忍不住产生了自我怀疑，只是怀疑归怀疑，调查还是要做的，如果他的直觉准确，那事情就好玩了，他真的很好奇李富真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上辈子也没听说有这回事儿啊，难道是被他这个穿越人士给影响了，这才走错了轨迹？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李贤因显然是猜不到答案了，不过他倒也不急着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就目前来说，他的绝大多数注意力还是放在SK身上的，调查李富真只能算是附带的调剂。 李贤因最近一直在搜集有关李明博的信息，据他所知，这位先生在担任首尔市.长期间就有过受.贿的的黑历史，只是那时候他把自己的形象经营得非常好，否则之后也不可能成功当上总.统。 尽管因为官方在金融危机期间的不作为，导致李明博的支持率有小幅下降，但由于他刚上台没多久，大家还感念着他此前为首尔做出的贡献，脑海中也都是他清廉正直有能力的正面形象，所以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好感度不低。 这时候的李明博应该是最担心自己的黑料被爆出来的，如果从上台的第一年开始就被丑.闻缠身，从而丢失掉大量公信力，那之后的几年可就难熬了，但凡想做点儿什么都会有困难。 所以在这时拿着对方的黑材料去威胁他，成功率是最高的，甚至比当初为了三星的事儿去威胁卢武铉的成功率还要高，毕竟和卢相比，李的“吃相”算是相当直白且粗糙了，黑材料中的内容也要更劲爆些，他不会愿意这些东西现在就公之于众的。 还是和上次一样，李贤因没有亲自联系对方，而是选择把所有材料都拷贝了一份，然后通过夜间快递邮到李明博手里。 一样的流程，相同的套路，连帮他送东西的快递小哥都是同一个，李贤因甚至都能提前预估到李明博收到东西后的表情与反应。 敢于在位置上收那么多钱的，反应也就那么几种，还真奇特不到哪里去。 第195章 又是一个周末，李贤因和卢素英约了在S.M新大楼附近的一个茶室见面，因为要谈正事儿，拖油瓶崔仁根同学今天难得被放在了家里。 或许是因为儿子不在身边，卢素英便没有了维持情绪稳定的理由，一些本该被掩埋在内心深处的不安与焦虑就这样浮于表面，坐在她对面的李贤因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所有心事。 不过她比李允馨要强的一点是，不管自己再怎么焦虑，也不会试图让李贤因这个合作伙伴花精力去安慰她，更不会想着转嫁自己的负面情绪，让别人陪着自己一起焦虑。 李贤因见状也就没有主动宽慰对方的意思，成年人的世界总要学会独自承担压力，他和卢素英的关系看起来比李富真要更近一些，但也近得有限，面对这位女士的脸，他也确实说不出多少柔和且好听的劝慰话语。 对面坐着的要是他母亲金女士，倒是还能试着肉麻一下。 “我已经得到了准确消息，下周一，青瓦.台方面会正式宣布收回SKT手中所持有的各项通信牌照。” 李贤因从包里抽出一份用牛皮纸袋装好的文件，转手推到卢素英面前。 这位女士在看过文件内容之后显然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份还未发布的官方文件草稿，说的正是撤销SKT通信牌照的事儿。 “你怎么拿到这份文件的？”卢素英实在没忍住询问道。 这类官方文件在未发布之前，可都是绝对的机密，一般只有少数几个人才会知道，半点只言片语都不能往外透露，更别说整个文件都给出去了，那完全就是严重的工作失误。 李贤因耸耸肩，非常淡定的来了一句：“那位的秘书主动发给我的。” 这里的那位指的是李明博，李贤因相信卢素英是能够明白这层暗指的，他们到底还是在一个相对开放的环境中谈话，有一些关键词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 卢素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甚至觉得李贤因在一本正经地和她开玩笑。 人家一个前途无量的总.统秘书，凭什么给你送内部文件啊？难道给钱了？ 出于低调做事儿的个人原则，不论是上次威胁卢武铉，还是这次强行与李明博搭上线的事儿，李贤因都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包括曾经参与过计划的李允馨、李富真，乃至现在的卢素英，都不清楚他做过的这些事儿。 在双方都知道的计划中，他只是强调自己有办法让官方出面收回SKT的通信牌照，却并没有说这个办法具体是什么，反正他能够做到就对了。 当然，他的合作者们也不是傻子，相反，这一个个的还都很聪明，否则李富真也不会凭着一点蛛丝马迹就锁定他了。 这些人在事后也许能猜到他一定对青瓦.台的领.导者们做了什么不太美妙的事儿，但她们很难找到证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算情况再出乎意料一些，她们真就找到了证据，那也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更别说用这个来威胁他了，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反正官方即将发布的文件就长这样，我们需要做的事你也都清楚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你最好早做准备。” 听到这话，卢素英也没心情去关心文件怎么来的了，颇为紧张地开始回顾自己需要做的事儿。 韩国目前有三大通讯社，隶属于SK旗下的SKT，隶属于LG旗下的LGT，以及屈居于SKT之下，号称韩国第二大通讯社的KTF。 在这三家之中，LGT的网络与通话信号是最不稳定的，而SKT和KTF则有些不相上下的味道，两家目前都在努力攻克3G难点，想要占据更多的网络线路与客户。 不得不提的是，韩国的通信行业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而是需要向官方购买相关牌照，这个牌照的功能就和经营许可证类似，没有牌照就不能从事与通信有关的核心业务。 牌照的获取方式主要是靠拍卖，而在一家企业成功拍得牌照之后，每隔一定年限就需要向国家上缴一笔牌照费，如果一旦有哪家企业交不起牌照费了，那官方将有权无偿收回对方手中的牌照。 这就和每个月要进行会员续费一样，不续费的话会员称号就没了。 韩国目前就只有三张3G运营牌照，三大通讯社一人一张，以前几次续费的状况来看，官方规定的续费金额一般在八百亿至一千一百亿之间，折合美金七千万至一亿左右。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谁要是突然交不起牌照费了，也不是多么让人震惊的消息。 李贤因就把主意打到了这几张牌照上，只要SKT失去了牌照，他们就无法再继续经营通信业务，这对SK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甚至可能让他们直接退出四大财阀的行列。 计划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让SK沦落到那种地步，他也不想和彻底发疯的SK打架，夺取对方的牌照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让卢素英出钱投资一家小型通讯公司——以卢女士的财力所能买下的公司，那规模当真是有够小的——这一步卢女士已经在他的要求下提前完成了。 再接下来，就到了卢女士力排万难勇夺牌照的环节。 当然力排万难什么的纯粹就只是个修饰词，实际上，被官方收回来的牌照根本不会再被重新公开拍卖，那群有着无上权力的人完全可以用事发突然做借口，直接邀请他们认为有资格竞争这块牌照的企业进行内部拍卖会。 众所周知，像这样的内部拍卖会是非常容易被暗箱操作的，参加的企业少，而且由于是邀请制，参会人员的质量参差不齐，再用上一些小伎俩，足够让卢素英脱颖而出了。 如果是在以往，这种做法肯定会遭到SK的攻击与外界的质疑，他们可以要求官方把一切都说清楚，比如这场内部拍卖会的邀请名单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标准定下来的？ 又比如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凭什么拿到3G牌照？就算他们有钱到敢花大几千万美金去购买牌照，也根本没有能力进行后续开发，这种情况下还让他们拿走牌照，根本就是犯罪！ 说是犯罪其实也不算夸张，这类涉及到民众日常生活的牌照发放，不只是钱多就能拍到手的，还要求参加争夺的企业有从事通讯行业的经验，而且手上拿着什么类型的牌照，未来就得开展与牌照相对应的业务，不能拿了牌照后却什么都不做。 这条规定是为了保证拿到牌照后的企业依旧能继续在行业内进行技术投资而设立的，如果一家拥有牌照的企业在后续的三至五年内都没有开展相关业务，也没有为该技术投资任何钱财的打算，官方是有权收回牌照的。 这也是以往三大通讯社能顺利拿到牌照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钱，还因为他们有成熟的通信体系与完善的设备，再加上值得信任的品牌效应，让官方相信他们能够为韩国的通信行业做出更大的贡献，这才是其无往不利的根本原因。 一般的小公司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牌照给了他们完全就是浪费，对整个行业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可能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扶持了一个新兴的小企业出来，这对反对财阀的垄断来说有点效果。 可是国内通讯行业中的小公司这么多，凭什么就是卢素英名下的小公司竞选成功呢？其他人难道不比她有资格？ 这是一个掰扯不清的问题，反正只要SK足够有精力，就可以做到一直没完没了的攻击牌照的新主人——就是不知道他们在看到新主人是卢素英时会有什么表情。 不过在石油事件还没彻底过去的现在，再分出一部分公关精力在争夺牌照这件事儿上，对SK来说并不轻松，甚至还有点艰难，毕竟撤新闻外加控制舆论都是要钱的，现在任何需要大量花钱的行动都很容易让人感到心疼。 何况李贤因也不会给他们破釜沉舟的时间，卢素英拿到牌照之后，马上就要尝试着以此为根本入股SKT，一旦入股计划开启，就真到刺刀见红的时候了，所有人都会进入无限紧张的暗中争斗环节，这时候打舆论站效果就不大了。 只是从入股开始，就到了卢素英走上台前的时候，尽管有李贤因在背后指点，可卢女士的行为依旧会影响着事情的走向，能不能在压力面前绷住神经、完美的完成任务，终究还是要看她自己。 第196章 这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新年。 由于工作性质特殊，S.M旗下的许多子公司都没有年假可放，能够安心回家过年的S.M RE总部又不在新大楼内部，他们有自己的办公场所。 所以包括S.M RE在内的其他公司放起了新正假期、甚至提前宣布了新年假期的具体时间安排时，S.M新大楼内部依旧是一派繁忙景象，就连安置律师事务所的楼层都在正常工作，看过去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 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比平时更忙了。 其实李贤因觉得不放假也没什么，S.M会按规定给予加班费是一方面，主要也因为韩国的新年假期都很短，新正、也就是元旦假期只有一天，二月份的新年假期也不过三天而已，而新年已经是全年最长的两个假期之一了。 这么短短的两三天假期，充其量只够人们到附近的几个城市踏青、外加光顾一些网红店铺罢了，许多上班族兴许会直接缩在家里躺尸。 比起这样短暂的假期，有些人宁愿赚加班费，哪怕部分人确实想要假期，也可以在事后调休，和周末两天拼在一起，一次放个爽。 目前为止，三大台的年末舞台都已经结束了，为了先声夺人，S.MBS的年末晚会是最先播出的，着实赚了一大波关注度，但和三大台之间还是有差距，这只能依靠时间去慢慢弥补。 年末舞台结束之后，电视台台长专门来找李贤因汇报了新一年度的工作计划。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积极铺垫，S.MBS已经拥有了一批相对固定的观众，从观众分析报告上来看，每天都会定时收看S.MBS频道的主要群体在三十五至五十岁之间，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女性。 这和S.MBS在过去一年间投拍了许多超长剧集的家庭伦理剧有关，这类讲述家长里短的日日剧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家庭主妇们的最爱，而且由于剧集较长，会连着播放好几个月，也就能达到让观众们养成观看习惯的目的，哪怕正在追看的剧集结束了，以后也会时不时地打来S.MBS频道。 这种策略的唯一缺点，就是所吸引的观众年龄都偏大。 中年人在贡献收视率方面有很大作用，但他们喜欢的东西往往不招年轻人待见，也不习惯成日上网分享自己的生活与想法。 这导致他们喜欢的作品通常在网上没有什么热度，除了某些剧本特别优秀的日日剧外，基本都很难引起广泛的讨论。 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没什么，电视台有收视率不就够了吗？ 收视率当然很重要，但除此之外，其他的部分也不可忽视，像S.MBS这样固定收视群体年龄偏大的电视台，一些主打年轻化的品牌就不会选择在他们这儿投放广告，这无疑是一笔损失。 而且现在是网络时代，一部光有收视率却没有讨论度，和一部收视率一般讨论度却能够席卷全网的剧集，其实还是后者比较赚钱。 年轻人的消费力是很惊人的，一部影视剧只要在年轻群体中火了起来，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是乐意为自己喜欢的角色买单的。 这种买单包括掏出真金白银购买角色玩偶贴纸及各种其他周边，也包括不出钱但短时间内所贡献的大量网络热度与线下应援。 这种火热的氛围一旦形成，就会吸引到许多想要蹭热度的商家前来请求合作，这部分才是一部爆火的剧集最赚钱的地方，操作好的话，很大概率比一部高收视率影视剧中的广告位还要赚钱得多。 在李贤因的印象里，上辈子《来自星星的你》大范围爆火之后，就有许多游戏厂商买下了都教授的人物肖像使用权，稍加改造之后做进了旗下的热门游戏里，要么是稀有卡牌，要么就是vip人物，从而诱导玩家们充钱。 而事实上，《星你》的平均收视率虽然也很高，但也只有24%左右，像这样的收视率完全是可以复制的，可这部剧的热度真的很惊人，完全是足够让人惊叹的程度。 没有哪一家电视台可以看着这样一部能够带来巨大利益的剧集完全不动心。 而S.MBS的台长，也正是因为类似的事情才用上门汇报新年度工作计划的借口来找李贤因拿主意。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时候这位姓金的台长发现了一个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日日剧剧本，而且以他的专业素养来看，这个剧本和一般的家庭伦理剧有很大不同，整体情节遵循着先抑后扬的复仇剧原则，后期爽点直接拉满，别说是家庭主妇了，就是他这个大老爷们也是看得心潮澎湃。 换句话说就是：有大火的潜质！ 他当时就想编剧请过来谈谈待遇问题，结果他才刚动手，转头就被SBS那边给截胡了。 直到这时候他才清晰地感觉到三大台对编剧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除非他肯付出巨额的报酬，并承诺一定会用顶级的制作级别去拍摄这个剧本，否则很难让人家抛弃SBS，优先选择名气与资源都不如三大台的S.MBS。 而这个剧本，就是在08年末开播后就收视率持续飙高的《妻子的诱惑》。 没错，就是《回家的诱惑》韩国原版，这部剧不管在华夏还是韩国都是年度爆款，主题曲放得大街小巷哪哪儿都是，听得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妻子的诱惑》收视率每升高一点，金台长的心就更痛一分，如果没有SBS的插手，这就该是S.MBS的剧集了！ 这么火的剧集啊！怎么就丢了呢！ 金台长一度悔得茶不思饭不想，所以在捕捉到又一个有潜力的新项目时，他想都没想，打着汇报工作的幌子，直接就杀到了李贤因的办公室。 不为别的，就是要钱！ 他觉得自己当初之所以没能争得过SBS，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钱给的不够。 编剧们大多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获得更大的投资、更精良的制作，与更认真的对待，而这一切都需要电视台或者制作公司投入更多的金钱，与此同时再加上高额的稿费，相信许多编剧肯定会选择投身于三大台之外的电视台。 那些有线台就是很好的例子，只要他们付得起钱，每年都会有很多优秀的编剧为他们提供剧本。 金台长希望社长能给自己拨下一笔额外的款项来用于购买剧本和制作精良的剧集。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S.MBS需要转型，但转型并不只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刚刚过去的年末晚会可以说是转型的其中一步，但那种东西只能短暂地吸引到年轻人的目光，属于治标不治本的彩头，想要达成目标，还得看平时在播的综艺和剧集。 在以往的一年中，除了日日剧外，S.MBS的娱乐性综艺与各种主打年轻演员的恋爱水木剧表现的都很一般，包括S.M旗下的艺人也经常出现在频道中，但效果也就那样，金台长愈发觉得，优秀的剧集与综艺策划才是撑起电视台的主心骨。 他知道说服社长额外拨款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电视台步入正规之后，每个月所收取的广告费就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目，这些钱支持电视台的正常运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因为S.M总部连续两年都没有从电视台这边抽调分红资金，所以他们每年至少都有三、四百亿的资金专门用于剧集的制作，那些日日剧就是这么快的，就这样都还要找社长再拨款，金台长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说真的，06年由CJ集团成立的tvN有线电视台在资金上都没有S.MBS这么阔绰。 毕竟在和三星真刀真枪地打了一仗之后，CJ、尤其是CJ E&M元气大伤，本来准备好的公共电视台还被李贤因截胡了，tvN这个本来准备好好培养的二儿子也受到了波及，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能成功爬起来。 在金台长的忐忑之下，李贤因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的资金申请，而是饶有兴致地询问他又看上了哪个剧本。 对于他这个上辈子并不关心韩星的人来说，能让他都听说过的作品，那确实是出圈到一定程度了，比如《回家的诱惑》，还真是火了整整一个夏天，而且后续因为“你好.骚啊”这个梗又莫名翻红了一阵，只要平时有上网习惯，想没听过都有点难度。 尽管没有看过韩国原版，但李贤因确实知道这部剧是翻拍的，只是不太清楚具体的播放年份罢了。 在听到金台长居然有这种眼力，能从那么多剧本中挑到这部神剧时，他承认他好奇了，还真的有点想知道被他看中的另一部剧长什么样…… 然而在粗略地看过剧本详情页之后，李贤因先是有点意外，他以为金台长会和以往一样交出一份日日剧的剧本，结果居然是一个预计剧集在22-25集左右的水木剧。 接着再一看故事梗概，李贤因顿时感觉有些迷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难道不是《流星花园》的剧情吗？！ 然后李贤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流星花园》似乎也是翻拍的，翻的是日本一部叫做《花样男子》的漫画，因为当时他还在负责公司内的娱乐产业，所以对这部分信息还是记得挺清楚的。 这时候再返回信息页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找到了翻拍自漫画的标注，然后看了看最外面的封皮，《花样男子》四个大字就摆在那里，这似乎就是电视剧最终的名字。 李贤因非常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韩版《流星花园》的信息，但很可惜，他上辈子并没有关注这部剧，唯一有印象的，大概是男主角李敏镐。 李敏镐在剧中的卷毛造型还是挺让人印象深刻的，看一眼照片能记很久。 不过这部剧应该是有被引进华夏的，不然男主的照片都不一定会被李贤因看见，而且从李敏镐的未来发展看，这部剧估计对他也有不小的加成，收视率肯定不至于扑街，投资一下不至于太亏。 最主要的是，想一想《流星花园》的故事，突然觉得这是部可以走后门塞人进去露露脸的好剧。 作为一部幻想偶像剧，F4可是四个从人设上就帅气值炸裂的男角色，用来给年轻男演员赚人气不要太方便，男主角可能不太适合换掉，能否拿下男二也需要运气，但剩下两个却是绝对可以替代的。 想到这里，李贤因很快就锁定了东方神起。 东神出道至今也有五年了，其中苦日子没少熬，如今在韩国和日本都是极其火热的状态，怎么都算是功成名就。 人在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之后，就会想着谋求新的发展，这是一种很正常的思想，李贤因并不觉得这样的思想有什么不可饶恕的。 而且大家都知道爱豆就是吃年轻饭的，他们必须得考虑以后要是跳不动了，或者没人气了该怎么办，不趁着现在还有人气多想点退路，难道还等着以后山穷水尽了再后悔吗？ 所以在最近半年内，东神的经纪人接收到了成员们的各种想法，有想演戏的，有想演歌剧的，还有想做生意的…… 总之，超过一半的成员都想在新的一年中拥有更多的个人发展，这一点李贤因很早就清楚了，当初签新合同的时候，允浩就提过有成员想要拍戏。 本来这件事是应该所有人坐下来好好和公司管理层商量一下的，只是因为东神的行程一直排到了08年末，为了履行所签的合约，他们要忙完年末的所有舞台，才能空出商讨的时间，这才拖到现在都没有详细磋商。 如果是在以前被疯狂压榨的时候，成员们可能会怀疑公司让他们先忙完年末舞台的话是缓兵之计，纯属是骗着他们跑行程，其实根本不关心他们以后的职业发展。 但近一年来连休假带培训的，其实已经远没有以往那么忙了，人在不那么疲惫的时候，总是会更有耐心。 而且合同升级之后，福利待遇都有大幅度提升，这多少让他们对公司、或者说是对社长的人品有了信心，最终还是决定先忙完手上的活，其他的可以过年后再说。 不过尽管没有详细交谈过，但李贤因多少能猜到，东神里边儿想演歌剧和话剧的估计是俊秀，而最想演戏的应该是有天。 这个剧本就是一个很好的个人发展机会，有天往《花样男子》里边儿塞也不是不可以，但李贤因回想了一下李敏镐在剧中的造型与几张剧照，瞬间觉得有天的外貌和气质与这部剧不是太搭。 不是说有天不帅，其实韩国人很喜欢这一款长相，但原版韩国F4几乎个顶个地全是棱角分明的花美男，如果在其中突然混进一对狗狗眼，想想也是挺违和的…… 比起有天，倒是在中的外貌比较契合一些。 不考虑演技光看脸的话，简直完美符合F4的名字。 演技这种东西，突击让演技老师指导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崔真理这个小女孩都可以，大人们也一定行的！ 强行安慰自己一番后，按照在中的标准，李贤因又回想了一下东神的其他成员，最终只能无奈放弃再塞一位成员进去的想法。 不过除了东神之外，这会儿已经拍完了《霜花店》的鲁敏宇倒是也挺符合要求的，就是不知道他想要哪个角色，如果想冲一冲男二号的话，恐怕就要过导演那关了，不是投资方想塞就能塞的，男三男四倒是还好弄一些。 韩国编剧和导演的权力确实比较大。 但不管如何，李贤因还是在金台长希冀的眼神中签下了同意拨款的名字，就算不考虑捧演员的想法，《花样男子》这部剧也还是比较适合转型的，确实值得拨款。 第197章 除了电视台外，其他部门与子公司都正常汇报了新一年的工作计划，但或许是S.M现在资金比较充裕，大家拟定的工作计划普遍比较大胆。 与此相对应的，就是预计运营成本的大幅提高。 主要承担着演员运营与影视对接工作的S.M C&C计划在新的一年中协助李孝利推出为她量身打造的破格电视剧。 这电视剧也筹划很久了，是李孝利的转型之作，当初要不是承诺了这部电视剧，李孝利都不一定能够下定决心签在S.M。 剧本由S.M C&C旗下的知名编剧金银淑执笔，李贤因之前为了请她来S.M C&C也没少花精力。 韩国的绝大多数电视剧都是边拍边播的，顶多拍出五六集的成片就要上电视台播放了，所以编剧们可以根据观众们对前几集的反应来调整后续剧情，甚至因此而写死一不那么重要的配角。 这也是韩国编剧为什么会在圈内拥有极高地位的原因，当一人就能够决定整部剧的走向时，就绝不会有任何一工作人员敢于轻视她。 当然，这种状况主要出现在电视圈内，电影的要求肯定更严格一些，制作公司通常会要求编剧们在开拍之前就写好剧本，并协助导演完成相对应的脚本与分镜，拍摄中途改剧情的状况还是比较少的。 但即便电视剧本的随机性要比电影大得多，编剧们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的。 制作公司可不傻，他们投了真金白银出去拍摄剧集，本质就是为了赚钱，如果编剧写到一半突然发疯，直接在剧情中给观众放.毒，从而导致剧集的收视率或口碑断崖式下跌，那他们可就亏惨了。 所以尽管详细剧情与镜头语言等等细碎的东西可以等开拍之后慢慢写，但在此之前，编剧得出具一份包括主角与重要配角人设、故事核心卖点、故事梗概、故事大纲在内的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会被投资拍摄的制作公司保存起来，就算后续因为观众的强烈反馈而修改剧情，也不能违背整故事的核心卖点、不能大改主角人设、更不能强行安排让观众反感的剧情。 李贤因之前从金台长手里拿到的那本《花样男子》就是类似的计划书，没有计划书，不论电视台还是制作公司都很难放心投钱进去拍摄。 比起《花样男子》，金银淑为李孝利定制的剧本在李贤因看来要相对弱一些。 这种弱并不体现在核心卖点上，也不体现在男女主的相处模式与恋爱甜度上，金银淑写过不少恋爱剧，在这方面是很少出错的。 主要还是人设与节奏设置有一点问题。 为了让李孝利出彩，金银淑花了很大的精力在女主角的形象设计上，各种破格造型足够让李孝利的粉丝都呆立当场，而为了让这些形象在剧中合理化，她又不得不为此而制造专门的剧情去解释。 这就导致剧情节奏时快时慢，而且女主角的比重过大，男主角就像是一可有可无的人形挂件，缺失了他该承担的苏爽感，这会让女性观众很难代入。 对于一部恋爱剧来说，让女观众无法代入就已经是巨大的失败了，毕竟恋爱剧的受众就是相对年轻的女性，这一点甚至可能让整部剧瞬间扑街。 在代入感上面，《花样男子》可以说是做到了极点，当下没有什么剧能比它还要让少女们心动了。 S.M C&C内部有那么多专业人士，他们不可能看不出这部定制剧的缺陷，甚至作为剧本的撰写者，金银淑本人也很清楚剧本中的诸多问题，可在多次讨论之后，他们还是决定选择这剧本。 大家都清楚，这部剧能不能火其实不重要，只要李孝利饰演的角色能火、或者说能博得观众的好感与认可，那这部剧就算完成了任务，哪怕最后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完全收回成本，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要李孝利能够转型成功，多的是办法收回这些亏损的经费。 所以S.M C&C这些人的压力并不大，甚至还有些发飘，居然想效仿S.MBS电视台，向李贤因索要额外的拍摄资金。 李贤因有点无语，真不是他偏爱电视台，只是《花样男子》的大投资是有理由的，这毕竟是一部充斥着富二代与华丽气息的电视剧，服化道必须精良，不少东西都得用名牌，再加上中间还需要几辆豪车出镜，不加钱根本拍不出来。 可李孝利的定制剧就只是普通的都市恋爱剧罢了，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烧着玩吗？！ 批是不可能批的，只是为了照顾到大家的情绪，李贤因还是给了点福利，比如他们的部分服装可以和《花样男子》剧组共享，这倒是能省一些钱。 第一申请直接被拒之后，S.M C&C的社长一下子就老实了，在递交其他工作计划的时候都难免有些心虚。 除了定制剧之外，他们在09年还打算制作两部题材完全不同的电视剧，其中一部定好了女主，而另一部定好了男主。 定好了女主的这部是由S.M C&C刚签下的新人电视编剧朴智恩撰写的爱情职场轻喜剧，受到了李贤因的影响，公司现在特别爱签编剧，不管有没有名气，只要能拿出好的剧本，就敢连剧本带人一块儿收入囊中。 在搜罗编剧这一点上，他们做的比S.MBS好多了。 朴智恩写的是大女主剧，女主戏份非常多，剧本李贤因随便看了两眼，感觉受众群体应该是二十五岁以上的女性，十代小朋友们估计不感兴趣。 从这部剧的档期来看，制作人也很清楚它无法引起低年龄段孩子们的注意力，所以干脆直接放在每周一和周二的晚间播出。 周一和周二都是工作日，尽管晚上是休息时间，但孩子们通常需要做作业，反而是已经回到家的上班族即有看电视的时间，也没人和他们抢遥控器，非常有利于剧集的传播。 而另一部定了男主的剧集在李贤因看来受众群体要更广泛一些，也是部恋爱剧，但男女主人设比较有意思，剧情设置也很巧妙，一看就知道编剧很有经验，感觉以前是写过不少故事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该剧的编剧苏贤晶虽然如今还没有太大的名气，但从事编剧行业很多年了，而且几乎每隔一年半就能产出一部新剧，算是行业内的中流砥柱，经验确实是足够的，只要给她一灵光一闪的机会，说不定就此成名也不无可能。 不过苏贤晶并不是S.M C&C旗下的编剧，她很自由，且常年为三大电视台提供剧本，像这样已经被业内和三大台同时承认过的编剧，S.M C&C想与她合作是比较麻烦的，在公司内有那么多编剧与剧本可用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没必要上赶着跑去找人家约稿。 但谁也没想到，苏贤晶会在与SBS合作的过程中发生矛盾，从而让S.M C&C看到机会，直接横插一脚，不仅拉走了苏贤晶，还顺带把她手里的剧本一起带到了S.M C&C。 这剧本原本是为SBS新年度特别企划而写的，本身质量要求非常高，苏贤晶和自己的两助手都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精力，如果不是因为S.M C&C的出现，哪怕她们与SBS的电视剧负责人产生了什么矛盾，也是不敢吱声的。 生怕人家不用她们的剧本，这几月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不过在有其他的退路出现时，她们就不太愿意忍气吞声了，再加上S.M C&C一直在背后挑拨离间，最后直接与原来的负责人闹翻，跳槽去了S.M C&C也不是多让人惊讶的事情。 其实这么一闹腾，S.M C&C肯定已经得罪SBS的电视剧制作部门了，但对于S.M C&C这特殊的演员经纪公司来说，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目前的状况来说，赵寅成马上就要解约了，S.M C&C旗下的顶级演员接近于无，也就那么几还有点知名度，金荷娜算是唯一能轻易叫上名字的，他们可以暂时在公司的自制剧中饰演一些角色，和SBS的联系并不多。 而他们自己制作的电视剧肯定都是要卖给S.MBS的，也不存在因为外部阻挠而卖不出剧集的状况，是否得罪SBS都不影响他们的正常运作。 再说了，每年真正优秀的剧本就那么点，S.M C&C和S.MBS这对难兄难弟要是不去别人那里抢，就永远都不可能发展起来，也就永远不可能挑战三大台的地位，那简直就愧对总部每年拨给他们的巨额经费！ 李贤因对他们的决定还是满意的，这部从SBS抢来的剧集他难得的有点印象，虽然印象比较弱，但也足以证明剧集应该还是比较成功的。 当然这部剧他是没看过的，只是认识剧集的男主角，他记得是李昇基来着，这位男演员属于随着作品逐渐变得越来越知名的那一类艺人，而且还发过专辑，巅峰期绝对是视歌双栖中的顶流了。 特别是这部《灿烂的遗产》，在李昇基的履历中是非常重要的作品，可以说是他原地起飞的关键，李贤因就是在看过他的信息之后才知道这部剧的。 也正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尽管剧本从SBS跑到了S.MBS，男主人选却依旧是最先确定下来的——正是李昇基。 至于女主，被S.MBS请来当导演的陈赫更倾向于女演员韩孝周，但这位女演员的家世背景很好，她背后的经纪公司也很为她打算，这样的演员通常比较难以控制，S.M C&C方面比较害怕她会在拍摄中闹幺蛾子。 不过面试邀请到底还是发过去了，只是对方目前还没有回信。 对于这两部剧集，李贤因就大方多了，给S.M C&C批了更高的经费，毕竟是肉眼可见能够成功的剧，更高的投入往往能够带来更高的回报。 不过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都是自家的自制剧，那当然要承担起培养自家演员的重担，别的不说，总要让本部这边的孩子们多少露露脸吧？ 导演当然会对背后塞人的行为不满意，可这些都是能够协调的，不然要制作人干吗？除了协调拍摄计划，制作人的最大工作就是在投资人与导演编剧之间找好平衡点，同时为几方谋取最大利益。 塞两人都做不到，还要你干什么？！ 除了S.M C&C之外，动作最大的应该是S.M W&K，他们计划在新的一年中组建一出道预备团，然后通过将近一年的调整后，于10年初正式出道。 他们已经确定过了，S.M本部在10年并不会推出新的爱豆团体，这正是他们发力的好时机。 S.M W&K作为几家小的爱豆经纪会社拼成的子公司，在所有子公司里边儿应该是最落魄的，练习生是很多，可知名的艺人却没几，再不努力努力，就该成所有子公司里边儿唯一一连年亏损的了。 选爱豆的事儿李贤因就管不了了，这一向是他的知识盲区，就算要申请资金用于营销，那也是等组合成员彻底确认之后的事儿，现在可以先放到一边儿去。 处理完所有子公司的工作计划，李贤因可算是松了口气，终于腾出空来关注起了SK。 前天，关于SKT违.法收集民众私人信息，并打包销售给外国企业的公告刚被青瓦.台公之于众，在短时间内引发了剧烈的反响。 相关热搜瞬间就冲到了头名，别说明星了，这时候怕是李贤因亲自上阵瞎折腾都不一定能把这条热搜拖下来…… 第198章 从08年下半年开始，SK可算是倒大霉了，接二连三地遭遇民众信任危机，这会儿群体起诉的事儿也不敢提了，就怕又给自己找上什么麻烦。 他们看起来是改变了公关策略，想要以沉默来应对所有困难，只要等这一大波热度过去，想来也不会总有人抓着他们不放。 结果事与愿违，这才沉默没多久呢，青瓦.台所发布的官方文件就给了他们一个暴击，直接给人整懵了。 文件内容表明，官方已经掌握了SKT违.法监.听某些知名人士的通话过程、私自整合民众个人信息并将之售卖给国内房产销售企业及部分国外公司、违规将民众的定位信息绘制成报表等多项罪名的证据。 他们认为SKT作为国内第一大通讯企业，没有起到良好的示范与带头作用，反而在暗地里利用企业权限大肆捞金，从而全面损害了千万顾客的隐私与利益，还对国家.安定造成了严重危害。 所以他们决定彻底收回SKT手中的3G牌照，并限制SKT参与下一次的牌照拍卖。 这顶冠冕堂皇的大帽子一压下来，哪怕是SK这样的大型财阀都有点慌了神，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反驳说辞，只能在文件公告刚发出来的当天下午硬着头皮进行了干巴巴的回应。 如此反应和他们在运营通讯业务时确实做过一些不太符合规定的事情有关。 如果本身足够清白，SKT根本就不可能会惧怕类似的指控，他们甚至能够做到主动请官方队伍进入公司调查，只要什么都查不出来，青瓦.台就没有权利从他们手上收走那张牌照。 但事实上，许多经营网络、通信、门户网站等业务的企业手里都算不上太干净。 随意窥探客户的上网、短信与通话记录都是基本操作了，因为实名认证的关系，通讯企业也通常能够快速地筛查出一个号码背后的使用者信息，并按照他们的经济状况分门别类，打包好后再售卖给其他企业。 这种事情不止是SKT，号称三大通信社的另外两家也没少做，都属于行业内的潜规则，平时压根就没人管，哪成想这时候会变成青瓦台企图强行收回3G牌照的把柄！ 说的难听一点，这份官方文件里边儿列举的种种罪名都是事实，SKT要真被收回牌照了，那也是咎由自取，绝对没有人会站出来帮他们说话。 也正是因为明白自己在这方面根本解释不清楚，所以SK才会在被突然攻击的第一时间感到慌乱，但同时，他们又有些不满与愤慨。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又不止只有他们SKT做过，国内其他大大小小的通讯企业屁股底下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好不好！ 凭什么不把那些公司手上的各类牌照一起没收了啊？！就收他们一家的算怎么回事！任谁看都是在针对他们吧喂！ SK的几位高层怎么都记不起来他们近期有得罪过青瓦.台，而且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就发了这样一个公告，别说看到新闻的民众们有些傻眼，就是他们这些相当有人脉的领导层都满脸茫然。 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个相当离谱的噩梦。 但很快，冰冷的现实就毫不犹豫地给他们浇了一桶凉水，让所有人都清醒的认识到这并非梦境。 就在SK第一时间进行了紧急公关，嘴硬地表示他们并没有做过那些违.法行为，并对官方决定强行收回牌照的言语进行强烈驳斥后的两个小时，一队检察官加警.察再加技术人员所组成调查组就已经上门了。 而且非常彪悍地开口就要检查他们的服务器及以往数据，一副不找到点什么就不会罢休的架势。 由于事发突然，SK方面完全没有防备，只能让人进来检查，但同时他们又抱有一丝希望。 刚才看公告时，眼瞅着上面写着官方已经掌握了他们违.法的证据，高管们心里着实是虚得不行，现在却又看到调查组上门，顿时安心不少。 如果对方手里的证据真的有那么充足，根本就不需要再进行调查，直接抓人就是了，而现在却高调地成立了调查组，那很可能是因为青瓦.台的底气也并不如看起来的那么足，他们很可能在虚张声势。 抱着这种想法，在接受调查期间，SK还在顽强地与官方打嘴战，他们觉得这一切都还有可能挽回。 毕竟牌照事关重大，只要他们一直抗争下去，哪怕官方掌握了一些证据，也应该尊重他们的意见，最后肯定是要打官司的。 而一旦闹到公诉的程度，这时间战线可就拖得足够长了，等最终判决书下来，少说也要小半年，在这段时间内，SKT手中的牌照依旧是生效的，还可以赚不少钱呢。 何况小半年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弄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到时候也会有其他方法来保住牌照。 想到这儿，SK尽管心慌，却还没有乱了阵脚，自以为能够掌控局面。 可他们的计划似乎总是要比现实发展慢上一拍，没等他们彻底用出拖字诀，青瓦.台的下一道命令就彻底斩断了他们仅剩的希望。 《证据收集完毕！SKT牌照从2009年01月15号开始强制收回！》 第199章 SK对这个新闻有什么反应还未可知，但民众们确实被官方史无前例的效率给吓着了，从公开表示SKT违规，到强制收回牌照，前后不过三四天而已。 省去了证据公示环节、省去了双方对簿公堂的戏码，甚至连留给SK为此而申诉的机会都没有，整件事都仿佛被32倍速播放的烂片，怎么看节奏都不太对。 就算是SK的无脑黑，这时候也觉出点儿不对味来了，回想一下从问题汽油事件开始发生的一切，总觉得SK好像是……被人暗算了？ 原来像这样的大型财阀也是会被人拖出来暴打的吗…… 时隔两个月，网友们再次回想起那个被他们热议过的问题汽油事件的幕后黑手。 当时许多人都觉得SK的加油站附近之所以会成片成片地停电，就是被人坑了，反正光用巧合来解释着实难以让人信服——天知道至今为止有些街区依旧还会时不时地停电，把SK和部分居民弄得焦头烂额，每天都像是在刮彩.票，停不停电全看“老天爷”的心情。 这甚至比每天都停电还要让人烦躁，毕竟绝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稳定的生活，而非天天挑战让人感到不方便的新变化。 就这种状况，绝对不会还有人天真地认为停电仅仅是意外，只是不论他们如何讨论，又如何根据线索去猜测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都没有任何效果。 这个幕后主使藏得太深了，往常扒马能力超强的网友们在这件事上也无能为力，倒是让某些网络大神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本来因为长时间没有进展，大家都已经不再关注这件事儿了，结果牌照事件一出，所有人瞬间又闻到了阴谋算计的味道！ 绝对有人在“抹黑”SK！ 当然，之所以会用抹黑这两个字，并不是说SK身上就没问题，也并非认为目前泄露出来的所有传言都是造谣，只是进一步确认了有人在操纵着SK的命运的事实。 毕竟以官方以往的行事准则，除非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 网友们的好奇心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不间断的意外停电已经非常能够证明这位幕后之人的能力，但和这次的牌照事件相比，多街区停电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青瓦.台的效率提升这么多倍！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 重点是，官方居然真的强制收回了SKT的牌照…… 怎么会这样！说好的历任青瓦.台主事人都很偏爱财阀企业的呢？ 难道那位在背后运筹帷幄的人也是财阀？不然真的很难解释这一切。 除了担忧SKT没了3G牌照之后自己的手机流量包会无法使用的普通民众之外，超过一半的网友都对SK的隐藏对手更感兴趣，不死心地又聚在一起开始了扒马大业，号称揭露幕后主使，实则骗读者点击量的帖子与新闻也在短时间内轮番刷上各平台首页，看着着实热闹。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人，则有不小的一部分都莫名开始怜爱起了SK。 许多人都有同情弱者的习惯，虽然SK怎么也称不上弱者，但他们已经连续倒霉好几个月了，而且还是这种人为操作出来的倒霉，确实很容易让人把他们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从而产生同情。 这部分人也是最先开麦的，他们认为这个幕后主使做得太过分了，这一连串攻击下来，分明就是奔着彻底打垮SK的目标去的，可如果SK真要倒闭了，他们公司那么多员工怎么办？ 本来去年就已经有过一波失业潮了，结果新年才刚过，就又要引来一波失业危机了吗！ 而且像SK这样的大企业，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对国家.经济肯定是有影响的，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谁也不愿意再发生什么不好的波折。 正是由于这种心理与大环境的双重因素，导致网上的舆论神奇地开始往SK那边倾斜，也不知道这里边儿有没有SK的水军在发挥作用。 李贤因猜测，他们应该是想给青瓦.台制造一些舆论压力，好让对方收回这份突兀到了极点的禁令，毕竟现在的形势已经严峻到某种无法挽回的程度了，除了舆论胁迫的手段，他们估计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但事实上，舆论战在如今的态势中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停电还是时不时地光顾SK旗下的加油站，日渐低迷的汽油销量也没有太多起色，而在对外下发了正式文件之后，官方也是不太可能收回成命的。 不论在哪个国家，朝令夕改都不是一个好的官方该做的事儿，当整个国家最强势的权威组织态度强硬时，哪怕是再怎么巨大的舆论都没用。 除非SK有本事让刚上台的李总.统搬出青瓦.台，否则那道勒令SK在2月15号之前彻底停止3G运行的禁令根本不可能撤销，SKT的牌照也很难再要回来了。 在此期间，卢素英专门打了个电话过来汇报情况。 据她所说，在禁令颁布之后，SK总部及子公司SKT内部彻底乱成了一锅粥，身为集团会长的崔泰源已经忙到很久没回家了，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在公司内处理事务。 照崔泰源的想法，他还是倾向于花钱雇佣更多的侦探，让这些专业人士把幕后主使给找出来。 他始终认为，只要能够解决一直躲在背后针对他们的人，这一切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好好公关一下，说不定牌照也很快能要回来。 但SK的其他股东与董事们显然并不这么想，所有人几乎都在催促崔泰源放弃寻找这个谁都不确定到底存不存在的对手，直接给青瓦.台送些钱，贿.赂贿.赂对方，先把牌照拿回来才是第一要务！其他的根本不重要好吗！ 这倒也不能说SK的董事们目光短浅，不明白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只是从问题汽油事件开始，他们已经用尽各种办法去调查这位对手，可几个月时间过去，他们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获。 这一结果让许多高层对揪出幕后主使的行动彻底失去了信心，他们开始觉得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倒不如用那些调查的钱去做点别的，比如……干脆利落地贿.赂一下总.统…… 在绝大部分的资本主义国家，总.统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只要贿.赂成功，官方也有可能朝令夕改，这也是许多大财阀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也就他们有钱又有门路，才能去做所谓的官方公关。 青瓦.台的主人毕竟不是什么谁想见就能见的老大爷，没门路还真是想贿.赂人家都做不到。 对于各大财阀来说，私底下给青瓦.台送钱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事儿了，这甚至属于公开的秘密，许多早熟的中学生说不定都能谈上两句财阀们的贿.赂往事。 崔泰源掌管SK这么多年，对此类不符合法律法规的公关操作并不陌生，何况作为一名商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清高，如果是一两年前遭遇到了如此困境，他是不介意尝试着用钱来走后门的。 严格说起来，曾经的SK之所以能在崔泰源的带领下走上快车道，多少也有点走后门的因素在里边儿，毕竟是娶了总.统的女儿，在当时享受了不少政策扶持。 SK的通讯业务就是那时候飞速发展起来的。 不管怎么看，崔泰源都不该排斥董事们的提议，可这次，他不知为什么总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真在这时候贿.赂青瓦.台，可能会发生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卢素英去公司时，看到的就是一副丈夫与某些董事正在对峙的画面。 部分董事除了要求崔泰源用非.法手段来解决困难外，已经没有其他话好说，而崔泰源的态度也很坚决，不断地无视董事们的提议。 到最后拒绝的次数多了，崔泰源也有些恼火，却又做不到闭门不见，言语间的用词自然就难免刺激了些，而这些无意义的言辞除了不断地挑拨大家的神经、让局势更加混乱之外，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反正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卢素英是挺失望的，她还以为丈夫所带领的SK在面对李贤因的阴谋诡计时多少应该能够做出一些有力的反击，结果事实证明她真是想多了，反击没看见成效不说，这一堆自己人倒是吵得挺欢实。 “倒是看不出来，崔泰源还挺理智的。” 在听完卢素英的描述后，李贤因随意评价了一句看似是夸赞的话语。 在他的计划中，倒是没有引.诱崔泰源去贿.赂官方，然后自己再曝光这件事，从而让对方享受一下铁窗泪的环节，所以崔泰源会不会顺了董事们的意给青瓦.台送钱，都不影响卢素英最后入股SKT的结局。 毕竟李明博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这一时半会儿的，李明博还真不敢收SK的钱，崔泰源的贿.赂只会以失败告终。 但这世界上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崔泰源真有魄力在如此危险的状况下行.贿，李贤因是肯定会抓住机会攻击对方的。 这和计划无关，也和李贤因是否讨厌对方无关，只和利益有关系。 不说别的，如果崔泰源被抓，SK的股价肯定会比现在还要动荡，这样一来，他就能从中榨取更高的利润。 白送的钱，不要白不要。 想到这里，李贤因就动了心思，用带着点蛊惑的语气说道：“不过真要说起来，崔泰源这时候要是能因为行.贿而被关进监管所，对我们的计划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想办法操作这件事。”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经过这么一提醒，卢素英也反应过来了。 她想用商业手段分割SK的资产，其中最大的阻力就肯定来自于崔泰源，作为SK的掌舵人，他是不会允许他人肆意侵害自身利益的。 哪怕这个人是他妻子也不行！ 可如果崔泰源能够暂时从他的职位上消失，卢素英入主SKT的计划肯定会顺利很多，最起码不会在股东大会上遭到直接性的质疑，给她留下了不少收买人心的时间。 好处非常明显，可在沉默过后，卢素英还是拒绝了这个听起来很有利的提议，而且她的拒绝理由也非常强大，以至于李贤因一时间都无法再劝说对方和自己一起搞事。 “虽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但我并不想破坏他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形象，没有哪个孩子会非常想要一个坐牢的父亲。” 这是卢素英的原话，李贤因听完之后多少是有点无语的，关爱孩子们的心理健康、让他们不受大人们的恩怨影响确实没错，可在全家上下、乃至于许多外人都知道崔泰源在外面养了小三，而且小三还给他生了个私生子的状况下，你确定这人在孩子们心目中还有形象可言？ 只是对方已经拿孩子当了借口，李贤因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最后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3G牌照的内部拍卖会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周二。” 卢素英很快转移了话题，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李贤因只是敷衍地应了两声，然后听着对面继续说：“拍卖会结束的当天下午，官方就会对外宣布牌照的获得者，然后第二天，我就会在SKT部分管理层的引荐下，正式开始和他们商谈以牌照和资金入股的事情。” 这都是早就确定好的流程，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居然会有SKT的管理层愿意引荐卢素英给公司内的其他股东认识，这难道不是引狼入室吗？ 他们应该和崔泰源站在一起，从而把卢素英视作敌人才对吧？ 但事实上，SKT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派系斗争永远是大公司的通病，有些人是明显的崔泰源拥护者，而有些人则认为总公司的部分策略并不让人满意，还不如换一个直属领导，更有助于他们发展公司业务。 卢素英对这些人、以及他们内心的各种想法清楚得很，所以在李贤因刚提出要她找一些盟友时，她很快在背地里悄悄接触了这些并不是太听从崔泰源指挥的管理层，就指着拿到牌照后能凭着人多力量大，让自己的入驻计划更顺利。 李贤因可以肯定，卢素英为了拉拢这些人，应该是私下应允了对方一些好处的，但她具体答应了什么是个只有她和当事人才知道的秘密，反正李贤因没问，问了卢素英也不会说，倒不如省点力气。 目前为止，李贤因和卢素英的计划还是保密的，崔泰源与总部的股东们暂时还不清楚卢素英的动作，在舆论战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且崔泰源本人拒绝使用公司资金行.贿之后，SK的管理层终于开始“发疯了”。 他们的疯主要体现在把几家同行一起拖下水上面。 在官方宣布强制收回SKT的3G牌照后，作为竞争对手的KTF和LGT并没有落井下石，事实上他们估计也挺懵的，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把火突然就从SKT烧到自己身上。 结果现在倒好，他们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没被幕后的人盯上，反而突然被SKT拖出来当了活靶子，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差点没气得公开爆粗口！ 李贤因看到那篇名为《三大通讯社都盗取过客户信息，凭什么只有SKT被收回牌照？》的新闻时，差点一个爆笑让门外的康郑渊都听到。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难不成是自己得不到所以别人也不能拥有的节奏？ KFT和LGT这会儿估计都想暗杀崔泰源了吧…… 第200章 SK的口不择言不仅逼疯了KTF和LGT，还毫不意外地引起了舆论哗然。 虽然大家在此之前也猜测过这两家SKT的竞争对手身上是否存在着同样的违法违规行为，但那属于思维发散下的随口一说，哪怕是制造了这些话题的当事人们也标明了帖子内容纯属猜测。 自从李贤因闹出群体诉讼事件后，许多网友尽管依旧改不掉张口就来的毛病，却学会了在自己的内容后面跟一句所有内容纯属猜测，好像加上这么句话就能免除自己的所有法律责任似的。 而SK的言论一经发布，原本还小心翼翼说话的阴谋论支持者们瞬间就支棱起来了，纷纷抛弃了‘所有内容纯属猜测’这句话，开始肆无忌惮地分析KTF和LGT直接步入SKT的后尘、被官方没收牌照的可能性，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势。 原本还在兴致勃勃的搞事，企图找出幕后主使到底是谁的人们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放下手中的扒马大业，转而关注起这场来自通信行业的撕逼大战。 这场舆论战争的结果，将深刻地影响着他们每一个人。 步入现代社会之后，即时通讯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起初是座机，后来是手机，接着是网络，即时通讯技术一直在不断地更新换代，并在此过程中牢牢地与每个人捆绑在一起。 SKT此前作为韩国境内最大的通讯企业，占据着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市场份额，这代表着数以百万计的人在使用他们的电话卡、流量套餐、以及各种衍生服务，每月的营收流水是许多人难以想象的。 之前他们的牌照被收回时，就有人担心SKT的号码从此之后就不能用了，这会给许多人带来麻烦。 好在官方很快就发表了与此相关的解释说明，声称他们会很快举行牌照的内部拍卖会，到时候所有SKT所发行的号码都可以交由新的牌照拥有者去运营。 除此之外，客户们还可以提前选择把自己的号码转移给FTF和LGT，这也是大部分民众的选择，有些人这会儿甚至都已经完成转移手续了，毕竟比起通讯圈的新贵，大家显然还是更相信老牌企业的稳定性。 也正是因为有这两家公司兜底，民众们拥有不止一条后路，这才会有那么高的闲情逸致去开SKT的玩笑，甚至幸灾乐祸地希望总部SK也一起遭遇重创，最好直接跌出四大财阀的行列。 反正财阀每年赚那么多钱也不会分给他们一分一毫，大多数人也不关心这么一家大型企业的倒台会不会给国家经济带来什么负面影响，那是大人物们才应该关心的事儿，反正他们看看热闹就是了，多少还能有点愉悦心情的作用。 可如果这两家通讯行业的老牌企业也被SKT一起拖下了水，那事情可就有点大条了。 他们总不能被迫去使用那些小公司的通讯业务吧？ 有一说一，因为硬性条件的缺失，小公司的服务条件与通讯信号和三大台真心没法比，而且就行业潜规则来说，小公司的水也不一定就比三大通讯社清澈多少，他们同样可能做出盗取客户信息的事儿。 这就等于他们既损失了平时的良好通讯体验，又不能保证他们的私人信息从此以后就彻底安全了，完全是得不偿失。 在这种不安之下，有人开始替SKT求情，认为官方没收牌照的手段有些太过激了，其实用其他方法同样可以起到惩罚的作用——比如向SKT征收巨额罚金，这也是官方在面对违规企业时最经常使用的策略。 但同样有很大一部分人在反驳类似的言论，认为犯错了就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否则下次肯定还会犯。 特别对于大型财阀来说，他们除了各项专利，最多的就是钱了，罚款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感到害怕，倒不如现在的方法实在，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他们觉得为了更好的行业环境而暂时放弃一些个人体验也是可以接受的，况且国内的同类公司那么多，服务状态也不一定就会差到哪里去。 网友们谁都说不过谁，在此期间KTF和LGT也没闲着，他们极力否认SK的说辞，一边积极辟谣的同时，还举行了发布会，痛斥SK无耻栽赃的行径。 SK当然也不会就这样认输，他们手上虽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都是在同一个行业内混的，多少知道一些内幕消息，这会儿根本不留任何情面，猛料那是一茬又一茬地往外放。 可惜由于民众们的不安情绪，这些爆料虽然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和不久前SKT的墙倒众人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许多人都不希望另外两家公司出事，在这时候就会帮他们找借口去反驳SKT。 反正这么长时间以来SK也都只是在打嘴炮，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来，其他人就有理由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任何话。 而在这一片混乱中，官方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哪怕安抚性质的让民众不要紧张的话语都没说上一句，仿佛根本就没关注网上所发生的一切似的。 他们甚至都没有推迟已经定好了时间的内部拍卖会，等吵架吵到上头的人们稍微冷静下来，这才发现拍卖会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察言观色与形势判断能力较强的人率先从官方的举动中察觉到了他们的真实意图。 很显然，官方之所以任由大家吵成这样都不发声，就是没有没收KTF和LGT牌照的意思了，毕竟在面对争议时，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就是沉默，让热度自己降下去。 这显然让SK方面很不满，而不满积攒得多了就难免变成愤怒，他们一改之前委曲求全的态度，开始质问官方为什么区别对待，难道SKT犯了错就是犯错，其他公司犯错就不是错了？ 然而让SK感到窒息的是，官方依旧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对方仿佛给自己竖起了一道屏蔽墙，不管他们是公开质问，还是托关系从内部旁敲侧击，都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回应。 崔泰源觉得自己已经愁得快要发疯了，如果早知道官方会油盐不进到这种程度，他当初就应该听从董事们的意见，干脆送点钱来解决问题好了…… 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拍卖会在今天上午落下帷幕，牌照有了新的主人，这时候送钱也做不到把牌照从人家手里抢回来，送了也白送，还不如安静待着。 最让他憋屈的还是那位幕后主使，他本来以为自己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肯定有办法找到对方，结果事实证明他好像太过高估自己了，折腾了这么久，愣是没有半点线索，气得人肝疼。 因为他的固执己见，SK的部分董事与股东现在对他很有意见，不过崔泰源并不担心这些，他在SK经营多年，外人是很难把他从会长位置上挤下去的，甚至就连夺权都很难，那些人也就只能拿撤资或者抛售股份来威胁他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尽管差点气出乳.腺结节，崔泰源倒也还能保持着一丝冷静，在如此糟糕的状况中继续寻找着转机。 作为一名深谙商业运作套路的资深商人，崔泰源并不觉得这份转机很难找，其中关键点就在牌照的新主人身上。 根据他所探听到的情报，这次内部拍卖会所邀请的基本都是一些小公司，SKT其实可以直接花钱收购拥有了牌照的那家企业，只要完成了并购，那牌照虽然名义上还是属于那家小公司的，但实际上SKT也能用，顶多是套一下小公司的牌子罢了。 这牌照还是有办法回到他们手上的，就是要花更多的钱而已。 崔泰源根本就没考虑过收购失败的可能性，像那些常年挣扎在行业底层的小公司，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运营一块3G牌照，把整个公司连带着牌照一起卖给SK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他也根本不相信对方面对那么大一笔钱会毫不动心。 然而这种信心在他打开官方刚刚发布的、关于牌照新主人的最新公告，并看清那家获胜公司的名字与法人信息时，彻底碎成了怎么都无法再拼好的碎片。 这家公司的所有者居然是……卢素英？！ 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第201章 崔泰源本能地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残酷的现实已经摆在面前，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不情愿而有所改变，他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 而且在震惊之余，他也稍微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只要把卢素英这个名词和之前的各种神奇事件联系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异常都有了答案，毕竟以他和妻子如今的关系，对方气到想要弄死SK的可能性并不低。 何况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卢素英的目的绝对不是彻底整垮SK，那对她和孩子都没有好处。 相反，按她这声东击西的策略，倒更像是来……夺权的？ 想通了这一点，崔泰源心中的忐忑感瞬间又增强了不少，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给某个SKT的股东打去了电话。 然而根本打不通，对方不知道是手机没在身边，还是手动静音了，等待接通的铃声一直响，可就是没人按下接听键。 在一阵阵的嘟嘟声中，崔泰源脑海中那个最糟糕的设想开始疯狂蔓延。 这世界上不会只有他一个聪明人，他都能想到通过收购拥有牌照的公司来重新获得3G运营权，那对方也可以利用手中的牌照来获得SKT的股份，甚至从而在公司内占据主导地位。 商业的世界就是如此，你以为你是猎人，面前的猎物完全是势在必得，却没成想人家那是在示敌以弱，就等着你放松警惕之时，直接扑上来咬下一大块肥肉。 如果是别的什么不知名小公司敢拿着牌照就来SKT当强盗，都不用总部出马，单是SKT的那群管理层都能教训得对方怀疑人生，毕竟内部派系斗争再怎么严重，在面对外敌时，他们还是能保持团结的。 可问题是，卢素英，她算是外敌吗？ 在九十年代金融危机前后，为了鼓励员工加油工作，卢素英是经常陪着崔泰源去全国各地慰问下属的，许多老员工对她都很熟悉，观感也都很不错。 这就导致尽管她从来没有在SK内部任过职，但作为SK的会长夫人，在公司内部也有不少熟人，这些熟人遍布在公司的各个部门与子公司，其中自然也包括SKT。 在许多管理层看来，卢素英估计可以划归到自己人的行列中，毕竟她和崔泰源又没离婚，名下的一切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还不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儿吗？ 除非你就是心虚，就是想和人家离婚又不分割财产，不然何必急躁呢？还不都是你们夫妻俩的？ 崔泰源知道很多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这时候卢素英拿着牌照去找这些原本就对她很熟悉的管理层，再许以重利，很难说这群人会不会在背地里帮助卢素英入主SKT。 崔泰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怎么都打不通的电话似乎也在侧面印证着他的猜想，如果不是自制力强大，他这会儿肯定已经忍不住直接杀到那些管理层的面前了。 幸好在他拨出第三个完全不同的号码时，等待他的终于不再是让人呼吸不畅的待机音乐，而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那是SKT的副社长崔振英，主要负责网络运营与商务接洽，在整个SKT都属于手握重要收入来源的实权派，而且他本身就是这家子公司的元老，手中也是有股份的。 因为年纪相近、加入公司较早，且公司内党羽众多，崔振英并不是特别尊敬崔泰源，见面时仅仅能维持表面上的友好，等到投票表决公司新决策的时候，他的反对意见也是最多的，成天有事儿没事儿的就闹幺蛾子，SKT的高层里边，崔泰源最烦的就是他。 也真是昏了头了，居然把电话打到了崔振英的手机上。 只是对方都已经接起来了，他也不好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挂断，只能扯着嘴角和对方寒暄起来。 关键崔振英这个被突然电话问候的当事人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什么会打出这通电话，崔泰源不说，他也不问，就在那边乐呵呵地附和着，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就连和崔泰源聊天都变得不那么难耐了。 对方明显异常的态度让崔泰源内心的不安达到了顶峰，他直觉崔振英的好心情应该和卢素英有关，就他那整天和总部唱反调的性子，选择与卢素英联合起来夺权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这也确实能够让他感到高兴。 挂掉电话之后，崔泰源让自己的几位秘书挨个儿给部分SKT管理层和股东打电话，不管对面是占线、不接电话，还是干脆就关机了，反正就是不停的打，打到对方接电话为止！ 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电话为什么会打不通，但他特意联系的这部分人都是他的亲信，在他的妻子很大可能准备入侵SKT的危急时刻，他必须把那些自己人召集起来商量一下对策，只要他这边的人足够多，力量足够大，就算卢素英那边有人帮忙，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完成股权置换的所有步骤。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崔泰源的内心还是颇为煎熬，此前许多次他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掌控全局，可到最后都败在了对方的出其不意上，这让他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而且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哪怕明白了这长达几个月的战争都是妻子挑起来的，他却无法复原对方的运作轨迹，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卢素英手里是没有太多钱的，可前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却都需要巨量的金钱才能办到。 他没有看不起妻子的意思，但这些事卢素英真的做不到，哪怕她是前总.统的女儿都不行。 很显然，卢素英背后肯定是有人提供资金与“技术”支持的，但在变相自我折磨了几个月之后，崔泰源已经明白自己根本就查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倒不如想想把亲信们召集过来之后要说点什么。 而崔泰源正在紧张地想对策时，外界也一点都不平静。 卢素英这三个字一出现在公告中，评论区就毫不意外地炸了锅，不是疑惑到发了一长串问号，就是对着SK和崔泰源破口大骂，说他们欺骗大家的感情。 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普通民众们又不知道这夫妻俩的婚姻生活已经发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在大众看来，崔泰源和卢素英就是一体的。 所以卢素英会临时收购一家小公司去参与拍卖会，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受了崔泰源的指使，在帮助SKT夺回牌照。 这完全就是在钻规则的漏洞，是在诈.骗！官方应该禁止崔泰源的配偶及直系亲属参与这次拍卖！ 原本还在为SK求情的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百点伤害，虽说他们也是眼看着KTF和LGT也要被拖下水了，这才勉为其难地站在了SKT这一边，可至少在发言的时候，他们确实是真情实感地认可着SKT的观点。 哪成想人家表面上装出一副无助的模样，似乎一直在和网友们一起征讨另外两家通讯社，结果背地里还是用出了钞能力，而且通过钻空子的方式成功拿回了牌照。 这让大家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全程都被对方当成了分散KTF、LGT与官方注意力的工具人，这样他们钻空子的行为更不容易被发现。 这些谩骂与质疑没能引来SK的任何回应，崔泰源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不管他从哪一头开始捋，都肯定会泄露隐私，尤其是他出轨的事儿，一旦曝光出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哪怕是不为了现在的妻儿考虑，他也得想想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尽管所有人都很清楚那是个私生子，可崔泰源依旧想让他拥有一个平静且美好的童年及青少年时期，而不是在私生子的争议中长大。 这个闷亏，他还真就不得不咽下去。 第202章 计划走到这个程度，李贤因真是一点儿手都插不上了，他所能做的，只是撤回所有做空SK的资金，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卢素英传来好消息。 只要这位女士别太拉胯，这事儿应该是能成的，到时候他提前买涨SK的股票，就又能小赚一笔，也算是给此次计划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希望这之中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否则他就又得消耗掉不少脑细胞来想出别的方法帮助卢素英。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李贤因也有时间处理东神的事儿了。 尽管包括老李在内的诸多S.M本部管理层都认为东神还远不到寻求个人发展的时候，他们其实还可以再发两三张团体专辑，等粉丝们都觉得聚在一起活动已经无法满足成员们的发展需求时，再各自单飞才是更好的选择。 说白了就是想再圈两波钱，等东神的巅峰期彻底过去，开始能够被后辈们所挑战、甚至是超越的时候，再去考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S.M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干的，他们从来就没想过培养一个人气经久不衰的爱豆组合，而是本着在组合的巅峰期能割多少韭菜就割多少韭菜的原则，尽力弄出一个爆火的组合，然后就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借此赚钱。 至于组合成员的后续发展？ 抱歉，他们还真就没考虑得太仔细。 一般来说，未来要做什么往往需要艺人们自己有一定的想法，然而事实上，如果是上升期的爱豆，公司正忙着让他赚钱，根本不会搭理他所提出的任何想法与建议，可等他开始走下坡路了，他想做的事情也许又会因为人气不足而尝试失败。 这是一个让人无奈的死循环，哪怕在修改过合同之后，艺人与公司之间的关系已经趋近于平衡，可这种现象依旧是存在的，毕竟经纪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通过艺人赚到钱。 这不止在韩国，全世界都一样，绝大多数老板都希望手底下的艺人能够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未来，全心全意地为公司赚钱。 然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李贤因不会在这方面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那些管理层的不靠谱建议，他也就是当做耳旁风随便听听，见面商量未来规划的会议还是如约定那样搬上了日程。 五位成员的理想发展方向李贤因早就清楚了，这场会议主要是和成员们协商一下之后的资源分配状况。 比如其中有些人想当演员，那公司就得弄清楚他更倾向于电影还是电视剧，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发展路线——别觉得爱豆就演不了电影了，就东神如今的人气，一些大导演的作品可能有点悬，但普通电影要是拍不上，只能说是公司没尽力。 毕竟他们现在也没闹出什么退队或者解约的幺蛾子，团粉数量相当可观，形象也不错，至于演技……emmm，练一练总会有的！ 何况队内演技差的成员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压根儿也不想当演员，所以李贤因还是有信心搞定市面上的绝大多数资源的，“随便提要求”这句话当真不是随口一说。 不过尽管有他的许诺在先，五位成员依旧不敢表现得太过于肆无忌惮，提出的发展需求在李贤因看来也比较中规中矩。 在中已经被《花样男子》剧组拉去拍戏了，演个没有感情线的花花公子男四号，拍完之后估计会去日本活动一段时间，如果那时候没有合适的剧本或角色，大概会发一支日文单曲来回馈粉丝。 有天相对来说更倾向于在韩国国内发展，但他对剧本有一些特殊要求，希望公司能为他搜罗一些角色设定更讨喜、更特别、甚至能让人会心一笑的本子，然后等他看过剧情梗概之后再做决定。 这一点李贤因也答应了，S.M C&C现在别的没有，就是剧本多！ 相比这俩人来说，剩下的三个人要好解决得多，允浩大概是要发表一张唱跳专辑，俊秀则是想着先去歌剧和话剧舞台锻炼一下自己，然后发SOLO专辑，至于专辑的风格现在还不确定，但反正和允浩肯定不一样。 最后是忙内昌珉，他……他……他想休息…… 在哥哥们的注视下，昌珉非常理直气壮的表示：我不工作了！我要休息！ 什么未来规划，什么职业发展，统统见鬼去吧！ 李贤因都为昌珉的积极下班感到汗颜，虽然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仔细想想，昌珉好像还真就不是那种奋斗奋斗再奋斗的性格…… 第203章 09年下旬到10年末对S.M本部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少女时代的新专辑几乎决定着她们的整个爱豆生涯，而在经过《U》的优秀成绩之后，SJ也准备在09年下旬再次回归，听老李说主题曲的曲风还挺洗脑的，为的就是扩大听众群体。 因为SJ内部有一名华夏成员，所以SJ在华夏的行程量一直以来都是偏大的，特别是SJ的华夏小分队，那各类综艺可真没少上。 而在这张专辑发布后，公司计划着让整队所有人都去华夏进行宣传，争取进一步扩大知名度。 在这个计划中，那唯一的一名华夏成员肯定非常重要，他在华夏的知名度也确实是整个组合中最高的，李贤因就听老李念叨过，说是华夏国内有好几家经纪公司都想挖他，有的人甚至都帮这位成员准备好了解约金。 只要他点头答应，这些公司就会直接花钱帮他退出SJ、离开S.M，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然后彻底融入另一个相对陌生的娱乐圈。 当然，由于他的解约金确实比较昂贵，愿意花钱带走他的人肯定只是少数，大多数公司还是在想着白嫖，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先联系上当事人，然后教唆对方自己和公司提解约。 这样艺人自身肯定是要和原公司打官司的，听起来很麻烦，但其实许多在国外工作的艺人在有心人士的挑拨下是很容易这么干的，毕竟华夏娱乐圈的生活那是众所周知的光彩，年轻人被迷惑的概率并不低。 据李贤因所知，上辈子的韩庚确实是和S.M闹了个不欢而散，而且解约的时间点距离现在也没两年了 不过或许是李贤因曾经说过一些类似“合同修改后希望我们能一直愉快地合作到合约期结束，如果中途违约的话，可能就会发生一些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这样吓人的话，所以尽管有听说这些挖角传言，但最后也都没了下文。 毕竟公司内部很多员工都知道，他们社长把前面不止一任的助理都派去华夏了，尽管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但也能确定公司在华夏也有一些渠道就对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跑路回家，待会儿就算回家了依旧被封杀雪藏，那可真就是硬生生把自己给玩死了…… 李贤因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他刚完成一个那么大的计划，整个人的精神都多少有些萎靡，这个时间段内，他不想处理任何让他脑袋发胀、以及心情不好的事情，韩庚要真的选择在这时候和S.M闹解约，可就撞枪.口上了。 之所以说09到10年重要的原因就在这里，按照他并不怎么精确的记忆来看，东神三人出走与韩庚解约似乎都在这个时间段内，如果这些事情在如今的世界中被完全改变，不说两个组合的完整性得到了改善，也证明李贤因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是起到了很大正面效果的。 那从此以后，S.M就能放心地用这一套制度去管理公司内的所有艺人，毕竟事实已经证明过了，这套制度就是艺人与公司之间的平衡点，艺人比以前轻松了，而公司的钱也没少赚，大家都不难做。 抱着未来的管理类纠纷直线降低的美好愿景，李贤因准备去《花样男子》剧组探探班。 这部剧作为S.MBS的开年首推，广告和宣传铺得哪儿哪儿都是，发布会也已经开过了，看网上的反响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阵仗弄得太大，导致演员和剧组的几位主要负责人压力都不小，而且因为这部剧里边儿除了在中和鲁敏宇之外，演女主弟弟的那个叫吴世勋的小男孩儿也是S.M推荐的，这就让李贤因产生了去看看的想法。 孩子是星探发现的，而且因为年纪太小，前前后后跟了两年，直到去年才正式进入公司当练习生，光从这儿也能猜想到男孩儿长得应该挺俊，否则公司绝不可能如此执着。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绝对是正确的，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年仅十四五岁，但这孩子的身高着实有些突出，要不是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根本就演不了女主弟弟这个角色。 倒是和崔真理当初所面临的问题有点像，只能通过演员们的站位与镜头语言来解决。 第一次看到脸，李贤因觉得有点眼熟，但又记得不是很清楚，毕竟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哪怕是上辈子曾经在S.M顺利出道过，那也是10年后的事儿了。 而时间线越靠后，李贤因对娱乐圈的关注程度也就越低，能在他面前混到脸熟的，都算是曝光率很高的了。 这孩子看着比真理要活泼一些，可能是进公司还没多久，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如果不是经纪人及时制止了他，李贤因觉得世勋应该会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带回去做纪念。 明明是这么俊朗的一张脸，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了一阵铁憨憨的气息。 谁都喜欢纯粹的小孩儿，尽管因为这孩子目前只有周末才来公司训练，所以并没有形成比较好的上下级观念，以至于站在社长身边还敢嘴巴不停地问东问西，但李贤因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烦躁。 甚至心情反而还变得更好了，整整在剧组停留了一个下午都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让剧组内除了世勋之外的其他人都有些压力山大，任谁工作的时候顶头大老板就在一边站着，都会觉得非常不自在。 在中和鲁敏宇还好一些，他们多少是和社长打过交道的，平日里在公司也经常能见到，没干什么亏心事儿的前提下基本不会太紧张。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外界关于李贤因的传言那么多，每一个都传得神乎其神，这就让人感觉他并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而《花样男子》又是S.MBS投拍的剧，李贤因几乎拥有着生杀大权。 所以当他时不时地就要瞅几眼布景内正在拍摄的几位演员时，所有人的紧张指数都开始不断攀升，生怕自己突然在哪个地方犯了错。 尤其是李敏镐，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总感觉那位声名远播的S.M社长之所以总是把视线投向这边，很可能就是在观察他！ 这种想法多少有点自恋，毕竟他如今的名气真的很有限，和人家又没有过什么交集，李贤因怎么也不该盯着他看啊。 但事实上，他的直觉并没有出错，素未谋面的李贤因还真就是在观察他，并且还计划着把他挖到S.M C&C去…… 李贤因：别的不说，在挖人这件事上，我可是专业的！ 尽管一直有人诟病李敏镐最出彩的那几个角色多少都有点同质化，说白了就是戏路不那么宽，但在李贤因看来，这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戏路这种东西，只要演员本人愿意尝试，公司也愿意帮他冲资源，总有机会拓宽的，关键还是人气，演员的人气可不好养，比起那些连电影圈都挤不进去的所谓实力派，他还是更倾向于观众缘颇佳的人气小生与小花。 不过李贤因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来看望自家艺人，后续的挖人行动会有其他人去负责，只要在电视剧开播前成功拿下合约，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所以他也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上去攀谈的意思，全程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世勋的好奇心。 因为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在临走之前，李贤因还请全剧组的人吃了顿晚饭。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等待多时、本该在好久之前就发到他邮箱中的邮件终于姗姗来迟。 李贤因瞅着手机通知栏一看，这邮件的标题居然是李富真的资产调查报告…… 好家伙，要不是突然来了邮件，他都快把这茬给忘了！ 可能是因为李富真的身份确实挺让人害怕的，侦探们也不敢查得太明目张胆，这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李贤因一目十行地把足足十来页的报告粗略扫视了一遍，然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李富真最近还真挺缺钱的！ 但她的缺钱其实是有合理原因的，从报告上来看，她手上的现金流基本都拿去购买三星电子的股份了，而且还花了不少钱去和自己的哥哥做对，一番折腾下来，可用的资金就难免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其实就是李在镕回来之后，李富真的心理压力有些太大了，精神高度紧张，生怕李在镕凭借手中占据着优势的股份来抢夺她的管理权。 为了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李富真就想着收购一些散户和小股东手中的三星电子股份，以此来磨去李在镕的最大优势。 毕竟当初李健熙就是打算让儿子继承家业的，所以给了李在镕很大一部分的三星电子与爱宝乐园股份，而在整个三星集团中，三星电子的收益几乎能够占据集团总收益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谁能彻底掌握三星电子，谁就能在这场集团管理权大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李贤因在饭桌旁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这份报告判定为无效信息。 如果李富真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缺钱了，他还能斟酌着资助对方一点，然后看看能不能从中捞取一点好处，但偏偏她是为了争家产才变成这样的，那李贤因就爱莫能助了。 他可不想掺和到三星的内斗中去。 三星和SK不一样，李富真和卢素英的状况也差得非常多，他能在SK身上搅风搅雨，并不代表他同样可以挑衅三星，成本太高了，完全是得不偿失，这笔账李贤因还是会算的。 不过卢素英如果愿意和李富真联手，那她们俩人的处境肯定都会好上许多，李贤因觉得自己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就是牵个桥搭个线，介绍俩人坐下来谈谈，至于其他的事情他着实不想参与。 两个女人现在其实都拥有着一定的资源与社会地位，卢素英正在不断蚕食SK总部对SKT的控制权，而李富真目前还掌握着三星的管理权，两人在许多人眼中都是女性力量的代表人物。 特别是卢素英，最近又闹了两波新闻之后，民众们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SK好像被冤枉了。 之前看到卢素英拿了3G牌照，他们可是把SK骂了个狗血淋头，觉得SK这是在钻空子，结果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对夫妻明显是在争权啊！他们怎么就理解成联手钻空子了呢！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或许是民众们对SK的反抗行动已经成了习惯，反正真相被揭露之后，网上也没有多少人给SK道歉，反而掀起一阵给卢素英加油、支持她重回职场的热潮。 仿佛在一夜之间，卢素英就成了独立女性的代表，看得李贤因是目瞪口呆。 就这样两个女人联合在一起，别的不说，女性支持率肯定低不了，要是合作的项目能够靠谱一些，说不定还真能就此改变韩国国内的商业格局。 李贤因作为一个常年爱好浑水摸鱼捡便宜的腹黑商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商业格局正在不规则变化的局面，也就是这种状况才好下手把竞争对手们踢出局，平时还真没这种混乱期好动手。 这也和韩国的国.情有点关系，他们的地盘毕竟还是小，平时经济环境没有大的波动，财阀们也没有大动作的时候，整体格局就相对固定，小企业想出头极其的难。 但也正是因为地方小，那乱起来可真就是纯粹的乱了，谁能脱颖而出完全看运气，简直就是投机者的天堂。 李贤因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两位女士绑过来谈谈！ 第204章 李贤因计划着当一回中介，把李富真和卢素英拉出来聚个餐，然后顺理成章地谈谈合作的事儿。 结果还没等他主动联系呢，李富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着实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对方有什么读心术呢。 结果接起来一听，和读心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人家打过来是恭喜自己上榜了的——上的居然还是福布斯富豪榜…… 李贤因火速打开搜索网站，果然，在热搜榜前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毫不意外地瞥见了与福布斯富豪榜相关的内容。 李健熙依旧稳坐韩国首富的位置，值得一提的是，李富真首次在资产方面超过了她的哥哥李在镕，以14亿美金的净资产位列富豪榜第六位，同时也是韩国的女首富。 而非常不巧的是，李贤因的名字刚好就在她上面，堪堪排进前五，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福布斯排行榜可不是去年那个只会蹭热度的不知名小榜单，虽然他们主要也是依靠推测来判断身价的，但他们的推测手段多少还是更专业一点，名气和影响力也比较大，每年的榜单一发布，就能吸引来诸多议论的声音。 因为这个榜单，李贤因可以说是又“火”了一把，他都不用点进评论区，就能猜到那里肯定又会有一群人正在满头问号地询问他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如果他以后有机会出一本自传，兴许会把这系列的赚钱里程写出来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但现在他肯定是没这个兴致的，也确实不想太高调，要是一直被人盯着，以后设计坑人的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咋办。 想想就有点小尴尬…… 福布斯的事儿也就是个小插曲，李贤因根本没当回事儿，转眼就丢到了一边，转而借着这个机会邀请李富真出来吃饭，说是要给她介绍合作伙伴。 至于卢素英就更简单了，他现在和这位夫人的关系非常不错，突然打电话过去并不会显得突兀，约饭也属于常规操作，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就安排好了一切。 也就在这期间，《花样男子》如期播出，首播当天的收视率就直线飙升至14.3%，仅次于MBC的《伊甸之东》，在月火剧中成功排进前二，堪称是来势汹汹。 毕竟花了那么多资源去宣传，首播收视率比较高并不让人意外，如果作品质量不佳，或者题材本身就不受欢迎，这点由前期宣传所带来的收视率很快就会掉下去。 关键还是这部剧的讨论度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从开播的当天晚上到第二天上午，相关的话题贴就已经刷地哪儿哪儿都是了，而发帖人大多都是较为年轻的女性，一口一个帅哥，每一句话语中都充斥着对韩版F4的疯狂热爱。 如果不是条件和法律都不允许，李贤因怀疑她们估计都想直接把人绑回家藏着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收视率是绝对不可能降的，相反，许多嗅觉敏.感的圈内自媒体已经信誓旦旦地在网上立起了flag，声称《花样男子》的收视率至少还能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上涨空间。 娱乐媒体们也纷纷跟风，标题党很快就重现江湖，类似《投拍200亿，史上投资成本最大的月火剧》这样的标题在短时间内如雨后春笋一般往外冒，热度瞬间就炒起来了。 当然，媒体们的看事角度与脑洞往往都比较奇特，单单只讨论电视剧是不可能的，话题很快就蔓延到了S.MBS这家电视台和李贤因身上，刚好李贤因最近因为福布斯富豪榜的事儿，热度重新回到了顶峰状态，有热度不蹭白不蹭！ 李贤因当然不会去搭理这些人，全当他们是在帮忙宣传电视剧，迅速把这件事儿从他的脑海中删除，然后转头办起了正事。 自从金融危机之后，他已经往华夏那边汇了好几笔款项，取得的工作成果也是相当显著，就不说因为资金援助而换来的人情与人脉了，他们也成功通过这期间的一系列运作拿到了许多行业的入场券。 在华夏，部分行业确实是有隐形入场券的，否则发展起来会比较艰难，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与资金，未来成长为行业巨头的可能性也会直线降低。 好在布局了那么久，金融危机对华夏的房产行业也确实影响比较大，这让他的计划一直以来都推进得很顺利。 那几乎是最不需要他操心的一个计划了，吴智彬处理人情世故的能力毋庸置疑，只要他能学好中文和普通话，就没有哪个社交场合是不敢去的，实打实的公关人才。 他之所以在华夏布局，为了增加商业模式的多样性是一方面，也确实是还想着以后能回华夏长住，所以在那边积攒一些好感度非常重要，总不能还像在韩国这样闹得腥风血雨吧？他可是想去养老的…… 虽然还很年轻，但由于他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理想，现在开始考虑养老的事儿可一点儿都不早，毕竟除了健康问题之外，他的运气与人品数值也挺飘忽的，指不定再出点什么意外，他自己都不确定到底还能再工作几年。 这么一想，李贤因顿时就有了工作的动力，现在不好好努力的话，很可能会影响他的养老质量。 三月底，好好休息了几天的李贤因准备出门和两位富婆吃饭，结果才刚踏出家门，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不是别人，都是狗仔。 或者说是一群不太正规的媒体，毕竟他也闹不明白韩国的狗仔是否有他上辈子记忆中的那么吓人。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福布斯的余温居然能持续这么久，以前也没感觉他们的影响力有这么持久啊，大家不都是在榜单公布的头一天随口感叹两句，或者借机嘲讽一下阶.级.制度吗？ 怎么过了这么多天还有人在讨论啊？难道大家都没有其他的事儿要做了吗…… 李贤因有点想掏出手机看看大家到底在聊些什么，才能把狗仔给引到他家门口来，但很快又觉得没必要，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还不如学某些犯了事儿的公司，干脆就当不知道的好。 不过在此之前，这些狗仔肯定是要在路上甩掉的，真要让他们拍到他和两位富婆一起吃饭的照片，那可真就完犊子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帽子要往他头上扣呢。 第205章 卢素英和李富真谈得很顺利，不过由于是第一次见面，谁都不会在这时候承诺什么，后续她们肯定还需要不止一次的接洽，才能尝试着彼此付出一些信任，否则大家都很容易在合作中途起疑心病。 李贤因也不确定她们之间的信任到底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建立起来，那不是他能想办法加速的事情，索性闷不做声地闪到了一边，把所有空间与时间都留给了两位女士，他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最近借着《花样男子》热播的势头，S.MBS和S.M C&C可算是把自家正在筹备的自制剧全都拉出来打了一遍广告，有的甚至剪出不短的一段片花做了《花样男子》的中.插广告，这个位置如果卖给其他商家的话，可是能赚不少钱的。 除此之外，整个S.M产业链中，动作最大的就要数S.M本部了，他们计划在这周末为少女时代举办一场小型演唱会，并且在这场演唱会上公布新专辑的主打曲。 其实新专辑本来是定在一月份发布的，但那时候SKT的事情正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中学孩子们的注意力都难以完全集中到靓丽的爱豆身上，更别说那些生活中本来就会被许多琐碎事务牵扯精力的成年人了。 所以顺理成章的，新专辑就拖延到了现在才发布。 演唱会现场弄得还挺精致，全程用得是网络直播，其实和以往的回归舞台也没什么太大差别，毕竟各大打歌现场的收视率也就那样，还不如演唱会开始前买个热搜实在。 比较不同的是，尽管只是一个小型的场馆，本身也坐不下太多人，但除了预定专辑后抽签来到现场的粉丝之外，S.M依旧邀请了许多知名人士来到现场，多少能起到吸引眼球的作用。 不过这次老李也学聪明了，为了不产生任何误会与绯闻，一个年轻男艺人都没邀请，从主持人到表演嘉宾再到前排观众，完全就是女子大军，李贤因坐在她们中间都有点不自在了。 不过还好，尽管没有邀请年轻男艺人，却不代表现场除了李贤因之外就没有专门被请来看表演的男性了。 比如他的左侧，是DSP的社长李浩言（音译），再比如他的右侧，是JYP的社长朴振英。 年纪一个比一个大，喊一句大叔那是一点儿都过分，就他们这些经纪公司的老板还能传出绯闻来才是真的见鬼。 李浩言本来在位置上坐得好好的，突然就瞥见隔壁的李贤因转头看了自己一眼，吓得他赶紧把视线投向另一个方向，假装没注意到隔壁的眼神。 他真是一点都不想和李贤因搭话！ 其实说起来，他和李贤因、乃至与整个S.M都是有过节的，就说上次李贤因收购了那么多家小的经纪公司，确实刺激到了很多人，李浩言也和一些同僚联手狙击过对方，指望着能在S.M彻底崛起之前就直接把它打趴下。 当然，后续的发展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不仅没能成功狙击，反而还被李贤因绑死在了集体诉讼这件麻烦事儿上。 虽然现在事情确实都过去了，但从那以后，李浩言见着李贤因就容易尴尬，而且他也听说了，这小伙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放弃收购其他中意的中小型经纪公司。 DSP作为曾经培养过水晶男孩的所属社，说不准也在李贤因的收购名单上…… 看着李浩言在自己面前转过了头，李贤因顿了一下，他有点不确定这只是凑巧，还是李浩言压根儿就不想与自己产生眼神接触。 再把视线转到了右边，结果原本还在朝前看的朴振英突然也向他的反方向看过去，就留了个后脑勺给他，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弄得李贤因满脸莫名其妙。 他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个反应！ 有点无语的李贤因彻底放弃了要在表演开始前和旁边的两人寒暄几句的想法，就这气氛，还不如专心看表演来得心情愉悦呢。 这场演唱会的主持人是《花样男子》的女主以及宝儿，两个人都挺忙的，能被拉来当主持人也算是公司出力了。 她们俩人的串场词并不多，很快就轮到少女时代出场，不过倒也没有一上来就表演新专辑中的曲目，毕竟现在场子还有点冷，等稍微热起来之后再发布主题曲效果会更好。 中途还有其他嘉宾上台表演，不过都是同公司的一些女前辈，表演舞台也多少有点助演的意思在里边儿，大家都没认真，否则真要抢了主角的风头肯定就不妙了。 在这些表演嘉宾里边儿，最让李贤因哭笑不得的还是世勋和另一个练习生准备的舞蹈表演，两人实在是太紧张了，跳得不能说不好，就是看着有点僵硬。 还真是，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的僵硬。 李贤因看了看表演名单，和世勋一起的另一个练习生叫做金钟仁，进公司的时间要比世勋早上一年多，再加上从小练芭蕾，舞蹈功底看着确实要更好一些，但这也并不妨碍他紧张。 两小孩儿在表演结束后还被宝儿拉住采访了几句，结果两个人杵在那儿就和两根木棍似的，半天也就憋出三句话，要不是看在他们笑得可爱的份上，舞台氛围只会更尴尬。 好在这场演唱会的整体时间比较短，就算中途有采访安排，停留的也比较短暂，李贤因清楚地看到宝儿放他们下台的时候，两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舞台，看着真的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李贤因看得很乐呵，他倒不觉得失望啊什么的，毕竟加入公司的时间还很短，也没有经过太多包装与美化，和已经出道的成熟艺人肯定是没法比的，再多练两年，增加点表演经验就好了。 但他旁边的李浩言似乎并不这么想，从刚才开始一直闭着嘴没吭声的人突然就来了句：“这是你们的下一个男团成员？实力一般啊。” 李贤因转头看向这位比他大了足足两轮还多的中年大叔，尽管对方脸上带着笑，但他总感觉对方的话中有股说不出的酸味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醋坛子打翻了呢。 李贤因笑得更开心了，“实力总能练出来的，爱豆还是要看整体形象和人气的，李社长你说对不对？” 李浩言哪里能听不明白李贤因的意思，当下有点笑不出来，内心暗骂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隔壁的朴振英听得直摇头，就像李贤因刚才说的，S.M现在有的是资本，也就能有足够的耐心和资源去锻炼旗下的练习生们，只要时间足够，他们总有办法让练习生的表演看起来越来越好。 而且以S.M如今的产业链完整度，为旗下艺人提供更大的曝光度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只要曝光度足够高、作品和形象又不至于太拉胯，获得人气的难度肯定会比别的爱豆团体小上很多。 想到这里，朴振英瞬间就理解李浩言为什么会这么酸了，虽然DSP的娱乐产业只是附带，李浩言本身还做着其他更赚钱的生意，但看着李贤因大秀操作，持续不断地扩大着S.M与其他竞争对手的硬件差距，李浩言会觉得不舒服也很正常。 只是再怎么不舒服也没用，还不是一句话就让李贤因堵死了。 自身没有竞争力，往往就连嘴上也讨不着好处。 就在三人间的氛围一度变得很诡异时，舞台上的过场介绍刚好结束，一阵相对陌生的前奏响了起来。 这是少女时代新专辑主打曲《GEE》的伴奏。 李贤因没再盯着李浩言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舞台上，只是在这时候又补了一句：“有的时候，未来是注定的。” 不管是没把全部精力放在娱乐行业上的李浩言，还是想要把JYP发扬光大的朴振英，亦或者其他的什么经纪公司，想要全面超越李贤因领导下的S.M，至少未来二三十年内是基本没可能的。 哪怕你再努力，哪怕你在运营艺人这方面很有天赋，那又怎样？也不过就能掌握一段时间内的流量罢了。 如果他的布局是依靠正常的运作与运气就能推翻的，那他又何必花费这么长时间来和各路神仙斗智斗勇？真就闲着没事儿干呗？ 反正不管谁在面前，李贤因都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所有竞争对手，未来就是注定的！想挑战他，先等个二十年吧！